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去做保姆171(女作家去做保姆)
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过长篇小说《离婚真相》《血色缠绵》等。
夜晚,许家的地下室。
许夫人看着小虎黏着雪莹,雪莹哄着小虎的模样,许夫人的一双丹凤眼里有无尽的担忧。
许夫人的眼角有着细密的皱纹,那些皱纹像蛛网一样,细若游丝,呈放射状,从眼角散发出来。越远,皱纹越淡。
许夫人的心事,也被那些皱纹,送出很远。
我只看了一眼,就大概猜到了许夫人的心事。她是担心雪莹将来有一天,会怀孕,会生子。
雪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当初,许夫人不同意雪莹找对象,后来,她拗不过雪莹,同意她交男友。
可是交了男朋友,将来结婚,女人就会想为深爱的男人生个孩子。
这件事,神仙都拦不住,许夫人也拦不住。女大不由娘。每个女人都经历过,在少女时代,不会听从母亲的劝说;在儿女长大了,作为母亲的我们去劝说儿女,儿女一如当年的我们,任性,执拗,叛逆,不会听从我们的话。
就像树干上的年轮一样,一圈圈地攀升上去,谁也解不开的谜题。
许夫人回到楼上之后,叮嘱许先生,说:“海生,楼下给小虎玩的那个东西,你要处理好。只有你在旁边保护小虎的时候,小虎才可以玩。要是你离开,就把绳子收好,不能让小虎单独去玩。”
二姐也说:“海生,小虎在咱家,可不能出一点岔子,要不然,我们就白给人家看孩子了,不落好。”
老夫人撑着助步器,她没有下楼,听到大家议论小虎爬绳子,感觉很新奇。
大姐说:“妈,你别去地下室看,你会害怕的。”
老夫人笑着说:“我啥没见过?爬个绳子还能吓住我?”
智博喜欢逗弄小虎,他说:“今晚你在我家睡觉了,你跟谁睡?”
小虎想了想,眼睛丢溜溜地转来转去,最后落在雪莹的身上,他走到沙发跟前,把坐在沙发上的把雪莹的长辫子缠在手里把玩,肩膀靠在雪莹的怀里,说:“我跟大姑睡。”
智博拨拉开小虎的手,把雪莹的辫子从小虎的手里拿开,故意说:“大姑跟妈妈在一起睡,不跟你睡。”
小虎委屈委屈地扁着嘴,哭上了,说:“找妈妈,找妈妈——”
许先生过去,伸手薅着智博的手臂,将智博拎到一旁,他把小虎抱到怀里,说:“你跟二爷睡,二爷搂你睡。”
小虎还是哭,眼睛标着雪莹,一个劲地说:“找妈妈,找妈妈。”
许先生很气馁,说:“小虎,你玩的时候跟我一起玩,怎么睡觉的时候,就不找我了?”
许夫人把小虎从许先生的怀里抱到她自己的怀里,说:“小虎,你已经长大了,要自己睡。”
小虎更悲伤了,还要哭。
雪莹把小虎抱过去,小声地说:“妈,就最后睡一晚,我就搂着小虎吧,别让他哭了。”
许夫人没说什么,只是目光担忧地看着雪莹。
妞妞一直没睡觉,被秋英抱下来。妞妞人小鬼大,她不会说话,但是,很多事情她都懂。
妞妞看到雪莹抱着小虎,她吃醋了,张手就要雪莹抱。看雪莹不想抱她,她就伸手抓小虎的脸。
小虎又不躲开,妞妞一下子把小虎的脸抓疼了。
许夫人生气地打了妞妞的手掌一下,妞妞被打疼了,委屈地哭了。
客厅里热闹了,许先生只好把妞妞抱过去,又是举高,又是做鬼脸,妞妞终于不哭了。
这个小厉害儿!
晚上,干完活儿,离开许家的时候,客厅里,没看到许夫人和雪莹。两人大概是上楼了。
我从许家出来。外面起风了,风里,细碎的雪花在随风飞扬。是天空又下雪了,还是风把地上、屋顶上的积雪吹了起来呢?
