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出车祸瘫痪妻子改嫁(丈夫出车祸重伤危在旦夕)
本故事已由作者:米丘,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奇谭”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我在脑子里杀了老公107次,现在他居然就要这样死了。
深夜,我从恶梦中惊醒,不由得紧抓手边的抱枕。
耳边呼噜声震天,我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拿起抱枕捂住了老公的口鼻,死死按住。
突然,一声惊雷炸响,我惊坐过来,原来是一场梦。
这是我第108次梦见杀死老公。
外面暴雨如瀑,电闪雷鸣,雨珠在雷电里撞击在米丘玻璃窗上,轰隆隆的声响让我一时之间分辨不出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转动僵直的脖子看向床的另一边,不再有熟悉的轮廓和日复一日的呼噜声……真好,这一辈子,我不会再见到他。
1
今早,我还在弄那恼人的虾线时,接到了来自陈舜医生朋友的电话,陈舜在上班的途中出了重大交通事故,医院让我快去签字手术。
我到的时候,保险理赔员给我看了现场照片,他的车变形严重,车头凹陷。不知道是从哪里横窜出来的车,就像生活一记毫无征兆的重拳,将他的车撞得面目全非,我无法想象他现在的样子。
我有点茫然,我在脑子里杀了他107次,现在他居然就要这样死了。
“佑佑?”
“啊?怎么了?”
“你要不要救陈舜?”冯亮叹了口气,语气沉重道:“虽然陈哥现在抢救过来了,但能醒过来的机会微乎其微,无非是用仪器吊着命。”
我突然不用去想怎样杀了他才能脱罪,我只需轻轻地说一声“拔了吧”,他就会烟消云散了。
“我需要和他父母讨论一下。”
我想还是应该在他死前做得好看一点,反正也就这一两天的功夫了。
站在急救室前,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周围传来怪异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丈夫出车祸重伤危在旦夕,我得知消息后,却忍不住露出笑容
回家已是晚上,水斗里的虾已经发臭,我把它们一股脑扔进垃圾桶,我再也不用伺候这些虾了。我根本不爱吃虾,我觉得很腥,而且我过敏,可是陈舜爱吃,还特别挑剔,每一根虾线都要求弄得干干净净。
如今,我终于可以一辈子不碰虾了。
2
夜已深,惊醒过来后,我再也睡不着,我计算着离日出还有多久。
多久后,我就能和陈舜永远告别了。
现在是凌晨一点。
电闪雷鸣,“铃铃铃——”,突兀的手机铃声在深夜里骤然响起。
我慌忙接起,这个点,是陈舜要不行了吗?
“林佑佑,是你吗?”
我惊得从床上弹跳起来,怎么会是陈舜?他醒了?
“陈舜,你醒了?”我艰难地开口,想着要怎么解释不在他身边看护着他这件事。
“林佑佑,你是怎么了?你们那里现在是早上吗?你还没醒?不该啊,我地理没那么差吧。”陈舜说着并不好笑的笑话,语气仿佛有点羞涩且尴尬,和他平日里截然不同。
我有点糊涂了,“陈舜,你在哪里?”
“我在G县啊!在学校门口的小店里给你打电话呢!”
G县?我有十多年没回去过了吧。那里是我爸妈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我在那里读到高二,据说那高中早已经拆迁了。
我更糊涂了。
“陈舜,你那里是什么时候?”
“林佑佑,你变得幽默了啊,我难道还能用古代时间吗?听好了,现在是2004年5月1号上午9点25分。”
“2004年?”距今已有十八年,是我高考那年。
我茫然看着窗外的雨,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落下来的。
“林佑佑?你还在吗?其实,其实,我就是想问你,你准备填哪个大学?”年轻的陈舜吞吞吐吐地说着,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如今陈总的霸气。
是了,曾经的我也接到过这样一个电话,而我的电话号码从没变过。
那时的我是怎样回答的呢?
3
高二之前,我跟着父母住在风沙漫天飞的西部小县城,因为那里有着航天发射场,我的父母是航天人。
后来,为了让我高考容易点,父亲以人才引进的方式去了S市。
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我和陈舜已经有一年没联系过了。
那时的手机还是稀罕物,他没有,而我也才刚刚拥有。
我曾以为我们已经弄丢了彼此。
现在想来,如果那时候就弄丢了,该多好啊!
