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节倍思亲想念家中的老奶奶(每逢佳节倍思亲)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 以往这个时候,我们姐妹几个都在母亲家吃团圆饭,母亲忙里忙外为我们做饭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
思念离世的亲人是无奈的,有时只能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来安慰自己。但天地之大德,父母之大恩,是我们一辈子无法忘怀、无法还清的债,岂能用几句谚语安慰得了的呢?
母亲去世两年多了,从生病住院到去世仅仅35天,在这35天里发生的事情至今让我记忆犹新。
那年正是疫情大爆发(2020年春节刚过)疫情很严重,村里所有的出口都用土给堵死了,不给出也不给进,当地医院也不收病人。
就在这个时候母亲病了,姐姐告诉我:哥哥嫂子的意思不给看了,说母亲80多了也算长寿了。
我坚决不同意,想尽一切办法也得给母亲看病。就哭着给哥哥打电话,要求哥哥给母亲看病,哥哥说所有的道路都封了,出不去,就是出去了医院也不收老年人。
听哥哥这么说我绝望地放下电话。心急如焚的我,给市医院一个同事打电话,他曾是我们医院的主治医师,调离我们医院已好多年,我不敢保证他是否能给我面子。
不管那么多了,为了给母亲看病面子不重要了,我用渴求的语气求他,能不能让我母亲住院治疗?同事马上答应了,此刻,别提我心里有多么激动,有多么高兴,觉得母亲有救了。
同事帮我联系了120,120在村口等着,两个哥哥从沟底下把母亲抬上了救护车,这才让母亲住上了院。
在医院上上下下地跑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把所有的检查项目检查完了。下午3点, 检查结果出来了,查出母亲是胆管癌晚期,同事说母亲年纪太大了,再加上有严重贫血不能做手术,只能保守治疗,并且日子不多了。
当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那种绝望的感觉无法形容,一心想救老娘的命,没想到竟然是绝症,绝望的只是不停地哭,同事医生看我难过的样子,带着安慰又含有指责的语气说:
别难过了,这个年龄了得这种病也很正常,再说你看你家大姨的身体弱不禁风的样子,生病已经很久了,你早干吗去了?到现在才来检查,已经太晚了!
听了同事这么说我更难过更自责,后悔没有带母亲早点做检查,后悔自己光顾着自己的家庭忽略了母亲,后悔再多也没用了……母亲已患上了不治之症。
擦干眼泪回到病房,看到母亲瘦小的身体蜷曲在床上,此时我的心很疼并且感到很凄凉,心疼我的母亲生命即将结束,心疼我的母亲瘦弱的像个小孩,凄凉我的母亲有这么多的儿女,竟然没有一个能真正关心她,认为给她买点好吃的好喝的就是孝顺了。
平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家庭,没有人去注意她的身体变化。看着我的老娘此时我又想到了自己,自己到老了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感觉心里一阵子刺骨的寒冷,觉得人到老了真可怜,活得很凄惨。
住院期间,只有我一个人陪着老娘,医院陪护只准许一个人,我主动要求陪护,让哥哥回去了,姐姐妹妹也被封锁在家不能来。
我家那个人不让我在医院陪护,因此跟我吵架,怕我被传染新冠病毒,说母亲应该由儿子陪护的,我是这么回答他的:医院离我家最近,只能是我陪护,如果因为陪护母亲我传染上了新冠病毒,我命该如此,死了也值得。他听我说得这么决绝就不再阻拦我了。
老娘每天都要挂很多盐水和葡萄糖,还有白蛋白营养液,因为严重贫血各项指标都不正常。
一天天地过去了病情没有丝毫的起色,其实我知道这个病已经没有治疗的价值了,但是只能继续治疗,如果不治疗马上回家,这不是明着告诉老娘得的是绝症吗?
