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生活日记全集 小甜的秘密我的记忆

小甜生活日记全集 小甜的秘密我的记忆(1)

截至目前,除了大蒜大葱啥的,我对闺女的影响是成功的。

前天她放学回来,一进门就神秘地说,爸爸,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收集香烟包装纸装订本子,其实就是用线缝个边。那时的香烟牌子主要是卫河、金钟、红梅。卫河最便宜时大约8分钱一包。现在看,当然都是劣质的。。。

关于卫河烟,记得有个笑话。因为烟丝不好,不容易点,还容易灭。所以有这样一句:关上门,点上灯,孩子喊爹不能吭。

初中,我还用廉价牛皮纸、草纸裁订过本子。记得一张比较差的草纸7分钱。1毛5以上的是那种厚而光滑的。班级里好像只有班长沙子(曹振华)用。他爹那时候做什么生意还是什么干部。有一次我跟他回家,他打开一个机子说,神秘地说,你知道吗,这叫空调,想多凉快就多凉快。。。。。

我现在的橡皮数量,铅笔的数量很不好意思的多。做媒体的知道,每次出去,很多时候,总少不了铅笔或圆珠笔啥的。。。。。。

偶尔我还顺手牵羊。有两次,我把同一个小朋友的给拿了。

真是有病了,没办法。。。。

所以,文具店是我除了书店之外逛得最多的地方。前段一个人去了福州路看书,没进书店,在旁边的文具店待到黄昏,最后买了一支铅笔,阿姨嘟囔着,都烦了。。。。。。

我常说“小时候”,这是一种心理补偿,也是安全机制。小时候,我跟哥哥都没什么文具。我四年级之前没用过圆珠笔,更不说钢笔。他五年级的时候也才用。我经常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用他的写一会,被发现的话,总会闹情绪。

四年级上学期,我的同桌,外号“五拉”的袁兴奎,有支圆珠笔断了,他用火柴点燃后端塑料外壳,将笔芯封死,问我要不,4分钱。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弄的4分钱,咬牙买了下来。

第一次用圆珠笔的感觉真棒,滑溜溜的,虽然是坏掉的一支。后来因为考试得过好名次,拿到过一个文具盒,圆珠笔。

五年级的时候,同桌于高东有很多笔,竟然还有毛笔。我觉得他好神奇。

我哥没考上初中就出外打工了,从此留下几只圆珠笔,还有一支钢笔,当时我一度觉得自己好富有,全然没有想过他那时辍学心里到底啥滋味。现在我是后悔死的。因为,几年后,我才发现,堂屋西间,我俩睡在一起多年的小床,旁边的墙上,草草的写着“我要上学”四个灰字。第一次我没感觉,觉得挺怀旧的,后来就泪崩了。

那堂屋西间,同时也是羊圈。深夜里,小羊常常过来在头边呼吸。我跟我哥身上,常年有着羊骚味。小学不在意,中学就有同学说我,你羊骚味。大学暑假之后身上还有,不过已经淡了,不过手掌、脚掌跟小腿上,草青是少不了的。我这农活干不来的人,就只能浅浅地沾着田野的光。

我这老二在家当得实在不够格。他是老大,多年以来,都像父亲一样挡风遮雨的。

初三冬天的一个下午,苍茫的天,鹅毛大雪,过了脚脖。

我正在上课。突然窗口又人喊我的名字。

“二臣,馍。”他在窗口这样叫我。

我有些惊讶。他步行到学校给我送馍,提篮里还有鸡肉。他不知道我的教室,挨个在窗口找,竟然找到了我。

大雪纷飞,我送他出校门。我的同桌陈鲁雁跟在我后面。鲁雁说他只有姐姐,没有哥哥,要有个哥哥就好了。回来后他认真地跟我说,你长大了得好好地对你哥哥。

大约初三之后,我没跟我哥拌过一句嘴。研究生二年级夏天,我放羊回来,看到村西头吵架,原来二叔家的一头猪钻苗庄地里吃了人家棒子,被打得冒血。我上去理论,差点打起来。哥哥远远地跑过来,狠狠一巴掌甩在我背上,火辣辣地疼。每个夏天,我在家几乎都是膀爷的。。。。。

我哥跟人递烟,赔不是,说我不懂事,不懂个啥道理,光知道读书。然后安慰二叔。我没有一句抱怨。他这一巴掌我是瞬间就理解的。我那种书本一样的教条理论,在乡村社会没一点用,都是乡里乡亲,都熟悉。

哥哥肯定想不起他写的四个字了。他肯定也意识不到他留给我的几支笔,如何带给我幸福,如何又演变成后来的忏悔与伤痕。我内心常年的纠结、悲观、乐观,大都是因童年而生。包括这种文具的癖好,都快病了。

我现在能买好多本子、橡皮、圆珠笔,可是田字格都是空荡荡的,一个字节也没有,我图个啥呢。

我其实只是跳不出这种乡土的感觉,只是一种留恋。

我是个常常反思的人。。检讨下来,一定是有无尽的虚荣在。因为我的安全感更多来自童年,它的深度不会弱于未来。但它毕竟是向后的,有些东西泛着昏黄的色彩,热热凉凉有修复的机制。那些文具即使算不上恋物,也是我心里一种保守的符号。

所以当小甜说她判断同学来自老家时,我有些一点兴奋,也有一点恐惧,这都是怎样的影响呢?是一种乡村的认同,还是觉得好玩,甚至觉得某种陈旧的土气呢。

我不想她沾染我太多老去的感觉,仿佛永远走不出童年的恐惧。

我自己常常心怀顾虑、忧心忡忡地走在大街上,有时满面愁容,甚至常常叹息。熟悉我的人、朋友,偶尔会问我,你叹什么气呢。我说不是叹气,就是这样才真安全。

不过,相比其他,尤其未知的未来,我还是常常因此怀有无边地兴奋,想着更多的光亮,生发更多的乐观与行动。

想到小甜前日进门一刻的神秘面孔,我确实还是心安的。

关于乡土,我并不能影响她更多,她不可能像我过去一样经历那里的生活,是自由也是包袱,我骨子里已经很难改变。

我只是希望,有一天她能明白,我为她的的那种兴奋与神秘高兴,这里面,有些东西是超越文具的。即便有我无尽的啰嗦、纠结、彷徨,瞬间过后,我还是光明在心,老神在在,有些向上的力量,是永远也不会消失的。因为它来自亲情、乡土、遥远的黑暗的记忆。这些我会让她永记的。

大蒜啥的,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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