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蜂主要采蜜采哪几种(南风知采蜜)
晚餐时分,市中心一家顶楼餐厅的包间内,陆蜜和同事李辛刚刚结束了对餐厅主厨的采访 ,现在小编就来说说关于中蜂主要采蜜采哪几种?下面内容希望能帮助到你,我们来一起看看吧!
中蜂主要采蜜采哪几种
晚餐时分,市中心一家顶楼餐厅的包间内,陆蜜和同事李辛刚刚结束了对餐厅主厨的采访。
两人秉着对主厨的最大尊敬,愣是将一桌子的美食全都吃干抹净,拍着快要撑破的肚皮从包间里出来。
这家餐厅全是包间,食物是美味,唯一的不足就是横七八拐的走廊像个迷宫似的,两人摸索了半天也没找着出口在哪儿。
“蜜蜜,那不是你男朋友贺家文吗?”李辛指着走廊尽头的一个男人说道。
陆蜜抬头,男人刚好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包厢,但她一眼就认出了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那是上个月她花了一个月工资买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工作忙,陆蜜已经好多天没见过他了。
“嗯……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想和我男朋友碰个面。”陆蜜拉着李辛的衣角晃了晃,眨巴着眼一副害羞的模样。
“得!我就不当这个电灯泡了,我闪!”李辛才不愿自找狗粮吃,拍拍肚子就走了。
李辛前脚刚走,陆蜜就脚步轻盈的蹦着往尽头的包厢走去。
正准备敲门,陆蜜又犹豫的收回了手。
万一他是在和别人谈工作,就这样进去会不会太冒失了?
她拿出手机给贺家文发微信,还没想好怎么说,一位服务员端着菜直接敲门进去了。
陆蜜欣喜的往里面探去,却看见贺家文正搂着一个女人,见有人进来也不避嫌的在那女人唇上留下一个吻。
陆蜜的喜悦全然消失,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和男友的惊喜偶遇会变成捉奸现场。
她冲了进去,方才看清那女人的脸。
“冯依依?!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陆蜜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从她进报社起就与她姐妹相称的人,居然背地里勾搭起了自己的男朋友!
看见来人是陆蜜,拥在一起的两人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见不得人的事总是让人心虚的。
不过这两人心理素质够强硬,只慌了那么几秒,相视一眼又搂在了一起。
“陆蜜,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不藏着掖着,正如你所见,我爱上依依了。”贺家文抹了嘴角,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羞耻感。
“你们什么时候……”陆蜜红了眼眶,眼泪很不争气的就要落下来。
“从家文第一次来报社接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他了。”冯依依倒是不否认她的动机,打一开始接近陆蜜,她就是为了贺家文去的。
“冯依依!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抢我男朋友,你还有良心吗!”在报社,真心对陆蜜好的人不多,她以为冯依依算是一个,只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别有用心。
“够了,陆蜜!你也别怪我背叛你,和你交往两个月,你碰都不让我碰一下,这算哪门子女朋友?我是个男人,不然我要你这女朋友有什么用?”
贺家文嫌弃的看着陆蜜,当初花了那么多心思把她追到手,没想到却是个只能摆看的花瓶。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不让你碰我,我只是、只是觉得太快了,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你知道的,我第一次谈恋爱,我不懂这些……”
陆蜜平日里工作忙,和贺家文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她想不到他劈腿的理由竟会是这个。
“你不懂,依依懂啊。”贺家文挑起冯依依的下巴,两人的眼神满是玩味,“所以,我也不和你纠缠了,今天也算是正式分手吧。”
陆蜜浑身颤抖着,指甲掐在肉里却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她就这么直眉怒目看着他们。
“陆蜜你是没听懂吗?你出局了!以后家文和你再也没有关系了,你还不滚吗?还是……你想留下来看我们怎么做你不懂的那些?”冯依依瞪鼻子上脸,拿出小三比正室还有理的气势。
“你们别太过分了!你们才是真爱是吧,好……那我就祝你们绿头偕老!百年好绿!”
陆蜜收着已经打转的眼泪,这一男一女的话让她的三观简直都要崩塌了。只是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瞬间被眼泪温热。
她夺门而出,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伤心地,眼泪模糊了视线,但脚上的步伐越来越快,直至奔跑起来。
她不知道转过了几个走廊,和迷失了自己一样迷失了方向,心里急躁起来,开始有些恨这个地方,无论怎么跑也找不到出口。
突然,前方拐角处闪出一道黑影,陆蜜来不及止步,重重的撞了上去。
“啊!”陆蜜一声惨叫,在感受到一股坚硬而有弹性的撞击后摔倒在地。
陆蜜捂着头,伤心的眼泪还没有止住,撞击的疼痛让她愈加泪眼婆娑。
她支撑起身子,又骤然看见地上还躺着个穿着黑西装、身材修长的男人,他扶着额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正当陆蜜准备询问他是否无碍时,男人忽然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迅速爬起来。
陆蜜只听得一群女人的嬉闹声从另一条走廊传来,声音越来越近。
男人瞥了陆蜜一眼后,又左右徘徊了几步,最后还是定在陆蜜面前,将她一把拉起,双手往她肩上一搭,低沉一句:“对不住了!”
陆蜜连一个字都还没问出来,就被他往后一推,按在了墙上。
然后男人急急忙忙的解开衣扣,快速脱下了外套。
“你干什么?!”陆蜜惊恐的看着他,和他之间保持着不过10公分的距离。
男人没说话,表情冷傲且带着明显的不悦,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麝香,陆蜜可以感受到他有一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强大气息。
陆蜜往旁边伸出脚,试图先移开他的气场范围。
男人没看她,却在她移动的方向把手一撑,按在墙上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还是认错了人?
只听得女人们的声音越来越近,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节奏也越来越快。
在临近他们的那一刻时,男人突然一手环过她的腰,高大的身子趁其不备的俯下来,那张冷傲的脸便在眼前瞬间放大,嘴唇毫无预告的贴上一片柔软的温热……
这是什么操作?!
陆蜜瞪大了眼,第一反应便伸手去推开身前的男人。
可男人搂在她腰上的手,力气显然要大得多。陆蜜一反抗,男人却反而拽住了陆蜜的一只手抚到他脸上,这动作可比刚才贺家文和冯依依来得暧昧得多。
男人噙住了她的唇一张一翕,那股麝香混着些酒气在她的鼻息里愈加强烈。
陆蜜身后靠着墙,男人的身体又死死的圈住了她,根本就是进退两难。
就在男人将她困住时,陆蜜至少听到了7、8个不同的女人声音从他们旁边急促而过。
陆蜜看不到她们,只凭着脚步声分明可以感受到她们肯定停下来看了她和这男人的一幕暧昧。而且她也可以明显感受到这些女人越靠近时,男人就越急切的动作。
陆蜜扭着身子想要挣开,男人搂着她的手就收得越紧,摆明了就是要将这个吻一直进行下去。
她推又推不开,嘴又被嘬得生疼,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初吻竟然不是给的贺家文,而是在她和贺家文分手的当天被一个陌生男人强夺了去,而且这男人的吻还这么暴力。
可怜她幻想中浪漫美好的初吻场景,就这么被他给毁了!
没过多久,那些女人的声音完全消失,走廊里仅剩陆蜜和那个男人还在拥吻,经过一个服务员,看着客人甜甜蜜蜜的模样也不好打扰,绕着道就走了。
男人睁眼往旁边瞟了一眼,看见没了人,立刻放开了陆蜜。
重新获得自由的陆蜜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要往他脸上扇去。
男人的反应极其敏捷,一个反手就擒住了她。陆蜜紧而又打出另一只手,可才刚抬起就被他给制伏了。
陆蜜不甘心,又抬脚准备去踩他,可他仿佛永远能看出她的下一步动作,一个移步完美的避开了陆蜜的攻击。
他手长腿长力气又大,陆蜜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打不过,那就不打了,但这个理总是不能亏的!
陆蜜一甩手,男人倒是很配合的松开了。
“变态!无耻!下流!”陆蜜怒骂道。
面对陆蜜的言行攻击,男人面不改色,淡定的穿好外套,又用手在嘴上擦了擦,抹在指尖竟现出了红色。
他抬头仔细看了陆蜜一眼,两个眼圈的妆已经糊得乌漆嘛黑,嘴上的口红也被他吻得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待在唇上的。
整个人看起来,真是……丑得一言难尽。
“抱歉,事态紧急才出此下策。”男人从口袋里拿出钱包,点了几张钱,忽而手上又一顿,干脆把里面的钱都提了出来。然后拉起陆蜜的手,将钱全都放在了她的手里。
“这个吻,当我买了。”男人自顾自的做完这些动作,留下钱就转身离开。
“站住!”陆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现在居然在被人用钱侮辱,她拦到男人面前,把钱通通给他塞了回去。“强吻我暂且不说,什么叫‘这个吻,你买了’?你当我是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对你的赔偿而已。”男人解释。
“有你这么赔偿的吗?”陆蜜继续质问。
“那你想怎么赔偿?”他开始有些不耐烦。
“怎么、怎么赔偿……”
对啊,被强吻这种事怎么赔偿呢?也不能算是意外事故,况且她也没有受伤……
对!精神伤害,强吻造成了她强烈的心里不适感,精神赔偿!
可精神赔偿该怎么赔呢?好像还是用钱赔的吧……
就在陆蜜纠结着这个问题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陆蜜回头一看,冯依依正打着电话朝他们快速走过来。
陆蜜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又碰见她,她左右挪步打探,四周根本无处可躲。
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忽然脑子一热,上前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拉着又往墙边一靠,在冯依依即将接近他们时,陆蜜踮脚把他的头往下一按,随即又吻了上去……
男人不可思议的瞪着面前的丑女人,这就是她要的赔偿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吻?
男人没有反抗,好像接受了这种设定,任由丑女人在自己唇上乱啃。
冯依依前脚刚消失,陆蜜猛地将男人往后一推,他便直接弹到了对面的墙壁上,重力的撞击让他有些难堪。
这一把,算他失算了。
陆蜜担心冯依依又会回来,此地实在不宜久留。
她看着男人皱眉的样子,又有些不好意思。先前的怒气也一消而散,毕竟这次是她强吻了他。
于是陆蜜开始在包里一顿翻找,零零散散的翻出了十几块钱,然后往男人手里一塞,学着他的口气说了句:“这个吻,我买了!”
然后她也没等男人开口,转身就往冯依依的反方向跑了。
男人呆在原地,看着手里皱皱巴巴的钱,忽然涌起一丝凄凉。
他的吻,就值十几块钱?
回到家的陆蜜没有因为那个意外之吻的乌龙分去半点心思,沉醉在失恋的伤感和劈腿的愤怒中独自哭了一宿。
但作为一个刚刚转正的记者,她不敢,也没时间请假来疗情伤。
于是,第二天上班时,为了挡住哭肿的鱼泡眼,她在大雨天里戴上了墨镜。
为什么分手总在下雨天……
来到报社,陆蜜的大学同学兼室友兼闺蜜兼同事唐画一眼就看到了她那奇怪的造型。
“大雨天的戴什么墨镜啊。”她走到陆蜜面前顺手就摘下她的墨镜,只瞥了一眼又立刻给她戴了回去。“我的妈呀,你昨晚是打鬼去了吗?我才一天没有回家,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陆蜜瘪着嘴又想哭出来,她把唐画带到一旁,将贺家文劈腿冯依依的事告诉了她。
唐画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说起来比陆蜜还要气愤,转身就要去替她讨回公道。陆蜜拉住了她,哭过之后,她也看开了。
冯依依让她尽早发现了贺家文这个渣男的本性也好,渣男绿茶挺般配的,就让他们狼狈为奸去吧。
但是,看开也是需要时间的……
陆蜜整理着昨天的采访稿,脑子却全都是那两人亲热的画面。李辛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但问她她也什么都不说,猜着,估计是昨天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李辛前脚刚走,陆蜜的手机掐着点似的响起了母亲大人的电话。
陆蜜深呼吸了一口气,快速调整了心情,“啊啊”了两声,确保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会奇怪后,才准备好接受一场躲不过的审判。
“喂,母后妈妈,您又有何吩咐呀?”陆蜜尽量放低着自己的姿态。
“你和你那男朋友谈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啊?”母亲大人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这通电话的目的显然只有一个——催婚。
陆蜜心里一沉,顿了两秒,挤出笑容来,“我的母后,您的小公主才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有享受到社会的毒打,怎么能就这么结婚呢?”
陆蜜的状态就是典型的读书时不让谈恋爱,一毕业就要催着结婚的那种,所以当初贺家文追她时,她觉得对方还不错就跟人家在一起了。
现在看来,她确实是缺少社会的教训,太容易相信人了。
“你不结婚怎么办?你非要留在那种大城市里,人生地不熟又没有我和你爸给你依靠,我们怎么能放心!”做父母的最担心的还是孩子过得好不好,陆蜜一个女孩子离家在外,他们实在是不能安心。
“我……我和贺家文分手了。”陆蜜本想瞒着母亲,但这种趋势下她不得不直说了。
“分手了?”母亲惊讶后,电话那头忽然空置了几秒,随后又说:“那正好,你姨外婆上次还说要给你介绍一个对象,也是你那边的,你得空去和他见个面。”
“妈,我才刚分手,怎么能马上就去和别的男人相亲呢?”陆蜜对于相亲这种事十分排斥,觉得更像是两个陌生人被长辈强行捆绑在一起,奇怪得很。
“我不管你什么时候分的手,你必须去给我相亲,如果不去,我和你爸明天就飞过去绑也要把你绑回来!”
母亲说完就挂断电话,一点反驳的余地都不留给她。
陆蜜将手机往桌上一扔,抓耳挠腮就快要疯掉。最近是不是水逆,怎么什么事都这么不顺心呢!
而自从事情捅破后,冯依依再也没主动找过陆蜜,陆蜜更是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原本和唐画一起的三剑客组合,变成了双侠组合,大家有些奇怪。直到某天看到贺家文接走了冯依依而不是陆蜜时,大家就都明白了。只是怕尴尬,大家也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这段时间,陆蜜着了魔怔一样疯狂工作,甚至不需要别人开口就主动要求帮他们分担工作量。
果然,失恋是事业成功之母。
只是千躲万躲,还是挨不过母亲大人的威胁,陆蜜不得已同意了母亲安排的相亲。
周末。
陆蜜一身白T牛仔裤,盘个丸子头就出了门。按照母亲大人发来的地址,她来到一家餐厅与姨外婆介绍的那个男生相亲。
男生早早的就到了,高高瘦瘦的,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看起来倒是温润儒雅的样子。
两人礼貌的打了招呼,男生点好餐,率先介绍起了自己。
“我叫许天浩,30岁,工程师,家里有几套房,靠收租也有不少收入,外面那辆白色的车就是我的,你要是跟着我,生活基本不用愁。”许天浩扶了扶眼镜,指着外面的车满眼都是自豪。
陆蜜尴尬的笑了笑,她只是来应付母亲的,没想到他一开始就这么直接,连家底都透露清楚了。
顺着他指着的方向,陆蜜看到两辆白色的车,她对这些车牌一窍不通,只知道一个是四个圈圈的,一个是像个盾牌的,但鉴于盾牌的那辆是个跑车,一看就比四个圈圈的高级,看他这么自豪的样子,应该就是盾牌的这辆吧。
“车挺好看的。”陆蜜不知道怎么夸,在女生眼里,好看就是最好的评价了。
“我听家里人说了,你现在是个小记者是吧?我看你们这些记者经常要到处跑,也挺不安全的,你看不如这样,我们结婚后你干脆辞职,做个家庭主妇,在家里带带孩子什么的,你现在工资多少?我每个月给你定期汇钱,这样可比你到处跑新闻要轻松得多。”
陆蜜都还没介绍自己,许天浩就把她的未来给安排好了。
“你这是找老婆,还是招聘员工啊……”陆蜜听他说完,忍不住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许天浩只见她嘴巴动,没听见声音。
“没、没什么,我说你挺好……呵呵呵……”陆蜜又用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嗯,是挺好的。”许天浩只听陆蜜这么敷衍的夸了一句,居然害羞的红了脸。
另一边的包间里,左郅南给爷爷奶奶盛了汤,然后一言不发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听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喜欢那些小明星,上次让我外孙给你介绍的那些女孩子可有喜欢的?有的话就赶紧准备准备结婚。”爷爷板着脸问左郅南。
“没有。”左郅南毫不犹豫的回答,想起那天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各路十八线女明星围追着灌酒的经历,那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没有?那么多就没有一个中意的?”奶奶也开口了,自己这孙子什么都好,就是对男女之事不上心,她都真要怀疑她的孙子是不是如外界传闻的那样了。
左郅南“嗯”了一声,继续埋头吃自己的饭。
“那这样,既然不喜欢那样的,昨儿我和胡氏集团的胡总吃了饭,他家那千金也在,我瞧着挺不错的,赶明儿你去和她见见,门当户对的应该更能聊到一起。”爷爷发话,是下定决心逼着他结婚了。
“不去,没兴趣。”左郅南头也不抬。
“你敢不去!真当我老了管不动了是吧!你今年要是不给我把这婚结了,我就收回你总裁的位子和所有的资金,有本事你自己去打拼去!”爷爷气得火冒三丈,拍着桌子骂道。
左郅南夹着菜的手一顿,自己打拼……
“这个吻,我买了!”
不知怎的,左郅南脑海里忽然想起那天和自己撞到一起的那个丑女人丢给他十几块钱的样子。
自己打拼,一个吻挣十几块钱的那种吗?
他想着嘴角一动,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敢笑!”爷爷吹胡子瞪眼,气得咳了起来。奶奶在一旁抚着他的背,指着他就要开骂。
“我有女朋友了,不能相亲。”左郅南抬眼,看着爷爷奶奶认真的说道。
奶奶定住了嘴,和爷爷一起愣了十几秒,怀疑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立刻抛下爷爷激动的坐到左郅南身边。
“你说的是真的?!”奶奶眼里闪着希望的光,只要孙子取向没有问题,什么样的孙媳妇她都接受。
“嗯,改天带回去给你们看。”左郅南说完扒了碗里的最后一口食物。“爷爷奶奶我吃完了,公司还有工作,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爷爷奶奶欣慰的相视一笑,有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快感,虽然已经当过公婆了,但有孙媳妇可是第一次啊!
左郅南坐回车里,拿出手机给他噩梦之源的表弟拨去电话。
另一边,陆蜜和许天浩各种尬聊中结束用餐,许天浩对着外面按了车门开锁键,让陆蜜先去车里等他,他去买单。
陆蜜走到先前他指示的地方,毫不怀疑的走向左边那辆跑车的副驾旁。
“是不是你小子串通了爷爷骗我去见那些女明星的!”左郅南怒斥着电话那头的表弟,忽然感觉副驾那边有人影闪动,一个女人在他的车门上摸摸索索的找着什么,又看不见她的脸。
“我告诉你,下次再敢这样……”
“啪嗒!”车门开。
“我就……”
左郅南惊奇的盯着副驾的动静,只见女人伸脚、落座、关门、转头。
“啊!!!!!!!”陆蜜一声尖叫,弹在车门边上,用葡萄般的眼睛瞪着驾驶位不该有的人。
左郅南打量着这个突然入侵的外来物种,完全忘了电话那头的人。
狭小的车内,只剩下电话里喂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复便挂断电话的声音。
10秒之后。
“是你!”两人默契的异口同声。
“丑女人!”
“变态男!”
两人不知道名字,凭着自己的记忆互相取了个称呼。
左郅南看着她干净的脸,要不是因为那天仔细瞧了她的特征,他还真差点没认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陆蜜惊讶的先发问。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吧。”左郅南无语。
“这不是……”
陆蜜坐直了身子,在车内环视了一圈。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这么精致的车。然后忽的想起自己是不是上错了车。
“这车……是你的?”陆蜜投去疑惑的眼神。又想起那天他因为一个吻豪气的拿出一沓钱想都没想就都给了她,估计就是个有钱人家的纨绔公子吧。
左郅南的喉结动了动,眼神闪烁着想到什么,然后将眼神偏离陆蜜的视线说:“这是老板的车。”
“老板的车?那你是司机?”作为一个记者,总是习惯性的向人提问。而她猜测,能开老板车的,一般都是专职司机。
陆蜜重新审视着这个变态男,那天哭得太伤心,事情又发生得紧急,他们俩竟然还一来一回互相强吻了一番,实在是太丢人,她都没有好好观察他的样子就跑了,现在看来……
他不仅穿着有品味,发型精神有气质,而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朱唇皓齿。
这是个超级美男子啊!
这么看来,好像……那个吻她也不算吃亏嘛!
陆蜜直勾勾的欣赏着左郅南的盛世美颜,左郅南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将视线对回陆蜜身上。
这时,陆蜜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许天浩打来的电话。
陆蜜往窗外一看,许天浩正站在旁边环顾着四周,看样子是在找自己。
她惯性的往左郅南那边一趴,窝在他咯吱窝下躲了起来。
左郅南看突然她扑过来,双手一抬悬在她脑袋上,一时间竟还有些紧张。
奇怪的是,若是换做别的女人,要不就是他跑了,要不就是他把人骂跑了。但这个女人总是让他出乎意料,他居然不排斥她的靠近。
就连那天为了躲那群女人,他竟然愿意拿这个女人用吻的方式当做挡箭牌,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是不禁要自我怀疑一下的。
陆蜜接通电话。
“喂?”
“你在哪儿呢?不是让你在车上等我吗?”
“我报社还有些事儿需要紧急处理,我就先走了,抱歉!今天谢谢你请我吃饭,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再见!”陆蜜不敢太大声,迅速说完这段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许天浩往旁边的这辆保时捷看了看,伸手在车顶轻轻拍了拍,然后坐回自己的车驱车离开。
“走了吗?”陆蜜还躲着,她问左郅南。
“什么?”左郅南眼睛看着前面,手和视线都无处安放。
“车旁边那个戴眼镜的男人。”陆蜜解释。
左郅南往副驾的窗外探了一眼,“走了。”
陆蜜回过头,看见车外空空如也,才重新坐直了身子。
“其实……他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左郅南放下手。
“你怎么不早说!”陆蜜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傻。
“你也没问就突然……”左郅南活了这么多年,此刻竟然体会到什么叫委屈。
“也是哦……”陆蜜尴尬的笑笑。
“你为什么要躲着他?”左郅南好奇,看她这样子,估计是上错车了。若是没有上错车,那此刻她就该跟着那个男人走了。
“我妈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
“不喜欢?”
“不是。”
“你喜欢他?!”左郅南坐直。
“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我刚和男朋友分手,就是……就是你、就是我们遇到的那天,我没法儿立刻投入到下一段感情,我总不能耽误人家吧。”
陆蜜解释着,又想起了那个吻,脸颊泛起微红。要不是为了完成母亲大人的命令,她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儿。
“所以那天你哭得那么伤心?”左郅南微微蹙起眉,没想到那天她那个丑样子原来是因为失恋。
“嗯……好了,既然他已经走了,我也该走了,谢谢你短暂的收留了我!”
