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贵与王宝钏代战重生文(我是重生王宝钏)
我是重生的王宝钏,许是上天怜悯我,让我重活一世
那这一次,我一定要狠狠报复回来
薛平贵,我会让所有人看清你的嘴脸
1
冰冷的毒酒划过咽喉,我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得降临。
夜黑得可怕,寂静无声,恍惚间,我似乎回到了从前。
绣楼锦被,芬芳馥郁。
我茫然地睁开眼,屋中燃着烛火,使我清楚地看清眼前的场景。
在胳膊上用力一拧,疼痛感瞬间袭来。
这是真的!
——我回来了。
或许是神明怜惜,许我重活一世。
我忍不住捂脸痛苦,将十八年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小莲慌忙地跑过来,满脸心疼:“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倒宁愿那只是一场噩梦。
哭了半晌,引来了母亲和姐姐们,母亲将我搂在怀中,低声安慰。
二姐出言讥讽:“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底在闹什么?”
我抬起头,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的场景,薛仁贵登基后,所有欺辱过他的皆不得好下场,二姐自然也不例外,失去荣华富贵,奉旨金碗乞讨。
既有金碗,别人又怎么施舍她银钱,因而她过得连普通乞丐也不如。
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怜悯,二姐不自在地后退一步,眉头紧皱:“你看我做甚?我可没欺负你。”
我点点头,总算有所适应,这才从母亲的怀中起身,语气歉然:“娘,大姐二姐,我只是做了噩梦,打扰你们了。”
见我确实不像受了欺负,她们只好离去。
临出门,二姐又叮嘱:“明日说好了去慈云寺祈福,你可别起晚了。”
我一愣,点了点头。
前世,我便是因为去慈云寺,归来途中被二姐夫的弟弟魏豹算计,幸得薛平贵相救,才保住了清白。
也是那一次,我便芳心暗许,错付一生。
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
2
翌日,我谎称身体不适,留在了相府。
二姐劝了我半晌,见我心意已决,只好甩袖而去。
待她们走后,我换好衣裳,去了父亲的书房。
前世为了薛平贵,我不惜与相府断绝关系,不顾父母的养育之恩,害得他们伤心欲绝,当真是不孝。
而父亲什么也不知晓,见了我,关切地问:“身体可好些了?”
我鼻尖一酸,强撑着道:“女儿很好,来找爹爹有事相商。”
父亲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对于我,他总是比别人多了几分耐心:“何事?”
我忍不住哽咽,艰难开口:“女儿做了一个梦。”
父亲狐疑地看着我。
“梦里,有人告诉女儿,女儿这一生,只能嫁与乞丐,否则便会家破人亡。”我红着眼,终于哭出声,“女儿不信,嫁给了皇帝,却真的失去了爹娘和姐姐。”
父亲面露不悦,却还是温声安慰:“梦醒了就好,不怕,一切都有爹在,怎会让你嫁给乞丐?”
“爹,女儿梦中的皇帝,是当今圣上流落在外的皇子。”
在我半真半假的话中,父亲当即派人去调查薛平贵,这一查,果然与我所言一致。
父亲想要上奏陛下,被我拦了下来。
左右如今无人知晓他的身份,我又岂能甘心,让他重回荣耀?
薛平贵,这次,我要跌落云端,忍受我所受的苦!
3
在我的要求下,父亲给我指派了二十位护卫,皆是高手。
走在路上,我看着繁华的街道,不禁想起那十八年的辛酸,内心冰冷。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女扮男装的姑娘面露惊疑,刚想要发怒,瞥见我身后的护卫,顿时软了语气:“这位小姐,光天化日,莫不是想强抢民男?”
我笑而不语,指了指一旁的酒楼,示意她进去。
她倒没拒绝,摸了摸肚子,快步走了进去。
二楼的雅间,她大快朵颐,虽然有几分狼狈,吃相却不难看。
不愧是西凉公主。
吃饱喝足,她靠在椅子上,发出满足的叹息声,随后打量着我,“小姐请我吃饭,是想我以身相许?”
我扯着帕子擦了擦嘴,淡笑着,“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代战公主。”
她僵在原地,悠然的神色还未来得及收起。
“你是谁?”她警惕地看向周围,手悄悄摸向腰间。
我并未回答她的话,只是望向窗外,楼下,是一群乞丐。
有位姑娘好心给了碎银子,转身时丢了钱袋,一个小乞丐立刻捡起,满脸兴奋。
另一个男人严肃地将银袋拿出来,神色温柔地还给姑娘。
姑娘顿时羞红了脸。
见我不像有恶意,代战放下些许戒备,忍不住赞赏:“这人虽然行乞,却颇有风度。”
他当然有风度,若不做出这副样子,又怎能吸引女人?前世,我便是在这副伪装之下,被骗得昏了头。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鄙夷,代战换了话题,“你要说什么故事?”
