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尔斯特纳凯尔特人（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

正所谓“出师未捷身先死”。2021届热门新秀特伦斯-克拉克（Terrence Clarke）因为一场车祸，让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19岁，也让他的NBA梦想化为泡影，而当时距2021年选秀还有5个月零7天。《SLAM》杂志作者Deyscha Smith撰文，缅怀这位英年早逝的天才。

克拉克是超凡脱俗的。他家境宽裕，热爱篮球，身为波士顿当地人的他别无所求，只希望能进入NBA，能让他的家乡为他而骄傲。我们走访了和克拉克最亲近的人士，共同缅怀总是带着充满魔力的笑容，总能打出令人激动的比赛，且被视为好儿子和好兄弟的他。

儿子的脸上有一道光，每当她望向儿子的照片，总是最先注意到这道光。他看起来如同天使一般，是那么地开心。那道光不仅在他脸上闪现，貌似他的周身也散发出光芒。这是奥斯敏 （Osmine Clarke）对19岁的儿子特伦斯最为珍视的回忆。2021年4月22日，他在洛杉矶一场车祸中悲惨地离开了人世。

在8月一个飘雨的午后，就在特伦斯去世大概4个月后，在特伦斯的外祖母位于波士顿的那座墙面被粉刷成黄色的房子里，奥斯敏蜷缩在卧室里一个柔软的灰色沙发上，在昏暗的灯光下开始安静地讲故事。

她还记得那天是3月19日，是特伦斯宣布参加NBA选秀的日子，她和女儿Tatyana正在Brockton。Tatyana逗弄着4岁的小弟弟加文，而她则无意间瞥见了那张照片。那张照片无疑是从Face Time上截下来的，特伦斯稍微偏离了镜头一些，他咧开嘴笑着，阳光洒满全身。照片上还配上一行文字：“猜猜谁刚宣布参加选秀了！恭喜你兄弟，我真为你骄傲。”

想起那一幕，奥斯敏的脸上浮现出微笑。“他被阳光所笼罩，那张照片真的很美，我觉得简直就像天使一样，”奥斯敏说，“从那之后发生了太多事，特伦斯也已不在了。这就像是，我不想说是预感什么的，但天使不就是最终要离开我们的嘛。”

奥斯敏哽咽了，所有情绪突然涌上心头。这时，加文爬到她的腿上，从一边木桌上的盒子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妈妈，就像在说：“妈妈，坚持住。”

“我认为，这次事故的发生是有先兆的，”奥斯敏不停地说，“可惜我们当时并不知道。”

特伦斯于2001年9月6日出生于波士顿的Beth Israel Deaconess医疗中心，比预产期足足推后了一个月。在孩提时代，特伦斯就有了要在NBA打球的宏愿。

当时他总会被父亲阿德里安带着去看凯尔特人的比赛。在8岁那年，隆多成了小特伦斯的偶像，前者也曾鼓励他“继续努力”。奥斯敏记得有一张照片，是在某场凯尔特人的比赛中拍摄的，小特伦斯站在赛场上，抬头看着球飞行，那表情就像是在说，“总有一天我会来的。”

“看完那场比赛回家后，他就对我说，‘妈妈，我想去NBA打球。’他从那时就很坚定，‘这就是我的理想。’”

特伦斯当时的体育老师布兰登-沃特森时常会想起，那个在二年级就投身于体育运动，并对比赛异常执着的小学生。他记得每次离开体育馆，特伦斯总是大哭不止。

长大一些后，特伦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Roxbury的维恩街社区中心，和Dexter Foy教练一起训练，二人是在特伦斯升上五年级时相识的。当时特伦斯在Roxbury的托宾社区中心打球，身高出众的他吸引了Dex和AAU教练莫里斯-史密斯的目光。当时，二人正为他们的巨人队物色一名大个球员。于是，Dex直接找到了特伦斯，并询问了他家长的电话。

一切就此开始。没过多久，Dex就带上特伦斯，和自己的2个儿子Jamari和Keon，一同来到维恩街练习控球和投篮。当时，特伦斯对比赛的热情就是不可遏止的，而且展现出一种深切的、不加修饰的，想以正确的方式打球的愿望。不管别人怎么看，特伦斯就是希望能把每件事都做对。

这也导致他有时在场上场下都会情绪失控。奥斯敏和Dex都记得，有一次Dex带孩子们去兰多夫影院看《速度与激情》系列电影其中一部，但其他孩子们并不想去，而特伦斯也拒绝听从大多数人的安排。

