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当然的意思吗 46.当其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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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当然的意思吗 46.当其无的

46. “当其无”的“无”是没有的意思吗？

《道德经》第十一章原文，各种版本基本一致，与帛书乙本对照略有差别。本章前面部分是借物而喻道：“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三个“当其无”的“无”是没有的意思吗？先看古人的注释：

河上公章句：“‘三十辐共一毂’，古者车三十辐，法月数也。共一毂者，毂中有孔，故众辐共凑之。‘当其无，有车之用’，无谓空虚。毂中空虚，轮得转行；辇中空虚，人得载其上也。‘埏埴以为器’，埏，和也。埴，土地。和土以为饮食之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器中空虚，故得有所盛受。‘凿户牖以为室’，谓作屋室。‘当其无，有室之用’，言户牖空虚，人得以出入观视；室中空虚，人得以居处，是其用。”讲得很清楚，“无”是空虚的意思。

王弼对“当其无”的“无”没有专门注释。看现代名人的说法：

余秋雨说：“显而易见，老子讲‘无’，常常与‘空’连在一起。他举的例子，无论是车、陶器，还是房舍，都是‘空’，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无’。”（余秋雨：《老子通释》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21年，第页。）“无”即空。

陈鼓应今译：“三十根辐条汇集到一个毂当中，有了车毂中空的地方，才有车的作用。揉合陶土做成器具，有了器皿中空的地方，才有器皿的作用。开凿门窗建造房屋，有了门窗四壁中空的地方，才有房屋的作用。”（陈鼓应：《老子今注今译》 商务印书馆，2016年，第116-117页。）“无”是空。

我们在生活中总是喜欢“有”而忽视“无”。有吃、有穿、有房、有车，多好；无油、无盐、无米、无柴，多难。老子在本章说的“无”，意思更广，更蕴含哲理，只是我们没往这方面去想，去思考。无，为什么有用呢？老子举了三个例子：

一是车轮：“三十辐共一毂”那是木制车轮，现在博物馆应该还能看到。车毂与车轴之间有空隙车轮才能转动，“当其无，有车之用”。现在的车轮是由钢辐和橡胶胎组成的，车毂与车轴之间不再有明显的空隙，取而代之的是滚珠或滚柱加润滑油，不过“无”的功能还在。“无”不是没有的意思，而是空虚无形的意思。

二是器皿：“埏埴以为器”。埏，读shān，为动词，揉和。因“埏”是土字旁，有人认为作为动词不合适，改为提手旁的“挻”。“埏”与“挻”虽然读音都为shān，但主要意思差别较大。挻，主要意思是长（与“短”相对），如挻灾，挻祸；也有揉和的意思，如“丸挻雕琢，刻镂钻笮”意思是把泥巴揉成丸，然后在上面雕刻钻洞。埴，读zhí，是黏土。与“埴”组词还是“埏”合适。“埏埴”这个词现代汉语少用，意思是用水和粘土揉作泥巴制成陶器。器皿的空间可以盛东西，“当其无，有器之用”。

三是窑洞：“凿户牖以为室”。户，是指门户。牖，读yǒu，是指窗。“户牖”就是门窗。北方黄土高坡挖凿窑洞，当然要开出门窗和内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以上三个“无”都是空的意思，空即无，虚无。车轮，陶器和墙壁都是可见之物，即为有，而真正有用的是看不见的空、虚、无。这部分原文翻译就是：

木制车轮上的三十根辐条集中到一个车毂中，正是因为它有了中间空虚的地方，才有了车轮转动的用处。揉合泥土制成陶器，正是因为陶器的中空，才有了器皿盛东西的用处。开凿门窗制作窑洞屋室，正是因为室内有空的地方，屋室才有住人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