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飞越疯人院普通话(电影飞越疯人院)
【 写在前面 】
在每一个时代,每一个国度,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形形色色的人构造了复杂又有条不紊的人类社会。
而几乎每一种新的秩序出现的时候,都需要一个领头羊去唤醒其它人,它代表着新生与希望,同样也可能因为与环境不同而备受歧视与折磨,甚至作为唯一一个正常人而被不正常的社会所"被异化"。
鲁迅曾经写过: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
《飞越疯人院》讲述的就是一个唤醒与被唤醒的故事。
【 影片荣誉 】
影片《飞越疯人院》,电影的名字又借译 为《飞越杜鹃巢》, 改编自美国作家肯·克西的同名小说,这本小说发表于 1962 年, 是美国60年代反传统、 反体制的发声之作,与凯鲁亚克的 《在路上》 和塞林格的 《麦田里的守望者》 一同被称作美国 "垮掉一代" 的文学圣经。
1975 年, 原籍捷克的米洛斯·福曼将这部小说搬上银幕, 在影像世界再造了原本的独特经典地位。 影片使这位流亡欧洲而后辗转赴美的 "捷克新浪潮" 战将扬名国际,而米洛斯·福曼的自身特殊经历也为解读影提供了更独特的视角。
《飞越疯人院》这部影片一经上映就赢得了观影者的普遍好评和影视批评界的强烈关注, 并于次年斩获了包括最佳影片、 最佳导演等在内的5项奥斯卡和6项金球奖奖项, 可谓商业成功与艺术价值高度融合的典范。
影片中的多重隐喻体现在表层叙事的各个层面, 背景设置、 人物塑造、 情节设计等各维度都呈现出深刻的现实喻指和丰富的象征意义,带给人十分宽广的思考空间。
【疯人院——现实社会的微小模型】
故事的场景设置在疯人院,换句话说,在这个疯人院里其实只包括两类人:那就是代表着权力机制的医生护士和代表被统治者的精神病患们。
在这个影片里, 疯人院其实是一个简化的社会对立的系统,这就跟之前《一出好戏》中的孤岛一样,作者将庞大的社会现实缩小到一个疯人院中, 喻指现实中统治与被统治、 体制限制与服从体制之间的二元对立关系。
同时也可以看到,疯人院里面的物品陈设也表达了出了社会中的制度意象, 举个例子:紧闭的大门、 设置着重重阻碍的栅栏、板板正正的铁窗、 按时按点响起的音乐、 按时配发的药剂等等一系列情节都在向我们展示展示着统治者的绝对权威不可反抗、以及 体制的不容反抗和制度的刻板不变通,小说原本和电影剧本的隐喻特色在人物塑造方面体现得尤为淋漓尽致。
这里要补充说的是,弗洛姆在《占有还是生存》一书中将人的基本的生活方式区分为两种:即"重占有"的生活方式和"重生存"的生活方式。
那么,所谓"重占有"的生活方式就是指一个人试图将世界上的一切东西,包括每一个人,甚至包括自己在内都据为己有。
而"重生存"的生活方式是相对于重占有的生活方式而言的,他认为一个人并不因为他所拥有或占有的一切而存在,他的存在正是他那独立、自由、批判理性、创造性、主动性,以及爱、给予、富有牺牲精神的具体体现。
了解了这个之后,其实可以看到,这两种基本生存方式在电影中几乎都可以找到十分典型的代表。
在影片的开场,在一片井然有序的氛围中,精神病院里的每一位病人,都在听着大声的广播,按时排队领药服用,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
但是这平静的气氛其实是由精神病院最好的护士"瑞秋",带领着另一个护士和三个黑人护工共同管理和监督的结果。
