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娶了一个年轻女人(父亲娶了1个得脏病的女人)
父亲在娶母亲前有过一段婚姻,父亲跟前妻离婚后,俩人的儿子判给了父亲,结果孩子三岁时,在池塘玩水不幸意外溺水而死。
父亲整个人都傻了,没日没夜守在池塘边,眼睛直勾勾凝视池塘,老婆没了,那孩子就是他命,孩子死了,他半条命也没了。
后来母亲嫁给了父亲,母亲娘家穷得叮当响,没有任何嫁妆给母亲,因为父亲二婚,反而要了父亲不少彩礼钱。
且母亲左脸有块鸡蛋大小黑色胎记,一般人乍一看都有点发怵,所以母亲一直待字闺中,直到三十岁。
母亲嫁给父亲最初是幸福的,因为母亲跟我说过,从小到大都没男生正眼看过她,常被人欺负奚落,而父亲却愿意娶她。
初为人妇的喜悦让母亲自信不少,她尽量用半边头发遮住脸上胎记,穿鲜艳整洁的衣服,有时还会抿点口红。
她大大方方跟邻居打招呼,串门,买菜,去田里干农活,别人一喊她刘家媳妇,母亲总是笑靥如花,扭头答应。
在她心里能嫁给父亲,是她的幸福,也是老天最好的安排。
我没出生前,父亲跟母亲如村里所有寻常夫妻一样,虽没有你侬我侬,倒也平淡恬适。
父亲在炼钢厂上班,活计重,披星戴月,每天回来疲惫不堪,一双手仿佛从焦油里出来的。
母亲会打一盆清水,蹲在院子里,坐在矮板凳上,仔细给父亲搓手,一边搓一边看着父亲傻乐。
父亲不爱说话,常对着死去儿子的遗照发呆,每个月会把工资上交给母亲,开玩笑问母亲,什么时候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母亲低下头,脸上红霞微染,那时候母亲觉得父亲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一生的依靠。
我出生那天,一直沉默寡言的父亲性情大变,母亲生我时是难产,因为我个头大,顺产时母亲阵痛了一天一夜,我硬是没出来。
后来好不容易把我生出来了,医生告诉父亲是女儿,父亲直接在病房点了烟,发了飙,龇牙咧嘴。
“妈的,老子花了那么多钱娶回来,结果给我生个女儿,真晦气!”
“再生!”
当场的医生护士都傻眼了,就算想要儿子,也不至于这么直接,一点也不考虑产妇心情。
母亲当时躺在床上,衣服,头发,枕头,床单,全都是她生我时流的汗水,听到父亲的扎心话,错愕之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母亲生我时,娘家知道消息都没来人,父亲当然无所忌惮。
出院后,父亲叼着烟,黑着脸,一字一句跟母亲交代,工资上交给你可以,过安稳日子也可以,但必须给我生儿子,我刘家三代单传!
母亲无力反驳,抱着我眼泪簌簌流,她生性懦弱,又没有娘家做支撑,只能小鸡啄米般朝父亲点点头。
父亲当然不会把我放在心上,母亲月子也没人照顾,娘家人不闻不问,父亲在外面上班,母亲饿了只能喝粥吃咸菜。
但是看着我粉扑扑的小脸,肉嘟嘟的小脚,母亲欢喜不已,这是母亲的天性。
我十一个月时,母亲又被迫怀孕了,父亲都没有耐心等母亲身体完全康复,眼巴巴盼着这胎能是男娃。
母亲每天摸着肚子,暗暗祈祷是个男孩,圆了父亲心愿,晚上加班加点给未出生的孩子缝制衣服,被子,鞋子,都是按男娃的款式做。
父亲每天烧香,还跑到爷爷坟前,告诉爷爷,老刘家断了的香火就快续上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啊,由于生我时,母亲子宫受了伤并没有完全恢复好,孩子四个月时没了。
母亲当时在喂猪,两腿间血咕咕往下流,引来了苍蝇,父亲当时不在家,母亲捂着肚子,艰难挪步到邻居家门口。
邻居大失惊色,赶紧背着母亲去了医院。
邻居打电话给父亲厂子里,父亲一听孩子没了,觉得是母亲没用,怀了孕不注意身子,才导致孩子没了,在电话那头冷冷回了句。
“都没了,我回去干嘛?”
