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六年女孩上台苦寻未婚夫 结婚28年未生孩子

文|赵睚眦

2019年记者问中国第一位柏林影后咏梅：“获得影后的感觉是什么？”

咏梅说：“他们知道我是柏林影后，可几乎没人知道我是谁。”

而当有人问“为什么没有要个孩子”的话题，

咏梅笑着说：“我的确没有孩子，不过这只是我的选择。”

言语间，尽是洒脱。

而关于爱情，这个女人，已经和王菲的“初恋”腻了28年了。

01

1987年，一位内蒙古女孩考进了对外贸易大学，

任谁也想不到，

眼前这位长发飘逸，腼腆沉静的女同学会是将来的“影后”。

刚入学那会，

有一件事让咏梅很困扰，

就是没人相信她是内蒙女子。

这也不怪他人。

咏梅咏梅，一听这个名字就是温婉的江南女子，

就连她的面孔，也实在是不像其他内蒙古女孩那么有特色。

1970年，咏梅出生在内蒙古呼和浩特，

对于她的的到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咏梅的奶奶是一位医生，

有一回，她出去义诊，

看到了一位眼睛大大，笑起来美丽动人的姑娘，

心里十分满意，想起单身的儿子，这位老医生动了当红娘的念头。

于是，她要了女孩的联系方式，转手给自己的儿子。

咏梅的父亲是一位知识丰富的工程师，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写字，与三两个好友知己聊聊自己的读书心得。

大约是有一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意思，

他和咏梅的妈妈很快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可圈子不同，两人的能聊的话题少之又少，

尽管嫁给了一位学富五车的男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

农村来的姑娘和城里的才子终究是不搭。

咏梅的妈妈只知道照顾三餐和打理卫生，

甚至思想老旧，认为生儿子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

所以，咏梅的出生，让她十分发愁。

相比，咏梅的父亲就不一样，他给咏梅取了2个名字，

一个是蒙语“森吉德玛”有仙女的含义，另一个就是汉语“咏梅”，

他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像梅花一样坚韧、勇敢，

面对困境能逆流而上。

因为母亲思想上的重男轻女，

咏梅的童年毫无幸福可言。

幸运的人靠着童年治愈一生，

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咏梅就是后者，

万幸的是，她遇到了一个温暖如春的男人。

和很多重男轻女的家庭一样，

哥哥们被母亲当成了宝，

捧在手上怕溶，含在嘴里怕化。

在《人物》的访谈中，咏梅聊起对母亲的印象，

她说：“有一次，我妈炒菜没有酱油，

她递给我一个黑乎乎，上面结了一层油垢的瓶子让我去买，

我受不了，拒绝后，遭受了一顿骂。”

这样的小事在生活中有很多，

家里的家务活，咏梅能干的，都是她干。

那时的咏梅，以为自己把活干好，

母亲就会对她好，

事实并非如此。

当咏梅把家里收拾妥当，

看着干净明亮的家哼歌时，

母亲反而会说她显摆，

拿她来当出气筒。

最后，哥哥看不过眼，

对着母亲说：“妈妈，你别这样对妹妹。”

得知缘由后，母亲吃惊的问：“啊？是吗？”

