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终之前念叨着弟弟名字的故事(姑姑死时留下的遗言)

在临终之前念叨着弟弟名字的故事(姑姑死时留下的遗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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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阵闪雷覆下,荒山之上,凭空立起一座中式古宅,七进七出的院子,风雨飘摇,红色的灯笼摇摆着,欲坠下来……

“哐当!”

瓷碗砸碎在地上,碎片飞溅,从暮春的脸颊划过,血珠当即从皮肉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奴仆默不作声地上前,打扫地上的碎片。

“滚开,滚开!”暮春尖叫着推开了奴仆,任由脸上淌着血水。

方暮春,方家旁系女弟子,从小就在这个以术法隐蔽,与世隔绝的地方长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奉守叔伯长辈的命令,以身为媒,驯化厉鬼精怪。

暮春不是没有尝试过逃出这个方家大宅,但在那外头的世界,常人难以近身,近身必死。

碗中盛的水,倒映出了暮春丑陋的面容,黑色的符纹爬满了她的脖子和大半张脸,干枯的头发掉得只剩下零星的几簇,眼白通红。

“姑姑,姑姑你怎么了?”

少年身穿百家衣所制长袍,身背一柄铜钱剑,途径廊下,见暮春半张脸淌着血,地上一片狼藉。少年甚至来不及走到廊下,便翻着护栏跳了下去,安抚一般抱住情绪狂躁的暮春。

“不羁?”暮春嗅到了少年身上焚香的味道,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对了,方家再无情,还有一个方不羁。暮春通红的眼睛寸步不离地凝视着方不羁的眼睛,神情严肃无比道:“孩子,我们方家灯法相续,从未断绝,能度亡亲,点化枯骨,但……”

方家祖先乃尧时的隐士,咀嚼云母片,栖神空荒间,是个了不起的术师。

“但生在这样的世家,不只是我,不羁,就连你,方家嫡系的少爷,我们都是方家的棋子!”暮春眼含愤懑,紧紧扣着少年的肩膀,看着他青涩的面庞,一字一句道,“就是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姑姑……”这样的方暮春,让年少的方不羁心生恐惧。

“不羁,若我死了,你答应我,抽我魂,鞭我魄,燃我身,摧我骨,灭我灰,一点一滴,也不要留给方家,死后,我再不愿做方家的傀儡!”

“姑姑,你说什么傻话!”方不羁心生恐慌,今日方暮春这番话,分明就是在交代身后事。

方暮春的神情忽然一缓,闭上了眼睛,一滴血泪淌下,她仰天大笑,“我本荣辱不干,势位不慕,遁世无闷,抱一湛然!不必有来世,乘风而去,散于缥缈间,始知我命由我不由天!”

2

阴阳斋内,方不羁醒了。

他好似做了个长久的梦,姑姑淌着血泪的模样,再一次一幕又一幕地在他的眼前重演,耳边嗡嗡的。方不羁的眼底迷茫,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直到,叶苗的声音渐渐地在耳边清晰了起来……

姑姑死时留下的遗言,让他多年后想起仍旧噩梦连连。

“方不羁,你没事吧?你还知道自己是谁,从什么地方来吗?”

方不羁的眼底有了焦距,他的视线落在眼前托着下巴蹲在他面前看他的叶苗脸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伸手推了叶苗的肩膀一把,爬了起来,别过了脸,神色语态别扭而又戒备,“你怎么在这儿?”

这倒是把叶苗给问住了,哭笑不得道:“这是我的阴阳斋,是我该问你怎么在这儿吧?”

阴阳斋……

这下轮到方不羁那俊俏的面容上露出了窘迫之色,他试图站起来,“不必你驱赶,我这就走!”

还是这样一言不合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骄傲青年。

3

方不羁所说的“他们”,自然是指方家。而作为方家的少爷,方不羁的言行举止,却似和方家并非同一立场,这一发现,倒让叶苗心生了几分困惑……

“我走了!”方不羁看了叶苗一眼,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别过了脑袋作势要走。

忽然,陈公虞的眼底一沉,冷冰冰地看了眼阴阳斋外头,分明有大门墙瓦阻隔,但却好似看到了什么似的。陈公虞嘴角一抬,冷笑道:“不必急着走了,你的人,找到这儿了。”

“他们监视我……”此刻方不羁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从头到尾,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叔伯的监视之中!