“我有一好友,家世显赫,却嫁与乞丐为妻。后来,失去孩子,独守寒窑,挖了十八年野菜,等来了乞丐衣锦还乡。”我嗤笑一声,“你猜结果怎么样?”
代战不明所以,却道:“若我是那乞丐,定然要将世上所有珍宝捧到发妻面前,以补偿她多年辛苦。”
不得不说,薛平贵虽不仁不义,看女人的眼光倒是准得很。
这样的姑娘,连我都忍不住喜欢。
“所以,要和我打个赌吗?”
4
代战换了身破烂衣裳,混进了乞丐中。
为首的男人虽未赶她走,却也算不上热情。
可怜我从前竟看不出,他对待不同的人,一直是不同的态度。
若我不是相府千金,他还会一见倾心吗?
若是真心爱我,又怎会舍得我与父母决裂,忍受骨肉分离之痛?
说到底,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从前代战锦衣华服,他便与之结交。
如今不过稍加伪装,他甚至懒得与她攀谈。
薛平贵,我会让所有人看清你的嘴脸。
5
出了酒楼,守在门口的小莲急忙凑上来,指着薛平贵,兴奋道:“小姐,那位公子真是个好人,虽然落魄,却拾金不昧。”
我瞥向她,不禁疑惑,前世今生,她好像都对薛平贵有好感。
“他拾金不昧,那好处最终是谁拿的?”我可看得很清楚,丢银袋的姑娘,最后将一颗碎银子放在了他手里。
他虽假意推辞,最终却还是收入怀中。
而捡银袋的人,明明是另一个乞丐张伟。
但他得到的,只有姑娘的白眼。
就好像,是他偷了钱袋,被薛平贵见义勇为拿了回去。
我慢慢走过去,那一行人眼前一亮,葛大、葛青、张伟都点头哈腰,祈求我的施舍。
从前他们帮我许多,我自然不能亏待他们。
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
我望着脊背挺直的薛平贵,做出疑惑的表情:“你为何不像他们一样弯腰。”
薛平贵不卑不亢,“我不是乞丐。”
若是前世,我或许会赞他一句有志气,如今却觉得可笑。
他似乎将乞丐的身份看作耻辱。
看不起乞丐,却混在乞丐堆里,拿乞丐的好处。
他为何这般厚脸皮?
葛大见我神色不明,生怕惹了贵人,躬身赔笑,“这位小姐,平贵确实不是乞丐,他是我们的朋友。”
对从前的恩人,我露出笑脸,“我先前只是好奇,这位公子气度不凡,身体康健,定然是靠自己的本事谋生,怎会伸手拿别人的钱财?”
我朝他歉然一笑,“原来是我误会了。”
为表歉意,我吩咐小莲,给葛大等人每人十两银子。
薛平贵既然不是乞丐,那自然是没有的。
只见他脸色突变,却很快稳了下来,看上去云淡风轻。
若不是他紧握的拳头,我当真以为他视金钱如粪土。
“还望公子原谅我先前眼拙。”我掩面低头,像是含羞带怯。
薛平贵连忙拱手,“小姐言重了。”
远处,魏豹正恶狠狠地盯着我面前的男人。
真好,狗咬狗。
6
没过几日,小莲急匆匆来告,薛平贵受伤了。
魏豹派人烧了他的家,他身受重伤,养父和妹妹不知所踪。
为了亲眼看到他的痛苦,我带着小莲前去探望。
门口,代战等候多时,“薛大哥受了重伤,我们找不到大夫。”
魏豹想要他的命,又怎会让他找到大夫。
不过不打紧,相府养着不少大夫,我吩咐一声,不多时就出来个小大夫,不过十八九岁,背着药箱。
现在还不能让他死。
还不够。
他受的苦还不够。
代战带路,越走越偏僻,不过这路线我倒十分熟悉。
——武家坡,寒窑。
不少人围在这里,除了葛大等人,还有个身姿不凡的男子。
正是代战的表哥,凌霄。
他将薛平贵救了回来。
此时,薛平贵躺在破床上,满身血渍。
葛青正在给他敷草药,可伤口太深,草药起不到作用。
“大夫来了。”葛大喜出望外,“平贵有救了!”
小大夫皱着眉,“话可别说太早。”
一群人瞬间安静下来。
小大夫满脸不耐,随意翻动薛平贵的身体,动作粗鲁。
薛平贵发出痛苦的呻吟。
葛青是个暴脾气,见状一把推开他,“你是大夫还是仵作?贵哥没死都要被你折腾死!”