奥斯敏笑着回忆说：“他当时曾告诉我，‘你知道吗，其他人都不想去看电影，但我却告诉Dex，无论如何我偏要去！’那次我曾对特伦斯说，‘你不能太自私了！’这就是典型的特伦斯，你见过他打球的样子吗？”然后奥斯敏直起身子，撅着嘴，手舞足蹈地模仿起特伦斯在场上打球的样子，“你一旦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证明他进入状态了。”

在Dex看来，每当特伦斯进入这种状态，他总会遭人误解。“他在场上激情四射。他只是希望能搞定一切。我认为这些都是他在训练中养成的。你也知道，特伦斯总是会进行大量的练习，就是希望一切都能顺遂心意。人们并不知道他走到这一步都经历了多少。”

特伦斯曾说过，因为一直在打球，他没有享受过多少童年时光。Dex后来透露，在上初三之前，特伦斯甚至连车子都不会骑。特伦斯一天到晚泡在球馆里，和训练师布兰登-鲍尔待在一起。

起初，鲍尔和这位运动能力出众的二号位一周只练一次，但很快就升级为一周练两次。在特伦斯更大一些后，他俩几乎每天都待在一起，甚至一天两练。每天凌晨5点，鲍尔都会跑到特伦斯的祖父母家叫醒他，在特伦斯上学前他俩也要练一下。

“你根本无需教他2遍，他学得非常快，”鲍尔说，“一个技术动作他只要撇上一眼，立刻就能把每一个步骤演示出来，节奏分毫不差。若你教他如何阅读比赛，他也能很快将这些运用到比赛和实战中去。他学东西就是这么快。”

在前往锡拉丘兹大学参加完一个训练营，又升上高二后，特伦斯对鲍尔说，他终于在赛场上找到感觉了，他的苦练终于收到了效果。“他对我说，‘鲍尔，比赛如今太轻松了。’我永远忘不掉。正是在那一刻，我开始看到他迎来了转折点。他开始有信心了。”

带着这样充沛的能量，特伦斯参加了2018年NBPA精英百强训练营，场均得到10.4分。Dex陪他一同前往，亲眼目睹了特伦斯和全美其他的顶尖选手们过招。

“你会经常听到大家说他有机会进NBA，”Dex回忆说，“但直到参加完这次训练营，我俩交流了看法，才意识到他进NBA打球是可以实现的。”

在那年7月，特伦斯宣布他将转学到Brewster学院高中。这么做意味着他将离开身边人，离开他的朋友和他熟悉的城市，到偏远的新罕布什尔州Wolfeboro去居住。特伦斯说过，他做出如此牺牲，不光为自己的前途，也为了家人。

尽管经历了艰难的调整，但特伦斯仍坚持了下来，在来到这里的首季场均就贡献15.9分。当年夏天，他还参加EYBL巡回赛的Expressions Elite赛事，场均得到16.2分，并受邀参加知名训练师Chris Brickley组织的Blacuk ops巡回赛。在这里，他得以和10届全明星卡梅隆-安东尼一起训练，合练的还有多诺万-米切尔和特雷-杨等NBA球星。

“这次机会让我意识到，我可以和全美乃至全世界任何一名球员对抗，”在2019年接受《SLAM》采访时特伦斯说，“不管对手是谁，我觉得自己都可与之一战。这极大地增强了我的自信。”

当年8月，他在纽约参加了《SLAM》夏季经典赛，在那里他遇到了不少全美的高中精英，诸如杰伦-格林、沙里夫-库珀、乔纳森-库明加和约什-克里斯托弗等，今年选秀他们都加盟了NBA。

经过夏季的锤炼后，特伦斯在接下来的赛季爆发了。他出战37场，场均得到18.3分5.8个篮板3次助攻，被ESPN评为2021届高中生第4名。

奥斯敏喜欢看儿子打球。每当儿子出战Brewster高中的主场比赛，她总会带着手提包亲临现场，一边放着篮球，一边是小儿子加文。她最喜欢的关于儿子篮球生涯的记忆，也正是来自那个赛季。2019年11月，Brewster高中和基督预科学院对决。她清晰地记得那场比赛，儿子在一次快攻中毫不费力地完成一记胯下换手扣篮，落地后还特地亲吻了摄像机，就好像这是项了不起的成就，实际上也的确是。特伦斯总是不放过任何表演的机会。

