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霍元甲免费阅读全集(大侠霍元甲全文01)
话说清光绪年间,天津静海县有两家人在当地赫赫有名一家姓霍,当家人名唤作恩第,另一家主事人则叫赵声显,本来都同属秘宗拳派,但两家人都以正宗自持,数十年来互不相让,是以每隔一年都有一场大校比武,以争夺“迷宗正宗”提起这个“迷宗艺”更是为江湖上所称道,它具有内家拳内避,练精化气,又兼有外家拳的劈打,开张,舒展之态,更以其动作变化丰富而体态灵动,往往令对手眼花缭乱,尚未反应过来,就缴械投降而闻名,现在小编就来说说关于大侠霍元甲免费阅读全集?下面内容希望能帮助到你,我们来一起看看吧!
大侠霍元甲免费阅读全集
话说清光绪年间,天津静海县有两家人在当地赫赫有名。一家姓霍,当家人名唤作恩第,另一家主事人则叫赵声显,本来都同属秘宗拳派,但两家人都以正宗自持,数十年来互不相让,是以每隔一年都有一场大校比武,以争夺“迷宗正宗”。提起这个“迷宗艺”更是为江湖上所称道,它具有内家拳内避,练精化气,又兼有外家拳的劈打,开张,舒展之态,更以其动作变化丰富而体态灵动,往往令对手眼花缭乱,尚未反应过来,就缴械投降而闻名。
两位当家人都生怀绝技,武功原本也就在伯仲之间,所以比武往往都是子侄弟子较量,从中产生优胜者,以继续维系正宗招牌。这一年,离中秋校场比武也就只剩下不到十天,霍恩第也在抓紧时间教导子侄练武。霍家武功全凭一个快字,眼见霍元和怎么练习都没有领悟到霍家刀的要领,霍恩第于是就亲自下场演练。
霍恩第共有子侄十人,他自己有三子分别是,霍元英,霍元甲,霍元武。元甲属于霍恩第二子,在堂兄弟排行中位于第四,十兄弟除了霍元甲以外,个个身强体壮,唯独他长到十七八岁的年龄,还似十五六岁矮小,霍恩第见他从小就体弱多病,怕他习武会辱没霍家名声,所以禁止他练武,平时也就耕作以及读书打发时光。
这个时候但见霍恩第或扫或劈或拨或削或掠或奈或斩或突,刀运如风一点都不似接近六旬之人。一套霍家刀打完后,霍恩第让元和与元英相互拆招,自己就在旁边指点。
也就在这个时候却忽听的不远处槐树上传来“簌,簌”两声轻响,声音微弱至极,但霍恩第年轻时奔走在关东道上为客商保镖,耳力何其聪慧,所以听到真真切切。他嘴上似乎在教育自己的子侄,手中却暗藏石子,说道:“你们切记武林当中,最忌讳的就是偷看别派练武,这乃是江湖禁忌之一……”话语未完,手腕使力,那颗随手捡的石粒就破空而去,只听得一声闷哼便有人从树上摔将下来。
这人是个少年,莫约有十几岁光景,跌倒在树根后,由于起身过快,又是一个踉跄,看的霍家子第“嗤”的一声,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霍恩第面色如炬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此?”那少年拍拍身上的泥土,并没有答话,转个身,居然一道烟似的跑了。元武心中有气,待要追赶,被霍恩第拦住,说道:“谅他也没有看出我霍家刀的奥秘,随他去吧。”
少年边跑边回头,他生怕霍家人追上来,好在霍家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折腾了这么久,太阳已经逐渐西沉,再往前走,他听得水声淙淙,正感口渴,便寻声来到溪旁,刚伸手入溪,就见水中倒影着一老者,须发苍白但精神矍铄,身穿交领窄袖衣,腰束宽带,腰带除了压着衣领下部以外,还系着右手袖子,却原来手臂缺失。
少年猛然抬头,惊喜道:“师父你怎么会在此?”独臂老者道:“叫你去偷看霍家招式,实属未经深思熟虑,为师怕你有误,特出来迎你一下。”
原来这独臂老者姓程名天啸,少年则是他晚年收的入室弟子,名作陈真。程天啸年轻的时候是个有名的主儿,武艺高强但性情孤僻,秉性怪异,形事全凭兴起,二十五年前,听闻霍恩第迷宗艺厉害,千里迢迢来到天津讨教,那一场斗狠,山风呼啸,枯叶飘飞,霍恩第招式灵动,程天啸大开大阔,两人战至八十余回合,都未分胜负,这个时候,霍恩第故意卖个破绽,胸口洞门打开,程天啸见有机可乘,当即右手中空直入,不曾想霍恩第猛然一掌打在他手臂上,这招霍恩第腰马合一,脚下厚实,功架端正,发力充足,确实意想不到,从此程天啸右手便残了。这么多年他一直苦苦钻研,就想有一天能报仇。
再说霍恩第教完武艺,跟元英交代了几句,自己就径直的往内堂走,哪知刚走到门口,就见自己的儿媳王云,急匆匆的赶来,到霍恩第跟前几欲哭泣的说道:“公公,俊卿被赵家人抓了。"
王云是霍家给元甲包养的童养媳,俊卿则是指的元甲。元甲和赵家三小姐倩男,从小就互生情愫,相互喜欢,这天犹如往常一样,元甲到赵家后门找倩男,却不想恰巧碰到赵声显在教导弟子武艺,当即被抓了起来,赵家送来拜帖,要霍恩第亲自来领人。霍恩第听了十分恼怒骂了一声:“混账东西。”就匆匆进到内堂,王云红着双目,泫然欲泣,但也只得默默跟着公公。
这时霍母容色憔悴在内堂来回踱步,见到霍恩第进来,一个箭步跨了出来,欲言又止的说道:“老爷……“满怀期望的等霍恩第拿主意。
当天夜里,赵倩男趁着夜色去探望霍元甲,霍赵两家宿怨颇深,尽管赵声显忌惮霍恩第,但霍元甲也免不了受点皮肉之苦。这是间平时堆柴用的杂物房,已然是深秋,气候已经很凄冷,倩男想想就觉得心痛,于是吩咐侍女小梅准备了点被褥,就往柴房出发。阴森而黑暗的房间角落里,倩男看见蜷伏着一个人,凑近了看,那人双目紧闭,剑眉薄唇,却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霍家四少爷。
霍元甲见赵倩男来了,胸中一下就沸腾了起来,但小梅在此,也不敢做过亲密的动作,于是说道:“你来了……”倩男没有言语,蹲了下来,挪近他的身边,把被褥裹在他身上,凄然地望着他,这一刻,两个相爱的人心灵相通,从对方的眸子中都只看到了对方。
次日,霍恩第带着元武元英应邀拜庄,赵声显听报亲自出门迎接,见到霍恩第后,赵声显呵呵笑完两声说道:“霍兄,真是不好意思,有件事情需要你来解决,又劳大驾了。”霍恩第说道:”赵兄又请,我怎敢不来?“赵声显说道:”你赏脸……霍兄……请……“请字刚出口,就用右手抓住霍恩第的肩膀,顺势一带,想给他一个下马威,霍恩第屏住呼吸,腰中使力,身体居然纹丝不动。赵声显见这一手,没有起到震慑作用,于是脚下使出八卦游龙步法,去牵绊霍恩第。霍恩第也不示弱,见招拆招,两人边打边往赵家祠堂走。
那是一间宽敞的屋子,青砖壁瓦,钩心斗角,正墙悬挂着列宗列祖牌位,厅两侧立着刀枪剑戟,各人分宾主入座。
赵声显道:”霍兄,我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今天请你来,是有件事情请教。“霍恩第明知故问道:“什么事?”赵声显接着说道:“偷窥武功是武林的大忌,如果被抓到了,你认为该怎么处置?”霍恩第问道:“他是左眼看?还是右眼看?”赵声显道:“左眼看怎样?右眼看又怎么样?他双眼都看呢?”霍恩第凌然道:“左眼看挖左眼,右眼看挖右眼,他双眼都看挖心肝。”赵声显猛然道:“多谢指教。”接着对赵震南命令道:“执行。”
只见两个家仆押着霍元甲上来,赵震南拿出明晃晃的刀子,准备就在他身上划开一道口子。
正在这个时候,元武为了阻止赵震南一越而出,两人就交战在一起。赵声显转身向霍恩第吼道:“霍兄,你说话是不是不算数?”霍恩第骤然起身道:“没有不算数的,但元甲从来没有练过武功,怎么能算武林中人?不能算武林中人,怎么能用武林规矩处置?你如果不相信,你可以试试他“赵声显断然道:”好。“话音刚落,就见赵震北及几个赵家弟子一拥而上,七八个拳头齐往霍元甲身上招呼。
霍元甲被按在地下,拳打脚踢,片刻间便给打得鼻青目肿。这一下赵声显毕竟没话了,一试之下,霍元甲确实不会武功,但为了万一霍元甲还是暂时留在赵家,等校场比武之后,再回到霍家。
时间很快,一年一度的比武如期举行,为了公平起见,两家特意请了有名的武师刘尧做见证。说起刘尧师傅的威远镖局,当地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一双太极手,不知会过多少绿林好汉,大小对战不下百场,居然没有一场是输过的。
首先下场的是霍元武和赵震南。所谓“迷宗三十六,一技天下行。“霍家刀和赵家枪都是一脉相承,关键还是在于两人功力的深厚,阳光照耀之下一个灰影,一个黄影,交相缠斗,甚是激烈,偏偏就在这时,众人只见一白影飘动,居然就在相斗双方中间,以空手夺白刃的手法先后卸掉了两人的兵器,然后随手一抛,霍家刀及赵家枪就斜插入地,犹自晃动。
赵震南大喝:“什么人?”说着须眉戟张,极是恼怒。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夺去兵器,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但见那人是个独臂老翁,头发和胡子全白了,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少年,这两人正是程天啸及其弟子陈真。在这校场上皆都是武林好手,但于这人何时进来,怎么进来的却无人知晓,赵声显心下惊疑不定道:“你是什么人,不请自来有何指教?“程天啸一阵狞笑,笑完后不屑说道:“迷宗三十六技,我看简直就是笑话。“霍恩第勃然大怒道:“看来阁下是来踢馆的,敢小瞧迷宗艺,我今天就让你尝尝我霍家迷宗的厉害。”程天啸说道:“姓霍的,二十五年前,我不是你对手,现在你不是我对手,我不管你霍家迷宗,还是赵家迷宗,两个人一起上吧。”赵声显惩忿窒欲道:“好大的口气,霍兄,我们就联手去贼人。”
两家原本素有隔阂,这一回都暗暗交上劲了,校场上三人斗狠,众人生平未见无不赫然。但实不知道程天啸使的是什么武功,不管霍赵使出什么招式,都能被他轻而易举的破解,在拆十余招,赵声显心中焦躁起来,但见他双手交叉于胸,程天啸知道他接下来就是双手同时击出,这招有个名目叫“收之桑榆”乃迷宗最后三式,上一手叫“失之东隅”比喻开始在这一方面失败了,最后在另一方面取得胜利,却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那知谁都没有想的的是,程天啸左手压制住霍恩第,原本费了的右手居然就从袖口窜出,在赵声显尚未打出后半招,就一掌打在他双手上,这一手程天啸用了十层功力,赵声显步伐踉跄,一下子摔在数米开外,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俯伏在地愤然道:“好一个独臂老人,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程天啸哈哈大笑道:“这叫兵不厌咋。”
原来程天啸右臂早已痊愈,这点连陈真都不知晓,他哪里知道自己师父城府极深,为了在这次比武上出其不意的获胜,连他都欺骗了,此时程天啸嘴上虽然说着话,手上招式却不停,接二连三的向霍恩第喂招。霍恩第只觉掌风劲急,呼吸越来越困难,面对程天啸越来越强烈的攻势,眼见很快也就会败下阵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当会儿,但见一人一下跃入战圈,隔离开了霍恩第和程天啸两人,这人出手虚实交错,讯疾敏捷。霍恩第定眼一看,却道是谁?正是那体质瘦弱,面黄多病的霍元甲。
程天啸见霍元甲出招飘忽,令人难以捉摸,当下也不敢大意,自上次败于霍恩第之手,二十余年更潜心苦思,自己所改进的程家拳每招每式恰好把迷宗艺压制得动弹不得,原本自信不论对方如何腾挪变化,总是会料敌于先,却不想霍元甲门户严紧,招式中有迷踪艺的影子,但又不是自己所了解的迷踪,像适才霍元甲那招“空梁燕泥”本应起手就应该攻他曲池穴,但他却在攻曲池穴的时候转攻膻中穴,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门路,一般双方对阵的时候,讲究知敌知彼百战不殆,但霍元甲快似灵猿,矫若鹰鹞,根本就不知道他想击哪?时间一长程天啸不由的着急起来,于是暗暗发狠,却是使出一招“劳燕纷飞”右拳袭击霍元甲胸口,左脚忽起猛踢霍元甲下盘,这招确实既毒既狠,不管击中哪处,霍元甲不是受伤就是断子绝孙。
霍元甲面不改色,双腿合拢瞬间就夹住了对方左脚,奋起单掌挡住程天啸的右拳,另一只手就在这个档口一掌击出,直打的程天啸胸中翻滚,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倒在两米多远的沙地上,口中鲜血也似要涌出。陈真见状忙上前扶住程天啸,但见他面容难堪,惨然说道:“霍四爷,武功卓绝,程某甘拜下风,不知可否告知师承何派?用的是什么拳法?”