不知道,雪花不大,分不清是吹起的落雪,还是从天而降的雪。
街上,车马的喧嚣渐渐地多起来,这个城市,在一点点地恢复往日的生机勃勃。
不过,夜晚,还是冷清了很多,来往的车少了,过往的行人也少了。
十字路口,等待红灯的车辆也没有排长队的现象。
过了十字路口,向广场里望。广场里几个灯柱亮着,人影却稀稀落落。没有锣鼓声,没有跳舞的身影,只有孤单的灯影。
冷清清的站牌下,却站着两个人。公交车来了,又缓缓的开走。这两个人却没有上车。
那是两个女人,穿着白色羽绒服的是许夫人,穿着天蓝色羊绒大衣的是雪莹,母女二人都是细高挑的个子,身材都略微有些纤细。
只是,雪莹走路更加轻盈,许夫人走路更有女人的韵味。
两个女人站在站牌下,缓缓地踱着步。许夫人穿着白色的高跟皮鞋,雪莹穿的是棕色的皮靴,两人的身后,留下两串细碎的脚印。
隐隐地,听到许夫人轻声地说:“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
只听雪莹略微带着撒娇的口气,说:“你都说好几遍了,我能记不住吗?我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许夫人有些不高兴,说:“你嫌我磨叽?你跟你爸一个样。”
雪莹笑了,侧过脸,看着许夫人,说:“妈,我哪敢嫌你唠叨?再说,我爸也没有嫌你唠叨,他在家里,总是夸你,说你的好呢。”
许夫人没有接茬,走了一会儿,她才说:“奶奶好吗?”
雪莹说:“好着呢,骂人的声音可大了。”
我没再跟着许夫人和雪莹继续走,她们母女二人拐弯了,往冰灯那里走去。
两个女人,一个白衣,一个蓝衣,远远地看着,怎么有点像白娘子和小青呢?
儿行千里母担忧。明日,雪莹就要离开许夫人,单飞了,许夫人肯定有万般的不舍。
又是各种叮咛,各种嘱托。担心女儿受到一点伤害。
只是,这个世界,从来不是温室里的花能开得更久,都是经历过各种风霜雨雪的花,开得最艳。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渐渐地覆盖了许夫人和雪莹留下的脚印。
我回头望过去,我的脚印,也渐渐地被雪花覆盖了。
雪,下大了。
我回到家里,感觉有点累。遛狗之后,找了一个电视剧,打算看一会儿,又觉得没有意思。剧荒,谁能向我推荐一部适合我看的好剧啊?
后来,在书架里找到一本旧书,是阿来的《尘埃落定》。这本书已经看过,但那时候只图故事的进展,总是着急看到结尾,所以看得很快。
隔了十多年,这本书,竟然忘得七七八八,细节都想不起来了,倒是知道开头和结尾。
还记得当年这本书拍成电视剧,土司老爷是刘威扮演的,土司的二太太是宋佳演的。演得都非常好。土司的傻儿子是李解演的。这部剧,是李解的巅峰之作。
这个傻儿子,其实大智若愚,一般人演不好他。
我忽然想起老沈,老沈的脸型,有点像李解。
老沈没有给我来电话,这个家伙回到家乡,就把城里的一切都忘记了吧?
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说:“哥,忙啥呢?”
老沈倒是很快地回复我,说:“吃豆包呢。”
我笑了,说:“我也馋了。”
老沈很快给我打来电话,说:“我妈问你呢,要啥馅的豆包?”
我轻声地问:“都有啥馅的?”
老沈回头问了一句:“妈,都有啥馅儿的豆包?”
老沈不是跟我说话,是跟家里的老妈说话呢。老沈跟老妈说话的时候,50多岁的人了,竟然口气里还带着一点点软糯。
我隐隐地听到老沈妈妈的声音:“红豆馅的,绿豆馅的,芸豆馅的,红小豆馅的。”
这么多呀,我说:“我喜欢吃红豆馅和红小豆馅的。”
老沈说:“等回去,我给你拿回去。”
我说:“哥,你哪天回来?”
老沈忽然放低了声音,说:“你希望我哪天回去?”