面对母亲愣神的样子，敏感且早熟的咏梅心里难受极了，

原来自己在母亲心中是可以忽略的存在。

这样的事就像灰，随着时间的流逝，

一层层的积压在咏梅幼小的心灵上。

没有人能听见她内心的呐喊，

更没有人为她打扫心房。

父母离婚，更是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离婚后，咏梅跟着母亲生活，

她的日子更难过了，

当然，这里的难过是指心灵上。

父母离婚后，

或许是因为咏梅身上有着父亲的清高，

母亲对她更是疏离，

她无法忍受母亲毫无美感、简单粗糙的生活。

咏梅喜欢安静，

在呼和浩特，她的朋友寥寥无几，

大多时候，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坐着，或者玩雪。

在母亲哪里，她得不到精神的滋养，

她也曾试着自我救赎，向父亲伸出援助之手。

父亲搬离后，

咏梅曾独自去找过他，

刚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

这样的欢乐的场面，咏梅能想象得到，

她站在门口迟疑了，

想推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迟迟不曾落下。

思量再三，

她把手放下，自己转身就走，小小的身影与皑皑白雪融为一体。

咏梅不想因为自己的唐突，打破了父亲的聚会。

最后，她去找了和蔼可亲的奶奶，

可惜的是，奶奶不在，

开门的是因为失业越发孤独冰冷的爷爷。

他眼神黯淡的看着咏梅，

说了一句“奶奶不在”，

“啪”得一声把门关上。

同时，关上的还有咏梅的心门，

心房里是无尽的寒冷和黑暗，

心房外是热闹非凡的俗世，

只是热闹和咏梅无关。

在她5岁那年，

母亲把她送到大连亲戚家寄住，

她一直以为，母亲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亲戚家住在海边，

厕所和房间有着一段距离，

咏梅一个人在冬天的深夜里去上厕所，

四处涌来是呼呼的海风，

天上点点的繁星，

一望无际的黑暗和汹涌的海浪声，让她害怕的发抖。

从小就要强的咏梅硬逼着自己不能哭，

可那种恐惧，直到她50岁面对采访回忆起来依旧瑟瑟发抖。

她想长大，想逃离。

母女俩不是陌生人胜似陌生人，关系一直到母亲离世前才有所缓解。

长期以往，咏梅的性格十分孤僻。

上大学时，

住宿舍，两人共用一张帘子。

咏梅喜欢安静，需要有独立的空间，

隔壁床的室友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姑娘，

她总喜欢把帘子全部拉开，

和其他室友一起开茶话会。

咏梅见劝说无益，

直接拿了一把剪刀把帘子剪开2半，

对着吓得目瞪口呆的室友说：“这一半是你的，这一半是我的，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一举动，成功的室友镇住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咏梅都是独来独往，

