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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井俊二在他的小说及电影《燕尾蝶》中构建了一个“元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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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日元曾是世界上最强势的货币,这座城市移民泛滥,像是一座爆发淘金热的新城,移民来寻找日元,争夺日元,移民们把这座城市成为元都(yentown),但是日本人厌恶这个名字,他们把这群日元盗贼称为元盗(yentowns),这实在令人费解,这个词既指这座城市,也指这群外来者,当他们拼命工作,赚到很多日元,回到自己国家就成了有钱人,这听起来有点像是童话故事,但元都的确是日元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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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都”这个名字来源于虚构,但在日本的发展历程中,确实有一个移民们争相涌入的城市,那就是东京,因此元都,也就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东京缩影,而元盗在电影里,指的是大部分偷渡日本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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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日本经济发展到有史以来的最高峰——泡沫经济时代,纸醉金迷,人们在物质的狂欢中追求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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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中国改革开放不久,也迎来了东渡日本的热潮,所谓国外赚钱国内花,人们或正规或非法来到日本,在汇率的断崖中挖掘童话、梦境和未来,这些人大多来自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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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井俊二在电影《燕尾蝶》中以这些人为原型,表现他们以边缘的身份追逐泡沫般的梦想,最后个体消逝、梦想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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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建构

“燕尾蝶”在电影中指代一个纹身,一种成长,一种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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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盗流氓”是一伙由元盗组成的黑势力,电影以元盗流氓在荒野里抛一具女尸开篇,随后转场到停尸房、警察、哭泣的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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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从一开始就奠定了先锋的影像风格和混乱的情节线索,快速剪辑,小景别,手持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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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们烧香、献花、烧钱;随后盖尸布被扯下,一个纯洁的少女,盯着睁大双眼的母亲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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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死后,少女被转卖到妓女固力果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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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力果是个从上海偷渡到日本的中国人,当初她和自己的两个哥哥(梁魁和梁凯)来到日本,找不到工作就做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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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在逃跑的过程中,梁凯被撞死,固力果怕自己将来也死的无名无姓,于是就在胸前纹了一只凤蝶,遇到少女后,她给少女起名为“凤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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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力果心地善良,她不让凤蝶干自己的生意,于是将她送到朋友的废品安置及汽车修理站——青空打零工,这里的火飞鸿、狼朗、瑞恩等也都是来自不同国家的元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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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固力果像往常一样接客,凤蝶藏在衣柜里,然而客人不经意发现了凤蝶并实施强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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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力果与客人扭打在一起,慌乱中凤蝶找来曾经是拳击手的黑人阿荣,阿荣一拳将客人打到楼下,恰巧一辆车从他身上碾过,固力果他们失手杀死了一个日本人,而这一切都被另一个妓女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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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的几人赶紧联系火飞鸿一行人,他们埋尸荒野,并发现了尸体内有一盒磁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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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死掉的日本人名为须藤,是个帮派人员,他奉命运送一盒磁带,这盒磁带给固力果一行人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财富,同时还有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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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饰组与须藤失联后疯狂寻找,而元盗流氓的头目刘梁魁也在争夺磁带的行列。刘梁魁从伪造信用卡发迹,然后计划伪造万元面值的纸币,这盒磁带正是制作伪钞的重要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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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固力果等人回到青空后过上了相对稳定的生活,直到瑞恩发现了磁带的秘密——磁带面有万元纸币的磁感应数据,而自动提款机,自动售货机,兑换零钱机分辨真假便是读取磁性墨水印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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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纸币都一样宽,只要剪开千元钞调整长度并印上磁性数据,便会被机器识别为万元钞,用一张千元钞可以净赚9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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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这个消息后,固力果等人几乎套用了全城的提款机,并在短时间内积累了难以想象的财富,于是,火飞鸿与固力果凤蝶开了一家live house,阿荣和尼哈特回到了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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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都俱乐部生意日渐红火,固力果也因为不俗的唱功被魔实唱片看中,公司将固力果包装成日本人,并为了固力果的前途,将火飞鸿举报进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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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力果逐渐成为了大明星,火飞鸿被判处遣返回国,而凤蝶因为一次白粉注射被刘梁魁所救,原来这个元盗流氓的头目刘梁魁正是固力果当初的哥哥梁魁,但两人没有见面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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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蝶眼看曾经的伙伴各奔东西,于是也模仿固力果在胸前纹了一只凤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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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回了磁带重新伪造假币,并利用学生们快速敛财,但当她带着钱准备买回元都俱乐部时,却被老板拒绝,愿望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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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当初目睹须藤死亡的妓女将那场意外告诉了记者铃木野和元盗流氓,铃木野来到公司质问固力果,同时元盗流氓为了磁带也开始追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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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追杀的途中,固力果向火飞鸿求救,而飞鸿在前往的途中因为意外被警察抓住殴打致死。最终,固力果和铃木野来到了青空,瑞恩和他的伙伴用火箭弹阻止了这场追杀,固力果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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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结尾,刘梁魁在路上碰到了买菜的凤蝶,凤蝶将他苦苦寻找的磁带还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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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设定

《燕尾蝶》的剧情给人一种繁杂的、混乱的感觉,导演围绕着元盗展开,而这些元盗来自不同的国家,说着不同的语言,甚至在身份上也有妓女、前拳击手、流氓、毒贩、甚至特工,这种涵盖多种系统的人物设定让整部电影显得过于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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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结合泡沫经济的纸醉金迷来看,这种复杂的局面或许正适合表现那时的状态(包括物质和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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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塑造了元盗的群像,但是围绕着凤蝶的视点。

这个生在日本人的第二代元盗,被日本政府一视同仁为“盗贼”,她日本人的面孔不为日本人所接受,却能在来自不同国家的元盗群体中受到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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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固力果成为歌星,曾经的群体分崩离析后,凤蝶是唯一一个坚守本心的人,她的本心并不像飞鸿或者固力果那样追求美好的生活,她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容身之所,一个能够承认自己身份的地方,当然这里的“承认自己身份”并非成为日本人或某个国家的人,她还是想做那个“没有身份”的人,但至少这种“没有身份”不应该被偏见和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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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尾蝶”在电影中是一种代表自由、美好的意象,它出现在固力果的身上,象征着固力果的精神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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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固力果成为歌星后,这种“燕尾蝶”的精神被凤蝶继承,她学着固力果纹身,破茧成蝶,想要买回元都俱乐部,这里的凤蝶除了想重建那个乌托邦的世界外,也有一种取代固力果的涵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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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飞鸿被警察抓走后,固力果与飞鸿断了联系,只有凤蝶带着便当去看他,而且每次的着装和便当都呈现一种情感递增的过程,凤蝶学习飞鸿的中文,飞鸿学习凤蝶的日语,这个过程是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构建爱情的过程,但种情感终被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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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电影的主要情节冲突围绕着那盘磁带展开,抛开磁性数据,它的歌曲是my way ,这首歌在电影中多次出现,被殴打后的飞鸿也是唱着这首歌成为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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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歌的内容是站在个人的角度上表达个人追寻一种自信、无悔、拼搏的生活,那么它在《燕尾蝶》种出现似乎是一种愿望,也是一种嘲讽,一种底层的呼喊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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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电影的主题立意是多方面的,可以是移民群体的,也可以是个人的,但都是悲剧的,岩井俊二用这样外表华丽的故事简述了最简单的内涵,即个人价值的追求与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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