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十年代高中生回忆录(一个九十年代中学生的回忆录)

上 集 目 录

一、校庆感怀

二、初中时光

三、初中老师简述

四、初三毕业班

五、两场决定人生命运的考试

一、校庆感怀

2016年9月,我接到高中母校华容五中校长孙永友先生的邀请,参加母校60周年国庆期间校庆活动。接到邀请我既感荣幸又感惭愧,母校六十华诞,万千学子里英才济济,我既非党政领导干部,又非企业家,在行业领域也无突出建树,心中矛盾重重,徘徊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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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高中母校华容县第五中学,是一所农村普通高级中学,地处华容“西乡明珠”之称的鲇鱼须镇,座落于藕池河畔,至今开办六十多年来预计有两万名左右初、高中学生从这里走出校园,奔向祖国大地乃至世界的角落。我的父辈很多人是这里初中部的校友,我的初中、高中老师很多曾是这里的学生。华容五中于1956年以鲇鱼须完小初中部建校,1958年以“华容五中”正式命名。1969年开始设立高中部,1974年取消初中部变为一所完全高中学校。母校经历了五六十年代创办之初的曲折艰辛历程,又遇文革十年“停课闹革命”冲击,1977年恢复高考后的逐步发展壮大,90年代与时俱进,2000年以后的蓬勃发展,六十余春秋风雨无阻承担着教书育人的使命。

家乡湖南省华容县区域,九十年代曾有6所高级中学,分别是华容一、二、三、四、五、六中。华容一中是省重点高中,位于县城,以悠久的历史,县内最强的师资力量和全县优先的优质生源输入一直处于本县“统治地位”,而其他几所普通高中则是“第二、第三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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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华容县高中布局

八九十年代,非重点的农村普通高中考个大学生难啊,初中时读书成绩靠前的优质生源都被重点高中保送、中专提前录取、一中优先录取等途径筛选完毕,最后剩下的由几所乡镇普通高中按片区划分定分数线自主招生。而凡读高中的学子,下一站都是大学,肩负着父母的希望和嘱托。在那个升学率极低的年代,演绎了一幕又一幕的不平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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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恢复高考的第二年,全国610万考生报名,录取仅40万人,考场人山人海,但放榜当日上线的“幸运儿”凤毛麟角,由于考生太多,1980年开始,国家实行了高考预选制,参加高考还要获得“参赛资格”,然后进入考场。1989年开始取消预选制。1999年开始大幅度扩招,比1998年扩招50%,很多坚持升学梦想不放弃的复读生享受了这拨政策红利。笔者正是当年取消高考预选制,国家未扩招前的1998年应届考生之一。

重点高中一中的升学率是较高的,九十年代大概在40%。进了一中,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大学门。那时候中专还比较吃香,还是很多农村孩子的升学终极目标,考上中专相当于“跳出龙门”,如果不去读中专或者未考上中专,一中是首选。

如果中专未考上,一中也没有进,去了其他几所普通高中,也就是进入“第二第三世界”,心理落差会较大。还有三年的漫长等待,三年的学费生活开支和煎熬,更多的是普通高中极低的升学率,让你看不到的希望。

笔者也是回忆往事,整理资料,才发觉,五 中,这所二十多年前当初踏进学校门,怀着忧心忡忡又别无选择的农村普通高中,亦并非如此简单。学校创办累计至今两万多学生,也有6000多人进入大中专院校(包括军事院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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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容五中2005年以前的升学情况统计

五中亦曾有北大生,1978年72级校友任一平恢复高考考入北大;五中亦有全县高考状元,81级83届校友兰德华高考全县第一进入中国科技大学就读;五中考上过多位飞行员,笔者认识的88级校友付晓斌,上校军衔,现已退役正团职转业地方任职,94级陶志红初中校友师兄,1996招飞成功蓝天飞翔,再未谋面。

很多校友走向社会,历经数十载磨砺,已成为党政高级干部、军事科技医疗教育文艺等领域的杰出人才,知名企业家,劳动模范等。笔者知道的有第三军医大学将军张乐之(63级),著名经济学家、曾就职于世界银行总部的哈佛大学博士邹恒甫(75级),曾就职于美国通用汽车的汤环球博士(76级),湖南省粮食和物资储备局党组书记陈冬贵(76级),澳大利亚三宝公司总裁张继荣(77级),曾任贵州省遵义市委副书记现任中共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工作领导小组成员的孟曙初(79级)等。