如果时光停顿在这里,他还会是那个与我一直纠缠在年级排行榜前两位上的少年,我会对他有着朦胧的好感,多年后,想起他还能微微一笑。
然而那时,我们不懂,以为来回切换的榜单第一名就是彼此的全世界。
等学生时代一结束,世界上其余人的奔涌而来,我们被瞬时冲散,才发现第一的标准如此复杂,彼此争夺第一的代价,如此昂贵。
而那时我听到陈舜那句“林佑佑,你填哪个大学”时,我的心瞬时漏跳一拍,仿佛被授予了可以拥有他的权柄。
我回答:“S市F大。”
后来我们果然在F大重逢了。他读计算机,我读中文系。
如今,我又听到了他这样问我,是否一切还要重来?
我的掌心湿透了,“我要考B市B大。”
陈舜,如果一切还没有开始,我决定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我不记得电话是怎样挂断的,我在等。
雨还在下,颗颗打在玻璃窗上,蜿蜒如小溪般滑落,落进时光的罅隙里。
已经凌晨两点了,一切都没有变,墙上依然是我和陈舜的结婚照。
为什么?那电话是恶作剧吗?
4
“铃铃铃——”电话又响了。
我连忙接起,“陈舜,你耍我很好玩吗?”
我怀疑陈舜有什么阴谋,他其实根本没有出车祸,因我今天根本没见到他的面,他一直在ICU里。
“林佑佑,你在说什么呀?你睡了吗?你知道我今天有多开心吗?谢谢你,愿意做我女朋友。”
做他女朋友?这是大学四年级,我们快毕业的时候。
曾经我等了很久很久,当他询问我“林佑佑,你填哪个大学”时,我以为这是某种暗示,然而从大一等到大四,我等着他的表白,可是他总是闭口不谈。
彼时的我,年轻跳脱,总有点毛毛躁躁,常常丢三落四,但我从不担心,因为陈舜总是在那里,“没有我,你可怎么办?”,这是他的口头禅,我却以为这是他最甜蜜的诺言。
然而时间久了,我又觉得什么诺言,全是我臆想出来的罢了,我开始心灰意冷。
在左右拉扯间,我渐渐失去了耐心,我开始接触别的追求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舜向我表白了。
我还记得那是初夏,摄影社团组织我们去露营,我贪看风景,渐渐落了队。
前面是清凉的小溪水,我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戳水面,凉凉地渗透人心,正当我想着这水能不能喝时,突然看见水面上反射出陈舜的倒影。
我吃了一惊,最近我都不理他,他也不来打扰我,我以为我们已经完了,这时他跟着我干嘛?
我一时发急,想快点站起来,谁知蹲得腿麻了,脚下一滑,半个身体摔进了池塘里,冰凉的触觉和铺天盖地的委屈同时涌了上来,“你跟着我干嘛?”
“我看你没带水杯,怕你喝了溪水肚子疼。”
“要你管,你是我的谁啊?”我想一把推开他,却没想他伫立不动,反而我又跌进了溪水里。
“啊,都是你,都弄湿了,怎么办啊?”为了省力,我只带了换洗内衣,外套却只有这一套。
“不要紧,我带了吹风机。”
“你带吹风机干什么?”
“你不是每天晚上要洗头发的吗?”
我看着他背后硕大无比的登山包,问道:“还带了什么?”
“漱口水、小镜子、零食……”
他一个大男人,带这些干嘛,不过是为我带着而已,一瞬间,我感觉泪意上涌,委屈和幸福同时涌了上来。
他为什么总是不表白?还是又是我自作多情?
我绕过陈舜,“如果你想不清楚,我是你的谁,我不会用你的东西。毕业在即,以后我们可能就天各一方了,陈舜你想想清楚。”
这是我给他的最后的机会。
突然,陈舜拉住了我的手,“林佑佑,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我背对着他点了头,没让他看见我等待多时而流的泪。
5
“林佑佑,谢谢你,愿意做我女朋友。”
如今,我又接到了表白那夜,我们互述衷肠的电话。
那跨时空的电话是跳跃着的吗?是在每一个命运的节点里,赋予我再次选择的机会吗?
彼时的我说了些什么呢?大概都是没营养的情话吧?
“陈舜,你为什么没去B市B大?”
“呵呵,你知道啦。那时我是骗你的,说什么为了研究方便才转学校的,其实是我发现你不在B大后,才想办法,联系了郑教授,转学过来的。”
“你转过学?”
“是啊,你现在才发现我的处心积虑吧,我早就盯上你了。”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表白?”这也是我多年以来的疑问,以往我也问过陈舜,他总是插科打诨着敷衍过去,如今这跨时空的电话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的机会了,我还是想再问一遍。
陈舜沉默了很久,“因为我自卑。”
没想到这次陈舜回答我了,却是我完全没料到的答案。
他可是陈舜啊?高考状元啊!全院明星啊!
“你可能不知道,面对你,我是自卑的,我应该算是凤凰男吧。家住遥远的边城,父母都没什么文化,还有个弟弟。你呢,住在大城市,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又是独生女。你说,我能不自卑吗?”