老沈的电话里,背景似乎安静下来。
我猜测,老沈到另外的房间了,没有人打扰他打电话。
我说:“后天回来行吗?”
因为明天是元旦,后天回来,老沈在父母家也过完元旦了。
老沈说:“那你自己过元旦?”
我真想让老沈开车来接我,一起热热闹闹地过元旦。但是,我更喜欢一个人过元旦。这样会轻松一些。
和老沈挂断电话之后,我翻开手机,无意中看到一个图片,是外面正在下雪的图片,那场景,这么像我们这座小城呢。
我一看,是小妙发的朋友圈。
什么意思?小妙回到白城了?还是别人把白城正在下雪的图片,发给小妙了,小妙就发在自己的朋友圈了?
图片里,看不到小妙此时此刻在哪里,只能看到这张照片里的雪似曾相识。
我来到窗前,向外面看了看。雪花一片片地飘然而落,优雅轻盈。再看看小妙发出的照片,照片里的雪花,跟我看到的窗外的雪花差不多。
也就是说,这是有人站在楼上,往下拍的一张照片。
莫非小妙真的回来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因为小妙的家就在这里。小妙虽然和前夫离婚了,但是小妙的妹妹家,小妙的父母家,都在这座小城。
还有,小妙的婆家也在这里。小妙的儿子也应该放寒假了吧?儿子回到小城看望他的爸爸,看望他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那么小妙呢?也回来了?
大姐夫呢?小妙要是回来了,大姐夫谁陪着呢?小妙舍得把大姐夫一个人留在大连?
大姐已经放弃了大姐夫,小妙和大姐夫现在是一种什么关系?朋友,还是恋人?
这些,我就猜不到了。
想了想,还是按捺不下好奇,我就给小霞发了一个笑脸,说:“忙不忙?”
隔了一会儿,小霞回复我:“红姐,你还没睡呢?”
才八点半,我睡什么?小霞是不是知道我主动联系她的原因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就问:“小妙好像回来了,她没联系你吗?听说,她要帮你介绍大城市的工作?”
小霞说:“你咋知道小妙回来了?她给你打电话了?”
小霞随后笑着说:“她真回来了,刚跟我聊完。”
我说:“她在外面混得挺好吧?她的薪水可高,好像许家大姐每月给她开的工资,比你的工资高不少呢。”
小霞说:“混得好不好,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她和大姐之间有问题,你不知道这事儿吗?”
我说:“我啥也不知道,就知道小妙这次没有跟大姐一起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霞说:“小妙没跟大姐一起回来,不过,她也回来了。”
小霞说了半天,也没说到根儿上。小妙到底和大姐夫相处咋样呢?哎,小霞也不可能知道的。
小霞还问我呢,她说:“红姐,小妙跟大姐到底咋地了?他们出啥事儿了?咋不在一起了呢?夏天的时候,小妙儿子升学宴,小妙还让大姐上台发言呢。”
想当初,都是美好的。
人生只若初相见。
我说:“小妙没跟你说吗?”
小霞说:“她可尖了,啥也没和我说,却一个劲地向我打听大姐呢,问大姐身体咋样。我就实话实说了,我说我早就不在老许家干了,要不然,也不能让她帮我在外面找工作。后来小妙就没再给我打电话。”
看来,小霞也不明白这里的故事。
我当然也不能把我知道的大姐已经跟大姐夫离婚,并且把小妙撵走的事情,跟小霞说的。
又跟小霞闲聊两句,得知她工作很累,无比希望还能重回许家看护妞妞。
我想,小霞肯接我电话,她肯跟我聊天,是因为她希望我能在许家人面前,替她美言几句。她应该知道,我也只是一个保姆,雇主不问我意见,我说什么都是多余。
和小霞挂断电话之后,我又去翻看小妙的信息。小妙又发了一张雪景的图片,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只有一张下雪的图片。
看了一会书,实在困了,睡着了。梦里都是晶莹剔透的雪。
早晨起来,看着窗外皑皑白雪,像童话世界里一样,美极了,心旷神怡。
上午去许家的时候,路上都是扫雪的人们。铲车一辆辆的在马路上行使,上面都载着一车车的白雪,不知要运向何方。
我到许家的时候,却没看到院子里有苏平的电瓶车,我还以为苏平没上班呢。
雪莹和陈桥已经离开了。智博也没在家。
我问老夫人,中午都谁在家吃饭,老夫人说了大姐二姐,还有许夫人,没说智博。
我说:“大娘,智博中午不回来吃饭?”