以上是较高届的师兄,在比笔者届数低的师弟中亦有创业人才,在广州创建派勒智能纳米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雷立猛(97级),2016年校庆给母校捐赠10万元。

在这些五中走出的校友面前,我今天所取得的成绩微不足道,参加校庆典礼,荣幸又惭愧。奈何我是五中人,是两万名五中人中的一员,是母校这所农村普通高中在教育资源不平衡的背景下,勤能补拙,付出更多心血培养出来的6000多名高校生一员。带着真挚的情感,我奉献的只有两首歌。虽未功成名就,但毕业18年后回到母校的大草坪上,唱起我们的那段青春,梦想,也曾是多年前的愿景,躺在母校的这个摇篮里,一起怀念走过的中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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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初中时光

九十年代,华容五中按教育局划的片区招生,招生范围是华容县鲇鱼须、万庾、梅田湖、新建、宋市全境,胜峰、三封寺、护城、操军部分区域。往五中输送高中生源的初级中学有近二十所,分别是鲇市湘北中学、准里中学、新华中学,梅田湖新建的梅田中学、永吉中学、新建中学、西来中学,万庾的万庾中学、五田中学、白铺中学、玉昆中学、向阳中学,宋市的宋市中学、业谟中学,还有护城中学,胜峰中学,红石中学,操军的复兴中学、留仙中学、河口中学、操军中学等。目前这些初中大多已经撤校,有的变为小学,有的小学都不是了。

我来自操军镇复兴中学,按照教育局片区划分招生原则,复兴中学生源全部归华容五中负责。操军镇是当时全县第一人口大镇,全乡30个村,复兴中学片区的太仙中咀石英砚溪江黄五个村,其他中学的六角、六合、岳城、闸口、油榨五个村域全部,麦子、马蹄、留仙、青雀等村的一部分属五中片区。按学生学籍档案地址分开,操军镇其他区域属于华容二中招生片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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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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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回来是2008年,复兴中学已经变成全日制小学。就在去年,小学也撤了,因为最后就读的只有七八个小孩。

1992-1995年,进入高中前,我曾在这里度过三年青少年时光。国家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小升初大家都是没有任何阻力的。以前的农村孩子辍学率较高,记得初中报到时我们那届入学预估两个班(39、40班)大概有140人,教室里满满的,曾经四个人并排同桌。由于没有学籍花名册,后来笔者根据少年时代回忆整理的同学名单大概有120人,还有很多名字已经遗忘,有的是没有毕业,只记得模糊的样子但忘了名字。最后初三两个班毕业照上大概有80多人,少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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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张毕业照中有大概十五六人后来再次成了华容五中的同学。

我所在的小学、初中,95%的同学的家长都是农民,当时没有现在的打工浪潮,父辈一代人离开村里的都很少。除了个别同学家里家长是村干部、教师以外,其他家庭都是“清一色”农民。像同学里徐尹同学父亲利用藕池河从四川运煤销售,袁毅同学父亲骑着自行车驮两个箩筐上门挨家挨户收鸡蛋的,已经是很“前卫”的了。读书,对于我们来说没有考虑太多,只要考试成绩稍考好点,例如不要像小学时候刚开学的几个学期出现考试打0蛋的孩子,回去拿到成绩把家长气死,就满足了。读书,只是人生的一个尝试,一个过程,如果顺其自然孩子读着读着成绩好,就萌生考中专、或者升大学的愿景。如果不好,有的有点背景的找到出路脱离农村,或者干脆准备做好接父母班的准备,家里还有几亩地,孩子也从小都会种地。

初中时光,还是天真无邪的,即使萌生懵懂的早恋情愫,但也不会有任何的举动。台湾歌曲罗大佑的《童年》歌词很真实,“隔壁班的那个女孩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其实大概小学四五年级的学生已经有隐约懵懂的好感,知道喜欢是什么,不喜欢是什么。到了初中也知道喜欢是什么,不喜欢是什么,但不懂爱。

