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智化转型方向（数字化转型的红利）

数字经济正逐渐成为世界经济的主流趋势，我国数字经济规模也从2012年的11万亿元增长到2021年的45.5万亿元，占GDP比重由21.6%提升到39.8%。无疑，数字化的步伐已势不可挡。

与此相对的，是中国企业数字化的进展绝对称不上平顺。有人说，业界缺少具有普适性的数字化范式经验与操作标准；有人认为，数字化缺少足够的重视、预算、资源与人才；甚至有人猜想，中国缺少数字化创新的产业基础……

如何定义成功的数字化甚至数智化、谁应该为数智化创新负责、数智化创新的预算从哪里来、如何才能最大可能的提升数字化转型的效率与成功率？……这些问题我们与行业人士一样好奇。

因此，我们36氪数字时氪团队（digital36kr) 正式启动了《数智前瞻. 数智化十问》这个系列。我们邀约了行业内长期关注数智化创新的创业者、投资人、从业者，与我们一起探讨这些当下数智化创新领域的热点问题。

本期是我们《数智前瞻. 数智化十问》的第十二期内容。我们邀请了数益工联联合创始人宿文博士。

数益工联成立于2020年6月，面向离散制造业提供数智化转型的软件服务 数据增值all-in-one解决方案。目前已在汽车零部件、电子电气、大型装备、新材料、轻工制造等多个行业落地数十个数字化标杆工厂，主要为知名外企、上市公司、细分行业隐形冠军，保证了100%的客户成功率与100%的增购率。

在采访过程中，宿文对36氪讲述了他基于众多数字化项目所得的观察。他认为，

• 企业在数字化转型方面最关心的还是投资回报率，如何通过数字化提升业务的运营指标才是关键。

• 在数字化的浪潮中，企业应该专注如何科学规划 正确选型，将注意力放在数据如何彻底打通，业务如何通过数据实现开源、节流、提质、增效。

• 除了业务和IT技术极强的企业，其他企业要实现数字化成功转型必定要选择外购的专业软件与服务。

以下是专访部分（经36氪编辑）：

实现数字化成功转型必定要选择外购的成熟软件与服务

36氪：企业应该以什么比例去设计数智化的预算投入？

宿文：企业的数字化意味着利用最新涌现的“云大人物（云原生、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区块链、5G通讯等技术对业务进行重构和升级，会涉及到企业的各个业务板块，每个业务板块对于数字化的投入资金比较难统一测算。

但是我们也可以看到，工商银行2021年年报披露，在数字化基础建设方面的投入高达260亿元，占当年收入的2.7%，净利润的7.4%，这算是一个非常高的比例和绝对值投入了，代表了付费能力和需求程度均很高的行业与企业在数字化方面的投资情况。

以我们熟悉的制造业为例，要完成工厂生产业务的彻底数字化改造，数字化投入的一次性投入占比一般会在1.2%-2.5%的范围；而完成初次投入之后，后续每年的持续投入也是必须的，包括了数字化能力深化与智能化升级的投入，这个比例的差别就比较大一些，一般会是初次投入的10%-50%不等。

不管是初次投入还是持续投入，企业在数字化转型方面最关心的还是投资回报率，如何通过数字化提升业务的运营指标才是关键，否则，企业的数字化投资只会浅尝辄止或者连续试错，无法达到预期的数字化效果。

预算不足，是很多企业在数字化建设过程中最棘手的问题之一，加之外部不稳定因素的干扰，大部分企业都会收缩数字化方面的投资，错过了雨天超车的机会。

对于这个问题，企业首先应该合理科学的规划数字化建设的框架与节奏，在总体的规划范围内，可以从瓶颈业务或者关键业务着手，选择价格匹配的供应商进行服务，先尝到数字化转型的甜头，看到数字化投入有更快、更强的ROI，然后才会有信心和更多的预算支持数字化。当然，这种做法的前提和关键是数字化软件的正确选型，不能因为预算不足一味地价格驱动，一旦陷入纯价格导向的服务商选型，势必会陷入项目失败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恶性循环。

