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明罗生门为什么是黑白的(天天都在说罗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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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生门殿罗生门,罗生门中无真人,黑泽明的《罗生门》。一座破烂不堪的罗生门殿,除了几根柱子顶着几片瓦砾,能挡住几滴雨水,其余的都成了朽木。看似狂风一吹就烟消云散,但历经多年的风吹雨打,直到今天仍旧屹立不倒。顶着倾盆的大雨,在这荒郊野外,为这三名过路人挡下了一片干地,一个行脚僧、一个樵夫、一个乞丐。

本应该无交集,安心躲雨的三人,因为前几日发生了一场丛林杀人事件,将心思都拧到了一块儿。樵夫和行脚僧,作为案件的证人,虽然今天亲身经历的整场案件的审判,但依旧忧心忡忡。眉头紧锁,疑虑填满心间的樵夫,迫不及待地将事情的经过讲给了乞丐,期望作为旁观者的乞丐能够解开他心中的郁结。

三天前,樵夫照旧扛着斧头顶着烈日,前往丛林砍柴,这天的太阳格外的大,似乎连风都被晒得疲倦了,吹不动丛林的一草一木一片树叶。樵夫沿着习惯的路线,在丛林中独自穿梭,一路脚步匆匆,突然猛地停下来,定睛一看,一顶带有纱帘的女士斗笠挂在路旁的枝头,事有蹊跷。樵夫满脸疑惑地继续往前走,不时举目四望,没走几步路,一顶武士所戴的乌帽,丢在路中间的枯叶中,十分的显眼。

女人、武士,樵夫越来越疑惑,在好奇心的趋势下,继续边走边找,左顾右盼,刚踏出几步,绳索透过草鞋硌住了樵夫的脚。女人、武士、绳索?看来这里有事情发生,而且在目力所及之处还有一个白色的布袋,樵夫赶紧快步走过去,忽然脚下一个踉跄,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回头一看,一具硬邦邦的尸体,面目狰狞的挺在路边的草丛。吓得樵夫浑身颤抖,“ 啊 ” 的一声,丢掉斧头,转身就往回跑去报官了。

黑泽明罗生门为什么是黑白的(天天都在说罗生门)(1)

而另一个镜头里的行脚僧,也是这个事件的目击者,这死者生前曾与行脚僧在旅行途中有过一面之缘的武士。当日行脚僧所见武士头戴乌帽,全副武装,弓箭、长弓傍身,看上去孔武有力,手牵白马,驮着一位白衣碎花点缀头,头戴纱帘斗笠的女子,行进途中,武士还不时地回头,冲着女子微笑攀谈,看来二人关系十分融洽。可眨眼之间,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成了一具硬邦邦的死尸,犹如清晨的露水,生命的转瞬即逝,让行脚僧不禁为之感到惋惜。

而能够杀死这样一名武士,凶手想必也武力超群,一位被绳索捆绑而来的多襄丸,一个贪恋女色,声名狼藉的盗贼,自称是他亲手杀了武士。一个靠偷鸡摸狗、苟且偷生的小小的盗贼,竟然能干出如此堪称壮举之事,让人颇为震惊。此刻,虽然被绳索捆住,却也困不住多襄丸那狂妄自大,藐视一切的嚣张跋扈,得意忘形地讲述了他的英勇举动。

当日午后,闷热的天气,让人实在提不起精神,多襄丸昏昏沉沉地躺在丛林中的一棵大树下乘凉,朦朦胧胧中,由远及近且慢悠悠的马蹄声,踢踏踢踏地多襄丸引了过去。当武士注意到多襄丸的这一刻,神情都紧张了起来,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弓箭,以防万一。多襄丸半睡半醒地注视了半天,见武士刀剑傍身,劲装束衣,看起来武力不凡,并非自己的猎物范围之内。于是,若无其事地继续闭眼假寐,武士像是得到了通行许可,继续牵马赶路。

忽然一股清幽幽的凉风吹得树影摇动,而在这风中带着一股让多襄丸日久迷恋的女人香,这香味透过笔尖钻进了多襄丸的心窝,将他的心吹动了。多襄丸猛地睁开眼,一双精致的女士草鞋,拖着十根纤细而又羞涩的脚趾,借着微微凸起筋骨的白嫩脚踝,连在一对雪白的小腿上。女人被微风飘起的纱帘下,一位容貌俊俏,神态妩媚的女性脸庞若隐若现,多襄丸再也睡不着了。彼时的炎热,烧到了他的心窝,引起了他的情欲。