我有点意外,“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如果当时的陈舜能一开始就把这些话告诉我,我是否会在意那些现实的考量,重新考虑做不做他的女朋友呢?
我想应该不会,当时的我会更心疼他。
年轻时我以为他沉默隐忍,温柔耐心,有风度又有涵养,他不表白,不过是没那么爱我。到了中年,我以为他心机深重,处处针对。其实,这只不过是他的一体两面,他从没有变过,他就是那种不愿意说的性格。
年轻时,那些我自以为的优点是因为寄居在了无忧无虑的青春肉体上,到了中年,经了生活锤击,如身体流失的胶原蛋白一样,所有的优点都如肉体般垂坠成了缺点。
我不恨二十二岁的陈舜,站在中年的泥潭里,我又一次窥见了曾经的缱绻,如果可以,我们为什么不能保留彼此最美的样子呢?不如相忘于江湖。
“陈舜,我们分手吧!”
6
我挂上了电话。
雨还在下,我盯着那张结婚照,等待着。
为什么?它还在?我们为什么还要结婚?陈舜,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我痛哭失声。
“铃铃铃——”,突兀的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我抬头看钟,凌晨三点。
一个钟点一个电话吗?这次又会是哪个年代的陈舜呢?
“喂,林佑佑,你回来吧,不要这样不懂事,我真的很为难的。”电话里的陈舜声音沉郁。
“你为什么不和我分手?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我声嘶力竭道。
为什么明明都回到了命运的岔口,却总是往那错误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林佑佑,你讲点道理吧,这点事至于要闹到离婚吗?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家过年,我妈确实做得不好,可是她就是这么愚昧,她只不过做着村里大部分女人都做的事,我会说她的,但你能不能从旅馆里回来,真的给人看笑话啊!”
呵呵,我知道这一次又是什么事了。
那是我们结婚的第三年,毕业的第四年。
往年过年都是在我家,因为我爸妈都在S市,但结婚第三年了,陈舜爹妈打来电话,希望我们能回去过年。
看着陈舜欲言又止的眼神,我体贴地告诉他,我买好了去G县的车票。
那时的交通还没有如今这样通畅,我们带着大包小包,下了飞机换火车,下了火车换小巴,折腾了一天终于到了他家。
但迎接我的却是婆婆的“考验”。
“佑佑来了啊,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婆婆一把从我手里接过礼物,“知道你来,我买了很多菜,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要不你自己去厨房间看看,凑合着烧?”
我迷茫地看着陈舜,这是下马威?
婆婆笑眯眯地看着我,“我们吃什么都没关系的!”
“我吃什么有关系的,佑佑不会烧,肉都弄不熟,可不能害了你们,难得我回来一次,要孝敬孝敬你们,佑佑给我打下手。”陈舜拉着我进了厨房。
“你妈什么意思?”
“她就那样,老思想,你别介意。”陈舜搬了把椅子让我坐着,自己开始洗菜。
我刚想抱怨几句,婆婆进来了,“你洗什么菜,男人的手是用来洗菜的吗?我培养你去上了大学,几年都不回来一次,是去做上门女婿的吗?回来了还能让你做饭吗?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男人!”
婆婆一把抢过陈舜手里的菜,斜眼看着我,把我们推了出去。
我心里憋着气,她做的菜其实挺好吃,可是我一口都吃不下去。
吃完饭,婆婆又说了,“佑佑啊,男人的手呢是用来赚钱的,不是用来做家务的,你看这些碗,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洗了吧?”
我可以去洗碗,这也算是孝敬老人,但我真的不喜欢她这么说,于是我假装开玩笑道:“我倒是没听过这种说法,只听过女人月子里不好碰水,其他时候,无论什么人,洗两只碗都不是什么难事吧?”
婆婆的脸瞬间就落了下来,“三年了,你也没下出一只蛋来,还好意思说什么月子里不能洗碗?你怀上了吗?”
婆婆粗俗的语言,奇葩的态度,让我彻底呆不下去了。
“陈舜,我去旅馆里住。”说完,我就跑了出去。
电话应该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7
当时的我,轻易地就被哄了回去。理由也很简单。
虽然,婆婆想压我一头,又处处老思想,觉得家务就应该女的来做,但就像陈舜说的,我们几年都未必回去一次,和我生活的是陈舜不是婆婆,何苦为了这些事吵架呢?