不难发现,护士瑞秋认为,这里疯癫病人都是一些孩子,随心所欲的发泄自己,而他们作为有权威的医护人员,即一个成熟的成年人的形象,是一个代表统治和榜样的具体形象。
换句话说,他们觉得自己是这个医院权利的代表,私自占有着精神病院包括麦克莫非在内的十八个疯癫病人,而且这种占有"神圣不容侵犯"。
有文章提到,这些护士占有的基础根植于强权,即社会赋予疯人院的强权。因此有一个十分细节的地方就是,当麦克莫非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闯进护士站发药的室内时,瑞秋以严厉的斥责声将其赶了出来,向其宣示了"占有"的不容侵犯性。
大护士拉奇德的脸上永远挂着一成不变的僵硬微笑, 护士服穿的板板正正,按时完成自己的任务。 她按时间要求病患服药, 到时间命令病人放风, 甚至定时打开音乐,并且固定在某个音量。
她总是礼貌而又冷漠,仿佛一个机器, 坚定地拒绝一切不合规矩的行为。
大护士拉奇德本身就是 "规矩", 她的规矩不容更改更不由反抗。
因此,我们可以肯定,在墨菲来到之前,拉奇德是疯人院的绝对权威, 身兼体制制定者、 执行者和维护者。
在这里,拉齐德则象征巨大的制度和机构。
疯人院正是使人异化、机器化同质化并且麻木的工业社会的缩影。
这群 "正常人" 眼中的 "疯子" 才是人性和自由的化身。
这也能够解释有人说影片正是展示了他们从顺从、备受压抑到敢于同专制、权威抗争的逐渐觉醒和被唤醒的过程。
【领头羊——异化社会的叛逆者】
电影的主人公麦克·墨菲是天生的叛逆者, 我们可以从影片中感受到追求个性自由是他的天性。
故事的开始,他因为厌恶监狱的体力劳动假装精神病人来到这里。
在他到来后,原本风平浪静的疯人院发生了一系列事件。作为一个外来者和未受体制奴役的 "正常人", 他敏锐地觉察到了疯人院问题的所在。
他反对拉奇德对病人的隐私穷追不舍, 维护病患的尊严, 怂恿病人以民主的方式要求自己的权利,他甚至将病人们私自带出疯人院去享受自由天地的正常生活。
他带着疯人院的病人们与瑞秋做斗争,从最初的闯进护士室,拒绝吃药,到争取改变整个医院的作息表,再到带领疯人们去海上捕鱼和最终的圣诞夜的派对,麦克莫非的行动和言语都体现了他作为一个具有理性的人对自由的向往和渴望。
在与大护士的一次次交锋对抗中, 墨菲唤醒了病人们对本就属于自己的自由和个性的渴望。
他就是那个异化社会的叛逆者,代表着自由和民主的希望,去带领着人们开辟新的生活的唤醒者。
墨菲代表的是一种精神、 一种鼓舞和激励。 他的出现使人们意识到体制对个性、 自由的剥夺, 他的意义在于鼓舞人们去追求自由、 突破体制、 反抗权威。
影片中,麦克墨非被带入精神病院,他就欢呼雀跃,没有一丝的难过,倒有一种重获自由的欢欣鼓舞。
他为了逃避农场的劳动而来到这个疯人院,他以为自己在疯人院这个地方可以在被照顾的同时还能做自己,换句话说,他以为疯人院可以让他自由,但事与愿违,疯人院并不是一个能安放他那向往自由的灵魂,于是他开始挣脱束缚。
【 唤醒与被唤醒的过程——抗争 】
有人觉醒,必然也会有人被唤醒。环境对人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
剧中的酋长是一个身材高大、 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印第安人, 在疯人院里面,他不参与疯人院里的任何活动,同样也不与任何人交流,更不会流露出自己的私人情感。
