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12英语市场（K12在线英语走过风口）

文/陈康麦

“我们要跳出英语学习就是为了掌握交流工具的陈旧概念，要明白英语学习可以培养人的品格，可以培养人解决问题的能力，可以培养人和人之间交流的能力，而这些给外语教育提供了一个非常广阔的前景。”

2020年曾是很多科幻作品中“设定”的关键年份，在真正到来之时，竟“注定”般使全世界陷入了一个新语境。随着国内疫情渐趋稳定，许多地区将返校复课提上日程。然而，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全球尚有8.5亿（仅含全面停课国家数据）学生无法正常返学，网络教学仍是重要的应对手段，加之疫情的不确定性，线上学习或许会成为一种新常态。

因一名学生确诊感染新冠病毒而全面停课的悉尼女子高中校园（新华社/图）

无论是主动选择还是被动接受，当“线上”成为唯一的安全通道，在线教育无疑从辅助教学的边缘一举冲进整个教育体系的“主场”，曾经存在的问题被放大和抛出，引导我们重新审视其价值和方向所在。

作为K12在线教育最早开始也最重要的一个学科领域，英语提供了一个重要的观察切口。为此，南方周末联合中国社会科学院国情调查与大数据研究中心，在全国范围内针对一二线、三四线及以下城市在线英语用户的使用行为和家长对学生的学习诉求等问题展开调研，深入探究了在线英语教育的发展现状和未来趋势，并于3月28日发布《2020中国K12在线英语发展蓝皮书》（以下简称“蓝皮书”）。

学得早更要学得好

从“不许睡懒觉，抓紧时间学习”的“赶早”焦虑中溯源，蓝皮书显示，伴随近年来中国社会经济的发展以及中产阶级的崛起，中国K12群体的在线教育日趋低龄化。

中产家庭对孩子的期待越来越高，很多父母希望孩子在更小的时候就开始接受英语教育。一种论调屡见不鲜，“如果错过了学习外语的关键期，你家孩子就跟不上了。”这导致了家长群体的普遍焦虑。

所谓“关键期”假设，研究的是在拥有非常足够的语言环境下，比如移民到了英语国家，孩子到底几岁开始学第二语言，语言能力和口音可以和本族语的人一样。近年来，有越来越多的专家表示，“关键期”假设并不适合外语环境下青少年儿童的语言学习。换句话说，在外语环境下学习语言，如果没有足够的频度，没有真正的语言应用场景，即便学得早也无法实现最佳效果。

中国教育学会外语教学专业委员会理事长龚亚夫曾参与编写、改编和主编多套中小学英语教材，在基础英语教学领域的理论和实践方面都有着丰富的经验。在他看来，目前在线英语教育存在的问题，与语言学习本身的规律、价值，在线教育的本质、特点，教学内容课程设置等诸多因素有关。

（中国教育学会外语教学专业委员会理事长龚亚夫教授）

当前中小学英语教学的一个困境在于课时太少，输入的数量和接触的时间严重不足，类似“滴水法”教学。“一滴一滴地喝水，实际上是解不了渴的。”通过研究，龚亚夫发现在中国学习英语时的英语接触量和在英语国家接触的英语量，相差大概15-30倍，在这种语言环境下，即便学得早，也未必能发音地道。“所以年龄并不是绝对的影响因素，最关键的还在于接触语言的频度与真正意义上的运用。”

“很多在线教育就是让学生学一套语法体系，今天学一般时、将来时，明天学过去时、完成时，一点一点零散地呈现，然后让学生自己去整合成语言的能力，还有孤立地记大量的单词。”

事实上，儿童并不靠语法体系和单词来发展语言能力。有应用语言学家曾指出，相比语法加词汇，成块的固定用法才是流利表达的基础。从课程设计的角度出发，这衍射出了在线英语教育所需解决的教学内容、呈现路径等深层次问题。

“学习语言更像种花草、庄稼”

在传统课堂的英语教学中，教程内容呈现线性排列，一周一个话题，而话题之间相关性并不高，也没有重构内容体系的复线；且很多情景对话并不真正是生活场景中的应用。此外，一些过于简单的互动内容，实际上是对学生当前年龄的“降维”，无法从根本上充分激起学生的表达欲。

“当前很多在线英语教育只是把传统课堂中的教学模式、教材内容、课程设计路径平移到了线上，但还需要进一步去理解在线英语教育的本质是什么，特点是什么，它应该发挥哪些特长。”

