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历史和故事(王氏高丽建国的经过)
韩国人幻想中的历史
公元九世纪初,立国已经900余年的新罗王朝王权衰落,地方势力纷纷兴起,原本统一的朝鲜半岛再度一分为三,历史上称为后三国时代,最后由王氏高丽重新统一半岛。为什么强盛一时的新罗会衰落瓦解,为什么朝鲜半岛的统一会由王建来完成?这一切都要从新罗末年的混乱局面说起。新罗在公元七世纪后半叶借助唐朝的力量完成了半岛的统一,此后新罗历代国王均接受唐的册封,以确认其权威与地位。新罗采用唐的年号和服制,派王子或王室成员入唐担任唐帝的宿卫以此来表明对唐的忠诚。每年新罗都要向唐派遣贺正使,并积极向唐派遣留学生,引进唐朝先进的制度和生产技术。总之新罗与唐的亲密关系是其维护国内统治的不可或却的手段。
新罗时代
但是随着“安史之乱”以后唐的日益衰败,新罗的统治同样陷入了危机之中。 首先是在朝廷内的争权夺利:809年王叔金彦升举兵杀哀庄王自立为王(史称“宪德王”)。836年,兴德王没,没有留下子嗣。王的从弟金均贞及外甥金悌隆争夺王位,结果均贞被杀,金悌隆即位(僖康王),以金均贞之子祐征为首的均贞派亡命于时任清海镇大使的弓福处。838年,僖康王的上大等(官名)金明与侍中利弘举兵,金明杀僖康王自立。(闵哀王)。同年 12月,流亡的祐征借弓福(此公乃韩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张保皋)之力于清海镇起兵直逼王都金州(今庆州),翌年闰正月杀闵哀王自立。(神武王)。如此种种,新罗朝廷的混乱局面一直持续到九世纪末。 在中央的争权夺利愈演愈烈之际,地方人民的反抗此起彼伏。816年新罗大荒,一百七十人渡海到大陆浙江企食;另有三百余人到日本请求“归化”。而广大的走投无路的农民只好起义。九世纪二十年代以后,“草寇”、“群盗”四起,农民暴动,国家动荡为地方实力派的崛起创造了绝佳的条件,与此同时,中央的权利斗争中的各个集团又纷纷借助各地方实力派的力量来加强本方的实力。“弓福之乱”就是地方实力人物企图争得外戚地位而干预国政的最具代性的事件。弓福又名弓巴,汉名张保皋。年轻时曾渡海到唐朝投军,在徐州为武宁军小将。据杜牧《张保皋、郑年传》记载:“张保皋、郑年者,自其国来徐州,为军中小将。保皋年三十,郑年少十岁,兄呼保皋,俱善斗战,骑而挥枪,其本国与徐州无有能敌者。”(《文苑英华》卷795)当时,唐朝的登莱沿海奴婢买卖中有大量的新罗人被卖为奴。弓福在获悉这一情况后,立即从唐朝离职回国,上谒新罗哀庄王曰:“遍中国以新罗人为奴婢,愿得镇清海,使贼不得掠人西去。”要求镇守清海(今韩国莞山),以便阻止贩卖新罗人口的活动。于是哀庄王任命弓福为清海镇大使,率领万余人的军队在此布防。从此,贩卖新罗人口的活动在弓福的打击和唐政府的多次禁令下销声匿迹了。弓福还通过从事与日本和唐朝的海上贸易大发其财,仗着自己兵强马壮、财政富裕逐渐起了干涉朝政的野心。如前所述他曾帮助神武王登基,后来他有企图立自己的女儿为文圣王妃,从而获得外戚地位。原本文圣王已有纳保皋之女为妃的打算,有朝臣谏言道:“夫妇之道,人之大伦也。····今弓福,海岛人也,其女岂可配王室?”。原来那些大臣们瞧不起保皋的卑微出身,文圣王看到众人反对便打消了迎娶保皋之女的念头。保皋一怒之下于846年起兵作乱,文圣王虽然想出兵讨伐,但是有畏惧保皋的武力,因而踌躇不前。此时武州有一个名叫阎长的壮士自告奋勇道:“朝廷幸听臣,臣不烦一卒,持空拳斩弓福以献。”阎长假装投靠张保皋,保皋向来喜欢武勇之人所以对其毫无猜疑,引以为上宾。一次饮宴,阎长趁保皋酒醉,拔剑斩之。新罗王室终于避免了一场刀兵之祸,文圣王为了免除后患于851年将清海镇废镇。