笔者若干年以前即兴回忆的同学经典细节,至今未做改动,力求还原真实。笔下每个人物都是鲜活的有自己的独特个性的心智健康的孩子。当时也没有哪个农村的父母偏执的一定要把自己子女培养成“神童”,一定要让他/她将来去上清华北大。例如像两三岁的魏永康,掌握1000多个汉字,提前学完了初中阶段的课程,连跳几级进入县属重点中学读书,13岁就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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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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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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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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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回忆录

上面有两位同学已不在人间(鲁贵云、陈广)。

上面要提到的,有一个女同学,杨敏,果真在初中毕业三年后,华容一中高考时,超常发挥(她说平时成绩在600分上下)获得班上第一名,638分,当年清华北大在湖南省招生分数线都是640,而且是连续几届中分数线最高的一届,考出了清华北大生的水平,因估分610低于实际分未敢报志愿,最后录取了武汉大学。果真验证了语文老师严世宏老师的预言“不是清华就是北大的胚子”。

还有一个汪安理,我要对他说声:对不起。初一时候,一个恶作剧,害他挺惨。就是每次同学期末前短暂分别都整一个同学录,写什么个人信息和赠言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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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贴画

不记得是某同学的同学录,每个人都在上面写一页自己的内容,送给对方纪念。好像记得是某同学准备提前撤退了,下学期就不再来了吧,那时候辍学率高,没缘由的班上人就少了几个。我翻看后发觉很多写的内容都是互相抄袭,留言内容比较雷同,例如“爱好”一栏一半以上的同学都是写的“爱好: 玩~ 。”。 小时候谁不爱玩呢?玩 太笼统。我是喜欢创新要与众不同的人,初一我们一般买不起围棋,我发明了用笔记本画围棋格子,格子里铅笔画一个圆圈代表一个棋子,吃掉棋子就用橡皮擦擦掉,上课时竖起大一点的课本遮拦,可以下面开小差躲着用笔和同桌下围棋玩。这发明还曾在两个班风靡一时。

爱好:玩~。我于是觉得都这么写太俗套了,搞个恶作剧,在和我关系最好的汪安理同学给别人的留言簿位置,我加了两个字:“爱好:玩” 变成了“爱好:玩 - 女人” 。一个才13岁的娃娃,大概知道是不好的,开个小玩笑。没想到不知道怎么同学录赠言后来到了班主任姓周的周恭宏老师手里,查!严查!严查到底!有如纪委监委一样当个大事整,汪安理同学冤死了,当然死活不承认,也没有笔迹核对仪器,历经审讯估计还有条刷子伺候最后还是没有招,还“报案”送到校委会校长那了,最后经过研究可能是有人在“玩“字后面加的尾巴,要追查到底,谁敢诚实承认呢,这反应过激得要诛九族呢。只得委屈我们安理同学了。后来给予汪安理一个“留校察看”一年的处分,想必汪同学在那一段时间是黑色的时光。

现在回想起来,初一班主任周老师刚师范毕业,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大概十九岁左右,不到弱冠之年。笔者记得他刚毕业从教时是有抱负有远大理想的,主观上是要有所作为的,但现在回看当时教学方法有点问题。班主任老师是一个管理岗位,不同于单科老师,涉及任命班干部、组织学生活动、协调家长关系、考察学生心智等,这样的事如果发生在那些三十几岁,四十岁的老师身上,是不会出现如此过激反应的。周老师当班主任期间受了很多挫折,有次看到他在办公室仰头哭泣。有学生不服管,初中个头大的两个孩子一起和他对打,有的还联合好几个人组织“帮派”暗地里和他较劲。如果是教小学的二三年级的孩子,可能会好一点吧。

汪安理同学我心存愧疚,初二搞文艺晚会两个人合作我挑头合作相声节目,我把获得的二等奖的奖状给了他,奖状只一张。直到上次珠海去玩重逢叙旧才摊开当年同学录这事,这个秘密不能一直存着,他不能一直当“坏孩子”,蒙受不白之冤;我也不是,初中除了扳手腕时,女同学手都没碰过。