不知道当时母亲听到这句话,心会有多凉。
母亲小月子间受尽父亲冷嘲热讽,父亲工资也不上交了,对母亲也没了往日好脸色,不是骂就是吼,两眼一翻,母亲心惊胆战。
后来母亲就一直怀不上,且两次月子都没做好,气血亏损严重,干不了重活,还常跑医院,妇科老病号,花了不少治病钱。
父亲见母亲肚子一直瘪着,心急如焚,找狐朋狗友出去喝酒,那些酒友就开玩笑。
“刘哥啊,你别折腾了,你跟前妻的儿子死了,现在这个丑媳妇又不能生了,你老刘家注定这个命!”
父亲狠狠挖了那人一眼,拿起二锅头,一饮而尽,脸泛了红,步伐打飘,回到家就对母亲一通辱骂!
“早知道你是不下蛋的鸡,就不该花钱娶你!”
“我不信老刘家香火续不上,我不信这个命!”
啪一声,父亲把酒瓶摔在地上,母亲抱着我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父亲。
父亲由失望到绝望,执念终成心魔,折磨着他,他发泄在母亲身上,不是打就是骂,母亲苦不堪言。
父亲开始酗酒,抽烟,跟狐朋狗友厮混。
在父亲的打骂声中,我一天天长大,对他的恨也与日俱增,在母亲庇护下,我读了小学,升了初中。
记忆中父亲从没抱过我,也很少跟我说话,甚至不屑看我,仿佛我是空气。
我中考那年,父亲厂子里效益变差,父亲被劝退回家,父亲至此闲赋在家,靠打一些零工赚钱,那些钱根本不够养家。
母亲急了,我读书要花钱,养家要花钱,将来择校也要花钱,她受够了没文化的苦,不想我跟她一样,她东拼西凑借钱,张罗了个养猪场。
母亲能吃苦,起早贪黑,不嫌脏不怕累,猪养的又肥又壮,赚了不少钱。
父亲不屑,赚钱算个屁!女人生不了儿子连屁都不如!
母亲讪讪,不理父亲,让我好好读书,大人事小孩不懂,然后把钱偷偷塞给我,让我买辅导书,买吃的,不要亏着自己。
母亲每天忙得团团赚,有时忙到深夜,直接睡在猪场里。
村子里好多女人都羡慕母亲能赚钱,觉得父亲娶到母亲好福气,而这些话父亲听着觉得是一种讽刺!
在父亲眼里,只有母亲生出儿子,给三代单传的家族续上香火,他心中的不甘和怒火才会平息,而母亲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所以父亲日渐颓废,借酒消愁,还留恋风,月场所。
有天父亲魔怔了般,跑回家,大声呼喊,我有儿子啦,有儿子啦,我跟母亲一脸懵,一打听才知道,母亲忙碌的日子,父亲有了情况。
对方竟是舞厅舞女,浓妆艳抹,妖治媚俗,挺着微凸肚子,昂着头,跟在父亲后面。
父亲堂而皇之把那女人带回了家,指着母亲鼻尖,喜笑颜开:“你生养过,有经验,要把她照顾好了。”
母亲再也忍不住,眼泪直流,她虽性格懦弱,但对方都挺着肚子上门了,都快鸠占鹊巢了,她颤抖着手给我打了电话。
我立马从学校飞奔回家,父亲跟那女人见到我,没半分羞愧,那女人没事人一样在沙发上吃西瓜,看电视。
压抑了多年的情绪喷薄而出,我直接冲到厨房拿出了菜刀,如一头发疯的狮子,对着父亲和女人发出怒吼。
“赶紧滚,要不就一起死!”
父亲从没看过我如此歇斯底里,嘴里一直骂我。
那女人指着我,抖抖索索说,你女儿是不是疯了?