小大夫双手一摊,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嘟囔着:“死了最好,省得祸害人。”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小大夫好像不一般。
7
小大夫虽然说话不好听,但医术了得,几副药下去,薛平贵缓缓睁开了眼。
葛青激动地落泪,代战凑在他身边嘘寒问暖,就连小莲都高兴地手舞足蹈。
这薛平贵到底有什么魔力?
他的目光越过三人,停留在我身上,“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真是可笑,救他的代战和凌霄,熬药的是葛青,他竟看都不看?
面上还是温柔的模样,我叮嘱道:“公子无事就好,多亏了你的朋友救你,这恩情我万万不敢认。”
又说了一会话,我走出寒窑,恰好凌霄和小大夫都在。
小大夫微妙地看着我,而后看向山坡。
“你叫什么名字。”相府的大夫个个头发花白,倒没注意过,还有个年轻人。
“东方醒。”
我在脑海中回忆片刻,确认前世今生,都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见过我?”那副奇怪的表情,若是没见过,似乎不合常理。
他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很熟悉,看到你,就想到了我的家乡。”
“你的家乡在哪?”
“很远的地方。”他目光悠长,“那里,漫山遍野都是野菜。”
……
一瞬间,我竟觉得自己的秘密被发现。
8
薛平贵渐渐康复,只是腿上留下了暗疾,可能终身都恢复不了。
东方醒来为我诊脉,我问:“你是不是故意不治愈他?”
对方疯狂摇头:“关我什么事?我哪有那本事?”
只是看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又觉得此言不可信。
“你似乎不喜欢薛平贵。”我厌恶他情有可原,他又为何这般厌恶他?
东方醒倒没否认,“忘恩负义之人,我向来不喜欢。”
追问他具体何事,他却说不上来。
只是看向我的眼神分外幽怨。
随后,他说我思虑过重,易积食,给我开了个食疗方子。
打开一看,白纸黑字:多吃野菜。
他一定知道什么!
……
代战似乎像前世一般,爱上了薛平贵。
她即将返回西凉,临走前找到我,话语中皆是自信,“我已经与薛大哥私定终身,他为人正直,是个好人。”
和凌霄重逢后,她便褪去了小乞丐的伪装,穿上锦衣,看上去英姿飒爽。
“赌约还未结束,不要太过自信。”若是她下次回来,发现一个薛平贵娶妻,该会是什么表情?
此时的她一如当初的我,听不见旁人的劝告。
不见棺材不落泪。
9
代战走后,抛绣球招亲的日子在即,我开始物色夫婿。
父亲向来属意二姐夫的弟弟,魏豹。
只是此人狼子野心,阴狠毒辣,不比薛平贵好多少。
其它的世家公子,我接触不多,竟没有合适的人选。
忽然间,我想起那个小大夫。
唤来东方醒,他伸手便要给我把脉。
我无语凝噎,“不是把脉。”
“那你喊我干嘛?”他也挺不高兴,收拾好药箱,等我答话。
“你可曾婚配?”
他猛地转头看向我,满眼惊恐,“你想干嘛?我才十九岁,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我愣了愣,十九岁成婚还小吗?
不过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还未成婚。
“你觉得我如何?”
他瘪瘪嘴,表情一言难尽,“长得挺好看,除了恋爱脑,哪都好。”
恋爱脑?
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直接问道:“三天后,你去接我的绣球,入赘王家,如何?”
与其和陌生人成婚,倒不如找他。
最起码,他没什么坏心思。
10
东方醒并未答应我。
他说赘婿一般都不是普通人,破事一堆。
他不想烦心,只想摆烂。
我听不懂。
抛绣球招亲这日,彩楼下人头攒动,有魏豹,还有薛平贵。
魏豹看上去势在必得,薛平贵拄着拐杖,深情凝视我的方向。
恶心。
前世我与他约定,让他来接绣球,他做出这副样子便罢了。
今生他已经与代战私定终生,与我并无太多交集,他做出这副样子,生怕别人不会误会,败坏我的名声。
也是,他哪里会在乎我的名声。
时辰将至,我遥望远方,期待的身影始终没出现。
小莲在一旁提醒,“小姐,这绣球可千万不能落到魏豹手里,不如就朝薛公子的方向抛?”