霍元甲懵然间不知所措,支吾道:“我没有正式练过武功,也没有门派……”听到这,程天啸悲凉的笑道:“好一个无门无派,好一个霍家四少爷。”刚说完,再也支撑不住,吐出一口鲜血,陈真见此,敌忾之心大起,大吼一声就要上前和霍元甲交量,被程天啸制止,程天啸接着对霍元甲说道:“霍四爷,既然不愿告知,那么我们后会有期。”说着便拉着陈真向校场外走去。
程天啸和陈真愤恨的离开,众人呼的一下把霍元甲围了起来。特别是霍恩第心中极其纳闷,自己从没有传授他武功,他怎么会武功?并且如此身手不凡,犹在自己之上,实在是怪哉。尽管心中疑问,但大家还是各自散去,霍恩第也率众回到自己祭祀祖先的霍家祠堂,只见正厅设内八个龛,龛中有一个柜,柜内便是霍家的列祖列宗。
霍恩第端坐在神牌一侧,霍元甲则跪在神牌前面,但听得霍恩第训问道:“当着列祖先牌位,我问你,你如何练就一身武艺的?”霍元甲回答道:“是孩儿偷看爹你练武学来的。”霍恩第听完呵斥道:“我对你说过多少次,偷看人家练武是武林中不耻的行为,为什么你们都不听呢?”这个时候,霍母对霍恩第说道:“现在元甲帮你打败敌人不是很好吗?你管他如何偷学的,再说元甲也是我们霍家的子弟。”霍恩第微一沉吟说道:“既然你是霍家的子弟,偷学的也是霍家的拳法,这还勉强说的通,但我问你,在校场上你为什么不敢承认是霍家拳呢?”霍元甲垂首道:“孩儿学的确实不是霍家拳。“顿了顿接着说道:“虽然孩儿偷看爹您练武,但我从来没有得到您的指点,就像当年张三丰看到蛇鹤相争创出太极拳,难道他的师承门派就是蛇跟鹤吗?”
听完霍元甲的话,霍恩第又惊又喜,这一手扑朔迷离的拳术,居然是他自己结合霍家迷宗所悟,倘若他再受名师指导,他日成就不可限量,自家的迷宗艺更上一层楼也不无可能,于是口气变缓说道:“你无门无派,江湖上如何承认你,今日我就正式收你入我迷宗。”祠堂上的众人听完霍恩第之言,早已然雀跃,霍母更是兴奋的喊道:“元甲,还不赶快拜师。”
这个时候,霍元武忙安排香烛,霍恩第起身在香案前跪下磕头,祷祝道:“弟子霍恩第,今日收霍元甲为徒,愿列祖庇佑,望元甲勤奋向学,恪守本派门规。”霍元甲也恭恭敬敬跟着磕头。
这时,霍恩第站起身来,对霍元武说道:“元武,教元甲本派门规。”但见霍元武打开一卷轴,朗读道:“本门十戒,一戒欺师灭祖,二戒恃强欺弱,三戒奸淫好色,四戒同门相残……”读完后,霍恩第正色道:“本门武功还有三不传,一不传女子,二不传外姓,三不传体弱……”
霍元甲跪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后面的话语越听越听不清楚了,他从小多病,深受这些所谓门规的侵害,况且他心中一直认为,中国武术之所以有长短,是因为各门各派太在乎门户之别,故步自封,这才导致很多绝世武学失传,想到这,霍元甲遽然起身,说道:“爹爹见谅,孩儿不想拜师了。”
这一句话简直如平地惊雷,在场的人无不惊愕,霍恩第更是满脸通红,鳌愤胸膛,就连喘息之声似乎都变的粗重说道:“好你个不肖子,不拜师就别认我这个爹。”低吟了一会儿,霍恩第满脸阴云继续说道:“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拜不拜师?”霍元甲大吃一惊,颤声道:“爹,孩儿……”后面的话毕竟说不出了,他知道自己父亲固执,这个时候不管怎么解释,无疑都是火上浇油,但要自己妥协自己又实难办到,只好呆立当场,确是再也不发一言。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屋外畅叫扬疾,只见一个霍家仆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跟霍恩第附耳了几句,霍恩第本就在气头上,听到有人把棺材放在自家门口,顿时勃然大怒,说道:“好大的胆子,敢在我霍家门前闹事,元武,元英,跟我出去看看。”
一行人跟着霍恩第出的门来,就见门正中架起一方以木制造的方匣子,正是那常人百姓家装殓用的丧事物品。
戴着孝的陈真就在丧事物品旁边大声疾呼:“霍元甲,你给我出来,霍元甲,你给我出来,你这个缩头乌龟……”原来程天啸中得霍元甲一掌,郁郁寡欢,原本想找霍恩第挫挫他的锐气,败败迷踪艺的威名,谁知半路杀出个霍元甲,他所使用的拳法简直没有招式可言,试问有招可破,无招怎能破?他苦苦思索,辗转反复终于触发了旧患哮喘又不肯喝陈真为此煎的药,终于一瞑仍视与世长辞了。
陈真大哭一场,挖了一个坑,安葬一直以来相依为命的师父后,便寻觅一家棺材铺,定做了一口棺材,他此举破釜沉舟,背水一站,心想不是你霍元甲死就是我陈真亡。霍恩第见纷纷围拢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难免胸中有气,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陈真瞋目切齿说道:“霍元甲杀了我师父,我一定要报仇。”霍恩第道:“他不来捣乱,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这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陈真本就悲愤填膺,这时听得霍恩第如此说,更是横眉怒目大吼一声,腾空而起一拳就向霍恩第击来,但却不想没等陈真落地,元武和元英跳跃袭来,使出擒拿手就把陈真双手固于背后,不能在动弹。陈真怒目倨色,顿足疾言道:“两个打一个算什么本事?”元英“哼”一声道:“和你还讲什么道义。”接着对霍恩第说道:“爹,把他押到衙门去。”霍恩第尚未答话,霍元甲抢先说道:“爹,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就交给我处理吧。”霍恩第看了霍元甲愤恨的说道:“果然成才了。”一甩袖子,就先行离开了。
元武和元英看到霍恩第默认了元甲,自然不得在难为陈真,放了双手。似乎一瞬间的事,陈真刚刚得到解脱,就凭起一拳向霍元甲打来。程天啸不是霍元甲的对手,更何况陈真。霍元甲后发先至右手就抓住陈真袭来的一拳,任陈真如何发力都收不回那拳。见一招未得手,陈真又起一招,左脚忽起,就向霍元甲踢去。那知霍元甲倏然出脚,毫不费力的就破了陈真的脚法。
这手之快,在场的人无不目瞪口呆,就连元英都做不到这点。但听的霍元甲说道:“这位兄弟,令师的事,我很抱歉,其实我没有想过和人结怨的,你走吧。”说着松开右手。陈真凄恻伤痛,他和霍元甲的武功相差不是一点半点,他记得他师父给他说过,他在练二十年也不一定是霍元甲的对手。这时但见他露出牙齿,大喊一声:“霍元甲,你记得,我还会来的。”接着转身奔出。霍元甲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再说赵倩男与侍女小梅正在讨论霍元甲校场大展神威的事,有人来报说赵声显找赵倩男有事商议,尽管倩男心中纳闷,但还是跟着来人去前厅见自己的父亲。赵声显坐在圆桌前,正笑逐颜开的看着一封书信,见到倩男进来,神采飞扬的说道:“你京城的表哥,近日会来到天津,他此次来是专门为了你和他的婚事。”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女大终需嫁,好在龙家是大户,你嫁过去也不会委屈你。”赵倩男听完赵声显的话,上前一步,对赵声显说道:“爹,我不想嫁。”赵声显板着脸微怒道:“这门亲事是从小就定了的,你怎么能不嫁呢?”赵倩男道:”爹不管您如何说,替我把这门婚事推掉。“说着也不理会赵声显掩面而出。
回到自己的闺房,倩男立即给霍元甲写了一封信,约他当晚子时,在村头小河边相见,她已经下定决心,只要元甲愿意,她就和他奔赴远方,不管什么地方,只要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当晚, 倩男在小梅的掩护下,刚来到了约定的地方没有多久,霍元甲果然依信而至,倩男大喜若狂上前和他拥抱在一起,这一刻谁也不能阻止她。赵倩男欢忭心弦的说道:“元甲,带我走吧。”霍元甲心中小鹿乱撞,他也希望和倩男一起厮守终身,但他不能怎么自私,他不能义无反顾,也不能对不起一直对他照顾有佳的王云。他放开倩男的怀抱,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倩男额蹙心痛,这个结果是她完全没有想象到的,她以为霍元甲会和她一样无所畏惧,可是她错了,她有表哥,他也有云姐,正在两个恋人感伤的时候,猝然听到一阵阵的踏落叶之声,熙熙攘攘,比肩继踵,原来两家人都同时赶至。
赵声显怒道:“元甲,你身为有妇之夫,居然勾引我的女儿?”随既对赵倩男喊道:“还不过来!”倩男一时忸怩道:“爹……”后面的话毕竟说不出来了。霍元甲走上两步向赵声显说道:“赵大伯,你听我解释……”赵声显板起了脸,竟不置答,霍恩第见赵声显神色颇为不善,也不竟有气:“他们两个在一起,怎么知道谁勾引谁?”赵声显被这句话惹急了,疾言遽色道:“胡说,我女儿就要和他表哥成亲了,怎么会勾引你的儿子?”霍恩第道:“我儿子是有妇之夫,更加不会勾引你的女儿。”赵声显再也忍耐不住,大声道:“霍恩第,你儿子来偷学武功,这些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我女儿待字闺中,你今天必须给个说法。”霍恩第冷冷的道:“没什么好说的,你我都是习武之人,一切比武场上了解。”赵声显断然道:“好,明天我就叫震南送上拜帖。”
一行人回到家中,霍恩第立马就忍受不了,对着霍元甲就开始大骂:“先别说你是有妻室的人了,就说这世上这么多女子,你偏偏去招惹赵老头的女儿,简直成何体统。”霍元甲道:“爹,我和倩男只不过是普通朋友……”霍恩第接过话冷笑道:“朋友?混账,别人说你勾引良家女子。”“爹……”霍元甲原本还想辩解一下,但他深知自己父亲的脾气,这个时候在说,无疑是推涛作浪,确也是不在发一言。过了一会儿,霍恩第口气缓和下来道:“刘师傅有一趟镖,你去帮忙接一下。”确是霍恩第害怕他再生事端,借故支开他一阵,霍元甲表面上应允,其实内心还打着另外一个算盘。
次日,震南和震北果然依照赵声显的吩咐前来拜庄,这次比武就定在这个月的月底。送完拜帖后, 赵震南和赵震北刚回到府中,就见内堂张宴,却原来是和倩男有媒妁之约的表哥龙海生到了,一桌筵席除了倩男没有出现外,众人同席欢叙。京城龙家可是大户,这回上门迎亲,可没有少备礼物。赵声显见他风度翩翩,举止优雅,心中甚是满意,这时,只听他对震北道:“去,把倩男叫出来,一点规矩都没有。”过了一会,震北复来,欲言又止:“爹……”赵声显道:“你表哥也不是外人,有什么就说。”赵震北回道:“倩男说叫表哥回去,她死也不会嫁给他。”听完这句话,在场的人明显一怔,赵声显喝道:“混账东西。”说着率先向倩男闺房走去,一行人来至屋前,赵声显伸手推门,但门从内上了门闩,怎么叫门也没有人答应,一场酒宴,吃的不欢而散。
龙海生强按住自己心中的不快,仍然彬彬有礼的说道:“姨父,表妹今日心情不好,我改日再来看她。”赵声显多多少少有点难堪,对龙海生道:“海生,你放心,这门亲事,只要有我在,绝对没有问题。”龙海生说道:“一切姨父做主就是了”
且说霍元甲受父命前去接镖,对刘尧师傅告知了霍赵两家再次比武的事,霍元甲诚恳的说道:“刘师傅霍赵两家原本就谈不上什么恩怨,但现在为了争夺正宗这个虚名,动不动就借故比武,完全就违背了练武强身的宗旨……”刘尧道:“贤侄的意思我知道,我会出面调停,希望他们两个能买我一个薄面。”
另说刘尧师傅的威远镖局在江湖上声明显赫,一般的剪径小贼都不敢打主意。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向前,本就路程不远,加之日夜不停的趱程赶路,这日,离静海县城也就不到三个时辰的路程,一路上虽然赶得辛苦,总算没有辜负刘师傅所托,当即心下大为快慰。刘振声一拉马缰稍减速度,向后面一众人说道:“此番大家辛苦,交了货,我请大家一起喝酒。”大家都是草莽,听到喝酒都积极响应,正说着,忽然见前方树林中横生出一条麻索,麻索从东至西,恰好封了前去的道路。树杈上正躺着一个人,嘴里咬著一尾稻草杆,依然戴着孝。霍元甲凝神一看,却不是陈真是谁?