多襄丸久久地盯着马背上,这纱帘背后的女人,不自觉地直起了身,再俯下身,那双不受控制的眼珠子,都快被那远去的白马给拽走了。回忆起那久违的香味儿,那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那妩媚且不可一世的俏脸,让多襄丸久久回味,越是回味,那香味儿越浓,越是不忍让她溜走。终于,多襄丸决定了要得到这个女人,随之拿起宝剑,向着远去的二人狂奔过去。

黑泽明罗生门为什么是黑白的(天天都在说罗生门)(2)

多襄丸虽然看似粗鲁,但面对武士,他知道硬碰硬的对抗,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于是,动起了歪脑筋,亮说手中的宝剑,在武士面前炫耀一番,称如此华丽的宝剑,他还有很多,就常在不远处,愿意贱卖给武士。

明黄黄的剑身,锋利的剑刃,再配上精致而奢华的剑柄,瞬间就让视刀剑为灵魂的武士垂涎三尺,留下女子等待,他跟着多襄丸就钻进了密林深处。多襄丸在前,武士在后。二人爬陡坡,过荆棘,有路匆匆走,无路宝剑抽。不知走了多久,二人都气喘吁吁,汗都湿透了全身。多襄丸看武士体力透支,筋疲力尽,时机已到,谎称藏匿点就在前方,引武士上前查探,自己则是在后面悄悄跟上,随之猛地一把武士推到在地,将其压在身下制服。

这下只剩下自己的猎物,多襄丸悄悄回到女子附近,趴在草丛,猥琐的偷窥,那双柔嫩的玉手,无聊地拨弄着溪水,搅得多襄丸小鹿乱撞。女子发觉草从异响,回头一看,多襄丸像是被看穿了心思,紧忙窜出,呼哧带喘地扑向女子,谎称其夫突然病倒了。走到近前,只见女子脸色煞白,由心底而起对武士的担忧表露无遗,这种牵挂与惶恐不安,让多襄丸对女子的欲望,又增添了几分对武士的嫉妒,这种嫉妒甚至一时间盖过了先前纯粹的占有欲。

心底突然窜起了一团怒火,多襄丸一把扯上女子,向着无视的方向狂奔过去,他要让女子亲眼瞧一瞧心心念念的丈夫,此时此刻是多么的狼狈不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武士,看到女子顿时感到羞愧不已,不自觉地躲开女子的视线,自己堂堂武士竟然被一个山间强盗制服。实在是有辱武士的身份,但此刻手脚受限,只能满身怒火且恶狠狠地盯着多襄丸。

而女子愣在原地,看着心爱的丈夫受辱,性命受到威胁,全是身旁的多襄丸所致,于是拔出腰间所佩短刀,胡乱地冲着多襄丸通了过去。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即便仇恨灌满全身,她又怎么能打得过一个连她丈夫都打不赢的多襄丸?女子连哭带喊地挥舞着短刀,可是怎么都伤不到多襄丸一根毫毛,反倒是多襄丸,显得格外的兴奋,如此刚烈的女子,他还从未遇到过。

黑泽明罗生门为什么是黑白的(天天都在说罗生门)(3)

所谓你越反抗,我就越兴奋,女子挥出的每一刀,到了多襄丸这里都成了情欲的催化剂。追逐半天,女子疲惫不堪,汗水湿透了全身。扑倒在地且无可奈何地哭泣,被多襄丸一把揽入怀中。女子极力地挣扎反抗,但慢慢地身子就软了下来,手中的短刀也滑落在地,她被多襄丸降服了,不再反抗,开始去迎合,而这些画面被捆住的武士全都看尽了眼里。自己的妻子在面前被人欺辱,这对一个武士,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莫大的耻辱。

多襄丸满足以后,扛起武士的刀就要离开,被女子追上扑倒在脚边,苦苦的哀求,虽然没有明说,但言外之意,希望跟随他离去。但要多襄丸杀死自己的丈夫,一个女子做了如此可耻的事情,她不能让第二个男人活着离开。一时的快活,没想到可以有个机会长期占有,多襄丸将女子的话听进了心里,出于对武士的尊重,多襄丸并没有立马斩落手无寸铁的武士。而是将其松绑,二人要来一场公平的决斗,筹码就是赢下这名女子。

早已怒发冲冠的武士,没想到有机会一雪前耻,抽出长刀就挥刀起来,长刀对宝剑,武士与盗贼。一个为了抢下女子,一个为了守护尊严,二人都使出浑身解数,你来我往,将性命置于利刃,尽情地挥砍。武士招数精湛,盗贼气势十足,对拼起来各有千秋。激战数个回合下来,多襄丸渐渐占领上风,逼得武士只有连连防守的份儿。