其次，不少外部因素也会支持企业的数字化转型，以江苏、浙江、广东等制造业大省为例，已经持续多年对制造业的数字化投入进行补贴，针对不同规模的企业、不同规模的数字化投入均有相应的政策鼓励。企业可以搭借政策的东风，完成自我的转型，但要切忌为了补贴而补贴。

36氪：企业数字化应该自研还是外购？

宿文：以制造业为例，除了业务和IT技术极强的企业（这样的企业国内不会超过10家），其他企业要实现数字化成功转型必定要选择外购的专业软件与服务。

首先，数字化软件是一个专业门槛和技术门槛很高的领域，不能被传统普通软件外包模式的低门槛所迷惑，制造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业务流程再造、软件产品设计、底层技术稳定等一系列的问题都需要专业的团队来服务。

类似的困扰在历史上也曾经出现过，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美国，很多企业的IT主管花了大量的资金，自研数据库管理软件，最后的结果是，浪费了大量的资金与时间之后，纷纷转向专业的供应商Oracle。当下的国内制造业，不少企业都试图自研数字化系统，但失败的案例比比皆是；而且常见的现象是业务数字化软件的成败不像底层infra那么明显，很多情况是不断投入后业务回报寥寥无几。企业内部负责人强行推进，反倒增加了业务人员的工作负担，导致数字化的阻力变大，成功的数字化不但有明确的投资回报，更会降低管理人员和业务人员的工作负荷。

在数字化的浪潮中，企业应该专注的如何科学规划 正确选型，将注意力放在数据如何彻底打通，业务如何通过数据实现开源、节流、提质、增效。

最后，从成本的角度来看，企业维持一个自研团队的管理成本远高于直接采购外部专业软件的成本。

36氪：谁应该为数字化创新负责？

宿文：制造业的数字化转型一定是一把手工程。所谓一把手工程，是指要进行数字化转型的业务所对应的高管都要参与其中，调动企业资源，消除变革的阻力。

数字化是一项系统性工程，包括设计规划、供应商选型、项目落地、数据增值等，涉及到企业多项核心业务的重构升级，也需要每个部门的协同配合。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CIO或者IT总监可能偏向于IT技术，基于业务部门的需求开发或者外部选型软件服务；在数字化的过程中，这些岗位的人才需要慢慢朝CDO发展，需要综合掌握IT技术与业务本质，并且与其他业务部门的关系会更加紧密。

CDO的背景需求是复合型的，一般没有对口的专业直接供给相应的人才，他们更需要从企业内部成长或者从已成功的企业招募。他们可以来自CIO体系也可以来自业务体系，但终归要综合掌握改善公司业务与应用数字化软件的多方位能力，特别是对数据驱动业务的能力要求必不可少，这也意味着CDO及其团队应该成为企业业务发展的关键支撑部门。

数字化转型的红利，终归属于率先做出正确选型的那一波

36氪：如何评价中国企业的数字化进展？

宿文：中国企业在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有很多特色，相应的会出现很多美国市场不曾出现的难题，照猫画虎肯定是不现实的。这些特色导致了真实成功的案例较少，也对中国供应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不单纯是企业需求方存在不合理的需求或者转型阻力大（阻力可能来自业务线，也可能来自IT线），更主要还是在于国内缺少适用于国内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优秀软件设计与交付能力，专业性不足。

在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导致各种失败的原因也是层出不穷。

（1）上述的企业盲目自研是一类原因，特别是业务规模和技术能力不足以支撑的时候，数字化转型烂尾不可避免。

（2）数字化风口之下，不少新概念的匆忙落地，包括数据中台、低代码等，把数字化成功的落地风险转嫁到客户或者第三方，势必无疾而终，制造业客户的IT技术相对薄弱，现阶段数字化转型需要的是专业软件的端到端服务与落地。