周老师在笔者记忆里有一次比较闪光的表现就是刚进校不久,组织全班六七十个学生和学校好几个老师,开了场班级师生联欢会,那场活动虽然非常“草根”,既无麦克风也无服装,但在脑海里刻下了非常美好的记忆痕迹。记得教数学的冷根深老师(五中校友),印象中他头发稀少,个头不高,一时激动手舞足蹈清唱了《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全班同学给老师鼓掌打拍子,激情澎湃,笔者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后的我们。那样的氛围,二三十年了,如今KTV里再也没有找到过,虽然当时没有麦克风。要说2015年去广州高中同学聚会个个唱破了喉咙,其他同学吼哑了嗓子,可能接近那样的纯真。教历史的高世明老师,比较时髦,唱了一首爱情歌曲,邓丽君的《你怎么说》,他还加了几句台词,大概意思是给女同学灌输思想,港台的女人大家不要羡慕,他们其实常被男人抛弃,过的不好,不要羡慕她们,这首歌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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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时候,不同于小学,学校已经开始根据平时成绩和表现,培养重点关注对象,对拟培养的重点学生组织家访。现在理解也是一种沟通方式,大概意思是给他家长做工作,鼓劲,动员工作,“你娃娃读书成绩不错啊,将来是可造之材,可能可以读上中专、大学,你们父母要重视了啦”。记得哥哥也有过家访,来了一桌老师,爸妈安排得非常丰盛。一是那个年代的一个通用做法,起到沟通作用,有的学生家长希望老师来,老师还挑人,读书成绩不好的不会去。所以就有《同学回忆录》里的张再群同学,鼓励我赶紧回去,“抓紧回去杀鸡”,眼神中甚是羡慕,可能她盼着老师去她家老师没给机会吧。家访,再者也是一个学校的“隐形福利”,在九十年代背景下,慢慢这时候国家重点关注广东沿海一带经济发展,湖南农村乡下老师长期不涨工资,那个年代也缺点吃的,大致类似于如今的“撮一顿”吧。

家访就是老师上门吃顿饭。这家访,初一班主任周老师也没有安排好,那时没有手机微信电话,沟通不同步,他没有提前一天两天告诉我,而是提前一会儿放学要我当天回去给家里说今天晚上先到我家,班上第一场,把这项业务就当天交给了一个13岁的孩子。主要是没有提前告知,两边没有沟通好就定了,万一家长恰巧不在家呢? 我记得我是走路回家,距离六里地,回到家没人,到油菜地,我妈妈正在栽油菜,她听到突然袭击来一桌客人,马上就要安置茶饭,加上地里农活忙得烦躁,我妈说,怎不早说,哪里去买精肉,闸口码头晚上哪里还有肉买。硬是赌气一样没有回来准备。人工安排一顿饭得准备好久,那时候又不能下馆子。

最后我深怕得罪了老师,我跑回家,自己亲自动手,烧柴火煮一大锅饭,煎几个鸡蛋,煮芋头,炒白菜,炒辣椒,砍几根甘蔗,忙活一通,硬是在老师自行车队伍到家前,我已经搞好了六七个菜,就是没有好鱼好肉没杀鸡。回想十三岁,比现在还能干,至少会做饭,那时候早晨上学我们都是天蒙蒙亮自己起来做点吃的去学校的,非常熟练。现在想想是好笑又尴尬。最后的结果是老师上了门,吃了几根甘蔗,感觉不对劲,喝了杯茶就走了。我妈后来很自责,怕耽误了孩子的“前途”,又觉得我好幼稚,“你就准备搞这么几个菜给老师吃啊?”

