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每个时期的诗风(杜甫诗风西南山水影响大)

杜甫每个时期的诗风(杜甫诗风西南山水影响大)(1)

复原的长安城含元殿

杜甫每个时期的诗风(杜甫诗风西南山水影响大)(2)

杜甫画像

杜甫每个时期的诗风(杜甫诗风西南山水影响大)(3)

西南九寨沟山水风景

专题撰文/记者刘黎平

熟悉杜甫诗歌的人都知道,老杜为避战乱,曾在四川生活过一段时间,其中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杜甫草堂”。西南地区相对和平的社会环境以及雄奇瑰丽的山水,对杜诗的成长,有着极大的影响。然而,杜甫虽然身在西南,但眼光并不局限于西南,越过“西岭千秋雪”,他充满人文关怀的眼光时时俯瞰整个唐王朝的山河大地,在饱含西南风味的基础上,对时事时政的剖析、对民生社稷的关注,又更上一层楼,其诗风又进行了“自动升级”。

杜甫人在四川,眼光却在穿越,好的诗歌,既要体现地方色彩,又要超越地方局限,我们写文章也要如此。

早期杜诗:

视野广阔雄浑壮丽

唐朝的时候,中国的文字虽然已经统一上千年了,不过,文字一旦组合起来就是件奇妙的事情,而且在不同区域,组合的方式又不一样,例如同是南方人,鲁迅的文字和沈从文的文字就有着极大的区别,《阿Q正传》与《边城》就呈现出两种完全迥异的风格:前者滑稽而沉痛;后者质朴而沉郁。中国地域的广阔,造就了不同的文风。而杜甫作为一个创作主体,在经历了不同山水的熏染之后,其风格也会有地域影响的痕迹。且说他的山水诗,在老杜入川之前的山水诗,最有名的是游泰山,这首诗气势飞扬,视野广阔,“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那颗青春的心飞呀飞,用现代的歌曲来演绎就是“伸手能摸着天”,细节也很丰富,“齐鲁青未了”、“阴阳割分晓”。这时候杜甫的山水诗,雄浑壮丽,但尚未具备明显的地方色彩。

入川后的杜诗:

色调更浓郁气势更恢宏

然而,老杜真正耐人寻味的山水诗还是入川之后的作品。因为西南的地理气候有其独特性,与北方相比,色彩更为浓烈。海拔的上升,草木的繁茂,雪峰的高远,山壑的幽深,就审美情趣而言,使诗歌的色调更浓郁,气氛也更恢宏。因此,老杜笔下的山水诗也浓墨重彩,带着浓浓的西南特色。

例如“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江河的浩大,山川的无垠,让人产生一种渺小无依感;“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感知春雨的喜悦当中,又有点神秘奇诡;“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心中的忧愁也随着西南大江浩浩汤汤的气势而变得磅礴浩大。而即使是明媚春光,也有着不同于过去的华丽,“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西南地区的自然界与人更加接近,也就是说更有野趣,“自去自来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更有名的是“窗含西岭千秋雪”,平淡的屋舍,寻常的家居,居然涵括了“千秋雪”,笔力之雄健,已超越“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因此,生活在某个区域,就要细心观察某个区域的自然山水和人情风俗,地域文化是滋润文笔的最佳来源,千万不能错过。

穿越空间:西南山川带着长安的烽火烟云

当然,杜老师是个心怀天下的诗人,西南安乐的小窝并没有消磨他的意志,没有让他忘记战乱的长安地区,可谓身在西南,心系天下。想要成为一个被时代认可的大诗人,情怀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这种情怀立足于一地一处,但又不能局限于一地一处。

例如《登楼》,“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这是地地道道的西南地区景色。所谓锦江,是成都西南的濯锦江,锦江滚滚,春色好像是从天边远处涌流而来;所谓玉垒,即四川灌县玉垒山。玉垒山上的浮云变换千古,江山社稷也随之起伏兴替。眼前的江山,雄奇澎湃,而眼睛一时看不到的江山呢?

老杜的境界高就高在这里,由成都周边的江山,想到更远处的江山,“北极朝廷终不改,西山寇盗莫相侵”,这里面还有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公元763年,吐蕃攻入长安,将唐代宗逼走,15天后,吐蕃退兵,郭子仪将皇帝迎回长安。老杜虽远在成都,那时候也没有电话和网络,然而消息并不闭塞,老杜心挂长安,感叹唐王朝终究保住了,盗寇们不要妄想得逞,将对时事的点评,寄寓在西南山川上,同时,西南的山川又带有长安的烽火烟云。两个地方一结合,气魄自然就宏大了。

在《咏怀古迹五首》其一当中,有“五溪衣服共云山”的地方民族特色。所谓五溪,就是夔州一带的少数民族,他们衣裳各异,五颜六色,老杜就和这些西南民族杂居在一起。同时,他又远远地想到“暮年诗赋动江关”,所为江关,即是天下。从眼前五溪琳琅满目的民族服装,想到萧瑟的北方,动荡的局势和苍凉的诗赋,眼前与展望融合,形成了“支离东北风尘际,漂泊西南天地间”的大格局。

以一地为基础,同时不局限于一地,在有地方特色的同时,又有极目天下的眼光,空间上的跨越和穿越,是成就伟大作品的不可或缺的因素。

穿越时间:

妙笔再现历史

古人如在眼前

西南地区不仅有着雄伟壮丽的山水、神奇诡异的地方文化,同时也有着辉煌传奇的历史和人物,例如汉朝的司马相如,蜀汉的刘备、诸葛亮,虽然刘备和诸葛亮不是四川人,但是他们已经成为西南文化的一部分,老杜对诸葛亮的深入认识,以及自己历史眼光的提升,都和接触西南地区的历史古迹有莫大的关系。

在老杜的笔下,这些西南历史复活了,可以和诗人在字里行间对话,或者生动再现。例如《咏怀古迹》其四,写到刘备,就用一句话复活了当时的场面,“翠华想像空山里”,想当年浩浩荡荡的翠旗仪仗,在山谷绵延,如今似乎还隐隐约约在眼前,老杜很会制造气氛,在若有若无间呈现一个古代的盛大场面,给人以想象,又给人以憧憬,将眼前的山川和往昔的人事结合起来,很有蒙太奇的效果。

不只是场面,人物也会复活。例如《登楼》,一句“可怜后主还祠庙,日暮聊为《梁父吟》”,营造了一种很悲凉的气氛,让后人似乎看到后主刘禅的昏庸,诸葛亮的一片苦心,以及他吟咏《梁父吟》徘徊独行的情景。

杜甫从眼前的西南景色入手,还原西南的历史人物,呈现出一种现场感。文字就需要这样,历史文字也好,文学文字也好,要能扎根于当下、眼前,又能超越地方局限、人事局限,上升到一个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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