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平方言儿歌（庄河乡俗儿歌）

文/乔湖清

刘家大哥唱民谣念顺口溜，一套一套的，我挺羡慕。他说，“你学不了，唇厚嘴笨。”却不知，我头不笨，暗暗记下不少说口和门类的基本规律。这在后来创作小说《史春英》时，得到很好应用和发挥。

说起那些东西，常被视作低俗。我却认为，低俗不等于庸俗。牛溲马勃登不上大雅之堂，却是悬壶行医不可或缺的配伍。

我主张，从事文学创作的年轻朋友，不妨躬下身来，采撷和发掘被你忽视的东西，或许就是璞玉浑金，雕刻冶炼就能成宝。

兹举几例儿歌，供君品咂。

比如，捉知了（蝉，乡下称尖了鸣）。满树知了争鸣，树下儿童手持长杆粘网，随着“鸣—鸣—”地叫声，他唱道：

“尖了尖了往下退

麻花褥子麻花被

尖了尖了往下跑

麻花裤子麻花袄。”

全神贯注地等待知了从高处往下移，出手捕捉。不管知了能否懂得被褥衣裤与它有什么关系，或者真的禁不住诱惑而上当，那番人与虫呼应的情趣，倒是让人惬意。

比如斥聚赌。一群孩子高骑墙头上，对着家屋齐声念叨：

“一只鸭子扁扁嘴

长了两条金黄腿

冬天跟着猪吃食

夏天随着龙凫水

下了一堆软皮蛋

抱（孵）出一窝赌钱鬼！”

再比如，羞新娘。姑娘盘腿坐炕上，一妇（须是儿女全和之人）牙咬、手捏䙌头白线，绕几个交叉形成剪状，绷紧线一撑一合，贴着姑娘面庞一下一下绞下茸茸汗毛。这叫“开脸”（也称绞脸），是姑娘变媳妇必过关口，莫不羞却怕人。

绞过的脸，红扑扑的，额头天庭显得宽了许多，恍若粉面桃花。窗外偷窥的孩子们突然高声鼓噪：

“桃花红桃花羞

吹吹打打蒙盖头

揭下盖头变媳妇

女婿搂着不撒手

……”

粉面喷红的准媳妇拉开屋门喊打，逃跑的小家伙惊起鸭子呱叫，小鸡横飞，岂不一幅美丽的乡村画！

#作者简介

乔湖清：1937年6月生于庄河蓉花山。求学，参军，转业进入新华社。1960年支援一线去长白山林区40余年，职称农艺师，业余文学创作。旅居俄罗斯3年，归国后出版纪实文学《远东路》，继而完成长篇著作《九龄小英雄》《关东木帮》及出版长篇纪实小说《史春英》《孙德令与德令村的故事》和儿童文学《蚂蚁王国奇遇记》等作品，累计150余万字。曾任《椰城》杂志社主编助理，系海口作协、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现居住于吉林省敦化市老年公寓。

文来自微信平台“天南地北庄河人”（ID：TNDB-zhuanghe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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