陆蜜不知不觉和他聊了这么多,差点都忘了因为自己上错车,可能耽误了人家的时间。再说了,和他待在一起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于是说完她便准备开门下车。
左郅南在她开门的瞬间按下锁车键,启动引擎,“不用,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陆蜜不想麻烦别人,况且这里离家也并不远。
左郅南不等她同不同意,直接踩下油门就走,“安全带系好,被交警叔叔抓了我可不负责。”
“那你老板怎么办?你不是在这儿等老板的吗?被我截了胡不太好吧。”陆蜜问。
“老板不坐副驾。”左郅南答。
“不坐副驾?”陆蜜又在车内环顾一周,“可是这里只有两个座位,你们老板难道坐车顶啊。”
左郅南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她,只是再次提醒她系好安全带。
陆蜜见车已经开动,便只好系上安全带,由他送自己回家了。
这个小司机,还真是有些霸道呢!
左郅南把陆蜜送到楼下,陆蜜再三道谢,才终于打开了车门。陆蜜朝车内挥手道别后,左郅南驱车而去。
看着远离的车影,陆蜜深深舒了口气。但气才舒到一半,一直爪子直接勾过她肩膀,半身一沉。
“蜜蜜!你被包养啦?!”唐画的眼神随着那辆显眼的豪车离去。
“什么被包养,说什么呢你。”陆蜜拿开她的爪子,向楼上走去。
“我都看见了,你从那辆保时捷918上下来的!一千多万的车呢,全市有几个买的起的呀!快说,你是不是偷偷认识了什么富豪,有这种好事你怎么不跟我分享呢!”唐画追上去,又勾住了陆蜜的手。
“什么918、919的,开车的是个小司机,前几天机缘巧合认识的,人家好心非要送我回来,反正开的是老板的车,也不担心油钱不是。”
陆蜜要是早知道这车这么贵,就应该多看看,多摸摸的。可惜她不懂车,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小司机也行啊,通过小司机说不定哪天就接触到了他们老板,那还是可以傍上富豪的呀。”唐画继续做着白日梦。
“得了吧你,不用富豪,我觉得那个小司机就不错啊?”陆蜜想想他那张脸,脸上一热,耳朵通红。
“哎哟!有情况!”唐画转而一脸八卦。
“没有情况,你别忘了,我才刚被劈腿,男人这个物种,我现在可是怕了。”对她来说,吃一堑长一智,现在看来还是工作和唐画更靠谱。
但因为那个意外之吻,让她对爱情还是抱有期待的。只是她才刚从一个火坑跳出来,身上还沾着灰,不会那么快就能心甘情愿的跳进另一个火坑而已。
这次相亲过后,许天浩倒是给陆蜜打过几次电话,但陆蜜总以工作忙为由只言片语两句便挂了电话。
于是生活又回到正轨。
只是她总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怎么心安理得的拒绝人,也是一门学问。
陆蜜所属的新闻部每天都例行要开个会,陆蜜和唐画特意挑了远离冯依依的位置坐下,陆蜜低头没有看她,一看她就会忍不住想起那天的画面。
而冯依依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坐得坦荡。
总编一脸严肃的进来,大家开始窃窃私语,总编亲自来主持会议,看来是有什么大事。
总编清了清嗓子,会场安静下来,陆蜜翻开自己的笔记本,一支笔在本子上涂涂画画,心不在焉。
“今天的会议只有一个安排,咱们报社正处在发展的关键期,上面一致决定去邀约采访一个有影响力但又神秘的嘉宾,以此来吸引读者提升报社关注度。目前拟定的最佳人选,就是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采访的投资界的大佬,左氏集团总裁左郅南。”
“左郅南?!”总编话音刚落,大家便异口同声的喊出了这个只在传闻中听过的名字。从大家的反应来看,显然这个人物确实是能引起大家极大的兴趣的。
陆蜜也抬起了头,飘在千里之外的心被这个名字光速收回。
“但是邀请他比较困难,所以今天要给你们安排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多的去收集左郅南的消息,拟出能让他接受的采访稿。”总编继续发布工作内容。
“左氏集团?是市中心最高的那栋楼的主人吗?”陆蜜偏头问唐画。
“岂止是那栋楼啊,他们旗下投资了数不尽的企业,左氏集团的现任总裁左郅南可是老板中的老板,终极大boss啊!这等传奇人物如果能被我采访到,那将是职业的巅峰,人生的圆满啊!”
唐画双手合十,45度仰望天花板。
“那他一定是个气场超级强大,且冷酷无情的人。”陆蜜觉得大老板一般都天生带有难以接近的气质,要是去采访这样的人,一定要有很强的心理素质才可以吧。
“诶,你们听说了关于左郅南的传闻吗?”旁边的同事凑过来加入他们的聊天。
作为记者,他们最爱听的就是八卦。陆蜜和唐画一脸期待的看着她,而陆蜜此刻的心思显然已经成功从贺家文冯依依的身上转到了左郅南身上。
“相传左郅南是一个两百五十斤的超级大胖子,因为长得不好看所以从来不在公众面前露脸,而且还传闻他其实是一个gay,包养了不少小白脸。之前有知情人士透露,她曾看见左郅南的助理带了一个超级大帅哥去见左郅南。哎,有钱真是好,帅哥随便玩。”
同事说着她听来的小道消息,陆蜜和唐画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左郅南先前在他们心中的幻想一瞬间从天堂掉入了地狱。
两人摇头感叹,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背景条件,还是经不起人设的推敲。梦想中的白马王子,原来是个大腹便便的油腻大叔。
不过人家再怎么奇怪,那也是商界的大佬,是改变他们职业生涯的拐角。就算困难,那也是要创造机会试一试的。
会议过后的几天里,全报社的重心全都扑在了左郅南身上,只是向来神通广大无所不知的他们,却是连左郅南半点有效信息都没挖出来。
唐画愁眉苦脸的倚在陆蜜肩上,没想到刚踏上记者这条路就遇到了瓶颈。
“我这几天找了好多路子去打听左郅南,但问到的不是和传闻中的一样,就是一问三不知,这个人实在是太神秘了。蜜蜜,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准备明天直接去左氏集团蹲点,左郅南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我们至少先得知道他长什么样,他是不是传闻中说的那样,只有眼见才能为实。只要守在他们公司门口,我就不信守不到他!”
陆蜜早就想好了计划,作为一个记者,得拿出侦察兵的精神,要冲在消息的第一线,就要耐得住寂寞的等待。
第二天,陆蜜比开门大爷还要早的来到左氏集团的门口,赶在人家员工上班的第一波就冲到前台,以求合作的名义要求预约见左总。
前台的姑娘笑面盈盈的拿出一堆预约单,告知她最早也要等到半年后才有机会见着他们左总了。
陆蜜“呵呵”笑了两声,不用半年,估计半个月总编就要暴跳如雷的问候他们所有人了。
“您还需要预约吗?”前台姑娘见陆蜜没有反应,询问道。
“不用了不用了!”陆蜜连忙摆手,接而又伏在桌上,凑近前台姑娘,小声问:“你们左总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前台姑娘收起了笑容,站直身子严肃的回答:“不好意思,我们公司有规定,不能透露总裁任何消息。”
陆蜜“哦”了一声,道谢后,若有遗憾的离开。
走出大门,陆蜜往四周打探了一番,左边有一处花坛,里面立了个半人高的雕塑。
陆蜜走过去躲在花坛旁,弯下点身子雕塑正好可以挡住。视线上看过去又正好可以看到门口进出的人。
不错,是个蹲点的好地方。
她比人家员工都来得早,想必左郅南现在也没到公司,刚才瞄到预约单上的资料,他今天好像会在公司和人家约谈,只要她在这儿蹲着,就不信见不到他人。
两个小时后,陆蜜一会儿站着,一会儿蹲着,一会儿坐着,都已经过了正常上班的点,该进去的人都进去了,零零散散进出的那些人,也没见着有像个老总的。
这左郅南总不至于在家赖床吧?
陆蜜锤了锤自己的腿,这是她当记者以来第一次蹲人,还真不是件轻松的事。
“你把他们刚刚展示的样品整理一下,再和市场上已有的无人机做个对比,汇总好给我。”左郅南刚刚看完无人机公司的产品演示,对于是否要投资还有待考量。
走回公司的路上,他瞥见大门旁的花坛边鬼鬼祟祟的躲着一个人。
是她!
她在这儿做什么?
左郅南盯着陆蜜的方向,颇有兴趣的看着。
“左总,我立刻叫保安把她撵走。”
助理项奥也发现了形迹可疑的陆蜜,这些年他们逮到过不少偷拍的狗仔,花坛那儿的那个人,十有八九也是个记者,只是这个记者道行看起来并不高,躲得也太明显了些。
“不用,你先上去,我来处理她。”左郅南扬手示意他走。
项奥惊讶的看着左郅南,努力想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对了,把那两张邀请函先给我。”左郅南又吩咐道。
项奥立刻从文件袋里拿出两张刚刚准备给无人机老总的邀请函,不知怎的,左Boss临了又突然不想给他们了。现在又要拿出来,可是人家都走了,还要这邀请函干嘛呢?
左郅南接过邀请函放到口袋里,再次示意项奥离开。
项奥看着他并没有挪步的意思,便向他微鞠了个躬,独自朝大门走去,走到一半还忍不住再回头看一眼左郅南。
Boss什么时候开始亲自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了?
项奥进去后,左郅南悄声走到陆蜜身后,弯腰循着她的视线同她一起望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
“你在干嘛?”左郅南忍不住问道。
“我在蹲左郅南……”陆蜜惯性回答,说完才反应过来,猛地转身还差点摔到花坛里。她抬头看到那张脸,惊呼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公司,我当然在这儿。”
“你在这儿当司机?”
左郅南眯眼看着陆蜜,看来她对他司机的身份还真是深信不疑。
他“嗯”了一声,一边站直身子。自己当自己的司机,这个说法也是没问题的吧。
可左郅南刚立直腰杆,陆蜜就拽着他的手将他一把拉过来,藏在花坛后。
“别被人看见了,否则那些保安过来会把我赶走的!那我这两小时就白蹲了。”陆蜜小声解释道。
“你蹲左郅南干什么?”左郅南问,好奇她什么时候对自己感兴趣了。
“我们报社想要采访左郅南,但是他从来都不接受采访,我们总编就让我们多收集一些他的信息,只有对症下药才能让左郅南心甘情愿的接受我们的采访。”
陆蜜把自己的来意说给他听,即便这个男人一开始对她做了无理的事,但好像陆蜜每次见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才让人忍不住放下防备的缘故吗?
这时,一辆看起来很洋气的黑色轿车稳稳的停在了门口前。出于职业的敏感,陆蜜立刻终止了与左郅南的聊天,将视线紧紧盯在那辆车上。
门口的保安跑上前,打开了后排的车门。一个看起来约摸三四十岁的大胖子圆滚滚的从车里下来。
是他!就是他!终于蹲到了!
“这个应该就是左郅南!”陆蜜高兴得就差起立鼓掌了,皇天终是不负有心人啊!“这个左郅南跟传闻中的差不多,只是没有胖的那么夸张,看来传闻也不是能完全相信的。”
左郅南当然也听过那些关于自己的传闻,只是刚好公司的董事里有这么一位和传闻中的他差不多的人,于是他便让这个董事尽量高调的有事没事来公司露露脸,正好挡了那些来偷拍的人,自己就当个幕后主使。
除了公司里的职工和那些有往来合作的人,外界确实是没多少人知道真正的左郅南长什么样。他也下了禁令,谁要是透漏了他的消息,第二天上头版头条就是谁了。
“你不拍照吗?你们记者不都是喜欢偷拍的吗?”左郅南知道她是个记者,难免不会将她和那些人联想到一起。
“我是记者,又不是狗仔,只有被访人同意了我才会拍的。”陆蜜虽然入行不久,但这些职业道德她还是铭记在心的。
陆蜜一直看着门口的动向,左郅南却看着她,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来。
“左郅南都是直接从地下车库上电梯的,他不走这儿。”左郅南看她就要信以为真的样子,提醒了她一句。
“对啊!我怎么忘了,你在这儿工作,又是司机……你不会就是左郅南的司机吧!”陆蜜往自己头上一拍,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茅塞顿开。
左郅南一挑眉,这个丑女人,总算是把关注点放到他身上了。
“那你一定和左郅南很熟吧,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吗?不用说涉及隐私的问题,就告诉我他是不是传闻中的那样,或者说怎样我们才能投其所好,邀到他的采访。”
陆蜜噼里啪啦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询问着左郅南。
左郅南笑了笑,站起身来。陆蜜也随着站起来,有了他,还管别人会不会发现,直接问他可比蹲点有用多了。
左郅南将刚才那两张邀请函拿出来,递给满眼期待的陆蜜。
“你自己去问他比较好。”
陆蜜拆开信函,“左氏集团酒会?”她抬头看了左郅南一眼,“这个给我?”
左郅南点头。
“左郅南也一定会去吗?”陆蜜追问。
他点头。
“你为什么要帮我?”尽管陆蜜很想去,但是无功不受禄,她还是得问清楚的。
“就当上次……给你的赔偿。”左郅南看着她露出一丝坏笑。
陆蜜脸一红,该死的,这男人怎么老对她笑啊!还好巧不巧的又提了那件事。
他长得那么好看,让她一个刚分手的单身狗怎么经得起这么撩拨。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要,还是不要?”左郅南看她发呆,弯腰凑到她眼前再次问她。
陆蜜见他又像上次那样俯身过来,吓得以为又要亲她,慌忙往后退了两步,“要,要!要的……”
“那明天不见不散。”左郅南笑着往她肩上拍了拍,然后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又抬手挥了挥以示再会。
陆蜜咽了咽口水,平复了心情。
刚才应该没有显得很傻吧?
不对,干嘛要在意他的看法呢?
陆蜜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诫自己:你得时刻记住,你才刚分手,心里还是爱着贺家文的,要是这个时候就对别的男人产生了好感,那和劈腿的贺家文又有什么区别呢?
陆蜜把两张邀请函宝贝似的藏在包包里,带着丰收愉悦的离开了左氏集团。
回到报社,唐画坐在椅子上一推,直接滑到陆蜜面前。
“怎么样,有收获吗?”
陆蜜得意的一笑,打开包包,悄悄摸摸的让唐画看了一眼,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
“左氏集团酒会的邀请函,明晚我俩一起去。”
“你哪儿弄来的?蜜蜜,你不会是被什么黄牛骗了吧?我告诉你,演唱会你还有可能在黄牛那儿买到真票,左氏集团的酒会可不是随便能搞到的!”唐画担心的说道。
“放心,这不要钱的。你还记得上次送我回来的那个小司机吗?我今天才发现他就是左郅南的司机!你说我运气是不是特别好,上帝关上了我爱情的门,但也帮我开启了工作巅峰的窗啊!”
陆蜜兴奋的说着自己的奇遇,甚至有些感谢那个吻了。她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冯依依,知道她也特别在意这次的采访,既然男人抢不过她,那就在工作上碾压她吧!
“真的?那你告诉我那个司机叫什么,我先帮你查查,别到时候被人拐了还在给人数钱。”
唐画还是有些不相信,就算陆蜜认识左郅南的司机,但左氏集团的邀请函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给一个才认识的人。
“他叫……”陆蜜脑子里想不起半点和他名字相关的信息,“我忘了问他了!”
唐画白了她一眼,但陆蜜才没有唐画想的那么多。
“哎呀,管他是真是假,去了不就知道了。”至少陆蜜是相信他不会骗人的。
第二天一下班,陆蜜和唐画换了自己最好看的裙子来到邀请函上的地址。
恢弘的酒店外,一应俱全的安检措施一层一层的查询着进去的人。
陆蜜和唐画立在门外相视了一眼,面对这样的大场面居然还有些紧张。
陆蜜把邀请函递给保安,保安在仪器上刷过确认后,将两人放了进去。
唐画惊讶的看着陆蜜,“蜜蜜,你真认识左郅南的司机啊?”
陆蜜将下巴一扬,“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华灯糜彩的宴会厅里,都是些有头有脸能叫的上名来的人物。
陆蜜和唐画虽是记者,但毕竟都入行不久,世面见得少了些。面对这些华服加身的大人物,两人杵在这里反倒成了稀罕物,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当然,没有一个目光是带着敬意的。
两人唯唯诺诺的躲在会场的角落边边,虽是没犯错,也是光明正大进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虚,就是底气不足。
“蜜蜜,咱们进来是为了找左郅南的,但连这些人看起来都这么可怕,你说左郅南会不会更可怕呀?”唐画平常没怂过,今日也不知怎的,把这一辈子的怂都用到了这里。
“没事,左郅南再怎么可怕那也还是个人,况且我们还有小司机做引荐呢,先找到小司机再说。”陆蜜安抚着,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唯一的底气就是小司机。
唐画挽着陆蜜游走在会场边缘寻找小司机的身影,在会场最中心,聚光灯下照耀着的位置,星光熠熠的闪着什么。
穿过人群,唐画一眼就看见了那夺目的物件。
“蜜蜜,你看那儿!”唐画指着聚光灯下酒喊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唐画这人喜好热闹,一旦某个东西入了她的法眼,不去打探个究竟便是誓不罢休的。
陆蜜想着时间也早,来都来了,看看也无妨。
两人走到聚光灯下,走近才发现自己以前的视线有多么狭窄。那是一瓶大约5升装的酒,瓶身严丝合缝的嵌满了钻石。在灯光的照射下,简直闪瞎眼!
“这喝的不是酒,是钱吧!”唐画感叹。
“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就这么放着,连个保护罩都没有。画画,我们还是离远些,要是碰坏了咱们可赔不起。”陆蜜的关注点总是与唐画不一样,她只知道,惹不起的,一定要躲起来。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小孩子,还怕摔着碰到不成?放心,就算是把我自己磕坏,都不会磕着这宝贝的。”
唐画说着反而还往前凑一步,要不是得了这入场券,她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这样的东西的,还不得抓紧机会多瞧上两眼。
“那你小心点。”陆蜜担心自己笨手笨脚,宁愿不看,也不要一个闪失坑了自己。
连着放酒瓶的桌子铺了张大桌布,散落在地上。好奇心作祟,正当唐画想要触摸酒瓶上的钻石时,服务员喊住了她。
“这位女士,这次的特展品是不能触碰的。”
唐画立刻收回了手,站直身子道歉。
只是在往后退回时,唐画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踩到了地上的桌布,高跟鞋的鞋跟勾在桌布的蕾丝边上,唐画一个迈腿,带动了桌布往前一拉。
“小心!!!”陆蜜看见了桌布的扯动,心头一紧大喊道。
陆蜜的话音还没落,只见那闪着满身光芒的酒瓶往后一倒,在本就不大的展示台上滚了两圈……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随着酒瓶的运动轨迹目不转睛。
陆蜜想都没想往前一扑,仅仅一秒的时间。
“啪!”
一声清脆,粉身碎骨。
在离陆蜜手指10公分的位置,钻石洒落满地。破落的酒浸在桌布上、地毯上,香气四溢。
这下可完蛋了……
唐画愣在原地,在酒瓶落地的一分钟内没有一丝动静。
她吓傻了。
随着一起吓傻的,还有陆蜜。
她趴在地上,也不管此刻的姿势有多难看,任由围观的人指指点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下可怎么办?!
“你们!”服务员也从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这里来的都是素质极好的大人物,却不想居然有人会去触碰,而且刚提醒完就给砸了,要是上头怪罪下来,他们一个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服务员在对讲机里叫了人,不一会儿,来了几个牛高马大的保安,在服务员的指认下二话不说就把陆蜜和唐画逮了起来。
吓傻的两人连反抗都没有,一起被扔进了一间休息室。保安将房门锁起来,两人握着手,面如死灰。
“蜜蜜,这些可怎么办呀?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唐画急的眼泪直冒。
陆蜜这辈子没遇着过什么大事,最大的事应该就是上次捉奸了吧。可这性质也不一样呀,那次错的是别人,这次错的是她们自己。
“没事没事,先别慌,赔肯定是要赔的,只是看能不能和他们商量商量给咱们时间缓缓。”
陆蜜努力保持镇定,她年纪虽不大,但对是非的判断还是有的,她也不是个逃避责任的人,该怎样弥补就怎样弥补。
过了大约十分钟,紧锁的门终于有了动静。一个黑西装的男人抱着文件夹走了进来,他往旁边一站,紧跟着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极其冷峻的强大气场走进来。
“小司机!”陆蜜惊喜的喊道,看到他不知怎的心生起一丝安全感。
左郅南冷着脸,目不斜视的从陆蜜身边擦肩而过,坐在休息室里正上方的位置,手一扬,项奥便关上了门,走到左郅南身边翻开手里的文件夹读道:
“你们刚刚打破的,是我们左总从俄罗斯买回来的BillionaireVodaka,上面镶有三千颗钻石,市场上售价370万美元,折合成人民币一共两千五百七十九万四千五百五十元。左总同意抹去一个零头,也就是你们还需要赔偿两千五百七十九万元整,请问是现金还是刷卡?”
项奥一口气念完估算出来的赔偿价格,收起文件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
“两千万……”唐画腿一软,险些要晕倒,陆蜜连忙扶住她。
只听说过两千万的房子,两千万的车,一瓶酒镶了点钻石就要两千万,这不是抢劫吗?!
但陆蜜的关注点没有在赔偿金额上,而是他刚才所说的……
“等会儿!你说的左总……是左郅南?”
“没错,这位就是我们左氏集团的总裁,左郅南。”项奥摊手往旁边一指。
左郅南抬眸对上陆蜜的视线,就像第一次见面时自带的那种压迫常人的气场一般,让陆蜜顿时觉得他十分陌生。
“你、你是左郅南,不是司机?!”陆蜜目瞪口呆。
不是吧……他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左郅南?她居然一直把人家当成了小司机,这乌龙也闹得太夸张了吧!
“司机……不都是你自己猜测的吗?”左郅南冷言。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陆蜜弱弱的问,气势瞬间降低。
“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呢?”左郅南抬手看了眼时间,扬手拿过项奥手里的文件。“我很忙,鉴于你算半个熟人,赔偿可以给你抹去所有零头,两千万,请你们务必一分不少的汇入我的账号。”
左郅南合起文件,起身准备出门。
事件当事人唐画已经被天价赔款吓得脸色煞白,毫无招架之力。
“等一下!”陆蜜将唐画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叫住了左郅南。“我们……没有这么多钱……”
“赔不起?那就法律刑拘吧。项奥,报警。”左郅南不讲一点情面,果然,商人的眼里钱财才是最重要的。
唐画一听要报警坐牢,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不不不!等一下!别报警!”陆蜜急忙上前挡在左郅南面前,“我们不是不赔,但我们确实没有那么多钱,您看能有别的方法可以补偿的吗?”
陆蜜眉头都要拧成结了,虽然不是她弄坏的,可她当时如果拉住了唐画不让她靠近,就根本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左郅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是一个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如果赔不起钱的话,你们还有什么是能等价交换的呢?”
