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的观光景点翻译(恩宁路有个无障碍剧场)

各地的观光景点翻译(恩宁路有个无障碍剧场)(1)

7名女演员中,有2名是残障人士。(受访者供图)

大洋网讯 没有肆意融化在夜空里的绚丽烟火、五彩的霓虹灯和优美的交响乐,在广州西关恩宁路的一个小剧场里,2位残障女演员和5位形体剧女演员,与在场的近20位残障人士,在广州第一次大型无障碍戏剧演出中告别了2017年。导演孙国富说,每个人的身体都不同,都有“能”和“不能”,残障人士和我们没有多大分别:“我们都一样,都应该关注如何接受自己的身体、了解自己的身体。”

何为无障碍剧场?演出发起人之一、来自广州市恭明社会组织发展中心的小婉告诉记者,在无障碍戏剧表演中,剧团为视障的观众安排了口述影像讲解员,把舞台上演员做的动作传达给视障观众,为听障人士在台上安装了显示字幕的屏幕和手语翻译,观众席则被安排成可以移动的坐垫,方便肢体残疾的观众就座并方便轮椅放置。

现场:20名残障人士到场属广州首次

“暖黄色舞台灯亮,其他6位演员注视手上的白色长方纸条2秒。耶施皱眉抿嘴向站在舞台右侧的Wanny走近一步,用力把纸条扔在Wanny上身,其余5位演员陆续走近Wanny……”通过耳机,口述影像员健芬将舞台上的剧情用语言“翻译”给现场的视障观众。

这部名为“月亮的另一面”的肢体剧,讲述了7位年轻女性在成长中遇到的困惑与烦恼,7名演员都是女性,其中两位还是肢体残障人士。这是广州第一次大型无障碍戏剧演出,到场的近20位残障人士都是第一次来,通过口述影像翻译、提词字幕以及手语翻译,欣赏了他们人生中第一次现场戏剧演出。

单文伟是一名视障人士,演出期间,他戴着耳机,在健芬的口述讲解中“看”完了这部戏剧。他告诉记者,在此之前,他只能根据剧情、音乐、对白来欣赏作品,对他来说,口述影像打开了新的世界。

另一位视障朋友阿冲也对无障碍剧场点赞:“口述影像的语音很清晰,用的消音麦克风效果也很好。”之前阿冲经常接触口述影像,但这是第一次在国内的剧场见到口述影像服务,跟健全观众一起在剧场平等地欣赏艺术。

当晚还有不少残障朋友是第一次接触口述影像,他们都觉得体验很好:“感受到了画面和氛围,期待今后有更多的剧场能引入口述影像服务。”

口述影像员:残障人士的需求应该被“看见”

或许部分人认为,对残障人士来说,生存比生活更重要,因此残障人士在精神上和艺术审美上的需求总是会被“忽视”。对于口述影像员来说,他们的工作就是满足残障人士想要欣赏戏剧、影视作品的需求。

口述影像员健芬说,为了让视障观众也能欣赏节目,口述影像员就成了二者之间的纽带。剧场演出的口述影像员在口述前要做烦琐的准备工作,为了写出满意的口述稿,健芬将这部“月亮的另一面”连录像带彩排一共看了六七遍,既要仔细记下舞台整体的布景、灯光、音乐,还要特别注意演员的服饰、妆容等,还要跟导演沟通,弄清导演想要传达的中心和细节。

口述影像员传递的信息是多维度的,除了信息本身,还可以通过语气语调语速来渲染气氛,比如,通过音量的逐渐变小,来渲染安静的气氛。在健芬看来,除了这些技巧,做口述影像最重要的就是能够客观平稳地传达画面感和剧中人物的关系、动作和信息。但口述传递信息的过程也是一个二次创作的过程,怎样去筛选信息,在传递画面的同时又不带入过多主观情感,这也很考验口述影像员的能力。

除了满足残障人士这些需求以外,口述影像员也希望残障人士能大胆地提出自己的需求。

残障人士:不希望被过分关爱和保护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关爱残障人士,但是残障人士需要的仅仅是被关心和保护吗?

小胖是其中一位参加演出的演员,与几位表演经验丰富的演员相比,留着短发的小胖是“特别”的一位,不仅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站上舞台,还因为她是一位肢体残障人士。

小胖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造成左腿萎缩,所以走路时有点跛。虽然不影响生活,但还是会接收到一些好奇的目光。小胖是一名办公室职员,她觉得两点一线的生活有些单调,虽然她很想跟朋友出去参加一些活动,但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机会并不多。因此,这次演出对她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小胖说,这部戏其实就是在演她自己,表达自己的心声。“在成长的过程中,虽然我很想跟人接触,但别人都会避开我。”这一段苦恼,她在舞台上呈现了出来。“以前,身体的不健全还是会带来一些自卑的情绪,这次舞台上的表演经历,让我内心更有底气,我觉得自己可以做得很好,收获了自信。”

秋玲是该剧的另一位残障演员,她戴着义肢,她用自己的故事向观众表达出残障人士渴望被用另一种方式“看见”的心情。

在这幕剧的其中一部分,演员们把自己的愿望通过表演展示出来。在这个环节,秋玲的表达改变了很多人对残障人士的认识。

该剧演员耶施告诉记者,起初,大家都觉得秋玲也许会表达对自己身体完整性的渴望,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秋玲似乎没有介意自己身体的不完整,相反,她更希望社会能够平等地对待自己,就像对待其他健全的人一样,不要刻意保护自己。

在剧中,秋玲演绎了自己在乘坐公交车时,乘客们出于关心,执意给秋玲让座,甚至孕妇和年迈的阿姨都会起身让座,这让秋玲觉得自己是“被迫”接受帮助。

秋玲说,在日常生活中,她总是被默认为最需要“被照顾”的,在与健全人的相处中,大家都认为很多事她没有办法自己解决,肯定需要帮助,哪怕是一些秋玲力所能及的事情。秋玲说,她想表达对于“社会大众习惯把残障人士放在一个弱势位置”的不同意见,她接受自己身体的不完整性,认为自己其实有能力像一个健全人一样被对待。

小婉告诉记者,大众和社会慢慢开始看到了残障人士的需要,开始关爱残障人士,但他们除了接受必要的帮助以外,更需要被用另一种方式“看见”,不被过分关爱和保护,他们需要有一个真正接纳他们的社会环境,而不是仅仅在“残障人士”的标签下“被看见”。

导演:通过了解自己去改变生活

“一开始,演员会问我,这是形体剧,我坐着轮椅,怎么表演。我会告诉他,你只是被自己的认知限制了,你绝对可以做到。”孙国富是这一次的导演,在他看来,每一个人的身体都不同,都有“能”和“不能”,残障人士和普通人并没有多大分别:“只是有的眼睛不好使,有的年纪大了腿不利索,所以要接受自己的现状、自己的身体,并通过了解自己去改变自己的生活和生命。”

文/广报记者贾政、林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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