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寿子女现状(潘天寿抓抓头发说)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孙雯
提到杭州书画社,很多杭州人会一下子说出:“对!就在湖滨路上。”
1959年10月,杭州书画社开始营业。
这一年,为庆祝新中国成立十周年,全国各地都在进行新建设,杭州也不例外。
湖滨路上的杭州书画社
当时的湖滨一条街,都是木结构的老房子,开设有各式各样的旅馆。在有关部门的改造要求下,沿湖滨的这一面的十来个门面被一一拆除,改造成骑楼的样式——上面可以使用,下面可以走人。
当时,这条街的商铺体现的都是杭州文化,有茶叶店、丝绸店、扇子店、古董店、文物店……书画当然也是杭州文化的代表之一,杭州书画社就成立了,这是杭州第一个国家办的书画艺术单位。
由西泠印社五老之一、杭州书画社老员工丁茂鲁依据自己的回忆执笔创作,位于湖滨时期杭州书画社的日常。
2019年,杭州书画社迎来了60岁生日。
最忆是湖滨。但今天的杭州书画社已经不在湖滨路上。
它的新址,经由几番兜转后,落户于东河斗富二桥的东侧,门面临街,但相比其他建筑,显得十分低调。但是,如果你曾踏入其中,你会发现别有洞天——除去院落,杭州书画社600多平米的空间中,有展览、美术用品、茶座、沙龙区。
除了斗富二桥,杭州书画社即将在中国美院转塘校区开出一家新店。
郭沫若题“杭州书画社”
“初心致远,承古启新”,对于60岁的杭州书画社来说,只有这两个词能概括它的一路走来。
12月20日开始,以此为主题,杭州书画社将在西湖文化广场的西泠印社美术馆举办成立60周年系列展览,包括——
“湖山初心——杭州书画社成立60周年·文献展”
“甲子芳华——杭州书画社成立60周年·书画展”
其实,自2018年上半年,杭州书画社开启了“口述历史”计划——吕国璋、袁凤清、吴锡瑶、钱立新、张孝宅、丁茂鲁、寿湘君等杭州书画社的老人,分别讲述了当年“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故事,与杭州书画社有过交集的名家身影也一一浮现。
丰子恺先生专为西泠印社和杭州书画社创作的两幅作品
用三轮车接沙老来上课
张孝宅等人依然记得当时吕国璋杭州书画社任主任时,对于内部学习的关注。
有一段时间,吕国璋请沙孟海给书画社的员工上课。大家围坐在裱画工场的大桌子旁边,组成了一个临时课堂。
那时候,杭州书画社有一辆三轮车,平时是运送东西的。沙老来上课的日子,大家就在三轮车上放一把有靠背的藤椅,派个职工扶着,送沙老来回。当时,沙老已经七十多岁了。
“沙老也不觉得坐在三轮车上不好看或者怎么样,蛮高兴地来给我们上课。”丁茂鲁说,沙老讲完课,大约晚上八点半到九点钟。所幸沙老就住在龙游路上,书画社则在一公园的头上。
沙孟海先生(摄于杭州书画社职工送沙老《印学史》样书时)
这样的听课机会,大家都很珍惜,有问题会向沙老提问。
“老先生的讲解,使我们这辈人受益匪浅,我们得到了老先生的亲授,都觉得书画社是一个有机会学习的殿堂。”丁茂鲁记得,沙老的“书法课”主要讲碑帖方面的知识,而不是学习技法,先生是想从根本上让大家懂得书法的精妙所在。
这番用心没有白费,张孝宅一再强调,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
潘天寿抓抓头发说:我画不好哎
裱画工场,是杭州书画社里人来人往且故事比较多的部门之一。
因为,这里聚集了杭州最好的裱画师傅,包括陈雁宾、钱立新。
他们吸引了大批书画名家,如马一浮、潘天寿、沙孟海、周昌谷……还有上海名家唐云、谢稚柳、刘海粟等,他们专程把作品送来杭州,裱好再带回去。
张孝宅印象最深的是潘天寿。
在他的描述中,潘天寿戴着黑框眼镜,留着平头——就是我们所熟知的那个样子。“我画不好哎。”每逢大家赞扬,潘天寿总是抓一抓头发,很谦虚地说。张孝宅说,那时候大家看待名家,和今天那种崇拜的感觉不一样,大家只知道潘天寿画得好。
杭州大学的老教授严群也经常来杭州书画社,他还有一个身份是严复的侄孙。
严群是一位很严格的老先生,有一次,他到杭州书画社裱一张自己收藏的字画。他说签条贴歪了,但我和陈师傅都觉得没有。他说相差了一根头发丝。张孝宅说,工匠精神其实就像严群先生要求的那样,是一根头发丝的差别。
正是名家这些有形无形的要求,让张孝宅等人不断提高自己:“逐步带动我们也严格起来。”
长衫马一浮,淡雅周昌谷
马一浮穿长衫,留着长胡子的样子留在了大家的心中,虽然他自己出来裱画的时候不是很多。
“那个时候沙老还不是排在最前面的,马一浮名气比较响,他水平也比较高。”号称“江南第一裱”的钱立新说。
周昌谷也是裱画工场的常客,他与张孝宅交往颇多。
“他要颜色淡雅,不能火气很重,不能很鲜艳,淡雅了才能看出高贵。古画文物,淡雅的看着高一层。”在周昌谷给张孝宅的一张手札中,可以得知周昌谷的要求,手札中写道——
陈老莲人物画轴不知是否动手。目前凉秋时节,正好下功夫。望能以工细色雅为盼。
沙孟海、唐云、周昌谷致张孝宅手札
钱立新是1963年入职杭州书画社裱画工场,他的观点代表了这一代人的共识:“裱新画不是很难的,裱旧画那就没那么方便了。一张旧画拿来,像看病一样,这个病人里面什么情况,应该怎么下手,怎么治疗? 完全是这样子,所以裱画师应该叫画郎中。”
正因如此,书画家对他们非常信任。刘海粟从上海送来的古画,一张宋朝一张明朝的,“印象中难度大,但他相信你,从上海送过来,指定(裱画师)名字。”张孝宅说。
王个簃说:自己人,自家人啊
因为业务的精湛和投入,杭州书画社的员工和艺术家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吴锡瑶说,那些非常火爆的年历上,有些印的是周昌谷等人的画,都没有稿费的。而她之前做儿童挂历,请谢稚柳题字,也是直接去他的家中拜访并说:“谢老,给我写几个字?”谢稚柳坐下就写,也不收一分稿费。
书画家们把杭州书画社的员工,都当成了自家人。
有一次,吴锡瑶在上海出差,下午4点的火车回杭州。她顺道去看书画家王个簃,却发现王个簃的门口贴了张条子,说下午三点会客。当时,才2点,还有一个小时,但是再等的话来,就来不及上火车了。她硬着头皮敲门,当时,老先生在画室坐着,吴锡瑶很不好意思地说:“您老三点钟会客嘞?现在两点。”
王个簃拍拍她的肩膀说:“自己人,自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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