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儿女老了独身怎么养老(我68岁双女户)
1975年5月的一天上午,20岁的我和生产队的几个社员,一起用牛套着架子车到公社粮库去交公粮。我们的公粮过了磅秤之后,就需要把装着小麦的布袋顺着大长木板子,扛到粮仓里面去倒掉。
当时粮仓已经装了一大半的小麦了,粮仓大门已经用木板挡起了一人多高。轮到我们往里面倒粮食了,就需要顺着那块长板子扛着小麦布袋要往上面行走。
粮仓门上放的两块长木板子,一个是扛着布袋往上面上的,一个是专门往下面走人的。
我扛了一布袋小麦倒进了粮仓之后,就顺着这块长板子往下面走。
刚走出没两步,我看到有一个扎着长辫子的姑娘扛着半布袋小麦,从另一个板子上往上面走。
那块长木板子看着虽然很厚,很长,但它只有一二尺那么宽,人扛着重东西在上面走的时候,板子就会上下起伏晃动得让人感觉要掉下去一样担惊害怕。
那个扛着半布袋小麦的姑娘走到一大半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她心里恐慌加之木板子上面的麦粒打滑,她身子晃了几晃,一下子掉了下去。
我看她重重地摔下去后,就急忙跳了下去把她扶起来,只听她呻吟着说腿疼得很。我二话没说,抱着她就往公社医院里跑去。
把她送到医院后,医生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后,初步检查说可能是脚裸骨摔骨折了,需要到县城医院去开刀接骨。
我摸遍了全身,在衣兜里只摸出了2毛钱,我把这2毛钱塞到她手里说:别嫌少,我身上就这么多了。
那个姑娘感激地望了望我说:谢谢你把我送到医院里来了。
这时,有一个50多岁的大叔走到医院里来看望姑娘,他说他是生产队长,他问了我的地址和名字后,就让我先回去,他说他已经派人回家套马车了,准备把这个姑娘送到县城医院去接骨。
我从医院里回到粮库后,我们生产队里粮食已经扛完了,有几个社员已经提前回去了。
只有红玲婶牵着牛,还在那里看着我交粮用的那个架子车。
红玲婶见我过来了就笑着问我:林建群你知道你今天救的是谁吗。
我说我不知道。
她说她是大芳的表姐香秀,从前你爷爷还给她家盖过房子呢。
大芳是住在我这个生产队最北头的那家女孩。
红玲婶说,大芳的姑姑是我这队的姑娘,20多年前嫁到双岗大队了,离我们这里有10多里地。
听红玲婶这么一说我明白了,香秀的姥姥住在我们生产队,过去我爷爷给他盖过房子。
我爷爷是个会“黑活”掌线和“白活”掌线的木匠,手艺比较精湛,经常在外面给人家盖房子的做梁檩八子和门窗户扇及家具等东西。我们生产队才盖好的几间瓦房仓库,就是我爷给做的梁檩八子。
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我们一大家子人坐在院子里的大仙桌子上吃饭,我二个弟弟,4妹妹个加我父母和爷奶总共11口人,奶奶和妈妈搭伙做的一大瓦盆苋菜面条几乎都吃光了。
爷爷一边吃着面条一边问我:“建群,今天你在粮库里救了香秀是吧,看来你们真的是有缘分呐。”
我问爷爷是怎么知道的,他说是听生产队交粮的社员说的。
爷爷说10来年前香秀的盖房子,曾请他去给她做梁檩八子屋架和门窗户扇及一些家具等东西。
因为爷爷是香秀姥姥那队的手艺人,所以,她们一家就像对待娘家人一样款待爷爷。而爷爷给她们家做的房梁屋架和家具也是格外的美观牢固,香秀一家看着漂亮的茅草屋和家具,她们非常感谢爷爷的帮忙和手艺。
爷爷临回家的那天,香秀的爸妈把爷爷送出了好远,在路上的说笑声中,爷爷说:我看你们家香秀懂事乖巧还勤劳能干,又会照顾弟弟妹妹,长大后我家孙子建群能有福气娶到香秀了,我做梦都能够笑醒了。
香秀的妈妈说,孩子们的事情只看她们的缘分了,不过,这两个孩子好像是一年的。
我这才想起抱着香秀往医院跑的时候,就是觉得她有些眼熟,才想小时候她到她姥姥来走亲戚时,我们在一起玩耍过。
吃了晚饭后,爷爷说过两天买点礼物到香秀家里去看看她的伤情。
两天以后,爷爷领着我和大芳的爷爷一起到香秀家里去了,爷爷这次去就是想探探口风,给我提亲的。
爷爷那天割了三斤一块的猪肉,又买了点心和红糖之类的东西,一共买了六样礼物。
我爷爷和大芳的爷爷他们是一对关系不错的老伙伴,所以,我爷爷就托大芳的爷爷给我当媒人到香秀家里去看望、提亲。
香秀的妈妈一看她父亲和我爷爷到她家里来了,高兴得不知说什么是好,连忙叫香秀的爸爸拿着耙子按只老母鸡杀掉炖炖。
香秀听到家里来客人了,连忙从里房里拄着拐杖出来了。
我连忙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她身边,并搀扶她坐下,问她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
香秀低声地说:才接骨没两天,这辈子可能是瘸子了。
这时香秀的姥爷望着香秀和我笑着说:“香秀,你要是真瘸了,林建群愿意照顾你一辈子,你同意吗?”