在陈舜赌咒发誓,表示已经说过她妈,以后回了S市家务他全包之后,我回了他家,尽量配合陈舜表现孝顺。
但现在的我早已知道,婚姻哪有这样简单,一段婚姻关系里,并不是只住着我们两个人,无论地理位置上是如何疏远,该存在的永远也逃不开。
而彼时的我们实在太过天真,以为距离就能隔断矛盾,却不知,在老人的眼里,婚姻的存在,是为了繁衍后代,而一旦孩子来临,我们的婚姻里,将拥挤不堪。
“你妈这次叫我们回来是催生的吧?”我反问道。
“你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了,我就是在这次春节里怀孕的,起因就是婆婆动的手脚。
当然这是我生了女儿后,婆婆向我表功时,自己不小心说漏嘴的。
“陈舜,我们是说好了的,目前不考虑生孩子,你忘了吗?”
那时,我处在升职的关键期,并不适合怀孕生子,而且当时我们还年轻,经济条件也不允许,我们约定再奋斗几年,等一切稳定了再说。
可是,一切都被婆婆的愚昧破坏了。
生育大约是上帝对男人最大的偏心了,它只阻碍妻子的职业发展,所有的风险与疼痛令女人遍体鳞伤,而对丈夫却几乎毫发无损。
男人只需在床前握住妻子的双手加油,再更换几次纸尿裤,即可在朋友圈中赢得好男人的盛名,女人却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轻易被甩出了职场竞争。
“林佑佑,我当然是支持你的。”只听陈舜道。
我轻蔑地一笑,当然你现在是支持我的,可是当孩子真正来临时,我们谁能忍得下心不要他?
在日复一日的照顾中,你真的能抵受住照顾孩子的繁琐吗?
你根本做不到。
8
回S市不久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但我的身体不太好,需要保胎,从怀胎十月到生产坐月子,将近有一年半的时间,公司等不了我,不得已,我只能辞职。
不是没想过打胎,但是当那个小生命在肚子里时,如何能狠下心来。
我痛哭着捶打着陈舜,做下了这个决定。
自从我失业后,家里的经济重担全落在了陈舜身上,他变得更忙了,根本不可能照顾我。
而我的爸妈是那种喜欢实现自我价值的人,他们奋斗在工作的一线,也无暇顾及我。
最后,婆婆兴冲冲地来到了S市。
婆婆认为就算女人怀着孕也是能下地干活的,我这样整天躺在家里就是矫情。
虽然她在照顾我,但是嘴里总是骂骂咧咧,不清不楚,我想骂回去,可是又不敢,把她骂了回去,连照顾我的人都没有。
请人照顾的经济负担,我们又承受不起,我只能选择隐忍。
身体上的难受,与婆婆间的摩擦,陈舜忙得脚不沾地,与过去的同事朋友诉苦,他们也忙得没空听我说,孤独感让我产生了对自我价值的怀疑,我时常感觉委屈,总觉得是因为陈舜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如果没有他,我就不会遇到这样的婆婆。
如果没有他,我就不会怀孕,我依然可以叱咤职场。
我们从高中起,一直纠缠在年级排行榜的前两位上,我们一同上着名校,我们曾经在同一起跑线上,如今他一骑绝尘,把我远远地甩在后面。
而原因是我要为他生孩子,人生完全无公平可言。
都是因为陈舜。
这种念头是有魔力的,一旦产生就无法消解,生活中的任何事,都仿佛是在为陈舜做着牺牲。我尝试自救,与陈舜沟通。
“陈舜,我天天在家里,没有工作,没有朋友,只有你妈的喋喋不休,我要疯了。”
“佑佑乖,你的身体要紧。”陈舜强撑着和我说了两句话,舌头却已经开始打架,不到一分钟就打起了呼噜。
我知道他很累,他的项目在攻坚阶段,可是我要怎么办?
以我的身体为借口,却不知我的心快死了,我想尖叫,却怕吵醒陈舜,吵醒婆婆,又惹出新一轮的争吵。
我只能捂住口鼻,让呜咽吞进肚子里去。
一切仿佛都是无解的,只有那个念头紧紧地捆住了我——都是因为陈舜。
我想一切的源头从那时就埋了下来。
9
还好,现在还来得及,这通电话打来时,我还没怀孕,最可怕的事情还没有发生。
“陈舜,你知道吗?我现在才知道你是对的。你配不上我。”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们不会走到你死我活的结局,我怀着最慈悲的心,说着最狠毒的话。
“林佑佑,你在说什么?”陈舜的声音很艰涩,带着某种不可置信般地迟疑。
“你曾说过,因为自己是凤凰男,所以不敢向我表白,我觉得你做得很对。”
“林佑佑?你怎么了?我妈是不对,可是……”
“你爸妈是不是觉得他们允许我嫁给你,我就应该感恩戴德,毕竟你是一只金凤凰啊。他们真蠢,他们见过你在大城市里艰难求生吗?落毛凤凰不如鸡。还想给我脸色看!”