果不其然,阴阳斋外,有人不紧不慢地叩响了门,随即外头响起了恭敬却十分机械的声音:“少爷,我们来接您了。也请二位贵人一道前来,我家主人有请。”

话音刚落,一张极薄的纸片从门缝底下钻了进来,又轻飘飘地顺着门爬了上来,拨开了门锁,“咔哒”,旁若无人地将门给打开了,丝毫没将阴阳斋的老板叶苗放在眼里。

“岂有此理!”叶苗被这一幕给惹毛了,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刚想撸起袖子收拾这些纸片人,“叶苗。”陈公虞忽然抬起一只手拦在了叶苗面前。在叶苗不解地看向他的时候,陈公虞方才淡淡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那门被打开了,外头刮起了风,阴阳斋内的铃铛开始当当作响。

门还是这扇门,但街道却不是原来的街道,外头被人设了界,早已通往了别的地方。

4

“走吧。”

反倒是陈公虞的态度十分淡然,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叶苗也只好紧步跟上。

忽然白光晃眼,刺目得很,叶苗忍不住一手紧紧地拽住了陈公虞的袖子,一手抬起遮挡在了眼前,待到晃眼的感觉淡了,叶苗才缓缓地放下了手,这一睁眼,竟是目瞪口呆……

中式的古宅大堂,偌大的“玄”字挂于其中,案台上供奉着诸多牌位,白烛香炉,堂下是两排方椅,椅子上坐着的,都是四十岁上下的男人。

首座上的男人身穿白色中山装,脚踩黑色布鞋,手中撵着珠子,抬眼,便笑了,目光既不看方不羁,也不看陈公虞,而是直直地寻向了发蒙的叶苗,见礼道:“叶老板,久仰大名,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英雄出少年。鄙人方其山,现任方家家主,在座的,是我们方家各大法堂的长老。”

“老头子,少废话,我将人给你带来了,你把暮春姑姑给放了!”方不羁怒了,此刻连“叔父”都不肯叫了。

“到底是年轻。”方其山怒极笑了,命人堵上了方不羁的嘴,“方家养大了方暮春,教了她一身本事,方暮春却携恨自绝,她已成厉鬼,对我方家含恨,我们不得不收了她。放了?绝无可能!”

叶苗见方不羁忽然被制住,挣扎不得,方才那话她也听清了。寿堂和极乐堂都是出自方家的手笔,方家仗着术法,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买卖,此番想必就算她不找方家算账,方不羁也奉了方家的命令,要将她带来。

但她也隐约明白,方不羁和方家这群长老大概也不对付,在她阴阳斋的时候,显然也是急于要走,且欲言又止想要开口告诫她,他未必会乖乖照着办,出于这一点,叶苗对方不羁也讨厌不起来。

可她刚要开口,陈公虞却已低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那是他们的家事。”

5

“留给叶老板的口信,收到了吗?”方其山似乎根本未将陈公虞看作能够资格与他相谈的对象,只不紧不慢地冲着叶苗客气地笑了。

方家想要陈公虞?

叶苗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方其山此举,着实惹毛了她,叶苗再也按捺不住了,挺身向前了一步,纤弱的身躯护犊一般挡在了陈公虞面前,冷着脸道:“方其山,你别欺人太甚!”

“这么看是不同意了?”方其山忽然变了脸,冷嗤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样混吃等死的阴阳师,不配驾驭这样厉害的鬼物……阿不,严格来说,是这等非人非鬼的怪物!”

