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世界里的真实故事(未来世界的生存法则)

1薯酒入喉,激起一股暖意弥漫在五脏六腑,现在小编就来说说关于科幻世界里的真实故事?下面内容希望能帮助到你,我们来一起看看吧!

科幻世界里的真实故事(未来世界的生存法则)

科幻世界里的真实故事

1

薯酒入喉,激起一股暖意弥漫在五脏六腑。

来不及仔细品味,我急忙展开抗寒面罩重新戴好。就这么一口酒的功夫,我的下颌已然冻到麻木。

我放下酒壶搓了搓手,抡起特制鹤嘴锄,快步上前,朝标记冰面狠狠地砸下去。

缓蚀剂果然有效,仅仅半个钟头,冰层内部已被消解许多,外壳松松垮垮,应声而塌。

借着左臂袖口处装载的微型照明灯,我能模糊地看到深埋其下的城市街道轮廓——它和整个世界一样,都被冰封了。

八年前,我十三岁,侥幸在世界末日中存活。

冰川融化,隔断洋流,龙卷风与海啸接踵而至,各大城市一片狼藉,然后地表温度急剧下降,整个星球沦为冰河。

幸存的人们以防空洞为基础,挖掘开垦出深入地下5公里左右的空间,建设起了一座座地下城。

物资短缺接踵而来,催生“破冰者”这一新兴职业。具体职责很简单,佩戴特制御寒装备,驾驶破冰铲车,前往零下100多摄氏度的地表,勘探挖掘,寻觅可用物资。

工作很危险,待遇很诱人。

我在成年后立即报名参训,历时数年,终于如愿以偿。可我并不是为了物质奖励,而是为了她,为了她们。

右臂抬起许久,直到酸痛,GPS手环信号依旧反复波动,无法精确定位。

虽在意料之中,我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已经是我开垦的第五个点位,我有些害怕,害怕又是一无所获。

算了,多想无益,既然确定下面是街道,还是再深入挖掘一下吧,万一呢。我转过身,准备发动破冰车。

异变陡生。

一阵凌冽寒风,夹杂着冰屑,如脱缰野马般席卷而来。我措手不及,踉跄着后退几步,一个踏空,身体失重,迅速下坠。

我跌入了自己亲手砸开的冰洞。后背剧痛,眼前发黑,我还没来得及出声喊叫,就听得耳边传来断裂的窸窣声,然后又是失重、下坠。

不知是缓蚀剂使用过量,还是此处冰层原本就中空,我继续跌落,虽然我下意识地掏出小冰镐,紧紧地钉入冰壁,也只能稍稍延缓跌速,让我不至于摔死。

大脑短暂失神,我咬着牙撑起上半身,全身骨头都在嘎巴作响。

冰镐只有一个,除非我是壁虎,不然无法爬过这五米多深的高度,重新回到上面。

更讽刺的是,我仔细观察冰下的地貌,可以确定并非我要找的街道。

我无奈地苦笑一声。依依姐、李老师、同学们,对不起,我要失约了。

好在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模糊之际,我闻到了一股气味,充满蓬勃、昂扬、炽热的同类气味。

有救了!

2

我从小就能感受各种气味,无论是人类、动物,甚至是建筑、场景、氛围,都有各自的独特气味。

这可能跟我生活在孤儿院有关吧。

我是向阳福利院唯一的男生。

李老师说过,第一次见有人遗弃男孩的,又没得病。

最初和同学们相处并不愉快,我和她们没有共同语言,瞬间被孤立。

时间也没有拉近距离,反而让几个女孩肆无忌惮,对我指指点点起外号,偷偷拿走我的水杯藏起来。

其实现在想想,她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出于本能对异类的试探。但幼小的我不懂,只是把自己缩得更紧。

幸好依依姐出现了——她穿着粉色T恤,胸口处有个可爱的小狮子图案,直接站到桌子上,冲那几个女生喊:“不许再笑话他!把杯子拿回来!”