陈真见到霍元甲,从树上跳将下来,道:“你们放心,我不是来劫镖的。”霍元甲上前一步问道:“那你是来干什么?”陈真大喝一声:“为师报仇。”话音未落,便抬腿踢来,霍元甲身形一幌,已然到了陈真身后,霍元甲这一手奇快,旁人尚未看清楚他如何出手,右手已然搭在陈真右肩,众人不禁都是愕然。陈真转身,使出擒拿手,一只抓住霍元甲的手臂,另一只却已然中宫直入。却见霍元甲不知用的什么招数,双手相佛,不但解了陈真的招数,还在陈真胸前连打三掌,好在霍元甲没有使出真力,不然陈真早就重伤在身。
自上次大校比武,刘振声早就听闻霍元甲身手了得,但没有想到他拳法如此精妙,心中暗自忖道:“定要拜霍元甲为师不可。”陈真原本一看到霍元甲就想到一定要替恩师报仇,只是刚交手几招,就被折了锐气,满腔怨愤,无可发泄,只有连击地面。霍元甲见他如此悲愤,知他对师忠义,也敬重他是条汉子,当下一摔衣摆,说道:“你走吧。”
陈真心如刀绞,面如死灰,大声喝道:“大丈夫死则死,谁叫你讨好让招?”说着就从腰间抽出匕首疾刺自己的胸膛,说是迟,那是快,霍元甲几个起伏已至陈真身前,伸出右手在他手腕上一档,右手回收处已然夺起他的匕首,害怕他在生事端,左手依旧抓住他的双手,抛掉匕首,迅速解开自己的腰带,一头牢牢的绑在他双手,另一头穿过树杈绑在树根上,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就转瞬至间,居然就把陈真给吊了起来。
陈真双手被缚,不管怎么挣扎,不过是增加了他在空中摇荡的频率,不禁破口大骂起来,霍元甲知道他生性倔强,宁死不屈,这一股逞血气之勇,习武之人实在是不该拥有,倘若遇到高手,一味蛮斗狠拚,非吃亏不可,所以有意磨练下他的心性。刘振声及众镖头见他如此窘样,都不禁觉的好笑,一行再度启程赶路,却是不管挂在背后的陈真。
且说刘尧分别给霍赵两家发了请帖,准备进行调解,果然霍赵都率领弟子,欣然前往,各人分宾主入坐,刘尧举杯道:“霍兄,赵兄,今日请两位来此一聚,实在是想做个和事佬,两位喝了这杯,比武之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霍恩第举起酒杯来,脸虽然朝向刘尧,但话却是对赵声显说道:“刘师父,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
赵声显“哼”一声道:“刘师父,霍恩第原说,霍四爷不会武功,所以他偷看我赵家武艺只事,可以不作计较,但大校比武那天,大家有目共睹,希望霍家能出来解释一下。”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赵声显拿霍元甲来说事,这一下不但霍恩第没有话说,就连作为和事佬的刘尧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口,事实上霍元甲武艺如此高强,大家都意想不到。
过了一会,站在一边的龙海生走过来说道:“刘师父,我却认为霍赵两家目前只有比武才能解决问题。”刘尧见他清新俊逸,品貌非凡料想他定有独到的见解,于是继续听他说道:“我们都是武林中人,况且霍赵一直都在争论拳术的正宗,确实需要一个彻彻底底的办法,我的意思是,刘师父您作公证人,无论谁输谁赢,比武之后,绝对不再找对方的麻烦。”毕竟还是要互相较量一场。
回到府中,霍恩第把霍元武叫进房中,声音低沉的问道:“你觉得我和你赵世伯比武,谁的取胜机会大些呢?”霍元武知道是自己的父亲对比武缺乏信心,于是安慰道:“爹,凭我们霍家的刀法,赵世伯未必能抵挡的住。”
霍恩第听完霍元武的话,居然不置答,慢慢站起身来,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卷书籍,神情突然很凝重的对霍元武说道:“这是我霍家的迷踪拳谱,现在我就交给你,记得一定要仔细专研,以后霍家迷踪能不能发扬光大就靠你了。”霍元武明白自己的父亲对此次比武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看着他如此殷切的目光,于是接过拳谱,跪倒在地道:“爹,您老请放心,我一定勤加苦练,绝不辜负爹的期望。”
终于到了比武的日子,霍恩第和赵声显各自施礼后,赵声显说了一声:“霍兄请!”对准霍恩第面门就是一拳,霍恩第,居然不避不让,待到拳将要袭到面门的时候,突然发招,奋起手掌,直接准备抓住赵声显的右手脉门,赵声显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袭击的那拳挽了一个花,然后撤回,另外一只手就在这个空档直接就打中了霍恩第的胸前,说来也奇怪,赵声显十几年的功力不但没有打的霍恩第到退,自己却踉蹡一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十分诧异,两人武功都在伯仲之间,没有几百招以外,很难分出高下,赵声显也明显一愣,不过好在他应变非常,顺势倒退至墙边,取下兵器,霍恩第也亮出兵刃。这一次赵声显憋足了劲,招招凶横,但却没过几招,居然感觉体力严重不支,也就在这个当口,霍恩第凌空一刀劈来,赵声显举枪向应,一枪一刀相击,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声,赵声显仰面瘫到于地,霍恩第连忙收刀,不安的问道:“你没事吧?”
刘尧师父趁机宣布霍家取胜,霍恩第心中十分纳闷,这赢得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另说刘尧公证完,回到镖局,恰好见到霍元甲押镖回来,忙疾步走进内堂,告知他霍家比武取胜之事,那知,霍元甲看见他却阴沉着脸,实在让他如丈二的和尚。却听得霍元甲道:“刘师父,我一向敬重您,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您居然叫我押解福寿膏!”疾言厉色,及是恼怒。刘尧诧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霍元甲随即拿出一包黑黝黝的东西,扔了给他,说道:“这就是从你叫我押解的东西。”刘尧定睛一看却不是福寿膏是什么?
不敢置信的刘尧师傅和霍元甲再次进货仓检验,果不出所以然,里面全部都是鸦片烟和用于抽鸦片烟用的烟枪。刘尧拿起几杆烟枪,右膝抬起,双手下压,那几杆烟枪立马当中折断,只见他痛心疾首的说道:“我闯堂江湖几十年,邻老了,居然被人利用,做了如此伤天害理只事。”霍元甲问道:“刘师父,到底是谁让你押送这批货的?”刘尧答道:“那人我未曾在天津见过他,只说货已到,自会有人来取。”
正说着, 刘府一人来报,取货的人来了。霍元甲气愤的道:“来的正好,我去找他们。”一只脚已然迈出,被刘尧师傅阻拦道:“还是我去和他们周旋一下,你和振声先不要出面,以免多生事端。”说着迈步走了出来。
来人是两个精锐汉子,劲装结束,显然都是练家子。那高一点的人开始自我介绍的说道:“刘师傅,我姓彭,名做添翼……”他指了指旁边站的那位继续说道:“他姓黄,叫老狗,我们两个是奉我家少爷的命,前来收货的。”刘尧先抱拳说了声“久仰!”然后在笑着解释道:“两位,不好意思,那批货在途中耽搁了一会,目前还没有到呀。”彭添翼难以置信的道:“刘师傅,我敬重你是武林前辈,切不可信口胡说,镖师都回来了,怎么货还没有到?”黄老狗接话道:“刘师傅,你押镖几十年,相比知道镖局的规矩,我们高价请你押解,你别砸了自己的招牌。”刘尧道:“镖局的规矩我自然明白,过期罚银,丢货高价赔偿,三日为期,这是第一天。”彭添翼道:“好,两日之后我们在来,希望刘师傅别让我们失望。”
送走了彭添翼和黄老狗,刘尧复去货仓,刘振声见自己的伯父回来,上前一步不安的问:“大伯,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刘尧道:“不管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把这批害人的东西交给他们的。”说这话的时候,刘尧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这里暂且不表。
再说霍元甲从刘尧哪里出来以后,赶回家叩见父亲,霍恩第还在想和赵声显比武的事,按理说,他绝对不会如此轻易胜赵声显,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见到元甲便招呼他过来道:“你赵世伯身体欠安,你到货仓去拿一包上好的药材给他送去,顺便探探他的病情。”听到父亲的话,霍元甲猛然想到自家仓库里有一批药材,叫押解货物的人说那些货物是药材,那我们就交给他们一批药材,心中为了解决刘尧师傅的一道难题而高兴,出了父亲的房间后,立马招呼人去叫刘振声,刘振声来了之后,霍元甲把自己的计划说了,自己便去赵家探望。
他刚走到赵府门口,就被赵倩男的两个哥哥给喝住,赵震南叱问道:“你来干什么?”霍元甲回答道:“我爹错伤赵世伯,心中过意不去,特叫我前来送药。”赵震北冷笑道:“别在哪里假惺惺的了。”
赵声显听到外面喧闹,披着衣服,弯着腰在门口观看,几日不见,居然苍老了许多,霍元甲见到赵声显,也不理会震南震北,径直的走到赵声显面前,忙奉上药品,逐对赵声显说明来意,奇怪的是,赵声显这回居然领了霍恩第的情,对霍元甲说道:“贤侄,回去替我向你爹问好!”元甲答应了一声,走出赵府,他内心欣慰,看样子两家和好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两日之后,刘尧师傅就在等货主上门,那批药材早就安排人从霍家的搬了过来,来人颇有点让人意外,居然就是赵声显的外甥,那个长相清秀的龙海生,双方客套了一番,刘尧正经的说道:“贤侄,那批货都在这里,你点收一下吧。”龙海生客气的说道:“刘师父办事我还不放心吗?”刘尧道:“镖行的规矩,货主收货,还是要当面点验的,以免多生麻烦。”原本龙海生不敢验的,他知道是鸦片,怎能当着刘尧验货呢?但见刘尧坚持,也不好在说什么了。
一挥手,黄老狗和彭添翼便打开一个箱子,发现货不对板,又打开一个还是不对,于是张煌的向龙海生报告说道:“少爷,货不对。”龙海生一听,一步移至到货箱前,这哪里是那批鸦片,一时气愤忍耐不住道:“刘师父,这货不对呀?”刘尧慢慢的拿起茶杯,掀开盖子,喝了一口茶,特别平静的道:“龙少爷的货不是药材吗?这怎么不对?”龙海生道:“不是这种药材!”
