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风格奇特画家(宋代画家陈皋传世孤本蕃骑弄箫图2年从49万元飙升至1.84亿元)

明清风格奇特画家(宋代画家陈皋传世孤本蕃骑弄箫图2年从49万元飙升至1.84亿元)(1)

宋 陈皋 蕃骑弄箫图 绢本设色 110×82cm 香港苏富比2011春拍 成交价1.84亿元

第一次拍卖介绍:

拍卖名称为《胡人吹箫》,2009年成交价49.28万元。

此轴画胡人马上吹箫,人物深目高鼻,形骨刻画惟妙惟肖,骏马作疾驰状,亦栩栩如生,背景松石为为南宋人风格,而人物衣冠及马之装束与今藏台北故宫博物院之元人游骑图(石渠宝笈三编著录)无异,而艺术表现远胜之,应视从此幅脱胎而出者,幅中有陈皋著三字款书,按邓椿画记记载,陈皋,漠州人,长于番马,颇近胡态,张勘甥也,画继成书于宋孝宗乾道三年(纪元一一六七年)之后,时代颇为相近,然陈氏作品仅见此幅,无从比较,沧海有遗珠,未知数者多矣,有待进一步研究,己丑岁清明,杨新识于京寓。

钤印:杨新(白文)、湘阴人(朱文)、肖形印(朱文)

作品鉴赏

《蕃骑弄箫图》目前存世的陈皋的唯一作品。

历经元代鲁国大长公主祥哥刺吉旧藏(“皇姊图书”)、明洪武帝朱元璋第三子晋王朱旧藏(“晋国奎章”、“晋府书画之印”)、清代朱彝棡尊旧藏、近代溥佐旧藏并题签,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故宫博物院原副院长杨新题跋。

宋代陈皋《蕃骑弄箫图》探析 展现于诸君面前的此幅《蕃骑弄箫图》,系设色绢本,纵110厘米、横82厘米,装裱方式为单色全绫裱立轴。图绘一蕃人骑马吹箫过漠地古松下,于画面左侧中部,题有楷书“陈皋制”三字,墨色沉着,深入肌理,与画面用墨统一,显系原画本款。包首处有近现代著名画家溥佐先生(1918-2003)题签:“宋陈皋人马山水图神品。

庸斋题”钤“溥佐印信”白文印;裱工地头处有书画鉴定家、故宫博物院原副院长杨新先生题跋:“此轴画胡人马上吹箫,人物深目高鼻,形骨刻画惟妙惟肖,骏马作疾驰状,亦栩栩如生,背景松石为为南宋人风格,而人物衣冠及马之装束与今藏台北故宫博物院之元人游骑图(《石渠宝笈三编》著录)无异,而艺术表现远胜之,应视从此幅脱胎而出者,幅中有“陈皋制”三字款书,按邓椿《画记》记载:“陈皋,漠州人,长於番马,颇近胡态,张勘(戡)甥也”,画继成书于宋孝宗乾道三年(1167年)之后,时代颇为相近,然陈氏作品仅见此幅,无从比较,沧海有遗珠,未知数者多矣,有待进一步研究,己丑岁清明,杨新识于京寓”。钤印:杨新(白文)、湘阴人(朱文)、肖形印(朱文起首印)。

此图共钤盖有八枚鉴藏印,图面正上方钤“晋国奎章”朱文印、右上方钤“皇姊图书”朱文印,右下角钤印三枚自下而上分别为“晋府书画之印”(朱文)、“彝尊读过”(朱文)和“岳雪楼记”(朱文)印,左下角自下而上分别钤有“少唐审定”(白文)、“湘阴杨新审定”(朱文)和“岳雪楼”(反朱文)三枚印。 关于陈皋,史书著录颇少,宋人邓椿《画继》卷七载:“陈皋,漠州人,长于蕃马,颇尽胡态,张勘(戡)甥也”,仅十七字。就陈皋之籍贯“漠州”而言,战国初期的神医扁鹊(真名秦越人)其故乡“齐国渤海郡漠州”是指今天的河北任丘,此外还另有两种说法,一是《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俞建华主编,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p1015“陈皋”辞条注释“漠州”为“今新疆吐鲁番境”,而《中国历代画家人名词典》(人民美术出版社)p252言及“漠州”乃“今陕西乾县西北”,并引自《图绘宝鉴》说“陈皋,漠州人,画蕃马、人物,获得舅父张戡传授,能表现西北游牧民族的生活状态”。

