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局前锋干货(做人滴差距咋这么大涅)
我这一场病就两个多月,好在那时兵团是月薪制,工资照开,看病的费用全免,在经济上没受损失。
春天到来了,天气转暖,冰雪开始融化了,同时我的身体基本恢复,我又回到十六号车继续当我的助手。
先是驻水利连拉砂石料修路,把全团主干路的土路面上铺一层沙石就成了沙石公路;后又驻砖瓦场拉砖运瓦。
每年四月底就不用烤车放水了,这个时节的工作相对轻松了很多,基本不用起早贪黑了,就是这个新换的刘师傅人品太次,跟我原来的邢师傅没有可比性,有事没事就指责我几句,没事也能找点事。
有一次,给营建连拉沙子,途中经过青龙山,青龙山是一座小山,看上去这座山像是从平地冒出来的一座年轻的新山。山上的石头是青黑色很是坚硬,山里驻扎着五十九团第十二连,与我团是友邻关系。
他们十二连经常放炮炸石头,所以在山边的路上设了栏杆,控制车辆的停车与通过,以避免发生危险。
开山炸石(图源百度)
这次刘师傅开车正要通过此地,看管栏杆的人已经横下栏杆了,可刘师傅非但没停车还用汽车的前保险杠撞开了栏杆,气得看管栏杆的人站在车头前指着刘师傅用天津话骂。
当时我看刘师傅并非想闯过去,只是用车故意撞开栏杆,纯属是挑衅加找茬。
刘师傅没下车,头探出车外用手指着对方也骂,当时连我都听不懂他骂的是什么,这下对方可不干了,冲着刘师傅撸胳膊挽袖子就过来了。
鸡同鸭讲
我一看事不好,对方是个高个,胳膊还挺长,刘师傅是矮个子肯定要吃亏,我飞快地从副驾那边下车转到另一边站在解放车的脚踏板上用身体挡住了车门和刘师傅的头。
我先跟对方道了歉,对方一听我是天津口音,便认我是老乡,我趁机连胳膊带人一起抱住对方,用天津特有口音和土语力劝对方,对方看在老乡的面子上才算罢了,最可气的是这个刘师傅在车窗的里头还不时地说着什么,反正我们都没听懂。
这回要不是看栏杆的是天津知青我们俩及时认老乡,事情不知会怎样。
刘师傅事后不说我好也就罢了,没想到他事后背着我向老顾汇报了什么,老顾在连里的大会上含沙射影地批评说有个助手不尊重师傅,不要求进步,有资产阶级思想,还需要认真地改造世界观等等,不三不四的话,但我心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打小报告
不久又换了一个师傅,姓孙,七一年刚转业的,比我大不了几岁,我又得给他当助手。
我们同期的学员早都单独驾车了,都升为司机了,只有我还在当助手。
当时我在想前边那个姓刘的对我不仁,可我始终在努力感动他而无果,这个姓孙的来给我当师傅,我也应该虚心学习努力工作,尽量和他搞好关系才对。
可事与愿违。
原来这个孙师傅神气十足,说在部队开了六年车,还是个老党员,每年都被部队评为五好战士,我和他接触之后才知道他的文化素质极差,驾驶技术就更谈不上了,但我还是以一颗仁慈的心来对待他。
当时他刚从老家农村把家属接来,生活很不便,我去他的新家看望,并先借给他二十元钱。我的一个师弟王忠敏在出车途中拾了一个斧子头,我给装上斧子把,也送给了他做家用,因为我们那儿都烧木柴,劈木头是生活中每天的事。
劈木头
表面看来我俩关系还不错,其实是我在努力主动的维护着。
一次出车去富锦县给我们团的商店运商品,在装车的地方他把一个罩货物的大网兜放在驾驶室的上面,没放好从驾驶室的后面滑落下来缠绕在传动轴上了,汽车咯噔一下停住,前后动弹不得。
结果这个孙师傅竟然不知所措,是我躺在车底下用小刀将网兜一下一下地割开,才把网兜解开了下来。
回团路上一直是他在开车我坐副驾驶,与富锦县客运公司的大客车刮蹭,把客车的反光镜(后视镜)给刮了下来,虽然客车的司机很不高兴,幸运的是没要求赔偿。
过了同江县有一段路不太好走,正赶上下午路上的冰雪正在融化,而有一段路面是斜面,左高右低他偏偏走的是右面,右面泥水多,稍微一滑汽车掉下了路右侧沟里差点就翻车。
这时他傻眼了,问我怎么办?我下车看了一眼,也是没办法。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有链轨拖拉机是休想从沟里再上公路。
公路上既没行人也没别的车辆,到最近的我团九连至少也有二十公里的路,没办法,只得他看住车,我去九连求救。
我只身一人步行去九连,刚过红卫大桥夜幕就降临了,路上一辆车都没有,便车我是搭不上了,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青龙山。
天完全黑下来了,伸手不见五指,风刮过山上和路边的小树林子哗啦啦地响,当时我心里有些害怕,这山里有狼群和野猪群,别说一群,就来一个我也对付不了,而且这时我的脚也快不听使唤了。
漫画家庞平笔下的知青遇到狼(图源:美篇@传子专栏)
正走着,忽看见前方有晃动的黑影,我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谁”,对面那个人连忙回答“我”,现在看来谁都提着心在走路,别看双方各说了一个字,心却各自都放下了一半。
走近之后互相都站住打量对方,但只看到个头高矮,由于天色太黑脸面还是看不清,经过互相的问候,我告诉他汽车掉在沟里了我只能去本团九连求救,他是从五十九团团部回青龙山的十二连归队。