“以身相许!”唐画从痛哭中抽出空来抢答,看多了偶像剧的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以身相许了。
左郅南回过头来瞥了一眼唐画,冷傲的脸上忽然勾嘴一笑,又看向陆蜜,“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东西是我弄坏的,我可以以身相许!”唐画一个弹身站起来,突然转悲为喜,一把抹了脸上的泪答道。
陆蜜跑到唐画旁边,扯了扯她的手,小声说道:“你瞎说什么呢!赔不起也不能卖了自己呀!”
“蜜蜜,你看看他,再看看我,如果我嫁给他不仅免了赔偿,还倒得一阔太太的身份,你说是他赚了还是我赚了?”唐画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你赚了……但,这也说不通啊……”陆蜜有点搞不清状况,左郅南到底是什么意思?
“以身相许的赔偿方式,我接受。但……必须是你以身相许。”左郅南抬手指向陆蜜。
“我?!”陆蜜和唐画各自受到一棒重击,一个晴天霹雳,一个豪门梦碎。
左郅南这会儿没了时间观念,他走近陆蜜,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一股淡淡的麝香散发,低沉的声音随着气息拍在陆蜜脸上:“和我结婚,赔偿全免。”
陆蜜一个箭步往后一窜,哈哈笑道:“那个、这个玩笑开不得,赔偿归赔偿,怎么变卖身了呢?况且,算上今天我们也就才见过4面,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就结婚未免也太草率了些,你说是吧,呵呵呵……”
“陆蜜,23岁,新闻专业毕业,现为箴文报社记者,刚刚转正不到一个月,工资3000,就算你不吃不喝不买任何东西,需要攒够6666个月、555年才能还清这两千万。就算你们俩一起还,也要277年才能还完。”
左郅南见她第二面后就将她查了个遍,顺便也帮她们算了算账,好让她们尽快认清现实。
陆蜜和唐画瞬间又被拉回现实。
“结婚只是为了应付家里的催婚,我记得第二次见你时,你在相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在被家里催婚,正好我们都有需求,不如互相合作。”
左郅南挑了眉,白炽灯的冷光印在他分明的脸上没有一点情感可言,连结婚这种事情对他而言,都成了一种商业合作。
陆蜜歪头想了想,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总觉得哪里说不通。
“可是,以你的条件,找一个比我好千万倍的妻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为什么要选我呢?我们俩结婚,怎么看都是你比较吃亏吧,你不是说不做亏本的买卖吗?”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而且你有把柄在我手上,能控制。”左郅南指着唐画。
“那个……”陆蜜觉得一切来得太突然,脑袋里一片空白,唐画傻乎乎的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还有其他方法吗?”
“没有,不然按价赔偿,或者等法院审判,大概会判个刑吧,你们自己选。”左郅南的眼神从转身的那一刻就没有离开过陆蜜,看得她有些心里发毛。
“你可以给我时间考虑考虑吗?或许我们能筹到钱。”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哪是一下就能决定好的。
“行,三天时间,三天后必须告诉我你的选择。”左郅南从口袋里拿出名片,递给陆蜜后便消失在房间里。
“蜜蜜,你可一定要救我呀!是我连累了你,这辈子下辈子做牛做马我都会报答你的!呜呜呜……”唐画抱着陆蜜又哭起来。
她们俩从大学入学起就一见如故,是好得穿一条裤子不分你我的姐妹,这个节骨眼陆蜜当然不会抛下她,只是她需要时间好好缓冲,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现实。
陆蜜心里清楚的很,钱肯定是砸锅卖铁都凑不来十分之一的,那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唐画判刑;二,她和左郅南结婚。
虽然第二个选择明显是稳赚不亏的,可毕竟是婚姻大事,不能过于草率。
再说了,一入豪门深似海,她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嫁过去,岂不是要受尽欺负?
她到底是踩了什么霉运,才会接二连三遇上这么多离奇的倒霉事呢?
难,人生太难了!
三天时间里,陆蜜和唐画在报社里就像变了个人。
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唐画变得默不作声,拼命三娘陆蜜变得心不在焉。
最要命的是,母亲大人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这两天掐着点的给陆蜜打电话问相亲的事。
母亲对许天浩满意极了,恨不得让他们立刻修成正果,陆蜜和她几番争论未果,她就拿出要立马赶来绑人的气势威胁陆蜜。
三天时间一过,第四天一大早,陆蜜和唐画抱着侥幸心理出门上班,但才刚踏出单元门就被警察拦下。
唐画以损坏他人财物数额较大为由被逮捕归案,直到这一刻,陆蜜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来不及顾虑,立刻跑回屋翻出了左郅南的名片,犹豫了几秒后拨通他的电话。
“考虑清楚了吗?”左郅南接下电话后率先发问。
“我……同意和你结婚。但是只要我们结婚,你就必须马上放唐画出来!”
陆蜜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救唐画出来,一个女孩子才刚毕业要是就留下了案底,以后她还怎么去实现梦想呢?况且母亲大人又催的急,只要她结婚,换个新郎也未尝不可。
“好,带上身份证和户口本,到左氏集团来。”左郅南抿嘴一笑,说完就挂了电话。
在谈判桌上,他从来都没有输过。
左氏集团办公室里,左郅南站在窗前鸟瞰着全市的风貌,律师站在一旁静候。门口响起敲门声,他才缓缓转身。
在项奥的带领下,陆蜜进了门。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包,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这个地方比她想象的更威严,跟着项奥一路过来,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来了,那就开始吧。”左郅南坐到沙发上,也示意陆蜜坐到他旁边。
陆蜜移着步子过去,左郅南让律师拿出准备好的资料。
“这是市中心的一套房产,我让律师过户到你的名下,这张卡是给你父母的聘礼。”左郅南将一本房产证和一张银行卡推到陆蜜面前。
“不用不用!我不要这些,只要你把唐画放出来就可以了。”陆蜜急忙摆手,她和左郅南结婚本就是场交易,各取所需而已。
“这是给你父母的,无论我们是出于什么目的结婚,一般情侣结婚该有的步骤,我们也必须要有。”左郅南从不亏欠别人什么,结婚这种事,就更不能亏待了她。说完他又拿出一张黑卡递给陆蜜。“这是我的副卡,你拿着,以后想买什么自己买。”
“不用!我真的不需要这些,我有工作,可以养活自己的!”陆蜜以为送房就已经够吓人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敢把自己的黑卡给她,也不怕她给他刷得倾家荡产。
“如果不收,那我们的一切约定就都不做数。”左郅南佯装收回卡。
陆蜜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卡,“我收,我收……”
这左郅南是不是钱多得没处花了?结婚就是特意找个败家娘们儿来替他花钱的?
“这是我所有的资产,你看一下,要是没问题就签字吧。”左郅南把婚前协议附带所有资料都推到陆蜜面前。
陆蜜只快速浏览了协议上的内容,“那个……我可以补充几条吗?”
“可以。”左郅南示意律师记录。
“第一,我们的夫妻关系不能公开。”
“为什么?”左郅南可从没想过要隐婚。
“我才刚毕业,我有我的梦想,我不希望因此而影响了原本的生活。”陆蜜解释。
“好。”
“第二,鉴于我们不是因为相爱才结婚,所以婚后不能同房。”
“可以。”
“第三,结婚后,唐画的赔偿一笔勾销。这一点必须写进去,万一你反悔那我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还有吗?”这些对左郅南来说问题不大。
“没有了。”陆蜜摇头,只要保证了自己和唐画的安全,也没什么要求了。
律师整理好资料重新打印,两人签了字由律师保存下来。
“走吧。”左郅南起身快速穿好外套、打上领带就拉起陆蜜往外走。
“去哪儿?”陆蜜的手腕被他拽在手里拖着。
“领证。”
“现在?这么快?!”陆蜜脚上一顿,反拉着左郅南停下脚步。
“过了今天,我可能会改变主意,到时候赔偿……”
“走吧!”
陆蜜拉着左郅南快步向前。
左郅南在她身后偷笑,以后的日子,要开始变得有趣了。
民政局里,陆蜜鼓足勇气把自己的户口本交了出去。
从这儿出去以后,她可就是有夫之妇了。可怜她还没体验够人生的乐趣就匆匆踏入了婚姻的坟墓,真是天不怜人呐……
一纸钢印,两本红证,在法律的见证下,陆蜜和左郅南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回去的路上,陆蜜盯着红本本上的自己,始终是想不明白。
说自己倒霉吧,更像是踩了狗屎运,碰上这么个帅气多金又霸道的总裁求着自己结婚。
陆蜜偏头偷看开车的左郅南。
这个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好像更帅了呢……
“看够了吗?左太太。”左郅南冷不丁回一句。
“够了,够了……”陆蜜立刻回正头,低首脸上晕出一抹红。
左郅南带着陆蜜来到一家婚戒店。
“喜欢哪个,自己挑。”左郅南豪气一放,店员们立刻迎上去,拉着陆蜜赶紧推销。
“这个就不用了吧……”陆蜜想隐婚,这么明显的结婚信物还是不要的好。
“我说过,该有的东西一个也不能少。挑吧,挑完就让你朋友回来。”左郅南一针见血。
他的话音一落,陆蜜便认认真真的挑选起来。
看着左郅南财大气粗的样子,店员们尽挑着钻大的给陆蜜试戴,陆蜜却不太愿意。这么大个戒指,戴出去不就是直接显摆她结婚了吗。
低调,现在的她必须低调!
陆蜜转了一圈,最后在一个透明盒里看到一款镶嵌式对戒,没有浮夸的钻石,造型简单却很别致。
看到陆蜜似乎相中了这款戒指,店员们立刻欣喜的取出。
“女士好眼光,这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全球限量五对,但这对戒指可不是有钱就能买的,而是等的有缘人。”店员拿出戒指解释。
“这对戒指就像螺母和螺帽一样,可以合二为一,尺寸不能修改,拆开来要是男女双方能够完美匹配戴上,才有资格购买这对戒指,两位要不要试一下呢?”
“试!”陆蜜还没决定,左郅南便积极的开了口。
他走上前拿过店员手里的女戒,往陆蜜左手的无名指上套去。
一气呵成,严丝合缝。
左郅南又接过男戒,往陆蜜手里一放,伸出自己的左手示意她给自己戴上。
店员们都偷偷笑着,陆蜜只好拿着戒指往他手指上一塞。
滑溜一下,刚好匹配!
“天哪!两位真是天赐良缘、天作之合、命中注定啊!这对戒指不知试了多少人,只有你们是双方都刚好匹配的!”店员们激动的赞叹道。
“就这对吧。”左郅南听了很是开心,说着就要买单。
“好的,这对戒指不仅寓意好,连价格也是充满祝福的呢!一共999万,请问您怎么支付呢?”店员一脸笑嘻嘻。
“等等!999万?!”陆蜜差点没吓死,这戒指连颗碎钻都没有,弄个好听点的寓意就卖这么贵?这不是来坑冤大头的吗!“要不我们还是买别的吧,我忽然觉得那个大钻石也挺好看的……”
“就这个了,刷卡吧。”左郅南没管陆蜜的意见,拿出卡直接付了款。
店员也是手脚麻利,生怕女主人反了悔。其实他们也不是没遇到过匹合上的情侣,只是他们一听价格就跑了,头一回遇上个有钱的主,还不得抓紧买了单。
“钻石喜欢吗?喜欢就一起买了。”左郅南听她的话,便示意店员去拿。
“不用啦!一个就够了!”陆蜜实在是怕了他这花钱如流水的习惯,拉着他就往外跑。
坑的就是左郅南这样的冤大头!
过了一会儿,陆蜜又独自跑进去取了落下的发票。这么贵重的东西,没个凭证怎么行。而且这么坑钱的戒指,不让他们多交些税心里都过不去!
婚也结了,戒指也买了,打过电话确认唐画也放了出来。
在陆蜜的再三坚持下,在离报社还有一公里的位置她便下车自己走去上班,要是被同事发现她从豪车上下来,不抽了筋也要扒层皮的。
陆蜜这小短腿一溜烟的倒是跑得快,左郅南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里荡起柔情。想起那日她塞下十几块钱后,也是这么跑走的。
他低头一笑,拿出口袋里的结婚证在她的脸上轻抚。
“你好,左太太。”
陆蜜一路小跑溜回报社,突然请了半天假,还不知道总编会不会发飙。
看着大家井然有序的工作,还好还好,请了假好像也没添什么麻烦。
陆蜜放下包包,来到茶水间准备喝口茶压压惊。可好巧不巧碰上冯依依也在里面。
她进,又不想看见她,她不进,又显得她心虚。
管他的,事已至此,还怕她干什么。
陆蜜走到她旁边,拿了茶叶放进杯子里。正准备接水时,冯依依突然拽住了她的左手,指着她的婚戒质问道:“这是不是贺家文给你买的?”
陆蜜恨不得一个白眼掀翻她,一个甩手将她挣脱开,杯子里的茶叶顺着弧度散落一地。
“关你什么事?”陆蜜对她实在提不起好脸色。
“呵!请你搞清楚,我现在才是家文的女朋友,你们既然分手了,就不要再惦记他了,就算你戴着他送的戒指又能怎样,他爱的人是我!”虽然他们已经两清,但冯依依总是看不过陆蜜的。
陆蜜觉得她甚是可笑,一个小三竟然能狂傲到这个程度,看来有些话不跟她说清楚,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蜜亮出戒指,“谁说戒指是贺家文买的,这是我老公买的不行吗?”
冯依依原本还在气头上,听到“老公”二字转而噗嗤一笑,“你哪儿来的老公?你不是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都开始臆想自己结婚了吧!”
陆蜜也跟着一笑,“我的世界又不是只有贺家文一个男人,你既然喜欢我用过的,那就送给你好了。”
“你!”冯依依脸色一变。
“不过我现在倒是要感谢你才是,要不然我也不会遇见现在这个比贺家文好千万倍的老公。不瞒你说,我老公是前几天相亲认识的,上午请假就是领证去了。对了,你和贺家文什么时候结婚呀?不会八字还没一撇吧?”陆蜜也不瞒她,要斗,那便陪她斗好了!
冯依依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还拿着结婚做文章,一时哑口无言。她看着陆蜜手上的戒指,总觉得特别眼熟,忽然想起什么,环抱起手臂又做回高傲姿态。
“陆蜜,我说你要装也不会装的像一点。你手上的这款戒指可是一般人都望尘莫及的,一个能买得起这戒指的人怎么可能和你这种平平无奇的人相亲,还结婚?哈哈哈!怕不是你为了故意刺激我才从哪个路边摊淘来的山寨货,假装自己麻雀变凤凰了吧。”
“我!”陆蜜只觉得她真算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明明出轨的是他们,现在却趾高气昂的嘲笑起她来。要不是她现在不想公开和左郅南的关系,她真恨不得拿出结婚证甩在她脸上。
看冯依依这样子,无论她怎么说估计她都不会信,清者自清,和她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呢?
“爱信不信!”陆蜜不想再和她争辩,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要说心里没赌气,是绝不可能的。
看着手上的戒指,一切都是因为渣男绿茶,要不是他们,她那天就不会遇见左郅南,没有遇见左郅南,她就根本不会去他的酒会,没有去酒会也就不会因为打破酒瓶把自己赔了进去。越看越烦,陆蜜取下戒指往桌上一扔。
两秒后,忽而又想起付款时的价格,她又赶紧拿起戒指。
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是再弄丢弄坏,她可就真没办法赔了。
陆蜜取下自己的项链,将戒指套在项链上当吊坠。这样就不怕弄丢了,大家也不会怀疑这是个婚戒了。
唐画也是个倒霉孩子,刚从局子里捞出来就派去出差了,不过好在事情只有她们俩知道,没人扒着她们八卦。
不过陆蜜现在虽然成了左郅南关系上最亲密的人,但她反而不敢去向总编汇报他的任何消息了。
下班时,陆蜜一直在纠结婚后住处的问题。按左郅南的要求,她需要搬到他的家里,可突然一下要和个男人同居,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刚走出报社,陆蜜一眼就看到了左郅南的豪华座驾无比显眼的停在了前坪的停车场,还引来了许多人的驻足打量。
他怎么又来了?!
陆蜜怕他突然出现,要是被同事们看见就不好了。
于是,她捂着脸从旁边绕着道的溜走。但左郅南是个鹰眼,一旦盯上了目标就没有跟丢过的。
从陆蜜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了,看见她想要逃跑,发动引擎就跟了上去。
陆蜜回头看见他跟上来,干脆拔腿跑了起来。左郅南也没有按喇叭,只在她身后悠悠的跟着。
陆蜜拿出体考时跑800米的拼搏精神,不停的跑了好长一段路,跑到最后实在是跑不动了,停了脚步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起气来。
左郅南不偏不倚的将副驾的位置停在陆蜜旁边,按下窗户明知故问的说了句:“跑什么?”
陆蜜左右环视了一圈,确定没有熟人后迅速上了车。
“你怎么来了?万一被我同事看见了怎么办?”陆蜜还在喘着气,但也不影响她质问。
“丈夫来接妻子不是天经地义吗,以后我都会尽量来接你上下班的。”左郅南自以为然。
“不用不用!千万不要来接我,我自己可以回家的!真的!”陆蜜一听他还要来,吓得气息都突然平稳了。
“我有那么可怕吗?”左郅南问。
“不是你可怕,我们签了协议的,不能公开我们的关系,这一点请你务必要遵守!”陆蜜认真的回答。
左郅南看着她的眼睛,水灵的实在不忍心欺负她。又瞥见她项链上的婚戒,眼神一沉,便不再说什么。
车朝着一个陌生的方向开去,陆蜜忍不住好奇问:“我们去哪儿?”
“爷爷奶奶家。”
“爷爷奶奶……可我还没有做好见家长的准备,我……”左郅南总是这么一意孤行的安排一切,陆蜜就像个小鸡仔似的被他拎着到处跑,还根本就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放心,他们不会吃了你。”左郅南总是这么淡定。
左家大宅。
陆蜜跟在左郅南身后,看着这庄园般的房子惊讶得合不拢嘴。
她嫁的这豪门未必也太豪了些吧,她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记者,说不定左郅南家里人一嫌弃她,就会立刻让他们解除婚姻关系的。
管家开门将两人迎了进去。左郅南事先打电话说明了来意,爷爷一脸严肃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陆蜜进了屋也不敢到处乱看,但一眼看见黑脸的老爷子,心里还是不免咯噔一下有些怕怕的。
毕竟是当年叱咤商界的大佬,那气场和左郅南一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反倒是奶奶满面春风的,一见着陆蜜就欣喜的迎过去,握住她的手一点架子都没有。
“爷爷,奶奶。这位就是我的妻子,你们的孙媳妇,陆蜜。”左郅南和两位老人打了招呼,正式向他们介绍了陆蜜。
陆蜜见状也随着立马行礼问候:“爷爷奶奶好,我是陆蜜。”
“好,好!奶奶很喜欢!过来,让奶奶仔细瞧瞧。”奶奶拉着陆蜜往沙发上坐下。
爷爷轻咳了两声,陆蜜还没完全坐下又吓得立刻站了起来。左郅南走到旁边把她一把按下去,然后自己悠然的坐到她的旁边。
“爷爷虽然希望你尽早结婚,但这个孩子毕竟是我们不熟悉的人,你说都不说一声就去领了证,你就跟你父亲一个样,喜欢擅自做决定!不过……既然你们已经领证,就要好好过日子。”
爷爷脸上写着不悦,话也不是那么好听,可语气里却是柔和的。
嗯?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按理说,越是有钱的人家,对小辈对象的挑选就更严苛吗,这样说一声就完事了?
奶奶懒得听爷爷那些话,独自带着陆蜜去了一个房间。
奶奶拿出左郅南小时候的相册给陆蜜看,一边回忆着左郅南小时候的种种,一边感叹着时光的流逝。
“蜜蜜呀,我这孙子脾气怪,从小也没几个朋友。他父母好玩乐,把他丢在家里也没管过几天。年纪轻轻的就接受了家族企业,奶奶知道其实他是很孤独,很辛苦的。现在他有了你,奶奶希望你能多陪陪他,让他多笑一笑。”
奶奶说着眼里还含了些泪花,不管富贵贫穷,归根结底也都是肉长的人心,他们有普通人享受不到的财富,但也有普通人感受不到的辛苦。
陆蜜翻着左郅南的相片,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一张照片是有笑脸的。虽然她和他的婚姻不过是一纸协议,可是心里却莫名的有些伤感,有些心疼。
在爷爷奶奶家吃过了晚饭,左郅南就带着陆蜜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陆蜜偷偷的看着左郅南。在她印象里,左郅南是笑过的,虽然她以为那些笑都是不怀好意,但其实也证明了,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份温暖的。
“左郅南。”
“干嘛?”
“想笑的时候就笑吧,别憋着,你笑起来好看多了!”陆蜜露着八颗牙的标准笑容,一脸灿烂的对左郅南说道。
左郅南偏头看陆蜜,心头拨起一阵悸动,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笑得这么纯真无邪。
左郅南蓦的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只“嗯”了一声便专心开车。
看久了,怕是要出危险的。
陆蜜回到家,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她拿出结婚证,看着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只在一瞬间就成为了密不可分的关系,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陆蜜拍了结婚证发给母亲大人,有了这本证,母亲也就不能把她绑回去了。
这一天折腾的够累,陆蜜很早就睡下了,很少做梦的她还接连做了好几个美梦。
天还没亮,房门外响起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谁呀!打扰我美梦!”陆蜜懒懒的爬起身来,眼睛半睁不开。透过猫眼瞧了外面的人,瞌睡瞬间清醒。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陆蜜顶着鸡窝头开了门。
陆爸陆妈气冲冲的将她拉进屋,拿出陆蜜发给她的结婚证问:“这是什么情况?”
两口子从看到陆蜜发的信息后,打了无数个电话,她一个都没接,放不下心来就连夜赶着火车亲自来问个清楚。
“如你们所愿,我结婚啦。”瞌睡醒后,陆蜜现在倒是淡定了。
“可这人看着也不像姨外婆给你介绍的那个啊。”陆妈对于女儿结婚一事看得很开,只是这女婿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就行的。
陆蜜拿来自己的手机,看到上面近百来个未接来电也是吓了一跳。她打开左郅南的百度百科,递到父母面前。
“喏,这就是你们女婿,前段时间认识的。”
陆爸陆妈接过手机仔细的将每个字都读了一遍,然后向陆蜜透出质疑的眼光。
“你这孩子!学会糊弄你爸妈了啊!你是不是做了本假证骗我们,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把你绑回去了!”
孩子都是父母心尖上的宝,但自己孩子几斤几两他们还是知道的,要让他们相信陆蜜和左郅南结婚,还不如相信她会打一辈子光棍。
“我没骗你们!”陆蜜拿来结婚证,“国家认证的,怎么能作假呢?”
两口子看了结婚证,还是不相信,“现在做假证的多了去了,看起来和真的没什么区别。”
陆蜜空口无凭,那也只能让他们眼见为实了。
两个小时后,接到陆蜜电话的左郅南一身正装,提了满满两手礼品赶到了陆蜜家。
一进门,左郅南一点也不生疏的对着陆蜜父母直呼爸妈。陆蜜惊讶的看着他,这家伙改口改得也太自然了吧!