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武士不脚步错乱,哗啦一声,跌落在草丛,被树枝卡住,难以行动。多襄丸逮住机会,呼哧呼哧地龇牙咧嘴,将宝剑横在身前,对准武士,“ 嗖 ” 的一声,犹如甩出的一把鱼叉,直直地刺入了武士的胸膛,赢下了决斗。可回头望去,那名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罗生门殿的大雨仍旧哗哗地下个不停,如果丛林凶杀案件,真如多襄丸所说,案件已然清晰明了。当行脚僧讲述,消失的女子来到审判庭上讲她的亲身经历时,这场凶杀案变得匪夷所思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子并非如多襄丸所说的如此凶猛刚烈,她那凄婉哀怨的哭泣,让身在审判庭的每一个人,无不为之动容。在她的口中,遭受到多襄丸的欺辱之后,她并没有哀求多襄丸杀掉自己的丈夫,而是仍旧心系丈夫的性命安危。企图冲过去为其解开绳索,被多襄丸一把推倒,抽走武士的长刀就狂奔离去了。而自己匍匐在丈夫的身边痛苦不已,自己的贞洁已经被人所辱,她已经没脸面对丈夫,羞愧难当地哭红了双眼,哭花了妆容。

彼时的鲜花一朵,此刻已是残花败柳,但是她是被强迫的啊,可怜兮兮地葡萄在地扑倒在丈夫的怀中,祈求他哪怕能有只言片语的慰藉,可换来的却是冷眼嘲笑。她抱住的是一根冰冷的柱子,抬头所见是一副充满了厌烦与憎恶的脸上,挂着一双漠不关心的冷眼。此刻,在丈夫眼中,心里,她已经没有一丝的存在感,曾经的恩爱夫妻,你侬我侬,忽然间烟消云散。

黑泽明罗生门为什么是黑白的(天天都在说罗生门)(4)

女子扑倒在地,这副美丽的皮囊在丈夫的眼中,已然成了一片污秽之地,与其苟活在丈夫的鄙视之下,不如为了贞洁一死了之。女子猛然想起自己的那把匕首,飞扑过去,抽出那割断捆绑丈夫的绳子,跪倒在他的面前,可怜的乞求 “ 把我杀了吧! ”可丈夫脸上那轻蔑的笑容,默不作声,毫无动作。似乎是杀了这个妻子都脏了自己的手,让女子彻底崩溃,越发哭得痛心,而已经不受束缚的丈夫,似乎对与生也已无任何眷恋。自己堂堂武士却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盗贼手下,且自己的妻子被当面凌辱,作为武士没有丝毫的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女子哭天抢地,心都失了风,她忍受不了这种冷漠,将匕首横在胸前,一点一点地踱步走向武士,在痛苦的折磨之下,将匕首插进了丈夫的胸膛。后面就昏死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女子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六神无主,她已经记不清。为何自己的那把匕首手会插在死去的丈夫的胸膛,可是丈夫已死,自己贞洁不在,女子亦无可恋数次尝试了断性命,最终没有成功,才走上了今日的审判庭。

罗生门殿的大雨似乎比起方才的雨点更大,下得更紧,砸在地上生出一个一个的水坑。如果多襄丸的陈述让乞丐并未感觉,杀人事件有什么稀奇,那么听过女子的陈述之后,让他与行脚僧和樵夫二人一样,陷入了真实与谎言交织的漩涡。不过对于女人,乞丐似乎有某种偏见,认定眼泪不过是女人编织的谎言,用来愚弄大众。有时候甚至会愚弄自己,哭得越是凶,谎言就越是假。将女子的口述弃置一旁,而樵夫将二人当日亲耳听的故事,再次重演一遍之后,一口咬定,无论是多襄丸或是女子所说,均不是真相。甚至包括接下来行脚僧复述的,当日死去的武士托巫女转述给他的死亡经历,全部都是谎言。

一个砍柴的樵夫,只不过是一个见到死者后的报案人,为何如此肯定呢,是一厢情愿还是另有隐情。接下来我们再来看行脚僧所复述的故事,在多襄丸侮辱武士的妻子后,对其花言巧语,让已经失去贞洁的女子以继续跟随丈夫为耻,而选择弃夫而去。

