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叵测话要少说(是敌是友分不清)

夏去秋来,颂莲在陈府过了几个月,眼看着后花园的紫藤花颜色一天天变得清淡,摇曳在风中。

人心叵测话要少说(是敌是友分不清)(1)

她注意到紫藤架下有一口井,还有石桌和石凳,看似闲适的地方却不见人,而且通往那里的小道上长满了杂草。

“蝴蝶在紫藤架上飞舞,蝉在紫藤枝叶上鸣叫,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在学校的紫藤架下读书,一切恍若惊梦。”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井边,弯腰朝井中看,井水是蓝黑色的,水面上浮着落叶。她看见自己的脸倒影在水中,感受到一阵凉意,于是快步往回走,等回到厢房的廊下,深深吐出一口气,心里涌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之后,她进了二太太卓云的房里,卓云看她脸色不对,颂莲告诉她,自己去紫藤架那里呆了会。卓云让她别去死人井,说那里晦气。

颂莲吃了一惊,问:“什么人死在井里了?”

卓云只说都是上代的女眷,其他事情她就不清楚了,陈家上下忌讳这些事,大家都守口如瓶。

这次卓云还给颂莲送了一卷丝绸,说是苏州的真丝,让她裁件衣服。颂莲不好意思本想拒绝,卓云让她不要见外,说自己见她就欢喜,要是换了隔壁的三太太,自己也不愿意给。

颂莲说三太太是有点怪,但长得好看,卓云揶揄道:“好看什么,脸上的粉能刮掉半斤。”

颂莲听得出来她俩之间存有芥蒂,笑着转移了话题。

人心叵测话要少说(是敌是友分不清)(2)

二太太有两个女儿,一天颂莲看见两姐妹在泥沟边挖蚯蚓玩,就站在旁边悄悄观察她们。

姐妹俩发现她之后,依然旁若无人的玩耍,颂莲问她们挖蚯蚓做什么,一个女孩回答钓鱼,另一个女孩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说了句:“不要你管。”

颂莲感到无趣要离开,走出几步后听到姐妹俩小声嘀咕:“她也是小老婆,和妈一样。”

颂莲一下子懵了,回头愤怒地盯着两个小女孩看,一个女孩嗤嗤地笑着,另一个丝毫不让地朝她撇嘴。她心想二太太是怎么管教的,两姐妹小小年纪就会说难听话。

相比这两个女孩子,颂莲更喜欢三太太家的儿子,有一次,她看见小男孩站在门廊下,一边啃面包,一边朝她张望,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脚上穿着小皮鞋,从他脸上能看到陈老爷的表情。

虽然,二太太卓云曾形容这孩子跟狗一样,见人就咬,爱吐唾沫。

但颂莲并不这么认为,她从心理上更喜欢这个男孩,也许是因为她内心希望给陈老爷再生一个儿子,她认为男孩终究比女孩好。

不过,她没有见到大太太的一对儿女,只从雁儿口中得知他们的情况。大少爷飞浦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一直在外面收账,是有本事的人,陈家现在都靠他。而大小姐现在在女子大学读书,长得既漂亮又文静。

雁儿还不忘补充说,大小姐以后是要嫁贵人的,颂莲心里暗笑,这丫环褒此贬彼的话让她很厌恶,但她没有直接把气撒她头上,而是发到了一只波斯猫身上。

一边抬脚把猫踢开,一边骂道:“贱货。”

颂莲对雁儿越来越厌恶,至关重要的一点是,她没事就往三太太那里跑,而且每次接过自己的内衣裤去洗时,都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有时候,颂莲训她挂着脸给谁看,不乐意伺候就去别处。雁儿申辩说:“我怎么敢挂着脸,天生就没脸。”颂莲猜测她在外面,没少说自己的坏话。

但即使如此,颂莲也不敢对她太狠,因为她曾无意间看见陈老爷子有一次进门来,顺势在雁儿的胸前抓了一把。

虽然是瞬间很自然的事情,但她不得不节制一点,逼急了怕这丫环顺势利用优势,把老爷变成自己的靠山。

人心叵测话要少说(是敌是友分不清)(3)

重阳节的前一天,大少爷飞浦回来了。

彼时颂莲正在院子里赏菊,看见大太太和管家都围着几个男人,其中一个穿白西服得很年轻,远看背影很魁梧,颂莲猜测他就是大少爷。

他们正式见面是在当晚的饭桌上,陈老爷让厨子开了宴席给飞浦接风。

桌上摆满了精致丰盛的菜肴,这让颂莲不由得想起自己初进陈府的那天,桌上的气派远不如这次的接风宴,心里有点犯酸,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转移到飞浦身上了。

飞浦坐在大太太旁边,大太太在他旁边耳语了几句,飞浦心领神会欠起身子,朝颂莲微笑着点了点头,颂莲颔首微笑以示回应。

她对飞浦的第一印象是出乎意料的英俊年轻,第二个感觉是他很有心计。

第二天重阳节,花匠把花园里的菊花盆全搬到一起,五颜六色地摆成了福、禄、寿、禧四个字。

颂莲早早起来,一个人绕着菊花边走边看。远远地看着飞浦朝她这边走来,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他打招呼时,飞浦先喊了起来:“颂莲,你早。”

颂莲对他直呼其名有点吃惊,她说:“按辈分你不该喊我名字。”

飞浦笑着回答说该叫四太太,但是她的年龄肯定比自己小,当问及颂莲多大时,颂莲显出不高兴的样子,侧过脸去看花。

飞浦看颂莲的注意力都在菊花上,便和她聊起花来,问她最喜欢哪种?

“除了蟹爪开得太张狂不喜欢外,其它都喜欢。”

飞浦回答自己偏偏最喜欢这个品种。一会后,飞浦突然说把蟹爪都换掉,颂莲又说:“花都是好的,摆的字不好,太俗气。”

飞浦拍拍手上的泥,朝颂莲挤挤眼睛,说这就没有办法了,这是老爷让摆的,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后来,颂莲想起重阳赏菊的情景,心情就愉快,好像自从那天起,她和飞浦之间就有了某种默契。

每当她想起飞浦是如何把蟹爪搬走的时候,就会笑出声来,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并不是特别讨厌那种叫蟹爪的菊花。

人心叵测话要少说(是敌是友分不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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