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第一刀三(祁连第一刀一)
祁连第一刀(一)
作者 冰河
祁连山,终年积雪覆盖,流淌的讨赖河,像蓝色的绸缎,奔流向东。这里除了牛羊声,还有许多传奇往事。
烟土
明朝末年的一个冬天,暖阳洒满大地,大峡谷像刀切般的峭壁边上,有一座巨大的烽火台,刀客乔木荣抱着一把带鞘的柳叶刀,坐在上面,静静地望着奔流的大河。一匹枣红色的马在悠闲地啃着芨芨草。
乔木荣本是山里一部落头目乔东海的儿子,面容清俊,中等个头,两眼杀气,从小跟随父亲学的一身好武艺,尤其擅长使的一把快刀,光影无痕,手起刀落,疾如风行。乔木荣和另一大部落头目佘福元的千金,生下来就定了娃娃亲。后来家父因病去世,家道中落,大头目佘福元悔婚。乔木荣被迫当了一名刀客,因一招致敌,打抱不平,江湖人称“乔一刀”。
这天,他约人要进一趟黑山,搜寻一帮流窜于山里的土匪。这帮土匪长期流窜于河西走廊一带,为非作歹,危害四方,民众恨之入骨。肃州一些富商联众出资,找到了乔木荣为民除害。
和乔木荣的搭档是徐三湾,此人武艺高超,颇具胆识,原是当地的驻守士兵之后,在一次比武大赛上,和乔木荣相识,成为一对死党。
突然,一匹黑马奔腾而来,身后扬起一片烟土。走近一看,骑马的是一位黑脸的汉子,年龄和乔木荣相仿,约莫二十六岁,正是乔木荣的搭档徐三湾,因行侠仗义,为人刚毅,人送外号“黑三霸”。
一声马叫,乔木荣闻声将头转向徐三湾。只见徐三湾滋溜下马,马驼一对身挎一把快刀,穿一身素净棉袍,威风凛凛立在那儿傻笑。
乔木荣纵身一跃,从一丈高的烽火台上跳下来。
“怎么才来,等候你多时啦。”
“刚处理完招凤楼的事,所以才赶过来。”
“你这货,肯定又没干啥好事。”
“上马走吧,时候不早了”
两人边说边笑,骑马向黑山方向疾驰而去。自古英雄出少年,二六男子向刀笑。
悍匪
黑山是祁连山的余脉,因为山中山石林立、颜色深黑,奇险无比,故名黑山。
黑山作为一道天然的屏障,和大峡谷一道,促成了河西走廊最狭窄的地段,进而冯胜大将军在此选址修建了嘉峪关。
黑山远看全是一片黑色的石头山,里面却是别有洞天,有流传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古代岩画,最早和最晚的玉门关——石关峡,还有长流的河水和各种植被,甚至还有土地。当然,黑山也是匪盗驻扎的理想场所。凭借天险,易守难攻,西可通玉门,东可退肃州,进退自如,人一旦进入,即可藏匿,也可长期生存。
一伙以大刀疤为首的匪盗,连日来抢劫了肃州城的一些富商豪门,并抢了一批农民的牛羊。时局混乱,民间怨声载道。
乔木荣和徐三湾得到线索后,二人相约前往梧桐峡剿匪。
午后的太阳温暖如春,丝毫不像个冬天。约莫半个时辰,二人就到了梧桐峡。不远处是一片红、黄、白、青、黑相间的丹霞地貌,残雪消融,更是衬托出了五彩丹霞的艳丽。
梧桐峡谷内,稀稀疏疏的胡杨树下,流淌着一条小溪,两边是奇形怪状的雅丹地貌,有的像狮子,有的像骷髅,瞬间让人紧张起来。乔木荣和徐三湾摈住呼吸,缓缓地在峡谷中向前走。
绕过一个拐弯,在百米之外的山头,突然出现两个人影,只听一声口哨响,就不见了踪影。乔木荣和徐三湾继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在峡谷向阳的一处地方,果然出现一处羊房子,外面站着四个小喽啰,房里传出来喝酒划拳的吆喝声。小喽啰和乔木荣、徐三湾面面相觑。
只见羊房子呼啦啦涌出来一拨人,人手一把刀,好家伙,足足有二十七八个。这些人依次摆开阵势,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壮汉,正是匪首大刀疤。
大刀疤流窜于河西走廊一带,杀人掠货无数,人人闻风丧胆,连官府难以剿灭。
乔木荣和徐三湾继续骑马向前走了几十米,立足停下。二人此前听闻大刀疤的名声,却也是第一次见。
大刀疤长着刚查胡子,一脸横肉,嘴唇肥厚,穿着羊皮袄,一手叉腰,一手肩扛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来者何人,报上山头。”大刀疤一声地动山摇的吼叫,惊吓的乔木荣和徐三湾的两匹马也嘶鸣了两声。
乔木荣和徐三湾冷静地观察着大刀疤的一举一动。
“来取你狗命的乔一刀和徐三霸。”乔木荣毫不示弱,吊足嗓门回话。