随着他篮球技艺的不断精进，特伦斯也在Instagram上收获了数以千计的球迷。“我认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苦练有效果了，”Dex回忆说，“我还记得他首次得到人们许可时，曾乐不可支。他给我打电话，开口就说，‘我成功了。’我觉得，他开始意识到一切有些不同了。”

特伦斯曾说过，他希望前往一所能“对他进入NBA有帮助的”学校。在考虑了杜克、波士顿学院、UCLA和肯塔基等篮球名校后，在2019年9月，他终于要在维恩街宣布自己的决定。

当时，奥斯敏陪儿子坐在镜头前，只见特伦斯站了起来，拉开绿色迷彩夹克的拉链，露出里面所穿的，胸前印有蓝色“KENTUCKY WILDCATS”字样的灰色T恤。他跳级到2020届高中生，以便当年秋天就可来到肯塔基。

肯塔基主帅约翰-卡利帕里常说，仅看特伦斯在肯塔基待的唯一赛季，我们无法真正了解到他的全部实力。在对阵乔治亚理工拿下22分，又在对阵圣母大学拿下14分后，特伦斯在12月19日对阵北卡的比赛中脚踝扭伤。令卡利帕里教练懊悔的是，在特伦斯受伤后，他本不该让他继续出战，尽管当时医生们都认为他伤情无碍，MRI检查也发现他并未遭受重伤。但在特伦斯总称腿不舒服后，球队再次让他接受了MRI检查，却查出他的腿出现“应激反应”。

“当时我以为他的赛季结束了，我俩当时都在办公室里，他哭了，我也在哭，”卡利帕里在接受《SLAM》采访时说，“你能设想大好的篮球生涯从一个19岁的孩子眼前一闪而过吗？你有着远大的抱负，机会触手可得，然后你以全美前10高中生之一的身份来到肯塔基。不过，特伦斯始终保持乐观。他告诉队友，‘我下周就会复出。’”

但直到3个月后的3月11日，卡利帕里教练才允许特伦斯重返赛场，出战赛季收官战，对手是密西西比州大。他出战9分钟，仅得2分3次助攻。“即便如此，当时仍有那么一瞬间，你看着他，心里会想，‘他仍能做到普通球员所无法做到的事，’”卡利帕里说。

在光芒四射的大一赛季结束后的当年4月，特伦斯签约Klucth Sports经纪公司，卡利帕里眼中的特伦斯也变得更强壮、更出色了。“他们都说他不同凡响，谈论着他的比赛方式、他的所做的、他的训练，以及他的运动能力。他的双腿更为强健有力，他找回了状态，路在他眼前铺展开来。”

特伦斯的生命过早结束，还没来得及将时常挂在嘴边的梦想付诸实现。在7月29日NBA选秀大会上，他仍被选中，但仅是一个名誉顺位。他的家人，奥斯敏、Tatyana和加文亲临巴克莱中心的选秀现场，亲眼见证了这一刻。

在今年秋天，在波士顿市政府和市长Kim Janey的倡议下，凯尔特人携手New Balance翻新了维恩街上的一座球场，并以特伦斯来命名，借此向他致敬。

特伦斯的记忆将驻足于此，并驻足在他的家人，尤其是加文身上。兄弟俩太像了，不管是颇具吸引力的性格还是身高：年仅4岁的加文已经长到1.22米了。而且加文也逐渐爱上了篮球，甚至能同时运2个球。奥斯敏也开始在每周六都带着加文来到球馆，和布兰登-鲍尔待在一起。

鲍尔发现，加文和特伦斯一样充满活力。他在开心时会鼓掌，还爱出风头。“他会看其他人训练，当他们命中投篮时，他简直要疯了，”鲍尔说，“和特伦斯一样，他也是动力十足。”

据奥斯敏和Dex回忆，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特伦斯依然是开心的，真的开心，投射在他身上的光芒也更为耀眼夺目了。就在今年4月他撒手人寰那天，他还和奥斯敏、Dex一起在训练馆外有说有笑。他还畅想着按计划要在第二天参加的比赛，准备好了去大展拳脚。

他们都还记得，当天在结束了训练后，特伦斯曾开心地完成了一次爆扣，那是他一个月来首次扣篮。他的自信堪比天高。

“他就像是在说，‘妈妈，我太强了，’”奥斯敏回忆说，“如果特伦斯还活着，我永远不会这么说，但我现在要说：我相信上帝让我们经历那一刻，就是为了如今在这里缅怀他，看到他脸上最后一抹微笑。”（仰卧撑/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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