父亲护着女人,捂着她肚子,骂骂咧咧走了。
母亲抱着我大哭,父亲竟然跟一个舞女厮混在一起。
我苦苦安慰母亲,喂她喝热水,轻抚她背,让她直接离婚,都这样了,不离怎么对得起自己?
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看得上父亲,他要什么没什么,还有家室,谁愿意给他生孩子。
母亲问我,离婚了去哪里呢?你外婆那人你知道,舅舅已经娶了媳妇,回外婆家是不可能的了,而且你马上就要中考了。
我头一昂,跟母亲说,睡养猪场,你能睡我也能睡!
养猪场有一间漏风红瓦房,除了一张破床,什么都没有,连水电都没有,母亲实在不忍我跟着她受苦,说等我中考完再说。
我应了母亲,埋头苦读,我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出人头地,带母亲脱离苦海。
可惜还没等到我中考,父亲就又整出幺蛾子了,他偷了母亲卖猪钱,还把家里四亩地全卖了!只为跟那女人逍遥度日。
母亲的幸苦钱全部被父亲拿走了,而且家里田也卖了,这是逼母亲走上绝路啊!
母亲没有告诉我这一切,自己在家绝望嚎哭,最后眼泪流干,不吃不喝,把自己绞在了里面,喝了农药。
或许母亲命不该绝,收电费的叔叔发现了母亲,把母亲送到医院,母亲经历痛苦洗胃,捡回一条命。
母亲出院后,毅然决然跟父亲离了婚,父亲笑得花枝乱颤。
母亲伸手跟父亲要钱,父亲不但不给,还回给母亲一巴掌,母亲不再软弱,抬起头,用锋利的眼神凝视父亲,然后狠狠踹了父亲肚子。
“你要是再打我,我就把那女人推到,让她孩子不得安稳!”
“把我钱还给我!”
父亲抖索了一下,咽了口唾沫,乖乖把母亲钱还给了她,母亲走出家门,那个她曾经以为是自己幸福港湾的家门。
母亲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把钱省下来给我用,让我安心考试,钱她还可以再赚。
我紧紧攥着母亲手,心里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只希望日后用行动温暖母亲那颗千苍百孔的心。
父亲如愿跟那女人结了婚,并且女人生了个儿子。
可惜孩子生下来就常生病,不健康,想想也是,谣传那女人跟过几个男人,得过脏病,流过几次产。
父亲东奔西走借钱给小孩治病,只要亲戚不借给他,他就说,这是我们刘家独苗,你看着他治不好,就是断我们家香火。
亲戚恻然,这种不吉利的话谁听了都会不舒服,就当花钱消灾,只希望父亲不要有下次了。
孩子三天两头去医院,相好的吃穿用度还需要钱,父亲急得焦头烂额,跟那女人也是三天两头吵架。
后来孩子病情严重,花光了所有钱,并且没有好转迹象,那女人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本就逍遥快活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苦。
女人跑了,父亲不以为然,好歹把儿子留给他了,那儿子就是父亲的命。
孩子在医院进进出出一年多,最后还是死在了医院,父亲的天塌了,一夜之间苍老许多。
那些狐朋狗友见他伤心,念在往日情份请他喝酒。
“刘哥啊,早说了,你就是这命,别再折腾了,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妻离子散,孤苦伶仃。”
父亲不语,家里空空荡荡,人走茶凉,墙上又多出一个小孩遗照。
可父亲要儿子的执念并未停歇。
在我读大学那年,父亲领养了个男孩,是个聋哑孩子,孩子生父母仅仅因为孩子聋哑,就狠心抛弃。
父亲死气沉沉的日子砰一下炸开了,炸得五彩斑斓,牵着孩子手,逢人就说,这是我儿子,姓刘。
村里人暗地里都笑话他,养别人孩子还傻乐,这孩子以后有他受的。
父亲百般宠爱养子,孩子在他溺爱下,逐渐长大,骄纵不已,脾气暴戾,在特殊学校读书也尽闯祸。
因为孩子聋哑,父亲花钱给他治疗,医生告诉父亲孩子这是先天性的,不好治,父亲失落万分,孩子也因为天生缺陷,自卑不已。
