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是信仰的最大敌人（信仰与人性的较量）

作者 纵横

【文艺评论】

风筝：信仰与人性的较量——谈谈郑耀先艺术形象的创作

文艺评论其实就是一种理论，理性化地说理都比较枯燥。一个观点一个评论，想用几句话说清楚、讲明白，是很困难的。由于对艺术作品进行品评，难免会引用一些观点、一些艺术现象，来证明文章的观点。所以，写的时候，我们尽量做到言之有物、言之有理，力求准确。有时候，往往是文章写完了，还没有标题；有的时候，为了标新立异，说有题党的倾向也可以。但都是想把文章做得好一点，让读者更好地体会文章的思想。有时候，也会出现偏差，还请读者见谅。

我们也不想用高大上的溢美之词，来对典型形象做夸大其词的赞誉。但是，当我们看完46集电视剧《风筝》后，尤其是看到郑耀先有情有意有担当的剧情后， 不得不发表我们的看法。本期将侧重从人物形象的塑造的角度，再谈郑耀先这个英雄形象。

一、 人物简述

从塑造典型人物的方法上看，46集电视剧《风筝》主要讲述了郑耀先苦难历程，大致可分两个阶段：一是隐名埋姓阶段（军统潜伏和解放后做档案管理员）；二是公开身份阶段（对外依然隐蔽身份）。《风筝》是从曾墨怡案件开始的，然后，陈真儿的挫骨扬灰、处死变节吴福、延安之行、川康特委的追杀等故事，来反映郑耀先的爱憎分明。解放后，郑耀先化名周志乾做档案管理员，遭到怀疑、被拘审查，甚至面临毙命之际，公开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由于甄别的复杂性和身份的特殊性，依然不能公开被承认，导致一系列的苦难历程的延续，充分表现了一个真正有信仰的战士，在危难中继续为信仰而牺牲的精神。身份彻底平凡后，临终的最高诉求、最大希望就是“想看一次升国旗”。电视剧《风筝》通过这一连串的重大事件精彩演绎，充分展现了郑耀先枪林弹雨、出生入死、不畏艰险、不怕误会，隐姓埋名、甘做无名英雄的大无畏的革命精神。

但，塑造这个典型形象，主要不是靠杀杀打打的武戏来表现的，而是始终将典型人物放在人性与信仰的较量上来展现的，这是电视剧《风筝》创作的突出特点。

二、 人性与信仰

查阅“人性、信仰”两个概念时，都不能得到科学的、满意的概念，这给文章的顺利完成带来了困难。

（一）概念

1．人性：汉典解释的是在一定的社会制度和历史条件下形成的人的品性；人所具有的正常的感情和理智。

2．信仰：【辞海】定义是对某种宗教和主义极度信服和尊重，并以之为行动的准则。

3．人性和信仰的辨析

人性和信仰从词性看，人性的内涵包括着信仰。这些都是很抽象的概念，许多资料很难有一个统一的认识。但在人性中，最显现的就是情感了。那么，为了表述方便（不一定科学），我们将人性中（显性）情感，与偏于理性的信仰放在一起来讨论。理论上讲，人性中的情感与信仰有重叠的部分，也有不一致的部分。比如，信仰并不排斥对感情的需要，就是说有信仰的人，并不非要放弃对幸福情感的追求。恰恰相反，当人们在追求幸福和情感的时候，常常遇到情感与信仰的冲突，容易放弃信仰，或者向情感妥协和投降。

（二）人性和信仰的较量

支配战士行动的力量是信仰，他能够忍受一切艰难、痛苦，而达到他所选定的目标（——巴金）。电视剧《风筝》郑耀先就是这样一个有着坚定信仰的战士，在其坚持信仰的苦难历程中，面临着一般人难以逾越的三个关口：友情、爱情、亲情。