我置若罔闻,又等了片刻。
确认那人不会来,利落地将绣球扔进一旁的池塘里。
谁知,池中一叶小舟,舟里走出一人,轻松将绣球捡起,伸了个懒腰,“等了半天,可算是扔了。”
所有人都愣住。
我咬牙切齿,心中的大石倏然落地。
这人真是坏透了。
光天化日之下,魏豹不能做些什么,只好带着他的人恨恨离去。
片刻间,乌泱泱的人群散了大半。
我知晓,他不会就此罢休。
薛平贵留在原地,目光呆滞,见我不为所动,失魂落魄地走了。
东方醒举着绣球,高声喊:“我该去哪?”
很快,他被带到父亲面前,父亲愣了愣,很快恢复神色。
他倒是兴致勃勃,左顾右盼,似乎在等什么。
“贤婿可是有何问题?”我爹的态度还算不错。
东方醒却是像受了惊吓,连连后退,“你、你不是应该给我一笔钱,让我退婚吗?”
我愣在原地,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前世,薛平贵接了绣球,我爹便给他一笔钱,让他退婚。
东方醒,他到底是谁?
11
前世薛平贵登基后,虽然封我为后,母亲为太后,可父亲差点被斩首,王家可以说是彻底没落。
他那样做,除了二姐夫妇加害过他之外,还有一点。
王家势大,两位姐姐所嫁之人皆是勋贵,尤其是大姐夫,文武双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今圣上也有所警觉,我若再嫁大族,说不定用不了多久,王家便要没落。
东方醒只是个大夫,无权无势,自然不会让人忌惮。
父亲知晓其中利害,这几日经过我不断劝说,向他描述梦中,王家的凄惨下场。
这段日子,梦中的事逐一应验,父亲只当是上天预警,托梦于我以拯救王家。
眼下他已经歇了不该有的心思,衷心辅佐圣上。
书房。
“宝钏,既然现在薛平贵落魄,何不斩草除根?”父亲也担心,薛平贵若是找回身份,会报复王家。
不过如今根本不需要我动手。
据我所知,魏虎魏豹的手段,即便我重活一世,也是望尘莫及。
没了我的帮助,不知道薛平贵如何应对。
或许是去找他的乞丐兄弟?
呵,他在西凉享福的十八年,可没想过他的乞丐兄弟。
我心中冷然,开始思考,如何让葛大等人远离薛平贵?
12
翌日,我带东方醒去探望薛平贵。
当初给葛大他们的三十两银子,除去给薛平贵买药的钱,剩下的他们买几间茅屋,好歹不用再住窑洞、破庙。
葛大和张伟出去乞讨,屋中只有薛平贵和葛青。
薛平贵颓丧地坐在院中,胡子拉碴。
身体的伤害似乎对他伤害很大,再不复从前的意气风发。
见到我时,薛平贵眼前一亮,只是看到我身后的东方醒,他眼中的光又很快黯淡。
“三小姐,您怎么来了?”葛青站起身迎接,想要倒水,只是找不出一个干净的碗。
我示意她不要忙活,“今日无事,不放心你们,就让东方来替薛公子瞧瞧,身子恢复得怎么样。”
葛青喜出望外,虽然不喜欢东方醒,但对他的医术却相当信服。
在她期盼的目光下,东方醒别扭地给薛平贵诊治,敲了敲他的腿,听到一声闷哼。
“这里疼?”东方醒又敲了敲。
薛平贵点点头。
东方醒脸上绽放出笑容,手也没闲着,这里敲敲,那里敲敲。
葛青一喜,眼中燃起希望,“大夫,贵哥是不是快好了?”
东方醒摇头,“不是啊。”
这人总喜欢戏弄人。
葛青的笑容僵在脸上。
薛平贵深深地看我一眼,转头看向东方醒,语气冷漠,“东方大夫何必戏弄我们。”
东方醒有些不高兴,收起药箱,嘟囔着:“我什么时候戏弄你了,本来就不会很快好,起码还要三个月。”
也就是说,其实还能治。
薛平贵阴沉的面色顿时狂喜,紧握住东方醒的手,满脸激动,“大夫,我还有希望吗?”
“……”东方醒诡异地沉默一会儿,然后说:“你别这么说话,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把我推下悬崖。”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听不懂他的意思。
不过他总说些奇怪的话,我见怪不怪。
他又道:“治是能治,就是比较受罪,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薛平贵听闻有希望治愈,哪还管什么受不受罪,当即表示:“只要能康复,哪怕刀山火海,我都能接受!”
东方醒没有一丝意外,“其实也不复杂,只要把你的腿敲断,重新接骨就行了。”
先断骨再接骨,这种方法闻所未闻。
单听着,便觉得惊险万分。
葛青不同意薛平贵冒险,指着东方醒的鼻子骂:“你分明就是故意折腾贵哥!”