围绕这些问题，龚亚夫表示，首先应该明确教学目的，“为什么要让孩子学这些，以及学这些对儿童成长有什么意义。其次是选什么样的教学内容去实现教学目标，如果仅仅为了掌握一套语言知识体系，又缺乏和孩子实际生活、他们的兴趣密切联系的内容，就难以保持儿童的学习兴趣。“比起获得一个知名出版社的知名教材版权，更应该思考这些内容是否更有价值。最后是采取何种路径进行教学，“学习语言更像种花草、庄稼。其实学习并不是一个搭积木的过程，而是一个U型的过程，要不断地学习、复习，不断地变换搭配才能掌握。从形式上看，大班课实际意义上是合作学习，小班课实际意义上是同伴互助，而教学路径在于用什么样的方式呈现教学内容，怎么对内容进行排序。”

此外，如何增强教学吸引力也是在线英语教育面临的问题。蓝皮书显示，40%以上的家长认为现在的在线英语教育“缺乏激励机制来督促孩子主动学习”，有同等占比的家长认为“只能通过电子设备看视频学习，形式单一”。

从个性化学习的角度，在线英语教育固然可以弥补传统课堂学习的部分局限性，但亟需发挥出自身的绝对优势。

“对于孩子来讲兴趣是最重要的，而老师的个人魅力是让学生产生兴趣的直接关键。”在K12在线英语教育企业51Talk的平台上，菲律宾外教以高亲和力和二语习得洞察力彰显价值，菲教一对一也成为品牌的业务重心。

（51Talk创始人兼CEO黄佳佳）

据51Talk平台数据显示，学生用户月均上课约15节，每节课时除了和外教一对一互动的25分钟外，还包括课前预习、课后复习及测评，累计学习时长至少在15小时以上。对此，51Talk创始人兼CEO黄佳佳分析认为，菲律宾外教的无时差、文化背景相近和教育服务意识强等优势，恰恰保证了学习的高频率，也益于提高学生的表达兴趣。

线上线下“混合双打”

每逢客观环境突发巨大变化，行业头部往往最具抗风险能力。对K12在线英语教育平台而言，平时学生的英语学习一般是线下校内课堂教育和线上网络教育同时进行，在线英语学习效果难以评估。现今，环顾K12在线英语赛道，疫情为测试在线英语学习的真实教学效果提供了“自然实验”条件。

中国社科院国情与大数据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员龚顺在对蓝皮书进行解读时表示，在线英语教育由于时间上的灵活性、教学内容上的针对性、交流上的高效率等优势，很多学生家长愿意把孩子的英语学习从线下转到线上，并且最为青睐真人一对一直播的授课方式。

而相比于对提升孩子学习成绩的期待，很多家长均表示，长远来看更希望通过在线教育培养孩子的英语思维和语言习惯。因此，家长的选择动机随着孩子的学龄段变化有所侧重。学龄前和小学阶段更注重听说能力和综合能力的培养， 从初中开始，则更重视对英语技巧性能力的提升。

此外，在线英语教育也为消弭英语教育资源区域鸿沟给出了一个“解”。

1935年地理学家胡焕庸提出瑷珲-腾冲线概念（后称为胡焕庸线），该线贯穿东西，在某种程度上也成为中国人口、经济、城镇化水平的分割线。围绕人口、经济、城镇化水平的，这条线也一度成为教育资源无法逾越的鸿沟。

（中国社科院国情与大数据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员龚顺博士）

“互联网 教育”提供了解决方案。蓝皮书显示，受访家长平均每年在在线英语课程上花费的金额是6947元，日均花费不到一顿饭钱，在经济成本上化解负担。黄佳佳对此同样感受深刻，在疫情爆发的两个月间，与去年同期相比，51Talk用户数量增长巨大，增量中下沉市场的用户占80%以上，而非一线城市的基础用户（英语0级别）也大量出现。

疫情降低了企业的获客成本，但机会和挑战并存。大量平台争相涌入，线下机构被迫转战线上，老巨头和新玩家争先进入赛道……蓝皮书显示，预计至2020年末，在线教育市场规模将达到3150亿元。短期来看，在线英语教育的渗透率和用户规模大幅提升；但从企业的长期发展来看，更需要立足在线英语教育的优势，提升教学效果、摆脱传统教育简单的现实“迁移”，解决“英语是如何学会的”根本问题，才能真正吃下红利。

在纷繁复杂的世界里，人们的好奇和热情也许渐渐随波逐流，但始终能被学习重新唤醒。好的在线英语教育，是帮助孩子真正地掌握语言的应用能力，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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