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年版的红高粱(血性赞歌原始魅力)
1987年,根据莫言的小说《红高粱》和《高粱酒》改编的,张艺谋导演,巩俐、姜文主演的《红高粱》获得了德国电影节柏林金熊奖。那时的张艺谋还是个小导演,而巩俐也还只是一个大二女学生。在没有任何压力和包袱的反而更加放飞自我,共同完成了这部艺术气息浓厚的作品。
电影一开始,是一段独白,以讲述爷爷奶奶的故事开始叙事。画面转到身穿红色嫁衣的巩俐,巩俐饰演的九儿,正面如死灰的任人梳妆打扮,她被自己的父亲以一匹骡子的价格卖给了在十八里坡开烧酒作坊的麻风病掌柜的李大头。
九儿万般不情愿也只能坐上花轿,想着自己马上要嫁给麻风病人,九儿偷偷撩起帘子,看到了一个宽阔厚实的背脊,布满汗水,孔武有力的抬着轿子,稳稳地向前行进。这个背影就是电影中独白提到的“爷爷”余占鳌。九儿看着这个背影,一时看愣了,轿夫也知道这个新娘子马上要嫁给麻风病人,路上无聊的他们就开始打趣新娘子,说着,谁家的父母好狠的心,让自己的大闺女嫁给一个不中用的得了病的老头子,还说千万别让李大头给碰了,他身上已经淌水流脓了,要是被碰了,自个儿身上也会烂掉。闻言,九儿在轿子里哭的稀里哗啦,拿起了剪刀就往怀里揣,这时就初步展现了九儿泼辣的性子。打趣完新娘子,轿夫们便按照当地习俗开始“颠新娘”。一路上黄沙仆仆,轿夫们在轿外,吹着唢呐,欢快的跳着,叫着,新娘子在轿内小声的啜泣。
一伙人走到一个叫的地方,这里长满了大片大片的野高粱,也是全片最重要的一个场景。此时,高粱地里有一个劫匪的声音出现,说自己有枪,轿夫们暂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乖乖的脱了裤腰带,卸了钱袋子。这个劫匪看到美丽的九儿,便让九儿跟着他去高粱地里。此时的九儿却并没有展现出一丝一毫的惊慌和害怕,反而像看到救星,解脱一般的笑了。往高粱地里走时,九儿回头看了轿夫余占鳌,可能就是这一眼,定了情。余占鳌猛地扑上去压倒了劫匪,轿夫们一起上去殴打这个劫匪,没有两下,这个劫匪就断了气儿。
劫匪死了,九儿又只能回到轿子里,嫁到李大头家。九儿当晚就对李大头挥了剪子。第二天,九儿的爹来接九儿回娘家,九儿骑上了用自己换来的一匹骡子,九儿爹一路上一直不停地劝,你得回到李家去。九儿便轻轻拍打着身下的骡子,在夕阳的照耀下,把爹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此时高粱地里妖风四起,似是要发生什么。果不其然,一个蒙面男人将九儿拦腰抱起,带进了深深的高粱地里。九儿被放下的时候,拔腿就跑。此时的九儿已经要回娘家了,没有了那股子拼命地劲,再遇到劫匪,做法完全不同,拼了命的逃,但男人很快追上了她,扯掉了自己头上的纱布,正是轿夫余占鳌,二人在一片无际的高粱地里,相视无言。
九儿含情的注视仿佛释放了某种讯号,余占鳌立马喘着粗气儿,粗鲁的踩塌了一小片高粱地,一把抱起九儿将九儿放在了高粱地上,此时镜头转向生机勃勃的大片野高粱,正随着风摇曳,耳边响起了高亢又振奋的唢呐声和鼓声。
九儿回到骡子上,继续走着自己原来要走的路,余占鳌隐身在高粱地里,用磁性的嗓音唱着淳朴的曲调:“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在九儿爹的叫骂声中,余占鳌却不停,一直重复着那几句话,在高粱地里陪伴着九儿走过长长的小路,九儿脸上扬起了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笑容,夕阳的余晖透过九儿年轻美好的面庞。钴蓝的天空有洁白的云,下接着的是碧色的随风涌动的高粱。