对于疯人院的其他病人,他好像是个隐形人,没有话语权,也没有存在感,可有可无。
因此,我们可以说,酋长的土著形象喻指人的本真面目,他的沉默和不语其实是因为他受困于体制、 却又对现行体制不满以及对自身在体制内的定位茫然,在面对体制的权威和压迫的时候, 他只能选择 "失语"。
有这样一个情节:在投票表决是否看棒球赛一事中,布罗顿在麦克墨菲的鼓励下最终举起了手,在这个时候,走出了他与专制抗争的第一步。
后来在篮球比赛中,正是"酋长" 的高大身材帮助病人队战胜了工作队员队。
从影片中导演对 "酋长" 的特写镜头,我们可以看出他人性的逐步释放: 从影片开始时的装聋作哑,到篮球赛胜出后的欢呼雀跃,他的一次次反抗给了酋长启迪、 思索和勇气, 最终, 酋长以墨菲渴望的方式逃离了疯人院。
因此在这个影片中,酋长是体制内部那些接受启蒙、 最终觉醒的叛逆者的最典型的代表, 他们是对体制不满, 最终逃离体制去找寻本真的自由状态。 这一切的变化,男主人公麦克墨菲可谓是功不可没。
从生存方式来说,酋长作为影片的二号主人公和小说的叙述者,宣告了"重生存"者麦克墨非与"重占有者" 瑞秋激烈的角逐中,最终的胜利者还是麦克墨菲。
在影片结尾,麦克墨菲被切除前脑叶白质而昏迷不醒。黎明时分, "酋长" 用枕头把麦克墨菲闷死,使其有尊严地死去,而不是屈服于大护士的权威,让麦克墨菲身上洋溢的自由主义光芒得以永恒。他拼尽全力搬起了笨重无比的水管台,"酋长"帮麦克墨菲完成了他未完成的心愿。
"酋长" 砸破窗子和防护网,奔向了原始森林, 朝着人类最初的方向前进,在那里,没有占有,有的只是如何发挥自己的创造性来学会生存。
巨大的响声惊醒了泰伯,他激动得为 "酋长" 欢呼呐喊,其他病友也都醒来,为"酋长" 的成功逃脱欣喜不已。
在很多人看来,即使麦克墨菲虽然最终还是死了,但他的死实质上也是一种飞跃,与其行尸走肉作为植物人被疯人院无情的占有与精神奴役,还不如通过死亡来致敬自由。
"我选择死亡那是因为我的本心,但是我活着,却是对自己内心的一种违背"说的大概就是最后的结局吧。
作为观众的我,却丝毫没有对其死亡的惋惜和遗憾,有的更是某种程度上为其得到最终解脱的快慰。
【 对现实社会制度的批判——隐喻 】
这部电影中的很多细节都处理的十分的优秀,多处令观众印象深刻的情节都有丰富的现实喻指。
就比如这个情节: 棒球锦标赛快要举行了,由于在墨菲的极力鼓动下, 病人们纷纷要求大护士打开电视观看比赛。
拉奇德先是以时间不符合医院作息安排为由拒绝, 接着又以虚伪的假民主方式同意病人投票表决。
而当墨菲终于说服酋长举手同意时, 拉奇德又以时间已过为由否决了投票结果。
事实上,观看棒球比赛对拉齐德并无任何不利, 但是却只是因为冒犯了她的绝对权威便遭到了彻底拒绝。 这就是专制制度的缩影,深刻体现了专制制度对人的精神控制和压迫,在这种制度下,被统治的人每天都在被统领者灌输着你应该做什么,你不应该做什么,失去了真正的自由。
在此, 大护士拉奇德的霸道、 专横和虚伪尽显无遗。
而一定程度上, 这也是当时美国 "民主"政治制度的缩影, 所谓的民主抉择只有在符合当权者利益时才会被予以通过,只不过是形式主义罢了。
还有另外一个情节: 墨菲将疯人院的病人们偷偷带上公共汽车, 开至一处海港码头, 阳光下大家钓鱼,开心至极。
精神病人们一改往日的萎靡不振、 浑浑噩噩, 在铁锁高墙外的自由天地里神清气爽、 乐观开朗, 如正常人一般并无二样。
通过画面的对比,墙里墙外如此巨大的反差不禁引起观众深沉的反思: 以封闭式严格管理为代表的体制禁锢对于人性到底是一种治愈还是残害?