女同学看到她都是在窃窃私语，

但咏梅不在意，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手无寸铁的娃娃。

相比起担心眼前的闲言，她更看重自己的以后，

她就像刺猬，努力学习，把自己身上的刺打磨得黑亮。

也正是这一股跟自己较劲的狠劲，

让她走上了一条不平凡的路，

遇见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男人，

是他带来了阳光，带给咏梅温暖，

让她学会了宽容和爱。

02

1991年，

咏梅刚刚21岁，正是青春大好年华，

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

咏梅成了黑豹乐队的主打歌MV的女主角。

在歌曲《don't break my heart》有一句热评：

一辆绿色军挎，带着美丽的姑娘 ，

拿着白色的Kramer吉他！

那个年代酷毙牛比的标准都齐了……

在MV里，咏梅一头微卷短发，穿着白色衬衣，

微风把发丝吹起，真的是美得不可方物。

吉他手栾树一脸的意气风发。

这是栾树和咏梅第一次打照面，

这时候，王菲还和栾树正在热恋，

咏梅也和男友蜜里调油。

2人怎么也想不到，

多年后，

他们会因为一条信息携手相伴28年。

有一份安定体面的工作，

一直都是咏梅的期盼。

拍完MV后，她转身“下海”，到了深圳谋生。

在贸易公司里找了一份工作，

因为能力出色，身材出众，她的身边始终不乏追求者，

但咏梅就是十足的“工作狂”，眼里除了工作再也容不下其他。

后来男友无法忍受，提出了分手。

同时，栾树和王菲的恋情也走到了终点，

转身和栾树的队友窦唯走到了一起。

后来没多久，窦唯就离开了乐队，

栾树顶上。

说起来，王菲的故事也是耐人寻味，

先是和栾树相恋，后又搭上窦唯，

生下窦靖童后又转嫁李亚鹏，

如今又和相差11岁的男友谢霆锋玩起了姐弟恋。

原来，冥冥中就注定了一切，

王菲的多情始终是配不上栾树的专一，

所以老天才让咏梅和栾树再次相遇。

28年前，咏梅在深圳混得风生水起，

黑豹乐队来深圳开演唱会，

经过几年的浮沉，栾树的寸头变成了长发，

稚嫩的嗓音也变得沉稳迷人。

一到深圳，他就想起曾经的短发女孩，

他发了一条信息给咏梅：

我在深圳开唱，你有空过来玩吗？

咏梅看到后，欣然赴约。

毕竟，咏梅从来没有放弃进军娱乐圈的想法，

栾树也算是她在圈中的“熟人”了。

这一见面，咏梅看到了不一样的栾树，

她还打趣道：“好家伙，现在越来越摇滚了哈。”

栾树欣然一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咱都这么久不见了，

我好歹也变变。”

一番起承转合后，两人心里都有了别样情愫。

1993年，两人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咏梅作为草原姑娘，她自是十分喜爱骑马的，

说来也巧，

栾树也是十分钟爱马术，那会的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马场，

没事就喜欢跑两圈。

这个马场，也成了2人爱情的乐园，

在这里，他们过上了让人羡慕的生活。

我想，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天作之合，

咏梅和栾树就是一对灵魂伴侣。

在咏梅的支持下，栾树做了自己一直想做但又不敢做的事，

在1993年，他退出了黑豹乐队，

专心做自己的马场，

咏梅也一起搬到了郊区。

尽管下一次山需要走半个小时才有车坐，

房子里没有暖气，天气冷的时候连厕所都得憋着上，

因为水管会被冻住，没有水，

在寒冬里只能两个人相拥一起取暖，

可咏梅却乐在其中，一住就是8个年头。

咏梅之所以对物质的要求不高，

我想是得到了父亲的遗传，

只要有瓦遮头，有饭吃，身边有爱人，

其他的怎么都是好的。

开马场很文艺，

栾树和咏梅都没有功利心。

所以马场的经营并不好，

养马和员工的薪水都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两人的积蓄很快就被掏空。

可咏梅也不急，他也不逼栾树写歌挣钱，

她开始接戏补贴家用，虽然是配角，但她也从无怨言，

每一部都认真对待。

相比咏梅的不幸，

栾树的童年很幸福，

父亲是音乐老师，母亲温柔如水，

栾树从小就在爱的环境下长大，

他懂得包容，懂得爱。

咏梅在采访里是这样夸栾树的：

“他对待任何人、任何事，他喜欢的东西，他学习的东西，

都要比我温和，我觉得每件事都有问题，

但在他眼里并不是这样的。

有一回，我们去买茶叶，

老板多找了几十块钱，那时候我很高兴，

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可栾树并不这样认为，他带着我把钱还给了老板，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不一样。

还有一次，我们去医院挂号，

旁边一位老奶奶钱不够，

经济拮据的他二话不说一起支付。”

这样温柔和善的栾树，就是咏梅的良药。

他就是一道光，照亮了咏梅的内心，

逐渐的，她也向栾树靠拢。

直到后来，咏梅也成为了栾树的依靠，

1998年，马场的的压力有所缓解，

栾树去参加全运会，获得了30万的奖金，

可悲从喜来，

栾树父亲患癌，

30万刚到账，就被同伴卷款跑路，

到最后，连员工300元的车费都给不起。

双重打击下，栾树崩了，

四处求人借钱，把工资结清后解散马场。

咏梅不仅没有着急，而是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边，

就算你一无所有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你在，所有人都不及你。

春节后，员工一个不差的回到马场，

甚至肯不要工钱，只想一心共度难关。

徐立波曾到马场劝栾树，让他写歌挣钱，

咏梅却是不愿意，

她说：“这事急不来，我会陪着他，等他走出来，

时机到了，他的才华不会被埋没。”

之后，咏梅更加努力拍戏，挣钱还债。

夫妻2人互相扶持，患难与共，日子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

03

2004年，

咏梅和陈道明合作了《中国式离婚》，

靠着这一剧，咏梅被更多人看到了，

她也从女配角变成了女主角，

这一次之后，咏梅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日夜作响的电话让她烦躁，不得已她开启了呼叫转移，