“叶苗,让开。”此时陈公虞的声音低沉冰冷,眉宇间凝结着肃杀之意,他忽然看了方其山手中的珠子一眼,手中结印,便有一股黑气从陈公虞的身体里腾腾溢出。

方其山眼中流露出了惊喜垂涎之色,精光迸出,毫不掩饰他的兴奋和痴狂。忽然,他手中的珠子一转,拇指指腹自那上头雕刻的符文扫过,一道狂风乍起,冲天的戾气自那珠子里冲了出来。

“陈公虞小心!”叶苗刚想掏家伙,陈公虞却忽然看了她一眼,也不知他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叶苗顿时感觉手脚僵硬,犹如千斤重,不得动弹。陈公虞的眼底有千言万语,但却什么也没说,只又祭出了一道光障,护叶苗不被那鬼戾之气冲撞到。

那是什么鬼东西……方其山放出了一缕黑气,那影子煞气冲天,鬼相极为恐怖,眼中怨毒,连半点人性也无。它原本是朝叶苗袭去的,但陈公虞放出的煞气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它怨毒的眼底流露出了野兽一般的嗜血和兴奋。这堂厅内本无风无雨,霎时间风雨大作,腥味铺天盖地而来,那东西周身的黑气,朝陈公虞冲了过去……

“暮春!”挣脱口中束缚的方不羁也被激怒了一般,身上的纸人再也压制不住他,束缚隐隐有些松动,方不羁盛怒吼道,“老头子,你竟是这么对暮春姑姑的!”

暮春……方暮春,方家的子嗣,死后,竟被炼为契奴,为方家效命,不得解脱!

6

像是两股力量间的对峙,方暮春生前是卓越的术士,死后自然不差,犹如昔日被镇陈家村中的陈公虞,千万冤魂作桩,也困不住陈公虞。方暮春被炼化为厉鬼,不得超生,境遇不比昔日的陈公虞好多少。

只见陈公虞身上的衣衫顿时炸裂,上身腰腹上迅速蔓延的黑色纹路直缠了整个半身和手臂。他的眼底猩红,手中结缚刑咒。

霎时间雷霆乍现,轰隆声震耳欲聋,白光从天而降,除邪斩祟的雷刑从天而降,一道一道地在空气中蔓延,闪现,发出令人头疼欲裂的滋滋声,像是突然隔绝出了一个外人无法靠近的结界,一旦靠近,便是化为灰烬……

焦灼的味道传来,那结界竟将陈公虞和方暮春一道困在了那雷霆幕布之中,让人再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陈公虞!”叶苗努力试图挣脱陈公虞给她的禁制,她纤细的脖颈上青筋都浮现了出来,狼狈而又焦急地挣扎着。那轰隆作响的雷霆,仿佛一下一下地都劈裂在她的心头!

“陈公虞……”叶苗顿时慌了,并不是她挣脱了陈公虞的禁制,而是陈公虞再也维持不住那道禁制,雷霆之势渐渐地减弱了,方家古宅几乎被摧毁得黑木生烟,满目疮痍。那刺目的缚刑结界也随着慢慢地淡去,减弱,直到万籁俱静……

叶苗看清了那结界中的陈公虞,他单膝跪地,一手撑地,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衣衫俱裂,上身暴露在空气之中,仍有灼烧后的黑烟向上腾起。他忽然抬起手,抹去脸颊和嘴角溢出的鲜血,抬头,眼底是一片杀气腾腾……

方暮春的情形更糟,劈碎了半边魂体,气势微弱,随时要灰飞烟灭。

“陈公虞,这显然不是你真正该有的能耐,你再世为‘人’的日子还不长久,尚且如此可怖……”方其山不曾因为他费尽心力炼化的厉鬼中的厉鬼方暮春毁于陈公虞手中而愤怒,反而欣喜大笑,仿佛发现了至宝一般,频频喃喃自语道,“好好好,我今日必须收了你!”

7

陈公虞看了方其山一眼,嘴里微动,但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只紧抿着唇,生生将要上涌的血腥给咽了回去,眼底一片幽冷。

只见方其山手中转着珠子,那原本圈在手掌上的撵珠忽然被他祭了出来。陈公虞眼底一沉,想抬手掐诀,却好似被什么绊住了一般,眼见着方其山祭出的撵珠忽然化形,从上而下将陈公虞圈在了其中,直到落到陈公虞的胸膛,才突然收紧,滋滋地泛出电花来,珠子上头的符文闪过金光。陈公虞低低地闷哼了一声,竟无法起身。

“暮春,断了他们结成的生契。”