彭添翼对刘尧吼道:“你这分明是跟龙少爷作对。”刘尧道:“不管怎么说,我只是负责运货的,你们说的是药材,而到货也确实是药材,有什么不对?”龙海生看如此僵持下去,也没有结果,这老家伙定是把那批鸦片给藏起来了,于是一字一句的说道:“刘师父,麻烦你在查查,这批货确是不对。如果你不给我一个交代,那以后就别在押镖了。”说着带着人转身走了。
当晚,刘尧来到自家祠堂前,点了一炷香,默默的在刘家祖宗面前祷告,拜了几拜之后,就见他猛然起身,提起个灯笼就往外走,他身后不远处,刘振声一直都在悄悄的跟着他,可领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不至刘振声一人跟着他,还有彭添翼以及黄老狗带着一群人在跟着他,原来龙海生没有那么容易死心,从刘府出来,便安排了人监视他们,他誓要找出那批货物。
只见刘尧来到了一批树林,本就要入冬,呼呼的北风刮的人直打寒颤。他拉了一下衣领,就走到了一大堆树木搭建前面,原来那些树木下面摆放的就是那一批鸦片,刘尧拿出火折,正准备让藏匿在树木之下的它们付之一炬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龙海生那一批人赶来制止了。
躲在树桩后面的刘振声见情况不对,此间必定有一番争斗,扭头就跑,他深知自己肯定不是龙海生那一批人的对手,只有找霍元甲才能把自己的伯父救出来。霍元甲听到刘振声的述说,知道情况紧急,不容的半刻耽搁,立马就批上一件外套出门,两人急匆匆的赶到树林前,却正好瞧见刘尧被龙海生一掌打到在地,他们身后一片火海,甚是灼热,原来刘尧见龙海生他们赶来,来不及打火折,顺势把灯笼甩了进去,毕竟是把这一片害人的东西给烧了,龙海生顿时起了杀心,大叫着便扑了过来。
原本需要点燃那一大堆树枝是要费些功夫的,但刘尧提前已然在哪一批鸦片上面铺了一层禾草,龙海生他们想要补救都来不急。龙海生年轻力壮,刘尧师傅年级却已高,龙海生招招致命,刘尧还要分心对付他手下的爪牙,所以没有几个回合,刘尧一个不留意,便中掌倒地,一口鲜血在也忍不住,顺势就吐了出来。
霍元甲和刘振声两人疾步赶了过来,尽管是个七尺男儿,但眼见自己的伯父身受重伤,刘振声也不禁给哭了出来。
刘尧显然受伤不低,他胸口不住的起伏,艰难的睁开双眼对霍元甲说道:“鸦片已经烧了……元甲……元甲……“他接连喊了两声元甲,双目茫然无神,已是难以支撑,硬喘了几口气,接着说道:“我不行了,麻烦你以后照看振声?”霍元甲见他双眼凝视着自己,满是期盼之情,唯恐自己不答应,于是便道:“刘师父,您放心。”听到霍元甲如此说,刘尧呼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一块大石,头一垂,就此气绝,刘振声不愿相信的抱着刘尧的尸体,不停的喊着伯父,霍元甲也不禁凄然。
却说龙海生打倒刘尧师傅后,慌忙指挥彭添翼黄老狗们救火,但毕竟火势太大,徒劳无功,正懊恼处,却见刘振声抹了抹眼泪然后霍然起身,奔至眼前,起手就是双龙夺珠的杀招,于是立即凭起右手正好当中那两指的来势,左手就在这个空档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胸前,刘振声确实不是龙海生的对手,这一下直打的他连连后退,不过他伯父刚刚死于非命,而凶手就在他眼前,早已然是目呲欲裂,刚站定身体,不禁大喝一声收回手臂,一拳打来。
霍元甲见刘振声就凭一股血气与龙海生缠斗,迟早是要吃大亏,于是立即出手,隔开了龙海生和刘振声,众人疑神屏气,注视着两人激斗,龙海生虽然有彭添翼等一众打手,但未得到龙海生的示意,谁都没有上前帮手,况且两人来去如风,纵越甚急,旁人武功远远不及,自是无从下手。
龙海生功力不低,但偏偏霍元甲胜他一筹,在拆十余招,龙海生明显处于下风,双掌舞的渐渐力不从心,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喧哗,外围就抢进来了一群人,当前那人右手一挥,就见数十支抢对准他们,原来是衙门内的火枪队,领头的那人正是火枪队的雷队长,但见他一声令下,双方都被带回了衙门。龙海生内心笃定,原来他有意在此做鸦片生意,这雷队长自然就被他收买。
龙海生刚到静海的时候,就特地就到衙门内上下打点了一道,他龙家在京城有钱有势,这点钱自然不在话下。他还善于察言观色,知道震南震北贪财好色,于是出手阔绰时不时的带他们两兄弟出去潇洒,对赵声显也是处处阿谀奉承。
在赵声显和赵恩第比武之前,他对赵声显说了想做点赚钱的生意,刚开始赵声显听了很高兴,认为年轻人该有大志,该有自己的事业,那知细细问来,龙海生却想的并不是传统生意,感觉味不对,他以为他是想到了赌场,于是大声叱喝了他一顿,没想到,龙海生就怀恨在心,认为赵声显是自己发财路上的绊脚石,于是把鸦片说成东洋来的大力丸孝敬给赵声显了,和霍恩第比武那天莫名其妙的输了,就是因为毒已成瘾,为时已晚。
毕竟雷队长是求财,一个是霍家的少爷,一个是赵家的侄儿,两家他都不想得罪,于是就拿刘振声开刀,可怜刘尧师傅刚死,镖局就被查封,可谓屋漏又逢连夜雨,这一下只得暂住霍家了。
再说陈真因为接连赵霍元甲报仇而未得逞,他知道自己不管怎样都不会是霍元甲的对手,越想越觉的自己没用,内心苦闷就在街上闲逛,前面不远处新开了一个店面,门口伙计正热情的招呼过往客人,陈真无意识的再往前走,那伙计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招呼他进去看看,不进还好,一进陈真顿时火冒三丈,原来里面床榻横设,每张床上都躺着人,手握烟枪,个个都在吞云吐雾,整个房间乌烟瘴气,却原来是龙海生的烟馆真的开业了,陈真待要发作,却听到里面有人大喊:“不好了,烟仓遭火了。” 一声喊叫,顿时把正在床榻上的人们吓了一个激灵,个个立马起身,就往门口逃窜,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一大股黑烟从内堂往外灌,在黑烟笼罩当中,这个时候就见跑出了两个人,却道是谁?却是自己的仇人霍元甲和威远镖局的刘振声。
霍元甲和刘振声刚一跑出来,就被烟馆里的打手团团围住,你来我往的相互打斗,陈真看的热血沸腾,这个时候他已然明白了,定是霍元甲和刘振声潜入烟馆仓库放了一把火,不可否认的是他也感觉这火放的好,内心暗暗赞许,大叫一声,也越入战圈助拳。
陈真估计的一半对,一半错,这火是刘振声放的没错,霍元甲只是寻振声来此,自刘尧逝世后,刘振声便拜霍元甲为师了,霍元甲想到刘尧师傅的临终委托,便没有推辞。正式收了刘振声之后,霍元甲便开始系心教导他,并嘱咐他先别去找龙海生报仇,他知道振声尚不是龙海生的对手,况且龙家势大,现在去找龙海生,定是讨不到好,但霍元甲没有想到的是,刘振声报仇心切,他刚刚点上火便被那一群打手发现,眼见支持不住,就要缚手被擒的时候,霍元甲赶到了。
尽管烟管里的人数众多,但功力大多不深,三人且站且走,没有多大会儿就杀出了重围。几人回到霍府,刚刚喘了一口气,哪知陈真扑通一声便跪在霍元甲面前,特别诚恳的说道:“霍师父,你收了振声,也收下我吧。”霍元甲不觉一愣,他实在万万没有想到陈真居然想着拜他为师,他一直认为自己学艺未成,收振声都只是迫于无奈,一时间不知如何答复陈真。陈真见霍元甲不支声,以为自己的诚意不够,便又说道:“霍师父,你不答应的话,我就一直跪着不起来。”这时候刘振声也跪下替陈真道:“师父,就收下陈真吧!”霍元甲伸出双手,扶起两人,然后对陈真说道:“我是不配做你师父的,你走吧。”说完却也不在理会儿他俩,径直的就朝外面走。
且说龙海生正带着赵震南和震北在伊香阁饮酒作乐,却见黄老狗急匆匆的前来报告,霍元甲陈真刘振声烧了他们的烟馆,这烟馆给他们带来的效益是日进斗金,几人如何不气?赵震南性格暴躁,一下就掀开面前的酒桌,气愤的道:“好你个霍元甲,根本不把我们赵家放在眼里……”他转过头望着龙海生继续道:“表哥,我们就找他算账。”龙海生恶狠狠的道:“我自然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几人先来到衙门,通知了雷队长,龙海生的意思是,既然收了我的钱,就该帮我做事。于是龙海生一群人与雷队长的火枪队,杀气腾腾的就往霍家府邸走来。
霍恩第听得外面喧闹,便带领着霍元武和霍元英,跨步出来一探究竟,但见龙海生以及雷队长带人居然把自家门院围的水泄不通,于是盯紧雷队长问道:“雷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雷队长见他双目炯炯一时居然气馁,龙海生见雷队长在霍恩第的责问下不敢置答,抢先一步道:“霍元甲烧了我的烟馆,打伤我的兄弟,我们是过来找他算账的。”霍恩第听完龙海生的话冷笑道:“原来那烟馆是你开的呀?”然后顿一顿说道:“可惜他不在。”雷队长收了龙海生的钱,这个时候不吱声,显然说不过去,就见到上前一步道:“霍老爷说霍四爷不在,见不见意我们搜一下?”霍元武道:“倘若搜不到人怎么办?”雷队长语塞,他摄于霍家的势力,不知怎么处理为好之时,突然听到一声暴喝:“我看谁敢?”众人转头一看,却原来是还在病中的赵声显。
原来赵声显自和霍恩第比武受伤之后,家里的一切生意都叫给他两个儿子打理,他告诫过自己的儿子,不要在和龙海生来往,因为龙海生打死刘尧之事,赵声显自是有耳闻,特别是一日撞破龙海生喝醉酒,兽性大发潜入赵倩男闺房意图不轨,顿时雷嗔电怒 ,当场解除了和赵倩男的婚约,这日听得震南震北背着他依旧和龙海生开办起烟馆,又羞又怒,马上派人去找那两个忤逆子,来人复回禀告道:“龙少爷和大少爷二少爷到霍家找霍元甲去了。”烟馆被烧的事情赵声显是知道的,于是立马在赵倩男的搀扶下过来制止。
这一声确实喝退了众人,但这一声也是用尽了力气,这个时候巨骸欲散,尽然在也支持不足,胸闷候塞,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了一滩淤血来,众人大惊失色,霍恩第立马安排元武及元英扶赵声显进屋,并火速请来大夫诊治,可惜回天乏术,霍家赵家十数年来反复相斗,岂知最后赵声显是为了霍家真力气绝,无不沧然泪下。
再说陈真欲拜霍元甲为师,霍元甲却执意不肯,于是立即奔了出来挡住霍元甲的步伐,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刘振声也跟了出来,也跪了下来说道:“师父,你就收了陈真吧,他确实是真心实意的。”霍元甲见他们态度诚恳,再拒绝的话确是不近人情,于是缓缓点了点头。
他点头了不要紧,这一点头激怒了霍恩第,霍恩第大为恼火,叫来霍元甲问道:“听说你收了陈真和刘振声?”霍元甲肯定的说道:“是的,爹,刘师傅临终前把振声托付给我,陈真也是真心实意投靠,我不能不管。”霍恩第听完勃然变色道:“你在江湖无门无派,凭什么收别人作徒弟?”霍元甲说道:“爹,武林中的弊病就是太讲究门派,这是固步自封,我就是要打破这些规矩。”霍恩第一听哼一声道:“就凭你这点道行,简直是井底之蛙,还妄想打破老祖宗的规矩?”霍母见霍恩第与霍元甲两人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居然旧事重提,叫霍恩第收元甲入门。毕竟是自己的儿子,霍恩第还是希望元甲能回心转意,还是把本门发扬光大的重任寄托在他身上,可惜的是,元甲还是让他失望了,这一回事彻彻底底的失望了,他怒不可遏冲上来就是一掌,霍元甲被迫以掌相应,两掌相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哪知这个时候霍恩第说道:“你这个忤逆子,这是第一掌,三掌之后,你我脱离父子关系。”
霍元甲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如此绝情,顿时惊耳骇木,眼见自己的父亲第二掌以来,他双手背于身后,紧紧的握力成拳,一个侧身避开了这一掌,众人愕然相顾,霍元甲这一个侧身速度居然比霍恩第快了数倍,霍恩第见霍元甲避开,又气又怒,伸出右脚去绊元甲的右脚的同时,又起一掌击向霍元甲,元甲重心不稳,险些跌倒,但已感掌风袭来,不得不用手去挡,那知霍恩第顺势抓住元甲来格的手臂,把他拉了起来,另外一只手就击向了元甲的手掌,姜还是老的辣,第二掌还是啪的一声响了起来。
霍元甲的手臂被霍恩第紧紧的抓住,眼见第三掌又袭来,就在这个时候,霍母把手一伸,正好印在霍恩第的手掌上,哀求的说道:“老爷,骨肉之情不可绝呀!”在旁的霍元武霍元英等纷纷跪下,都在替元甲求情。霍恩第心中顿时一阵凄凉,举起的手不停的颤抖,突然转过身去,跪倒在霍家牌位前,悲痛欲绝的道:“历代祖宗在上,恩第教子无方,辱没霍家名声呀!”霍元甲见自己的父亲如此,委然觉得透骨酸心,一时间实不知该如何应对。
且说火烧烟馆之后,龙海生无时无刻的不想找霍元甲报仇,但恰逢赵声显过世震南震北也忙于丧事,一时无暇顾及。
霍元甲也因为再次拒绝拜自己的父亲为师,惹的霍恩第心力交瘁旧患复发,也没有细想此事,但刘振声和陈真知道龙海生和雷队长必定会寻机报复,于是刘振声忧心忡忡的对霍元甲说道:“师父,我们需早作打算才是。”霍元甲明白刘振声的意思,龙海生他们势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趁他们尚未找来之前还是先避避风头,可自己的父亲如今在病榻前,实在是放心不下。
这个时候陈真说道:“师父,我们留在这里,不但什么忙都帮不上,迟早还会连累霍府里的人。”一言惊醒梦中人,霍元甲觉的陈真说的有理,于是吩咐刘振声和陈真找船,从水路到京城去投靠自己的伯父。既然决定要走,于是他独自来到父母的房前,想要作个告别,烛光映射下,母亲正在给卧倒在床上的父亲喂药,一时感慨万千,不忍父母太难过,于是就退了出来,找到自己的妻子王云叮嘱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来到了赵府。
这时万籁俱寂,倩男似乎已经睡了,正在想是不是悄悄的进行做个别离之时,突然一伙人从黑暗里冲了出来,瞬时间,火把通明,为首的正是龙海生以及震南震北。
赵震南嘿嘿笑道:“霍元甲,今天我看你往哪里逃?”赵振北拍马道:“还是表哥聪明,知道你定会来找倩男,我们在此等候你多时了。”废话不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立即交起手来,对方虽然人多,但霍元甲毫无惧色,使出迷踪拳的奥妙、腾、挪、推、打、巧、一时逼的周围的人不敢靠近,龙海生见状,绕开霍元甲正面,使出十成的真力,偷袭霍元甲背后,霍元甲听得掌风飒然,知道这掌不可贸然相接,倏然转身,避开这掌,哪知这掌不偏不移的正好打在赵震北身上,主要是霍元甲转身速度太快,龙海生收掌不急,事发突然,众人大吃一惊,也就在这个时候,霍元甲几个起落,消失在黑暗之中。
且说陈真和刘振声去联系船家,可惜一直都没有消息,原来龙海生早就部署了一切,不但封了水路,连陆路所有的关卡都有官府把守,两人从早上联系到晚上都一无所获,于是泱泱不快的往回走,半路上就看到官府的人和龙海生的手下,两人不由的加快了步伐,再走一个岔路口,就看见霍元甲急匆匆的迎面而来,三人回合,这一下居然没有地方可去了,陈真说道:“到我和师父曾经暂住的古庙中去。”
他这里说的师父自然不是霍元甲,而是独臂老人程天啸。在陈真的带领下,三人走过一阵荒僻小道,尽量避开龙海生的爪牙,他们那里知道,黄老狗其实一直都悄悄跟着刘振声和陈真的。