香秀的姥爷性格开朗,平常也肯给孩子们打趣开点玩笑。
香秀被她姥爷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她羞愧地红着脸说:“姥爷,瞧你说的,我与他无亲无故的,人家凭什么要照顾我呢。”
说笑之间,香秀的爸爸拿着抹布就来擦桌子,香秀的妈妈把炒好的几个盘子菜了端到了堂屋里的桌子了,她不好意思地对我爷爷说:“表叔,你家孙子救我们家香秀,我们还没有上门道谢呢,你却先来看望我们了。”
爷爷说着用手比划着说:“我10来年没到你家来了,没想到当年这么高点的小香秀已经长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
屋里传出一阵阵开心的笑声。
席间,香秀的姥爷望着香秀的妈妈说:“是这样,香秀也1、20岁了,也到了说老婆子的年龄了,建群的爷爷说建群和香秀这两个孩子挺有缘分的,想请我在中间说个话,来撮合两个孩子的亲事。我看这两个孩子挺般配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还没等香秀和她父母表态,爷爷客客气气地笑着:“我家孙子建群姊妹多,家庭贫寒,但孩子能干指稳,头脑灵活心眼也不坏,想攀你们家香秀的高枝,不知道能不能攀得上。”
香秀的妈妈望了一下我和香秀说:“我记得10多年前你就提过两个孩子的亲事,这两个孩子在粮库里相遇也是挺有缘分的,但我家香秀的脚裸骨断了,就怕将来落下残疾了,你们家建群会嫌弃的。”
“表姑,无论香秀的脚残疾到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的,我虽然弟兄多,家庭贫寒,但我会好好上工,一辈子对香秀好的。”
我想起在家里临走的时候,爷爷要我随着大芳的辈份向香秀的妈妈喊表姑,我鼓足勇气向香秀的妈妈和爸爸表示我的诚心诚意。
香秀只是含情脉脉地望着我,她虽然没有表白,但我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是很喜欢我的。
那天午饭我吃得虽然很是拘束,但心里充满了幸福和期待。
因为,香秀和她爸妈都同意等香秀的伤好了以后,我们就正式订亲。
从香秀家里回来后,我每次上街赶集的时候,都会到粮库里香秀摔倒的那个地方去看看,那个地方一直留着我甜蜜的回忆。
有一次我和生产队的社员一起到供销社去买化肥,我就到粮库香秀摔倒的地方去看看。没想到在那里意外也看到了香秀,她说她的腿已经好了,她也是来给生产队买化肥的。
我两个心有灵犀,在那个最值得纪念的地方又不期而遇了,我知道她心里和我想的肯定是一样的。
我们的亲事进展得非常的顺利,经过两年的恋爱后,在1978年冬月我和香秀结婚登记了。
1980年正月十五那天我们的大女儿出生了,我就给她取名叫“林方圆”。这个时候生产队里已经在商讨分田到户的事情了,爷爷和奶奶建议我们一家三口分出去单过,他们说你们三口人过小日子起来得快些。
就这样我们和父母弟弟妹妹,平平和和的分家了。
我们虽然分家了,田地也是单独分的,但农活父母还是跟我们在一起干的,大女儿也是在几个姑姑手里哄大的。
农闲的时候我就出去打一些零工补贴家用,妻子在家里带孩子收拾着田地里的农活,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的。
又过了两年,我们的儿女出生了,妻子对我说,这个女儿就叫“林方满”吧。
我高兴地说可以啊,有这两个女儿我们一切都圆满了。
由于当时的计划生育政策已经逐渐收紧,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知道……
村子里有两户跟我们年龄差不多的邻居,他们前两胎生育的也是女孩,他们把生的第二个女孩都偷偷地送人了。我和妻子说,不知道他们是怎样想的,为了生个儿子,怎么下得了狠心把自己的亲身骨肉送给别人呢。
我和妻子都是兄弟多的家庭,亲眼看见了自己的父母负担有多重,他们为了的儿子,吃舍不得吃,穿舍不得穿,为了娶媳妇盖房子发愁,一辈子节衣缩食,临老不能干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所以,我和妻子决定,我们哪也不跑,哪也不躲,只要这两个女儿,好好地把她们抚养大,教育好,将来就是我们的福分和依靠。
于是,我就在外面打工挣钱补贴家用,妻子在家里带着两个女儿,并种着4个人的田地,我们夫妻两个不卑不亢,努力打拼自己的日子。