清海镇的张保皋旧部被调到了远离庆州的碧骨县(今韩国金堤),在那里他们很难再起兵造反了。“弓福之乱”这一事件证明了:尽管以张保皋为代表的地方豪强势力具有相当的力量,但是还不足与庆州的新罗朝廷分庭抗礼。那些身居高位的权贵虽然彼此之间争斗不已,但是一旦有人要触及维系他们地位的基石的骨品制度时,他们依然有足够的力量来维持自己的地位。岛民出身的张保皋试图打破庆州贵族独揽朝政的企图最终失败了,但是新罗的中央政权已经彻底衰朽,它再也无法阻止地方势力的蓬勃发展了。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太平之后,新罗政权在事实上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在880年新罗王朝中心金州迎来了个回光返照的“城中无草屋”的兴盛期以后终于无可奈何的衰落下去了。887年第五十一代真圣女王即位,这时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已经十分微弱了。以元宗、哀奴起义为开端,农民暴动再掀起高潮,各地地方豪族势力乘机纷纷自称将军、城主,凭武力据地设置独立的权力机构,新罗王室所领被不断的蚕食,最后只相当与以金州为中心的一个地方政权了。在弱肉强食的兼并战争中,甄萱与弓裔脱颖而出,剪除了其他势力与新罗平分天下。 甄萱,尚州农民出身,军人起家。他最初不过是一介步卒,后因累积战功而被新罗朝廷拔擢为将军。然而,甄萱并不满足将军的头衔,他在朝鲜半岛西南沿海地区积聚实力,准备举兵。真圣女王六年(892),甄萱乘农民起义之机起兵,纠集一群亡命之徒袭取了武珍州(全罗南道光州),后又据完山州(全罗北道全州)自立,初时号称“新罗西面都统治指挥兵马制置、持节都督全武公等州军事、行全州刺使兼御使中丞、上柱国、汉南郡开国公”等,900年称王。声称要复兴被新罗所灭的百济,定国号百济,史称后百济。弓裔,899年起兵自立之初,自称新罗王室出身,乃宪康王之庶子。孝恭王五年(901),弓裔放弃正统,在开城建都称王,声称复兴高句丽,定国号高句丽,史称后高句丽。904年改国号为摩震,独自建元。905年迁都铁圆(江原道铁原郡),复改国号泰封。随即向新罗展开激烈攻势又出兵北方,更从海路南下袭百济后背,一时间所向披靡,锐不可当。但弓裔的统治没有一点仁政的味道。他因为仇视新罗,就试图杀死所有的新罗人。弓裔利用佛教来维系自己的统治,他自称弥勒佛,头戴金帻,身披方袍,以长子为青光菩萨,以季子为神光菩萨。他曾经自述“佛经”二十余卷,其中全是为自己歌功颂德的歪理邪说。有僧人释聪批评弓裔所授皆为“邪说怪谈”,弓裔听说以后,立即将释聪逮捕,用铁锥活活打死。和世界上一切暴君一样,弓裔对自己的部下百般猜忌,有许多人因为他的无端怀疑而被诛杀。为了震慑人们的心理,弓裔宣称自己具有洞察别人内心世界的神力,结果搞得他的部下人人自危。弓裔的倒行逆施终于导致了他的垮台,从而使他的心腹大将王建登上了朝鲜的历史舞台。
后三国时代
王建字若天,松岳郡(京畿道)人,生于唐僖宗乾符四(877)。王建在弓裔部下累任松岳城主、铁原太守,因战功而成为弓裔的最得力的将领,统率西南海域的水军,实力渐增。关于王建的出身,史籍上众说纷纭,一般来说官修的《高丽史》是最具权威的史书,但是其中也不乏疏漏。《高丽世系》一书记载了高丽时代流传的许多关于王氏祖先的传说。此书略云,太祖王建之先名虎景、自称圣骨将军。虎景生康忠,康忠有子宝育,天资慈惠,入知异山修道。宝育之女配唐贵姓,生作帝建,作帝建晚年居俗离山长岬寺,常读佛典卒。作帝建之子曰隆建,即世祖而太祖之父也。时桐里山有道誢,与世祖相见如旧识,同登鹄岭究山水之脉,上观天文,下察地理,筑松岳之新第,预言将一统三韩,诞生英主云云。