我和其他人都愣住了。事后,依依姐悄声给我说:“没事了,以后需要帮助可以找我呀,我们都是你的朋友。”

看着她的笑容,我第一次闻到了奇妙的味道。像是金黄色麦田里的山茶花,又像是春雨洗过的樱桃,香甜、清新又温暖。

一条尼龙绳梯垂直落下,洞口处有人高呼:“底下的兄弟,没事吧?”当然,他用的是外语,好在我们都有同声传译器。

我费力地爬到冰面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整个人瘫倒。

同时我打量着这三位“恩人”,他们身穿升级版半机械制服,头罩全透明、半球形,看来是高级破冰者。

寒暄过后,他们邀请我上车交谈。

作为新手,我所乘坐的破冰铲车厢体长达六米,已然是庞然大物。

但当我站在他们车前,我只能想到一个比喻:宇宙飞船。

里面驾驶舱、物资舱、工具舱、休眠舱、娱乐舱等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位专门负责后勤事务的女管家,叫艾琳娜,来自东南亚。

包含艾琳娜在内,这支破冰团队目前共有四人:队长郑在荣,35岁,个头瘦削,不怒自威,韩国人;副队长曲万,32岁,留着络腮胡子,华裔;驾驶员约翰,31岁,金发碧瞳,来自加拿大。

破冰者常常自行组队,数量一般为3到5人,他们之前还有一位负责器械维修的老师傅,但去年退休了,名额一直空着。

他们对我如此热情,我自然也明白。可我成为破冰者以来,一直独来独往,因为我只想找到她们,再看她们一眼,好好安葬。人死后要入土为安,决不能凄凉地埋在冰层下。

所以面对入队邀请,我并没有表态,尽管我闻到了松木混合雪松般的厚重气味,说明他们足够真诚。

他们也不着急,还要请我吃饭。

3

我来到餐桌前,惊呆了。

除了地下城常规的蚯蚓干、土豆泥、地石榴沙拉等食物外,居然还有火腿、面包、水果罐头,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大桶薯酒。

薯酒是分配给破冰者的特殊物资,每次出任务可领一小瓶,用于加速血液循环。他们哪来这么多?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郑队长笑着解释道:“小兄弟你刚入行,可不能太老实。就拿这领取物资来说吧,你要是不跟后勤处讨价还价,他们只会欺负你,变着法子克扣。”

“就是,最烦地下那帮混蛋,小气得要命!所以我们每次出任务都直接张口要三倍物资,不给就不去!”曲万得意地接过话茬。

约翰也挤眉弄眼地说:“还有,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你真能挖出来点儿东西,没必要全部上交,好用的自己留着使嘛,哈哈哈!”

登时他们都揶揄地笑了,虽然我也不懂笑点在哪里,但留意到艾琳娜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本想进一步追问,但他们已经轮番敬起酒来,我推辞不过,只得同时一饮而尽,火辣辣的味道从口腔蔓延全身。

很快,几杯下肚,我脑子里好像按下了减速键,连肢体都有些不听使唤。

“来,再喝!艾琳娜你也别闲着,给小兄弟倒酒!”

艾琳娜看出了我的窘迫和不胜酒力,于是岔开话题:“你才21岁,为什么要来干这么危险的工作?”

这个问题成功地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我缓缓闭上眼睛,酒精的刺激让我心脏怦怦跳动,回忆再度解封。

八年前的7月15日。

整座城市急剧降温,市民们争相前往附近的防空洞避难。

我和老师同学们挤在大巴车里,看着末日惨像,十分恐慌。依依姐单薄的身躯不停发抖,但她还是暖暖地笑着,把自己的抱枕递给我:“不要害怕啦,你睡一会儿就没事了。”

我接过来,将脑袋深埋其中,不敢再望向窗外。然后惯性排山倒海般袭来,大巴一个急转弯,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我们瞬间失去意识。

“醒醒……孩子们……”

多亏有抱枕缓冲,我很快便在头痛欲裂中睁开双眼,发现车子已经斜靠在栏杆上,其他同学包括依依姐在内仍然昏迷。只有李老师声嘶力竭地喊着,她左腿被变形的车体夹住,动弹不得。

接着世界安静了,死亡的气息伴随寒流汹涌而来。

这几乎让我窒息,我清晰地看到,整个城市正在渐次结冰。

“逃啊!别管我们了!你快逃!”李老师挥动安全锤砸碎车窗,使劲把我推出。

我无法原谅我的懦弱,尽管万般不舍,可求生本能驱使我的双腿拼命奔跑,一个个熟悉的气味消失在身后。

故事讲完,我眼前迷蒙一片。众人也随之沉默。

4

曲万忽然开口:“所以你的老师和同学们,是活生生地冻住的?基本没有外伤?”

我点了点头。

约翰眼前一亮:“太好了!”

