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卓年龄有多大(谭卓早该红了)
朦胧窗纱后。
一个女人来回踱步,抽查学生背诵。
只见,她不苟言笑。
听闻学生背错,眉头一蹙,连珠炮般道出背诵要义:
“死记硬背你只会事倍功半。”
惹得学生只得噤声点头,不敢应声作答。
素面朝天,衣着简朴。
冷淡知性,辞色俱厉。
看到这里,你是不是以为,这不过是个严肃刻板的女老师?
镜头一转。
大意了!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她缓缓开启隐藏属性——色诱。
一改平日朴素,披上性感面纱。
身着红色碎花裙,腿套黑色渔网袜。
扭动腰肢,游走各类男性床边。
欲拒还迎,裙下斩获猎物无数。
几番交战后,终于露出獠牙——
她,丁美兮,是个间谍,靠美色窃取情报。
与此前的端庄稳重截然不同。
明里为人师表,暗里鬼蜮伎俩。
在极端与撕裂中,丝滑转变,游刃有余。
《对手》播出。
丁美兮,火了。
谭卓,“疯”了。
谭卓是个完美主义者。
于表演,她追求稳、准、狠。
不容许最终呈现,与预期有一刻度差错。
故而,掘地三尺式理解,自我掏空式融入。
达到与角色灵肉合一。
但丁美兮一角,让她心力交瘁。
戏刚过半,谭卓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毁约。”
“想息影,拍完这个戏就不想干这行了。”
一代影后,何至于此?
原来,抛开老师、间谍身份,丁美兮还为人母、为人妻。
人设跨度大,情绪撕扯,多重割裂。
怎么叫人信服?
谭卓拎起榔头,把自己凿碎,将一个个特质揉入体内,进而重塑。
寻求一个字:真。
剧里有一个细节。
每回出完任务,走在路上,丁美兮都会“刷牙”。
只见,她目光呆滞,神色黯然,手不停摆动。
却勾起人百般解读的欲望。
刷牙,代表洁净。
机械性重复,等同于极度厌恶。
而表情,意味着她无计可施。
为人师,为人妻,为人母。
又如何?
她只能不断重复,冲刷罪恶,降低负罪感。
一个业务能力精湛的间谍,对身份本能的排异反应,让角色张力瞬间到位。
值得一提的是,原先剧本里没有这一幕。
谭卓点睛一笔,立住了这份彷徨与挣扎。
塑造表面容易,演出内里太难。
她信奉,只有进入角色,才能诠释角色。
很多场戏,都让搭档郭京飞直言:快给谭卓备救护车。
一场绑架戏,谭卓的自戕式演绎直击人心。
执行任务时,间谍丁美兮被反将一军——猎物将她绑架。
如何传递情绪?
她先是通过手、脚的挣脱,停留在感知恐惧层面。
危险逼近,惶恐与不安逐渐放大,无声痛哭。
而后,大难临头。
所有情绪翻涌而出,由里及表全面爆发。
以压抑而奔放的方式,层层加码,凸显人性。
让观众的心,从悬起,到撞击落地,又被碾成沫儿,代入感极强。
为了演好这段,谭卓做了许多尝试。
在片场,入戏音乐时刻备着,始终处于被绑架的设定。
置身险境,她反复试炼,几度感受短暂窒息。
只为呈现出最恰当的一幕。
拍完后,她整个人虚脱到大喘气,缓了许久。
殊不知,过于融入,即是内耗。
反复穿梭在丁美兮的多重身份中,不断进入,抽离,翻涌,沸腾。
好几次,谭卓的情绪、精力皆抵达临界点。
陷入极度焦虑状态,脸上不断冒出红斑,时常呼吸急促。
整个作品拍摄下来,把郭京飞吓得够呛。
鬼门关里走过一遭,观众还没来得及心疼,谭卓又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个角色。
于她而言,体验深层次的角色,就像一脚踹开地狱大门,与死神打个照面,又靠内力把自己拽回来。
把过程中的痛苦,逐渐内化成表演时的精神食粮。
人物立住了,自己却落得一身病。
常有人问她,为什么不建立自我保护机制?
谭卓学不会,也不想学会。
谭卓的每个角色,都有一种“谭卓式生命力”。
力道猛而不蛮。
浓度醇而不烈。
有一饮而尽的畅快感。
这离不开她对角色的用心。
2018年,一部《我不是药神》,将谭卓推到大众眼前。
她饰演的刘思慧。
白天,是单亲妈妈。
晚上,是性感舞女。
女儿患有白血病,遭前夫抛弃。
这个女人,默不作声担下重任,在酒吧跳钢管舞谋生。
衣着裸露,舞姿撩人,免不了台下看客起哄。
屈辱缠身,她的脸上却不见一丝凄楚。
满是挨过生活闷棍的刚毅与沉稳。
过往病患家属叫苦不迭的脸谱,被她撕碎。
影片播出,票房大爆,谭卓红了。
首映现场,她5次背过身掩面而泣。
被问及原因,谭卓说,自己入戏太深。
几位主创的倾尽全力,成全了角色,让她想到剧情,便止不住泪水。
谭卓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段不到20秒的钢管舞,让她付出巨大代价。
用章宇的话来说,为了那20秒,落病一辈子。
接到角色那年,谭卓34岁,舞蹈零基础。
电影拍摄周期短。怎么办?