然而,这种说法其实是出自高丽毅宗王时金宽毅的《编年通录》,是后人的假作。据《松京志》云: 《丽史》论曰,金永夫、金宽毅皆毅宗朝臣也。宽毅作《编年通录》,永夫采而进之。其剳子亦曰宽毅访集诸家私畜文书,其后闵渍作《编年纲目》,亦因宽毅之说。独李齐贤援据《宗族记盛源录》,斥其传讹之谬。齐贤一代名儒,岂无所见而轻有议于时君世系乎?(中略)《太祖实录》乃政堂文学修国史黄周亮所撰也。周亮仕太祖孙显宗朝。太祖时事,耳目所及,其于追赠,据实书之。以贞和为国相之配,以为三代而略无一语及于世传之说,宽毅乃世宗时微官,且去太祖二百六十余年,可舍当时实录,而信后代杂出之书邪?(《松京志》卷七)
注意:高句丽的国王姓氏为高,是来自于中国东北的少数民族。而王氏高丽的国王姓氏为王,根据我国学者的考证,王氏高丽的国王为西汉时期乐浪郡汉人的后代,因为王氏是乐浪郡汉人中的名门望族,是一个大姓氏,人口众多。王建自己在《十训要》一书中也承认,自己和高句丽高氏皇族没有关系,自己出身于平民。根据现代学者的研究,王氏源于开城西面的礼成江下游的礼成港。这里在八、九世纪时是一个水陆交通的枢纽,也是一个商贾云集的都会,朝鲜半岛前往中国大陆的贸易就是以此为起点的。现在估计王氏原本是依靠贸易起家的巨商,其后逐渐壮大为开城地方颇有势力的豪强。王建的父亲王隆建控制了开城并将其作为据点,896年王隆携子王建归附了弓裔,此后的王建便成为了弓裔部下的得力干将。新罗景明王二年(918)弓裔部下军官起事,王建的心腹骑将洪儒、裴玄庆、申崇谦和朴智谦驱逐弓裔拥戴王建为王(弓裔在出亡的路上被杀)。《东国通鉴》卷十二并《高丽史·太祖本纪》云,太祖二年,迁都松岳郡,升郡为开州,创建宫阙。王建同样自称为高句丽的后继者,定国号为高丽,定年号为天授。至此,朝鲜半岛后三国的局面正式形成了。 高丽与后百济迅速陷入了对峙与战争中。
920年(高丽天授三年)王建首先向新罗景明王发出联合的信息,向新罗聘使,同年,甄萱攻陷新罗西部的大耶城,进军高丽南端的进礼城,新罗向王建求救。 随之开始了长达16年的统一战争。战争初期双方互有胜负形成了拉距,双方都积极的向外界寻求援助。922年百济遣使日本希望日本加入半岛的战局,但日本回绝了。于是甄萱又入贡后唐,换取了“持节都督全武等州军事行全州刺使海东西面都统指挥兵马制置等事百济王食邑二千五百户、检校太尉兼侍中判百济事”。此外弓裔早在900年刚刚称王时就向吴越派遣了使节(实际上896年他就向当时还未称王的浙东节度使钱鏐派遣过使节)。但后百济的外交活动并无助其在战争中取得优势。(当时的中原王朝本身的实力就很有限,所谓的封号只不过是一纸空文,而江南割据政权的力量就更弱了。)926年,高丽与百济之间展开了规模空前的决战。9月后百济直取金州,10月城陷,城陷之时,景哀王正与妃嫔游鲍石亭、摆曲水宴,结果俱为百济兵所获。王建亲自领兵赴援,大败而归,王建仅以身免。景哀王自尽,甄萱虽然取胜,自是付出相当代价的,于是12月甄萱主动向王建提出休战。王建于翌年3月表示同意。甄萱利用几个月的时间加紧整军备战,获得喘息的机会。5月起在庆尚北道北部,忠清北道南部再开战端。929年后百济在庆尚北道势如破竹,进展迅速。同年甄萱又一次向日本请援,又被拒绝。从930年开始高丽展开了反击,这一年王建在古昌郡大破后百济。933年王建遣使入后唐朝聘,得封为高丽国王。同年,王建废自立年号“天建”,开始采用后唐所赐的年号“长兴”。得到中原王朝册封的王建获得了正统的名义,得以名正言顺的取代新罗统一半岛。934年,高丽大军南下忠清道,甄萱再次以“和亲”为名向王建提出休战的请求。当时,军中诸将大都以为甄萱势孤请和,进言王建允准“和亲”,惟独老将瘐黔弻力言不可不战。王建采纳了瘐黔弻的意见,派遣精锐骑兵数千,奇袭后百济军,大获全胜。