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谦把最美的词给了奶茶(每个女人都为他流过泪)
封面新闻记者 张路延
姚谦从未失去他的好奇心。
11月26日,在方所成都店“生活是一首歌”讲座上,他重复最多的一个词语,是“好奇心”,在接受封面新闻记者专访时,这个词语依然保持了高频率,粗略一算,整整提到了十次,每一次提起,都携带着不同的人和事,它们构成了他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
香港有林夕,台湾有姚谦。他最为人所熟知的身份,莫过于金牌词人的封号,张小燕盛赞他“最懂女人心”,女歌手唱他的歌走红,女人们听他的歌共情。
然而,光阴行走间,他却渐渐停下了写情歌的步伐:我已经56岁了,还乔装28岁,我自己都觉得有点矫情,我情愿面对自己的年龄,写56岁该有的困惑。
而在最初,好奇心则让他从外界获得滋养。
他说,之所以能“最懂女人心”,是因为喜欢听故事。“我常说笑,男生要听女生话,我是靠女人发财的,我愿意听她们倾诉,那些触动我的故事,我就拿来写歌词。”
当时的姚谦,还处于写情歌能触动自己的时期,王菲一首《我愿意》,就源自他看八卦杂志的灵感。
“有次,我搭飞机,翻到八卦杂志上一组照片,他们拍到了王菲一早出门,在胡同里倒痰盂上公厕的照片,那样一个女明星,却甘愿做这样的事情,我看了很感动,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第一句歌词就冒了出来。”
写作让我不再重复昨天的自己
如果不是因缘际会,第一个拿到的是唱片公司录取通知,现在的姚谦,也许前缀或标签,会变为电影业或出版社。
他说,自打有记忆开始,他就爱看书。小时候,台湾有个儿童杂志,叫《国语日报》,他很爱看,但父母薪水有限,只能断断续续地订阅:
“每次停之前,爸妈就会跟我说,下个月没有了,我们有钱了再订。有一天,当时正好停订了,送报员从家门口路过,我看着他,他停下来,把手术的报纸递给我看,我赶快拿着报纸,飞快地看完,再赶紧还给他。”
他说起自己的少年时代,每当考试考得好,父母都会奖励给他故事书,他自己看不够的,再管同学借,一来二往,看了很多书,也播下了文艺的种子。写作文,一直是他的强项,后来,慢慢长大,在杂志上投稿发表,征文比赛也能拿奖。
虽然一直情牵文艺,但在他的履历里,喜好与现实冲突,曾一度划下顿号。
大学毕业后,因为务实的关系,他第一份工作是汽车公司展示员,自己并不喜欢,因为职业的特殊性,生活并不规律,身体也出了问题,就回家修养了半年。期间,他一个人去徒步,从台南走到台东,重复思考一个问题:
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细想后,他清楚了自己的答案,想做的三个行业,分别是:出版、音乐、电影,于是付诸行动,为了应聘成功,还搬到了台北。后来,拿到的第一个offer,来自海丽唱片,“如果第一个是电影公司或出版社,我应该就在那里了,我是那种有耐心的人,可以在一个行业熬十年。”
这一呆,就是二十年。
这二十年的音乐行业里,有起落,有浮沉,但无疑都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在自觉年龄和创作不合时宜,写歌无法点燃他好奇心时,他选择了逐渐淡去,并找到了另一个出口:写作。
“我特别感谢当时找我写专栏的人,写作让我重新了解自己,到了一定年龄之后,写以前类型的歌词,不再能刺激到我,我不想再重复昨天的自己,我想要面对我当前这个年纪的困惑,并把它记录下来。”
在他看来,相比写歌而言,写作给予他不同的表达:
“它们有相同的地方,都是记述,一件发生过的事情,它本来是一个主观感受,但有了记述这个形式,就已经有了旁观感受。写作和写歌的不同在于文体,歌词是有限定的,它的表达也是,写作则相对更自由,它让我有更多的角度,表达我眼中的世界。”