陆爸陆妈看见先前在手机里瞧见的人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杵在那儿反倒没了之前的气势。
陆妈朝陆蜜示意了几个眼神,陆蜜愣是没明白,她便直接拉过陆蜜,将她锁进了屋子里,告诉她没有允许便不准出来。
陆蜜趴在门口想要听听屋外的动静,但他们却像是特意为了不让她听见一样,自觉的降低了谈话音量,陆蜜根本不知道他们悄悄摸摸的说了些什么。
但也就大概十来分钟的时间,房门被忽的打开,陆蜜窜了出去,只见左郅南和陆爸相谈甚欢。
左郅南一会儿给陆爸添茶,一会儿给陆妈递水果,乖巧不已,脸上的笑简直人畜无害。
这是什么情况?
这还是左郅南吗?
短短十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蜜脑袋里爆出三连问,可惜她并不能从他们的行为上得出答案。
“爸妈,你们过来一趟也不容易,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请您两位去家里见见我爷爷奶奶,也算是双方家长正式见面了。”
左郅南邀请陆爸陆妈,说到底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见了家长才算是正式定下来。
两口子连忙答应,陆蜜带着满头的问号,左郅南这就把她父母搞定了?
有时候陆蜜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她反倒是希望父母能多为难为难左郅南,这样即便是协议结婚,也好让左郅南知道她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欺负的。
匆匆见面之后,按照约定好的,左郅南等陆蜜下了班便将她与父母一起接到了爷爷奶奶家。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陆蜜再来爷爷奶奶家时倒是轻车熟路的向爸妈介绍起来。
陆妈见着这么漂亮的房子,还在和陆爸耳语说自家女儿走了什么大运,遇上这样的夫家。陆爸倒是不以为然,在他心里,女儿嫁天王老子那也是配得上的。
相比昨天的臭脸,爷爷见到陆爸陆妈很是热情,一边赞美陆蜜懂事乖巧,一边保证她嫁到左家一定会好好待她。
总而言之,两家长辈互相夸赞着彼此的孩子,倒是让陆蜜不好意思了。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得别人把她说得那么好。这一会儿的功夫怕是把前面活了二十几年听到的夸奖都说完了。
爷爷请来了市里最好的厨子,估计也就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可以足不出户就吃到最美味的食物吧。
陆爸陆妈显然是没见过这些,但礼仪这些还是懂得的。左家爷爷奶奶看着陆蜜一家谦卑有礼,反而没有那些豪门望族的小心机很是满意。
左郅南能娶这样的媳妇,才是真正的有眼光。
长辈们聊得火热,饭后又喝起了茶,不知不觉竟谈到了深夜。要不是左郅南提醒,他们怕是能聊上一通宵。
但见夜色已晚,左家奶奶便执意要留宿他们歇一晚,陆蜜本想婉拒,但母亲大人却拦下了她。
老人家的一番好意不好推脱,再说了,她租的那间小屋子够她和唐画两人住下已经不错了,他们两口子过去怕是要打地铺才行的。
但陆蜜拒绝的不是父母留宿,而是她自己的留宿呀!
虽然同左郅南协议好了不同房,可是在长辈们面前总不能分房睡吧,一旦母亲大人知道他们是协议结婚,还不得扒了她的皮然后捆回去?
左郅南全程没有说过几句话,倒是奶奶一说要留宿他们就来了兴趣。
“爸妈赶了一夜的火车,舟车劳顿是该好好休息一下。家里有按摩浴池也可以让爸妈好好放松放松,明日爸妈想去哪儿,我再安排人送你们过去。”
左郅南说的体贴入微,陆爸陆妈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陆蜜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真是的,爸妈在左郅南面前怎么能比她还要没主见呢!
于是不得已,陆蜜和左郅南在长辈们的关爱下送进了他独立前住的那间房。
左郅南在衣柜里拿出一套运动服递给陆蜜。
“新的,你今天先暂且穿着,浴室的柜子里有新的毛巾。天色不早了,你先去洗漱吧。”
脱离了长辈们的高谈论阔,独处在一间房的两人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捕捉。
陆蜜接过他手里的衣服,虽然他说是新的,但穿着他的衣服和他共处一室,这过于暧昧的氛围实在是让人不得不遐想。
她能分明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心里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还是……你让我先洗?”左郅南看她没动,凑到她耳边低语。
陆蜜感受到脖颈间的气息,往后一退,脸瞬间通红。
“我洗!我先洗!”陆蜜说完往浴室跑去。
左郅南站直,抿嘴一笑,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女人也不全是可怕的。
陆蜜洗漱完,左郅南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像极了小时候偷穿母亲大人的漂亮衣服一般,裤腿挽了好几圈才勉强露出她的脚丫子。对左郅南来说贴身的T恤,在她这里就宽松得可以再塞下一个她,不过用来当睡衣倒还是舒适的。
左郅南见她出来,拿上衣服往浴室走去,经过陆蜜旁边时还故意低头在她耳边挑逗的说上一句:“等我。”
陆蜜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被他惹得火热起来,这个左郅南不会是想假戏真做吧?!
陆蜜在房间仔细打量了一番,但除了这张双人床以外,也就剩下一张单人沙发还能坐人。
如果现在跑去母亲大人的房间睡还来得及吗?
不行不行,母亲大人一定会把她赶出来的。
陆蜜走到床边量了量尺寸,又将沙发的抱枕拿到床上,用所有枕头在床的中间隔出一条楚河汉界来。然后坐到床的边沿假装若无其事的玩起手机来。
左郅南洗完,穿着一身银灰色的浴袍出来。半湿的头发随意搭在额前鬓角,领口处隐隐露出的胸肌简直就是一副美男出浴图。
陆蜜的眼光从手机上移到他的身上,一时半刻竟然控制不住的想要一直盯着看。
这等绝色美男,怎么就被她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
真是命好挡也挡不住。
“左太太,你再这么看,我怕会承受不住。”左郅南瞥了一眼床上的分界线,坐回沙发上看起资料来。
听到左郅南的提醒,陆蜜慌乱的背对着他侧卧到床上,拿起手机假装看起来,恨不得戳瞎自己这双不受调摆的眼睛。
陆蜜呀陆蜜,你得千万要记住,你们只是协议结婚,要是赶在他爱上你之前先爱上他就完蛋了!有了贺家文的教训还不够,以后怎么被虐死的都不知道!
左郅南一直在看资料,陆蜜见身后没动静,忍不住翻过身来看一眼情况。
还好她先前搭起了这座枕头桥,挡着她的脸左郅南也不知道她在偷偷的看他。
养眼,实在是太养眼!
陆蜜又一次陷入他的绝世美颜中无法自拔。此前,她从不认为长相是她挑选另一半的必要条件,但左郅南的出现却是彻底升华了她的思想。
自古女子爱美男,这等人间精品,不看,岂不浪费哉!
陆蜜打开手机上的相机,特意调成静音,透过枕头缝拍下一张美男图私藏,然后窃喜的将手机里的照片放大又放大,光明正大的看起来。
“你不是说只拍经过别人同意的照片吗?”左郅南抬眸,看着枕头堆后翘起的一只二郎腿幽幽的说道。
陆蜜一个激灵弹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拍你?!”
左郅南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啊?这样都可以发现,难怪之前一直没有人可以拍到他的样子,这敏感度简直太可怕了。
“我同意。”左郅南没有回答陆蜜的问题,而是将肖像权授予了她。
陆蜜眨巴着眼,往后一倒又躲了起来。
还是不能做亏心事,本来只想偷偷留一张做纪念,他这么一说弄得她好像得了一个天大的人情似的。
陆蜜看着天花板,突然一黑,几声脚步声后,她能明显感受到床的另一侧受到了重力的挤压。
“不早了,睡觉吧,晚安!”左郅南将他那一侧的被子隔着枕头桥丢到陆蜜身上。
被子蒙过陆蜜的头,她搭扒搭扒拂下来,确认中间的枕头没有被打乱后,结结巴巴的回了句:“晚、晚安……”
前半夜,陆蜜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是认床的缘故,还是旁边躺了个男人的缘故。
到了后半夜,困意来袭,陆蜜彻底卸下了防备呼呼大睡,以至于第二天她为什么以一个大字型横摆在床的中间,她也不好意思问起。因为等她醒来时,左郅南早已不见了身影。
她下楼来到客厅,长辈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聊天,左郅南坐在一旁看着报纸,唯一在睡懒觉的就只有陆蜜。
陆蜜和长辈们打了招呼,又坐到左郅南旁边撞了撞他的胳膊。
“你怎么不早一点叫醒我呢?”
“看你睡得那么舒服,不好意思叫你咯。”左郅南将报纸翻了个夜,两人一问一答,却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吃过早饭,陆爸陆妈说着这次也是匆匆忙忙来的,家里还有事也不能多陪二老聊聊,有机会一定安排妥当了再来同亲家聚聚。
二老便也不做多留,左郅南安排了项奥送陆爸陆妈去了机场,托了女婿的福,两口子头一次坐着头等舱回了家。
左郅南则载着陆蜜去了她家,换了身衣服又急急忙忙的赶到了报社。
还是和之前一样,在离报社还有一公里的地方陆蜜就要求下了车。
“既然你不想让我送的话,我给你买辆车,你自己开车上下班也方便。”左郅南拗不过她,只能另想办法了。
“不用了!我驾照都还没考呢,你给我买了我也开不了。我自己搭公交也很方便的,真的!”陆蜜是真的不想麻烦他,她搭个公交比这自在多了。
“那好。今天你就搬到我家去,爷爷奶奶随时有可能去家里做客,要是发现你不在就穿帮了。”左郅南认真的说。
陆蜜眼睛转了转,点了头。
早搬晚搬都要搬,现在爷爷奶奶和爸妈有了联系,要是被发现不对劲就糟了。
回到报社里,出差回来的唐画一把抱住陆蜜,对她的感谢滔滔不绝,还是陆蜜强制捂着了她的嘴才停歇下来。
例会上,总编一脸被欠了钱似的将大家劈头盖脸骂了一番。而他大发雷霆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在如流水般过去的这些时间里,左郅南的消息他们一个都没有挖出来。
陆蜜和唐画相视一望,如今这个场面可不如先前那般好解决了。要是和左郅南没有半点关系,反而可以毫不顾忌的搜查他的一切消息。
可现在她成了他的妻子,挖他的料不就是等于挖自己的料吗?
“我告诉你们,三天之内要是还得不到一点消息,那你们就等着被派到非洲去历练几年再回来吧!”
总编唾沫星子一喷,下了最后通牒扬长而去。
他前脚一出,大家就纷纷抱怨起来。
就算他们打探出什么消息,一个从不接受采访的大财阀也不一定会接受他们这样一个小报社的采访吧,凭什么把所有的责任算在他们这些小记者的头上呢!
唐画拉过陆蜜私语:“看来总编这次是动真格的了,蜜蜜,以你现在和左郅南的关系,你去跟他说一说,他应该会愿意接受采访的吧?”
“我和他是为什么结婚的你还不清楚吗,他怎么可能因为我的一句话就破坏了他一直以来的规矩呢。”
陆蜜也不是没想过,与其冒着随时可能被同事们挖到她和左郅南蛛丝马迹的风险,不如她抢先一步先断了走漏风声的可能。只是说来,要让左郅南接受采访哪有那么容易啊。
“不管他答不答应,你总得先试一试吧。现在我们这些人里,唯一能让左郅南接受采访的人就只有你了。蜜蜜,我可不想去非洲……这男人啊,最怕女人撒娇和哭,只要你回头和左郅南撒个娇,他一定会同意的!”唐画自己单身狗一个,但套路是一波又一波。
陆蜜回到家,项奥早已在楼下候着了。
收拾完行李,临了唐画还不忘提醒她采访的事,于是陆蜜便带着任务一起住进了左郅南的家。
左郅南住的房子虽然没有左家老宅那么夸张,但对陆蜜来说也是可望不可及的了。
“夫人,家门密码是0920,左总特意交代由您亲自开门进屋。”项奥示意陆蜜开门。
陆蜜犹犹豫豫的按下密码,这像是一种仪式感,进入这张门后,这里的一切都将提醒着她和左郅南的关系。
门开了,保姆王姨一脸慈善的迎过去,接了她的行李将她引去了一间房。
“夫人,您先休息片刻,晚餐备好后再来叫您。”王姨笑着离开。
陆蜜将行李推到一旁,独自在房间里观察起来。
房间内一床一桌一椅,没有过多繁杂的摆设。床对面的墙上挂着巨大的铁艺地图,地图上各个地方还标记了很多红点。
床头摆着一张照片,是左郅南和爷爷奶奶的合影。
这里不会是左郅南的房间吧?!
陆蜜挪步,本想去找王姨问明白,但一想万一她不知情,将他们分房睡的事告诉了爷爷奶奶,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于是她坐到椅子上,乖乖等着左郅南回来再决定。
陆蜜呆着无聊,她趴在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个小时后,房门被轻轻打开。
左郅南脱下外套,松了松领带,忽的看见桌上趴着睡的陆蜜,心头一暖。
他走到陆蜜身旁,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突然觉得家里有人等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美好。
陆蜜并没有睡得很沉,脸颊上的触感让她一下就清醒过来。
“你……你什么时候回的?”陆蜜睁眼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吓得站起了身。
“刚刚。”左郅南勾起嘴角,起身继续松下了领带,随手扔在床上。
“这是你的房间?”陆蜜又问。
“不然呢。”左郅南直勾勾的看着她。
“我的房间在哪儿?”陆蜜快步走到自己的行李箱旁边,拉起杆子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又不是没同床睡过,我看就没必要再分房睡了吧。”左郅南后退一步,坐到床上。
“那怎么行!我们协议上已经签订好了的,不同房!”陆蜜急了,他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我又不会对你怎样。”左郅南一脸真诚。
陆蜜想起昨晚他俩同床,他确实没有一点反应,反倒是她不淡定的失眠了。而且她差点忘了外界传言左郅南不喜欢女人,如果真是这样,那的确对她没有什么威胁。
那也不行!
陆蜜脑子里飞速转着,在遇到左郅南之前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贪恋美色的人,可要是每天早上醒来都看着他这样一张脸,她也保证不了自己会不会对他动手动脚啊!
“不行不行!虽然你不喜欢女人,但我可是喜欢男人的,你长得那么好看,我怕我会对你怎么样,必须分房睡!”陆蜜想着想着把心里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谁告诉你我不喜欢女人?”左郅南皱起眉,他接受外界说他是个大胖子,但对于他是个gay的说法却深恶至极。
“大家都这么说的,传言嘛,无风不起浪,难道不是吗?”陆蜜还认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看来……为了消除这个谣言,我必须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了。”左郅南眉眼一展,嘴唇微张提起弧度,盯着陆蜜起身,往她越靠越近。
“不是就不是嘛,你冷静一点!”陆蜜话音刚落,左郅南一个壁咚就把她困在了柜子前。“你们记者的职责是探寻真相,那你要不要试一试我的真相呢?”左郅南贴在陆蜜的耳边轻语。
他的气息呼在耳边痒痒的,陆蜜脖子一缩,蹲着从他手臂下钻出来就要往外跑。
左郅南见她逃跑冁然而笑,“开玩笑的,你房间在隔壁。”
陆蜜脚步一收,顶着通红的脸转身从他身边快速移过,拖着行李箱拔腿就跑。
左郅南靠在衣柜上,将由心而生的笑揉在她跑开的方向。
入夜,陆蜜洗漱完,头上束着兔耳朵发带,穿着一身粉嫩的兔子睡衣下楼接水喝。
左郅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微信里发来的工作汇报语音。
电视上放着一档歌唱节目,声音调的小,对他似乎没什么影响。
王姨在做着最后的收拾,看见陆蜜下来,眼神里的喜爱掩饰不住。
“夫人真可爱!”王姨忍不住夸赞一句。
陆蜜害羞的挠了挠头,“王姨过奖了。”
听到她们说话,左郅南回头看了从楼梯上蹦跳着下来的陆蜜。
有些人,第一眼就深深印在了脑海里;有些瞬间,只一秒便永远记在了心里。
陆蜜冲左郅南挥了挥手,转身去厨房接了水。左郅南回过神,将微信里的语音又重新放了一遍。
陆蜜走到沙发前,脱了鞋盘腿而坐,兴致勃勃的欣赏着电视里的演出。
“没想到你也会看这样的节目呀。”陆蜜自然的和左郅南聊起来。
“一般不看。”左郅南听完最后一条语音,关了手机。
“诶!你看,谢一龙耶!”陆蜜兴奋的指着电视里刚上场的歌手喊道。
左郅南偏头看她,“你认识?”
“当然认识啦!谢一龙可是娱乐圈当红炸子鸡,影视歌三栖全面发展的全能艺人,按唐画的话来说,就是这个人哪哪儿都好。”
谢一龙是唐画的偶像,陆蜜听她说得多了,也难免会不自觉的多关注几眼。
“他有什么好的,幼稚聒噪又难看。”左郅南眉头一紧,拿起手机又打开了微信。
“难看?!”陆蜜转过来面对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那样还叫难看?人家好歹是爱豆,颜值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关于颜值这一点,她必须反驳。
但显然左郅南不认同,他一个挪身靠近陆蜜,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手按在陆蜜腿边的位置,刚好将她圈在了控制范围里。
陆蜜已经是坐在沙发最边缘了,往后也无处可逃。短短时间内被他接连困住,到了他的地盘,她就只是一只待宰的小羔羊了。
“他好看还是我好看?”左郅南直视着陆蜜的眼睛,表情严肃。
别人问她这个问题,一般都是开开玩笑罢了,但左郅南却好像较了真。
陆蜜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脸,剑眉微蹙,有一分英气;眼里有光,有一分柔情;山根挺立,有一分魄力;唇盈朱红,有一分美俊。
陆蜜微红着脸,反驳时的气势完全被他压制下来,弱弱的回答道:“你好看……”
“算你还有眼光。”左郅南哼笑一声,解除了对她的控制,起身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屋休息吧。”
左郅南双手插在裤兜里,大摇大摆的上楼了。
陆蜜收回视线,往脸上胡乱拍了几下,碎碎念着告诫自己:
“陆蜜呀陆蜜!以后少看他的脸,千万不能被他给迷惑了!”
搬了新家,陆蜜神奇的没有认床,第二天还精神百倍的起了床。
回到报社的陆蜜,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左郅南,他的样子、他的气息都仿佛留有余温,然后嘴角挂起傻笑。
唐画勾着她的脖子,在她眼前亮出一个响指才把她的魂勾回来。
“采访的事你和左郅南提了吗?”唐画现在只关心堪忧的工作前途。
“啊!我忘了……”陆蜜昨晚下楼本来是想说这个事来着,谁知道才开始就因为谢一龙长得好不好看这个问题直接终结了聊天。
“你得抓紧些呀!总编只给了三天时间,这都第二天了,不然我们都得去非洲了。”
唐画自认为自己人脉圈子还行,但左郅南实在是她的一个bug,她可再也不敢惹了。所以,除了把希望寄予在陆蜜身上,她也只能对自己恨铁不成钢了。
“我尽力……”陆蜜没有底气的回应。
回到家里,左郅南在书房查看电脑上的邮件,陆蜜削了一盘水果,还特意摆上造型,殷勤的送到左郅南面前。然后在书房里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不说话,也不走。
“有事?”左郅南对她给自己送水果的举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嗯……”陆蜜扭扭捏捏的,随手拿了本书胡乱的翻着。“我今天去你公司附近跑新闻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报社最近在准备进一步提升影响力。”
“挺好的,然后呢?”
陆蜜扯东扯西一句有效信息都没有,若是换成员工,左郅南早就黑脸了。
“然后……”陆蜜心里紧张得七上八下,想着总编发飙的样子,她一狠心,放下书走到左郅南面前。“我就是想问你如果我们报社要采访你你觉得怎么样?”
陆蜜不带换气的说完,拿着逼债一般的气势看着左郅南。
“我从不接受采访。”左郅南看了她一眼,然后随手挑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回头专心看邮件。
“但凡是都有第一次的嘛,其实就是问你几个问题而已。”陆蜜试图说服他。
“我拒绝。”
“但是……”
“我拒绝!”左郅南的言语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陆蜜见他油盐不进,捏了捏拳头便出去了。
出师不利,首战完败。
不过没关系,做记者的嘛,就要有坚持不懈的精神!
一晚上,每隔一小时陆蜜就定了时一样晃到左郅南面前问一次。但毫无疑问,每次都是碰了一鼻子灰出来。
她都有些心疼他手底下的那些员工了,碰上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老板一定会受很多委屈吧。
陆蜜坐在餐桌前,想着第101种说服他的方法。
看来,只能按唐画说的那样试一试了。
陆蜜用手机搜索“撒娇”,然后默念着网上的撒娇教程:
第一招:嘟嘴耍猫拳,把拳头放在下巴两边,想象自己是一只小猫。
第二招:晃身迷惑法,微微晃动身子,用肢体语言击溃对方心里防线。
第三招:嗲声嗲气功,用声音给对方造成由外而内的致命一击。
最后提示:把“我”换成“人家”,多用语气词,保证有效!
这真的有用吗?陆蜜看完不禁怀疑。
正想着,左郅南从楼上下来,陆蜜赶紧关了手机,若无其事的喝了口水。
左郅南进厨房泡了茶,看见碗里还剩了些水果,又拿起一块丢进了嘴里。
陆蜜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在他出来的那一刻背过身咬咬牙。
不管了,丢脸也总比被派去非洲背井离乡的强!
陆蜜起身,左郅南经过时,她伸手一拦。
左郅南知道她要干什么,正准备再次拒绝时,只见陆蜜清了清嗓子,拳头一捏,往脸颊两边一放,嘟起嘴,左右晃起来……
“左郅南~人家是真的很想邀请你来采访啦~你就帮帮忙好不好嘛~真的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求求你了~”
陆蜜眨巴着眼,一副可怜无助的样子看着左郅南。
左郅南惊呆了眼,刚咽下的水果跑偏了方向,抵在气管呛得他猛咳起来。
他一咳,陆蜜立刻收回了所有的动作,伸手在他背后拍了拍。
“你没事吧?”
有事!他当然有事!
任何要对左郅南撒娇的姑娘都会被他及时扼杀在第一个字里,只是他对陆蜜没有防备之心,看着她这样小小的一只,身为男人的保护欲瞬间爆棚,实在是不忍心再说半句让她不开心的话。
回过神的左郅南一脸通红,也不知是呛红的,还是羞红的。反倒是做好丢脸准备的陆蜜安然自若。
“我可以接受你们的采访。”左郅南同意了陆蜜的请求。
“真的!”陆蜜喜笑颜开。
“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你说!”
“只能采访,不能拍照。”左郅南不喜欢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
“好说好说!这个没问题!”陆蜜小鸡嘬米似的点头。
“明天下午来公司,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左郅南手捂在胸前,缓冲着刚才咳嗽的冲劲。
陆蜜见任务终于达成,豁然散发出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畅然,她一个蹦跳就搂住左郅南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左郅南,你真是一个好人!”