两人分手之后我一点也不敢怠慢,直奔九连而去,等我听见狗叫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地放下来,已经离九连不远了。
九连的连长马上派了一辆七十五马力的链轨拖拉机,到现场一看,硬拉肯定不行,怕拉翻了汽车,只好卸货,幸好开拖拉机的是两个人,于是我们四个人先卸车,等把汽车拉上了公路后再装车,可把我们四个人给累坏了。我们回到团部商店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九连部分知青,不知道有没有救援我父亲的拖拉机手(图源:美篇@传子专栏)
第二次是去福利屯拉机油,到了福利屯先找办事员老杨。
老杨名叫杨传正,是团里派驻在福利屯专门接待我们运货车辆的人,不管是装车卸货等什么事都找他。老杨是安徽人,也是老转业兵,他工作勤恳,认真负责,为人善良,我们团的人都给他挑大拇指。
那天装油不巧天下小雨,装油是现往铁桶里灌,下雨天油库不给灌,只能先住下。
我们来到了第四旅社,这个孙师傅什么证件也没带,他还住不了,我有边境居民证,只住我一个人,正着急的时候,我团物资股的一个业务员也姓孙叫孙传信,是个北京知青,只好先用他的证件蒙混登记,结果住下了。
我父亲的边境居民证
第二天,小雨还在继续下着,也不知这孙师傅想干什么,让我上车然后他开车就走再也不理我,最后他把车开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停下,瞪着眼问我:“往油库怎么走?”
我说:“昨天咱不是去过吗?下雨不能灌油!你怎么啦。”
他接着说:“好哇,你当助手不告诉我路,我要去油库!”
我说:“如果天不下雨了,老杨会找咱们一起去油库灌油的。”
也不知道他精神出了什么毛病,还是坚持要去油库,可是如今已经跑到了这谁也不认识的地方了,没办法,我只能领他先找路回到第四旅社,然后再去油库。
后来到了油库,油库的工作人员说下雨天不能灌油,要灌油也得老杨来办手续,他这才认头回第四旅社,还一脸的不高兴。
又过了两三天,雨停了,老杨带我们灌了机油,我们回团经过同江时天色已晚,本应该住同江,同江县招待所与我们团的人都很熟住宿不用证件,他又坚持不住,我这个助手只能听他的,连饭也没吃就走了。
又到了上次掉到沟里的那段路,这回是一段泥水路,路中间是一段泥水,两侧没泥水完全可以过车,如果在中间走,当到了泥水的前面马上减挡加足油门也没问题可以冲过去。
这个孙师傅倒好他走有泥水的中间也不减挡,油门也加不上去,汽车一屁股坐在泥坑里灭火了。
其实这时还有救,等有路过的汽车拉一把也能出来。
我直跟他说,他还不听话,又把车发动着了,前进上不来又后退,汽车在泥坑里前后地晃荡,越陷越深,最后前后桥全部被地面托住,汽车是一动也不能动了,他才算死心了,下车又问我这怎么办?气得我是哭笑不得。
恰好有一辆五十九团的油罐车从此经过,开车的师傅停车下来和我们先打了招呼,再一看我们的车,摇了摇头说:“前后桥都托住了我要想拉那是要命也出不来。”于是孙师傅还是看车,我还是去九连求救。
这回比上回好的是我可以搭五十九团的油罐车,过了青龙山后有岔道我才跟开油罐的师傅告别,这时在夜色下我已能看见九连了,又听到九连的狗叫声。
自从发生了这两件途中误车,我去九连求救的事情之后,我就发现孙师傅给我摸方向盘的机会少了许多,本来在团内运输时应该让助手多练习驾驶,可有时他整天开车,我只能给车擦洗保养和加油什么的。
这些我都没往心里去,我本来就想赢得他对我的好感,可他最后竟然连理都不愿理我,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个答案不久我就找到了,又是全连开大会时又是老顾不点名的批评:“有个助手不认真改造思想,不尊重师傅,骄傲自满,师傅开车走错了路也不告诉师傅正确的路。”
我听了之后全明白了,老顾讲的话本来就使我哭笑不得,可这一个姓刘的一个姓孙的两个所谓的师傅也他妈真够损的,当师傅的向老顾给自己的助手打小报告而且内容都是捏造出来的不实之词,这两位所谓的师傅还都是恩将仇报,背后使绊子,也不怕遭报应。
而老顾讲话嘴边也没把门的,也不动脑子想想,哪有当师傅的背后给徒弟打小报告说徒弟坏话的。
我真是没处说理去,也不知道这俩王八犊子怎么在部队入的党,也不知“五好战士”怎么评的,还是邢师傅那老一辈的党员实诚,是我学习的榜样。
我原来借给孙师傅的二十块钱本不想要了,可他始终不提还我,我想等这次开完会,我就找你要,也给你点颜色看。
散会时我立刻到了孙师傅面前,他看是我脸上很不自然,答应发工资还钱。
我就是要在散会时找他还钱给他难堪,俗话说“会说的不如会听的”,全连老少大部分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到了发工资那天我毫不犹豫地堵在财务的门口找他要回了二十块钱,这种人就欠我这么对待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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