想要驾驭陈公虞这样的鬼物,除非与陈公虞结了契,使其像暮春一样,奉方其山为主。但陈公虞又和暮春不同,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皆食谷与五味,唯独他食百鬼煞气,故能不死天相既,长此以往,陈公虞只会越发强大,越难对付,没有哪个术师有把握能够降服他。

但现在不一样,陈公虞似乎不在状态,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怖,小小一个暮春,竟然能伤了他,这让方其山既意外,又惊喜。

只可惜陈公虞这等上乘的鬼物,竟然心甘情愿被叶苗那样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结契,成了一个废物的契奴。要结契,只能降服鬼物再为之,眼下只需取旧主精血画押解契。眼下的陈公虞没有能耐反抗。

那只剩下半个身子的暮春接受指令,顿时自地上挣扎而起,红通通的怨毒之眼将目标转向了叶苗,不由分说地便冲了过来……

“暮春!”

可那影子还未来得及动身,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形挡在了叶苗和暮春之间,百家衣所制法袍忽然被人惯出了一个血淋淋的洞口。方不羁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失力跪了下来,但双手却紧紧地禁锢住了样貌狰狞血腥的暮春,他低喘着气,颤抖地在暮春身后抬起一只手。

那黄苻沾上了暮春的背,她洞穿方不羁腹部的动作突然间顿了下来,怨毒如野兽一般的眼中,忽然有了片刻的清醒,喉咙口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方不羁……”

“姑姑……”方不羁惨白着一张脸,但也掩不住听到这一声“方不羁”后的欣喜,他的声音发哑,满心的愧疚,“对不起,是我没有履行承诺,我,做不到……”

“抽我魂,鞭我魄,燃我身,摧我骨,灭我灰,一点一滴,也不要留给方家……”

方暮春昔年之语,犹在耳边,她便是料到了今日,至死也不愿再做方家的傀儡。

方不羁忆起那日,方暮春开坛炼火,纵身跃入那火坛之中,火扑灭之后,无人悲痛,方家长老只叹息着方家失去这样一枚得力的棋子,却在片刻之后,便将其魂魄锁于焦尸之内,炼作魂奴……

方暮春的眼底还是有些迷茫,她似清醒,又似不清醒,挣扎之间,好似知道自己生前所愿,她抬起狰狞的面庞看向方不羁身后的叶苗,那难听刺耳的声音,虔诚道:“拜托你了,叶老板……”

8

叶苗闻言,哽咽地点头应下,再次抬头看向方其山时,她的眼底竟一片冷静和严厉。

方其山愣了一愣,好像透过这样一双眼睛,看到了另外一人一般,也是这般威严,清冷,果决……

但方其山很快回过神来,不屑地嗤笑了声:“就凭你?”

叶苗没有回应,只抬手,指尖染血,眼光清冷地看着前方,喝了声:“暮春!”

只见暮春的魂体忽然腾起,化作一团无形的雾气,叶苗指尖往前方一指,暮春便忽然像一柄利箭一般直冲向方其山的面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苗忽然趁乱朝陈公虞跑了过去。陈公虞看了她一眼,似知道她要做什么,艰难地摇了摇头,喝道:“别碰!”

叶苗却恍若未闻,紧紧咬着唇,颤抖着双手与那撵珠之上强大的加持之力对抗着。终于,她的手触上了那流光溢彩的法器,收紧五指,扣住了那转动的珠子。

霎时间剧烈的痛苦袭来,叶苗的指甲崩裂,纤细的手背和手臂之上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裂痕,她痛苦地抬起了头,“啊——”

“别白费力气了,你……”方其山冷哼了声,气定神闲,但很快,他的面色便发生了变化,愕然地往后踉跄了一步,不可思议地呼出了声,“怎么可能……”

只见一道金光从叶苗的身体里迸射而出,将她和陈公虞笼罩其中,下一秒,叶苗的长发扬起,血肉模糊的双臂,开始诡异地生长出新的血肉,修复着那创伤。她指尖的血,渗入了珠身的纹路里,“咔哒咔哒”的声音响起,那圆润的撵珠,竟瞬间光泽全无,出现了裂痕……

“我的法器!”