“林佑佑,求你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他们是不是问你要钱了?要给小叔子准备彩礼钱?他们是不是把主意打到我的陪嫁上了?”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电话里陈舜喘着粗气说道,“你就是知道这件事,才跑出来的?你明明可以和我商量,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啊。你不会和我商量,你只会偷偷拿钱给他们。”我吼道。
这件事,当时的我当然不知道,是后来,小叔子结婚多年后,来还钱才暴露出来的。
当然,陈舜没偷偷挪用我的陪嫁钱,而是默默多加班,多赚外块才赚出来的,但那些时间原本是可以用来多陪陪我的啊!当时的我是多么需要他的陪伴啊!
“陈舜,当时是我太天真,我们根本不适合彼此。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是两种文化,两种生活方式的融合。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相信我们能活好,可是我们的婚姻里太拥挤了。”
“林佑佑,我们今天才遭受这么一点点挫折,你就要放弃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能做好呢?你到底爱不爱我?”陈舜的声音充满失望。这句话落在耳中,我有点恍惚,似乎很久之前,他也问过我同样的话。
“我想我已经不再爱你。或者说,我爱和你度过的那段校园时光,一旦离开象牙塔,我已经不具备爱你的能力了。”
我说着最残酷的,也是最真实的话。
我不想听电话那边陈舜艰涩的喘息,不敢想他此时的脸色,我只是希望这一次,我们的未来真的能有所改变。
陈舜,请你放弃我!
也请你原谅我这样狠!
我只想阻止那件事的发生,我想救救自己!
“林佑佑,你……”
我突然听不清电话里陈舜说了什么,“滋滋滋”的手机信号仿佛来自外太空。
我抬头看,已经凌晨四点了,这通电话打得时间太长了,过点了吗?
过一个小时就会听不见吗?那么原本四点应该打来的电话呢?
我慌忙挂上电话,等待着,可是电话铃没有响,周围的环境还是没有变,结婚照上两个人的笑容现在看来无比讽刺。
为什么?陈舜你还是没放弃我吗?
我泪流满面。
10
泪也流干了,迷迷糊糊地我睡着了,我又梦到了那个孩子,可惜她的脸越来越模糊不清。
“铃铃铃——”突兀的铃声尖叫起来。
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向墙上的挂钟,凌晨五点了,轮空了一个钟点。
这次时间跨度会不会也加长了呢?
我不愿意看到的结局是不是已经发生了?
我连忙拿起手机,声音不自觉地颤抖,“喂?”
“林佑佑,我不同意离婚。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你。”
手机滑下我的脸庞,留下冰冷的触感,终于还是发生了。
在我身体不好,心情抑郁的情况下,女儿早产了,像一只孱弱的小猫乖巧地躺在襁褓里。
看着她红红的,绉绉的的小脸,我突然有了一种身为母亲的自觉,我一定要把她养好。
好在婆婆虽然不喜欢我,但对孩子还是好的,只是我月子还没坐完,家里弟媳也快要生了,自古爹妈爱幺儿,婆婆心里惦记,就想回去。
经此一遭,虽然我的身体元气大伤,照顾女儿颇为费力,但想到婆婆可以回去了,我心里也是窃喜的。
我想凭着我和陈舜两个高材生,我就不信搞不定一个毛毛头。于是,我让婆婆回去了。
但有时候,现实就是喜欢打脸那些轻蔑它的人。
那天女儿发烧了,白天我要做家务,烧饭,时时刻刻监测孩子的身体状况,想着等晚上陈舜回来了,我就可以休息一下了。
可是,等了很久很久,他还没回来。
终于,“啪嗒”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陈舜,吃饭了吗?”
“还没睡啊?早上忘了和你说了,今天有点事,要晚回来的。”陈舜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总是有点魂不守舍。
“哦,没吃就去吃了吧,吃完把碗洗了。”我没有心力去和陈舜置气,有这时间,不如去照看女儿。
等我从女儿房间出来的时候,陈舜已经趴在书桌前睡着了,吃好的饭碗都摊在餐桌上。
“陈舜,囡囡还在发烧,我已经很累了。”说这话时,我很平静,但情绪已如静水深流般压抑,陈舜听不出来。
我声音不大,陈舜却猛地惊醒,看了一眼餐桌,“等会儿我来收拾,你去睡吧。”
我听了他的话去睡了,半夜,女儿又开始哼哼唧唧,我立刻醒来,准备给她物理降温,到厨房间盛水的时候,却见碗筷什么的都堆在水斗里。
一瞬间,我的火被点燃了。
回到房间,女儿在痛苦地扭动着,而陈舜还在打着幸福的小呼噜。
“你给我起来,女儿发烧,你不知道吗?水斗里的碗筷你准备留给谁?我不会累的吗?”我死命地推搡着陈舜。
他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皮,“乖,我明天早上起来洗。我实在是太累了。”说完,他又躺了下去。
我气不打一处来,“明天?明天一早你又走了,还不是留给我。我每天不是在做家务就是在带孩子,没朋友,没家人,没事业,我也是名校毕业啊!原本我也可以和你一样,事业成功的啊!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疯狂地捶打着陈舜。
“好好好,佑佑,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我最近实在是太累了……我给你买个洗碗机好不好?”
