1956可怕的事情(32.恶心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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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可怕的事情
林琳预料到杨大金夫妇要干什么。
所以,她决定救她。
那张藏在插销口的纸团,上面那个歪歪扭扭的“逃”字。
就是她给陆潇的逃跑讯号。
尽管只有这一个字,她也迅速会意了。
那个惊魂一夜的晚上,直到现在想起来,陆潇还是胆战心惊。
杨汛村后山半夜的女人哭泣声,铁皮水泥筒里的婴孩尸体。
买通王权做引产手术,周财公司报关单上的9546注射针头编号。
每一件事情,每一条时间线,正在慢慢汇聚成一个交点。
周也将手里的录音笔慢慢放到病床边上。
他甚至感觉,这一团乱毛线,起头的那根线头要被找出来了。
陆潇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林琳冰冷的手指触到温热的水杯,她的手指下意识缩了缩。
“关于杨汛村,你还知道些什么?”
林琳抬起她一张惨白的脸,一双空洞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
“那个水泥筒,是我从山上推下去的。”
陆潇看着她,自己到杨汛村的第二天早上,高速匝口就发现了婴孩的尸体。
现在想起来,那正是林琳发出的第一个求救信号。
“我装疯卖傻,杨大金对我的看管逐渐松了下来。那天夜里,是我一个人偷偷溜到了后山,将那个铁皮筒推下山去的。”
那个后山,隐藏的秘密,绝不仅仅只有几具婴孩尸体而已。
“刚开始,我被关在密不透风的小房间里,时常能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女人的哭声,有时候,还有男人鞭打她们的声音。”
暗黑环境中,没有昼夜之分。
她在这样的环境中,听觉异常灵敏,女人的哭泣声就像虫子一样,一声一声钻进她的耳朵里。
“那些婴孩呢?你是怎么知道水泥筒里有尸体的。”
“我亲眼见过,他们处理尸体。”
她闭上眼睛,轻声道:“他们怕那些孩子变成冤魂,回来寻仇,所以要将他们的肉体,锁在水泥筒里。”
陆潇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杨汛村的人已经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了,亲手将一个个婴孩杀死。
然后掩耳盗铃地将他们锁进水泥筒里,以此来获得心安吗?
“那些水泥铁皮筒被放在山上的水库边上,村里的人觉得那儿阳气盛,能镇得住冤魂。”
一个个排着队的水泥铁皮筒里,全都是引产的婴孩尸体。
周也忽然觉得有些气闷,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积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似乎越来越沉重了。
他知道真相残酷,但是当手真的触摸到真相之门的时候。他忍不住因为人性的恶,感到害怕。
王权,周财,洪月,杨大金,甚至整个杨汛村的人。
这背后形成了一条密不可分的产业链。
藏在杨汛村后山的,是一个大型的买卖机构,而这桩生意的成本,是女人和孩子。
昏暗的小房间里,藏着一桩又一桩的恶心事。
死去的那个女孩杨悦也好,林琳也罢,都是这条产业链的受害者。
周也双手撑着墙壁,一拳狠狠地打在上面。
实心的墙壁传来一声闷响。
他只是个平凡的警察,入职那年,第一天穿上警服的那一刻起。
他曾经在国徽下立过誓,要守护人民,守卫家国。
这片河山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归属。
可是到头来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依旧无力。
陆潇深呼吸了一口气,那天如果自己喝下杨大金递过来的那碗粥。
那么此时此刻,她也许就是杨汛村后山那群女人中的一个了。
林琳闭着眼睛,慢慢道:“他们在山里挖了很大一个藏身的空间,那些女人被关在山里,只能像屠宰场里的畜生一样,任人宰割。”
白天女人们不敢放肆哭泣,因为会被看守她们的人毒打。
到了晚上,看管放松,她们就在各自的房间里哭泣。
哭声穿透厚厚的山壁,回荡在杨汛村的后山竹林里。
没有人会想到,这座山竟然困着那么多的女人。
陆潇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问道:“后山的入口...在哪里?”
她和周也去过杨汛村后山数次,却始终没有注意到能隐藏人的地方。
凿山取空间藏人,本就是件难事,还要隐藏入口,更是难上加难。
林琳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杨汛村的人很谨慎,尽管杨大金相信她疯了,并将她带回了家。
但是从头到尾都没让她知道关押密室的入口在哪里。
她的脑袋开始发疼,一阵一阵地眩晕袭来。
回忆起这种事情,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毅力,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陆潇连忙扶着她躺下。
林琳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轻声道:“那些女孩都很无辜,求你一定要救她们,求你了。”
周也郑重道:“你放心,一定会的。”
女孩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最好的青春断送在杨汛村。
整整两年时间,她见到过数个婴孩像垃圾一样被丢进水泥筒里。
人命,实在太过轻贱了。
陆潇冰冷的手没有一丝热气,她只能双手紧握成拳。
试图换取一点走下去的动力。
柯洁带着护士进来给林琳换药,叮嘱她要好好休息。
生产完孩子,对女性的身体本就是一次不可逆的伤害。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小姑娘,你已经进入了哺乳期,要不...”
话音还没落,陆潇就听见林琳冰冷的声音。
“不可能,我永远也不会碰那个孩子。”
小护士无奈道:“好吧,你不愿意哺乳也没办法,回头难受了记得跟我们讲。”
说着就把周也和陆潇拉出了门外。
柯洁有些担心那个在新生儿观察室的婴儿。
“孩子出生的时候有黄疸,这会儿正在照光,情况不是很好。”
周也立马道:“这孩子的费用我会负责。”
柯洁摇了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生下来就是一条命,到底是要问个去留的。”
陆潇沉默了一会儿,道:“林琳不会认他,杨大金更没能力抚养。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送往孤儿院,一辈子不要告诉他身世。”
柯洁叹了口气道:“哪里有这么容易呢。”
这整件事情都充满了荒唐,这个孩子以这样的方式降生,本就是一个错误。
去或者留,都会造成一辈子的困扰。
周也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
无奈道:“眼下案子还没结束,您再给我一点时间,到时候这个孩子的去留,我来想办法。”
他确实是个心软的人,很多时候都容易被苦难打动。
可是他却时常忘记,生活,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苦难。
自己的苦难不能被他人救赎,唯有自救。
这些年经历过太多物是人非,柯洁也明白其中不易,只道:“医院的事情,你别担心,先忙手头上的案子。”
杨汛村的案子已经出现端倪,他必须马上跟着这根线追查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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