原本路途遥远,黄老狗想要完全匿去行踪是完全不可能的,但刘振声功力不深,陈真心中有一番主意,居然视若罔闻,原来对于程天啸的死,他心里一直都没有解开疙瘩,原想借龙海生的刀替自己报仇,但也非常不屑龙海生的所作所为,是以一直都在迁延游移,内心烦躁难安。
果然三人刚到古庙坐定,庙门就被人砰的一声给撞开了,龙海生,赵震南,雷队长以及火枪队都冲了进来,赵震南大声喝道:“霍元甲,你杀了我的弟弟,今日我要为他报仇。”霍元甲吃惊,随后便既明白,龙海生那掌确实杀机尽显,想必赵震北已经一命归西了,双方已经势如水火,已经不需要什么解释了,于是定了定心神,趁雷队长立足未稳,一下出手,别过他的手臂,顺势缴了他手中的枪,一下子就顶在了他的脑袋上,厉声道:“马上给我退出去。”队长被挟持,火枪队投鼠忌器,众人无奈,就算是龙海生也不能不顾及雷队长的性命,于是大家都退出门外,刘振声立即关上庙门,局面一下就便成了僵持状态。
三人在古庙中想脱身的办法,这时,刘振声向霍元甲说道:“师父,不如你一人挟持他走,我和陈真在想办法。”霍元甲岂会不知,根本没有什么办法,只有束手被擒的份,于是坚决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一句话说的诚挚恳切,陈真听得耸然动容。庙外龙海生咬牙切齿,他实在是不愿意霍元甲再次脱逃,对持了一会,实在是忍不住,示意了手下悄悄把古庙给围了起来,也就在霍元甲他们三人不留神的一霎那,彭添翼和吴老狗一个破窗而入,一个一脚踢开了庙门,却原来是龙海生已经不顾雷队长的死活了,要说霍元甲也确实不敢惹事端,他不会真的一枪毙了雷队长,对方人多,三人被俘。
却说霍元甲被抓之后,赵震南告诉赵倩男,赵震北是霍元甲所杀,心中尽管担心霍元甲,但也隐隐有点相信震南的话,如此内心波动了两日,还是疏通了狱卒,见到了被关押的元甲。霍元甲见到赵倩男,喊了一声名字,后面的话居然再也说不出了。赵倩男看到霍元甲衣衫褴褛,满脸血迹,心痛如绞,她小声的说道:“你自己小心,我表哥要取你的性命。”霍元甲答道:“我已经想到了……”顿了顿说了句和前面的一点都不沾边的话:“你最近好吗?”赵倩男看到他满眼的深情,再也忍不住,别过身去道:“我们……我们……”她断断续续是因为抽泣“我们霍赵两家……已经是世仇了……”说到此,已经泣不成声了。
按照龙海生的意思,在霍元甲等被关押期间,雷队长就要把他们一并解决了,至于上面就说霍元甲等监押当中越狱,被就地正法。可雷队长是个贪财的主,他心里想的是,可以趁机在捞上一笔。他确实也是这样做的,他对霍家的人明说想要救人,准备一万大洋。
霍恩第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为了凑足这个数目,首先将霍家药铺里的药材全部卖掉,后来在向钱庄借了一笔债,奔波了数日,终于把大洋凑齐。次日就命人去请来雷队长,雷队长过府一看,桌上的木箱里装的白花花的大洋,喜出望外,咧着嘴笑着说道:“霍家果然是大户呀,这才短短一天时间……”霍恩第看他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不由的心生厌恶,不过毕竟儿子还在他手中,于是口气变缓说道:“这里是一万现大洋,希望雷队长能遵守诺言。”雷队长笑逐颜开的道:“一定,一定,今晚你就派人去接应他们……”他迟疑了一下又道:“霍老爷,我这次是冒着丢性命的风险帮你救令公子……”
霍恩第打断他的话说道:“放心,我已经安排了船,他们一出来,我就送他们走,绝不会连累雷队长。”确实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如此贪财的雷队长,当晚雷队长就派人故意在霍元甲等的监区门口留下了钥匙,等他们出来之后,又派人大张旗鼓的到处搜寻,这种事他干了很多次,轻车熟路。
霍元英一直都在监狱后面等候,见到元甲他们便马上往码头上走,岸边一行人也在等候他们的到来,霍元甲见到自己的父母,双膝跪地道:“孩儿不孝,让两位老人家操心了。”霍恩第对霍元甲一向严厉,见他跪倒在地,情感却也是受不了,他扶起霍元甲哽咽的说道:“今后在外能忍就忍,退一步海阔天空,知道吗?”霍母更是抱住霍元甲痛苦起来,说话也断断续续,不过女子叮嘱无非就是那些小事,要他处处小心,冷了穿衣,热了脱衣之类的。
霍元甲父母告别后,众人起锚扬帆,趁着有风,帆布使劲的就往前冲,霍元甲想到此番离去,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归来,不由的感慨万千,他努力的朝岸边望去,但天色已暗,船速也快,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闲话不表,第二天船入河已深,哪知道甲板漏水,这变故突如其来,三人一时都感到茫然失措,霍元甲和刘振声是不会水的,陈真眼球一动,在船板上跌跌撞撞,似是立足不稳,霍元甲刚要告诫他,却被他一下撞下水去。刘振声见状,立即拿起竹竿准备施救,哪知就在这个时候,陈真一个踉跄,刘振声也被撞下水了。陈真接过竹竿高声叫道:“师父赶快抓紧竹竿……”手下却暗暗使劲,死死的压住霍元甲往水里摁。
原来陈真还是迈不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他还是想手刃霍元甲为师报仇,但自己知道,自己的武功和霍元甲相差甚远,呆在霍元甲身边也只是权宜之计,如今机会来了,所以他表面上装出营救霍元甲的样子,实际上是想霍元甲溺水而亡。
过不多时,果然不见霍元甲在露头了,水面上也没有霍元甲挣扎的水花,于是他跳入水中,把刘振声救上船,好在水要把船全部淹没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荒岛。两人上岸,刘振声揪住陈真的衣领,大声呵斥道:“你明明水性很好,为什么不救师父?” 陈真慌忙道:“事情太突然了,我一时也手忙脚乱……”陈真的解释,刘振声十分不满意,他待要继续追问的时候,远远的居然看到霍元甲抱起了一块大石头,缓缓的往岸上走过来,刘振声边喊边奔跑过去,惊喜万分道:“师父,你没死呀。”霍元甲暂时没有回答他,两人上岸坐定后,霍元甲慌忙的出了几口大气,过了好一阵子,这才慢慢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沉到岸地,使劲的憋足气,然后慢慢的走上来了。”刚开始陈真十分吃惊,后来转念一下,霍元甲内劲深厚,这才转危为安,要是换做其他人,根本就不会有怎么好的闭气功夫,为了不让霍元甲看出破绽,岔开话题问道:“师父,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霍元甲定了定神道:“现在龙海生四处在找我们,走大路肯定遇到他们,我们走小路,到天津在说。”
且说霍元甲师徒三人,经过诸多波折终于来到了天津,休整两日,所带盘缠就要用尽,刘振声提议到他一个朋友,陆大安哪里暂时安身。
说起这个陆大安,可是个尚武之人,热情好客,但元甲不愿叨扰别人,也就吩咐刘振声去谢绝陆大安的好意。
刘振声无奈只好再至陆大安府,那知刚进来,便见陆大安跌倒在地,在他旁边站的那人,脚穿木屐,腰插两刀,是个日本浪人,日本浪人的对面是个温文尔雅的老者,手拿虎撑显然是个郎中。
原来那个郎中姓秦名汉,是天津地界的知名人物,一双太极手不知会过多少好汉。这日本浪人名叫宫本一哲,生性嚣张傲慢,此次漂洋过海就是挑战中国武术。
刚到天津就听闻太极高手秦汉功力深厚,于是就到秦汉的医馆去找他比武,恰巧陆大安这两天身体有恙,秦汉师傅就过府给他诊治,宫本一哲闻讯赶至,就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比武时间就定在三天以后。
如此过了两日,霍元甲他们已经是捉襟见肘了,于是便把多余的房间退了,三人挤在一间卧室里,都是江湖儿女,倒也是不在意,这几日接连奔波,还要随时堤防龙海生,所以霍元甲和刘振声沾床既睡,但陈真却是满腹心事,哪里却睡的着,原来他还是没有放弃杀霍元甲为师报仇的心思,就见他缓缓的抽出匕首,准备插入霍元甲心脏的时候,匕首在半空停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抽会手,又准备刺向霍元甲的时候,手又停了,如此反复了多次,突然一个转身就朝屋外面跑去,越跑越愤恨,终于停在一个大树前,不断用手击打树干,似乎不觉的疼似的……就在陈真悲痛欲绝的时候,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跑到他身前,那姑娘脸色煞白,不住的喘气,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手指的方向就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陈真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一下抓起那姑娘的手躲进了树林深处,毕竟还是躲过了一劫。
再说太极高手秦汉和日本浪人宫本一哲的比武时间到了,比武台前早就被自发而来的人群给围住,那个时候外国列强在咱们中国的地界横行霸道,所以人们都希望秦汉师傅好好败败这洋鬼子的威风,好替百姓们出出恶气。
霍元甲师徒三人也早早来到了现场。
宫本见秦汉赤手空拳,于是脱下木屐后也顺势解下了佩刀,两人摆好了架势,就互相进招,日本的武术,现在叫空手道,源自中国的唐手,讲究进攻不讲防守,是一种十分霸道的功夫,而太极拳讲究一柔克刚,四两拨千金,所以一时间霍元甲也不知道谁胜出的把握多一点,如此过了几十招,秦汉显得体力不济,被宫本逮着机会,猛然打出数拳,拳拳都招呼在秦汉胸前,秦汉却是想支持支持不住,喉咙一甜,吐出一大口血来,就此倒在擂台上,如此一来空本就更显的跋扈,口出狂言道:“你们中国人,个个都是东亚病夫,我来中国这么久,居然连一个对手都找不到……”
在台下观战的陈真再也忍耐不住,一声大吼就要冲上前去,被霍元甲死死的拽住胳膊:“陈真,你不是他对手。”
陈真吼道:“他侮辱我们,就算打不过,我也要打。”霍元甲接着说道:“陈真,你相信我,我迟早是会教训他的,不过不是现在,先把秦师傅送回去再说。”
却说霍元甲等人把秦师傅送回府中,又是把脉又是抓药的,等收拾停当却没见到陈真的踪影,原来陈真趁着霍元甲不注意悄悄溜出来,他还是感觉心中憋屈,誓要替国人出一口恶气。
那宫本武功却是很厉害,陈真提气凝神,紧赶慢赶才看到他的身影,刚要上前喝住宫本,那知道宫本右脚一滑,整个人被凭空掉起,仔细一看,原来右脚脚踝被傅了绳索,就见数十人手握斧头从树林之中跳了出来。
宫本在空中无借力之处,也就放弃挣扎“哼”一声说道:“你们中国人就只会用这些卑鄙的手段……”带头的那人打断他的话说道:“谁让你在我们斧头帮的地盘耀武扬威的,今日爷爷就让你尝尝我斧头的味道。”
说着手往后仰,作势就要把斧头掷出去,就在这时胸口受力,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却原来是陈真凌空一脚踢到了那带头的,众人一惊,实在想不通在天津地界还有人管他们斧头帮的事,况且这人是个少年,最多十七八岁,竟敢在老虎嘴边拔毛,倒下那人更是气急败坏,站起来一声令下就把陈真团团围住,就在树林中人影丛丛,交相缠斗,不出几个回合,陈真就把斧头帮众人打的人仰马翻,带头那人眼见敌不过,就带着众人灰溜溜的走了。
陈真捡起地下的斧头手一扔,那斧头就隔断了悬挂宫本的绳索,宫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谢后转身欲走,陈真边整理自己的衣领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等一下,我想领教一下你的功夫。”
宫本先是一愣,顺既笑道:“原来你也是想替中国人出头的。”陈真运气发力周身关节咯咯作响道:“打还是不打?”宫本道:“我不和你比,你是打不过我的。”
陈真一听气更甚,大吼一声便起脚踢来,宫本鼻子了“哼”一声一个转身的躲过陈真那一脚的同时踢出一脚,正中陈真胸前,回身立定的同时说道:“你松手吧,我不和无名之辈比武。”
陈真见宫本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早已怒火中烧,浑身骨节又一次咔咔作响,居然一时间动作失去章法,对着宫门面门就是一拳袭来,宫本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对方还没有摆开架势,就摒起一拳,简直就是市井无赖的打法,心中自是不愿与他过多纠缠,一个侧身躲过,左手直立成刀,猛的,就打在了陈真的后颈处,陈真眼前一黑,居然就人事不省了。
待他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口腔中一阵清新,缓缓睁开双眼,不由得一惊,原来自己躺在一张榻上,身上搭了一床薄被,那薄被透出一股香气,显然不是自己这种大老粗能盖的,猛的想翻身起来,突感天旋地转,竟是一阵强烈的眩晕坐不起来。
身旁一人柔声道:“你醒了,大夫已经诊治过了,没有大碍,将养一会儿便好。”
陈真转过头,原来却是被自己头天所救的那少女。
陈真问道:”这是你家?谢谢你救了我。”那少女说道:“谈不上救不救,只是恰巧路过,那日本狼人蛮狠的很。“陈真心中感激,继续说道:“见过姑娘两次,我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少女道“你还是少说点话,我去通知你师父……我叫王秀芝,你叫我秀芝就可以了。”一句话,陈真感觉不像第一次见她那样楚楚可怜,说不出的可爱活泼。于是甜甜的就继续睡去。
过了半晌,忽听脚步声响,听的一人在门外说道:”多谢王师傅和王姑娘仗义相救,元甲和小徒感激不尽。“一个爽朗的男声回道:“霍师傅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况且你我都是练武之人,就无需见外了。”说着话,推门而入。
见到霍元甲,陈真想坐起来,奈何宫本确实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一下伤到的是颈动脉,还好他念在陈真先救的他,手下留了情。
霍元甲自收了陈真之后,知道他是个可造之才,也知道他太容易逞匹夫之勇了,就不免对他责之切,此刻见他无大碍,于是语气严厉的说道:"以后不能太过冲动,凡事深思而后决。”
陈真听到霍元甲这样说,心中十万个不服,道:“我替中国人出头,我有什么错,你自己不敢出手,也不然我出手挑战……“刘振声心中一凛,陈真几句话说的简直有违礼教,忙出声制止道:“陈真……赶快给师父道歉……”
霍元甲摆了摆手,意思是告知刘振声自己并不在意,口气变缓说道:“我已经向宫本一哲下了挑战书,陈真,宫本一哲气势凶焰,妄想挑战中国武术彰显邪威,
我定不会推委,和秦师傅一战,我就开始研究他的武功路数,不能因为我伤我国人之心,所以,此战必胜。”
却说王秀芝所谓的哥哥,王希文,表面上是在天津做生意的商人,实际是日本在华间谍组织头目,王秀芝和他兄妹相称,只是为了做情报工作方便,说起他的情报网络,简直错综复杂,霍元甲挫败程天啸后,他就安排王秀芝故意接近陈真。
此时,却见他走到房间的密室,双手互相拍打了两下,门应声而开,迎面而来的确实宫本一哲。
王希文凝视宫本一哲,待他脱木屐入座后,问道:“宫本君,你知道霍元甲用的是什么拳术吗?”