怕她受打击,更怕看她精神崩溃的样子,为了安慰老娘,只能告诉她是胆管堵塞,是慢性病,出院回家慢慢养。
可怜的老娘没意识到自己的病有这么严重,还说等出院了向医生要处方回家挂水,如果家里拿不到这样的药就再回来治,听母亲这么说,我不停地点着头表示赞同,心酸的眼泪只能在心里流。
每到吃饭时我问母亲想吃什么我去做,母亲很有信心地说,想吃软一点的米饭土豆炖粉丝,她很自信自己会好起来,母亲越有自信我的心越疼。
做好饭给母亲端来了,看着母亲食欲很好的样子,心里既高兴又心酸,这顿饭是母亲在离世之前吃得最多最香的一顿饭,之后再也没有见她正儿八经的吃过饭。
站在床边看着母亲把饭吃完让她慢慢躺下,没过多久,就看到母亲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痛苦地不说话了。
我知道母亲的肚子又疼又涨了,胃里没有胆汁的配合不消化,此时母亲正撑得难受,母亲很顽强地咬着牙在抗着,有时受不住了才轻微的哼一声。
虽然我知道母亲的病不能吃硬食,但看她很想吃的神情,我不忍心拒绝,不想让她失望。
母亲喜欢吃我做的饭,更喜欢吃我炒的菜,特别是母亲腌制的咸菜,经我炒出来的味道她特别喜欢吃,所以她在春节前还带着病给我腌制了一大缸咸菜,她是打算入夏时带着咸菜到我家来的。
因为每年夏天母亲都在我家过两个月,直到天气凉快了,在中秋节之前才回去。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没有等到夏天的来临,上帝就急着把母亲召回了。
住院七天之后,同事说没有必要再治了,办出院吧。 出院那天,我收拾母亲的东西,看见袋子里有好几件换洗衣服,还有上衣外套,还有拢棉裤的厚裤子,还带了好多营养品。
母亲一定想着等她病好了出院来我家过的,不然她不会带那么多的东西和衣服,她知道等病好了,我一定会接她到我家的,所以她才提前预备了这些东西。
看着这些东西我的心都碎了,我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我怕母亲失望,怕母亲嫌我不留她而要送她回家,可是,母亲你这种情况我又怎能留你啊?
大概母亲出院一周我才去看她,因为疫情严重车辆不放行没办法,我很想在母亲有限的日子里好好陪她最后一程,但大嫂不想让我们留在那,她怕我们麻烦她,所以我又回家了。
在家睡卧不宁走坐不安,心里想的都是老娘。又过了三天,妹妹打电话来说嫂子同意让我去陪老娘了,我很兴奋地赶紧收拾东西回了娘家。
每天母亲的饭量就是半碗豆汁,有时吃一个葡萄或者一个桂圆,她这个病只能吃稀饭不能吃面食。
有一天中午,嫂子包饺子,我问母亲想吃吧?母亲说吃,我拿了五个饺子她吃了三个,结果在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看见母亲用被子把头蒙起来了。
我让姐姐把被子掀开摸下母亲的额头,结果发高烧了,当时我很着急也很后悔,着急的是在疫情期间退烧药控制得很严,在乡下诊所更买不到。
后悔的是明明知道母亲不能吃面食,还是给她吃了,摸着母亲的额头很烫,心里更加着急,得想办法把母亲的热退下去,于是我想到了物理降温法。
用温水把母亲的身体上上下下擦了好几遍,过了一会再试母亲的额头没有那么烫了,等到夜里11点多的时候再去试母亲的额头竟然没有热了,我的心一下舒服了很多,又给母亲喝了点水之后我才上床睡觉。
再不敢给母亲吃面食了,就这样每天靠半碗豆汁维持着母亲的生命。看着日渐消瘦骨瘦如柴的母亲,犹如油尽灯枯,眼看着灯捻上的火苗越来越小,在晃悠悠地挣扎着在跳跃着,心如同刀割地疼痛,任眼泪无声的流淌。
我们姐妹几个换班轮流陪护母亲,送老衣服不能穿得太早,穿上了如同被捆绑那样难受,心疼母亲就没给穿,但我怕自己睡着了,母亲突然离世衣服没穿上,那样我会更难受。
所以我根本不敢深睡,精神恍惚地不停地喊着老娘,如果母亲没及时答应,我就像电触一样从床上爬起来,赶紧去晃动母亲,直到母亲有回应我才放心去睡。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母亲将要离开人世的那一刻来临!最后母亲终于很辛苦地熬尽油盏里最后一滴油,以至灯芯也烧成了灰。
母亲没让儿女们端屎倒尿。卧床不起也就几天,那时母亲已经不吃不喝了,一点没有连累儿女就干净而安静地走了。
在与病魔抗争的日子里,母亲很坚强,没有因疼痛难忍而流泪,她始终咬着牙坚持着,然而在当今医学也毫无办法的癌症面前,母亲的坚强也只能是蚂蚁撼树,无力回天,最后还是被病魔无情的夺去了生命!