时光流逝,父亲两鬓有了白发,额头纹路能夹死一只苍蝇,孩子个头也蹭蹭往上冒。
转眼间孩子十八岁了,皮肤黝黑,体格健硕,喉结耸动,身体里最原始的欲望被点然,竟然在学校里搞大了女孩肚子。
女孩家人怒火攻心,家里有点势力,全家出动找上门,父亲闭门不见,人家就砸门,门被砸开,把父亲家能砸的全砸了。
最后女方提出天价赔偿,不然就告!毕竟姑娘家是黄花闺女,头胎要打掉,伤身子不说,名声臭了,以后在本地肯定嫁不出去了。
父亲没有钱,也没有亲戚愿意借钱给他,父亲一夜之间白了头,那孩子就是他命,他怎么舍得让他去坐牢。
父亲带着弟弟上门跟母亲借钱,站在门口,汗水湿透衬衫,小鸡啄米般,不停弯腰给母亲打招呼,满脸谄笑,脸上褶子都聚在了一起。
“红梅啊,当初是我不对,你看孩子如今闯下事了,我儿子不就是你儿子嘛,按道理还该叫女儿一声姐姐呢!你看多少帮衬点?”
母亲让父亲进了屋,我瞅了弟弟一眼,人高马大,眉尾处还有颗黑痣,朝我一笑,一嘴黄牙。
母亲倒了杯水给父亲,让我回房间,她自己会处理好。
父亲大概也是走了很多路,渴了,捧起水杯,小牛饮水般,一口气全喝光,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水迹,等待母亲发话。
“你儿子?女儿的弟弟?这孩子是跟你有血缘关系,还是跟我有血缘关系?”
母亲一针见血,字字珠玑,父亲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憋得通红,下巴久久合不上,嘴角抽动,泛着白沫。
母亲戳到父亲痛处,父亲没了年轻时的飞扬跋扈,低下头,凝视地面不存在的一个点,久久不语。
母亲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拿了一沓钞票给父亲,父亲二话不说,拿了钱就窜了。
我气急败坏,问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母亲眼皮半垂。
“孩子,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身上毕竟流着他的血,我最初嫁给他,他也待我好过,他无情,我们不能无义。”
“就当给自己积善,买个心安,以后他怎么样,再与我们无关。”
母亲借给父亲的钱,对于父亲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后来父亲卖了房子,才平息那件事,父亲跟弟弟也没了地方住。
没有亲戚愿意收留父亲,父亲年纪大了,常年酗酒,体弱多病,弟弟聋哑没办法赚钱,俩人活得十分艰难。
后来村子里人都没再看过父亲跟弟弟,父亲那些亲戚提起父亲都愤愤不平,卖了房子,都不把欠的钱还给他们。
有人说在城里看到父亲和弟弟,俩人衣衫褴褛,沿街乞讨,父亲舍不得弟弟受冻,把身上的厚棉衣脱下给弟弟穿,自己在寒风中发抖。
又过了几年,村里人说父亲死了,弟弟独自在城里乞讨,我跟母亲听后,唏嘘不已。
年底我跟母亲去城里置办年货和新衣,路过乞丐聚集的天桥底下,有一个乞丐咿咿呀呀拉扯着一个路人,跟他要钱。
路人嫌弃捂鼻,告诉乞丐他身上没带钱,乞丐仿佛听不到似的,依然纠缠着那个路人,挡住他去路。
路人急了,一脚踹开乞丐,乞丐疼得嗷嗷直叫,蜷缩在旮旯哭泣,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眉尾那颗黑痣,清晰可辨。
他听不到路人的话所以纠缠,路人哪里知道他是聋哑人。
我跟母亲走过去,掏出身上所有现金,放在乞丐碗里。
乞丐没有认出我跟母亲,看着碗里的钱,笑了起来,对着我和母亲打了谢谢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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