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雄乡土散文（谢文雄杏花明年）

栏目：文棚

无花有叶莫挂怀(散文)

不久前，一位朋友告诉我，单位同事投票选先进，6人投票，我得3票，一人得2票，一人得1票，结果我被选上。对谁投的票，我心知肚明，但刚结束投票，一个没有投票给我的女同事却悄悄地对我说：“我投你的票。想要讨好我，太小看我锐利的眼睛了。活脱脱一个浅薄的小女子。”我微笑说：些屑小节，何须挂齿，不必。

鱼菜市场是人间烟火味最浓的地方，衍射出千人千面。一海鱼摊档前，十几名饮食男女排队买鱼。鱼贩对着一个说“鱼不是很新鲜”的老汉大声叱责“又臭又烂，你别动”。又对着另一乱翻海鱼的老汉高声嚷道：“已经熟了，拿回家不用煮了”……一名男子见鱼贩声嘶力竭，气急败坏，便笑了：千人千面，微不足道，何须理会，哪用动真。

许多年前，我在一加油站看到一位打扮入时的女子驾驶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加了20.5元的汽油。她手中不停晃动带有装饰的摩托钥匙，扭扭捏捏、袅袅娜娜地来到加油站的窗口，要求男营业员开一张60元的发票。

男营业员虽然五大三粗，但说话特温柔，轻声细气：“你才加了20元，就要开60元发票啊！老板不同意，我们很为难。”女子回应：“我加油一直没有开发票，为什么就不能开60元？”并凤眼圆睁，柳叶眉上竖，唾液星儿四溅。男子为息事宁人，遂不敢抬头看女子，低头开了一张50元的递给女子。女子随手一扬，塞回去：“加多少就开多少。我也讲原则，我不稀罕！”男子开了20元的发票递给她。女子更加怒不可竭：“我是加20.5元的汽油。”万不得已，男子只得再开一张20.5元的发票。小女子接过发票，抓起撕成碎片，丢在男子的头上，驾驶摩托车绝尘而去。

男子呆如木鸡，伫立办公桌前，女同事叫了几声都反应不过来。

话说《石头记》描述中的梨香院（文艺工作者学习、学艺的地方），将文官等十二名女孩子“解散”，自然在院中服侍女孩子们的诸多婆子也一定要一概撤回，随地安置在大观园内听候使唤。再说文官等一干人在梨香院相处多年，磕磕绊绊，互搅断了美梦等等，不一而足，自然不可能“步调一致”、“整齐划一”。或心性高傲，或倚势凌下，或拣衣挑食，或妒富嫌贫，或口角锋芒……按智慧者的话说是这些小女子大多不是安分守己的，尽管如今散了，那些心地狭窄的犹怀旧怨新恨；只喜各各分散，不良情绪就会慢慢淡去。

人生在世能几时，不外是江海一归鸿，无法有太多负荷。正如李太白所概叹的“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又如《红楼梦》中感怀伤世，悲秋惜春的“宝黛两玉”。宝玉本来要去看黛玉，结果来到沁芳桥一带，看到柳垂金线，桃吐丹霞，即刻心旷神怡；但转过山石之后，却见一株大杏树，花已全落，叶稠阴翠，上面结了无数小杏。宝玉遂发出浩叹：“我竟把杏花辜负了。”又想入非非：“如果女孩子也到了‘绿叶成阴子满枝’的时候，下来就是子落枝空；女孩子此时也未免乌发如银，红颜似槁了。继而悲戚塞怀，愁苦缠身，平添太多烦恼。

由是观之，人与人相处，特别是与无聊、无趣、无关、无能、愚蠢、气急败坏的“诸路谗臣”打交道，或打发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只能像小雀儿落在杏树的枝头，不管是繁华满枝，还是“绿叶成阴子满枝”，能栖则栖，不能栖则另择高枝，不必问“为何无花空有叶”，更无须问“杏花明年能再发”？对待枝节，对待琐事，我们无需挂怀，更不必动怒。

现代人生活节奏太快，竞争激烈，身心年年岁岁负重前行，已使生命不堪其荷载；别学那可怜的爬行小虫蝜蝂，凡途经抓到的东西，不管是灰尘、枯草、沙土、动物粪便散块，都统统背在身上，一时一刻都不停歇，什么都不懂放下、放弃；结果不堪其负，难以承重，活活被压死。有智慧的人，都不会效法那可怜虫。

（文棚是一个以散文为主的共享平台，面向全球华人开放，供作者、读者转发推送。其“写手”栏目向全国征集好稿，外地来稿不论公开发表与否，皆有可能采用。凡当月阅读量达6500次，编辑部打赏100元/篇。请一稿一投。投稿邮箱：2469239598@qq.com，1600字以内。非签约作家请注明真实姓名、联系方式及银行账户全称、账号。）

◆中山日报报业集团新媒体中心

◆编辑：徐向东

◆二审：蓝运良

◆三审：魏礼军

◆素材来源：中山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