为了弥补这次误会,哥哥考上大学办酒席,请老师来,特别去邀请周老师,但他心结还未打开,记得哥哥和他谈了好久,他回了句气话“我有饭吃”。那次其他老师都去了,关系慢慢好了,就他没有去。后来始终有心结,也对我特别冷淡。

周恭宏老师多年前英年早逝了,他老家好像是华容宋市的。

初二下学期我转班了,40班转39班,主要是感觉到40班班风在周老师的用力过猛的控制下有些压抑。吴家凡老师当39班班主任老师,吴老师亲自把我课桌搬到了39班,还在该学期推荐我加入了共青团。39班的班风自由开放些,传说中的调皮佬还多些,但好像也没有什么坏家伙,也就是嘻嘻哈哈小打小闹的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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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中学39班初二年级共青团员合影

虽然我有些舍不得离开40班,一是同学感情,二是我在那个班长期是班上第一名位置,而在39班据传有两三个读书的厉害角色,首先是虢微同学,语文老师虢清明(五中69级校友)之独子,全年级第一是他长期把持的,还有上面那位多次被誉“清华北大苗子”的杨敏同学,还有一个电视剧天涯明月刀里酷酷的傅红雪一样的冷峻少年邹法年,后来读了中专,笔者下集再叙。

三、初中老师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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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中学94届师兄师姐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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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中学94届师兄师姐照片

我在复兴中学读书的时候,学校老师大概十几人,教化学的杨冬林老师是校长,如今还未退休。之前还一位老校长,叫张振杰&张振元?学生喊的“张嘎振嗲”,当时已退休了。张校长面对调皮捣蛋的学生,经常口头禅,“莫利莫利反革命”,要进行一番思想政治训导。

教历史的高世明老师,一直心态年轻,退休后游山玩水,勤练舞蹈,爱与年轻人交流。高世明老师教历史课我们还是挺爱听的,又还有点文艺爱好,上课手舞足蹈如同京剧小生眉飞色舞,粉笔字也不错,历史课如讲得生动结合当时电影电视,还是有些意思的。高世明老师还教生理卫生课,应该是初二,学到最尴尬的一课时,记得他方法不错,那就是男女生殖器、发育等内容,这课也不能不上,上不好学生会嘻嘻哈哈,调皮发笑,整堂课就上不下去了,为这发脾气又太过激了,他上课前先讲了句“今天的课,不准笑,如果笑,你就想你爸爸妈妈是怎么让你出来的”,在严肃的氛围中上完了这堂课。初中课本内容都是和学生心智成长有同步关联的,初二上生理卫生,是因为女孩要来那个了,男的也有的开始发育了。

还有黄绍安老师,他教动物兼管总务,当时已临近退休年龄,他女儿黄**也在学校教课,黄老师听说高寿85左右前两年去世了。

虢清明老师是39班班主任,语文老师,他们家就住在学校门口,二三十年过去我记得上课的内容就是某课文里人物老秦,他说这是作者用谐音隐喻,意思就是这个人家里“老穷”。现在回想大概是他发明的解说,为了方便我们深刻记忆,因为老字在这里是华容方言的形容词,秦和穷用华容方言读一个调调。“老秦”就是一直穷。

还有一位印象深刻的体育老师,刘滨湖,还真有点武打功底,有次表演武术,还会气功,上体育课会认真安排球类和跑步活动,当时感觉他专业能力挺不错。

吴家凡老师调到复兴中学后是教地理兼39班初二下学期班主任,吴老师有个爱好,别看他当时已值盛年,四十岁左右,但还热衷于武侠小说世界,上着地理课偶尔会憧憬提到武侠世界,同学们会提起神来,尤其是像江黄的夏杰同学这样武侠谜类似于如今的二次元世界的“侠客”,兴致盎然巴不得整堂课讲小说算了。当时流行电视剧倚天屠龙记,冰火岛到底在哪里,我们猜了好久。

四、初三毕业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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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中学教学楼 笔者2008年摄

初三的时光转眼到了,毕业班班主任是邹岳清老师,他是教政治的老师,初二就开始教政治,那时候其实还很年轻,三十而立的年纪。李莉老师教英语,严世宏老师教语文,陈华湘老师教数学,杨冬林老师教化学,李学军老师教物理。40班班主任是吴德镜老师了,还是教导主任,后来是校长。

初三教室由平房搬到了上面照片的新教学楼的三楼,下面是初一、初二年级。临近毕业,但同学们还是一如从前,没有特别的紧张气氛。调皮的爱打架还是打架,“发屋头”陈广冬天冻手还在三楼带头烧废纸烤火,放了一把火楼上都冒烟被杨校长抓住惩戒。上课时陈广口里叼个塑料瓶在课桌上摇,被陈华湘老师发现,陈老师走下课堂到他课桌前,陈广鬼得很说自己吃药在吞药丸,陈老师还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我们当时觉得陈广太狡猾,骗过了老师,现在回想应该是陈老师装糊涂,不想过激,只要这课能正常不影响认真听课的同学即可。