（3）整体规划不够，诚如前述，企业数字化转型意味着各项业务在数据驱动下的重构，如果缺乏整体规划，不把数据彻底打通，而是堆砌近十个、甚至几十个割裂的子系统，最终就会形成老生常谈的数据孤岛难题，不但无法实现业务数字化，还会限于维护多套系统的疲于奔命。

（4）近些年，政府对于数字化补贴的力度越来越大，这类激励政策不可避免的带有地方保护特色，所以最终会产生不少补贴驱动型的数字化工厂项目，让企业忘却了成功转型的初衷。

（5）各类集成商纷纷下场，集成方案与生态企业往往缺乏专业能力和落地保障，企业缺乏独立专业化选型的动力和能力。

失败的原因总是各种各样，最终我们要突出的依然是：数字化转型的红利，终归属于率先做出正确选型的那一波。

36氪：怎么评价数科公司模式？

宿文：数科公司的模式存在于各个不同的行业，每个行业因特点不同，数科模式的定位与结局也不尽相同。

从制造业来看，数科公司一定程度上就是某企业内部数字化自研业务的分拆、融资与推广，目前尚无特别成功的案例，除了要面临上述企业自研过程中的困难，更要面临诸多的市场挑战。

首先，在行业专业性和技术能力方面，虽然有大型制造业的背书与较充足的人才填补，但其精壮程度远不足以支撑成为专业的数字化软件与数据服务公司；即使每家数科公司背后有一家大型制造业作为支撑，但往往自身的数字化水平尚不足以达到规模化复制的成熟阶段，况且从POC到规模化、从单行业到多行业、从制造基因到科技基因需要是巨大的投入与时间，更需要高度的聚焦。

其次，在市场拓展方面，数科公司最适配的服务对象应该是母公司的同行或者同类型企业，显然会面临数据敏感的窘境，能够渗透的比例有限；然后就是渗透供应商/供应链企业，虽然有明确的抓手可切入，但这类客户同样会顾虑业务数据透明之后的巨大风险。

从现状来看，多家数科公司面临上述挑战的时候，也会有相应的应对措施，有的承接大量母公司业务，面临着关联业务的困扰；有的讲着软件的资本故事，在供应链上扮演以自动化硬件收入为主的软硬件集成商角色；有的变成了设备联网 软件集成的集成商，业务毛利困扰大。

36氪：经济寒冬，对数字化有哪些影响？

宿文：在经济不景气的大环境中，企业除了自身业务下滑或者发展不及预期，更多的是看到了外部的不确定因素，势必会减少外部投资或者延长投资的决策链条，数字化肯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另一方面，我们也看到了率先推进了数字化转型的企业，在应对危机过程中的灵活性，让经济下行带来的冲击尽可能最小化。

与此同时，业务发展较快的行业和企业，连同对数字化认知较深刻的制造业，仍然是在积极的推进数字化转型，因为数字化本身已经成为很多制造业工厂跻身全球供应链头部、加强竞争力所不可或缺的基础能力，要在危机来临的同时打磨好内功。

36氪：您预计2023年中国的数字化市场会有哪些变化？

宿文：以一个从业者的角度来看，从2022年Q4开始，制造业的数字化投入呈明显回暖的状态，绝大部分全年控制了投资决策的企业依然要推进数字化的尽快落地。

2023年，距离德国在汉诺威工业博览会提出“工业4.0”正好10年，这将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时间节点，过去10年，真正落地的数字化工厂还远不及预期，但并不意味着过去10年的努力、沉淀以及市场教育是浪费的，恰恰相反，应该会是一个数字化工厂不断落地成功的年份。

36氪：数字化是不是一定要以信息化为基础？

宿文：信息化会给企业管理做好数字化转型的铺垫，但不是数字化的必要条件。我们认为好的数字化软件与服务可以针对不同能力和阶段的企业，进行转型方案的适配。

我们的制造业客户包括全球五百强，也有产值几千万到小几个亿的中小企业，他们的信息化水平和管理水平完全不同，在提供数字化软件的过程中，我们会针对客户的能力与现状，适配相应的管理模块，面向不等的难易要求。最终都是为了让客户关注的业务率先实现数字化带来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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