查史书上述三地于宋代及以前均有“漠州”之称,鉴于陈皋乃张戡(河北雄县人)的外甥,且又随其习画,笔者认为,陈皋的籍贯“漠州”为现在的河北任丘最为可信。 南宋人邓椿撰的《画继》共分十卷,系作者将北宋熙宁七年(1074年)至南宋乾道三年(1167年)94年间有关绘画的见闻辑录成书,其中一至七卷系当时画家传记,卷八乃为邓氏所见私家收藏作品目录,卷九和卷十则以杂记体材对绘画艺术提出见解。而有关陈皋的记载正现于卷七,由此不难推断,陈皋为宋代人无疑,更为确切地说应框为北宋末、南宋初这一时期。《图绘宝鉴》言陈皋师其舅父张戡学习绘画,张戡在郭若虚《图画见闻志》卷四中有记载“张戡,瓦桥(今河北雄县)人。

工画蕃马,居近燕山,得胡人形骨之妙,尽戎衣鞍勒之精。然则人称高名,马亏先匠,今时为独步矣”。《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p860言张戡“所作蕃马皆缺耳犁鼻”,《中国历代画家人名词典》p273“张戡”辞条引用《广川画跋》和《图绘宝鉴》亦言其“所画的马多数是耳鼻残缺的,相传是根据蕃人所说“鼻不破裂则气盛冲肺,耳不残缺则风搏而不闻音声”,当信此传理据俱全。 邓椿所言陈皋的“长于蕃马,颇尽胡态”之“胡”,乃指的是以画蕃马著称于世的辽代画家胡环。据《宣和画谱》卷八载,胡环乃契丹乌索固部落人,随李克用(856-908)进入中原,定居范阳(现今河北涿县),其生卒年不详。擅写北方游牧民族牧马、驰猎部属、纤细形容备尽。所作用笔清劲,构图巧密,人物气质犷悍,形象各异。尤工画马,骨骼体状生动有神。梅尧臣曾题其《胡人下马图》云:“毡庐鼎列帐幕围,鼓角未吹惊塞鸿”,可谓曲尽塞外寒漠之景。明代都穆见其《番骑图》后称:“黄沙野蒿,鞭马驰,非余之目击,则也莫能知其妙也”。《宣和画谱》著录宋御府所藏其作品有《卓歇图》、《牧马图》及《番骑图》后称有65件。然其传世作品仅有《番骑图》卷和《卓歇图》卷(“卓歇”意为牧人搭起帐篷歇息),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通观《蕃骑弄箫图》,一股高古的气息扑人双目,沁人心脾。画底所用绢素匀净厚密,质属上乘,明显地使人感觉到因年代久远和反复装裱所呈现出的“宝浆亮”,显系宋绢。虽局部有所绢裂破损,但瑕难掩玉。此图最大的亮点,当为对人物及马的刻画。马上之人高额、浓眉、深目,鼻梁坚挺,嘴贴萧首,落腮胡须犹如松针,尤其是双目放光,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刚毅、强悍之气。此人头戴蒙古族上等仕人常带的圆顶瓜皮红缨软帽,身着大翻毛水獭领黑袍,脚着白色长靴蹬紧马蹬,腰系浅色软带,带端飘逸。右手反手握长萧,左手腕套缰绳、五个手指则依律按起。人物描绘尤其面部表情的刻画颇为传神,妙在得其性情,肢体语言亦丰富多彩。毋庸置疑的是,人物的面部表情及头饰、服饰透露出浓郁的民族气息,由此不难断出,此乃典型的蒙古族人士。而坐下之骑,体态肥硕、精良剽悍、气势雄状,其体格不大、头大额宽、胸廓深长、身躯低矮、关节和肌腱发达、长胴短脚,彰显坚实有力,而这又正是疾走如飞、能征善战的蒙古马(鸟珠穆沁马)的典型特征。在构图上,此图亦颇具匠心,首先突出马的雄壮气势,进而映衬出人的突出个性。就马而言,在造型与写实方面,显然沿袭了胡环的绘画技法,并对李公麟的白描法亦似有所借鉴,用精细严谨的线条,准确地勾画出完整的体态和某些关键性的结构,以臀部交代其雄健,以眼目强调其神情,以尾、蹄点出其动感,从而使整个画面产生动且稳的效果。且看其线条始终扣准马的结构,顺着肌体顿挫起伏。运线之粗细、轻重,亦视对象不同部位之质感而得心应手地变化着。如腹部与臀部之线条,给人有如触肌肤富有弹性之感,这与蹄部线条明显不同。即使是蹄部,又由于前后部位原因,表现出不同效果。前部因蹄骨坚硬,线条挺硬坚劲,而后部则因蹄筋与蹄毛原因,线条则略显活泼舒放。然后结合敷彩加以适当的渲染。浓、淡、鲜、素,敷设至精,艳而不俗、素而不枯,淡而更雅,自然妥贴,毫无极滞痕迹。马展胸挺肩,四肢劲健、四蹄态异,髻尾摇拂,颇具动势,显得精力旺盛且颇富有玩乐情趣。