东方醒不在意,“不接拉倒,反正不是我的腿。”
葛青气急:“你!”
沉默中的薛平贵突然开口:“我接。有劳东方大夫。”
13
断骨之痛,薛平贵将口中木块咬至断裂,疼晕过去。
等他醒来,伤口已经被包扎好。
葛青在外熬药,我悄悄拿出一张五十两银票,塞到他的手里,“我知晓公子不是贪财之人,只是如今身体重要,还望公子收下,早日康复。”
薛平贵十分感动,还想说些什么,却见葛青端着药进来,于是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
见他将银票藏起,我便起身离去。
临走时,葛青对着东方醒千恩万谢,就好像他救的不是薛平贵,而是她本人。
我在心中叹息。
薛平贵何德何能,担得起这样的情义?
路上,东方醒百无聊赖,把药箱关关合合,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我不胜烦躁,便问他:“你既然不喜欢薛平贵,为何要治他?”
东方醒一脸无所谓,“不帮他治疗,怎么有理由打断他的腿?”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不过也好,再过不久,代战便会以使臣的身份出使大唐,并带来一匹红鬃烈马。
我倒要看看,这一次,断腿的薛平贵如何降伏红鬃烈马?
思索间,抬头忽见东方醒暗自高兴,我忽然福至心灵,犹豫着问:“是不是不打断他的腿,也能治?”
他终于抬头看我,震惊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果然这样。
他尴尬地挠挠头,“他不是想快点恢复嘛,断骨重接恢复得快,慢慢修养起码得两年。”
不愧是你。
我说不出话来。
14
晚间,小莲委委屈屈地来到我面前,哽咽道:“小姐,是不是小莲做错了什么?”
这段时日我对她不像以往亲密,她终于有所察觉。
我倒不是有意疏远,只是她总想撮合我与薛平贵,使我万分无奈。
“小莲,你觉得薛平贵如何?”
小莲顿时神采飞扬,滔滔不绝,“薛公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为人正直,对小姐一片真心,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小姐。”
我深深地看她一眼。
前世薛平贵登基后,她被封为公主,身份尊贵。
不枉她这般为薛平贵着想。
但如今,相府未来的三姑爷是东方醒。
“既然你如此欣赏他,不如我将你认作义妹,许配给他?”我半真半假地敲打。
小莲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扑倒我身边啜泣,“小姐,是小莲糊涂了。”
我将她扶起,擦干她的泪痕。
不管如此,她虽然不聪明,却真心待我。
我问她:“为何总替薛平贵说话?”
她震惊地看着我,吞吞吐吐地说了真相。
原来,薛平贵私下找过她。
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痴心人,身份卑微却爱慕相府千金,不敢表明心意。
小莲感动于他的痴情,便多次为他美言。
“你可知,他已经与代战私定终生。”
小莲瞬间脸色苍白,“薛公子……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15
小莲开始频繁出入武家坡。
她对薛平贵等人解释,我身份特殊,近日不便出门。
没过多久,她惊慌地跑回府,对我道:“葛大哥他们出事了!”
她连忙解释,为了给薛平贵养身子,让他快点恢复,葛大等人拼命乞讨,却不想惹怒恶霸,葛大和张伟被打致重伤。
葛青在家照顾薛平贵,逃过一劫。
我连忙喊来东方醒,前往武家坡。
一路奔波,还未至茅屋,便听到痛苦的呻吟。
我眼睛一酸,快步冲过去。
葛大与张伟身上皆是血迹,鼻青脸肿,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我终于忍不住,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不等我出声,东方醒迅速打开药箱,为他们二人诊治,上药包扎。
葛青在一旁哭泣。
她与葛大相依为命,若是葛大出事,只怕她也会想不开。
“葛大哥向来稳重,怎会惹了恶霸?”为了防止魏豹伤害他们,我特意派人盯着他的动向,这次害人的并不是他。
却不想,他们还是受了伤。
我心中难过。
葛大已经说不出话,张伟伤势略轻,他艰难地解释:“大哥是担心贵哥的身体,他上次受了内伤,需要好药材滋补,可是我们没钱……”
他声音弱了下去,“那恶霸看上去人模狗样,大哥以为是个好相与的,就多说了两句话,求他施舍,谁知道他喊来一群人,将我们毒打一顿。”
果然是为了薛平贵。
我看向薛平贵,他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悲伤,好似整件事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什么药材那么贵,五十两银子还不够?”东方醒阴阳怪气地问。
葛青一脸困惑:“什么五十两?”
我看着薛平贵,目光不自觉带着冷意:“薛公子,怎么会这样?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
此时,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这其中有猫腻。
东方醒将事实说了出来,“那日三小姐前来,给了薛平贵五十两,用来治病养身。”
葛青不敢置信,走到薛平贵面前,含泪质问:“你有五十两,为何不拿出来?”