宫本一哲弯腰埋头,然后说道:“还望指教?”
王希文说道:“中国就有老话 '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宫本君,今夜我愿意为你试招。”
宫本一哲听完,头埋的更深,说道:”有劳、辛苦。“
见过宫本一哲后,王希文吩咐下人,请霍元甲入会客厅相见,各人分宾主入座。王希文先来寒暄一阵,说道:“舍下简陋,霍师傅多有怠慢。”霍元甲起身,抱拳说道:"王师傅,客气,是元甲师徒多有打扰才是。” 王希文道:“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也不必太过客气……”稍顿之后问道:“霍师傅,你是练武之人,你认为那一家的拳路最实用呢?”霍元甲”嗯“了一声道:”中国武术源远流长,支派繁多,仅擒拿手就有一千三百多种,实在是难分伯仲。“王希文说道:“虽说光擒拿手就有怎么多种,不过以我的看法,还是大力鹰爪在对战的时候比较实用。”
霍元甲说道:“大力鹰爪讲究,擒拿挫骨、点穴分筋,功深者一双铁手确实不可小嘘,可缺陷在于下盘空虚,倘若遇到扫堂腿就不太容易对付了。”王希文说道:“这个时候我鹰爪改成虎爪呢?”霍元甲回答道:“虎爪功是依黑虎之势演化而成,但是遇到白鹤功就有点处处受人牵制了……”微一沉吟继续说道:“其实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流动的水没有形状,飘流的风寻不到踪迹。水进入杯中便是杯的形状,风吹动叶可见风的力量。 最强的事物往往是无形的,因为可以化为任何形状。我认为的武道,最高境界其实就是道法自然,没有招式。”
王希文不觉听的呆了,喃喃的道:“无招胜有招,有招可破,根本无招,如何可破?”
斗然之间,感觉自己用生平所学向霍元甲急攻过去,霍元甲毫不费力的就能破解,而他使出来的招式简直无迹可寻,好比一个不会武功的寻常人家,在哪里乱打,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拳打在什么地方,眼前出现了一个生平从所未见的新境界。
再说两日之后,约定的比武时间到了,霍元甲一行人出来,王希文见到个个都是穿的白衣,疑窦顿生,问道:“霍师傅,为何如此装束?”霍元甲解释道:“秦汉师傅昨日已经殡天。“日本的空手道一向是以狠辣著称,宫本和秦汉对战的时候也是出尽了全力,招式上并没有留手,加之秦汉师傅,年事以高,满腔愤恨,也就与世长辞了。
王希文表示悲哀之后,众人就往着比武现场走去。
霍元甲在刚得知秦汉师傅离逝,心中也是悲愤万分,他头脑是极其冷静的,更知
宫本一哲非等闲之辈,此次比武不管国仇了,还有武林同道的家恨。
比武的地方是个拱桥,那种用天然石料作为主要材料的建筑,显示了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和古代桥梁建造的辉煌成就。同样也是这座桥,八国联军攻陷天津大沽口时,也是从这里长驱直入,华夏名族压抑的太久,太需要取得一场胜利。
霍元甲见桥两头,此刻都站满了围观群众,大家一你嘴,我一嘴的“霍师傅,必胜。”“霍师傅,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东洋狗。”
霍元甲围了一圈拱手礼,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快要走到场中央的时候,突然现出一人,这人宽胸粗膀,虎背力壮,腰插两把斧头,霍元甲知道他是斧头帮的人,明显起手防御了一下,那知这人直接端起一碗酒,说道:“斧头帮帮主于老七来为壮士敬酒,以祝此战必胜!” 说的真情实意、慷慨豪迈,霍元甲接过大碗一饮而尽,只说了一句:“多谢。”便独自走进了比武现场。
却说宫本一哲见霍元甲走了进来,脱下木屐、行礼道:“霍师傅,我们比兵器 还是比拳脚?”霍元甲微微一笑说道:“中华民族是衣冠上国,礼义之邦,用兵器还是用拳脚全凭阁下。“宫本一哲听到霍元甲如此说,解下腰中佩刀,恭恭敬敬的放置在一边,手一拜,说了一个"请"字,就抢先向霍元甲攻来。
日本的空手道源自中国的唐手,那个时候,唐手共分有三大流派:首里手、那霸手、泊手。其中又以那霸手最为狠辣。早些时候,那霸手的一些武者,曾向萨摩的在番役人学习剑道,将剑道的示现流亦融入其中,现在他们用正拳或手刀击打木棒的锻炼方法,就是受到剑道砍击木桩的影响,其基本原则是将自己身体的每个部位都磨炼成有效武器,进攻也就是最有效的防守。
霍元甲见宫本一味的蛮攻,一招甫发,次招又到,一时间也不敢大意,不敢冒然接招,赶忙挫身后退,避其锐气,宫本见数招未中,不由的着急起来,大步一迈,就直取霍元甲中宫,霍元甲双手交叉欲挡住来势,哪知宫本手臂似铜似铁,不理会霍元甲的双手,径直的打在了霍元甲的胸前,身体不由的倒退了两步,这宫本一哲的神力确实不可小视。
两边观战之人一见,无不大惊失色,皆屏声凝气,提心吊胆,唯独陈真气定神闲,脸上毫无波澜,因为他想起程天啸临死前说的话,霍四爷武功卓绝,无招无式,自己在练二十年也不一定是他对手,看见刘振声满脸忧虑,于是对他说道:“放心,只要师父稍微定一定神,定能取胜。”如此看来,陈真却是最了解霍元甲的人,也确实了解自己短期内不会是霍元甲的对手。
果然只见霍元甲双手下压,呼吸吐纳间使出迷踪拳,瞬时间居然打出数十掌,掌掌都打在宫本前胸,宫本气急,回收一拳打出,猛然间却未见霍元甲的身影。原来除了迷踪拳,还有一套迷踪步,此时就见他在宫本身边忽来忽去,倏来倏往,像一条无比滑溜的泥鳅,就耐下心来,待出手之机。
当真没过一会儿,空本就一拳打出,他料想霍元甲必定要向右避让,他右手就正好给他一拳,这一拳卯足了劲,好像非要一拳定江山似的,那知眼看要打到之时,霍元甲一个侧身,一个绊脚,自己收势不急,一个踉跄就载进了河里了。
只见浪花四溅,宫本一哲在河里若隐若现,骤然间,寂静无声的河两岸欢声雷动,霍元甲在天津地头在一次打出来名声。
话说霍元甲打赢宫本一哲,在众人簇拥下回到王希文家,原本元甲实在不愿叨扰,无奈王家实在太过热情,却不过情面,也只好暂住两日。
一行人刚进内堂坐定,就见王家下人匆匆而来,说斧头帮于七爷派人送来请帖,指明是给霍元甲的。霍元甲明显一怔,他也没有想到是斧头帮邀请他,接过那大红泥金帖子来,上面浓浓的黑墨写着几行字:斧头帮帮主于老七书奉霍元甲大侠尊前,鄙帮上下见大侠挫败东洋武术,扬我国威,可惜适才急遽一会,未及深谈,实感怅然,兹特写帖,恭邀大驾,望杯酒共欢,得聆教益。于老七书。
信中语气谦谨,满是仰慕之情。
王希文说道:“斧头帮近些年声名鹊起,但却都不是什么好鸟儿,常年把持着水务,天津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霍元甲正色道:”我还是去一趟吧,喝喝酒而已,没什么大事。“
他哪里知道,这实实在在的是鸿门夜宴。
话说霍元甲带徒弟接受邀请,前往斧头帮赴约,当下于老七铺筵席,陈尊俎,感觉确实是贵客光临,给足了颜面。入席只时,于老七推霍元甲坐首席,霍元甲连声推辞,最后还是扭不过他的盛情,于老七挨着霍元甲旁边入坐后说道:“霍师傅此次力败宫本一哲,为我国人那简直是大大的长了脸面,于老七代表弊帮上下先敬霍英雄一杯。”
原来于老七虽然是天津地头上的土皇帝,操纵一切不堪罪恶的勾当为自己敛财,但面对国家利益面前,还是保有最基本的民族气节。那个时候中日海站刚刚结束,小日本趁机侵占我台湾省及辽东半岛,在天津民众群情激愤之时,霍元甲无非是给大家注入了一只强心剂,其实中华民族一直都不是个任人欺凌的民族,她好比是一头雄狮,一旦觉醒,将不可战胜。
霍元甲举杯道:“于帮主客气,元甲只是个习武之人,略为尽点绵薄之力而已……”头一仰,喝完杯中酒继续说道:“比武之时我就知道,于帮主乃豪迈之人,有两句话不吐不快……斧头帮在天津根深蒂固,产业巨大,为什么不摒弃赌场,妓院,造福一方百姓呢?”