九儿回到家,九儿爹又在训诫九儿,就在九儿在家里和爹吵架时,外边传来消息,李大头让人给杀了,家里财物都在,没砸箱子,也没撬锁,人家就是奔着要命去的。大家伙也都不知道是谁杀的,总觉得像是余占鳌杀的,但也没人找他确认过。就这样,九儿才嫁过去,就成了寡妇。掌柜的不在了,烧酒作坊的伙计们合计着收拾东西,各回各家,另寻出路。此时性格泼辣的九儿却主动担起酒坊的担子,一番肺腑之言留住了众人。
九儿和作坊里的众人用烧烫的高粱酒,将整个十八里坡烫了个遍,杀死所有的霉气和晦气。九儿看着整理过的窗明几净的房间,在床上贴上自己刚剪下的大红剪纸,欢喜的期待着自己崭新的日子。此时喝得醉熏熏的余占鳌带着一床被褥来到了酒坊,神志不清的和伙计们说着自己和九儿高粱地里的事,说着就要进门,被泼辣的九儿哐当一下子把被褥丢出了房间,还叫众人把他丢了出去。余占鳌喊着九儿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众伙计将余占鳌摁在地上,九儿气的拿起家伙直打余占鳌,余占鳌却喊着舒服,被伙计们丢出去后,醉倒的余占鳌喊着九儿好狠的心,他是专程来找她的,说九儿是他的女人。
刚把醉醺醺的余占鳌赶走,十八里坡又不太平了,随着几声枪响,土匪秃三炮跳进了院子里,绑走了九儿,讹走了酒坊一笔钱,余占鳌在酒缸里躺了三天,醒来时九儿已经被罗汉大哥等伙计们拿钱赎回来了。
余占鳌酒醒后,跑到秃三炮的店铺里故意挑衅滋事,用男人的方式结局了女人的问题。此时又到了九月初九,九儿和大伙一起酿的新的高粱酒要出锅了。九儿大口的喝着新出的高粱酒,大伙围着欢快的笑着,余占鳌再次出现,这次他不可理喻的往大伙新酿的酒里撒了泡尿,像是在宣誓主权。说要帮九儿给酒出甑,有力的臂膀挥舞着,三下五除二就给新酒出了甑,九儿像是被余占鳌死活和她耗上的行为给征服了,余占鳌一把扛起了九儿进到了里屋,合上了门。
奇怪的是就那几坛子尿过的酒,却味道出奇的好。九儿给这个酒取了个名叫做十八里红。几年过去了,酒坊因十八里红出了名。
好日子也没过太久,日本人突然就开始侵略中华,用刀枪驱赶着男人们和孩子,逼着解牛的屠夫去给秃三炮剥皮以儆效尤,震慑众人。九儿刚烈的性子,当晚就倒上烈酒,跪地起誓,号召众人天亮去找日本人报仇。酒坊里的众人,以余占鳌为首,唱着豪壮的饮酒歌。
第二天,在成片的高粱地里,男人们抱着大碗的血色的高粱酒一往无前的向着日本人冲去,将火把和高粱酒掷向日本人的汽车,在汽车爆炸的轰隆声中,在震耳欲聋连绵不绝的枪响声中,在孩子一声一声脆生生的:“娘”中,九儿身中数枪倒在了刺目的夕阳下,身上红着的不知是血还是红的像血的高粱酒。爆炸后的大坑中,布满了尸体,九儿和余占鳌的孩子不知所措的中央哭泣。在刺目的阳光下,余占鳌站了起来,身上沾满了泥和血,失神般走到九儿尸身前,在硝烟滚滚中,耳边响起了自己为九儿最初唱的那首:“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此时太阳仿佛也被血色笼罩,世界全变成红色,在孩子的送别的呐喊声中,九儿结束了她的一生。
风肆掠,压弯了高粱,黄沙荒漠,贫瘠的环境,但高粱却如火燎原一般长成了一大片,这是生命的赞歌,这是原始生态的魅力,正如宽厚的背脊,野蛮的力量,英雄的血性,中华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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