她的哥哥为了他,在外卑微乞讨,被人重伤。
可结果,他竟藏私。
即便对他有情,她也不会原谅一个伤害她亲哥的人。
“薛平贵,你对不起我哥。”她转过身,在葛大身边哭泣。
薛平贵冷着脸,一言不发。
16
葛大等人与薛平贵决裂。
这是我期待已久的结果。
我将他们接到王家一处闲置的宅子里,让东方醒为他们治疗。
他们从前过得凄苦,身上有不少暗疾,得慢慢修养。
所幸日子还长,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回报他们前世的恩情。
……
西凉派使臣出使大唐的消息传来,父亲在书房愁眉不展。
原因无他,使臣带来的红鬃烈马,除了薛平贵,无人可以降伏。
而现在,薛平贵腿伤未愈。
此事关乎大唐颜面,父亲不愿丢这个人。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到东方醒,便提议将他喊来,一同商议。
父亲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了我的话。
东方醒来时衣冠不整,显然是刚睡醒的模样。
父亲微不可查地皱眉,好歹没有发作。
我将事情说了一遍,东方醒打了个哈欠,没当一回事,“你们想让谁骑那匹马?”
父亲眼神一凝,狐疑地问:“你有办法?”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他自信满满。
17
校场。
想要表现自己的壮士都被红鬃烈马掀翻在地。
魏豹跃跃欲试,自信地朝父亲开口:“相爷,在下心怡三小姐已久,若是此次能降伏这马,不知可否入赘相府,与三小姐长相厮守?”
前世,他也说了这番话,父亲欣然应允。
不过这一次,父亲并未答话。
魏豹却当他默认了。
我笑而不语。
不到半刻钟,志得意满的男人便被烈马甩到地上,坚硬的铁蹄踩在他的大腿上,引来一声哀嚎。
身边有人偷笑。
我转头一看,果然是东方醒。
魏虎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吩咐人去抬魏豹出来。
代战公主作为使臣,站在最前方,她不喜魏豹,于是出言嘲讽:“看来大唐如今人才凋零,连这种货色都拿出来丢人。”
凌霄护在她身旁,不咸不淡地训斥她两句,随后朝父亲道了个歉。
父亲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
这时魏虎站了出来,想为弟报仇。
可惜,依旧没能坚持半刻钟。
代战笑得更大声。
父亲看向大姐夫苏龙,这是最后的希望。
苏龙了然,纵身一跃,翻身上马。
他握紧缰绳,马蹄高抬,发出一声嘶鸣。
它想像之前那样,将身上的人甩下去。
可苏龙没有如它所愿,双腿夹紧马腹,一手勒紧缰绳,一手挥动短鞭。
马儿臀部被抽出红痕,疼痛之下,开始在校场狂奔。
跑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停下。
苏龙跃下马背,迎面走来,似乎有十分淡的青草香,他连连赞叹:“果然是匹好马。”
父亲大喜,总算挽回颜面。
代战公主却黑着脸,小声嘟囔着:“不可能啊……”
西凉是清楚苏龙的实力的。
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抵赖。
凌霄低声提醒,大约是让她收敛脾气。
18
我没想到,即使薛平贵没有出风头,代战却还是对他死心塌地。
她背着凌霄,偷偷去寒窑寻薛平贵,却不想,他那般凄惨,却还有人不离不弃。
代战指着寒窑中的姑娘,愤怒地质问:“她是谁?”
薛平贵左右为难,想要解释,却说不出话。
姑娘身穿锦衣,头戴钗环,看上去柔柔弱弱。
见势不对,她眼睛先红了三分,温声解释:“我叫柳绵,是柳侍郎的次女,薛郎的妻。”
代战不敢相信,看向薛平贵,期待他的解释,谁知他竟然默认了。
她怒不可遏,抬手给了薛平贵一巴掌。
代战走后,柳绵哭哭啼啼,“薛郎,她为何打你?”
薛平贵低声哄她:“娘子,她是我的旧友,可能她误以为我心悦她。你要相信我,我和她是清白的,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柳绵毫不犹豫地相信他的话,娇羞低头,“我相信你。等过些日子,我便求父亲同意我们的亲事,让你住进我家,不在寒窑受苦。”
薛平贵叹息一声,“若是你父母不同意,那可怎么办?”
柳绵信誓旦旦,“他们要是不同意,我就和他们断绝关系!”
薛平贵深受感动,紧紧搂住柳绵的肩。
……
柳绵将寒窑的事转述给我,而后小心翼翼地问:“三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做?”