1995年1月冬季,某天下了大雪,同学们还在学校里两个班级PK打了一场雪仗,堆了几个雪人。那时每个月还偶尔开一两场班会,忘了班会是什么时间了。初三时39班班长是吴方,严世宏老师对他评价很高,一表人才,办事灵活待人有礼貌,吴方主持班会气氛较为活跃,善于夸奖激励每个同学长处,王家新有次上台演唱一首《赤裸裸》,当时我感觉这歌“好污”,没想时隔多年后在大学听原来是郑钧的摇滚乐!看来家新同学当时比较时髦了。在一个单放机大家抢着借了听的年代,这歌还从来没听过。吴方还让全班同学给我起了个绰号,班上“张学友”,一时激动我上讲台演唱了一首《祝福》,蛮投入的。

严世宏老师当时已快值退休年纪,是属于复兴中学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级老师。他对学生总是微笑着的,对待调皮佬也比较包容,记得偶尔提问后,坐一排的杨敏同学常最先答出来,严老师激励,“清华北大的胚子”,这话我听了不下五六次。有次严老师布置作文题目,写《我的老师》,要我们500-800字描述他,很多同学太实在了,把他描述的老态龙钟一样,老头子,使用词汇比较普通,我客观描述他接近花甲之年,但神采奕奕,矍铄幽默,可能写到他心里去了,又是本家,一捧场,他给我语文打了个历史最高分,总分97分,作文满分。这让我对写作更有了激情。

初三时还有一个作文题目,印象深刻,《我的母校》,文章要求是假设你十年二十年后再回母校,描述记忆中的母校和现在的母校新貌,学生展开想象。陈广同学在开头几句描述不当,被严老师大红笔划了个❌,大概是: “ ** 年后,我再次走到母校大门前,看到“复兴中学”四个金色大字,不禁一晕。” 可能他是想描述学校变化很大,不禁一怔,是指忍不住愣了一下,想必十年二十年后学校大门上校名几个字更大更有气势了,学校面貌更焕然一新了。现在看来,陈广同学描述正确,初中校部早不存在了,连小学都不是了,大门上校名的字还是那几个字,没有变,但岁月冲淡痕迹,字已渐渐模糊了,再看到真忍不住“发晕”了。

五、两场决定人生命运的考试

初三第一学期期末,我们不知为何去操军镇上操军中学参加期末考试。大概意思是检验毕业班学生成绩水平。考试科目已记不太清,现在问询以前任课老师说是语数外理化五科联考,而且每门课总分120分,试卷是华容一中的老师出的题目。那场考试就是普通考场,正常对待,同学们并没有看的太重,考完后放寒假,过年。第二年开春上学不久,成绩出来了,据说是学校有三人上了全县前300名。学校老师和同学还有传言,这届毕业班将来可能会有三个大学生。原来是杨敏、虢微,还有我,三个人进了全县前300名,还上了那本教育杂志。三百个1995年即将毕业的全县成绩靠前的学生名字排在上面。杨敏发挥很好,是78名,虢微大概是170多名,我222名。很多人可能忘了这场考试,也忘了自己名次,而我记得非常清楚,可能一辈子都记得。

现在回想,那场考试,重要性不亚于如今中考、高考,也是当时时代背景下的县教育部门一项改革尝试。因为当时中专还比较吃香,很多人在初一就定好了考中专脱离农村的目标,我也曾被父母无数次灌输这样的思想。初三时定向委培生早就联系好单位,只等毕业统考。中专考试以前是和高中考试同时进行,在一场毕业会考即“中考”后进行录取。中专属于提前录取批,除非你不报中专,重点高中县一中会根据招生名额划一个录取分数线,中专考上的通常都会去读,没考上中专的如果上了一中线就录取了一中,再到其他普通高中录取线。以前保送生很少,在90年左右我哥那时候,通常只有那些极其拔优的例如奥赛获得名次或者全县成绩靠前的会保送一中,全县预估不会超过二十人。以前很多读县一中的都是中专没有考上,但上了一中录取分数线的。我哥1990年中考,当时中专的分数档次由高到低大概是工商财、农林水、师范、卫校四个类别,具体学校还要根据报考热度划分数线,到我们那时1995年依然是这个情况。