左郅南的脸刷的一下更红了。
所谓天道好轮回,一物降一物。若说左郅南对陆蜜的撩是故意的,那陆蜜对左郅南的撩就是不经意的,而且比左郅南的杀伤力更大。
陆蜜在他背上拍了两下,松开他便一蹦一跳开心的回房了。
左郅南愣了半分钟,只可惜除了陆蜜没有其他人看见他这样,不然在他的传闻里,一定还要再添上一条冷血魔王其实是个纯洁小白兔的人设。
第二天,总编笑得嘴都要咧到了耳根。召集了新闻部的人,激动的宣布了左郅南接受采访的消息。
一时间,会议室里炸开了锅,大家本以为采访左郅南只是总编的异想天开,没想到还真让他请到了。
唐画偷偷给陆蜜竖了个大拇指,“小丫头片子有两把刷子哦!”
“时间紧迫,采访就由彭岳、李辛你们两个去。哦!再带上一个陆蜜,她是你们新进的这批记者里最努力的一个,你跟着他们一起去见见世面。”
总编将任务安排下来,陆蜜一惊,本以为只要说服了左郅南,这件事就跟她无关了。她要是去了,万一在同事们面前露出破绽怎么办?她去过公司,万一有人认出她怎么办?
“总编!”陆蜜站起来,“我可不可以不去呀?”
“这么难得的机会大家想去都去不了,我是看你表现好才把机会给你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无论什么原因,拒绝无效!”
总编虽然平常脾气不大好,但他对于手下的员工还是唯才是举的。
陆蜜没办法,只好急忙给左郅南发去信息。
陆蜜:下午采访的时候,记得把婚戒摘了。
左郅南:为什么?
陆蜜:我的同事见过我的戒指,要是看见你和我戴着同款,他们会怀疑的。
左郅南:既然做什么都麻烦,不如趁机公开好了。
陆蜜:不行!那我就没法儿好好做个记者了。
左郅南:要是真喜欢这一行,我干脆把报社买下来给你,你想怎样都可以。
陆蜜: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钱解决的,我希望靠自己的能力去实现梦想。再说了,你要是有那个闲钱,还不如捐给有需要的人更好。
左郅南:听你的。
和左郅南交代完,陆蜜的心情才舒畅了些。
午饭后,陆蜜三人早早的来到了左氏集团门口。
陆蜜一直半掩着脸,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生怕有人认出她来。
他们在前台说明来意后,前台姑娘看了陆蜜一眼,然后低头翻看着预约记录。
这时,项奥正从外面进来,看到陆蜜他阔步上前。陆蜜转身发现了他,看他那架势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完了完了,也不知道左郅南有没有和他交代,要是项奥在这里就穿了她的帮,那才真叫出师不利。
项奥挂着笑脸走到陆蜜面前,正准备鞠躬向她打招呼,“夫”字还没喊出口,陆蜜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握住了他的手。
“哎呀!这不是奥哥吗,好久不见啊!哈哈哈!”陆蜜冲着项奥拼命使眼色。
项奥到底是跟着左郅南混的,这些眼力见还是有的,瞬间就理解了陆蜜的意思,随即跟着配合起来:“啊!原来是蜜姐呀,好久不见!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项奥打着哈哈赶紧离开,还后怕的在心口拍了拍。差点捅了娄子,要是坏了事,他们两夫妻指不定怎么对他来个混合双打呢!
陆蜜也松了口气,彭岳和李辛双手抱怀,看着陆蜜拿出拷问犯人的气势。
“你怎么认识左总的助理?从实招来!”李辛发问。
“他、他……他是我表姑妈二姨父女儿的朋友的儿子,以前见过一面,有点印象,认出来了。”陆蜜心虚的一顿胡编乱造。
“是吗?那之前你怎么不找他帮忙打听左总的消息?”李辛怀疑。
“我之前也没记起来不是,况且做主的是左总本人,找了助理也不一定有用嘛。”陆蜜尬笑。
“你们的预约是2点,左总现在在开会,这边先带你们过去等候。”
前台姑娘通知他们,也及时解了陆蜜的围,彭岳和李辛的注意力转移,也就没有揪着陆蜜继续问了。
会议室里,彭岳和李辛一副机会难得样子合起影来。人生第一次进到左氏集团,当然要留点纪念了。
陆蜜则趴在桌上,祈祷等会儿不要再出现刚才那种情况。
期间偶尔有人送来茶水,告知他们还需等待片刻。
半个小时后,准两点,左郅南踏进了会议室的门。
“久等了。”左郅南目光扫过陆蜜,在主位上落座。
陆蜜僵着身子站起来,李辛和彭岳第一次见着左郅南,看得两眼发直,愣着都忘了要做什么。
“还不开始吗?到3点之前,你们还剩58分27秒。”三个人都没有反应,左郅南抬手看了手表说道。
“开始开始开始!”陆蜜到底是习惯了左郅南的,他一发话就立刻醒了神,走到李辛旁边用胳膊肘推了推她。
李辛和彭岳是陆蜜的前辈,本是他们带着她来学习经验的,现在反而是陆蜜更加游刃有余了。
“没想到左总原来如此仪表堂堂,英俊不凡啊!”李辛一开口就夸赞道,也不知道是谁乱传谣言,居然把这么一个绝世美男说成油腻大胖子。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三人落座,陆蜜拿出记录本,把录音笔打开推到左郅南面前。
左郅南看着她,两人眼神一对上,陆蜜就赶紧低了头回避,拿着笔做好随时记录的准备。
“那我们开始吧?”彭岳和在场的人都交流了眼神,进入主题。
彭岳:左总,您此前一直都是低调神秘,但像您这样的大人物难免会引起大众的好奇,于是外界对您有许多猜测,不知您是否听说过,对此您有什么看法吗?
左郅南:听过,没看法。
彭岳:众所周知,您在投资界一直都是标杆,眼光独到,从不失手。现在的年轻人也有不少想要尝试投资的,或者需要被投资的,请问您有什么建议可以给他们吗?
左郅南:天赋,强求不得。
……
几个问题后,李辛偏向陆蜜耳语:“左总真是惜字如金,这样下去我们的报道都没法儿写了。”
陆蜜看了自己本上的寥寥几字,无比认同。
等李辛将关注点撤离,陆蜜拿出手机偷偷给左郅南发了信息:你可不可以稍微多说一点点?拜托~
陆蜜抬头看向左郅南,冲他使了个眼色,又以极小的幅度在自己的手机上指了指,示意他看手机。
左郅南朝后面的项奥一抬手,“手机。”
项奥立刻递过他的手机,还在问问题的彭岳一时不知是该继续说,还是该先停下来等他忙完手上的事再说。
左郅南接过手机,看了陆蜜发来的短信,嘴角微微一勾,对着彭岳说:“继续。”
得了指令,彭岳继续提问。
果然,有了陆蜜的要求,左郅南忽然像换了个人,滔滔不绝简直就成了他一个人的演讲。
而由此带来的后遗症就是悠闲的陆蜜不得不开始奋笔疾书,只尽量多的记录他说的那些话。
写得久了,手上发酸,陆蜜抽着空子甩了甩手腕。
左郅南见她写得辛苦,停下发言,双手撑在桌上看着她,柔声说道:“需要我说慢一点吗?”
还在纸上踹着字的陆蜜猛地抬头,发现几个人都盯着她,尤其是左郅南那奇怪的眼神让她心里一惊,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有录音,回去后可以再听回放的!”
李辛的眼神只在陆蜜身上停留几秒就继续正大光明的欣赏着左郅南的脸,“左总真是善解人意又温柔呢!”
“因人而异。”左郅南的眼里只有陆蜜,他也没想过要回避。
陆蜜却是慌了,要是他再这么盯着她看下去,任谁都会怀疑他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了。
“那个……左总时间宝贵,我们还是不要耽误时间,先采访吧!哈哈……哈……”陆蜜尬笑。
她一说完,左郅南终于收回了眼神,继续后面的问题。
到了尾声,彭岳抛出最后一个问题:“左氏集团在各个领域都有投资,请问左总今后还什么其他方向的拓展吗?”
左郅南抬眉,又看了陆蜜一眼,“慈善事业吧,因为我的夫人希望我能为需要帮助的人多做些贡献。”
陆蜜笔尖一顿,提紧了呼吸。
“夫人?左总结婚了?”李辛抓住关键点。
陆蜜一听立刻望向左郅南的手指,戒指戒指!
空空如也……幸好!
“是,最近结的。”左郅南提示,但也没再就此做过多的回答。
采访结束后,他们同左郅南握手道谢,左郅南看了时间便不做多留,先行离开。
李辛拿出手机,在左郅南出门前的最后一刻偷拍到了他的背影。
但左郅南对这些是极其敏感的,细微的拍照声总是能放大百倍的传入他的耳朵里,他转过身来,面色严峻的责令道:“删掉!”
他的语气极其不悦,就连陆蜜也被他的态度吓到了。左郅南说过,只采访不拍照,这次他怕是真的生气了。
项奥走到李辛旁边,拿过她的手机删掉了照片。得到项奥的确认后,左郅南才转身离开。
直到左郅南的身影完全消失,屋内的三个人咽了咽口水,李辛腿上一软瘫坐在椅子上,拍着胸口还后怕着说:“吓死我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动弹不得的人,这个左郅南实在是太可怕了!”
陆蜜也是第一次见他生气,就连她和唐画打破酒瓶时,除了冷漠些,他也没有这么发怒过。
回想起那晚她偷拍他的场景,心里不禁瑟瑟发抖,以后还是尽量不要惹他的好。
结束工作,陆蜜回到家伏在餐桌上一边听录音一边整理着采访资料。
听着左郅南的声音,陆蜜还是不禁感叹他的低音炮确实勾人,声音里带着情感、带着故事般娓娓道来。
不过,存在的一个问题是,彭岳的声音洪亮尖锐,左郅南的声音低沉闷响,这一高一低,一大一小的对话声让陆蜜听得有些头疼。在强烈的对比下,左郅南的话里一些词便有些听得不清楚了。
音量调大了吧,彭岳的声音刺耳,音量调小了吧,左郅南的话根本听不清。于是陆蜜只好一遍又一遍反复的听着。
左郅南回了家,陆蜜听得仔细,根本没有发现他。左郅南走到她的身后,悄悄摸摸的看了许久。
陆蜜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左郅南这声音好听是好听,可说得听不清就有点过分了吧。”
她将音频往回调,又放了一遍。
左郅南看她嫌弃的样子,于是俯下身在她头顶悠悠的跟着录音里的声音重复了一遍他的回答。
“投资我看中的是对方的发展潜能和创新……”
“嗯?怎么突然有3D环绕效果了?”陆蜜投入在采访里,一点都没意识到左郅南的存在。
左郅南发笑,陆蜜惊得一个起身,脑袋直接撞到他的下巴上,两人痛得一个捂头,一个捂下巴。
左郅南的牙齿磕到了嘴唇上,溢出点点血印。
陆蜜回身看清了人,急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你没事吧?”
左郅南拧着眉头抹了抹嘴角,看着粘在手指上的血迹,无语道:“你说呢?”
陆蜜抱歉的看着他,“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我后面……我、我去给你拿药!”
话毕陆蜜就跑去找了医药箱,回来又把左郅南按在椅子上坐下,拿出棉签沾了清水,凑到他的面前看清了他唇上破皮的地方轻轻擦拭。
陆蜜身上淡淡的花果香萦绕在左郅南的鼻尖,她眸子明亮,纯洁无瑕,看一眼就会深深陷入不舍得离开。
心里有什么在攒动,眼里万般都是柔情……
陆蜜忽然捂嘴一笑,看着他红肿的唇说道:“你这嘴,明天出去别人肯定要以为你打架了,哈哈哈!”
左郅南一挑眉,扬起嘴角,“谁说嘴上破了就一定是打架导致的?”
他抬手揽住陆蜜的后脖,轻轻往前一勾,在她微张的唇上覆上了他的温热……
面对突如其来的亲热,陆蜜一惊,本能的紧闭了自己的嘴,左郅南却赶在她唇齿咬合之前,探入了他的舌尖。
陆蜜感觉咬到了一片柔软,混着点点血腥味全都送进了她的味蕾,她便吓得立即抬了唇齿,虽然她十分清楚左郅南现在在干什么,她却怕再次弄伤了他。
见陆蜜松了嘴,左郅南便更加肆无忌惮的探寻起来。呼吸渐渐炽热,陆蜜被他吻得微醺,反而也没有要推开的意思了,她闭上双眼,开始顺着他似懂非懂的回应起来。
经过好一番折腾,左郅南才恋恋不舍的从她唇间离开,倚在额上,勾起坏笑,“如果别人问起,我就说是你咬的。”
陆蜜猛地睁眼,愣了几秒后才对刚才发生的事清醒过来。她一言不发,然后突然转身就跑了,躲回了自己的房间再也不出来。
左郅南颦眉,片刻后又舒展开来,嘴上破皮的地方传来隐隐疼痛,他却悠然一笑,只觉痛得正是时候。
清晨,陆蜜算好左郅南出门的时间,趴在窗口蹑手蹑脚的偷偷看着他离开才出了房门。
她今天休假,王姨有事回了家,剩下她一个人反而自在多了,否则她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该怎么面对左郅南。
毕竟昨晚那个吻……可比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要激烈得多。
陆蜜下楼拿了电脑和录音笔,本来打算昨晚就要弄完采访资料,今天好好睡个懒觉的,被左郅南引得这么一出,她的计划就被完美的打乱了。
开了机,陆蜜调出录音播放,打开文档后却发现采访记录已经一字不落的完整码好了。
她记得左郅南回来之前她才写了不到一半的呀……
难道是他帮她整理的?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只能是他写的。毕竟他说了哪些话,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的了。
陆蜜脸颊浮上微红,心里泛起涟漪。就在这个位置,她脑海里回想起昨晚的悸动……
“滴、滴、滴……”门外忽然响起按密码的声音。
不会是左郅南又回来了吧?!
陆蜜起身就要跑,但她听了密码输了几次,似乎都没有输正确。
门没开,输密码的声音却没有停止。
陆蜜停了脚步,生起怀疑,该不会是小偷吧?!
她猫着步子来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查看。
让她意外的是,外面在不停输密码的是一个十分漂亮有气质的女人,她一身白色连体工装服,长发大波浪,长相华美而精致,看样子也不像个小偷。
陆蜜想了想,扶在把手上开了门。
那女人见门一开,看着陆蜜脸上都是疑惑。
陆蜜也看着她,还瞥见台阶下放了个超大的行李箱。
“我听见你输了好几次密码,你……是不是走错了呀?”陆蜜问她。
女人往后退了几步,将房子打量一番,又环顾着看了看,问:“这是左郅南家吗?”
“是。”陆蜜回答,奇怪的看着那女人,心想她既是找左郅南,那为什么不按门铃而是直接输密码呢?
“那就没错啊,但是这密码怎么改了?”女人走回门前。
“不好意思,请问你和左郅南是……”陆蜜不能理解她的话,家里的密码改过吗?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是郅南的朋友,严菲兰。”女人回答,又上下打量了陆蜜,“你是?”
陆蜜刚想回答自己是左郅南的妻子,但又觉得这个女人作为左郅南的异性朋友,还知道他家里的密码,那就一定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在没有完全了解他们的关系之前,还是不要把她和左郅南的关系透露的好,万一这个女人是左郅南的老相好,那她岂不是棒打了一对鸳鸯?
“我是保姆。”陆蜜回答。
“保姆?王姨呢,不是王姨一直在做的吗?”严菲兰问。
“王姨今天有事回家了,我是新来的。”陆蜜还庆幸王姨今天不在,不然她的身份也瞒不住。不过这女人连王姨都这么熟,看来她和左郅南的关系的确不一般。
严菲兰“哦”了一声便不再问,陆蜜还没迎她,她自己就自然的拉开门进去了,走进门内才又转过身来对陆蜜说:“帮我把行李箱搬进来,谢谢!”
然后转身,进屋。
陆蜜出门拖了行李箱,也不知道她在里面装了多少东西,抬上台阶着实有些费力。要不是以前她和唐画两人搬家练就了一身本领,不然这一箱子东西她可能还真搬不进屋。
陆蜜拖着箱子进去,不用她招呼,严菲兰自己便拿了被子在厨房泡上了咖啡,然后又怡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宛如自己家一样。
陆蜜看着她这一系列的举动,心里突然有些不安,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反正就是说不上来的闷得慌。
她把行李箱放到沙发旁,然后坐到严菲兰旁边想要问她些情况,好多了解了解她和左郅南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陆蜜刚一坐下,严菲兰又使唤她去把行李箱打开,“我带了郅南最爱的茶叶,你把它拿出来。”
陆蜜回头看了眼行李箱,她既然说了自己是保姆,也只好先按着她的话去做了。
趁着开箱子的功夫,陆蜜借机抛出问题:“看样子您和左总应该很熟吧?”
严菲兰看了陆蜜一眼,眼里带着些警惕,“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说熟不熟?”
“熟!熟……”陆蜜又呵呵笑了两声,她这一句话便解答了她所有的疑虑。
原来他们是青梅竹马,难怪她在左郅南家里会如此轻车熟路,应该是从小就已经这么不分你我了吧……
陆蜜低头找着她说的茶叶,心里有些失落。
拿了茶叶,严菲兰就让陆蜜去忙自己的,她在这儿等左郅南回家就好。
陆蜜不好说什么,自己就坐在餐桌前将左郅南帮她整理好的资料发给了李辛。
闲下无事,严菲兰霸占了电视,而她显然又是不愿意与她一起呆着的,陆蜜又不能直接回了房间,毕竟来者是客,她总不能放她一个人在楼下呆着。
于是她拿来耳机,就坐在餐桌前在自己的电脑上搜索了电视剧看起来。
陆蜜看得认真,偶尔被电视剧逗得发出笑声来。严菲兰回头看了她几眼,冲她咳了几声,但陆蜜带着耳机根本没关注她,严菲兰也只是一脸嫌弃没有多说什么了。
到了午饭时间,陆蜜在厨房翻找一顿,新鲜的菜王姨昨日就提前替她备好了,只是她也不会做饭,有菜没菜都没有区别。
想起前些天她买了些泡面回来,于是去拿了两包泡面,又回到严菲兰面前,晃了晃手里的泡面对她说:“不知道你今天要来,家里只有这个可以吃了,只能先委屈你了,等左郅……左总回来一定请你大吃一顿!”
严菲兰脸上明显不满,皱着眉问她:“你就不会做饭吗?”
陆蜜摇头。
“郅南是怎么找保姆的?连个饭都不会做!”严菲兰终于忍不住发怒。
“那个……我主要是负责打扫的,做饭都是王姨在做。”陆蜜心里恼悔,怎么每次遇上左郅南的事情都要撒谎。早知道就直接告诉她实情好了,现在想说又说不了,不然看着这小姐的脾气,估计得把她骂得狗血淋头才是。
“打扫?我看你一上午也没做过什么事,光在那里看电视了,我告诉你,郅南花钱是请你来干活的,不是来度假的!”严菲兰没好气。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陆蜜认怂,可她心里总是有些不顺的,毕竟她不是保姆啊,况且这房子这么干净,好像也没有要打扫的地方吧……
严菲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从包里拿出几百块钱丢给陆蜜,“你去外面的餐厅买些餐食回来。”
陆蜜看着塞过来的钱,又连忙给她放了回去,“你要是想吃别的,我们也可以点外卖。而且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出钱的道理呢!”
“停停停!”严菲兰伸手做出停止的手势,然后义正言辞的对陆蜜说:“首先,我不吃外卖,你不知道外卖都是很脏的吗?小作坊里的东西你也敢吃?其次,在这个家里,我永远都不是客人。明白了吗?”
陆蜜收了笑容,点点头,“那你稍等,我去买些餐食回来。”
说完陆蜜拿上手机就出门了,她没有收严菲兰的钱,吃个饭她总不至于请不起。
他们这个小区极大,里面都是别墅,每栋房子也都隔得远。平常都是项奥接送她,她也就从来没有觉得从家里出小区原来这么远。
走了好久,好不容易从外面买了饭菜,还要负重再走回去。
提着满满两大袋的东西,陆蜜越想越觉得委屈。
明明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怎么反而搞得自己像个外人一样呢?
不行,不管那个严菲兰是左郅南什么人,她回去就得跟她说明白!毕竟白纸黑字她才是左郅南法定的妻子,有些气是千万不能再自找的了。
回到家门口,陆蜜已经满头大汗了。进了院子,她看见左郅南的车停在了里面。
他回来了?!
想着刚才的决定,陆蜜心里忽然涌出占有欲。她把项链上的戒指取下来戴在手上,准备一进去就当着那个严菲兰的面喊左郅南老公。
开了门,陆蜜一进去却看见左郅南和严菲兰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十分开心,那愉悦的氛围仿佛他们才是一对。
陆蜜怂了……
她本就是和左郅南协议结婚,左郅南对她到底有没有感情她不确定,但她十分确定严菲兰这个青梅竹马对他而言一定是重要的。
陆蜜将两袋子餐食放到餐桌上,从她进来到现在,那两人都没注意到她回来了。
心里有些不好受,但她调整了脸上的情绪,冲他们喊道:“餐食买好了,可以吃饭了!”
听到陆蜜的声音,沙发上的两人才发现她的存在,停止了交谈。
两人走过来,严菲兰却吐槽起来:“怎么去那么久?”然后又转头凑近左郅南的耳边给他告状说:“你请的这个保姆不行,一天都在偷懒不干活。要是不缺人的话,还是尽早辞了她吧。”
左郅南疑惑,保姆?
但转念一想,也知道肯定是陆蜜自己谎称是保姆的。
她就这么不想公开和他的关系吗?
左郅南看着她满头的汗水皱了眉,这两袋食物可不轻,她又不会开车,从这里走出去再走回来可不轻松。
陆蜜不愿,左郅南也就没有揭穿她的谎言。
三人落座,严菲兰贴着左郅南坐到了他的旁边,陆蜜则是坐在了左郅南的对面。
严菲兰不停的给左郅南夹着菜,嘴里还说着他喜欢吃哪些,不喜欢吃哪些,对他的口味了如指掌。
反观陆蜜,虽然和左郅南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天,但她对左郅南确实一点都不了解。要说了解程度,那也仅限于跳出传闻中的他,知道了真实的左郅南是个什么样的人罢了。
听着严菲兰滔滔不绝的回忆着他们的过去,陆蜜将筷子用力往桌上一戳,然后大把大把的把菜夹到自己碗里,闷头吃起饭来。
左郅南看出了她的反常,又瞥见她手上戴起了婚戒,心里一阵窃喜。
她在吃醋!
看着陆蜜生闷气的样子,他便想要趁机逗一逗她。
严菲兰一边还在贴着左郅南夹菜,而左郅南却忽然拉起陆蜜的左手,盯着她手上的婚戒说道:“这戒指挺好看的,好像价格不菲,你这个小保姆还挺有钱啊。”
陆蜜嘴里还含着饭菜,看到左郅南这突然的举动还欣喜的以为他要说出他们的关系。但眼神一落,她却发现平日里戒指不离手的左郅南今天居然没有戴戒指。
于是陆蜜将手抽回,快速咽下食物后说:“我这是山寨的,不值钱,要是你喜欢,下次我买一个送给你就是。”
“呵!郅南怎么可能戴山寨货?而且这是婚戒,怎么能随便收你送的。”严菲兰蔑视的看着陆蜜,又转头对左郅南说:“如果你喜欢,下次我给你买正品。”
左郅南低头一笑,“不用了。”然后从自己衣服领子里拿出项链,取下上面的戒指戴上,说:“我刚好有一个。”
陆蜜惊喜,“你怎么也把戒指放在项链上了?”