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可以说是多病的一生,她与疾病抗争了一辈子,大多时间都是带着疾病顽强地活着,从未因为生病而得到我们儿女的特殊照顾,就是在癌症晚期也没有给儿女增加负担。
是母亲的坚强毅力在支撑着已经干枯的病体,她心疼自己的儿女们,怕儿女累怕儿女脏,所以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身体一直是干净的。
逝者已去,痛在生者,母亲的病故令我万分悲痛,目睹母亲的遗容悲伤哭泣,此刻才理解"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深刻含义,失去了方知珍惜。
母亲去世前的情景,不停地浮现在我的眼前,母亲的坚强,母亲的绝望,还有母亲那渴求恋世的眼神,时刻刺痛着我的心。
望着母亲一双无奈又干枯深陷的眼睛,我的心在无声地哭泣,我可怜的娘啊,你这么望着我,我也无能为力啊,我没有能力延长您的寿命,更没有能力挽回您的生命,只能无奈的陪伴您度过最后一程。
看着母亲瘦小的遗体,尽管我知道您已经安详的走了,可我还是不停的呼唤着您,不停的喊着娘啊我的母亲,你去了哪里?任凭千呼万唤再也听不到您的回应。
再也听不到您那唠唠叨叨的声音,也听不到您那牵挂儿女的千般嘱托,您也听不到女儿撕心裂肺的呐喊。
娘啊,您真的走了,走得很远,走向那极乐的世界,您的离去让我深深地后悔。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女儿,一定做一个孝顺的女儿!
多么希望您再看我一眼,再让我给您洗洗脸,擦擦手,揉揉脚,多么希望能再帮您翻翻身捶捶背,换换尿不湿,削个水果泡个葡萄。
娘啊我的母亲,您睡在那里累不累?自己能翻身吗?不用我帮您漱口洗牙了吗?
娘啊我的母亲,您不该走得这么匆忙,给我留下无穷的伤悲,尽管我知道您的离去是不可逆转的自然规则,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原谅的我的不孝和无能。
为啥就不能让您再多过几年?为啥没有早点发现您得了重病?为什么不多陪陪您?如果多陪陪您,也能早点发现您得了重病,能多服侍您几天尽尽孝,都是女儿的不孝忽视了您的健康。
母亲安葬之后回到家中,每天都对着母亲的遗物呼唤着娘啊娘您在哪里?我做了您爱吃的饭和菜。
忘不了在您没生病时,每次去看您,我们回去时的情景,您弓着腰推着小车步履沉重地紧紧跟随在我们的车后,一直目送着我们,直到看不见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娘啊我的母亲,在悲痛之余我也知道您的离去是上帝的安排,是您善始善终的完美渴求,您一生忠于耶稣,深信天主,上帝会褒奖您的人格,品质,善良,褒奖您的忠孝,简朴,勤劳 ……
您去了天堂,天堂有您会更加明亮,天堂有您会更有生机。虽然您离开了人世,但您在世间已留下了深深的人生脚印。
母亲,您安详地走了,走向了天国金殿,那里才是您的归宿,您在天堂可好?希望天堂没有病痛,没有悲伤,只有幸福和安康。
母亲,让女儿默默目送着您那纤小瘦弱的背影,您去的地方,那可是我们心目中的神圣天堂。中秋节又到了,您的女儿非常思念您,祝您——我的母亲在那边开开心心无烦忧!
思念您的女儿祭拜与2022年中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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