“这是洗碗机的事情吗?”我都要气得发笑了。
“那这样吧,你就是觉得带孩子累,孤独无聊,那你去找工作吧?孩子,我们请个阿姨照顾,这样总可以了吧?”
“说得容易,钱呢?”
“我再多加点班。”
“那我是不是更看不到你人影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说怎么办?”陈舜也火了,从床上跳起来,似乎要做点什么,又不知能做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走出了房间,把门带上了。
我坐在床上,气得直哭,我终于明白那句“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含义了。
第二天,我红着眼起床,看见厨房的碗筷已经洗了,貌似这场吵架的源头已经没了,但我知道问题远远没有解决。
我打了个电话给我妈,她支持我去工作,她一辈子和我爸在事业上你追我赶,从不觉得女人该被困在家庭里面。她愿意帮我出一部分请阿姨的钱。
陈舜回来后,我与他商量此事,他却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这时候你发什么疯,大男子主义吗?为什么不能收我妈的钱?”
“不行就不行。”陈舜斩钉截铁道。
陈舜没收我妈的钱,而那边弟媳生完孩子雇了月嫂,无事可做的婆婆又来了,美曰其名帮亲家省钱。
我胳膊拗不过大腿,虽不放心婆婆,但想着女儿总归是她亲孙女,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只要下班回家后,多多陪伴女儿,应该也不是不可以。
后来,我为这个决定后悔了一辈子。
11
我再也不愿意回想起那一天,我接到婆婆电话后,所感觉到的灭顶恐惧。
“佑佑,就一会儿功夫呀,囡囡就不见了。”
婆婆一直是小农经济,来了S市后,我们买的快递箱子从来不扔,弄平了存起来,我们喝的饮料瓶也不扔,存起来,等存到一定数量就去卖。
那天,婆婆带着囡囡在小区逛的时候,听到收废品的来了,就拜托邻居照看一下囡囡,自己回去拿废品。
没想到邻居家的小孩乱跑,邻居忙着追孩子,一时没看囡囡,囡囡就不见了。
“我真的就去了一小会儿呀。”婆婆急的抹泪,慌慌张张地和我解释。
“我是不是说过,不能留囡囡一个人,一分钟也不可以,一秒钟也不可以,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推搡着婆婆,陈舜把我拎开。
“好了,佑佑,妈已经很自责了,你别再怪她了。当务之急,我们就是要找到囡囡。”陈舜通红着眼睛看我。
“对,不应该怪她,应该怪你。你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吗?你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在忙什么?我妈给我们钱让我们去请阿姨,你呢,你为了自己可笑的自尊拒绝了,囡囡不见了,全是因为你。”我抡起拳头就打在陈舜的身上,一拳又一拳,用尽了我的力气。
“佑佑,找到囡囡后,我随便你打,现在理智点,好吗?”陈舜抱紧我,箍住我,如果不是这样,我想我会撕碎他和他妈。
尽管我们发动了身边所有的人,能做的也都做了,但是,我们终究没找到囡囡,我像漏了气的皮球,所有的心气都没了,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我只知道,我不想再见到陈舜和他妈。
“陈舜,我们离婚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那通电话,“林佑佑,我不同意离婚。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你。我不放心你,这段时间,我必须和你一起度过。”
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仿佛不知道,我的一切灾难明明都是他带来的,我和他结婚后,几乎没有一秒开心过,幸福过。现在我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中年妇女,浮肿,丑陋,事业失败,这都是拜他所赐,我疑心他得偿所愿,大获全胜。
而他现在在做什么?仍以我的救世主自居?
我觉得他荒唐莫名,不可理喻。
我哈哈大笑,笑到落泪,“陈舜,你太卑鄙了,你以为你很伟大吗?去你妈的。”
我记得当时就是这么回他的。
12
可是,我们终究没能离成婚。因为我的精神崩溃了,住了一段时间的疗养院。
后来,我又失业了,而陈舜的项目大获成功,他创业成功,成了人人羡慕的陈总。
我妈来劝我,如今的我,再想找一份工作独立生活会非常艰难,而且生囡囡的时候,医生也说我不适合再怀孕了,即使和陈舜离婚后,我也难保再能找一个合适的人,既然陈舜不愿离婚,还愿意照顾我,我为什么要走那条艰难的路呢?