没错,她根本不是柳侍郎的千金,而是飘香阁的姑娘。
我花了二十两,雇她给薛平贵演一出戏。
给他希望,再将他的希望踩碎。
我将接下来的计划告诉她,便让她离去。
临走时,我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喊住她:“那块玉,找到了吗?”
那是皇室宝物,被薛平贵贴身佩戴,前世他赠送给我。
后来凭借那块玉,证实了他皇子的身份。
可柳绵却道:“三小姐,我把那个破窑洞都翻遍了,也没找到您说的玉。”
或许是两世命运的不同,玉被弄丢了也不一定。
我并未深思。
19
转眼长安落雪,我与东方醒的婚期将至。
他几乎日日待在相府,除了睡觉便是吃饭。
我唤他和我一同去葛大等人送请柬,他才懒洋洋地披了大氅,慢吞吞地出门。
却不想,二姐拦住了我的去路。
“罢了,你们姐妹说话吧,我一个人去。”他对二姐的态度相当一般。
想着距离也不远,我便让护卫送他去。
二姐凉凉地开口:“他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大男人出门还让人送。”
东方醒笑着:“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
说完领着二十名护卫,理直气壮地离开。
二姐气急败坏,“你宁愿嫁给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也不愿嫁给魏豹?”
她还未死心。
我怜悯地看着她。
恐怕她还不知道,她的好日子已经快到头了。
“二姐,管好你自己。最好转告二姐夫,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转身离去,东方醒刚走,应该还能追得上。
她在我身后气得跺脚,“王宝钏,你有什么好得意!”
20
我一直走到葛大他们住的宅子面前,也未能追上东方醒。
心中略过一丝不安。
但一想,他身边有护卫保护,应当不会出事。
葛青给我开门,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她面色红润,就连皮肤都细腻不少。
如今,他们名义上是这处宅子的管家,实际上和主人一般无二,并且每月都可以领到月钱。
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足够他们下半生衣食无忧。
听说我来送请柬,她连声恭喜。
从前她对东方醒颇有意见,可现在却十分欣赏他的坦率。
正说着,薛平贵突然出现,身后跟着几位随从。
见到我,他有一丝惊讶,“三小姐怎会在此?”
我如实相告。
他沉默不语。
良久,他才说出此行的目的。
说来也巧,他也是来送请柬的。
葛大和张伟闻声出来,对我十分客气,对薛平贵却没了好脸色。
“薛公子,我们身份低微,怕是要丢了您的面子。”葛大冷着脸。
薛平贵一脸难堪,却还是继续劝说:“大哥,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气,但我现在是柳侍郎的未来女婿,等我和柳绵拜了堂,就百倍千倍地补偿你们。”
葛大不为所动,“还是算了吧。”
“难道你们连侍郎的面子都不给?”薛平贵眉头紧皱。
葛青不知何时端来一盆水,朝着薛平贵迎头浇去,虽然他迅速躲闪,还是湿了半边衣裳。
“侍郎的乘龙快婿,您请回吧,我们高攀不起!”葛青连木盆都扔了出去。
薛平贵这下再也说不出话,怒气冲冲地离去。
21
等了许久,东方醒还没到,我再也坐不住,快步往回走。
天空又飘起雪,地上一层白色。
路过一处巷子,突然看见一片凌乱的脚印,还有点点血迹。
我心中大骇,高声呼喊:“东方醒,你在哪?”
顺着脚印,我穿过巷子,走到另一条街。
终于看见的人群中的东方醒。
他瘫坐在地上,手中还紧攥着鲜红的请柬,四周都是身穿铠甲的将士,地上还有许多人。
有活的,也有死的。
在他面前,是一个声泪俱下的华服男人。
或许称不得男人,因为看装扮,他应该是个太监。
不远处,站着代战和凌霄,以及西凉的使团。
我摸不清状况,但看上去,他应该是安全的。
我拨开人群,想走到他身边,却被人拦住。
他看着我,木木地开口:“宝钏,你来了。”
我走到他面前,低声询问:“你还好吗?”
他没有表情,许久后,点了点头。
我稍稍放心,却不知他的大氅丢到何处,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利刃划破,露出大片皮肤,被冻得通红。
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他身上,他没有丝毫反应,像是被吓傻了。
代战见到我,走了过来,“有人刺杀他,要不是刘公公送我们出城,恰好遇见,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我心中一阵后怕,好在上天保佑。
“东方,没事了。”我安慰他。
转头看向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又看向代战。
代战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谁知东方醒突然说话,“他说,我是皇子。”
我这才发现,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块玉,与前世薛平贵那块,一模一样。
他说,这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念想,本该在另一个世界,不知为何被带到了这里。
玉是他的。
那么,前世的薛平贵……竟是鸠占鹊巢。
太监丝毫不怀疑他的话,小心地将他扶起,“是何人那么大胆,敢行刺殿下!”
