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树林保护区养殖场（号称养殖却捕自保护区）

来关注林蛙产业。林蛙俗称雪蛤，民间传有药用价值，2008年被纳入国家濒危物种红色名录。因其在山林中捕食危害树木的害虫，而有了森林卫士之称，它是森林生物链条中重要的一环。年关将至，在东北地区一些走亲访友的人送礼瞄准了林蛙。不在仅实体店购买的人群不少，每天通过网络、快递向全国售卖的量更是大得惊人。就目前市场上售卖的一些林蛙记者做了深入调查。

网络大肆售卖 林蛙竟出自保护区核心区

记者近期发现在抖音、快手售卖林蛙干、林蛙油的视频多起来，而像这样用微信朋友圈售卖的也不少，写着顺丰快递发货、包邮等信息。网络直播、短视频等形式已然成为一些人销售林蛙的主要渠道，并以野生林蛙、养颜大补等字样吸引眼球。

李先生当地人送外号“李大蛤蟆”，是吉林省珲春市的林蛙养殖大户，声称年产林蛙500万只，他经常在网络上发布自己的视频，售卖林蛙。

吉林珲春市林蛙养殖大户 李富：他们都这么叫我－李大蛤蟆。供不应求，我快手一天早上一直播，哗哗都出去了。

这家店面外表看上去很是气派，店内公开售卖林蛙，地板上摆满即将发出的快递，有林蛙油、林蛙干等等。记者就碰到几位到店现场购买林蛙的人，而大部分林蛙干儿被打包销往外地。活林蛙在一斤一百元以上，干林蛙售价在500元左右一斤。

如此多的林蛙货源从哪里来的呢？据店面负责人介绍，他们在山林里有养殖基地，山林里放养的，林蛙近乎野生，品质好。记者几经周折找到了这位养殖大户李某的养殖基地，准备一探究竟。

这是在原始林区里的一条自然河流上，拦截出的一段水域，四面用一米高的围挡拦住，看守基地的人员告诉我们这里是李大蛤蟆的一个林蛙养殖基地之一。

记者：你这些是养殖的还是野生的？

李大蛤蟆养殖基地工作人员：这都是野生的--大补呗，论斤卖

记者：这个赚钱吗？

李大蛤蟆养殖基地工作人员：那能不赚钱嘛？

就在核心区内沿这条河上行，记者随巡山队员又发现了一处非法捕猎工具。地笼里放了石头沉在水底，过往的林蛙都会被拦截在此，工作人员费了不少工夫才收缴了猎捕工具，将解救的林蛙放归河中。

记者在调查中发现，这个所谓的养殖基地竟然就在东北虎豹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核心区内。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自然保护区条例》第二十六条明确规定，禁止在自然保护区内进行狩猎、捕捞等。禁止科研以外的任何人进入自然保护区的核心区。在如此重要的地区，竟然有这样的生产经营行为令人费解。而根据《吉林省野生动植物保护管理暂行条例》规定，每年９月１日至１０月１５日为林蛙狩猎期，记者采访的时节正是林蛙禁猎期。无论国家法律还是地方法规都不允许有这样的捕猎行为。

北京林业大学生态法学研究中心主任 杨朝霞：根据我们国家的刑法和相关的司法解释的规定，在禁猎区禁猎期使用国家禁止使用的工具和方法进行狩猎的，它的情节严重，比方说他的林蛙是非法收入要达到20只以上，是可以构成非法狩猎罪的。

养殖野生难分辨 繁殖许可证发放混乱

打击力度不足原因何在？作为重要的东北虎豹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明年将正式设立首批国家公园，为何竟能在这么重要的保护区内，而且还是核心区捕猎林蛙，吉林珲春的林蛙产业为何如此公开和火爆？

在吉林省珲春市，为了东北虎豹国家公园的生物多样性、系统完整性，并有效防止野生动物被非法盗猎，当地林、科、军、警民协同，冬季还要特别开展清山清套的工作。然而当地的养殖大户李大蛤蟆，生意却依旧红火。

吉林珲春市林蛙养殖大户 李富：非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驯养繁殖许可证，这个必须得有，五年一审，没有不行。

记者：那这几年怎么没有给你年审？

吉林珲春市林蛙养殖大户 李富：打这2年林业局不给审了，我还准备告他们呢他不给我审。涉及到保护区了，干到那一天算那一天。

从驯养繁殖许可证上可以看到，2009年由珲春市林业部门颁发，李富曾与林业部门签订了林蛙养殖承包合同，可以在几条自然沟系里养殖林蛙。原本每年进行一次年审，但近些年珲春林业部门不再给他年审，林业部门称几次想收回改证但是因受合同期限限制都未果。

吉林珲春市林蛙养殖大户 李富：（当年）林业局号召必须这么去养殖，必须让你养这个东西，不过我们现在吉林省现在还没彻底说不要你养，不要你或是现在不干了，不干他得有说法。承包期没到，还剩9年。

李富说自己开始养林蛙时投入了不少资金，并且担当着挽救林蛙物种的重任。

吉林珲春市林蛙养殖大户 李富：如果一进沟里头连连一声都没有林蛙叫，那不就是灭绝性吗？你现在人工给它维护一起来把它养起来以后，它才能有林蛙，不然早就死完了。

这样的说法，也同样被其他养殖大户对外声称。有了许可证这个尚方宝剑经营林蛙产业似乎看上并不不妥。但是林蛙养殖是否按照许可证上养殖的吗？

吉林珲春市林蛙养殖大户 李富：我们抓的籽，然后放到山上养的，你说是野生的还是养殖的？

这里所说的养殖林蛙，就是春季向山林投放林蛙卵，在秋冬季林蛙下山越冬之时捕猎。事实上，养殖与野生的林蛙在捕猎时根本难以分辨。一位常年在林业工作的知情人道出了实情。

森林公安工作人员：包这个山了，雇老百姓给收蛤蟆籽，所说的人工养殖的，不成功，本身是大森林里的你给它整家里能行吗？（林蛙）自然生长的还用你喂啊，（养殖）是胡扯。

原本是森林里自然生长的林蛙，却成谋取暴利的资源。每年森林里捕猎数量巨大，生态难以平衡。常年在当地研究东北虎豹的专家、北师大教授冯利民认为，打着养殖的幌子实质上是对当地生态的极大破坏。

北师大教授 冯利民 ：这是个伪命题，比如说毗邻的俄罗斯（和东北）是相同的环境。当地人不吃林蛙，也没有人养殖林蛙，河里、井里都是林蛙，量特别大。因为在自然界林蛙是基石性的物种，你只要不去干扰、不去捕捉和养殖，它不会灭绝。

走访中记者发现，在吉林珲春，林蛙已发展成为一条产业链。从捕猎到加工，再到网上销售。东北虎豹国家级保护区内的一些乡镇就在贩卖林蛙。

从珲春市驱车一个多小时抵达这里，发现街边的不少土特产店都有售卖野生林蛙的情况，这些野生林蛙从这里以零售，网店等等的方式销往全国各地。

在东北林区不只是吉林珲春，在黑龙江一些林区记者也同样看到了捕杀和售卖林蛙的情况，打出的招牌仍然有纯野生的字样。“驯养繁殖许可证”和“林场承包合同”成为很多地区林蛙产业繁荣的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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