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闲趣(闲情雅趣石上菖蒲)

庭院闲趣(闲情雅趣石上菖蒲)(1)

庭院闲趣(闲情雅趣石上菖蒲)(2)

金农有一幅画,画菖蒲,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一个破盆,一团绿植。但金农却有题云:“石女嫁得蒲家郎,朝朝饮水还休粮。曾享尧年千万寿,一生绿发无秋霜。”一种普通的物,没有娇艳的美色和尊贵的名声,所需要的只是清清的水,相伴的只有白色的碎石,所谓“石女嫁得蒲家郎”,如世间贫寒人家的夫妻。清泉白石成因缘,残盆微草相伴生,却有绵长的祈望——想世间谁没有岁月静好、百年好合的梦想呢!这就像一首石菖蒲诗所说:“香绿茸茸一寸根,清泉白石共寒温。道人好事能分我,留取斓斑旧藓痕。”一寸根,一寸情,一种绵延的念想,一缕永葆清洁朴实本心的信念,随着菖蒲绿意在成长。一丛无名的微物,寄托着艺术家对生命价值的弛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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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闲趣(闲情雅趣石上菖蒲)(4)

庭院闲趣(闲情雅趣石上菖蒲)(5)

清·金农·菖蒲图

从唐宋开始,石上种菖蒲,盆中蓄清泉,石、菖蒲、清泉相合,所谓“百石清泉一家法”,走出溪头水畔,成为文人案上的清玩。它几乎如陶渊明的无弦琴、白居易的素屏和苏轼的白纸一样,在书写着文人的精神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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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闲趣(闲情雅趣石上菖蒲)(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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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清玩之事,就与文人的“无名观”有关。唐张籍诗云:“山中日暖春鸠鸣,逐水看花任意行。向晚归来石窗下,菖蒲叶上见题名。”唐人爱芭蕉,芭蕉中空,倏然而来,倏然而去,人们在芭蕉林里自观身。“菖蒲叶上见题名”一句,其实也在说对“名”的理解。菖蒲者,山中之微物,无名也。然绿意长有,无名中有名。在唐代,宫女于红叶上题诗,怀素于芭蕉叶上写字,都有可能,唯在菖蒲细而窄的叶上题名,不可能之事也,说此不可能之事,是要荡去“名”之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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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对石菖蒲的“精神价值”有独特发现。其《石菖蒲赞》序云:“凡草木之生石上者,必须微土以附其根,如石韦、石斛之类,虽不待土,然去其本处,辄槁死。惟石菖蒲并石取之,濯去泥土,渍以清水,置盆中,可数十年不枯。虽不甚茂,而节叶坚瘦,根须连络,苍然于几案间,久而益可喜也。其轻身延年之功,既非昌阳之所能及,至于忍寒苦,安澹泊,与清泉白石为伍,不待泥土而生者,亦岂昌阳之所能仿佛哉!余游慈湖山中得数本,以石盆养之,置舟中,间以文石、石英,璀璨芬郁,意甚爱焉。”无土而可活,说“无依”;十年而不枯,说其“无死生”;无须其他养护,仅饮清泉而可活,说“以其无生,故得其生”的生命存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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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一生挚爱石菖蒲,以此为生命之清供,赞之曰:“清且泚,惟石与水。托于一器,养非其地。瘠而不死,夫孰知其理?不如此,何以辅五藏而坚发齿!”爱其清泉白石之净,爱其绿意永存之象,爱其了然无痕之存,爱其虽为凡物却可驰骋灵屿瑶岛之神。对于中国文人来说,石菖蒲之清玩,如同打开一扇观世界真实的窗口,虽不名一理,却有至理存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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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上菖蒲所透出的“无名”思想,成为唐宋以来文人艺术“无名”追求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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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于:蒲栖堂菖蒲;“江南草圣”王大濛 先生;清·金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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