无论用笔用色,既柔和富丽,又甚为妥贴。作者传真写实的功力,达到了惟妙惟肖、生动自然的艺术要求,不得不令人叹服! 再者,所绘马具与马饰,既显出马的性格,亦衬托出主人的身份与品味,络头、攀胸、鞧带(压垮)、鞍、镫等马具一应俱全,适妥又显结实;鼻梁上方的红缨球、马头两侧的镶玉缨穗、颈下的双兰饰穗以及马皋上的“云珠笼皋”和华丽穗饰,还有漂亮的“马尾扎髻”等华丽马饰格外夺目,为骏马乃至整个画面增色不少。

由此不难看出,作者之深思熟虑,显见于笔底之经营,其审美魅力,亦浮现于艺术形象,之所以能把人物的性格和蕃马的灵气表现得淋漓尽致,达到似有声出绢之妙,足见画家超凡的绘画创作功力。 尤应引起注意的是:此马的鼻孔的画法甚为奇特,它有别于常规的圆形或椭圆形鼻孔,而是将鼻孔画成开裂状,这一点与张戡画马“缺耳犁鼻”、“鼻不破裂则气盛冲肺,耳不残缺则风搏而不闻音声”的特点极为吻合,显得张戡真传。 作为背景,近绘苍松一棵,自左下斜向而出,如飞龙蟠虬,扭裂奇倔如屈铁,枝杈亦苍劲曲巧且疏密有致,松针刚直挺硬,放射而出,颇有劲力。树干以湿笔勾廓,圈笔辅以墨水晕染浅深绘出松身之鳞,粗旷又不失细腻。一棵古藤盘旋缠绕松身,藤梢缠枝垂挂,淡墨撇写藤叶,以枯来示季节。坡石亦以湿笔或勾或皴或晕染,并且巧妙地剩用大面积留白,阴阳向背,立体而出。蕃马行走之处,虽未着一笔,然以底色衬托昭示出前路之广阔。松石的画法明显承袭了以屈曲工巧为美的中国画“北宗”山水绘画技法,而且又具有典型的南宋时期的绘画风格。

诚如杨新先生跋中所言,此图所画胡人马上吹萧,人物深目高鼻,形骨刻画惟妙惟肖,骏马作疾驰状,亦栩栩如生,背景松石为为南宋人风格。值得关注的是,杨新先生又将此图与曾著录于《石渠宝笈三编》)、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元人游骑图》进行了详细比较考证,认为此图中的人物衣冠及马之装束与《元人游骑图》无异,且其艺术表现远胜与于《元人游骑图》,认为《元人游骑图》系从此幅脱胎而出。限于手头资料及诸多客观条件,笔者虽未能亲睹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元人游骑图》,然依杨新先生学识、眼力,下此断语,足可信矣! 此图原本无图名,本想欲以“胡人吹萧”命名,然似嫌浅显,恐有负佳作,反复琢磨遂谓其名曰“蕃骑弄箫图”,自感似应妥贴,不知诸君以为然否? 尤应说明的是,在前述的此图图面所钤盖的八枚鉴藏印中,前四枚印鉴的朱红印泥早已深深浸入绢底,留有时代久远的痕迹,显系原章原钤。而后四枚印鉴则印泥崭新且又未见浸渗,当为钤盖不久。 毋庸置疑的是,前四枚鉴藏印中,“皇姊图书”朱文印系元代著名的蒙古族收藏家鲁国大长公主祥哥剌吉的鉴藏印,此印与《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上海博物馆编)P905第3印相吻合,亦与《中国鉴藏家印鉴大全》(钟银兰主编,江西美术出版社)P765印鉴相符。祥哥剌吉(约1283-1331),系元世祖忽必烈的曾孙女,元武宗的妹妹、元仁宗的姐姐、元文宗的姑姑和岳母。1307年元武宗继位后封其为“皇妹鲁国大长公主”,其夫驸马冥阿不剌被封为鲁王;元仁宗继位期间又封其为“皇姊鲁国大长公主”,后来她的侄子元文宗继位后,又封其为“皇姑鲁国大长公主”。