女子像是着了魔一样,将前所未有的温顺与柔情,献给了这个陌生的施暴者,还愿意追随多襄丸到天涯海角。这让武士恨得咬牙切齿,自己长久以来对女子的柔情蜜意,竟然敌不过这山村野夫片刻的侮辱,真是奇耻大辱。而更甚者,女子还要指使多襄丸将已无反抗能力的武士杀掉,以绝后患。此时的女子已经失去了贞洁,若继续追随丈夫,往后余生将每时每刻都活在被人侮辱的恶毒言语,且还要遭受丈夫鄙视的痛苦之中。

所以跟着多襄丸是最佳的去向,而选择多襄丸就必须要杀掉丈夫,封住其口将自己今日的不齿之事长埋地下。听得女子如此狠毒,连多襄丸都浑身冷汗直流,方才对其百般殷勤的爱意,此刻只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将女子一把扭倒在武士面前,脚踏其背,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女子,征求武士的意见,是要她生还是要她死。在这一瞬间,武士甚至原谅的多襄丸所犯的罪过,俩人从对立,站到了同一阵营。恍惚之间,多襄丸上前继续询问,女子偷得间隙,转头疯狂逃脱。多襄丸也跟着快步追了出去,留下武士独自一个人,反复回味着发生的种种。

作为武士被盗贼击败,作为丈夫,自己的妻子在面前被人侮辱,活在世间的尊严荡然无存。等到多襄丸折返回来,将捆绑武士的绳索斩断,离去之后,武士仍旧呆呆地坐在原地,动也不动。虽然活下来了,但往后余生 里想起今日的耻辱,定会一遍一遍地在脑海重现,在心头绞痛,悲痛的泪水滑落脸庞,生还有什么意义,武士捡起女子遗落的匕首,猛地刺入胸口,自尽了。

黑泽明罗生门为什么是黑白的(天天都在说罗生门)(5)

在巫女转述的最后,武士声称插在胸前的那把匕首被人拔走了,而当说到这里的时候,坐在巫女身后倾听的樵夫,原本一动不动且全神贯注的身体微微地发生了变化,手不自觉地来回摩挲,神情也变得有些紧张,像是被人拆穿了心思一般的忐忑不安。

罗生门殿的大雨此刻还未停歇,上天仿佛故意不停,像似要将这罗生门殿内,几人讲述的凶杀案给清洗干净,冲刷污泥,露出真相才肯罢休。行脚僧的讲述刚一停下,樵夫立马脱口而出“那有什么匕首,武士分明是被长剑所杀。”看来樵夫并非如今日审判庭上所言,仅仅是看到了尸体,而去报官如此简单,在乞丐的再三追问之下,樵夫在这罗生门殿,借着磅礴的大雨,讲述了他亲眼所见的凶杀当日的经过。

多襄丸在侮辱女子之后,竟厚颜无耻地跪地乞求女子做他的妻子,意图长期将其据为己有,威胁女子若不答应,就当场将其杀死。而女子自顾自地趴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作为一个刚刚被人夺去贞洁的女子,守着自己的丈夫,稍微有点廉耻的女子,也不可能当场答应多襄丸的请求,为了保命又不好立马拒绝。于是,女子忽然起身拾起短刀冲向丈夫,隔断绳索,也不言语,再次趴在地上继续呜呜咽咽地哭。

实在够聪明,将问题直接抛给两个男人,自己贞洁已失,无法确定丈夫是否还会在乎自己,只能将自己置于被选择的境地。但是没想到,武士脱开绳索之后,立马有了他的选择 —— 放弃。不愿意为了一个如此不守妇道的女人去冒生命危险,言外之意,根本不值得。听到此话,方才还占有欲强烈,视女子为至宝的多襄丸也冷静了下来,一件东西若是好,他的主人肯定爱不释手,若弃之如敝屐,那定是垃圾一件了,别人不要的垃圾,多襄丸当然也不愿意抱进怀里。

原本趴在地上哭泣的女子,听得丈夫的选择,忽然收了哭声,呆呆地望着武士,一脸的失望。武士不仅不要她了,而且还恶语攻击 “ 失去清白的女人,你干嘛不自杀?将你拱手相让,已经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了。” 女子见武士这边没了希望,转头看向多襄丸,那双充满了无限渴望的眼睛,像是在说:‘你看,我自由了,快带我走吧!’ 痴痴的等待那多襄丸可以伸出揽她入怀的手臂,但刚才还如舔狗般的多襄丸,这会厌食啦!