老夫人说:“回学校了,还有一周才放假呢。”
二姐没在许家,据说上班去了。大姐也没在家,去街上买东西去了。
客厅里就我和苏平,还有老夫人。秋英带着妞妞在二楼睡觉呢。
苏平这天给老夫人洗澡,洗头发。洗完之后,苏平让老夫人坐在阳光里,她用电吹风给老夫人吹头发。
老夫人的头发在阳光里一根根地透明起来,都染上了一层金色,好像变成了蝴蝶薄如蝉翼的翅膀。
苏平给老夫人的头发吹干,又拿着指甲刀,给老夫人剪手指甲,又让老夫人把腿搭在椅子上,苏平捏着指甲刀,给老夫人剪脚趾甲。
阳光里,看着一老一少,头挨头地坐在一起,脸上都带着笑,感觉到一种国泰民安的美好。
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将来我老的时候。那个时候,也希望我能守住岁月,安稳地度过80岁的时光,安详地走入晚年。
中午,老夫人要吃煎土豆片。这道菜完全没有一点技术含量。这是小时候做惯的一道菜。
先把土豆打皮,切成薄片。把电饼铛插上电,在锅里薄薄地刷上一层油。把土豆片均匀地码放在锅里。盖上锅盖,焖上两分钟,也可以撒一点点盐面,也可以不撒盐。
一面烙得金黄,把土豆片翻过来,再烙另一面,另一面煎得金黄,就可以出锅了。如果喜欢辣的,可以撒一点辣椒末。还可以放一点孜然末,吃起来口味更香。
苏平要走时,跑到厨房找我聊天,说她看见小妙了。
我惊讶地问:“在哪看见的?”
苏平低声地说:“我说了你别不信,我就在老许家门口看到小妙的。”
啊?我愣住了。小妙要干啥呀?来老许家串门?大姐还不一巴掌把她掴出去?
我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小平,小妙跟你说话了吗?”
苏平摇摇头。
苏平早晨来许家上班的时候,因为下雪,德子就没让苏平骑电瓶车上班,怕苏平滑到了,摔着。
苏平打车来的许家。过了十字路口,出租车往许家的小路上拐的时候,苏平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纤细的身材,米黄色的大衣,在许家的岔路上徘徊。
苏平一愣,这个人怎么这么像大姐的生活助理小妙呢?
苏平已经知道小妙跟大姐夫的苟且之事,她就一阵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妙。小妙万一和苏平说话,苏平该说什么。
正在苏平犹豫不决的时候,小妙忽然径直向北走去。
苏平看小妙走了,才松了一口气,从出租车上下来,匆匆忙忙地进了许家的院子。
我说:“小妙就这么走了,没跟你说话?”
苏平点点头,说:“她估计是没脸儿跟我说话吧?干了这样的事儿,多磕碜,多丢人呢。白瞎大姐对她那么好了,都不如对狗好。狗还冲你摇摇尾巴呢,人可好,吃你的喝你的,还偷你的人!”
我有点狐疑,小妙为何来到老许家呢?她要找大姐?她找大姐干嘛呀?她把大姐夫抢走了,还来跟大姐分享经验啊?
苏平说:“小妙那人,跟咱们想法不一样,谁知道她要干啥呀,说不定还要讹大姐钱呢。”
啊?苏平的话让我愣住了。小妙怎么讹大姐的钱呢?
苏平笑了,神秘地说:“大姐把一个老头儿给小妙剩下了,小妙能不埋怨大姐吗?”
我怼了苏平一下,说:“去你的,开啥玩笑?”