“本来想学你,但是没想到你又把戒指戴回手上了,那我也只好取下来戴在手上咯。”左郅南眯眼一笑,竟有些像是在撒娇。
陆蜜心里乐开了花,却忍着面上的笑,尽量不显得过于明显。
而严菲兰就彻底蒙了,看着两人手上一样的婚戒,撑大了眼问左郅南:“你们怎么会戴一样的……”
左郅南握住陆蜜的手,“她可不是什么保姆,她是我的妻子。”
“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严菲兰脸色都青了,很显然她并不能接受这个情况。
“你一直在国外,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左郅南回答。
严菲兰像是堵着一口气,想骂左郅南却又骂不出口,她只冲着陆蜜瞪了一眼,然后快速吃了几口饭,又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丢下一句:“我不吃了!”便独自坐回了客厅的沙发上。
左郅南没管她,给陆蜜夹了菜,说:“多吃点,你辛辛苦苦买回来的,不吃浪费了。”
两个人像往常一般没有顾虑的吃饱喝足后,左郅南拉着陆蜜来到客厅。
“菲菲,公司还有工作,我就不陪你了。”左郅南交代道,又偏头对陆蜜说:“你在家里照顾好客人,有什么需要的不要自己去买,打电话让项奥给你送过来就可以了。”
陆蜜点了点头。
严菲兰没有应左郅南的话,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左郅南出了门,家里又只剩下陆蜜和严菲兰两人。听着门外引擎发动后,严菲兰也不再装着大度,指着陆蜜开始发起难来。
“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是保姆?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严菲兰面如铁青。
“对不起!说谎是我不对,一开始我以为你是……”
“以为我是什么?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从哪个山脚旮旯里冒出来的,我和郅南从小一起长大,没有哪个女人比我更了解他、适合他。而且,郅南小时候就说了要和我结婚的,你现在就是插足了我们的感情,你就是个小三!”
任何解释严菲兰都不会听,她只想要警告陆蜜识相些。
“我不是小三!”陆蜜被“小三”这个词刺痛,她自己经历了被劈腿的伤,知道一段感情被别人破坏是什么滋味。“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你只要给我记住了,就算你们结婚了,我也永远不会放弃郅南的!他是我的!”严菲兰怒目圆睁,撂下话后拖着行李箱就从陆蜜身边撞过。左郅南不在,她便一刻也不愿与陆蜜多待。
陆蜜瘫坐在沙发上,脸颊划过两行湿润,滴在了手背上,陆蜜伸手拂去。
她这是怎么了?
陆蜜心里五味杂陈,是因为严菲兰说的那些话,还是因为她对爱情原本就失去的安全感?
爱情里最不允许背叛,他不知道左郅南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如果他们是真心相爱,她就一定不会成为他们的阻碍。
左郅南回来得很晚,或许是白日里走了许久,加上心情不佳,陆蜜很早就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陆蜜早早地起了床。看着左郅南的房门紧闭,也不知道他在不在里面。
她将耳朵靠近房门,听着里面的动静。刚一凑上去,房门就受到感应似的开了。
“嗨~早上好!”陆蜜迅速回正身子,摆着手尴尬的向左郅南打招呼。
“早。”左郅南声音有些涩,看得出来他有些疲劳。
两人一起下楼吃早餐,王姨回来,他们也总算能正常吃饭了。
“你昨天是不是回来的很晚?”陆蜜将手上的油条一截一截的扯着扔进碗里。
“嗯。”左郅南只应答了一声,相比昨天的举动,今日里要冷淡多了。
陆蜜不再问,夹着油条蘸了些辣酱吃下。
左郅南很快就吃完了,将餐具送回了厨房后,拿了文件便要出门。陆蜜的视线也一直随着他的行动而去。
开门的瞬间左郅南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问陆蜜:“你有礼服吗?”
“没有。”陆蜜摇头。
“那你今天记得去买几件礼服,晚上陪我参加一个活动。”说完左郅南打开门,但意思好像还没表达清楚,又回过头来,“我给你的卡,记得用。”
陆蜜愁了一宿的心忽然暖了一下,她点了点头。不过左郅南离开不到一分钟后,这股暖意又全然消失。
他们的关系,到底算什么呢?
陆蜜找来唐画陪她买礼服,两人来到商场,唐画二话不说就把陆蜜直接拖到了奢侈品店。照她的话来说,陪左郅南这样的大人物出席活动,总不能还穿地摊货吧。
陆蜜觉得也是这个理,但她并没想花左郅南的钱,毕竟她也没为左郅南做过什么,反而一直是他帮了许多忙,她没给他添麻烦已是万事大吉,再花他的钱,她有点良心不安。
于是,陆蜜每选一件都先看看价格,在她余额能接受的范围里,她才拿去试一试。
唐画替她拿了件黑色的法式方领收腰齐膝礼裙,死活非要她试。
陆蜜看了价格连连摆手,“把我卡里的余额乘以十倍都买不起,还是不要试了。”
“来都来了,试一下又不要钱,漂亮就行了。”唐画坚持,拉着她就往试衣间去。
陆蜜换上了礼服,不得不说,比起前面试的那些,这件礼服更完美的将陆蜜的优点凸显出来,高贵中带点小性感。
比起陆蜜平日里总穿的那些休闲宽松的衣服,现在只能充分说明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是有道理的。
店外,冯依依挽着贺家文提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从橱窗外经过。贺家文一偏头正好看见里面正在镜子前摆着各种poss的陆蜜。
他没见过陆蜜穿成这样过,这样一收拾,竟然如此好看。他不自觉的停了脚步,看得两眼发直。冯依依顺着他的眼神望去,脸上立刻晴转阴。看着陆蜜身上的衣服,她拉着贺家文直接走了进去。
陆蜜和唐画还在镜子前臭美的欣赏着,服务员见她们挑了很久,也不像买得起的样子,便走过去不耐烦的说:
“这件衣服是高定款,价格是15万,这里不打折不讲价,如果能接受您可以多试穿一下,如果超过了您的预算还请尽快换下来,因为衣服的尺寸是不能改的,若是撑大了或是沾上了汗水,不利于我们的出售,还请见谅。”
陆蜜听着也不想为难了人家,但她这话说得总是让人心里不怎么舒服的。
“她身上那件衣服我要了!”冯依依挽着贺家文走进来指着陆蜜喊道。
“冯依依?!”陆蜜和唐画异口同声。
“呵!我当是谁这么大口气呢,先来后到懂不懂?哦!我忘了,你当然是不懂的,不然也不会抢人家男朋友了。”
唐画早就看不惯冯依依了,陆蜜是无所谓,但她就是见不得冯依依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你!”冯依依不想一进来就先堵了气,拉着贺家文跺脚撒娇道:“亲爱的,我就要这件衣服!”
贺家文自知如今冯依依才是他的正牌女友,自然是不会让她受了气的,便答了声“好。”
“帮我把衣服包起来。”贺家文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才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只知道谁买谁就是金主,于是冷着脸对陆蜜说:“麻烦你把衣服先换了,耽误了他们的时间就不太好了。”
陆蜜本来是准备换了衣服的,但冯依依和贺家文好巧不巧的要来这儿上演这么一出,心里憋着的那股劲又刷的冒了上来。
冯依依三番两次总是对她冷嘲热讽,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是小病猫啊!
陆蜜冷笑一声,双手抱怀,“贺家文,这件衣服15万,不打折不讲价,你确定要给她买吗?”
陆蜜深知贺家文是个抠门的人,小打小闹的付出他还能逞逞能,这么大的数额,他才不会舍得给别人花了呢。
贺家文一听,凝固了表情,转头对冯依依说:“要不算了吧,我们再去看看别的?”
冯依依也接不上话,她当然知道这么贵的衣服他们也买不起,只是满脸都是不甘心,也恨贺家文终究不是个有钱的主,说到底也就是有张好一点的皮囊而已。
可她进来本就是为了给陆蜜一点颜色瞧瞧的,话已至此,她必须还击回去。
“我看你那点工资也买不起吧,又何必在这里装大款呢?”冯依依鄙夷道。
服务员一听她这话,看他们根本就不是诚心来买衣服的,没好气的说:“这里不是你们争斗的地方,如果不想买就请不要在这里耽误我们做生意!”
“谁说我不买?”陆蜜眼神坚定,话一出,连唐画都震惊了。
她本来是不想花左郅南的钱,可他们都太可恶,不彻底反击一次,他们总会逮着机会就要戏弄她的。没办法,只能借着左郅南的钱先把这口恶气出了。
陆蜜从包里拿出左郅南给的黑卡,夹在指尖递给服务员,“这件我要了。”
来这里消费的大都是有些资产的,但黑卡服务员也是第一次见着,她接过陆蜜手里的卡,立刻变了脸,笑意盈盈的连声说“好”。
贺家文和冯依依惊呆了,千思万虑都不会料到陆蜜居然有黑卡。
“你……真傍上大款了?”冯依依眉目是疑。
“上次都告诉你了,是你自己不相信而已。”陆蜜心里舒坦,总算是让她吃了瘪。
贺家文显然不知道陆蜜是什么意思,只是想不到陆蜜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心里还涌起一番醋意来。但冯依依可没有陆蜜那么好哄,他也不敢当着面再同陆蜜说些什么。
顺利付了款,服务员恭恭敬敬的将卡送回陆蜜手上。冯依依见着哑口无言,再也没有了气势,甩手就阔步离去。贺家文将眼神依依不舍的从陆蜜身上移开,跟着追了上去。
从店里出来,唐画对着陆蜜竖起大拇指,“你刚才真是帅呆了!”
“哎,别说了,一条裙子这么贵,虽然是出了口气,但想想还是很肉疼的!”陆蜜一手紧抓着购物袋,一手锤在胸口。
“反正花的是左郅南的钱,你心疼什么。这点钱对他来说就是雪山上的一片小雪花而已。”想想那两千万左郅南可以说不赔就不赔,这区区十几万他更加不会放在眼里了。
“他的钱也是辛苦挣来的呀,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陆蜜从来都没想过把花他的钱当成理所当然。
“哎呦!你现在是开始为左郅南着想了吗?快说,你是不是爱上他了!”唐画勾着陆蜜,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没有!你想多了,我说的是事实而已!”陆蜜挣开她,两个人便打闹着又逛了些店,吃了些东西。
晚上,项奥去接了陆蜜,把她送到了一场私家藏品展览会上。
陆蜜独自进了会场,四处寻找着左郅南的身影。
里面摆了很多名贵藏品,陆蜜看着只把这些都当成了那个天价酒瓶一般,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便能离得远些就绝不靠近半分,反正这些东西她也看不懂名堂。
穿过前厅,陆蜜从围着的一堆人里看见了左郅南,但他身边还有严菲兰亲密的挽着他。
她也在?!
陆蜜想起了严菲兰的话,他们有过约定,是她从中打破了他们的关系。难道她真的算小三吗?
左郅南偏头时看到了陆蜜,但只一眼,就回头继续和旁边的人交谈。
陆蜜也不再上前找他,看着他和严菲兰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对藏品的见解,无论怎么看,他们才更般配吧。
她找了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待着,看着人来人往都有事可做,甚至觉得自己来这里就是多余的。
“诶,你说左总旁边那个女的是不是他女朋友啊?左总可从来没有带过哪个女伴呢。”旁边一男一女两个人聊起了左郅南。
陆蜜看着他们,竖起耳朵听起对话。
“听说左总最近结婚了,你看他手上还带着婚戒呢,那个女的应该是他妻子吧。”男的回答。
“结婚?但那个女的没戴婚戒啊。”女的提出疑问。话音一落,那两人相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默契的不再讨论。
陆蜜一听婚戒,低头看了眼项链上的戒指。今天穿的这衣服将脖颈敞露得彻底,戒指虽然没在手上,但也正大光明的展现在众人眼里。
这些人这么精明,要是看见她的戒指,指不定要起疑。
于是陆蜜赶紧取下了项链,放在手包里。
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一起,他的正牌妻子却孤零零的在这儿,让人见了非得听些闲话。而且当初是她自己决定不公开他们的关系,现在也怪不得左郅南不理她。
只是……他今晚既然有了女伴,又何必让她再过来呢?
直到展会结束,左郅南也没有过来找她,陆蜜也没有到处瞎逛,毕竟要是再一个不小心砸坏了人家的东西,她可就真的要把命都搭给别人了。
出了会场,夜晚的风吹的有些凉,陆蜜抱着双臂不禁打了个寒颤。
忽然,肩头一热,一件男士西服披在了陆蜜身上。
陆蜜回头,“左郅南!”
左郅南搂着她,“走吧。”于是两人往车的方向走去。
严菲兰跟在后面,捏紧着拳头满脸不悦。她冲到他们前面,开了左郅南车的副驾门就要坐上去。
左郅南伸手按住了门,严肃的对她说:“以后你要习惯我已经结婚了,这个位置只能是陆蜜的,我会让项奥送你回去。”
然后,左郅南拉着陆蜜的手,将她送进了车内,关上门,自己走到主驾,启动了引擎驱车而去。
严菲兰气得直跺脚,但这一仗,还没开始,她就已经输了。
车内,陆蜜觉得氛围有些奇怪,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送她呢?”
“为什么要送她?”左郅南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
陆蜜欲言又止,从严菲兰回来后,仅仅两天的时间就让她总是心神不宁。和左郅南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她已经渐渐意识到自己对左郅南的感情有了变化,因为在乎,她才会这么难受。
“你们……是不是小时候就约定过要结婚?我的出现是不是影响了你们?”陆蜜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心里的不安。
“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你一个记者怎么老相信一些不实传闻呢。”别人可以随便怎么猜他的八卦,唯独陆蜜不能。
“你和严菲兰真的没有约定?我看你们关系好像很好……”陆蜜心里有些欢喜,难道那些话是严菲兰故意气她的?
左郅南嘴角触动,笑着问:“你……吃醋了?”
陆蜜脸一红,瞬间语塞。
“从始至终,我都只有你这一个女人。”左郅南突然告白。
陆蜜转头看他,有一丝惊讶,“你……该不会是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就和我结婚了吧?”
“咳……你、你是我的初恋!”左郅南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她。
陆蜜捂嘴一笑,之前的不开心也好,害羞也好瞬间烟消云散。
“你还笑!说起这一点,我还觉得还有些吃亏,你可是在我之前还谈了一次恋爱的。”左郅南翻起旧账,想起第一次看见她时,她还在为另一个男人哭得梨花带雨就很不爽。
“我和他也就交往了两个月,连吻都没接过他就劈腿了……”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
陆蜜往前一栽又弹回靠背,瞪大着眼睛惊恐的看着左郅南,“你干嘛?!”
“你的意思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是你的初吻?!”左郅南突然亢奋起来,眼里掩饰不住的喜悦。
“那天我心情本来就不好,还被你莫名其妙夺走了初吻,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气愤……”
左郅南一勾手,带着熟悉的麝香再一次吻上了陆蜜的唇……
陆蜜睁圆的眼先是吃惊的眨了眨,很快就熟悉了左郅南的动作,闭上眼越来越熟练的回应起他的吻。
吻了不过半分钟,经过的车辆鸣了一声喇叭,吓得陆蜜一把推开了左郅南。
“那个、我们这样不好……”陆蜜低头不敢看他,尽管道路两旁微弱的灯光照得不清楚,但也能分明看出她羞得红扑扑的脸。
“夫妻间接个吻有什么不好?”左郅南一歪头,勾起坏笑。
“可是……我们不是因为互相合作才结婚的吗?”陆蜜始终记得他们是因为什么才在一起的。
“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只当做合作对象,结婚,只是你当时恰好自己送上门来了而已。”左郅南笑道,踩下油门继续行驶。
“什么意思?”陆蜜没明白。
“你猜。”左郅南不正面回答。
陆蜜只想确认他们俩结婚到底是什么情况,一路上便一直问他。左郅南只是默默的笑,也不回答。
回到家,陆蜜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实在忍不住,她便给唐画发了微信,老老实实交代了她和左郅南相处的点滴,只是想搞明白左郅南到底是怎么想的。
唐画:我敢保证,左郅南百分百是因为爱上你才和你结婚的,那个酒瓶子就是个插曲而已,没有那件事,他也一定会想别的办法把你娶回家的。
陆蜜:怎么可能,那个时候我和他才见过三次面,他怎么可能会爱上我?
唐画:你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
一见钟情?他对她?
陆蜜忽然心潮翻涌,他真的是因为喜欢她才和她结婚的吗?
休了两天假,陆蜜的心理起起伏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经过唐画的分析,陆蜜对左郅南的感情也不再刻意隐藏,两人吃个早饭眉来眼去的,看得王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回到报社的陆蜜,脸上满面桃花,唐画都逗了她好几次,但比起以前总反驳,她现在反而没皮没脸的承认了。
最近报社接到匿名新闻投稿,说是一家加工食品的黑作坊掺了有毒物质,成品还流入了各大超市,有人吃坏了身子,上门讨理无果,只好请他们曝光。
总编安排了陆蜜和另外一个男记者一起去暗访。两人带好装备,借着大学生打工兼职的由头混入了作坊内部。
作坊里的负责人提醒他们不要到处乱跑,呆在给他们安排的工作岗位上就可以了。
两人被带到一个房间负责包装食品,但这里的食物都已经是成品了,看不到他们从中掺了什么。出于安全起见,男记者自己独自借着上厕所的时间偷偷跑去了其他工作间偷拍。
不久,陆蜜听得外面一阵吵吵嚷嚷的打架声。她心里一紧,放下手上的活跑出去,却看到男记者被作坊里的人拽着打。
陆蜜全身绷紧了神经,看到旁边的竹扫帚,她拿起就往抓着男记者的那个人身上打去。
那人回过头,转身就要抓陆蜜,陆蜜挥舞着手里的扫把还能挡了他的前进。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老巢,很快,听到动静的负责人带着一帮人都聚了过来。
看着人越来越多,陆蜜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对手,于是对旁边的男记者小声说道:“你跑得快,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想办法逃出去,再报警带人来救我。”
男记者自是不愿留她一人在这里的,但轮不到他拒绝,那帮人就冲了上来。
陆蜜看着旁边正在煎油的土灶,将扫把往油锅一放,拿出后再往下面烧着的柴火上一点,扫把瞬间成了一个巨大的火把。
陆蜜吃力的挥动着,冲着那帮人扫去,待他们空出了出口,她冲着男记者大喊:“快走!”
男记者没有犹豫的时间,拔腿跑了出去。
那帮人见人跑了,便将所有的愤怒集中到陆蜜身上。陆蜜毕竟是个女孩子,维持不了多久便被他们给抓了。
男记者逃了回来,慌忙跑进了报社就大喊“出事了!”
总编正陪着社长视察工作,见他一个人踉跄着跑回来,连忙扶住问情况。
男记者带着哭腔气喘吁吁的交代了情况,总编急得赶忙报警。
社长眉头一皱,抢过了总编的手机,“等等!报警就打草惊蛇了,这样我们会失去一个非常好的新闻素材。我们得赶在警方出动之前先把情况了解清楚。否则等警察一出警,其他媒体闻讯就会出马,那我们就失去独家新闻的机会了。”
“可是陆蜜在他们手里,万一他们伤害了她就糟了!”总编并不苟同社长的意见。
“一个小作坊还不至于胆大包天,最多就销毁她手里拍到的证据而已,有什么事我担着!你们几个跟我进来商量对策。”
社长坚持不让,指着几个领导,带着那个男记者一起进了办公室。
唐画一看事情不对,社长这么做完全是草菅人命,但知道那个黑作坊在哪儿的只有刚进去的那几个人。社长不让说,就算她现在报警也不知道地址。
对了!左郅南!可以找左郅南,他一定有办法!
唐画不知道左郅南的联系方式,冲出去拦了的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左氏集团。
但唐画是个生面孔,她被拦在门外死活不让进去。员工们都不知道陆蜜的真实身份,唐画就算说是为了救他们总裁夫人也只被当成疯婆子的胡言乱语。
好说歹说无果后,唐画假意放弃要离开,趁保安卸下防备,一个转身就从门禁上直接翻了进去。
保安连忙冲上去抓她,唐画恰好赶在电梯关门前冲了进去,挡住了保安了拦截。
但她不知道左郅南在那一层,只好随便按了个楼层,出了电梯边跑边喊:“左郅南!陆蜜出事了!你快出来!”
周围的员工们看唐画毫不顾忌的直呼着左郅南的大名,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
保安从楼梯很快追了上来,唐画逃了没多久,又跑回了电梯处,但终究敌不过保安,一下就被抓住了。
这时,左郅南正好从电梯里出来。唐画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挣着大喊道:“左郅南,陆蜜出事了!”
左郅南一瞧是唐画,眉头一皱,立刻让保安松开了她。
唐画快速交代了事情原由,左郅南便带着她立即驱车去了报社。
一进报社,几个领导商量好出来,唐画指着中间的人对左郅南说:“那个秃头的就是社长!”
左郅南上前一把揪住社长的衣领,一字一句咬着牙质问他:“陆蜜在哪儿?”
旁边的人都吓到了,上前就要制止左郅南,左郅南一个怒吼:“滚开!”众人就被震慑得不敢拉架。
“你谁啊!竟敢抓我!”社长比左郅南足足矮了一个头,又挣不开他的手,就这么被他拎在手里十分恼火。
“他是左氏集团的总裁左郅南!”唐画冲社长喊道,要想让一个强者屈服,就得找一个比他更强的人来压制。
众人一听,交头接耳谈论起来。
“左郅南?呵!你忽悠谁呢,左郅南会出现在这儿?”社长并没有意识到左郅南为什么抓着他。
“社长,他真的是左郅南。”彭岳见过他,上前告知。
“我最后问你一遍,陆蜜在哪儿!”左郅南没有耐心在这儿和他们玩谁是谁的游戏,陆蜜生死未卜,抓紧时间去救她才是要紧的。
“我、我不知道什么……陆蜜在哪儿……”社长见真是左郅南,一下就怂了,他不知道左郅南为什么要找陆蜜,但他现在肯定没好事。
左郅南脾气到了极点,将社长猛地往后一推,怒指着他下最后通牒:“陆蜜是我的妻子,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会让你们一起陪葬!”
陆蜜是左郅南的妻子?!