“哈哈哈哈哈哈,无名之辈,也敢猖狂,还不下马受死,爷爷这辈子还没输过呢。”大刀疤一声大笑,就给两边使眼色,站出来八个壮汉,向乔木荣和徐三湾走来。
“我先对付。”徐三湾给乔木荣撂下一句话,跳下马来,站在马头前面。
只见那八个壮汉提刀冲来,徐三湾不慌不忙,只等的接近一丈远时,腾空而起,拔刀而出,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大横扫,大刀疤那波人还没看清楚回过神,八个人就齐刷刷地倒地。
这下惹怒了大刀疤,大刀疤也是吃惊,心里暗自想,打家劫舍多年,也从未遇见如此高手。大刀疤一怒之下拎刀冲将过来,直砍徐三湾。徐三湾见势疾躲,避开了大刀疤的迎头刀。
紧接着,双刀飞舞,眼花缭乱,地面瞬间腾起一片烟尘,两人淹没在其中。突然,徐三湾被踢出烟尘外,匍匐倒地,大刀疤扬起刀就要砍向徐三湾。乔木荣见状,立马从马背上飞奔而来,像影子一样,人过刀过,大刀疤举起的刀落在了地上,脖子上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徐三湾看的目呆口呆,还没缓过神来,大刀疤就倒在了身边。
乔木荣一把将徐三湾拉起来,一脸崇拜。“厉害呀,从来没见你出刀如此之快。”
众悍匪见大刀疤一命呜呼,为了保命,便一哄四散而逃,各自逃命去了。
乔木荣和徐三湾来到羊房子,好家伙,里面生着炭火,煮着一锅羊肉,还有两坛子美酒。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洒满一地,远处的丹霞,渡上了一层金色。
二人正好饥肠辘辘,先饱食一顿再说。于是将马牵好,喂了羊房子后面的草料,便大快朵颐起来。两人喝了一些酒,微微醺醉。
“木荣哥,说实话,你今天害怕没?”
“肯定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悍匪可都是亡命之徒,哪能不害怕。”
“那你还保持的那么冷静,今天要不是你,我就死定了。”
“遇事冷静,才能激发最大的潜力和能量,这是我父亲教给我的。”
“要是你父亲还在,你就不用当刀客了,早就取了佘家的大小姐,当富家公子爷了。”
“唉,不提这些了,人各有命,生死天注定,富贵莫强求,就让他随风去吧。”
“对喽,还有二十个盗匪逃走了,今夜也得提防,避免返回来报仇。”
“说的是,我两轮流睡觉,清醒点儿。”
是夜,月光如水,夜静的出奇。果不其然,半夜时分,正在打坐的乔木荣,听见有脚步声由远而近。还未等人靠近,乔木荣睁开眼睛大喊一声:“来者格杀勿论,赶快逃命去吧。”
众人一听,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了远处。
徐三湾从熟睡中惊醒过来,“这伙人没有处理干净,也是后患。”
“无妨,缺了主心骨大刀疤,这些小喽啰难成大器,准会散伙的。”
说着,二人熟睡了半夜。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照在五彩的丹霞和羊房子上,冒着一股股热气,雾气飘飘。
二人喝了几碗羊肉汤,就收拾行装,准备去下一站神秘的地方。
干尸
乔木荣和徐三湾接的另一个单子是,孙家梁有一帮亡命之徒在挖掘古墓,孙家后人请求保护。
孙家梁的孙富贵,拥有良田一百顷,是十里八村名副其实的大财主,其祖上是魏晋时期戍边将领,不知繁衍多少年月,就到了明末他这一代。财归财,命归命,孙富贵啥都好,唯独一样让他抬不起头,年近四十,和夫人一骨碌生了八个姑娘,这是孙富贵悬在心口的一块心病。
孙家梁以南,一片广阔的戈壁大漠上,密密麻麻凸起三千余座坟茔。两汉和魏晋以来的戍边将士和当地的高官富商,就葬在这里,背靠祁连,面朝草湖,俨然是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
孙富贵的祖先,就在其中的一座中。前几日,一帮盗墓贼盯上了这片地方,昼伏夜出,快打通了几处墓室。幸亏孙家梁的人发现及时,一天晚上,孙富贵组织一帮老少爷们前去围堵,谁知盗墓贼个个凶神恶煞,手拿利刃,上来就砍伤两个村民。要不是跑的快,还会伤及更多人。
孙富贵眼睁睁地看着可能是祖先的墓被刨,生怕破坏风水,殃及后人,敢怒不敢言。
