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是一抹淡淡的乡愁(桂花饼里的中秋滋味)

□阿简已经有六年,没有过过中秋节了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 ,接下来我们就来聊聊关于中秋是一抹淡淡的乡愁?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参考一二希望能帮到您!

中秋是一抹淡淡的乡愁(桂花饼里的中秋滋味)

中秋是一抹淡淡的乡愁

□阿简

已经有六年,没有过过中秋节了。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

结婚以前在家里,从立春开始到除夕,凡带一点纪念仪式的节日,我家都是“场场不落”的。故乡天津,是个民俗文化氛围极厚重的城市,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跟绝大多数传统的天津人一样,对时令、节气恭敬恪守,该吃什么饭、从什么俗,绝不怠慢马虎。

说起来那些年的日子虽然清苦,但胜在节奏舒缓,更重要的是日子过得“有心气儿”——比如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再寒苦、再节省的人家,也要净手和面,和乐安宁地烙几张糖饼。

柔软的面团在案板上滚圆,拎起来托在手上,右手的拇指在中间转着圈捏出一个坑,把拌了干面粉的红糖做馅包进去,再转一圈封上口,胖嘟嘟的糖饼坯就做好了。

讲究点的人家,会置备一套月饼模具,敦厚的木盒子上一层温润的包浆,内底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庸常的胖饼坯放进去轻轻一压,出来便有了线条流畅的福禄寿喜,或梅兰竹菊,像黄毛丫头稍加装扮,摇身一变竟成了顾盼生辉的小家碧玉,常常让围在一旁看热闹的孩子们兴奋不已。

作为中秋节的当家花旦,商店里卖的月饼虽然诸如提浆、麻饼、白皮等等品类繁多,但在我的记忆里,其实并不好吃。我不喜欢那种混杂油腻的馅料,常常一口香、两口饱,三口便放在一旁。倒是月饼皮酥香讨喜,尤其是把月饼竖起来,车轮滚滚一样地旋转着啃那饼边的一圈齿轮,然后把边缘斑驳的月饼剩下,偷偷剩在碟子里……简直是活色生香的游戏。

后来有一种“改良月饼”,口感要好得多——没有传统月饼那纷繁甜腻的馅料,卖相和口感,都像烤得酥香的蛋糕。最卓尔不群之处,是包着当时少见的硅油纸。那硅油纸因为亚光,所有的颜色都给氤氲得含蓄朦胧,有点像现在流行的莫兰迪色系。大片的留白上,星星点点散布着精巧的小小简笔画,图案是香蕉菠萝一类的热带水果。披在改良月饼玲珑旖旎的小麦色身上,尤其让人爱屋及乌,实在别致可爱。

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年,邻居井叔叔家添了个小弟弟,我看着喜欢,时常抱来家里玩。中秋节的午后,明灿灿的太阳光从透亮的窗玻璃上洒下来,整个大床都沐浴在金色的暖光里。床上的井家小弟弟躺在小尿垫上,咿咿呀呀手舞足蹈;地下的折叠桌旁,父亲在用月饼模子做桂花糖饼——一边做,一边逗弄着床上那个黑眼睛闪亮的胖娃娃,一高兴,竟模仿着啾啾鸟鸣吹起口哨来。

几十年的时光,流水一样地奔流而去,父亲还吹了些什么曲子,我已经忘了,但当时满屋子的欢快惬意,和案板上雪白浑圆、纹样精美的糖饼生坯,至今想来都觉得袅袅不去;而饼铛上烙好的糖饼,也如那天的秋阳一样金灿灿地圆满橙黄,又比秋阳多出一阵阵熨帖稳妥的甜香,和一轮轮“花好月圆”的精致纹样。

五年前的夏天,父亲病了。在经历了三进三出ICU,和各种不肯放弃的努力之后,父亲终于坚持不住了。在那个暮霭沉沉的傍晚,我们心如刀割地把弥留的父亲接回家。到家不过六个小时,父亲就在全家人的守候下,静静地走了。

三天之后出殡,那一天刚好是中秋。在这个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我们看到的,却是父亲渐行渐远的背影。

去往殡仪馆的路上,没有红灯,没有堵车,我、妹妹和女儿撒的花瓣雨一路相伴,阳光明媚,无风无雨,整个过程顺畅而美好。月圆之夜人不归,固然是永久的痛,但后来想想,这又何尝不是父亲今世的一种圆满。

六年了,那个花瓣纷飞的中秋节,和那个父亲逗着井家小弟弟烙桂花糖饼的下午,像古旧的土墙上放映的幻灯片,一遍遍在我的心上交织勾连、重叠旋转,过往的团圆变成无尽的思念,让我的中秋节,别有一番欲说还休的秋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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