高丽在运州取得了对后百济决定性的胜利 ,熊津以北之地尽入高丽。935年后百济发生内乱,甄萱长子神剑联合二子良剑和三子龙剑幽禁其父于“金山佛宇”,弒杀被甄萱立为储君的四子金刚,自立为王。935年夏六月,甄萱带着最小的儿女“奔罗州,请入朝”,向老对手王建俯首称臣。这一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对于这一事件《高丽史》中有一段记载:......冬十月壬戌(10月30日)新罗王金傅,遣侍郎金封,请入朝...... 十一月甲午(12月1日),新罗王率百僚发王都,士庶皆从之.香车宝马连亘三十余里,道路填咽、观者如堵。沿路州县供亿甚盛,王遣人问尉。 己未(26日),罗王上书曰:“本国久经危乱,历数已穷,无复望保基业,愿以臣礼见!”不允。 十二年辛酉(29日),群臣上奏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一国二君,民何以堪?愿听罗王之请!”...... 除新罗国为庆州......。 这里所记载的是新罗末王敬顺王金傅向王建臣服的史实。9年之前朴氏出身的景哀王为甄萱所杀,后百济王在金州烧杀抢掠之余并未灭亡新罗。他将金氏王族后裔金傅扶上了新罗国王的宝座,身为傀儡的金傅眼看国土日窘、仅剩金州一隅,决定向王建臣服。他的儿子反对道:“当与忠臣义士谋,收合民心以死守国。”(《三国史记·新罗本纪》)然而,新罗的江山毕竟已经无可挽回,不过臣服后的金傅和新罗的王室还是受到了王建的礼遇。王建将长女乐浪公主许给金傅为妻,封金傅为乐浪王仍以新罗旧都庆州交其治理。
936年夏六月后三国的历史在一件戏剧性的事件中划上了句号。甄萱主动向王建请兵去讨伐自己的三个不孝子,他说“愿仗威灵,以诛贼子”(《高丽史·太祖本纪》)。王建当然不可能错失良机,他与甄萱“亲率三军赴天安,进次一善。神剑率文武官僚出降。得逆臣能奂,数罪诛之。”(《东国史略·高丽纪》)老子打儿子来成全别人的天下,这样的事情在世界史的舞台上也是罕见的。不过王建以神剑“为人所胁且归命乞罪”将其赦免。不久以后,甄萱“忧懑发疽,数日卒于黄山佛舍”。 王建将良剑和龙剑流放晋州,不久便将二人杀死。同时任命甄萱之婿朴英为规爵佐丞,以示对甄氏的怀柔之意。统一半岛之后,王建面临着两大难题的考验:对内如何巩固高丽王朝的统治;对外如何面对新近崛起的强邻——契丹。王建参照泰封、新罗和中原王朝的典章制度,为新兴的高丽王朝初步确立了中央政府的架构。高丽置三省:内议、广评和内奉省,其中又以广评省的地位最为重要。广评省下辖选、兵、民刑、礼、工六官,分管国家的各种事务,可以说是高丽王朝的中枢所在。高丽的最高军事机关为循军部,军队由从自耕农当中征发的府兵组成。此外,驻扎在都城开京的六军,是具有近卫军地位的直接由国王掌握的武装力量。从高丽王朝中央政府的结构来看,它在表面上完全承袭了中原隋、唐帝国的中央集权利制度。然而表面上的类似无法掩盖高丽王朝和中原帝国社会基础上的巨大差异。王建所建立的高丽王朝归根到底在地方豪族支持下建立的(其实王建的家族也是众多豪族中的一员),高丽王国的统一程度是无法与中原王朝相比的。地方豪族势力的兴起和新罗后期各地军镇的建立有着直接的联系。新罗朝廷设置军镇是为了扼守战略要冲以保卫国土,前期军镇主要设在北部边境以防御渤海国。但是随着海贼的骚扰对海上贸易的威胁日益严峻之后,新罗朝廷开始在南部沿海地区建立一系列的要塞。张保皋镇守的清海镇、位于今日南阳的官城镇和江华岛上的穴口镇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三镇。和张保皋一样,这些镇将所掌握的武装大都是以其家族成员为核心的私兵。他们在事实上世世代代控制着远离京城金州的大部分新罗国土,这些地方望族在他们的地盘上广筑城池,因此他们也被称为“城主”。