有消息灵通的家丁告诉孙富贵,花钱找刀客乔一刀。孙富贵立马有了盼头,像有了儿子一样兴奋,赶紧安排家丁带着沉甸甸的钱财前去找乔木荣。
这日,乔木荣和徐三湾马不停蹄,一路赶到孙家梁,天色已渐昏暗。孙富贵得报后,一溜烟跑出来,鞍前马后招呼迎接,甚是客气。
二人进院后,只见孙家大院就是一座城堡,四面夯土高墙,三面顺墙而建青砖斜顶房,一面为大门进出口,光一块门板就有一尺厚,大门两边是马厩和门房。整个院子足足有一亩地,中间还有一口水井。好一个坚固气派,难怪盗匪也攻不进来。
孙富贵赶紧招呼厨房,准备饭菜。乔木荣和徐三湾边走边看,就来到了主屋客厅,正中间挂一副八尺中堂,前面摆一套黄梨木八仙桌和太师椅。上有青花瓷瓶和狮子滚绣球屏风摆件。
客厅左手边靠窗是青砖炕席,靠墙摆一面黄花梨木大衣柜,四面雕花,正面镶嵌花开富贵的贝壳图案,衣柜擦得红亮,看得出有些年月。客厅右手边摆有一套古典酸枝木饭桌,靠墙那一头是一台条案供桌,也是擦得锃亮。
乔木荣和徐三湾也是第一次走进大户人家,两人正看的在起劲,突然,一个身材高挑,长相甜美,约莫十七八的少女,穿着桃粉色短袄,端过来了三盏茶,腼腆地放到了饭桌上,头也不回就走了。
乔木荣和徐三湾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出门的影子。
“请二位大侠先喝茶,稍后就吃饭。”孙富贵赶紧递上茶水。
乔木荣和徐三湾将刀放在桌子上,慢慢品起茶来,三人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原来刚才端茶的是孙富贵的二千金,还未出阁。大女儿年初刚出嫁,孙富贵想把二女儿留在身边,招婿养老。
闲谈之间,厨房的老妈子喊:“老爷,饭好了,请准备吃饭。”
“知道了。”孙富贵应着声,就招呼二位准备吃饭。
只见老妈子带着两个女娃,端着托盘上菜,足足上了六个凉菜,六个热菜,分别有凉拌嫩桑叶、烤羊肉串、蒸驼峰、炒血肠、铜锅涮肉等。还有两壶当地的五粮酿酒。
三个人边吃边说,不一会儿,就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
“今晚就去,不能再拖。”
“嗯,一会儿就出发,不然盗墓贼早就得手溜了。”
乔木荣和徐三湾收拾装备,商量对策,孙富贵和五个家丁带着家伙什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抹黑向孙家梁以南的戈壁滩进发。
出门的时候,孙家二千金拴上了门。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了看两个刀客小伙子。
很快,乔木荣和徐三湾一行人就看见了墓地里的动静,墓地里生着一堆火,时暗时明,像鬼火一样,仔细一看,旁边还坐着两个望风的小喽啰。
徐三湾将随手拿的一套白衣服挑在竹竿上,高处顶着一顶草帽子,趴在地上,缓缓地向前走。借着微弱的光线,两个望风的盗墓贼看见了动静,一个白衣人影,在半空中摇摇晃晃,两人定晴一看,吓得丢了魂似的,竟然站不起来,喊不出来。
颤抖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妈…呀,闹…闹鬼了,闹鬼了……”
墓里面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动静,一窝蜂一样涌了出来,足足有10个人,个个拿着一把洛阳铲,人手一把雁翅刀,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
看了半天,发现竹竿上挑的是衣物,这伙人才知道是来人了。
“本人坐不改名,行不改姓,人称‘穿山甲’的就是我。你我无冤无仇,为何挡我财路。”只见为首的一位低矮个头、身材瘦小的男子发话了。
此人正是盗墓贼“穿山甲”王三奎,祖上以盗墓为营生,两个哥哥为一伙,常在长安、洛阳一带走动。王三奎单干,常在蜀中、陇右一带活动。王三奎脸上有颗痣,练就一身的盗墓本事,更奇葩的是,善使一把雁翅刀,轻功更是了得,另有外号“小时迁”。自出道以来就从没失手过,什么墓室机关、毒气暗箭、防盗石门,在他眼里都是小儿科。王三奎多次遭人围堵,陷入险境,但总能安全脱险。
自从前两天砍伤了两个村民,王三奎面对乔木荣一伙当然也不当一回事,心想无非又是几个村野匹夫来找事。
“我当是何人,原来是一帮名不见经传的盗墓贼呀。”乔木荣和徐三湾一行人慢慢从黑影里走出来。