记得我哥他为了报师范还是卫校还是农校工商财纠结了好几天。我妈身体不好要他报卫校,我爸要他接班考师范当老师,他自己最后都没听,想当干部偏报农校。最后中考成绩出来632分,报卫校师范都上线,农校差2分,主要是我们乡教育组的刘秘书忘记通知老师们说生物要考乡土教材占10分,否则以他平时成绩就不管报什么他都读中专学校去了。我哥中专落榜当日,父亲正好是老毛病犯了,坐骨神经痛,一听说他考农校差2分,考师范就上线,火冒三丈,表情是愤怒、失望,总之是难以形容当时复杂的心情了。

哥哥1990年考中专报农校落榜,差2分,但上了一中线,进华容一中是全年级第25名,班上第五名。当时保送一中的也就是极少数的尖子生,或者城里小镇上的其父母有长远打算,一心一意培养去读大学深造的孩子。

中专,那时还是很多农村家庭盼着子女早日脱离农村,俗称“吃国家粮”的一条出路,读完走出社会至少比父辈强,不用种地了。我一堂姐初三毕业升学前,把读中专卫校当做奋斗目标,经常根据她平时成绩猜测能否考得上,伯母有天还说晚上梦到“祖坟开裂了”什么的,估计将来这丫头可能会考上中专。后来好像没考上。

我在那场考试中排全县222名,可能距离第200名也就是1-2分,距离前150名也就是五六分,一分之差在那个区段预估拉开十几二十人。但最后县里下达通知说是华容一中根据那次考试成绩提前录取150人作为保送生。后来不久151-200名的也放开了点,学校根据实际情况择优录取。杨敏、虢微同学先后被一中保送录取,初三毕业的下学期,他们就轻松多了。分分分,学生的命根,我是多么希望县里干脆一刀切把前300名全部保送多好,毕竟华容一中有六个班,能坐下300多人。失望透顶的同时,盼望奇迹出现,哪天再来个通知,后面的也同时保送。

临近毕业冲刺了,也没有等到奇迹出现,由于和一中保送线擦肩而过,心中的求学愿景开始膨胀,他们俩一中保送生将来是肯定要去读大学的,平时都在学校前三,记得那场五科联考排在170多名的虢同学保持全校第一的概率较大点,成绩非常稳定。中专,毕竟还是和大学有些区别,况且中专学校大多是在市内、省内,没有那些北京上海武汉成都之类的大城市,读中专还是一中,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倾向于去升一中考大学吧。到填志愿的时候了,听说是华容一中保送150个以外,还要招生100人,最后中考统一录取。这段时间心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也分外努力,但中专毕竟是先解决“上岸”问题,早跳龙门,一中毕竟还要赌一把,苦读三年,扔硬币正反面一样,谁也不敢打包票。于是考中专还是考一中,开始纠结,中专报什么类别也开始权衡,老师谈话说是培养你当中专生,毕竟学校已经有两个跨进大学门一半的一中保送生了。父亲还是执着于读师范,传承他的志向,按当时平时成绩,由于师范卫校的分数线历年偏低,我应该是问题不大的。有很多初中学习好,进入高中走下坡路的,读高中如果考大学不保险。

举棋不定时,两个老师帮助了我,一个是汪幸福老师,初一初二的英语老师,她谈话比较委婉。说如果你觉得你读初中三年,不那么费劲,自然而然就这么过来了,就读一中,最后考大学。如果你觉得初中三年读书很努力了,挺勤奋,是现在这个成绩,就读中专。含蓄表达就是读书潜力如何。事后证明她的话有一些道理,后来很多刚上高一时成绩不错的,不稳定,最后成绩中上等成绩滑到倒数,到高三文理分科和班上第一名拉开一两百分差距。这高中三年,越往后,差距拉开越大,多种原因,那时升学率太低,千万别拿读高中和上大学划等号。一个是严世宏老师,他激励了我,报中专就报个工商财,考不上就读高中考大学。所谓的高中当然是一中,其他高中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意思就是考就考一个当时最牛叉的,不行就算了,再多读三年去读大学吧。