这些城主大都以官军的名义驻扎一方,并从自己的`属民当中征募士兵,所以在史籍中他们往往被称为“将军”。城主的社会背景是复杂的,张保皋那样起于草莽的自不待言,有些城主也是从具有京城贵族背景的人中产生的。这些金州的贵族有些出身于真骨贵族、有些则出自身份较低的六头品,他们因为犯罪或是在政治斗争中失败而被逐出了京城。不过,更多的城主则是在地方上长期担任村长的土著。他们原本只是掌管新罗农村的基层官员,但是有势力的村长们把周围的土地和人民置于自己的控制后,大大的扩充了自己的势力。这两类城主逐渐代替了由朝廷委派的地方官,成了地方上的“土皇帝”。王建的统一标志者王朝战争的结束,但是地方上的城主们和他们的城寨依然保持着独立和半独立的地位,这一点和后三国时期并无区别。早在王建登位之初,就有许多豪族前来依附,据《高丽史》太祖十三年二月乙末条记载:“是时,新罗以东沿海州郡、部落皆来降。自溟州至兴礼府、总百十余城。”。这些豪族的归附对于当时力量较弱的王建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因而在他定鼎天下之后,是不能不加以回报的。此外,那些跟随王建出生入死的将领们在地方上的权势是受到朝廷认可的,太祖在地方上的统治还得靠他们的维系。为了安抚地方的豪族,并将他们纳入王朝的统治体系,王建采取拉一些行之有效的措施。和地方豪族连姻的策略,是为了巩固王室和豪族之间的关系,促使在他们为了高丽政权的强化、社会的安定上作出贡献。王建和全国二十多个大族有姻亲关系,比如贞州柳氏、平山瘐氏和朴氏、广州王氏。另一方面,王建按照地方豪族对王朝的功勋、他们多领城邑的大小、多寡,将全国大小豪族的领地相应的设置成府、州、县,执掌这些府、州、县的官员依然是原来的豪族,这样一来他们就被王建纳入了高丽的国家机器中,高丽的郡县制由此而来的(高丽的地方政区设置沿袭我国的唐朝,包括道、府、州、郡、县这五级,王建时代府、州、郡、县仅仅是一个开端,至高丽成宗十四年(995),地方政区的设置才告一段落)。尽管王建想方设法笼络地方豪族,他们仍然不愿安分守己(王建政策的本身也有从容豪族的缺点),王建死后两年就爆发了“王规之乱”,差点没颠覆高丽王朝,这场叛乱宣告了王建怀柔策略的失败。如果说在对待国内豪族的问题上,王建采取了怀柔和推恩的策略,那么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王建在朝鲜半岛的北部积极进取的战略。在王建经略北境的全盘战略里,平壤的重要地位是值得一提的。自668年被唐军攻破以后,平壤逐渐荒废,王建以防御女真侵扰为由将平壤升格为西京,派遣从弟王式廉为长官驻守。在高丽王朝的早期,西京平壤的长官拥有很大的权力,他只需要对国王本人负责,其部下官员的任免完全由长官自己决定。与此同时,王建采取了移民实边的策略,将大量的人口从半岛的南部迁往北部。王建的这些措施增强了高丽北部的边防力量,大大拓展了国土面积。那么,促使王建北进的原因何在呢?这里,我就不能不谈一谈十世纪前半业东北亚的国际形势。十世纪的东北亚政治形势发生了剧烈的震荡,907年,大唐帝国的历史在军阀朱温的手中终结了。此后的数十年中,自隋、唐以来的统一的中国又陷入了四分五裂的“五代十国”时期。唐帝国的灭亡不仅对中国历史的发展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对东北亚周边国家与民族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在中国的北方,游牧民族契丹崛起直接导致了渤海国的灭亡;在朝鲜半岛,则有新罗的衰亡、后三国之间的战乱和高丽的重新统一;日本则在吸收中华文化三个实际之后,逐渐形成了自己独有的“国风文化”,然而它也因此失去了对外部世界的兴趣,关上了自己的国门。唐的衰亡,使东北亚的国际关系失去了至关重要的核心,在这个意义上东北涯诸国的关系势必有一个调整与重组的过程。新兴的高丽王朝要如何面对复杂多边的国际形势,这对王建来说无疑是一个大问题。