郑队长也是一样的反应,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只有艾琳娜面色微暗,沉默垂首。

“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郑队长解释道:“世界末日中,遇难者基本死于溺水、撞击、下坠、车祸,这种确实救无可救。但如果只是因急剧降温而被冰冻,且肉体保存完好,那性质就不同了。”

虽然酒精麻痹着我的神经,但是听了这一番话,我的思路也随之开动——“休眠舱!”我脱口而出。

“对!”曲万兴奋地说,“出于应急需求,每辆破冰车都配备有休眠舱,如果遇到意外,可以迅速进入冷冻状态,保留一线生机,等待救援。”

我激动地喊道:“解冻!她们可以解冻!”

约翰一指艾琳娜:“其实她就是我们两年前在冰层下救出的,通过休眠舱的‘解冻’功能,重返人间,简直是上帝的神迹!”

我双眼睁大,转头看向艾琳娜,后者勉强挤出一丝笑。

“可是我为什么之前没听过?为什么媒体绝口不提?”我依旧对突如其来的惊喜难以置信。

“我刚说了,由于现实原因,符合获救条件的人少之又少,破冰者不可能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上面。而且如果救援案例让公众知晓,会有多少人渴望见到亲友、从而不顾一切地前往地面挖掘?你想过吗?”郑队长认真地说。

我若有所悟,不再反驳。

曲万笑着说:“小兄弟,你放心,我们都是自己人,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来,干了这杯酒,明天我们一块出发!”

那天晚上,我非常开心,不知喝了多少酒,把所知的一切尽数吐露。

他们后来开始玩游戏,两个人对坐互掰大腿,郑队长说这个比赛很有意义,因为破冰工作对体力要求很高,尤其得多锻炼大腿肌肉,还说别看艾琳娜是个女生,两腿夹紧后就是男人也很难突破,大家每天都要找她练练。

所有人都笑了,其乐融融。

但不知是否因为醉酒,我感觉到他们的气味都变得古怪,漂浮又虚假,像是在刻意地省略着什么。

当年出事那天,我年纪尚小,且心绪慌乱,对于附近地形标志少有印象。

我只能强行拼凑记忆,对照地图标出可能点位,然后一处处仔细翻找,却一直毫无结果。

但现在我有同伴了。

驾驶员约翰虽然是加拿大人,但自幼在亚洲生活,非常熟悉道路地形。

在他的帮助下,结合我之前的探索,我们迅速确定了最有可能的点位。

礼爱路与莲花街交叉口。

从约翰的详细描述来看,我几乎可以百分百确认。

依依姐,李老师,同学们,我来了!

5

为了尽快到达,我乘坐郑队长他们的大车共同前往。

按照全速计算,大概需要三天时间。可我们连续驱车五天半,仍是未能到达。

虽说地表超低温会降低实际车速,可是也不至于延误这么久。

我想到了之前听过的传言。很多破冰者队伍内部不团结,甚至有人故意破坏、改装车上的导航元件,让所有人徒劳无功。

于是我悄悄跑去检查了一次,果然不出所料,元件已被修改,上面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我当机立断,在后台载入了一个修复追踪程序,这是我自己编写的,极其隐蔽,不会被驾驶员发现。

而且在运行的过程中,改装部位会发出相应信号,这样始作俑者就会收到,TA会不会再次出手呢?

当晚,我没有休息,而是躲在驾驶舱里。

约莫凌晨两点钟左右,舱门缓缓打开,那股迷迭香混合马蹄莲的淡淡气味愈发明显,还带有一丝丝冰凉战栗的感觉,可见来者心情忐忑不安。

眼看着TA在微弱光线下熟练拆开导航元件,我冷哼一声,迅速起身,一把扭住其脖颈,愤怒地说:“艾琳娜!你为什么要这样!”

在外骨骼手套的夹击下,她面色涨红,艰难出声:“松……开……”

“我等了整整八年!谁都别想阻止我!”我全力保持冷静,但咆哮还是从压低的嗓子里迸出,说完就把艾琳娜狠狠地向后一推。

她直直地撞到舱壁,痛苦地蜷缩在地。

我咬牙切齿地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听了你的故事,我实在……实在是不忍心……”

我蹲下身去捏住她的下巴:“那你还害我!”