苏平说:“反正要是我,可没脸再见大姐了。小妙呢,却上赶着来老许家,那不是找骂吗?她这人呢,说不上咋回事,又尖又灵的,净干这傻事。”
我说:“每个人想的不一样吧,小妙可能觉得这件事做起来划算吧。”
苏平说:“划算个屁老丫子吧,没听大姐说吗,家里的钱,大姐都拿走了,画也拿走了,房子都卖了,值钱的都让大姐拿走了,啥也没给小妙留,就留下一个糟老头子——”
苏平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
苏平说:“只有傻瓜才接盘,小妙就是接盘侠。”
苏平还用了一个词,接盘,还说小妙是接盘侠。苏老闷现在说话越来越幽默了,她整个人也开朗了不少。
德子的爱情力量,不可小觑呀。
我问苏平:“那小妙回来找大姐干嘛呀?你也说了,这不是找骂来了吗?许先生要是看见她,能轻饶了她吗?还不得扇她俩耳雷子呀?”
苏平却笑嘻嘻地说:“红姐,你看我猜的准不准,我猜啊,小妙是回来,跟大姐道歉的,然后把老头给大姐还回来了。”
苏平这个犊子,挺会幻想的。
苏平看我煎土豆片,她馋了,说回家也做这道菜。
苏平到玄关穿大衣,戴围巾,戴口罩,推门出去的一刻,又回头冲我莞尔一笑。
苏平走了之后,我一边干活,一边琢磨小妙。
这个女人,是挺古怪的,她回到这座小城倒是没什么奇怪,可是,她怎么出现在许家附近呢?
苏平的猜测,应该对了一半,小妙来老许家,肯定是来找大姐的。
可是,小妙又不想看见苏平,见到苏平,她连忙躲开了。
很显然,小妙只想见到大姐。或者说,她想见到大姐的心,也未必那么坚决,否则,直接进入老许家,不就见到大姐了吗?何必在门外左徘徊,右徘徊呢?
小妙啊,就是个傻子,不该碰的事情,不能碰。不该沾的人,不能沾。坏了规矩,就会受到惩罚。
即使老天不罚你,你的良心,也会在夜深人静时,侵蚀你的内心,让你夜夜无法安然入梦。
大姐一直没回来。中午,许夫人回来吃饭,看到我煎的土豆片,她用筷子夹起一片,放到嘴里,用牙齿咬着,唇边带了笑,问:“红姐,咋想起煎土豆片了呢?大姐来做客,咱家就给做这么普通的菜?”
我说:“大娘让我做的。”
许夫人笑了,说:“你真是听我妈的。”
做饭这件事,我愿意听老人的。
其他大事,我就坚决不听老人的,都听我自己的。
老夫人听见许夫人的话,就笑着说:“你大姐爱吃这个,小时候总用炉盖子烙土豆片,昨晚她提起来,我就让小红中午做,可没想到,她不回来吃饭了。”
大姐不回来吃饭了?
我也没问,以为大姐和二姐出去吃饭了?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挺严峻的,最好不出去吃饭。
但咱一个保姆,就别磨叽了,管好自己的事儿吧。
我们正唠嗑呢,二姐来了,两只手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一进屋,就喊许夫人:“娟儿,快来,消毒吧。”
许夫人举着小喷壶,喷喷地给二姐拿来的食物的外包装一顿扫射。
秋英把妞妞往椅子里放。
二姐看到秋英,把其中一袋零食向秋英扬着,说:“小秋,给你的,你拿楼上吃吧。”
秋英没好意思,就说:“谢谢二姐,你放在茶桌上吧。”
许夫人体贴地对秋英说:“二姐给你的,拿到你房间吧,要不然,二姐该以为你不喜欢呢。”
秋英笑了,不好意思地说:“我一个保姆,二姐总送我礼物,我都不好意思。”
许夫人说:“给你你就拿着,大方地接受,二姐下次还给你带。”
秋英让许夫人看着点妞妞,她走到茶桌前,谢过二姐,把二姐给的零食,送到楼上去了。
许夫人对二姐说:“二姐,家里的保姆对你的印象肯定比对我们的印象好。”
二姐有点懵懂,说:“为啥这么说呀?”