而我们想的是要对得起自己的女儿,活出令人敬佩的样子。
后来两个女儿长大后,她们都理解我们两个的良苦用心,她们都很听话,没有远嫁外地。
大女儿方圆22岁在我们县城一家餐馆打工期间,认识了一个常来餐馆吃饭的小伙子陈清学。
两人在交谈中得知,陈清学和我们是一个乡的,在县城里干了4、5年的装修木工,比我女儿大一岁。
她们熟识了以后,陈清学的父母就托他姑姑曹庆芳来我家提亲了。
曹庆芳是我们村子的妇女主任,她来给孩子提亲的时候,问我们有什么条件和要求尽管提出。我们曾亮明观点,说:我们不要求男孩有多大的本事,只要他我女儿好,挣钱顾家就行,彩礼多少他按照当地习俗,只要“端出门,能待客”就可以。
2005年大女儿和陈清学结婚登记了,第二年他们在县城开了一个装修公司,赶上这些年房地产的开发热潮,她们的生意也蒸蒸日上,如今她们在县城买车买房,两个儿子都在上中学,虽然辛苦但一家人安居乐业。
女儿女婿也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对我们两个都非常好,她们说不让别人看我们的笑话。
2009年,二女儿方满也得到了美满的婚姻,她跟杨国志结婚后,她们就和我住在了一起。
二女婿杨国志住在离我们不远的淮河滩,是他的小姨把他介绍给我二女儿的。
杨志国16岁时他跟着村子里邻居的一台桩机去打桩,19岁的时候,那个邻居做大工程去了,他看杨志国是个做工程的料子,就把那台桩机低价转让给他了。干了两年之后,他自己又买了一台桩机,生意也做得很有起色。
杨国志也算是个孤儿,他14岁的时候父母先后去世了。
他跟我二女儿结婚后的第二天,就对我们说:“爸,妈,我现在只有方满一个亲人了,我们想给你们住在一起,就像儿子一样给你们养老送终,不知道你们愿不愿。”
我说:“你们想跟我们住在一起也可以,你们两个在外面打理着两台桩机,我和你妈在家里给你们带孩子,回头我不外出打工了,再买两头母黄牛自繁自养搞点副业。”
2018年,二女儿在大女儿的那个小区里买了两套房子。买房子之前,她们姊妹两个就商议说,我们住在一个小区里相互好有个照应。
现在,我和老伴在家里照看着二女儿的两个孩子,外孙上小学5年级,外孙女上小学2年级。
老伴每天用电动三轮车接送外孙外女上学放学。我在家里养着两头母黄牛,基本上一年可以卖2头牛犊,收入三万块钱左右。
二女儿每月打回来的2000多块钱的生活费,基本都结余在那里了。
几年前二女儿还给我们家装了监控摄像头,她们在千里之外,就可以看到我们家里的情况。
这些年,有时吃了晚饭后,老伴就会用三轮车带着我和外孙外女到街上去逛超市,跳广场舞,生活得非常惬意。
村子里的邻居常常都会拿着我们夫妻,当做村子里很有福气的例子比较她们自己。
现在回头再看看当年那两个和我一样都是双女户的邻居,他们两个都把亲生女儿送人了,虽然如愿以偿地生到了儿子。因为他们娇生惯养儿子,有一家儿子娶个老婆没过几年就离婚了,另一个邻居的儿子快40岁了还没有结婚。那两对夫妻都6、70岁了,仍然在挥汗如雨地劳作着,他们不光身体劳累还有来自儿子的压力。
我这样说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儿子如果不争气了,尽给父母添堵。
现在,我和老伴看着两对非常孝顺的女儿和女婿,我们经常发出感慨:像我们这些从八九十年代过来为了偷生儿子,提心吊胆、东躲西藏和不惜倾家荡产的夫妻,还真的有点愚昧。
人们都知道,人类的世界里离开男孩不行,离开女孩更不行,离开哪一个都不能给你传宗接代。
现在的社会进步了,各种福利制度都越来越完善,有儿子和没儿子的家庭或孤寡老人都能实现老有所养,病有所医,可以说是衣食无忧。
我和老伴经常说:人活着的时候只要是劳动好、吃好、喝好和穿好,就是享受和幸福。两眼一闭不醒的时候,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那一点身体的火化灰就是百年以后的自己。
因此,我们要珍惜岁月静好,活好当下的自己,这才是最实实在在的。
用第一人称的手法,书写真实的故事,你有什么感触和想法请留言或私信。让大家共同见证,我们在这个时代里所留下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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