我想着,是啊,离婚后,陈舜会成为钻石王老五,多少女人会前仆后继,他会有新的婚姻,新的孩子,而我呢,我一无所有,我为什么要离婚?
我要拖死他。他死了,我就自由了。
我在婚姻里讨好他,原来不会做饭的我,去研习厨艺,从来不碰的海鲜,我也能下得去手,做得极为美味。陈舜的公司上了正轨,他开始拿出大量的时间陪着我,给我买无数我曾经想要却没钱买的东西,我也温柔地接受了。
我们像是世上最恩爱的夫妻,过往的一切不快都成了烟云,包括我那可怜的女儿。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恩爱只是陈舜一个人的,我每一天都在脑子里杀他一遍,直到他出了那场车祸。
如今,我又接到这通陈舜不愿意离婚的电话,我要怎么回答呢?
囡囡已经找不到了,我最想改变的结局已经成了定局,陈舜怎么样和我有什么相关呢?
我难道要坚持离婚,让他有个大好的未来吗?有娇妻,有孩子,有事业,还不会遇车祸死亡?那我的囡囡怎么办?
无数次的梦里,囡囡站在黑暗中向我伸出手,哭喊着“妈妈救我”,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远……
如果我选择了原谅,那囡囡将永远不会原谅我这个母亲。
“陈舜,我们不离婚了。”不离婚,让一切回到原点,让你为我的女儿偿命。
“真的吗?佑佑,谢谢你!谢谢你理解我。你知道我压力有多大吗?我觉得我们所有的矛盾都是因为我没钱。如果有钱,我妈就不会过度参与我们的生活,囡囡也不会……
我每天没日没夜地干活,就是为了能尽快财务自由,这样我们所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我没想到还没等我成功,一切就成了这样,对不起,佑佑,我知道囡囡是你心里过不去的坎,我又何尝不想她呢?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昨天刚得到消息,囡囡马上就能回到咱们身边了,我没有放弃过她,也绝不会放弃你!”
“你,你一直在找囡囡?你找到她了?你为什么瞒着我?”强烈的喜悦让我说不清话,脑子一阵眩晕,电话差点掉在地上。
“我不敢告诉你,你不知道,每次希望落空的滋味,我不想让你再去承受……可现在我不想瞒你了,你相信我,佑佑,我爱你,爱我们的孩子,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
陈舜的声音逐渐哽咽,身边似乎有人在小声劝着什么,我却沉浸在找到女儿的喜悦中,浑然忘了那个电话之后,我从未在陈舜嘴里听到过囡囡的任何消息。
雨下得越来越大,仿佛从时空的裂缝里倾泻而下,犹如我此刻的泪。
手机信号仿佛也被雨水模糊了,我渐渐听不清陈舜的话了。
突然,一声惊雷炸响,仿佛就在我耳边。
此刻,我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陈舜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了,如果我再不能改变彼此的命运,那么他必然走向那既定的死亡结局。
我真的想杀了他吗?他真的该死吗?
“陈舜,陈舜,你听我说,快和我离婚,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的!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我声嘶力竭地嚎叫出这句话,这句我原本要深埋在意识深处的话。
“滋滋滋——”我的耳边回荡着电流的声音,我抬头看钟,凌晨六点,果然又超过了一个小时,电话断了。
陈舜到底听到了我的话吗?
13
按照之前的规律,超时就会轮空一个钟点,那么下一次接到电话就应该是早上八点了。
但是,按照时间顺序来看,轮空一个钟点就会跨越非常长的时间线。
那么,陈舜到底听了我的话吗?那时候他还活着吗?我还能接到他的电话吗?
想至此,我再也坐不住,拿起车钥匙就往医院赶。
前台护士见惯了我这种莫名其妙火急火燎的病人家属,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告知我医生还没上班,让我取号再预约。
我急火攻心,毫无风度地提高嗓门,“陈舜,陈总,他还活着吗?”
“谁?”
“昨天出车祸的那个,后来住进ICU的,今天就要决定拔不拔管的!”
“啊?昨天是有个出车祸的,但是人家就擦掉点皮,有点脑震荡,哪里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真的?”难道陈舜听到了我的话,避免了车祸?“那您给我查查那人是不是叫陈舜?”
“查什么查,喏,他就在你身后呢!”
“陈舜?”,我迅速地转过身去,双目炯炯地看,把正在吃早饭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谁啊?”