另外值得提到的场景是,拉奇德得知墨菲将精神病人比利和她的 "爱人" 送入洞房后大怒, 她以犀利的言语羞辱比利, 直接导致比利自杀。
本已打算离开疯人院的墨菲因为比利的死与拉奇德发生正面冲突, 他掐住拉奇德的脖子发泄心中的愤恨。
然而,拉奇德没有死, 墨菲却被医院残忍地执行了前脑叶白质切除术, 变成了毫无反抗意识的准 "植物人"。
圣诞夜风波之后, 打着石膏的拉奇德依然敬业地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容、 穿着整齐的没有一丝褶皱的护士服来到病房, 如往常一样管理着重新恢复平静的精神病院: 病人们依然按点吃药、 音乐照常如约响起。
电影故事发展到这里, 蛮横的专制无人道的体制再一次大获全胜, 叛逆者又一次一败涂地, 悲观主义跃然屏上, 对自由与个性的呼唤依然是那么苍白无力令人痛心。
这部影片将所有人物和剧情冲突都缩小在了疯人院,却通过这些冲突向人们展示了现实生活中的社会问题以及对民主和自由的向往。
有学者提到,美国电影 《飞跃疯人院》以疯人院隐喻美国社会,深刻触及了美国 20 世纪 60 年代的社会现实,影片通过典型人物的塑造,隐喻不同的人群,透过这些人我们可以窥见那个时候的美国社会的混乱。
因此当我们在解读这部电影的时候,需要特别关注的是同名小说作者肯·克西曾参与过精神病院的药物试验的经历, 这导致他对医院内部的管理体制和治疗手段颇有亲身感受。
20 世纪 60 年代美国的精神病院对病患采取诸如电击、 服用迷幻药、 实施脑叶切除手术等种种非人道的 "治疗" 手段, 极大地挑战了人们的道德底线, 饱受社会各界诟病, 因而成为反体制派集体宣泄社会不满情绪的重要目标。
作家以其亲身经历为依据, 以文学的方式在小说中表达了对疯人院毫无人道的管理和冰冷残忍的医学体制的深刻抨击。
原籍捷克的导演米洛斯·福曼亲眼目睹了1968年的 "布拉格之春", 当苏联军队闪电攻入捷克首都布拉格时,这位 "捷克电影新浪潮" 的代表人物也不得不与其他众多艺术家一起流亡欧洲,最终于次年辗转来到美国。
1975 年, 福曼拍摄了 《飞越疯人院》, 结合导演的个人经历,片中的疯人院也就是体现的霸权、专制权力机关, 而他自己则是成功逃离疯人院的叛逆者。
最后要说的是,在追求民主自由,真善美的过程中,抗争,冲突是难免的,在很多的时候,甚至可能不会被理解,被边缘化。因为,如果在一个"不正常"的社会中,"正常"的人反而会被视为异类。
在现在的媒体时代,意见领袖似乎发挥着很大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起着领头羊的作用,但是这也助长了人们对媒介的依赖,太多太多的人不再独立思考,只是跟随着意见领袖的方向,意见领袖从一开始的分享互动到现在更多的是领导粉丝的思想,就好像疯人院的护士一样,似乎忘了媒体的最初的目的。舆论的发酵似乎只需要一个话题就能引爆流量,网络暴力在笔者看来就好像是在把自己的想法强行安装在另一个人的生活和人生中,去孤立和边缘化一个与自己意见不同的人,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些热衷于网络暴力的人,与疯人院里面自认为自己是管理层的护士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电影之所以是一部高分电影,就是因为它在一方面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提出了问题,并对问题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另一方面在笔者看来,那就是整部电影的意义不仅是深刻的,而且是深远的,它传递的价值观和能量同样也能在现在的社会中体现出来,那些人物,同样也能在现代社会找到原型。
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我们,该怎么做呢?
就像鲁迅先生说的,我们只要做好我们的事,不管是埋头苦干亦或是其他,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就一定会找到同行的人,也会找到自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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