许夫人笑了,说:“都被你喂出来了。”
二姐走到厨房,把一盒干果放到吧台上,对我说:“老妹,这袋给你的。”
后来,二姐又自顾自地笑起来,说:“我多余给小红买零食,人家有老沈疼,零食肯定是管够啊。”
一直没说话的老夫人,此时搭腔。她说:“梅子,小沈给小红的,是小沈的意思,你给小红的,是你的意思,那能混到一起吗?”
二姐把一盒巧克力,扔到老夫人的助步器上,说:“妈,你都不向着我了,我感觉我的地位,都不如家里的保姆地位高。”
大家说说笑笑,吃上饭了,二姐才想起大姐,说:“大姐呢,哪去了?不吃饭了?”
老夫人说大姐上街了,不回来吃饭了。
二姐说:“买啥东西买到这时候啊?我给她打个电话——”
二姐拿出手机,给大姐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二姐就可着嗓门儿,针扎火燎地说:“姐,你搁哪儿呢?这都吃饭了,咋还不上亮子呢?妈让小红给你煎了土豆片,再不回来,我就连锅端了,汤都不给你剩。”
许夫人在一旁溜缝,说:“煎土豆片没汤。”
许夫人又低声地问我:“土豆片里放盐了吗?”
我说:“放了一点点。”
许夫人夹了一片土豆片,用勺子捣烂,放到妞妞的碗里。
妞妞攥着勺子,咔嚓一下,从碗里舀土豆泥,她的动作幅度太大,没啥准头子,把碗里的土豆泥都舀到了地上。
许夫人就又给妞妞夹了一片土豆片。
二姐给大姐打电话,二姐声音大,大姐的声音小,从手机里传过来的声音也很弱,听不清。
二姐挂了电话。
许夫人问:“大姐干啥呢?用不用等她吃饭?”
二姐说:“大姐说不用等她了,她说她碰到一个朋友,在外面吃呢。”
许夫人惊诧地瞪大了丹凤眼,说:“这时候还去外面吃饭,多危险呢。”
老夫人也埋怨大姐:“这个梅子,碰到啥朋友啊,也不事先来个电话,就不给她煎土豆片了。”
二姐吃着土豆片,觉得好吃,接连用筷子夹了几片,丢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妈,别我大姐回来,你就啥都做我大姐爱吃的,你家还有二姑娘呢,你也不能忘了我。”
秋英从楼上下来之后,就把妞妞的座椅放到她和许夫人中间,方便她喂妞妞。
一家人正在边吃边聊,门外传来汽车停下的声音。
许夫人抬头向门外看,自言自语地说:“好像是二阎王的车呢。”
许夫人捣烂了土豆泥,给妞妞夹一点,小声地说:“好像你爸爸回来了。”
只听门外叮咣地响了一通,二姐说:“哎呀,我老弟一回来,走哪都是动静,他走路咋不消停呢,好像一边走,一边放麻雷子!”
说着话,门一开,许先生进来了。
许先生进来,也不脱鞋,径直猫腰往餐桌前走。
许夫人连忙说:“站住,别走了,换鞋。”
许先生倒是把鞋脱掉了,直接用脚把鞋踢到门口,他光着脚板,又往餐桌前凑。
许夫人说:“你没吃饭呢咋地?”
我连忙起身,到厨房给许先生拿碗。
秋英也手快地倒了半杯水,放到许夫人面前,让许夫人把热水递给许先生。
许先生却似乎没看见碗筷和水杯,他直接奔二姐和许夫人去了,低声地说:“哎,我跟你们俩说个事儿,说个大事儿,我刚才在大街上开车过去,路过一家饭店,怎么看见饭店里好像大姐和小妙呢?”
哎呀我的老天爷啊,上午苏平跟我说的话,说她看见了小妙在许家门前绕来绕去。刚才二姐给大姐打电话,大姐说不回来吃饭了,碰到一个朋友——
小妙,就是大姐碰到的朋友?
都这时候了,大姐还给小妙当“朋友”?
真不知道大姐咋想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姐还能跟小妙整到一张桌吃饭去?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怪不得许先生一惊一乍地回来,询问二姐和许夫人呢。
老夫人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就问:“海生啊,你大姐怎么和小妙在外面吃饭呢?怎么不来家里吃饭呢?”
大家都看向老夫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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