特殊的身份地位和她对汉文化及书画艺术之浓厚兴趣,促成其收藏甚丰且巨,除法书之外,涉猎绘画种类亦很多,涉及宗教、山水、花鸟、墨竹、车马人物、鱼虫走兽等等多个方面,元代文学家、侍讲学士袁桷(字伯长,1266-1327)曾专为其撰编《鲁国大长公主图画记》(载于袁桷《清容居士集》卷45). 而“晋国奎章”和“晋府书画之印”两枚朱文印,则是明太祖朱元璋之子朱棡的鉴藏印,此二印分别与《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P280第2印和第1印相吻合,亦分别与《中国鉴藏家印鉴大全》P203第2印和第1印相符。

朱棡(1358-1398),系朱元璋与马皇后马秀英所生嫡三子,明成祖朱棣之兄,洪武三年(1370)四月封晋王,洪武十一年(1378)就藩于太原。史载朱棡酷爱书画,收藏甚富。现分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台北故宫博物院及国内外各大博物馆的很多宋元书画作品曾经其晋王府所藏。 “彝尊读过”朱文印则为清代著名的集鉴藏家、诗词家和学者于一身的朱彝尊(1629-1709)的鉴藏印,此印与《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P290第40印、《中国鉴藏家印鉴大全》P217第4印及《明清著名藏书家藏书印》(林申清编,北京图书馆出版社)p87第24印均吻合。 由此足以说明,此图曾先后经过祥哥剌吉、朱棡和朱彝尊三位分别为元、明、清如此重量级的鉴藏大家收藏或鉴赏,可谓自元经明至清三个朝代流传有序。加之于包首处由近现代画家溥佐的题签,及后面四枚印中的“湘阴杨新审定”朱文印乃杨新先生的鉴定印,且从其题跋所落年款“己丑岁清明”可知,为其于今年(2009)清明节前后钤盖。亦能说明于近现代至少经过溥佐、杨新或藏或观;而另三枚印,从其印文内容“岳雪楼”、“少唐审定”和“岳雪楼记”的印文内容来看,似应是清代鉴藏家孔广陶(1832-1890)的鉴藏印,且“少唐审定”和“岳雪楼记”均与印谱相符,但其印泥崭新,于绢底无甚浸渗,毫无一百多年的岁月感,再看此三枚印鉴金石味不足,更为离奇的是其中“岳雪楼”椭圆形印为反印,由此不难断定此三枚鉴藏印乃为好事者伪造孔广陶的“锡版”鉴藏印,此事在当今市场上屡见不鲜,尽显好事者为牟利而不顾造假惑世之耻和糟蹋传统文化之罪,当令世人唾弃! 综上所考、所析、所述,《蕃骑弄萧图》时代特征明显,而且史载的陈皋及师承其舅父张戡的个人特点明显,画面墨色沉着、深入肌理,款画统一,而且绢素匀静厚密、气息古朴、宝光闪闪,局部绢损呈鲫鱼嘴式亦断裂自然。再加之元、明、清三代大家(祥哥剌吉、朱棡、朱彝尊)鉴藏印真实无误,且由溥佐题签及杨新鉴定,可谓传承有序。

综合上述主辅因素,可以肯定地得出结论:《蕃骑弄萧图》系宋代陈皋的真迹无疑。 陈皋《蕃骑弄萧图》的发现,无疑是于中华民族绘画艺术之苑又添了一朵奇葩,特别是对于研究陈皋乃至古代我国北方的绘画艺术必会起到重要的作用。当然,鉴于陈皋的作品仅见此幅,且发现的史载资料又特别匮乏,有待于专立课题对其详细生平和绘画艺术进一步深入研究探讨。正如杨新先生所言,沧海有遗珠,未知数者多矣,期待有识之士去发现、去发掘、去采撷。

(作者系中国收藏家协会书画委员会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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