王三奎一看,来的人数和他们差不多,心里更是得意起来。
“请不要管当我们的道,不然这次叫你们有来无回。”
“哈哈,你们挖人家祖坟,你说人家后代答不答应。”
“那就要问,我手中的这把刀同不同意。”
王三奎像飞起的燕子,飞扑而来,徐三湾见势就要接招,乔木荣一拦,一把手早就按在刀把上,只见柳叶刀从刀鞘里上下跳窜。眼见王三奎的雁翅刀尖,就要刺在乔木荣的脖子处时,突然,王三奎吐了一口鲜血,雁翅刀缓缓掉地,肚子上出现一个血窟窿。大伙儿甚至都没有看清乔木荣拔刀,乔木荣的刀就已入鞘。
王三奎艰难地走了几步,倒在了一处坟茔上。其他眼看高手过招,王三奎毙命,纷纷撇下洛阳铲和手中的刀,跪在地上求饶。
“大爷,我们都是穿山甲的跟班,本是种地的,生活所迫才干这营生,我们一直是谋财不害命,请大爷放一条生路,从今以后老老实实在家种地。”
“放下手中的所有东西,想保命的赶紧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一伙人早被乔木荣的话,吓得屁滚尿流,四散而逃。
徐三湾、孙富贵等人也松了一口气。“好了,赶紧看看墓室。”
一众人来到火堆旁边,借着微弱的光,看见一个仅容一人的盗洞,盗洞从侧面直通墓室,墓室里还亮着油灯。原来墓室刚刚打通,王三奎进去还没来得及动手。
孙富贵点着来时准备好的灯笼,安排两个家丁在外面值守,自己先下去看个究竟,结果大声惊叫,“啊,有死人。”
待乔木荣、徐三湾和三个家丁先后也下到墓室后,发现在地上躺着一具完整的白骨,抬头发现在穹窿顶有一个古老的盗洞,这个盗洞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个人为什么躺在这里,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疑虑。更奇怪的是,一千年的墓室,竟然保存完好,室内的砖画、粮仓、斗箱、食盒、陶罐炊具等随葬物品均在。
仔细一看,这座墓葬结构分为前、中、后砖砌三室,相互之间有甬道相连,各个墓室均有精美的壁画砖,上有记录农耕的采桑图、耕种图、扬场图、牧羊图等,有记录烹饪美食的杀猪图、烤肉图、蒸煮图等,还有大量的宴饮图、出游图、仕女图、歌舞图、神话图等。
在长方形的后室,棺椁完整地躺在砖砌的平台上,孙富贵决定打开看一眼,检查一下祖宗有没有被打扰。
“打扰了,请祖先保佑我,请祖先安息吧。”孙富贵嘴里念念有词。
众人缓缓抬起棺盖,忽然之间,王三奎那伙盗墓贼留下的油灯灭了。墓室里一下昏暗起来,抬起的棺盖啪一声,又落在了棺木上。
众人一惊,稍作定神,原来是油灯没油了。孙富贵只能让一个人把唯一的灯笼高高举起,大家再来一次。这次,棺盖轻轻地挪到了棺木一侧,让所有人吃惊的是,里面竟然躺着一具干燥完整的女干尸。这一发现,吓坏了每一个人。大家都紧绷着神经,屏住呼吸,不敢多说一句话。
大家定睛一看,该干尸头发、皮肤俱在,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身上紧贴着丝质衣物,还有金银头饰和玉器首饰。
“太神奇了,在这地方还有千年不腐的干尸。”乔木荣也是被惊的不知所措。
孙富贵则是不停地念叨起来:“祖先保佑,祖先安息……”
就在众人准备盖棺盖时,突然,干尸的右手唰地一声,举了起来,露在了棺木外,手中还攥着一块彩玉玉佩。
这一举动,更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孙富贵的额头直流汗。就连胆大的徐三湾,也是吓得够呛。
“请祖先安息,请祖先安息,我定会封盖好您的墓葬,以后经常来祭拜您。请安息,请安息……”
没想到在孙富贵语无伦次的悼念声中,干尸的手又缓缓放了下去。
大伙赶紧把棺盖盖好,乔木荣拿出拿着那盏油灯,和大家缓缓退出墓室。出来时,天已经麻麻亮了。
一夜惊魂,所有人的衣服已湿透。家丁点起柴火,乔木荣和和徐三湾在烤火,孙富贵和他的家丁回填盗洞。
此时,太阳冉冉升起,远处的草湖上空,一群天鹅鸣叫着飞过。(未完待续)(特别提示: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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