这种株连九族的大罪,立刻就有人惊惧之下,供出真凶。
毫不意外,是魏虎魏豹两兄弟。
22
刘公公歉意地看向代战,“公主,此事重大,老奴需要立刻回宫,禀告圣上,还请公主见谅。”
代战毫不在意,“公公请便,本宫自行离去即可。”
刘公公本想带东方醒一同进宫,可他不愿意,只是留下人手保护他,自己骑着马朝着皇宫的方向狂奔。
西凉毕竟是外邦,留下看戏也不合适,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
虽然我知道,代战现在肯定不想走。
“你是公主?”薛平贵站在人群中,遥望代战。
代战骑在高头大马上,表情不变,“我乃西凉公主,代战。”
薛平贵眼睛一亮,又换上一副深情的面孔,“代战,其实我和柳绵,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代战凉凉一瞥,“与我何干?”
在她身旁,是始终守护着她的凌霄。
他们四目相对,似乎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情义。
代战潇洒离开,临走时,留下一句话:“王宝钏,你赌赢了。”
男人,真的靠不住。
忽然察觉到一道视线,我回过头,见东方醒正直直地盯着我。
“怎么了?”
他低着头,用极细微的声音说:“渣男竟是我自己……”
?
23
相府。
圣上亲临。
原本我还对东方醒的身份有所怀疑,可当我见到圣上那一刻,所有疑虑消失殆尽。
他和圣上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东方醒也愣住了。
圣上走到他身边,紧紧抱住他,老泪纵横,“朕的皇儿……”
东方醒呆呆的,浑身僵硬,不知所措。
很快,似乎是血脉之间的天然亲近,他回抱住圣上,轻声喊了句:“父皇。”
圣上哭得更大声。
父子相认的戏演完,圣上终于有了闲暇,看向其他人。
此时,相府的人跪了一地。
魏虎魏豹刺杀皇子,这可是株连九族之罪。
魏虎是王家的女婿,王家自然会受到牵连。
“皇儿,你说此事如何处理?”圣上温和地问东方醒。
东方醒随口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是连坐,我与魏虎是连襟,岂不是我也得被诛?”
他居然还认这门亲事。
父亲连忙磕头谢恩:“老臣谢圣上隆恩,谢殿下!”
圣上看了看我,算是认同了东方醒的话。
24
晚上,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父母亲,大姐夫妇,还有我。
魏虎被判斩首,二姐虽然逃过一死,但她手上也不干净,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失去荣华富贵。
往后的生活,得靠她自己经营。
圣上下令,不许王家接济她。
气氛有些沉闷,父亲叹息一声,“好在听了宝钏的劝,否则,王家危矣。”
魏虎兄弟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留着他们,迟早会引得圣上反感,祸害王家。
不如大义灭亲。
虽然伤筋动骨,好歹保住了王家。
只是大家心中知晓,虽然未受连坐之罪,但从此以后,王家再想恢复往日荣光,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总好过上一世,骨肉分离,卑微地在薛平贵面前求生。
25
东方醒改名李温,被立为太子。
他按照约定的婚期来娶我。
果真如他当初所言,赘婿都不是一般人。
当然,现在不是他入赘,而是我高嫁。
洞房花烛夜。
他挑起我的盖头,脸颊微红。
“我才十九,本来不该结婚,可我担心,要是婚约作废,有损你的声誉。”他坐在我身边,眼神清明,“再等一年,如果我们相处愉快,再考虑其他的,可以吗?”
我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十九岁不该成婚。
可他说得很认真,话里话外,没有半分强迫,让人不忍心反驳。
我点头应允。
他松了一口气,抱着被子睡在贵妃榻上。
他不愿与我同房,却又担心,新婚之夜,这个行为会让我被人耻笑,所以宁愿委屈自己。
我露出一个微笑。
接下来的一年,我会努力,让他心中有我。
26
长安最近流传一桩奇事。
说是有一男子,到处宣扬自己是户部柳侍郎的乘龙快婿,前几日还敲锣打鼓前去柳府接亲,却被人打了出来。
柳侍郎只有一位千金,年方六岁。
掌上明珠被人羞辱,柳侍郎大怒,亲自打断了男子的腿。
男子满身伤痕,凄惨地爬回寒窑。
这一次,他的身边再没有人帮他。(原标题:《重来一次:我是王宝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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