听完这句话,于老七脸上明显不悦,心中暗讨:“斧头帮能做到如此规模,全靠妓院和赌场,我没有组织贩卖鸦片已经是民族大义了,你霍元甲别得寸进尺。”
于是蹙起眉说道:“霍师傅,我敬重你是英雄,待我向你引见另一位好汉。”霍元甲明显一怔,隔了一会,明白他不想舍去到嘴的肥肉,细细想来,却不是一蹴而就、一蹴而成的。
过不多时儿,就见从内堂走出来了一行人。霍元甲、刘振声等都矍然而惊,却道是谁?这人高高的鼻子,薄薄嘴唇,斜飞英挺的剑眉,如星一般的双眸,简直长的说好英俊有好英俊,正是那赵声显的侄儿,龙家大少爷,龙海生。随行的还有赵倩男的哥哥赵震南。
龙海生见到霍元甲,一阵狞笑说道:“霎时间就名震天津的霍元甲,果然不愧为英雄,胆识过人,依时赴约呀。”
于老七招呼龙海生入座,说道:“霍师傅,我来给你介绍一下。”霍元甲尚未答
话,赵震南道:“于帮主,不用介绍,我们是老相识了,此刻,我正在和他多亲近,亲近。”说着逐个压响手指。
原来于老七在京城早就和龙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此次,龙家大少爷位临天津,自是少不了款待一番,听闻他仰慕霍元甲,于是便修书一封,邀霍元甲一聚,当然自己也想和他结交一番。此时,见双方对话充满火药味,似乎一点就燃,于是莫不做声,静观其变。但听得赵震南继续说道:”霍元甲,伤父杀弟之仇,我今天要和你了解。“霍元甲道:“赵兄,世伯受伤,罪不在我,要知道印证武功必有胜败,因此世伯之死,实在难以和我霍家扯上关系。” 赵震南道:“你无需砌词狡辩,要不是当然你父亲用旁门所道的功夫伤害我爹,我爹怎么会受伤……况且我弟是你亲手所杀,仅这一件事,你就应该偿命。”刘振声听到此处,再也忍耐不了了,”哼“了一声说道:” 那我伯父死在龙海生手里,这笔帐又怎么算……”刘振声越说越气愤,还想继续说下去,被霍元甲制止。
霍元甲说道:“令弟,是龙海生收拳不及而死的,不过他也属于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就给你一样,明知福寿膏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就不顾一切,那些被福寿膏害死的人,他们又找谁去报仇?”几句话说的赵震南膛目结舌,一时不再言语,霍元甲言下之意是自己也该死。
龙海生咬牙切齿的接过话道:”霍元甲,我姨父被你霍家打伤,表第被你打死,你还抢走我的表妹,这一切的恩怨,今晚我要你一命偿还。“接着转头对于老七说道:”于帮主,今晚我要解决的私人恩怨,希望你不要插手。“于老七神色颇有点尴尬稍顿了一会道:”我敬仰霍元甲师傅,和龙家也是生意伙伴,唯有两不相帮。“说完吩咐人退出了大厅。
却说于老七带着斧头帮的一帮人退出了大厅,唯剩下龙海生及霍元甲两帮人。但见龙海生拿起一酒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杯子掉在发出沉闷声音,瞬间支离破碎。酒杯被摔后又迟迟不动手,搞得众人有点不知所以然,却只见他斜目旁睨的居然是陈真。
原来陈真一早就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会,龙海生刚到天津的时候,派人找过陈真。陈真恨他贩卖福寿膏残害国人,原本不想与他为伍,但论武功造诣,他实在不是霍元甲的对手,后又想报了杀师之仇后,大不了在和龙海生拼个你死我活。于是两人商定,摔杯为号,陈真出其不意的先出重手了解霍元甲。
陈真此刻在霍元甲身后,况且霍元甲毫无提防,简直就是天赐良机。龙海生哪里知道,此时陈真内心左右为难,白抓捞心。他想起带自己长大的恩师程天啸因霍元甲而死,就满腹愤恨,恨不得立马上前结果了他。但又想到他仁侠慷慨,勇武仗义,自己拜师于他后豁达大度,倾囊相授 ,毫无忌讳,真乃大丈夫也,真乃真英雄也。
就在陈真犹豫不决、愁肠莫展之时,龙海生一行早已然和霍元甲他们战成一团了。就见场中霍元甲左突右袭,打的龙海生一众一时间不敢逼近,再战一会儿,霍元甲逮到机会和刘振声一起夺门而出,刚跑出两步,霍元甲见陈真没有出来,以为战事胶着,没有跟着出来,于是复去救援,他哪里知道,陈真心里诸般念头混杂,居然就跟一个木桩一样静静的站在哪里,生拉硬拽才把他迎了出来。
脱离危险后,刘振声实在按捺不住,向陈真质问道:“陈真,你怎么回事,眼看他们打我和师父,你为什么不动手。”陈真不语,转头不敢看刘振声。但刘振声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做了亏心事?”亏心事三个字,使的陈真更加语塞,刘振声想起龙海生摔杯子和陈真的异常,突然醒悟道:”原来你真的和龙海生他们勾结?”恨铁不成钢的继续说道:“从静海到天津,你一路上都满怀心事,我已经怀疑你对师父又不轨的企图,想不到你……你……真如此叛逆……”
陈真本就在暗算与不暗算霍元甲之间徘徊,现如今被刘振声识破,当下把心一横,就从怀中拔出匕首,向霍元甲刺去,这一下变起突然,刘镇声来不及反应,只有伸脚去牵绊陈真,陈真一个跳跃,匕首去势不减,刘振声却是再也阻挡不住了。
霍元甲原本心中也知陈真尚未放下报仇之念,但心中知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真汉子,料想放在自己身边总有一天,他会放下芥蒂,断没有想到陈真拔出匕首就猛刺过来,此时,霍元甲听风辨位,头一侧,躲开匕首,目光正好和陈真相对。陈真见霍元甲目光如炬,微一迟疑,又是一匕首刺来,却不想霍元甲明知匕首而来,只听到"嗤"的一声轻响,右手手臂顿时划出一道伤口,就在这当口,左手顺势拿捏住陈真的右手,使出一个擒拿,夺下了他的匕首,然后一抛,那匕首就正好插入背后面的树杆之上,犹自晃动。
陈真愣了愣,表情呆滞,但见霍元甲背过身去,说道:“陈真,你要替程老英雄报仇,你就报吧,我绝不还手。” 自有一种博大胸怀、淳正之气。
霎时之间,幼时程天啸教导自己的那些画面就浮现在陈真的脑海里,“陈真,男儿当自强、图报国、莫等闲……”“陈真、切莫找霍元甲报仇……” 他心中所转念头虽多,其实只是一瞬间之事。突然就见他靠着那棵树,颓唐的往下滑……动手杀霍元甲,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
师徒二人,毕竟解开了心结。
历来京城,自古繁华,烟柳画桥,市列珠玑,当真是笙歌处处,一片升平景象。但见路两边商贩,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冰糖葫芦的……陈真哪里见过如此热闹的景象,拉着秀芝这里看看,哪里瞧瞧……
却说王秀芝之所以能跟着陈真一路,是因为知道俄国人在京城有间谍组织。日俄两国那时候一直在争夺中国东三省的权益,王希文就派她和霍元甲一行,一起进京。一路来的还有刘振声的朋友陆大安,原本霍元甲不打算在收徒,况且此次来京,是投靠自己的伯父霍怀山,实有诸多不便,但架不住刘振生苦苦哀求,霍元甲对刘振声说道:“振声,你我表面上是师徒,实则是知己,今日看在你的份上,我就破例收下大安。”
陆大安听完,激动的磕头如捣蒜,其实他一生受尽委屈,遭遇无数折辱轻贱,从今往后,他就能堂堂正正的学功夫,再也不会受人屈辱,似乎立马底气都十足了。
且说霍怀山是霍元甲父亲霍恩第的同胞兄弟,早些年和霍恩弟一起出入关东道上为客商保镖,后霍恩弟退出镖行,他就独自来到京城顺天府开馆授徒,近些年把怀山武馆经营的好生兴旺。这天他刚教完自己的儿子霍元勇一套拳法,就听得徒弟来报,说霍元甲一行已经到了大门口。
霍怀山听完,并没有喜悦之色,只是叫人把霍元甲一行请进大厅。见到霍元甲后也没有邀他入座,自顾自的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原来霍元甲不肯拜师只事,霍怀山早已知晓,在他们眼里,霍元甲不可拜霍恩第为师简直就是忤逆不孝,另外霍元甲拳法理论也和他们背道而驰。
霍元甲略微有些尴尬,稍顿了顿,长躬为礼,然后喊了声:”二叔。“霍怀山正色道:”我收到大哥的信都有一个多月了,你们现在才到……“看了随行的刘振声他们,接着说道:”你呀你,不入正门正派也就算了,还收了怎么多徒弟,你说你是不是误人子弟?“陈真耿直,首先心有不忿,但想到霍怀山是自己师父的二叔,并没有正面搭话,只是禀告了一声霍元甲,带着秀芝出来长见识去了,霍怀山见此,一阵摇头,果然霍元甲的徒弟和霍元甲一样没什么名堂,却是不识大体。
两人在街口正看的稀奇,忽听前面一阵纷乱,只见人们四处躲闪。陈真奇怪,拦住一面向而来之人问道:“先生,前面出了什么事?”那人压低嗓子,生怕被人听到似的道:“洋人仗势欺人,横行京城,现在连官府都怕他们,看你们不像本地人……”正说着,陈真就看到一个顶着一头亚麻色头发,高鼻褐眼的人走了过来,见什么拿什么,也没有要给钱的意思,看来平时霸道惯了,周围的商贩简直就跟看见了瘟神一样,慌忙躲避。
要怪还是怪王秀芝长的太好看了。
那洋人走到陈真和王秀芝跟前,见到秀芝正当正当妙龄,粉嘟嘟像朵刚刚绽开的桃花,娇艳欲滴,简直十分可爱,嘴里嘟囔的话,陈真一句都没有听懂,就只见他伸出手想摸秀芝的脸蛋,陈真挡住王秀芝前面,怒喝道:“你想干什么?”洋人不想理会儿陈真,看自己比他足足高一个头出来,伸手想拉开他,哪知道面前的人犹如铁塔一般,手上使的力气犹如泥牛入海,当下一征,于是摆开架势,不断的挥舞着拳头。
陈真不知道门路,秀芝自然知道,这是西洋拳击,主要技术为拳法和步法,拳法以直拳又称刺拳、勾拳、摆拳为主,步法有滑步、垫步、侧步等,刚开始那洋人还有模有样,陈真一直躲闪,待他连出了几拳都落空后,陈真逮到机会,一脚踢出,正中他面门,洋人气急,简直没有想到他这脚如此之高,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陈真又是一脚踢出,却见他不停的转换身体,不停的换着左右双脚,没过多大会儿,居然连踢八九脚,脚脚都不落空。也就在此时,忽听到口哨响起,却是巡捕房的火枪队在警示,见陈真还在踢洋大爷,那带头的顿时口哨就换成了手枪,就抵在陈真的太阳穴上,恶狠狠的说道:“乡巴佬,我看你是活的不赖烦了。”
陈真和秀芝毫不意外的被抓入了俄国大使馆。
早在八国联军入顺天府时,清政府与各国就划定了租界,东至崇文门大街,南抵城墙,西至正阳门及其盘街,北至东长安大街都是其范围之内。合约规定各国租界由各国使馆管理,中国民人概不准在界内居住,亦可自留军队自行防守…在这范围之内,一切主权都操于外国人之手,毫不夸张的说,陈真当街教训洋人,就是需要砍头的大罪。
却说消息传到怀山武馆,霍元甲忧心忡忡的问霍怀山是否有办法,毕竟自己刚至京城,一切都还没有摸到门路。霍怀山一本正经的对霍元甲说道:“明说,要是被抓进巡捕房,凭我这张老脸还有点办法,要是被抓进大使馆,真是一点辄都没有。”说完忍不住叹一声长气道:”简直太冲动了,太冲动了。“这个时候霍元勇说道:”这些洋人蛮狠惯了,上个月隔壁阿三只是朝他们吐口水,全家就被抓起来,判了十年。”
听到元勇如此说道,霍元甲就越发的担心了。
正没理会处,就见霍怀山的弟子进来,垂手禀道:“师父,外面来了客人。"霍怀山正懊恼自己无计可施,不想多问缘由道:“你就说我不在,打发了就是。”弟子道:“那姑娘不是要见您,是要见霍四爷。”这一下不仅霍怀山诧异,霍元甲也跟着诧异,于是问道:“没有留姓名吗?”弟子道:“没有,只说你出去便知。”霍元甲无奈,只好跟着出去。
这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一张瓜子脸,容貌甚美,怀山武馆的众弟子都不住的赞叹,那王秀芝虽然漂亮但却也抵不过这女子这般雅致清丽,女子见霍元甲出来紧上前一步,但碍于人多,便又停止了,原来确是赵家三小姐,赵倩男。
原来霍元甲刚刚离开静海,她就无比的思恋,尽管赵震南说赵震北为霍元甲所杀,但还是抵不住自己的痴情,左思右想,忽地大起胆子,一路打探霍元甲行踪至此。早在天津霍元甲和宫本比武的时候,她就混在人群中,是以霍元甲的事迹,她了如指掌,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两家的仇怨而已。
此时,霍元甲见是倩男,心脏急剧地跳动起来,他以为在也见不到她了,莫不想此刻就在他眼前,这几月来确实牵记得她好苦,但自己毕竟是为人师表,不可能做些轻浮举动,于是整理了一下心情,却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来了。”赵倩男嗔道:“打败东洋武士的霍元甲,民族英雄,原来只会说废话。“霍元甲踌躇道:“我……我……”后面的话毕竟说不出了,赵倩男看他如此这般,忍不住想笑出声来,转念一想,恐有失大体,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好在有怀山武馆的弟子提醒,这才把倩男迎进屋。
进了屋后,坐定,倩男说明了来意,原来她已知陈真和王秀芝被抓进俄国大使馆。倩男的姨夫,也就是龙海生的父亲,唤作绍基,乃朝廷重臣,在京城地界就是负责与各国领事交涉外交事宜。开始霍元甲一听是龙海生的父亲,不愿有求于他,但是眼下人命关天,也就不得不妥协了。
且说陈真和王秀芝被抓进大使馆,俄国领事贝加尔贪财好色,阅女无数。见到秀芝那美丽的面容,居然也不禁一呆, 用十分生硬的中国话说道:“这小姑娘,好标准呀。”说着就像去抚摸她的脸暇。陈真见状,气的简直犹如狂风怒号,伸出腿就想狠狠的踢贝加尔两脚,无奈背后两警察死死的拽住他,却也是起不了什么风浪。贝加尔轻蔑的看着他,对左右说道:“这家伙好像一只猴子,他的脚比较厉害,脚链栓最重的那个。”左右应予,立马就把陈真关押进监狱,却也不管他撕心裂肺的吼叫。