一个字,练。
导演要求每天练习2小时。
谭卓尝试后,觉得自己形体条件太差,又加练1小时。
力量不够,又急于求成。
全靠蛮力支撑,任由皮肉碾在钢管上。
担心她练得辛苦,周围的人都在劝,“大不了用替身”。
谭卓拒绝了。
她请求导演:“我先练,最后拍摄出来效果不好,再用替身。”
一个月后,成了。
过程中,多少次痛不欲生,她都忍着。
到后来光站着就疼。
谭卓没把这当回事,觉得熬几天就过去了。
等到右腿无法动弹去就诊时,距离病发已过去10个月。
诊断结果,脚踝软骨骨折,永久性的。
医生问她:“不疼吗?”
谭卓淡淡回应:“疼啊,但我太要强了。”
追求完美,拼命与自己较劲。
代价便是疼痛扎根,今后再也无法运动。
谭卓没有学会收敛。
这份较劲,又被她带到《延禧攻略》的拍摄当中。
谭卓饰演的高贵妃,有一场唱昆曲的戏中戏。
从扮相到表演,皆是挑战。
她又一次拒绝使用替身。
头冠,戏服,加起来40斤。
穿戴上,颈椎咔咔作响。
没接触过的昆曲,二话不说,学。
每天在40度的高温下死磕。
剧里,高贵妃拂袖、衔杯、舞扇、下腰,一气呵成。
剧外,谭卓的头皮近乎被掀起。
教谭卓戏曲的老师,都忍不住惊叹:“真的不敢相信,太迷人了。”
性格上,高贵妃一角,与谭卓过去的角色背道而驰。
她做足功课,拿捏住那股坏劲儿,把高贵妃的嚣张跋扈演得如鱼得水。
俨如一个后宫朋克。
导演文牧野评价她,是位能把5分的角色,诠释成10分的演员。
拍一部戏,换一张脸。
学一门艺,练一身病。
身体上,不断受难。
不曾想,心理上,她也郁结难舒。
时间拨回2013年。
那天,谭卓在泳池游泳。
突然,眼前的水变形了,呈现出不规则扭动。
她不断挣扎,不断下沉。
意识越清醒,窒息感越逼近。
而后,谭卓溺水了。
被救起后,她开始惧怕水,不敢喝,不敢碰。
一拿起杯子,泳池的气味扑面而来,满眼都是溺水场景。
朋友猜测,谭卓可能得了抑郁症。
她本能抗拒这个事实,却发现一切情有可原。
回顾谭卓饰演的角色、表演的方式,不难找到原因。
走上演员这条路,用谭卓的话来说,是时间在推着她。
为逃课编造艺考谎言,先后成为播音员、主持人。
与演员,有着千里之隔。
娄烨邀请她参演《春风沉醉的夜晚》,谭卓虎了吧唧便去了。
没拍过戏,怎么办呢?
谭卓依赖感受,任由角色带领。
将脆弱,委屈,悲哀,在这张脸上一一闪过。
娄烨一看,对味了。
从此打开谭卓参演文艺片的大门。
早期的谭卓,是纯粹的体验派演员。
她直言,自己很笨,创作一个角色从来没有固定的模式。
从定妆,到表演,再到杀青。
角色如何,她便如何。
而谭卓饰演的角色,都有着同一种底色——凄苦。
《Hello!树先生》,她饰演嫁给精神病人的哑女。
《小荷》里,受挫受辱、离经叛道的女文青。
还有后来的农妇、单亲妈妈、缝纫机女工……皆是被禁锢的底层人物。
她不断蓄力,投入感受角色。
被吞噬,被淹没,始终困于铺天盖地的苦难。
长此以往,心力竭尽。
谭卓愈来愈焦虑,常常失眠,胃痛,莫名大哭。
那场溺水,犹如一记警钟,敲醒这位完美主义者。
她开始意识到,一个人的精力非常有限。
过度追求完美,很可能将自己逼入绝境。
于是,谭卓尝试着给人生做减法。
蜕掉一层自尊,一层好胜,加以自救。
不再为自己设限,电影也拍,话剧也演,拓宽戏路。
开始贴近家人,贴近生活,重拾自我。
为自己安排留学,人生百态,万般滋味,尽收眼底。
变得更加理性、从容。
但那份“倔”始终没变。
患病,拒绝吃药,全靠自救。
表演,自成一派,不走捷径。
虽糊涂入行,但清醒处世。
时代越喧嚣,谭卓越沉稳。
自认为是演员,而非明星。
她爱惜羽毛,保持追求与审美。
近几年,演技类节目井喷式爆发。
年轻演员参加,极易获得提升。
中年演员参加,瞬间晋升戏骨。
拉拢人气,打通人脉,众人趋之若鹜。
收到邀约,谭卓拒绝了。
名?利?翻红?
她不需要。
综艺节目不可控性太强,炒作不可避免。
面对点评,演员就像砧板上待宰的鱼,在台上来回扑腾。
谭卓有身为演员的尊严,有自己的坚持与底线。
认定的角色。
不怕丑,不怕土,不怕险。
认可的剧本。
不惧贫,不惧生,不惧疲。
甚至可以一分钱不要,“带资进组”——让母亲给剧组准备餐食。
才有了《误杀》里,勇敢决绝的母亲。
《暴裂无声》里,失魂落魄的农妇。
《沉默的真相》里,神秘莫测的案件推动者。
谭卓皆以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展现人物的弧光。
被认为角色比人红,她认了。
被当成郝蕾的代餐,她坦然。
谭卓明白自己的不可取代。
她有一个外号,叫“谭巨龙”。
源于一段对话。
十年文艺片出身。
徐峥曾问她,为什么要从东北来到北京。
谭卓笑言:“东北藏不下我这条巨龙。”
不囿于天地,
不困于内心。
扶摇直上,盘踞九天。
一丝毫羁绊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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