第一友情，在与狼为舞时期。身为军统八大金刚之首的六弟——郑耀先，成为军统的一面旗帜。《风筝》是通过三个事件来表现的。一是曾墨怡的案件。虽然郑耀先巧妙地将情报传递到延安,却留下了许多疑点，让郑耀先密裁曾墨怡是戴笠的考验，也铸成了中共川康特委要追杀的对象。戴笠实施加木为棺的苦肉计，逼郑耀先代军统弟兄们加木为棺，化解了戴笠的苦肉计。吴福案件，郑耀先巧妙将叛徒处死，保护了组织，引起毛人凤的怀疑，设毒酒验明身份，被郑耀先代喝毒酒，化解了毛人凤的连环计。这两个举动，都夯实了郑耀先在军统八大金刚中的地位，也给自己在军统长期潜伏增加了保护伞。抗战期间，在地沟里吃苹果皮，舍命保护徐百川。这些举动主观为了弟兄们，客观上也保护了自己。而这些，都是在中统要杀郑耀先，军统也要杀郑耀先，甚至中共川康特委要追杀郑耀先的内外交困的背景下，郑耀先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完成任务，不得不为的行动。这些生死之谊的友情。最后，不管是堵截孝安、还是抓捕宫庶也罢，最终信仰战胜了友情。

第二爱情。郑耀先先后有三段爱情、一段婚姻，也是郑耀先承认爱过的三个女人。1.陈真儿是潜伏小组的成员，在中统电讯处做收报员。郑耀先以“花花公子”的方式，与陈真儿接头、传递情报，也是真正相爱的一对恋人。无论他有多么喜欢、多么爱自己的陈真儿，组织决定调往延安，他表现出一个男人的不舍之情。当中统确认陈真儿共党身份后，军统用挫骨扬灰的方式考验郑耀先时，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连眼泪也不敢流出来，我们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他的不舍，为了自己的信仰，他选择了坚强。2.林桃，是中统施“美人计派”去刺杀郑耀先的特工。可以说，在当时内外交困的危险的环境下，郑耀先不得不选择与狼共舞式的爱情。假戏真唱也好，真戏假唱也罢，随着时间的推移，假夫妻也变成真夫妻，郑耀先和林桃结婚并育有一女儿。当韩冰设计阴阳局时要抓捕郑耀先时，林桃依然毁容自杀。这是得知丈夫郑耀先身为共党的情况下，作为一个坚信三民主义的女人，对丈夫的忠诚而做出的选择。所以，郑耀先对此身知肚明感同身受；郑耀先却因隐蔽任务，强忍泪水选择了不见。

3.与韩冰的爱情。这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

第一次认识韩冰的时候,是1946年郑耀先接到组织交给的找到影子任务后，借戴笠指令到延安取回影子的重要情报的任务的时候，认识韩冰的。可以说是双重任务。郑耀先的公开身份是中央日报的副总编，而韩冰是延安保卫处的高级特工。在与韩冰的接触中，郑耀先是像喜欢延安一样喜欢韩冰。在与韩冰的较量中，对韩冰一个个巧妙的安排，也是很佩服的。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身份的特殊性，虽不能往爱情方面发展，但第一印象很不错，也为日后的感情升华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山城解放后，郑耀先作为郑介民的死子，在公安局里做一名档案管理员。可是，不期而遇的韩冰再次走近了郑耀先，并为了抓他，给他设置了阴阳局，逼死了林桃。韩冰在抓捕宫庶的战斗中被俘，成为改变韩冰命运的一个事件。一直追求韩冰的袁农，借此机会，假公济私为韩冰证明身份，平反正身后，韩冰接受了袁农。这其中郑耀先，还帮助开导韩冰不要自卑，不要气馁；也为袁农的追求推波助澜。但当韩冰再次来到石口农场改造和街道管制做清洁工的时候，郑耀先将自己的口粮——窝窝头，留给了韩冰，表达了对韩冰的深深的同志之爱，很快转为男女之爱，两情患难与共相惜相爱。这里要特别注意，郑耀先是真心喜欢韩冰；韩冰也真的喜欢郑耀先，只是在两人的感情里具有本质的区别。郑耀先爱韩冰是在还没有发现韩冰是影子的前提下，产生的真诚的爱情。韩冰对郑耀先爱情里，参杂进了曾经是三民主义的同志，爱得真诚更是真心喜欢。韩冰虽然曾经嫁给袁农，她一天也没有爱过袁农。但是，从郑耀先和韩冰的爱情发展史中，可以看到，两人的爱情是在多次交往、多次交锋、多次共患，多次互助，彼此慢慢地产生的爱情。他们既是在敌对斗争中相互了解产生了爱情，也是同志式的患难与共中建立了爱情。只可惜，郑耀先30年苦苦追查的影子，竟然是自己深深爱着的韩冰，这无疑是给郑耀先致命的一击。也就是为什么，韩冰喝药自裁时，郑耀先栽到在地的原因，也是郑耀先信仰战胜爱情的最高峰。