见陈真被押解下去后,贝加尔转过头微笑的对秀芝道:“我美丽的中国姑娘,能陪我喝一杯吗?”王秀芝见他胖胖的,憨憨的,穿一身西装,却把胸毛露了出来,内心十分厌恶,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对着他邪魅的一笑道:“贝加尔先生可别把我灌醉了。”王秀芝来京城本来就是想调查俄国间谍组织的,这一下可谓真中下怀。贝加尔却想得是一会儿喝醉了,把她剥得跟小羊羔似的岂不美哉?看来自己是走了中国人说的桃花运了。
两人各怀鬼胎的时候,中国翻译过来了,说龙绍基求见。尽管贝加尔不情不愿,但和清政府打交道,龙绍基是纽带,于是对那个翻译道:“你带他到办公室等我。” 语调显然有点气极败坏的意思。
秀芝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其实一缕情丝,早就粘在陈真身上了。
龙绍基见到贝加尔开门见山就说道:“领事先生,今天被抓的那两个人是我政府的要员,我希望您看在两国友好的情面上放了他们。“贝加尔说道:”龙先生,你别骗我,那个乡巴佬会是什么政府要员?“龙绍基解释道:”他们的师父霍元甲是我清军的武士教练,他们两个是他的助手。"
听完贝加尔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们东亚病夫还需要教练?” 龙绍基怒道:“领事先生,我希望您说话需要分寸,我民族虽然孱弱,但是遇到不公也会反抗的。” 贝加尔一惊,他在京城的任务就是打压中国民众的信心,现在激起民愤了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处,于是说道:"龙先生先不要生气,我安排下去放人就是。”
原来贝加尔一向自持其高,只所以卖龙绍基面子,只是因为和他现在撕破脸,不利于他接下来的计划,他已经电报给俄国政府,请俄国大力士波索夫来京城,好好挫挫中国人的锐气,当下 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好让他们放松警惕。
话说陈真和王秀芝在龙绍基的带领下,回到了怀山武馆,霍元甲见他们平安回来,又惊又喜,霍怀山也忙安排人奉茶,请龙绍基上坐,常言道虎父无犬子,令人比较奇怪的是龙绍基和龙海生秉性一点都不一样。但听的霍怀山道:”龙兄,这次真是多亏了您。“龙绍基放下茶杯说道:”霍师傅客气,倩男和我是亲戚,她的朋友有事,我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霍怀山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轻人真是太不争气了,一天到晚就会惹生非。“龙绍基道:”那些洋人确实霸道了点,也难怪这些年轻人看不过去。”
果然没过两天,俄国大力士波索夫就来到了顺天府。
京城的夏天格外的闷人,似乎天天都是乌云密布,时不时一声霹雳,大雨便倾泄而下。霍元甲师徒几人来怀山武馆已有数月,霍怀山几次邀他入霍门都被他搪塞过去,恰巧在此时,收到天津来信,说自己的父亲霍恩第病重,于是霍元甲就吩咐振声去购买回天津的车票。
刘振声刚出武馆没多会儿,突然就狂风骤起,大雨犹如银河倒泻,沧海盆倾而下,于是只有躲在屋檐下,暂时挪不开身了。就这当口,瞥见对面屋檐下,躲雨的是个小姑娘约只有七八岁的年龄,胸前紧紧抱着一大叠报纸,正凄凉地喊道:“卖报,卖报……京华日报……”
可惜天空乌云密布,路人行色匆匆,怎会有人停下来买她报纸,刘振声看的心中怜悯,当下国人日子艰难,苛捐杂税日益增多,要不是别无他法,怎会叫一个读书年纪的小孩出来讨生活,也有在这个时候,两个日本浪人过来,其中一个一把逮过报纸,居然就抛向天空,吓得小姑娘哇哇大哭起来,刘振声正准备过去教训教训拿两个日本人,却见一个撑着油伞,留着辫子,穿着西装的怪人走了过去,就在两个日本浪人面前说了几句,日本浪人就走了。刘振声颇为好奇,走了过去,但见这人戴着金色边眼镜,典型一个中西合璧的穿法。
那人从怀中掏了些银两,并把自己的伞递给小姑娘说道:”小妹妹,你就先回家去吧,报纸我全部要了。”小姑娘停止哭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道:“可是……可是报纸全部打湿了呀?”那人笑道:“我要的就是湿报纸。”那小姑娘无端被人欺凌,又无端受到帮助,大起大落来的太快,过了好久,才对那人说道:“谢谢叔叔。”那人温柔的笑道:“不用谢。”
然后小姑娘就撑着伞,消失在雨中了。
见此,刘振声有心结交,到他面前拱手道:“先生仗义,不知贵姓,是否赏脸,我们小斟一杯。”那人也豪爽,说道:“正好,找个地方驱驱寒气,衣服都湿透了。
当下两人寻的一吃处,点了一壶酒,两个热菜,只是叫跑堂的打了盆热水洗了个脸,却也是不管身上水流浃背了。席间刘振声得知,面前这人姓农名劲荪,少时留学日本是以日语流利。两人谈到日本因为民治维新崛起,而中华羸弱,朝廷腐败,维新已经不适合了,感叹一声巍巍华夏何时可立?
正说间,天空放晴,农劲荪激昂道:“就如顾炎武先生写的一样,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我民族四万万,奋发图强,何愁国之不强。“简直听的刘振声血脉膨胀,有点想带吴钩,然后收取关山五十州的意思了。
二人说的投机,不知不觉中时光飞逝,等刘振声回去的时候已至卯时,霍元甲心中焦急,生怕他惹出事端。刘振声把认识农劲荪这等进步青年的事给霍元甲说了,霍元甲嘴上没有应予,但心里也佩服此等豪杰.
他现在并不知道,他一生挚友由此结识而来。
再说俄国领事贝加尔电报俄国政府,找来俄国大力士波索夫来到了顺天府。意图挫败中华士气,贝加尔忙安排搭建擂台,为了造势,更在报纸上公然宣称中国人是病夫,俄国大力士武艺天下第一。之前龙绍基见过的中国翻译简直可恶至极,擂台两边亲自写上一副对联,上联是“拳打世界弱国”,下联是“脚踢东亚病夫”,横批居然是“以武会友”。
不出所料,京师武林震动,群情激愤,更有甚者就跑到俄国大使馆示威,被抓者,被打伤者……不计其数。
首先忍受不了的自是陈真,俄国老毛子简直欺人太甚,来到擂台前,已经是门庭若市。但见波索夫戴着斗篷,整个身体比常人大了一圈,胸前毛发旺盛,远看以为是个黑色的马甲,肌肉盘根错节,似乎蕴含无穷的力量。
那个中国翻译当着主持,此刻说道:”我们波索夫先生千里迢迢的来到中国,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你们中国人个个都是病夫……”
台下围观之人,大多都是会些拳脚的,这时,就见一人飞身跃入擂台,说道:”打擂是不?我来,让你看看什么是病夫。“说着抬腿就是一脚。陈真见这人举手投足皆有法度,显然武功不弱,于是静下心来,先看看这老毛子,实力究竟如何。
那人纵高伏低,身手便捷,用的是形意拳,乃明末清初姬际可创立,讲究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却是比较高级的技法,但见波索夫并没有太多招式,开始几招挺起胸膛并不还手,那人打在他身子感觉像在打铁,毫无反应,就在这时波索夫回身一劈,重重回击,就一下,那人口吐鲜血被顺势打下擂台。
陈真知道这人和波索夫身体素质相差一大截,也就是练武常说的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的意思,你打对方数十拳,对方没事,对方打你一拳,你就受不了了。
这个时候主持人说道:“这人的拳法感觉好看,却只是在给我们波索夫先生挠痒痒。“顿了顿接着到:”还有谁上来挑战?”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我。”众人回头,却见一老者,虽然头发和胡子大半斑白,但神采奕奕、意气风发、却原来是霍怀山一行。
霍怀山在京城武林极富盛名,众人见他率弟子而来,都忍不住高声喝彩,居然自动就让开一道路,霍怀山一跃上台,霍元甲、刘振声、陈真及陆大安就在台下壮声势,就在这时,刘振声瞧见和他侃侃而谈的农劲荪也在人群之中,当下引荐给霍元甲认识。
见霍怀山上得台来,主持人说道:”想不到名镇京师的霍师傅也来凑热闹。“霍怀山脸呈怒色,指着波索夫道:”我来看看这家伙怎么拳打世界弱国,脚踢东亚病夫的……“话音未毕,就挥拳打来。
波索夫见他年龄颇大,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就挺起胸接他一拳,那知这拳十分沉重,虽不至于倒退几步,却也疼痛,当下自是不能在大意了,于是猱身直进,接连出拳。
霍怀山何等眼力,仅看他出拳,就知他受过特别训练,拳风凌厉至极,眼看波索夫拳头犹如巨锤般锤将下来,不敢硬接,使出霍家拳的奥妙,以极高的技巧于他缠斗。
如此过了一会儿,霍怀山瞧准机会,看他胸前洞门大开,于是使出重手,就听砰、砰、砰全数打在对方胸前,波索夫依旧忍痛不避,顺势一手拐打在霍怀山的脸上,霍怀山的力气怎可能和波索夫相比,只感觉天旋地转,还没有待他回过神,波索夫又是一拳打来,正中胸前,只打的霍怀山飞出擂台。
台下众人惊怒交集,惊的是霍怀山都不是这老毛子的对手,怒的是这老毛子轻蔑的神情。陈真本就血勇,此刻更是冲冠眦裂,就要上台泄泄愤,被霍元甲横拦竖挡,这才怏怏不乐的离开现场。
且说众人忙抬着霍怀山回到了武馆,及时请来郎中诊脉下药,却也没有多大起色,众人见他伤势严重,都脸露忧色,霍怀山这时胸前不断起伏,缓缓睁开双眼,说道:“元甲……我恐怕是不行了……。”霍元甲见他生命垂危,昧着事实说道:“二叔,您放心,郎中已然看过,您休几日,就会痊愈。” 霍怀山笑道:“练武之人,生死看淡,我只是恨……老毛子会越发的嚣张起来……”说到这里,突然正色,一直手拉着霍元甲手臂道:“元甲,你一定要学会霍门的落步盘花,这样才有机会打赢大力士,为我华人争光。”霍元甲道:“二叔放心,我一定会打败波索夫的,他的拳路我已经了解。” 霍怀山听到这,脸露欣慰的笑容,喊来元勇道:“元勇,今后……今后听你表哥的话……“正准备给霍元甲说今后武馆就由他照看,哪知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此气绝,顿时,怀山武馆众弟子嚎啕大哭,元勇更是泣不成声。
当下众人把原有喜庆装饰摘除,挂上白色帷幕,穿上孝服,迎接前来掉念之人,送走最后一批武林人士,却已是午时,就在这个时候,陈真突然对霍元甲说道:“师父,我也要走了,今后少了一个服侍您的人,你自己多报重。”霍元甲一征,然后问道:“你要到哪里去?”陈真凌然道:”我决定去和那个老毛子比武。“霍元甲呵斥道:”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陈真明显心中有气,这时也不避讳的说道:“是,我有可能会被他打死……我虽然是个大老粗,但也比那些平时满口国家观念,遇事只顾自己的人有血性。”他这话明显有指,霍元甲疑问道:“我说过不去和他比武吗?”陈真道:”那你明天去不去。“说话间由”您“变成了”你“,霍元甲道:“去,肯定会去,我得好好想想具体怎么取胜。”听他怎么说,陈真口气变软,真诚的道:“师父,明天小心点。”
霍家的落步盘花,其实就是下盘攻击的技法,元勇过来细细说了技巧,但他也没有完全掌握,这招还是霍门的三不传,若如此再过几十年,岂不是要失传,霍元甲从心底感觉惋惜,他定要开启武林新风尚,打破这些陈旧陋习。就在这当口,农劲荪居然来了,他先给霍怀山上了一柱香,然后转身对霍元甲说道:“霍师傅,我来给你讲下波索夫的弱点。“原来农劲荪笃定霍元甲肯定会去打擂,他交游广阔,见多识广,自是知道各种搏击优劣,白天看霍怀山和波索夫较量,已是知道对付他的办法。
霍元甲拱手道:”还望指教。“农劲荪说道:”怀山师傅坏就坏在和他硬碰硬……其实无论高大者,还是强壮者,身体的要害依旧脆弱。波索夫只所以如此强悍,只是为了搏击的时候保护这些地方,常话说上打咽喉下打阴,太阳动脉两边分,眼睛嗓子神经群,后脑腰肾前后心……”霍元甲听完,知道这是下三路的打法,他却是十分不屑的,但是农劲荪的一席话,倒是提醒了他,他可以只打咽喉不打阴,专挑这种薄弱的地方,想来就算波索夫把身体练到极致,这些地方他也会受痛。
一夜无话,次日霍元甲就带着众人浩荡着出发了,这期间,波索夫已经连败数十之人,正跋扈到无以复加,霍元甲上台后居然背对着他,显的十分傲慢。
话说霍元甲上台比武打擂,波索夫自大的背对他,料来他确实是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换作他人早已然气急,但霍元甲知道,他肩上重责,倘若再次失败,中国人将会再一次蒙羞,再一次遭受耻辱,当下呼了一口气,就径直的向波索夫攻去,用的正是元勇授的落步盘花,但不想一腿横扫过去,波索夫纹丝不动,就像好大一块石头扔进水面,那知一点涟漪都没有兴起,可见波索夫的外家功夫已练到极致,霍元甲顺势脚往上踢,直取他膝关节,波索夫吃痛,险些跪倒在地,当下恼羞成怒,居然一把把霍元甲提起,霍元甲整个身体离地,当下没有借力之地,看着波索夫哇哇的怪叫,于是两个手指并拢对着他眼睛就是横扫过去,用到居然是咏春的标指,发劲柔韧,如藤条,如弹簧,看似轻盈软弱,实则强劲凌厉。
波索夫右眼酸痛难当,忍不住的泪流,回收护眼之际,霍元甲挣脱束缚,当下狠狠的抓住他胸前的毛发,顺势一逮,波索夫眼睛还在发疼,胸前又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殷红的鲜血已经渗出,顿时喑噁叱咤,简直恼怒的不行,生气的一拳挥打在身后的梁柱上,那梁柱顿时断裂,“拳打世界弱国”上联也掉在了地上,显的十分讽刺。
台下众人嘘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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