报志愿时果断选择了工商财类,学校很多,大多是湖南长沙,湘潭,岳阳省内学校,我看到一个学校名字是“西安铁路运输学校”,挺响亮,而且西安是古城,农村娃没有出过远门,1994年才第一次去岳阳,岳阳楼玩了一天。这去西安读书那想必是爽歪歪,于是第一志愿大胆填上,后面又填了几个不记得了。我小学同学,40班白龙飞同学,最后也是填的这个学校,他当时有照顾, 10分,当时报中专每个学校有两三个加分指标,三好学生、优秀干部、教师子女等。前阵采访他,说怎么敢填这么牛叉的中专学校,一是平时成绩好,我转班以后,40班他应该是第一名,二是有加分,心里有把握点,再就是歪打正着,看错了,学校选择栏上写的 “西安铁路运输学校,8人”。他以为是华容县8人,这有些靠谱,就胆大填了。后来他果真如愿以偿,考上工商财类中专,还是第一志愿,顺利去了西安,我羡慕了好久好久。去了学校才知道,原来那年报考时全岳阳市这个学校才录8人,早知道他是不敢填这么牛叉的学校的!到底我俩中考考出的分谁高谁低,不清楚了,我没有附加分,好像是工商财差两分,如报农校师范卫校都上了。同年录取的还有我们班邹法年同学读了农林水的某中专学校,三好学生指标,加了10分;40班彭芬同学读了卫校。1995初中母校考上三个中专,保送两个一中。只有我是那个在这两场考试中,故事比较坎坷的,下集叙述过程艰辛。

中考的那三天,我母亲还全程陪同一起和学校老师同学去了县城。当时吴德镜老师带队,还特别叮嘱,因为为了休息更好点,安静点,我住在县城舅舅家里。老师怕我脱离了集体,不能统一行动,误了考试。他们大多住在六中附近宾馆里,街上确实有些嘈杂。其实晚上也睡的不是太好,半梦半醒之间吧,第二天晚上才全程入睡适应。现在回想自己的中考生涯,特别理解建筑工地每逢中考高考必强制停工。考试发挥正常,有一道数学题是最后一题,几何三角形类题目,拉差距的,可能只有那题不太有把握,考完后考生们还在教室里逗留一会讨论答案,有一个帅帅的脸很白的小伙子说他肯定全答对了,一中稳上,他的目标是全县前几名。我依稀记得他吹牛逼的样子,不知是谁,也不知最后是否进了一中,心想,如果我们有缘都去了一中成了同学,到时候再看你这牛逼吹得如何。

考完就毕业,同学散伙,很多二三十年再未见过。回来坐中巴车,路上还遇到了一个神童级人物。中考期间,路上是学生和家长居多,有的在讨论自己的发挥,有的在互相对答案,我坐的车是去宋市和六合渡口的,当时操军人大多是走这路线。

七八十年代高中生回忆录(一个九十年代中学生的回忆录)(24)

宋市渡口

我坐的中巴车有一个小孩,他长的很乖巧,圆圆脸蛋,微笑的表情,给人感觉是亲切没有距离感,招呼过后他说他叫汤秋鸿,操军留仙人,老家距离很近,给我讲中考数学最后一个题目是如何解答,大概意思是他有把握全对,还用笔在纸上划了方法。后来高中时,才知道他就是当时华容县同届小孩里超一流的学霸,高二报考清华,一不小心就考上的,后来去读了清华大学水利系,现在中科院,未来的院士。

中考散场,初中三年结束,有缘的继续做了高中同学,无缘的大多十年二十年未曾相见,师生一别再重逢的也寥寥无几,因为从此天各一方为自己的梦想奋斗,每个人的人生命运起伏跌宕,迎接的未来挑战更多,无暇回顾过往。

—上集完

(续中集--升学、高中时光)

浪子燕定(严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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