“不、不是……”艾琳娜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滚落。

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我心里忽然一惊。

“为了激励破冰者,联合政府会对物资上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可以在适当范围内截留部分,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

“我知道,所以呢?”我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回答。

“那如果挖出的不是物资,而是人呢?”艾琳娜眼睛红肿,语气颤抖。

我一时没能听懂,喃喃道:“能救到人不是更好吗?在休眠舱中解冻,也许就能重获新生,怎么了?”

艾琳娜无奈地摇了摇头,双臂紧紧地环抱在胸前,良久才继续开口:“当身躯成功解冻后,意识彻底唤醒尚需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人和机器没什么区别,能走能动,但浑浑噩噩、迷迷糊糊,无论听到什么指令都会照做——只要不是太复杂。”她越说就越是哽咽,最后几乎泣不成声。

我忽然想到之前郑队长等人开的玩笑,以及他们望向艾琳娜的眼神,登时浑身汗毛竖立:“他们、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艾琳娜没有回答,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对,曲万那天喝高了,说过到目前为止成功解冻获救共有53例,均为女性;再加上联合政府对此事居然毫无报道,难道就这么默认她们沦为——

我瘫倒在地,鼻腔里充斥着压抑、冰寒、令人几乎窒息的气味,我终于明白了他们没说出口的真相,而这真相让我绝望。

6

次日,早餐席间,曲万开口抱怨道:“约翰,你怎么开的车?慢死了!”

约翰闻言火起:“老伙计,这几天风雪很大,车子没办法全速前进,不然你来开?”

“你什么态度!”曲万猛地一拍桌子,“我听说有些驾驶员会故意偏航,以此来要挟队长,你不会也想玩这个吧?”

约翰涨红了脸:“你这愚蠢的猪!闭嘴!”

“不要吵了!”郑队长皱起眉头:“这几天我也一直在紧盯路线,约翰说得没错,大概今天就能抵达,不要急。”

曲万不好继续发作,而是阴阳怪气地说:“我是怕有人当叛徒,偷偷在导航上面动手脚。”

此话一出,我和艾琳娜同时不自然地略微低头。

郑队长似乎毫无发觉,继续淡定地说:“不会,我也听说了一些传言。所以咱们这辆车,我已经私下改装过了。关键元件一旦发生未经我授权的修改,系统就会自动切换隐藏备用元件运行,放心吧。”

什么?我瞬间如五雷轰顶,面色发白。

“提示:已成功到达导航点位!”

登时,郑队长他们面色一喜,而我跟艾琳娜身体微微颤抖。

我和他们三人共同下了车,按照标准的掘冰流程作业,但我心如死灰,动作大大放缓。

“哈哈,小兄弟还挺紧张,没事,一会儿救出来,先让你挑!”曲万看出了我的异常,挤眉弄眼地笑道。

听着他们肆意的笑容,我心如刀割。

尽管我极力拖延时间,那一刻还是来了。

我们深入冰层六米之下,彻底看清了街道全貌。熟悉的标识牌、栏杆、红绿灯……还有那辆倾斜在交叉口的大巴车。

我的心脏仿佛停滞了。他们则是狂喜。

约翰甚至趴在冰面上,发出野兽一般的粗重喘息声:“未成年,好多未成年!”

“居然真能挖到这么多好东西,比什么都值,比什么都爽!”曲万高声欢呼,郑队长则双眼放光地盯着大巴车,像是在心里盘算。

腥臭、恶心、黏腻的气息不断翻腾,让我几欲呕吐。

我虚弱地靠在冰壁上,比世界末日更浓重的绝望,彻底压垮了我。

“小兄弟,没事吧?你身上装备不如我们,可能扛不住。”郑队长和颜悦色地对我说,“不然你先上去吧,这里交给我们,肯定能救上来。”

我颓然地点点头,机械地沿着软梯爬了上去。

那一刻,我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艾琳娜拦在我面前,她的眼神悲伤而无奈,像是在说: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我深吸一口气,回答她:“是的,这和你没关系,你要阻拦我,却被我打晕,你尽力了。”

艾琳娜闻言笑了,笑得是那样复杂,笑得转过身去。

我用力地在她后颈处一击。

我再次来到了洞口前。

我怀里抱着微波炸弹,这种特制的火药杀伤力并不大,用于辅助破冰。但如果是一大箱同时爆炸,那就不同了。

依依姐,李老师,同学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永别了。

炸弹下坠,轰隆声响,天翻地覆。

尾声

“对于蓄意谋杀破冰者郑在荣、曲万、约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地下城法庭,法官严肃地问道。

我笑了。

“你不觉得,空气净化了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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