高丽太祖天授八年(925),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兴兵灭亡渤海国,并以皇太子耶律倍为人皇王,在渤海故地建立了“东丹国”。到928年,由于契丹用兵中原的需要和渤海遗民的不断反抗,“东丹国”被迁移到了辽东,一时间广袤的渤海故地成了无人过问的空地。渤海的灭亡,使高丽与契丹的关系迅速紧张,契丹与后百济的盟约更使王建不能不有所防范。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高丽开始主动的吸纳渤海的遗民,自天授十一年(928)三月“渤海人金神等六十户来投”起,渤海人便源源不断的涌入了高丽境内。其中比较著名的有,天授十七年(934)“渤海国世子大光显率众数万来投”,四年后“渤海人朴升以三千余户来投”,景宗献和王四年(979)“渤海人数万来投”。942年,契丹再次遣使高丽为修复国交做最后的努力,结果失败。据《高丽史·太祖世家》所载:“壬寅二十五年冬十月,契丹遣使来遗橐驼五十匹。王以契丹尝与渤海连和,忽生疑贰,背盟轸灭。此甚无道,不足远结为邻,遂绝交聘。流其使三十人于海岛,系橐驼于万夫桥下,皆饥死”。于是,高丽与契丹的关系彻底决裂。与此同时,王建经略北边的步伐一刻也未停止,到他统治的末期,高丽的北境已经远及今咸境南道的永兴和清川家的南岸,疆域大大超过了新罗。高丽文化的一大特色是佛教的兴盛,这一点和独尊儒术的李朝是截然不同。既然提及高丽佛教,太祖王建对佛教的热忱是不能不提的。据《东国通鉴》卷十儿并《高丽史·太祖本纪》记载,太祖二年,迁都松岳郡,升郡为开州,创造宫阙。又建法王、慈云、王轮、内帝释、舍那、天禅、新兴、文殊、圆通、地藏十寺于京内,此乃高丽官办寺院之始。纵观王建一朝,他在全国各地广建寺院、佛塔,其中最著名者莫过于开京内所立之七层宝塔和平壤所建之九层宝塔。王建推崇佛教的原因,除去他个人的宗教信仰以外,也有维系国家稳定的考虑。李齐贤所撰之《开国寺重修记》中记载:“清泰十八年(天授十八年之误),太祖用术家之言,造开国寺,募卒伍为工徒,破戈盾充结构,所示偃兵息民也。”由此可见,王建利用宗教为己所用的用意。晚年的王建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而成为一名虔诚的佛教徒。《白云山内院寺事迹》有云:“太祖敕诸州,建丛林,设禅院,造佛造塔,凡至三千五百余所”王建此举,如果不是出于真诚的信仰,是很难做到的。后晋天福八年(943),高丽太祖王建薨,年六十七。王建传给惠宗义恭王遗训十条,兹抄录一二如下:其一曰,我国家大业,必资诸佛护卫之力,故创禅教寺院,差遣住持焚修,使各治其业。后世奸臣执政,徇僧请揭,各业寺社,争相换夺,切宜禁之。其二说,诸寺院皆道誢推占山水顺逆而开创。道誢云,吾所占定外,妄加创造,则损薄地德,祚业不久。朕念后世国王公侯、后妃朝臣,各称愿堂,或增创造,则大可忧也。新罗之末,竞造浮屠,衰损地德,以底于亡,可不戒哉?(《高丽史》卷二)可见,王建对于佞佛事的危害并非没有认识,但是他的后世子孙终究还将为此付出代价。不过,王建对此已经无能为力,因为这位文武双全的好国王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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