众人目瞪口呆,社长更是吓得瞳孔都放大,再也不敢含糊其辞,立刻告知了左郅南地址。
左郅南一刻也不多留,转身往外跑去,唐画也随着一起跟去。
两人到了社长说的黑作坊,却早已人去楼空。他们在里面查找个遍,没有发现一点有用的线索。
左郅南先报了警,又动用了手下一切资源寻找陆蜜的踪迹。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
可他现在怕了,他怕会失去她……
一间废弃厂房内,陆蜜被绑在椅子上,嘴上封了胶带却还是不放弃的“嗯嗯”发出反抗的声音。
一个梳着油头,穿着还算精致的男人凑在她面前,伸出手指从发丝到下巴,不断的在陆蜜脸上摩挲着。
那些人唤他“老大”,应该就是这个团伙为首的。
“你这娘儿们断了我的财路,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为首的满眼淫恶的打量着陆蜜。
陆蜜头发被他们抓得凌乱,愤恨的怒视着他。
“不如……你先陪老子玩玩吧,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说不定还能留你一命。”为首的继续言辱着陆蜜,旁的人一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说完,那人的手指滑过陆蜜的脸颊,顺着脖颈延伸到胸前,由上往下解开了两粒衣扣,项链上的戒指却抢先露在了他的眼里。
为首的停了动作,用小拇指勾起戒指仔细观察起来。
片刻后,他直起身来对着其他人说:“兄弟们,这个戒指可不便宜,这妞儿可是个有钱人啊!反正事情已经败露了,我们倒不如再趁机从这娘儿们身上捞一把!”为首的说出他的想法。
众人一听就明白了,邪恶的人一旦犯了罪,就不在乎再多犯一条。
他们从陆蜜的包里翻出手机,掰着陆蜜的手指强行解了锁。为首的拿过手机翻查电话簿,却一眼就看见了她与左郅南的通讯记录。
“你认识左郅南?!”为首的讶异的问陆蜜。
陆蜜眼神一颤,心想着看来他是知道左郅南的。但她被封了口,“嗯嗯”着也说不出来话,为首的便一把撕下了胶带。
“我是左郅南的妻子,你们要是敢碰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陆蜜大声呵斥。
她要想安全,现在左郅南是她唯一的突破口。如果她出事了,以左郅南的社会影响力,他们一旦被抓,案情严重性只会有增无减。所以她表明了真实身份,他们就多多少少会有些顾忌的。
果然,一个黄毛小伙儿担心地说:“老大,要是真惹到了左郅南恐怕不太好。”
“怕什么!大不了先不动她,如果她真是左郅南的婆娘,那就可以捞上一笔大的。惹不起,我们可以躲得起啊!等我们拿了钱就跑,躲在国外没有引渡谁抓得到?”为首的似乎并不畏惧左郅南。
众人听着有理,便嚷着同意他的想法。于是为首的二话不说拨通了左郅南的电话。
手机里亮起陆蜜的号码,左郅南秒接了电话。
“左郅南!我被关在了一个废弃工厂……”陆蜜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大喊,但立刻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
“陆蜜!你还好吗?”左郅南焦急的关心道。
“咳咳!”为首的清了清嗓子,“左郅南?你妻子现在在我们手上,如果不想她有事的话,就拿五千万来换,账号一会儿发给你,半个小时内要是没收到款,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我凭什么相信等我把钱汇过去以后,你们就不会伤害她呢?”面对威胁,左郅南冷静分析。
“不信你可以试试,看看是你汇钱快,还是我的刀快。”为首的不甘示弱。
左郅南皱紧眉头,急速转动着想法,忽而舒展了眉,说:
“五千万对我而言不过是皮毛,不如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让我和我妻子一直通话,只要确定她活着,我就每分钟给你汇一百万,你可以选择在达到自己满意的金额后逃跑,在我找到她之前,只要她活着,我就一直汇钱,但如果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我可以立刻以汇款故障为由追回所有钱。怎么样,有胆赚一笔大的吗?”
电话这头的一帮人听着心痒痒,一分钟一百万,用时间来兑钱,这买卖划算啊!
“好!我同意。”为首的很心动,左郅南这么一说,五千万都已经满足不了他的欲望了。
“那好,我先安排人定时汇款,等我电话再打过去,游戏就正式开始。”左郅南一笑,只要能争取到时间,花多少钱他都愿意。
挂了电话后,左郅南用唐画的手机打给项奥,让他按时给绑匪发来的账号汇款,并立刻查陆蜜的手机定位,查到后即刻通知警察去救人。
交代完后,左郅南用自己的手机拨通陆蜜的电话。
“游戏开始。”左郅南低音道。
黄毛小伙儿拿着手机放在陆蜜面前,陆蜜努力保持着镇定喊了一声左郅南的名字。
“蜜蜜,别害怕,我一定会护你周全。”左郅南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像一棵大树,像一座大山,给了她安全又温暖的依靠。
一分钟后。
“钱到了!钱真的汇过来了!”一个绑匪突然兴奋的喊道,为首的立刻拿过手机,看着汇款记录笑了起来。
左郅南不停的安抚着陆蜜,说着他们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陆蜜旁边的几个人听着他们的故事还入了迷,虽然都是男的,但一时不知道是该羡慕左郅南,还是该羡慕陆蜜。
“左总,定位查到了,有点远,在城北郊区李家废弃的那座的化工厂里。”唐画手机里传来项奥的汇报。
“好。”左郅南收到地址就立即出发。
半个小时后,绑匪的手机里已经收到了3000万。为首的目光不离不断刷新的汇款记录,有些胆小的开始有些怕了,毕竟他们已经犯了罪,当务之急还是先逃命要紧。
“老大,钱也不少了,我们是不是该跑了?万一被抓到可就什么都没了!”其中一个人胆怯的说。
“怕什么!每多一分钟就多一百万,是我们干黑作坊多少年都赚不来的钱,我不相信他们这么短的时间能找到这里。况且我们以前都在这里工作过,就算他们找到这里来了,对这里的地形能有我们清楚?要逃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为首的显然还不满足。
一个小时后,数额已经达到6000万。他们毕竟都是宵小之辈,时间久了还是会怕的。于是都开始催促为首的放弃赶紧逃。
“要是怕你们就先走!但钱我是一毛都不会分给你们的!”为首的依然不肯走,现在对他来说,每分钟都弥足珍贵。
其他人实在不敢冒险,钱固然让人心动,但就怕到时候有命挣,没命花。于是除了为首的以外,替他人都溜了。黄毛小伙儿把手机往陆蜜腿上一放,拔腿就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剩下为首的还在里面。他被钱冲昏了头脑,看着不断汇入的钱,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没想离开。
他的注意力圈在汇款记录上,陆蜜没了人看守,困在椅子后的手便开始摸索着如何解开逃脱。
说来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这些绑匪们太蠢,绑在她手上的结扣刚好系在了她手还能活动的范围内,扯着绳头解了好一会儿,竟还真被她解开了。
陆蜜观察着周围,思考着从哪里逃脱会更有效。她发现刚才那些人逃跑时留了门缝,根本没有关紧。
好极了,就是那里!
陆蜜看着为首的,趁他一偏身,甩开身上的绳子就准备跑。
但事实证明,从把绳子完全挣开到起身逃跑还是需要点时间的,为首的一听到不对劲立刻回了头,看见她解开了绳,拿着手上的刀就朝她刺去。
她可是他的财路的来源,她跑了钱就断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陆蜜闪躲时绊到地上的绳子往下一倒摔下去,就在为首的挥着刀向她走去时,正前方的大门被猛地撞开,左郅南和警察一齐冲了进来。
两人被强大的冲撞声引去注意力。
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为首的一见形势不对,才意识到自己已无路可退。
但人性之恶一旦到了极点,就会破罐子破摔,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于是他将所有的贪念和愤恨全都集中在了陆蜜身上,举着刀再次向她刺去。
“你去死吧!”
“陆蜜!”千钧一发之际,左郅南什么也没想就急速冲上去,往前一扑直接将陆蜜护在了自己身下,那人的刀便直直的刺向了左郅南。
一声枪响,陆蜜还没看清状况便眼前一黑,瞬间失去所有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浓厚的消毒水味刺激了陆蜜的嗅觉,她眼皮动了动,沉重的睁开。
“蜜蜜!你终于醒啦,太好了!”
陆蜜眼前是唐画紧握着她的手,含着眼泪激动的喊着她的名字。
“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在哪儿?”陆蜜头还有些昏沉,左右看看发现已经换了地方。
“医生说你惊吓过度,昏迷了。”唐画解释。
陆蜜立即回过神来,脑海里瞬间闪过先前的画面,急忙问道:“左郅南呢?那些绑匪呢?”
“放心,那些绑匪都被抓住了,牢里呆着呢。不过左郅南受了点伤,就在隔壁病房。”
陆蜜想起昏倒前最后的画面就是那人拿着刀刺向左郅南,她心里一紧,猛地坐起,掀开被子就往旁边病房冲过去。
陆蜜也没敲门,急切的推开就冲了进去,只看到一男一女两个约摸四五十岁的人一脸诧异的望着她,病床上的人被挡着也没看到。
陆蜜以为走错了房间,不好意思的鞠了个躬,“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然后转身退出去。
“陆蜜!”左郅南从两人中间探出脑袋。
陆蜜急忙止步,回头。
看见左郅南的一瞬间,陆蜜眼泪如开了闸一般夺眶而出,冲上去就紧紧抱住他。
“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伤了……”陆蜜满怀愧疚,只觉得欠了他太多太多。
“傻瓜,又不是你的错,说什么对不起。”左郅南见她紧张的样子,轻轻拍在她背上安抚道。
陆蜜松开他,又摸着他的脸、身子担心的问:“你哪儿受伤了,严不严重?”
左郅南抿嘴一笑,伸出右手翘起他傲娇的小指头,只见小指上精致的包了个创可贴。
……
“就这儿?”陆蜜怀疑的抬抬眼,收了眼泪。
左郅南点点头,“刀刺过来的时候,警察刚好开枪打中了那人的腿,他脚一崴就刺偏了,只有刀尖在手上划了一下。”
“那你、那你就伤个小指头怎么还躺上了?”陆蜜急得又要哭出来。
“是他们大惊小怪,非要给我做个全身检查。”左郅南解释道。
“你吓死我了!”陆蜜急得又抱着左郅南哭起来,“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只能殉情了!还好你没事……”
“原来你这么舍不得我啊。”左郅南一笑,旁边的两人也随着轻轻笑起来。
那位女士轻咳了两声,陆蜜这才反应过来屋里还有他人,羞着脸立刻弹开,站直了身子在脸上胡乱抹一通擦掉了眼泪。
“这是我父母。”左郅南介绍道。
左父左母结束了行程,本是想回家看看儿媳妇,一下飞机却先得知了小两口受伤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医院。
陆蜜眼神一直,一个90度的标准鞠躬礼弯下腰去,“叔叔阿姨好!”
左母捂嘴笑笑,扶起了陆蜜,“傻孩子,怎么能叫叔叔阿姨呢?”
陆蜜脸一红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改口道:“爸、爸爸、妈妈好……”
“好好好!乖!”左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红包给陆蜜塞过去。
陆蜜连忙摆手不要,左母便接过来强行塞在了她手里。
“儿媳妇进门,怎么能没有红包呢?你要是不收,就是怪爸爸妈妈没有早点回来看你了。”左母瘪瘪嘴撒娇道。
陆蜜看了左郅南一眼,左郅南点了点头,陆蜜这才将红包收下。
“谢谢爸爸妈妈。”陆蜜跟着笑笑,氛围这才轻松起来。
一番检查,两个人根本没有问题,说来左郅南都觉得丢脸,一点小伤弄出这么大阵仗。要不是他母亲坚持,他本是要一直守在陆蜜身边的。
出了院,一家人来到左家老宅报平安。
奶奶一见到陆蜜就关切的牵着她的手,“我的宝贝孙媳妇哪里伤着没?让奶奶看看。”
陆蜜摇头,“奶奶,我没事,郅南救了我,是他受了些伤。”
“哼!连我的孙媳妇都保护不了,他受伤那是活该!”奶奶对左郅南态度却急转直下。
左郅南无话可说,在这个家里,他的地位怕是永远比不上陆蜜了。
左母笑着挽过奶奶的手,“妈,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你还知道回来,现在我有孙媳妇了,你这个儿媳妇我已经不稀罕了!”奶奶傲娇的对左母说。
“奶奶,不管是儿媳妇还是孙媳妇,都会孝敬您和爷爷的。”陆蜜看着这一家子还挺有趣,倒是很快的就融进了他们相处的模式里,打趣的哄着奶奶。
走进屋内,只看见爷爷杵着拐杖仔细的查看着堆成一座小山似的物品。陆蜜走进才发现,这些全都是母婴用品。
“爷爷,您这是准备改行做母婴生意了吗?”左郅南看着老爷子认真的模样开着玩笑说道。
“什么母婴生意,这是我给你们买的。”左母解释,“自从知道你们结婚,我和你爸就在各地旅游的时候买了当地最好的婴幼儿用品带回来,这以后总是能用到的。”左母还有些小得意。
陆蜜一听,内心慌了一阵,小声感叹道:“这怕是要生一打才能用得完吧……”
左郅南离得近,听到陆蜜的话扬起一丝坏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生一打也是可以的,就是怕你吃不消。”
陆蜜转头对他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猪,怎么可能生那么多。”
“那就生一个好了。”左郅南表示出退一步的态度。
陆蜜突然反应过来,羞着说:“谁要和你生孩子啊……”
左郅南满意的抬起头,对母亲说道:“回头让项奥把这些都搬到我家里去吧,总能用到。”说完还不忘盯着陆蜜瞧一眼。
“好呀好呀!那奶奶就等着蜜蜜快点生个曾孙来给我玩。”奶奶笑得合不拢嘴,连一直严肃的爷爷也忍不住偷偷弯了弯嘴角。
“好。”左郅南立刻回答。
大家一笑,陆蜜就更不好意思了,她扯了扯左郅南的衣角,悄声对他怪嗔道:“好什么好,我都还没答应呢。”
“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左郅南挑眉,拿下陆蜜,他胸有成竹。
陆蜜其实心里欢喜得很,那天展会后,他们已经不再刻意隐藏心里的感情,虽然没有明确说出口来,但彼此对对方的心意是心知肚明的。
晚餐时分,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陆蜜也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她已经成为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左郅南拿起筷子,但包着创可贴的小拇指弯不了只能翘着,他觉得这个动作实在是有些娘,于是放下筷子对陆蜜说:“我拿不了筷子,你喂我。”
“一个小手指受伤搞得那么矫情,还是不是男人。”没等陆蜜开口,爷爷就先骂了他。
“爷爷没关系,他本就是因为我才受伤,我照顾他是应该的。”经过几次相处,陆蜜知道爷爷和左郅南容易拌起嘴来,于是赶紧解围。
说着,陆蜜就端过左郅南的碗筷,夹了菜一口一口的喂给他。
陆蜜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爱,在外人面前他总是一副大魔王的样子,眼神凶起来能吓死人。可是在家人面前他却像个孩子一样,会撒娇,会服软。这样的男人,谁能不爱呢?
左父看着自己儿子将媳妇驯服得这么乖巧懂事,竟还有些羡慕。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左母,撞了撞她的手臂,然后微张着嘴,示意让她也给自己喂一口。
面前毕竟坐着公公婆婆,左母还是要给些面子的,于是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左父碗里。
虽然没直接喂到嘴里,但左父还是满意的,至少有进步。
爷爷看了这两父子,心想着也不甘示弱,只是他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于是看了一眼离他最远的那盘红烧肉,借着腿脚不便的理由傲娇的对奶奶说:“咳……给我弄点红烧肉!”
奶奶可是和爷爷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人,爷爷那些小心思她一看就明白。
不过这个家里可没有能压制她的人,她也不用顾忌那么多,直接揭穿了爷爷的想法,嫌弃的说道:“自己多大岁数的人了不知道啊,学着人家年轻人来这一套害不害臊。”
奶奶这么不给面子也不是第一次了,爷爷只好委屈巴巴的自己拿起筷子吃着。
陆蜜一笑,起身夹了块红烧肉放在了爷爷碗里。爷爷也终于看着陆蜜笑起来,说:“还是我孙媳妇懂事。”
语毕,一家人笑作一团,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何况这个家里有两老,欢乐也自然是双倍的了。
“对了,你们既然领了证,是不是也该办婚礼了?我还等着帮你们筹备婚礼呢。”左母忽然提起办婚礼的事。
左郅南看着陆蜜,知道她现在还不想公开,便只回答:“不急。”
“你不急不代表蜜蜜不急呀,婚礼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可是一辈子最幸福的事。你说是吧,蜜蜜。”左母继续说服。
婚礼……
陆蜜脑海里想象出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左郅南的手一起走向礼堂的场景。
想象是美好的,可他和左郅南之间毕竟才刚刚开始,而且对于自己是否做好了以左郅南妻子的身份面对大众的准备,她也不确定。
“一切都按郅南的意思吧。”陆蜜回答。
晚饭后,左郅南和陆蜜回了自己家。
两人洗漱好又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见时间不早,陆蜜便要回房休息。
一看她要走,左郅南立刻起身也说要上楼,但脚一软,他“哎呀”一声又倒在了沙发上。
“你怎么了?!”陆蜜赶紧回到他身边关心道。
“腿疼……估计是今天救你的时候磕到骨头了。”左郅南眯着眼。
“磕到骨头?可是今天检查医生不是说没有问题吗?”陆蜜疑惑道。
“有些症状是隐性的,可能医生当时没检查出来。”左郅南眨了眨眼,“这样吧,你先扶我回房间,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陆蜜半信半疑,想着自己当时也摔了一跤,磕到膝盖确实有些隐隐的疼,于是将左郅南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搂着他的腰慢慢的把他扶回了房间。
替左郅南盖好被子后,陆蜜便准备回房,还没走出门,左郅南又“哎呀”一声,陆蜜立即回头,跑回床边。
“你还好吗?磕到的地方很疼吗?”陆蜜颦起眉,真的有些担心了。
“不是,心脏好像又有点疼……应该是救你的时候留下的内伤。”左郅南揪起五官,捂着心口弱声说道。
“啊?那岂不是很严重,我们还是赶紧去医院再检查检查吧!”陆蜜拉起左郅南的手拖起来。
左郅南反握紧陆蜜的手,一用力拖住了她的步子,“不用!不至于去医院,你在这儿陪着我就行。”
陆蜜一听他这话顿时觉得不靠谱,“左郅南,你是不是装的呢?什么脚痛心痛都是在给我演戏呢是吧?”陆蜜左腿一弯右腿一伸,站着稍息的姿势彻底放松下来。
“我、怎么可能是装的,虽说是有点疼,但也不至于那么严重,但是吧,万一我睡着睡着突然心梗或是脑梗了怎么办,旁边总要有人看着才安全,对吧?你看,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也不会这样,所以啊,你还是得对我负责。”
左郅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陆蜜一想,虽然他的伤是不是真的不可全信,但他确实是为了救她才会身处危险之中,无论他受的伤或大或小,她都该负起责来。
况且……
她既已对他定了心,未来也是希望能永远和他在一起的。
陆蜜走到床的另一侧,躺进被子里:“好了,我留下来。”
左郅南看她没有拒绝,得逞一笑,往下滑动身子也钻进了被子里。
没躺着还好,一躺下氛围瞬间有些暧昧又尴尬。陆蜜没了睡意,但闭紧了眼装睡。
“啊湫!”安静的房间里突然被左郅南的一个喷嚏打破,陆蜜反射性的弹起来凑到他面前,急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微弱的夜灯下,两人四目相对,柔和的灯光将彼此都映衬得更加温柔动人。
寂静的夜里一点杂音都没有,在左郅南炙热的眼神里,陆蜜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快要暴动的心跳。
陆蜜一个回身急忙离了左郅南的身,左郅南却伸手拉住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点着鼻尖,左郅南吻了上去。
在两唇触到的瞬间,陆蜜在他胸前撑手一推,分离了这个蜻蜓点水的吻。
左郅南一笑,以为她是欲情故纵,俯身继续吻下去……
“等一下!”陆蜜制止了他,“那个……我有问题想问你。”陆蜜害羞得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眸说。
左郅南用手指拂了拂她额前的发丝,温柔低语:“你说。”
“你……喜欢我吗?”
左郅南指尖一顿,三千柔情集于眼底,化作嘴角的一弯笑,“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一见钟情……
和唐画说的一样,原来他真的是因为喜欢她才和她结婚的!
陆蜜抬眸,对视上左郅南深幽却只装有她一人的眸子。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情感也在顷刻间爆发,挡在他身上的手缓缓放下。
左郅南俯身,盖上最长情的深吻……
他爱她,只一眼便是一辈子,从一而终。
她爱他,抛开了世俗的眼光,认识了最真实的他,从此陷入他的柔情不可自拔。
良宵,是他们对彼此情感的认证,是至此以后对未来的期待。
“你不是说怕心梗吗?”陆蜜倚在左郅南的臂弯调侃道。
“那是因为你在我心里乱跑,扰乱了我的心跳。”左郅南抬眉,不知从哪儿学来了这些话。
陆蜜哼声一笑,“那脑梗呢?”
“那是因为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所以堵住了我所有的思绪。”左郅南回答得游刃有余。
“哈哈!没想到这些土味情话也能从你这里听到,看来外界对你的认知确实太不准确了。”陆蜜笑得一颤一颤的。
左郅南眼神不离陆蜜半分,他收紧了搂在她腰上的手,认真起来。
“蜜蜜,我们结婚吧!”