没有人愿意吃一份被别人吐了口水的食物,抬脚就要离开,女子一看自己成了弃妇,谁都不要,转而继续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武士像是训小孩子一样地大声呵斥:“哼,哭也没有用,!” 多襄丸赶紧制止:“不要吓她,女人天生软弱,哭是家常便饭。” 听到这话,一直处于被选择状态的柔弱女子,由嚎啕大哭转为癫狂疯笑,开始主动出击。一面指责丈夫懦弱无能,不能将欺辱自己妻子的恶人除掉,一面嘲讽多襄丸,什么江洋大盗,一点英勇气概都没有。在她的煽风点火之下,两个男人像是受到了蛊惑,纷纷拔出宝剑,拉开架势对拼了起来。

多襄丸怯怯懦懦握住手中的宝剑颤颤颠颠,武士哈腰弓背冷汗直流,武士没有武士的样子,盗贼也没了狂放的气势。两人犹如跳梁小丑,执拗的顽童,生死对决在两人这里仿佛成了一场闹剧,无论宝剑还是长刀,都成了切瓜砍菜刀,只管胡乱地挥舞。多襄丸的宝剑捅进泥土拔不出,武士的长刀砍进树桩抽不回,俩人扑倒在地滚来滚去,搅得尘土飞扬。武力对决俨然成了体力的对抗,多襄丸拼命地爬向宝剑,武士就死死地将其往后拉扯,多襄丸体力更胜一筹,终于抽出了泥土中的宝剑。

多襄丸对向了手无寸铁的武士,将其逼至角落,一剑刺死,女子吓得夺路而逃,历经一场死斗的多襄丸,再也没有了多余的体力追逐。拔出自己的宝剑,带上武士的长刀,跌跌撞撞的离开了案发现场,樵夫亲眼所见的真相讲完了,重新回到罗生门殿,大雨哗啦啦还没有停,这所谓的真相是真相吗?

乞丐产生了质疑,他不相信,樵夫极力辩解,但被乞丐地追问反驳的哑口无言:“ 只有说谎的人,才会说自己没说谎。 ” 到了此刻。同一场凶杀案,出现了四个版本,每个人都声称亲眼所见,而且是亲身经历,到底谁才是真的?盗贼多襄丸那自大狂妄的口述,咬定武士被自己的宝剑所杀,可谓英勇磊落;失去贞洁的女子那哀怨凄婉的哭诉,痛苦的折磨让她逼不得已将短刀刺入丈夫的胸膛,即便是凶手,也让人心生怜悯;已入黑暗的武士,托巫女转述,坚称自己为了尊严,含泪以短刀自尽,武士道精神令人叹服;而作为旁观者的樵夫,看似不带主观意念的客观陈述,坚称自己所言即亲眼所见,但是为何被乞丐反驳的哑口无言,又为何在巫女那,讲到短刃被人从尸体上拔走的时候,他变得神情紧张。

黑泽明罗生门为什么是黑白的(天天都在说罗生门)(6)

真相只有一个,但绝对不是四人中某一方的讲述,我们应该相信谁呢?就像掉入了一个漩涡,一个无底洞。真相在无休止的坠落,只有谎言在空中飞舞,罗生门殿罗生门,罗生门中无真人,这大雨最终也没能冲刷出真相,它也无能为力,只好渐渐退去。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从殿后传来,乞丐慌忙循着哭声跑去,轻车熟路地扯下了包裹婴儿的崭新和服。樵夫上前大声喝止,可这喝止多少有些底气不足,面对乞丐的追问,丛林凶杀案那把不知下落,镶嵌着珍珠,也很值钱的精致匕首。樵夫没有了方才的正气凛然,羞愧地低下了头: “ 真是贼喊捉贼!” 啪的一声,乞丐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扬长而去,樵夫像是受了批评的孩子,立在墙边一动不动。

大雨终于停了,婴儿的哭声却越来越大,一声一声地钻进了万分羞愧的樵夫心里。他慢慢地抬起头,伸出双臂,想要去夺过行脚僧抱在怀里的婴儿,吓得行脚僧如惊弓之鸟,紧忙躲闪。“你偷走了匕首,现在竟然连一个婴儿也要夺走吗?” 樵夫委屈地摇摇头,道:“ 我已经有了六个孩子,即便再多一个也什么关系?”

天空依旧乌云密布,但幸好有一束金色的阳光,努力地穿透云层,洒在了这罗生门殿。一阵一阵的微风始终在吹。又有多少人的欲望在一点一点地被吹起,又有多少个罗生门殿始终还在下着雨,又有多久才会有这么一束阳光,努力的照射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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