不是陈舜。
所以,陈舜听了我的话,和我离婚了,没出车祸,他不会死了?太好了,太好了!
我如游魂般晃出了医院,自此之后,陈舜就会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吧!
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鸣笛声,刹车声,小贩的叫卖声,孩子的嬉笑声,远处商场的音乐声,全世界忙碌繁华得像一台热闹的舞台剧,而我却感觉到阳光刺眼,身处其中,已不知该往哪里去,该做什么事。
仿佛所有的事都和我无关,失去陈舜,我似乎失去了生活的目标,我应该往哪个方向去?还有我的囡囡,在某个时空,她是不是已经回到了我的身边?
“林佑佑!”
是幻听吗?
我迷茫地转身去看,渐渐地我的眼睛聚焦了,真的是陈舜。
只见他头缠着纱布,一只手吊着绷带,专注地看着我,嘴角微微擎着笑意,“我想,你应该不是来给我拔管子的吧?”
这个时空的陈舜为什么会知道拔管子的事?
我糊涂了。
14
“傻瓜,你真的相信跨时空的电话吗?”
“啊?”
我茫然地张大嘴巴,彻底糊涂了,“所以,是你在骗我?”
“我只是在挽救我们的婚姻啊!”
“你早就知道,我想杀了你?”我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陈舜。
他是怎么做到不显山露水地和我这个预谋杀人犯和平共处的?
“你没有杀我,这只是个意外!佑佑,你病了。自从我们的女儿丢了后,你就病了。”
“病了?不,我没病,我就是要杀了你,是你害我丢了女儿,是你害得我生不如死!”听到他提起囡囡,我又一次压抑不住怒气,向着陈舜狂吼道。
陈舜单臂紧紧地搂住我,阻止我的乱动,“我知道,可是你始终不忍心真的害我,所以你自责,你自责没办法帮女儿报仇,但凡我受点伤,你都会认为是你自己害得我,这样你才能心安一点。”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泪却自己流了下来?
“佑佑,你想想,你真的让人杀我了吗?你雇的凶手是谁,你们是通过电话联系的吗?那通话记录在哪里?那个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我……”我努力想要记起这些细节,但失败了。我浑身没了力气,颓唐地挂在陈舜的手臂上“我果然就是个懦夫,你们弄丢了我的囡囡,我却连给她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佑佑,你何须报仇呢?我们都已经受到了惩罚。我妈因为囡囡丢了,这些年,从没好过,一直自责,身体也熬坏了,临死前,还想请求你的原谅,可是你始终不肯见她。
我呢?你真的认为我好过吗?我拼了命的工作,不让自己闲下来,因为哪怕有一分一秒的空闲,脑子里就会想到咱们的孩子,听到她甜甜的喊我‘爸爸’……可是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不能垮啊!一旦我倒下了,你该怎么办?”
“啊——”我捂住脑袋拼命摇头,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陈舜还在说。
“佑佑,我爱你!这次我拜托冯亮一起,假装我车祸重伤,就是想让你看看,回忆我们的这一生,有美好,有缱绻,有误解,有后悔,也有无可奈何。重走这一生,你还能不能原谅我,我能不能理解你,如果还有明天,我们能不能携手同行?”
“那答案呢?”我茫然地抬头看陈舜。
“如果我们在一起只有灾难、伤害和痛苦,那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如此之久?因为我们依然爱着对方是不是?”
我如遭电击,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我的潜意识其实就是这样吧,所以我在脑子里杀了他108次,却始终下不去手。
就算到了最后时刻,冯亮征求我的意见,是否需要拔管的时候,我都不能当机立断。
“陈舜,我们之间不仅仅只是我们自己的问题!我们的家庭,我们的父母,你知道我可能再也不能生育了,你们家……”
“佑佑,”陈舜打断我,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所有家庭之间的问题最终只是夫妻之间的问题,如果我们之间牢不可破,没人能拆散我们,你说是不是?至于孩子,我刚刚打电话不是告诉你了?我们这就去接囡囡回家!”
“你真的找到囡囡了?她在哪儿?她过得好不好,还记不记得妈妈,她……”我身子颤抖着,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又一次幻象。
陈舜将我拥入怀里,带着往前走,“你别着急,在路上我慢慢和你说……”我偷偷掐了一下陈舜受伤的胳膊,想证明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象。
“好疼,轻点,老婆,我这胳膊还要抱你和孩子呢,我可不想成为残废啊!”
“好,等接回囡囡我回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虾仁炒蛋,给你补补。”
这回,我是真心的。
我想那些曾经的伤痛是真实的,恨是真实的,但爱同样也是真的,如果还有明天,还有爱,也许我们可以再试一次!(原标题:《如果还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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