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又见红枫染霜天(秋雨蒙蒙白露为霜)

当田野里,那地毯般金黄色的水稻,被收割机吞食殆尽的时候,就又到挖莲藕的黄金期了。

秋分又见红枫染霜天(秋雨蒙蒙白露为霜)(1)

家乡的藕田有两种:一种是平坝的旱田,黄泥巴较多。这种藕比较面,适宜炖汤、红烧、氽丸子等;一种是冬水田的藕,青泥巴较多。这种藕适宜炒、凉拌、炸藕夹等方法食用。

第一次,年少的我跟父亲在浮石寺旁边的水田里挖藕,我抡圆了镢锄,只听到“咔嚓——咔嚓——”几声响过,白嫩嫩的细藕,被我挖成了藕节。

“——快停下——快停下!”父亲喊道,“挖藕要顺着藕尖往下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样火急火燎地挖下去,藕都挖烂了,卖给谁去……”

只见父亲,用铁锨慢慢地挑出藕尖,然后蹲下身子,用小铁铲顺着藕苔往下挖,小心翼翼的,就像挖人参宝贝一样,把莲藕周围的泥巴,一点一点抛到旁边。

一会儿功夫,一条条像少妇胳膊般的胖藕,如睡美人般的身躯,被父亲从黄泥巴中清理出来。脆生生、白嫩嫩的胖藕,带着莲藕的芳香和新翻泥土的气息,刺激着我的味蕾。我使劲地咽了咽口水,便按照父亲教给我的方法,在桂花飘香的田野里,如法刨藕。

挖冬水田的莲藕,就比较麻烦,需脱掉长裤、长衫,跳进青泥巴及腰的烂泥田里,先用铁锨抛掉上层的淤泥。然后,用双手顺着藕尖往下摸,往深处掏。摸到莲藕头子了,就像牵着美人的玉臂一样高兴,慢慢地把整条藕连挖带牵掏出来……

秋分又见红枫染霜天(秋雨蒙蒙白露为霜)(2)

九十年代,我到宁波打工。发现当地的藕田规模很大。如果说汉中一带的藕田像堰塘的话,那么,宁波的藕田就像湖泊一样壮观。

一望无际的藕田,镶嵌在棋牌一样浩瀚的谷茬田野里。一片片枯黄色的荷叶,就像撑起来的荷伞,无精打采地耸立在中通外直的荷杆上。荷杆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刺锥,有点像缩小版的狼牙棒。几只白鹭、灰鹭在废油色的青泥巴田里寻寻觅觅,不知是捉泥鳅还是在寻找配偶……

一个个勤劳的挖藕人,身穿逮鱼人的真皮连体衣,弓着身子在青泥到腰的藕池中挖藕。他们除了两只眼睛“扑闪扑闪”之外,下体所有部位都被泥巴包围了。远远望去,藕池里就像摆放着一尊尊泥巴人雕像。

也许是南方多雨,藕池里一年四季水汪汪的。他们的身后有可以移动的橡皮筏或者巨型泡沫板。上面码满了一条条面目全非的青泥巴藕。他们挖到哪里,“藕船”就会撑到哪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藕田里摆满了一船船“龙王爷腿”。

有幸,我也跟着当地人,在青泥巴的藕田里挖了几回藕。人常说:饥屁,冷尿,热瞌睡。冷水田里挖藕,解手就显得非常麻烦。于是,尽管累得人口干舌燥,但是,我强咬牙,不喝水。一个目的——少上两趟厕所。

中午,艳阳高照的时候,老板会给我们这些挖藕人送来快餐。为了节约时间,我们会把饭菜摆在泡沬板上,人站在泥田里就地野餐。五颜六色的菜肴摆在藕池中间,就像盛开的荷花一样鲜美。

饥不择食,慌不择路。肚子饿了,吃啥都香。咱六零后的农村娃,小时候啥苦头没吃过?廖天地里吃饭,可以听鸟鸣,可以闻野花香,可以看车流……有什么难为情的呢?

黄昏,每当我们一个个挖藕人,像泥鳅一样从藕田里爬出来穿上鞋的时候,总感觉踏在硬处的地面才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舒坦!

白露把残荷漂洗得开始泛白,细蒙蒙的秋雨,把这满塘的荷伞敲打得支离破碎。霜降快要来临了,他们又有一批挖藕人,为了生活就像鸭子一样,“扑通——扑通——”地跳进了藕池。难道他们不怕冷吗?

想起远方的爹娘,想起上学的孩子们,挖藕人的心永远却是热的!

秋分又见红枫染霜天(秋雨蒙蒙白露为霜)(3)

今生,不管是七孔的红花藕,还是九孔的白花藕,我都喜欢!

(文/陈新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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