同样是写作,他也有属于姚谦的独特之处,比如书写,相比键盘的迅速敲打成字,他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书写习惯,是喜欢手写输入法,即便抱着iPad,也是用手指一点点写出文字。
“手写,会让我更慢一点,我发现,快和慢不一样,快是当下的迅速反应,慢有一个停顿,多了一个琢磨、思考的过程,对我来说,慢一点正合适,我一边写东西,一边停顿,不停检查,不停回头看。”
相较于手写的停顿,写歌的停顿,也让他有了更多思考,在写作这个过程中,他和写歌这个备受瞩目的标签,也在逐渐和解。
“我刚开始写作时,有点抵触写歌词那个姚谦,我希望自己有一个新的过程,不要总是和写歌绑在一起,我刚开始出书时也是,出版社问我,能不能找一些歌手推荐,我知道他们会愿意帮忙,但我比较抗拒。”
后来,在写作中,他逐渐意识到写作和写歌的共鸣,有时在书写某些文章时,他发现给予自己的感受,和写歌时很相似,“它们都是我抒发情感的方式,无论写歌还是写作,都是一种自我表达,不能割裂开来。”
同时,他还察觉到了抵触的深意,可能源自内心的害怕,不愿被固有标签所束缚。于是,他干脆直面这种害怕,在前五本书与音乐几无关联时,第六本书,干脆用《如果这可以是首歌》当了名字。
“今年,我才意识到,我之所以抗拒它,是因为我害怕它,写歌这个经历,曾经给我带来很多肯定,在某种程度上,也许我是害怕失去,我清楚后,反而觉得很安心,那我就去面对你,接受你和我的关联,直面以后,也可以更自如地继续谈论音乐了。”
忠于自己的存在感
姚谦说,他是一个可以为了好奇心付出代价的人。
11月中旬,他在纽约,正好赶上音乐剧《汉密尔顿》(Hamilton)演出,用嘻哈的手法讲述历史故事,很有意思,但早已没票,他想了各种办法,连黄牛票都没买到,只有开场时,提前一个半小时去等,看有没有人退票,结果还是没有,后来开放了两张站票,他足足站了四个小时,依然觉得很值:
我晒出来时,别人都说“呀!你怎么买到票的?!”我还炫耀,只花了50美元,站票便宜得多。
正如听音乐剧一样,他同样着迷于其他艺术门类,比如收藏。如果说写歌、写作是他输出的方式,收藏、旅行,则是他汲取营养的方式。
很早,他就开始收藏艺术品,并且在他人看来,成绩斐然,“我对这个东西好奇,就会想去深入了解它,如果触动到了我,就会想着收一件,后来这些红了、升值了,别人觉得你收藏很成功,其实最初只是好奇。”
在他看来,书写更多是面对自己,而艺术则是一个对照物,通过他人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以及他们的思考。
他有一个藏品,在自家院子里,是英国雕塑家Antony Gormley 雕塑,是一个头着地、脚跟朝天的人像,他自嘲花了半生积蓄买,还得为它每年写歌:湿气重,人像会生锈,每年都要请专业修复师清理,为了维护它,每年得写三首歌。
如果说收藏是相对静态的形式,旅行则更为动态,在他的计划里,近年来,每年都会做两次长时间旅行,并且旅途的地点,都是从未有过的尝试,比如去南极、去乞力马扎罗山,以及明年计划出行的印度:
人是有安全范围的,你陷在舒适圈里,人就习惯了,没有好奇心了,相当于静止了。一旦你打破了,你的生命就得到了延长,因为好奇的缘故,我尝试很多新东西,常常有多活了几辈子的感觉。
他说起去非洲,攀登乞力马扎罗山的经历:
我很好奇,为什么攀登会是一种很坚韧的行为?那我去尝试,去攀登非洲最高峰,其实,我当时高反很严重,头非常疼,整个人很痛苦,基本是哭着爬到山顶的,但那次经历,也让我体会到了为何坚韧的缘故。
相比以前住酒店,如今跑到很多地方,他还尝试住民宿,往往别人认不出他来,他也不说,觉得有一种看世界、看他人的方式,很有趣:
人常常说存在感,那是让别人看到自己,其实忽略了自己看自己,我觉得存在感可以是忠于自己的,你的好奇心,让你尝试各种东西,而这个过程,是不懂自我确认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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