陆蜜仰头,“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我的意思是,办婚礼,公开。我要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左郅南此生唯一挚爱的妻子。”
陆蜜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左郅南一句话,她眼里便闪起了泪花。因为遇见左郅南,她感受到了许多此前从未有过的照顾,那是一种被人疼惜,天塌了都会有人撑着的安全感。
“嗯……我愿意。”陆蜜点头应允。
之前,她不愿公开是因为他们之间不过是一纸契约,合作互利而已。又碍于他的身份,会影响了自己原本的生活。
现在,她选择走进他的生活,也该让他走进自己的生活。
陆蜜取下项链上的戒指戴在手上,左郅南舒心一笑,在她额上留下长长一吻。
幸福,是命运的眷顾,更是自己坚持不懈的把握。
清晨,是属于左郅南和陆蜜新生活的开始。
陆蜜设好了闹钟,一大早就响个不停。她闭着眼,手摸索着伸出被子找了好久才摸到手机。熟练的关了闹钟后,又沉睡了几分钟。
忽而生物闹钟刺激了全身,她陡然睁眼。
左郅南还在呼呼大睡,她小心翼翼的拿开左郅南搭在她身上的手,轻轻下了床。
可鞋都还没穿好,左郅南一伸手,拉住陆蜜的手腕又将她拖回了床上,紧紧的抱在怀里。
“再睡一会儿……”左郅南迷迷糊糊的说着。
“不行,我得去上班了,不然迟到会挨骂的。”陆蜜在他怀里扭了扭,虽然她也很困,但总编骂起人来还是很恐怖的。
“不会的,我已经把你们报社买下来了,我现在就是报社的老板,我不会骂你的。”左郅南带着倦意的声音淡定又柔和。
“你把报社买下来了?!为什么?”陆蜜惊讶,瞌睡瞬间清醒。
左郅南半睁着眼,将被子盖好在陆蜜身上,“为了惩罚你们那个社长,就把报社买了,然后把他开除。”
“你这惩罚人的方式也太豪气了吧!”陆蜜到现在都还没适应他这种花钱买开心的处事风格。转念一想,她突然又紧张起来,“那是不是报社的人现在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嗯,应该是吧。”左郅南不以为然。
“完了完了,这下回去肯定要遭受一番非人的盘问了。”陆蜜扶额,虽然昨晚答应了左郅南的求婚,但一时半会儿她还需要做些心理建设的。
“放心吧,谁敢欺负你,我就开了谁。”左郅南说什么也不放开陆蜜,一向把时间看得精准,最不喜欢迟到的左郅南,有了家庭之后都开始学会赖床了。
两人就这么赖在床上,再次醒来时,已是临近午饭时分。
王姨觉得有些奇怪,上楼看了陆蜜房间空无一人,早上又没见着人出去。再看房门紧闭的左郅南房间,突然明白了什么,会心一笑也不去打扰他们,只在心里感叹一句:
年轻真好……
下午,左郅南随同陆蜜一起去了报社,陆蜜原本是不愿的,但左郅南拿着老板的姿态威逼利诱,陆蜜才迫于威严与他一同进了报社。
进门那一刻,左郅南牵住了陆蜜的手,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们,陆蜜是他的人,要是再有上次的情况,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报社从上到下都已经得知报社易主的事,比起那个什么都不懂还要瞎指挥的秃头佬,换了个这么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老板倒也不为是一种福利。虽然他已婚,而且已婚对象还是他们之前一直呼来唤去的陆蜜,但也不影响他们欣赏美色。
只是,他们对陆蜜的态度却不得不变得恭敬和疏远起来,毕竟要是左大总裁一个不开心,他们就会像前社长一样卷铺盖走人。
“蜜蜜!嗨,左总,你也来啦。”只有唐画一人上前同他们打招呼,其他人都是只敢远观,不敢近身。
陆蜜笑着回应唐画,冯依依在一旁看着她好不得意的样子极其不甘,不想她傍上的大款居然是左郅南这样的传说人物,当真是小瞧了她。
总编接到消息立马出来迎接,看着陆蜜眼神都变得温顺了不少。
“以后,陆蜜就是箴文报社的社长,报社所有的安排都得听她的。”左郅南当着大家的面宣布。
陆蜜两眼一瞪,慌忙摆手说:“不行不行!我不要当社长,我才刚毕业,入这行也不久,我现在可没这个能力去管理好这么大一个报社。”
“你随便管理管理就好,玩垮了再开一家就是。”左郅南买下报社也本是不想让她那么辛苦的。
陆蜜尴尬的扯了扯他的手,小声对他说:“我才不会把我喜爱的职业拿来玩,我的工作我自己来处理,你不要再帮我铺路了,那样我是不会得到成长的!”
然后她又转过来对总编笑道:“我觉得刘总编就很好啊,虽然总编有时候是凶了点,但那是公事公办,私下其实还是很关心员工的,而且又有大局意识,总编才是担任社长的不二人选!至于我嘛,还是做个小记者比较好。”
“那怎么能行呢!”左郅南不同意。
总编本来一听可以升职,心里已经暗暗激动起来,左郅南一句话又让他瞬间灭了火。
“再兼老板娘。”陆蜜补充,她已经摸透了左郅南的想法,无非就是想让她不再受欺负,但职场里能压得住人的,除了能力之外,就只有职位级别了。
果然,左郅南对“老板娘”三个字很是满意,便同意了陆蜜的提议。
于是,刘总编光荣晋级为刘社长,只是这个报社里除了社长以外,还有一个卧底般的老板娘,比起社长,他们更加不敢得罪了陆蜜。
左郅南完成任务走后,大家收回了目光,刚才他们有多巴不得眼睛长在左郅南身上,现在就有多恨不得不见陆蜜。
吸引他们的是左郅南的容颜,使他们回避的是左郅南的威严。
就连在会议上,对于陆蜜的发言,连同社长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对她提出什么意见,要不默不作声,要不全都一顿猛夸。
这也是陆蜜一直担心的事,所以不公开和左郅南的关系,这就是最直接的原因。
陆蜜叹了口气,在场的人也随着屏住了呼吸,生怕是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惹得她不开心。
“大家还是像以前一样对待我就好了,老板娘那种话只是应付给左郅南听的。在座的都是我的前辈,你们对我提出的任何建议和质疑都是应该的。”陆蜜表明自己的想法,她并不想给任何人压力。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也没人敢第一个出头回应。
“这是老板娘的命令!谁要是不服从就滚蛋!”陆蜜一拍桌,装作生气的样子,加大了音量学着左郅南的语气一骂。
众人一个心惊胆战,5秒之后忽的笑起来,叽叽喳喳又像之前那般对着陆蜜你一言我一语。
陆蜜扶额,这帮人,软的不服非要挨了骂才舒服。
于是,报社又恢复了往日的和谐。
虽然陆蜜解决了与同事相处的危机,但公开关系后的另一个副作用也是让陆蜜十分头疼,而且这个可不是她简单凶一句就能击退的。
除了每天接送上下班,左郅南还经常打着视察的名义来看陆蜜。
看她不打紧,要紧的是一方面影响了同事们,尤其是女同事们的工作心思。另一方面还老是干涉她的工作,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社长办公室里,陆蜜正在向刘社长汇报近期工作进展和结果,左郅南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报纸等候着。
由于总是被左郅南拉着到处吃喝玩乐,导致她的任务不达标,安排下去的工作也没能及时完成,对于这一点社长还是有些不满的。
“陆蜜啊,玩归玩,闹归闹,工作的事还是不能开玩笑的!你看看都多少天了,这么点新闻量可不行啊!”自从陆蜜让他们以平常心对待后,社长也是该表扬的表扬,该指责的还是指责。
“你凶谁呢!”左郅南把手里的报纸往桌上一扔。
社长一惊,吓得缩起了脖子,他怎么忘了还有这尊大佛在呢!于是他又转脸笑盈盈的看着陆蜜,正准备奉承时,陆蜜制止了他。
“左郅南!你可不可以不要干涉我们的工作!”陆蜜插着腰对左郅南要求道。
“他对你语气那么不好,我怎么看得过去?”左郅南反驳。
“社长那是为报社的利益着想,况且确实是我做的不对,还不能让人说了?”
“那也不能凶你啊!而且我也没指望这个报社能挣多少钱,就是想让你工作得轻松点。”
“左郅南!我说过多少遍我是来工作不是来玩的!”
陆蜜和左郅南因为社长的语气问题争辩了起来,社长夹在中间不知所措,一个让说实话,一个不让说实话,他实在是太难了!左右为难忍不住,社长“哇”的哭起来,“你们别争了,要不我还是辞职算了!”
“不行!”陆蜜和左郅南异口同声。
陆蜜不想让社长难堪,干脆把左郅南拖起来赶出了办公室,“你去会议室等我,再干涉我领导的想法,我可就真生气了!”
“我也是你领导啊……”
没等左郅南说完,陆蜜把他丢出去,直接关紧了门。
陆蜜安抚好了社长的情绪,继续汇报工作计划。左郅南生平第一次吃了闭门羹,咬咬牙却也不敢多说什么,独自去了会议室。
路过办公区,冯依依瞧见左郅南孤身进了会议室,脸色看起来也不太高兴的样子,心里估摸着是和陆蜜吵了架。
她敛嘴一笑,看着会议室的方向打起了主意。
既然她能从陆蜜手里抢过贺家文,也一定能从她手里抢过左郅南。
于是,冯依依去茶水间泡了咖啡,走到会议室门口往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提了笑容推门而入。
左郅南就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听见动静,以为是陆蜜,抬眼发现是别人,立即将视线收回到自己的手机上。
“左总,来了这么久,您一定渴了吧?我给您泡了咖啡,您尝尝。”冯依依捏着嗓子娇柔的走到左郅南面前,还不忘俯身特意展示自己傲人的曲线。
“不喝,拿走。”左郅南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从她进门的那一刻就知道她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
“左总~人家知道您平常喝的肯定都不是一般的咖啡,但这是人家特意精心为您调制的,绝对不亚于您之前喝的那些哦~”冯依依语气里撒起娇来。
当初贺家文就是吃她这一套才上了勾的,既然她和陆蜜看男人的眼光一样,那左郅南必定也会喜欢她这般样子的。
说着,冯依依又凑近一步,将手搭在了左郅南肩上。
但仅仅0.1秒,左郅南一个反手就把她的爪子甩了出去,眼里冷峻至极的看着她,“别碰我!”
就在这时,陆蜜推门进来,正好看见了这似曾相识的一幕。
她看着冯依依衣不蔽体的穿着模样,不禁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不忘初心,始终记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抢别人的男人。是不是贺家文玩腻了,你又想换个口味了?”
冯依依被抓了现行,又没想到这个左郅南居然对她毫无反应,心里不甚气恼。
她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对着陆蜜嘲讽起来:“陆蜜,说到底你也就是装作自持清高而已,你和贺家文分手才多久,嘴上说着爱,可傍上更好的不也是转头就忘?还有,别以为你傍上左总就真变凤凰了,其实你终究只是麻雀而已,一个什么都不如我的麻雀!”
“哼,麻雀怎么了?麻雀虽小,可五脏俱全,而且可爱。”左郅南起身搂过陆蜜,然后上下打量着冯依依花枝招展的穿着,“再看看你这样的用什么动物来形容好呢?鸡!五彩斑斓的鸡!”
左郅南话一出,陆蜜噗嗤一笑,原本不爽的心情瞬间大好。
冯依依听得左郅南这样形容自己,无地自容,气得推门就走。
“啧啧啧!你的嘴可真毒。”陆蜜对左郅南竖起大拇指,“不过,我喜欢。”
“还不是为了你。”左郅南邀功,只要他在,就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陆蜜把手搭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其实我刚来的时候和她关系还挺好的,只是她明明条件很好,按着正常的途径也一定可以找个好男朋友的,但偏偏非要和我过不去。其实也侧面说明是我的眼光好嘛!不对不对,贺家文是我看走了眼才喜欢上他的……”
“咳咳!”左郅南认真的听着陆蜜碎碎念,他想要了解她更多,但一听她提起前男友,心里的酸劲一涌而上,“我倒是觉得还要感谢那个女的,要不是她,我们又怎么能相遇呢?”
陆蜜一想,好像确实如此。
也许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用一个悲伤的结局换了另一个更美好的开始。
而现在,他们珍惜着彼此,珍惜着美好的一切。
在陆蜜的强制要求后,左郅南来报社的次数明显少了。
几天后,报社受邀参加一个慈善晚会,届时会有很多名人参加,也包括唐画的偶像——谢一龙。
于是在唐画死皮赖脸的请求下,陆蜜带着她一同去了慈善晚会。
红毯采访区,陆蜜和唐画作为报社的记者,实在挤不过电视台和各大视频网站的记者,人家大都派的男生,她们这两个小女生就只有被挤兑的份了,更别说能抢先提问,能在夹缝中录些音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
突然,红毯一端传来一阵强烈的粉丝欢呼声,只见谢一龙一身酒红色西装款款而来。
唐画激动得捂住了嘴,根本管不得眼前还在采访别的艺人。
谢一龙来到采访区,密密麻麻的话筒一拥而上,陆蜜被旁边的一个男记者一推,脚上一滑,淹没在了人群里。
陆蜜艰难的想要从毫无立足之地的人堆里站起来,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握过她的手腕,人群散开,陆蜜抬头,“谢一龙?!”
谢一龙将陆蜜扶起,微笑着接过她手里的采访录音笔,放到嘴边温柔问道:“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陆蜜忽然得到这VIP的待遇,一时有些惊慌,她转头看向满眼花痴的唐画,将她一把拉过来,“有有有!她有问题问你!”
面对近在咫尺的偶像,唐画紧张得四肢僵硬,光是愣着也不说话。陆蜜撞了撞她的胳膊,回过神来的唐画便顶着来自其他记者们怨念的眼神开始了和谢一龙的一对一采访。
采访结束后,唐画向陆蜜发出质问:“蜜蜜,你什么时候和我偶像关系这么好了?”
“我们又不认识,他应该就是人好,见我摔了好心照顾一下呗。”陆蜜一摊手,根本没想那么多。
晚宴上,陆蜜和唐画按着社长的要求,找到了他们接下来准备邀请的采访对象——当红小花旦孟荣。
两人上去礼貌的打了招呼,但显然孟荣等待搭讪的人并不是她们,连个正眼也没瞧上她们一眼,只自顾自的喝着手里的香槟。
陆蜜和唐画有些尴尬,这时,谢一龙笑容满面的朝她们走来,唐画又激动的抓了抓陆蜜的手。
“大嫂!”谢一龙冲着陆蜜喊道。
陆蜜睁圆着眼,又左右看了看,然后指着自己:“你是在喊我吗?”
谢一龙抿嘴一笑,那样子竟和左郅南还有些相似,“左郅南是我表哥,我不叫你大嫂叫谁大嫂?”
“左郅南是你表哥?!”陆蜜和唐画几乎同时开口。
“是啊,你说你们,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先告诉我,还是我求了左郅南好久他才给我看了你的照片。”
谢一龙还是从外公外婆,也就是左郅南的爷爷奶奶那儿听了消息才知道,后来三天两头打电话问了左郅南才给他看了张照片。要不是工作档期太满,他早就跑回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让他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表哥动了凡心。
不过说来左郅南和陆蜜能在一起,他谢一龙还算是半个红娘呢!
要不是他当初按照外公的要求骗了左郅南去跟那些女明星相亲,他就不会出现在那家餐厅里,也就不会遇见陆蜜。
一旁的孟荣听着他们的谈话,才知道和她搭讪的人居然是左郅南的太太,便立刻变了脸主动回起话:“刚刚,你好像是要和我说什么吗?不好意思,我最近在拍新剧,心里记着台词可能一时走神没注意到你。”
陆蜜笑了笑,同她说了邀约采访的事,孟荣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态度反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是为了不让大家都尴尬,他们也只能互相揣着明白当糊涂了。
唐画只是凑在陆蜜耳边感叹道:“还是左郅南的脸比较好刷。”
晚宴后,谢一龙邀请陆蜜和唐画去KTV参加他们几个歌手朋友的聚会。
陆蜜见时间已经不早,而且要是回家晚了左郅南还指不定要唠叨,便委婉的拒绝了。
不等谢一龙说,唐画主动当起了说客,“蜜蜜!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听偶像现场唱歌,这是我们追星族的最高待遇啊!你就当帮我实现梦想,陪我去好不好?”
“而且我把左郅南也叫过去了,说不定他现在都已经正在路上了。”谢一龙帮腔说道。但其实是只有陆蜜去了,他才能名正言顺的把左郅南叫来,否则不会等到他说完,左郅南就已经直接拒绝了。
陆蜜听他们一唱一和,想着既然左郅南也去了,也不妨再陪唐画跑一趟了。
KTV里,乐坛的几个当红歌手唱得欢畅,唐画和陆蜜负责在后排舞着手铃,这简直就是免费听了场超级VVVIP的演唱会,血赚啊!
两人听得兴奋时,左郅南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舞得欢乐的陆蜜,他径直走过去,谢一龙却半路杀出来往他身上一跳,一个大高个便挂在了另一个大高个的身上。
“下来!”左郅南极其嫌弃的命令道。
“哥!这么久没见,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弟弟!”谢一龙从他身上滑下来。
左郅南白了他一眼,坐到陆蜜旁边。
“谢一龙,你的歌!”一人喊道,谢一龙就不再管左郅南,屁颠屁颠的跑去接了话筒。
左郅南凑近陆蜜闻了闻,又贴到陆蜜耳边问:“怎么突然想来唱歌?”
“本来是想要回家的,你表弟说你会来我才来的。”陆蜜回答。
“这个谢一龙!”左郅南怒视着谢一龙,要不是他说陆蜜在这喝醉了酒,他也不会这么着急忙慌的赶来。
左郅南从小到大不知被谢一龙骗过多少次,主要是那家伙每次都能精准抓到他的弱点,害得他不得不受骗。
“你表弟唱歌确实不错,比在电视里听的还要好。”陆蜜听着谢一龙的歌声赞美道。
“这有什么好的,我唱的更好。”左郅南不屑。
“你还会唱歌呢?那你唱一个,唱得好以后我就是你的忠实粉丝!”陆蜜惊喜,这男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左郅南起身,走到点歌台快速选了首歌,然后直接切断了谢一龙的演唱,拿过他的话筒又坐回了陆蜜身边。
谢一龙一脸莫名其妙,但看见左郅南拿了话筒,显然一副要大展歌喉的模样,他飞快挤到了陆蜜的另一边,提醒她和唐画赶紧捂住耳朵。
唐画很配合偶像,学着他的样立刻捂住了耳朵。
陆蜜没管他,只露出迷妹的表情等着左郅南为她唱情歌。
漫长的前奏一过,左郅南一开口,陆蜜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
怎么会有人唱歌没有一个字是在调上的?!
这哪是唱情歌?这分明就是在唱哀乐嘛!
陆蜜嘴角抽了抽,看着左郅南唱得还挺陶醉,忍不住凑到谢一龙旁边问道:“他究竟是哪儿来的自信说自己唱的比你好的?”
“他从小就这样,五音不全还不承认,也是白瞎了他那张脸,不然他要是去当个歌手或者演员,绝对红透整个娱乐圈。”谢一龙小时候耳朵受过他太多折磨,直到现在都还不能完全接受。
左郅南硬是唱完了整首歌,完毕还不忘等着陆蜜的夸奖。
陆蜜本是不想打击他的,可实在是夸不出口,便只能装傻和谢一龙唐画聊天。
左郅南不爽,拉着陆蜜也不告别就直接回了家。
在日日月月的相处中,陆蜜发现了左郅南越来越多的萌点,总会在某个时间给她意外惊喜。在她眼里,这个男人是可爱的,可爱得像个孩子,让她也忍不住想要照顾他。
婚姻不就是这样吗,在岁月里不断向对方展现自己,然后优点被放大,缺点被包容,甚至成为彼此眼里可爱的那一面。
他们才刚刚开始,未来一定会探索到彼此更多的魅力。
一个月后,一场世纪婚礼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满是鲜花的会场里芳香四溢,陆蜜一身方领绸缎质感婚纱,挽着陆爸的手站在礼堂门外紧张的后场。
陆爸情绪也有些激动,虽然女儿女婿已领证许久,可是真正到了婚礼才有嫁女儿的实感。
家里就她这么一个宝贝,是他呵护一辈子都不够的掌上明珠。如今要让另一个男人照顾她,他多少都是不舍、不放心的。
陆蜜看着父亲,忽然发现他的一头青丝里早已藏了许多白发,眼角的皱纹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如今,她长大了,嫁人了,父亲也老了……
礼堂的大门徐徐而开,含着泪花,陆蜜挽着父亲微颤的手,走向了人生的另一篇章。
左郅南一身黑色西装,收起了平时的冷峻,今日的他格外风和柔情。
他从陆爸手里接过陆蜜,看着父女两浸红的眼眶,左郅南也忍不住动容。
陆蜜挽过左郅南的手,随着他走进属于他们的未来。
她庆幸,在这一生里有两个视她如命的男人保护她、呵护她。
她感恩,在平凡的一生能遇见不平凡的人,从此让她的生命变得精彩绝伦。
她珍惜,所有的美好都来之不易,不要忘了最初的善良,那才是最好的运气。
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记者,摇身一变成了阔夫人。用她的话说,既然命里带富,那就安心当个阔太太吧。
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在全世界的关注中,左郅南和陆蜜携手完成了他们人生的仪式。
从此以后,他们有了统一的称呼:
左先生和左太太。
他们相识于一场意外,定情于一场意外。
虽然人生没有那么多意外,但有时意外就是一场人生的转折。
婚礼结束后,回到家的两人才算正式过起了婚姻生活。
对他们来说,那是一种很奇妙的转变。
小两口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左郅南的心思却完全没有放在电视里。他瞧着母亲置办的那些婴儿用品,对陆蜜暗示道:“蜜蜜,你有没有觉得家里少了什么?”
“嗯?什么?”陆蜜往嘴里送着薯片,眼睛不离电视的搭着话。
“就是闹哄哄,会满屋子跑的那种。”左郅南透着期待的眼神。
陆蜜停止了进食,往家里环视了一圈,然后猜疑的看着左郅南,答:“狗?”
左郅南抿了抿嘴,在陆蜜的脑瓜上抚摸后,直说:“孩子,我们的孩子。”
陆蜜静止了几秒,然后将视线转回电视上,红着耳根说道:“我还不想当妈……”
“可我想当爸。”
“你怎么能这么独裁!”
“我不独裁我们能结婚吗?”
……
“说的也是哦……”
陆蜜耳瞬间败下阵来,还在构思怎么继续回击他的话时,左郅南一笑,起身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就往楼上走去。
陆蜜又气又害羞,可总归是幸福的。
一个月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盯着陆蜜手里的验孕棒,一会儿,上面就清晰的显示出鲜红的两条杠。
两人相视一望。
“这孩子真是说来就来……”陆蜜心里感叹着他们俩从结婚到生孩子的火箭速度。
“那是因为我厉害。”左郅南得意。
孕前期,陆蜜孕吐得厉害,一天到晚不停歇,吃什么吐什么,最后吐空了连胃酸都返了上来。
陆蜜痛苦难忍,每吐一次就要将左郅南骂一番。左郅南不知道女人怀孕原来这么辛苦,他也代替不了陆蜜受苦,只尽力满足着陆蜜所有的需求。
肚子一天天长大,小两口对孩子的到来也更加有了实感。
十月怀胎,陆蜜顺利诞下位小公主。左郅南高兴坏了,整日守着孩子爱不释手。
可高兴没两日他又忽然伤感起来,想起陆爸将陆蜜交给他时的不舍场景,他就开始构想起未来女儿出嫁时,他该有多么不情愿。
陆蜜看着他好笑又心疼,一个男人再强大,内心也一定有柔软的地方,这里装着他的爱,装着他的脆弱,也是需要另一个人去守护的。
待孩子开始喝奶粉后,陆蜜回了报社继续工作,左郅南便接下了奶孩子的重任。
于是,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公司里,总能看见左郅南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看着资料。即便是在开会,他也不放心将孩子交给别人暂管。
孩子很听话,极少哭闹。
员工们汇报着工作,左郅南一边听着,一边逗着孩子,大家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不过和之前相比,大家开始敢于和他辨析一些观点,因为孩子在这儿,他是绝对不会发火的。
会议开到一半,陆蜜来了电话提醒左郅南喂奶,于是左郅南也不管人家汇报到哪儿,暂停了会议先去奶了孩子。
在众人眼里,左郅南变了,以前那个疾言厉色的冷漠总裁完全变成了柔声细语的温柔奶爸。
而这样的他,大家喜欢多了。
渐渐的,孩子开始会走会跑会说话,满屋子玩乐着。左郅南和陆蜜在一旁忽而聊起了他们的相识相遇。
有的轰轰烈烈,充满奇遇,比如左郅南和陆蜜;
有的追求变为现实,暗恋变为长情,比如谢一龙和唐画;
有的看似甜蜜,却崩溃不堪一击,比如贺家文和冯依依……
生活就是岁月的蹉跎,辛酸苦辣,各尽滋味。
爱情是一阵风,有的狂风猛烈,有的温润清和。
左郅南和陆蜜便是在狂风之后,转而清风徐来。
正道是:知是南风来,采蜜待花开。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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