只有发短信才能联系到她，

而这个习惯，一直维持到现在。

2013年，咏梅母亲生病。

在栾树的陪伴下，

咏梅童年的心里创伤得到修复，

她和母亲的关系也有了回暖。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母亲始终是爱她的，

幼时咏梅把水笼头弄断，房子被水淹没，

母亲进门第一时间就是抱着咏梅往外跑，

到了安全的地方后，抱着咏梅安慰：“没事没事，妈妈在呢。”

世上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少之又少。

咏梅执着的，只不过是母亲对待她的方式，

母亲生病后，曾经的隔阂，开始烟消云散。

在《人物》的访谈中，采访者问她最想停留在那一刻，

咏梅说：“我妈73岁那年，我和她在公园散步，

她不说话，我给了一颗糖她，

吃着糖，吹着风，妈妈突然说“哎呀，我好幸福呦”，

那是我最难忘的时刻。”

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显得渺小，

在2013年到2014年，

咏梅的父母相继去世，

她陷入了抑郁，时时走不出来，

栾树陪在她身边，给了她无限的爱和鼓励。

带着她回到了马场，

那段时间里咏梅看书，写字，学佛，

栾树在马场了里种了很多桃花，

花开时，两人在树下晒着太阳，

这四年无比惬意。

直到2017年，

《天长地久》剧组找到咏梅，

让她出演女主王丽云，

看完剧本后，她十分的犹豫，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当一位“母亲”。

毕竟，她在现实生活里，结婚多年，也没想过生孩子。

但在栾树的鼓励下，她还是勇敢向前。

她在影片里出演一位失独母亲，

因为优生计划，

她在好友的劝说下流掉了2胎，

结果悲剧就从此刻开始，

她失去了自己的唯一的儿子，接着养子离家，

丈夫出轨到最后终结自己的生命。

对于一切悲剧，王丽云始终保持沉默、隐忍。

咏梅把她刻画的栩栩如生，

正是“王丽云”让咏梅当上了影后。

2019年，《天长地久》在柏林电影节斩获了银熊奖，

咏梅就是银熊最佳女主角。

她在获奖感言上，一脸娇羞的的说自己最想感谢的人就是老公栾树。

人们纷纷祝贺和羡慕，

却无人知道，她曾经演了24年的配角。

如今，

他们已经相伴了28个年头，

夫妻二人甜蜜如初，经常在社交秀恩爱。

对于没有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栾树是释怀的，因为在他生命里，咏梅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至于咏梅，

始终觉得，孩子是一个美丽但不敢拥有的梦，

尽管年长后，自己和母亲和解了，

但她始终没有办法和曾经那个幼小的自己握手言和，

她说：年轻时发现自己是个不健全的人，

害怕自己会在无意中伤害到孩子，

到了30岁，又觉得环境变化太快，自己没有能力给她好的条件，

如今四五十岁了，又觉得人生无常，

让孩子来到世上，对他来说并不公平。

我想，咏梅的想法是当代年轻人的心声，

对自己的不自信，

对环境的担忧，让我们如履薄冰，

向往一家三口的幸福，却又不敢踏出这一步。

前段时间，咏梅出现在《朗读者》的舞台，

她和气质女神董卿走在一起也毫不逊色。

在金鸡奖演讲会上，她一身深红色的衣服，

笑着说：“如果可以，能不能不要给我的图片修图，

脸上的皱纹是我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实在不行，也尽量不要抹平。”

咏梅就是这样，顺应着自然规律，

就连逐渐衰老的容颜，也是命运最好的馈赠。

她说：“我所有的故事都在我的脸上，我的皱纹里，”

如今的咏梅，温润如水，

她走向平静，学着与自己释怀，爆红后再次选择销声匿迹。

管你外面热闹如雷，

咏梅和爱人栾树就在自己的马场，

吹着风，喝着茶，看着书，

我眼中有你，你眼中有我。

向世人证明着，只要两个人足够契合，

没有孩子，也能别样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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