通过上述爱情的演绎，充分表现了一个优秀的共党情报员，在信仰与爱情较量中，信仰一次次战胜了爱情。

第三就是亲情。郑耀先与林桃生了一个女儿周乔儿。周乔儿基本是生活在解放后，有一个爱他的父亲和母亲。但是郑耀先为了隐蔽身份，使周乔儿得不到父亲的呵护。母亲去世后，郑耀先正好被拘押看管。使得周乔儿被一个妓女收养。等到身份证明后，依然不能公开身份，使得完全可以照顾的女儿，不能照顾。自己的女儿在一个有着妓女身份的家庭长大，也给自己的命运增加了苦难，最后成为一个老农民的媳妇儿，命运也非常凄苦。这不是郑耀先不喜欢自己的女儿，不是不能照顾，也不是不能保护，是因为国家利益，人民的安全，不得已而牺牲对女儿的照顾。

“这些年，我早就分不清楚，自己是红还是白，是人还是鬼。再这么下去，即使敌人不收拾我，我自己也崩溃了。我忍了十年，我不知道我接下去我还要忍几个十年。我这一辈子，还能活几个十年啊？我什么时候活得像个人？”这是潜伏在军统时候六哥说的，但解放后为了任务又何尝不是！这段话牢骚一定会有，也是真实思想的流露。在那样极端恶劣的环境下，是个思维正常的人，就会这样想。但是一旦作为一个有信仰和信念的战士时，就会毅然决然地舍小家顾大家，为了信仰、为了事业的胜利，郑耀先选择了牺牲自己的亲身女儿的幸福。

三、创作特点

在对电视剧《风筝》反复认识和掂量的过程中，我们发现塑造郑耀先形象的伟大之处，在于始终将典型人物置身于典型环境中，置身于感情与信仰的斗争中，成为创造典型人物最冲突特点和方法。电视剧《风筝》就是将郑耀先放在特殊环境下，面临着残酷考验时，形成了情感与信仰的矛盾性，郑耀先为了信仰而牺牲了情感、放弃了情感，也是在这种戏剧性的冲突中，创造出了一系列的典型形象，也增加电视剧的可视性。

在创作设置上，郑耀先都用眼泪和不同的表情，真实反映出牺牲感情的巨大痛苦。也就是说这个角色感情复杂，和军统内部的弟兄们情同手足，孝安码头之死，林桃毁容自杀，宫庶的被抓，最后成全韩冰（影子）的饮酒自尽，感情的流露都是真诚的，是站在人性的角度对待的。但在情与恨，友与敌，国家与个人利益面前，郑耀先站在国家利益、人民的利益，克服了个人的恩怨情仇，最终完成了任务。

还有一个突出的特点，是电视剧《风筝》有个一以贯之的演技精湛、对白精彩，为人物的塑造和剧情的发展增添了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