方其山当即掐诀想要重振法器之威,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撵珠断裂,坠在地上,一颗颗四分五裂……

那禁锢着陈公虞的力量消失了,叶苗衣破衫烂,身体轻飘飘地往前栽了下来。陈公虞将叶苗紧紧地揽在了怀里,二人皆是面色苍白。

缠住方其山的方暮春已是十分虚弱,见状,忽然朝陈公虞的躯体冲了过来,像是飞蛾扑火一般。陈公虞抬头,半身的黑纹便活过来了一般,将方暮春彻底撕裂,吞噬殆尽……

“我本荣辱不干,势位不慕,遁世无闷,抱一湛然!不必有来世,湮灭于世,始知我命由我不由天!”

那是方暮春最后的声音,绽放出了她最后的能量。

陈公虞从方暮春残存的魂体中吞噬吸食的能量,让他隐隐恢复了些气力,一手揽着叶苗,一手在地上画出了明心决,低语道:“乾坤天威,借汝之势,上净我心,下祛妖魅。”

话落,白光笼罩,是要撤离。

9

方其山苍白着脸跌坐在地,心疼无比地看着地上化为灰烬的法器,竟半点也没管前方的陈公虞和叶苗。

还是方家的人见势,开口请示道:“家主,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方其山这才抬头,恶狠狠地眯起了眼睛,呵斥道:“你以为你能拦得住?”

“可是……”

“可是什么!”他忽然冷笑道,“楚先生不允许我们现在就动他们。若不是……”

若不是这鬼物的力量,着实吸引人……

今日虽功败垂成,还毁了他绝世的法器,但也不是没有收获,他眼中难得又流露出几分惊喜与渴望,那丫头,不愧是那个人的血脉……

方其山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阴险莫测的笑,幽幽道:“等着吧,那丫头逃不掉,陈家鬼物和陈公虞这个珍奇怪物,我也迟早将他们尽收囊中!”

可惜了方暮春这个废物,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们方家,到底还是对这个叛徒太仁慈了一些!

话落,方其山复又垂下眼帘扫了眼重伤的方不羁,冷哼道:“把少爷带下去!”

10

华光散去,是熟悉的阴阳斋,不知不觉,外头的天,竟已亮了。

陈公虞强撑了至此,已是不易,终于,他的身形一个踉跄,连带着抱着叶苗一起跌了下来,他猛然咳出了一大口鲜血,脸色惨白异常,体内的黑色煞气,跃跃欲试。

伤上加伤,陈公虞此刻已压制不住体内炼化的百鬼煞气,眼中充血,黑纹攀爬着他的身体,肆意挑衅着。

“陈公虞……”叶苗虚弱地睁开眼睛,即便如此,陈公虞仍没有松开她。

陈公虞艰难地稳住了体内的煞气,低头看着叶苗,通红的眼底竟有几分隐忍和温柔。他摇了摇头,低语:“别担心,我不畏惧任何人,我最大的敌人,是我自己……”

陈公虞说得不错,他最大的敌人,是他自己。

他所炼化的百鬼煞气,于他而言,是解药,也是毒药,是他的力量之源,也是他需要压制的恶魔,一旦虚弱不敌,便会反客为主,受煞气所控。

“我需要你……”良久,陈公虞终于低低地叹出了声,他抬手,指尖在叶苗的肩膀温柔地一抹。

下一秒,叶苗只觉得肩窝处一阵刺痛,鲜血便从划开的口子中渗透出来。

“陈公虞……”

恰在叶苗茫然之时,陈公虞忽然头一低,冰凉的嘴唇,覆在了叶苗的肌肤之上,那蕴含着无限力量和潜能的血脉,像是一剂镇定剂一般,安抚着陈公虞体内险些要失控的煞气。

叶苗愣了一愣,整个紧绷的身体忽然放松了下来,抬手拥住了陈公虞,温柔低语:“纵是魑魅魍魉,我会和你一起战斗到底。”

“看到了吗?我已不是昔日的我,为了生存,我将不择手段,若有一日,我压制不住体内煞气,反倒被它所控,我怕我会伤害你。”

“我不怕,你将性命都毫无保留地交付给了我,我不吃亏啊。”叶苗笑了,难得地,她也听到了陈公虞这个老古板,低低地笑了笑,伴随着疲惫和温柔。(原标题:《你的心里有鬼Ⅱ:契魂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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