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尘世的万千美好都能不期而遇(灿烂千阳惟愿人间有暖阳)
带着感动、悲伤的心情读完了《灿烂千阳》,曾有数度泪水潸然。小说的作者胡塞尼是美籍阿富汗人。阿富汗给人的的印象就是贫穷和战争,那里的妇女永远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布卡”,是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国度。而胡塞尼用细腻的笔触、动人的情感、娓娓道来的故事揭开了阿富汗妇女神秘的面纱。他将战争背景和无情制度下的国家以及这个国家底层妇女的命运,描摹成一幅苦难深重的画面,让世人了解到阿富汗妇女令人嗟叹的悲怆。绝大多数阿富汗人信奉伊斯兰教。伊斯兰教与佛教、基督教并列为世界三大宗教,而阿富汗人尊崇神圣的《古兰经》,将教义视为他们的精神图腾。
最初了解伊斯兰教是通过霍达的小说《穆斯林的葬礼》:他们每日要做五次礼拜;他们在每年的斋月要奉行斋戒,一个多月功德圆满后,在清真寺举行盛大隆重的开斋节;他们的葬礼肃穆简行,沐浴后白布裹尸,不需任何身外之物的粉饰。而不许和汉族通婚的教义铸成了《穆斯林的葬礼》中韩新月和楚雁潮的爱情悲剧。
阿富汗是和我国接壤的十四个毗邻国之一,这个和我国新疆塔石库尔干塔吉克接壤的国家拥有3000多万人口。阿富汗工业薄弱,依靠农牧业支撑经济。这个国家广泛种植罂粟,占全球产量的90%以上,吸毒贩毒数量排在全球第四。战乱、贫穷、毒品充斥着这片内忧外患的土地。阿富汗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经历了国王统治、前苏联入侵、民族抵抗和塔利班崛起以及美国和塔利班政权的战争。每一次的政治交替都是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而阿富汗的婚姻制度体现的是男尊女卑,一夫多妻、老夫少妻是婚姻常态。而很多没有工作、鲜受教育的女性更是在不幸婚姻的枷锁下忍辱负重,罕有离婚。《灿烂千阳》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讲述了两个嫁给同一丈夫的阿富汗女性——玛丽雅姆和莱拉,她们的成长经历、人生际遇和震撼心灵的故事。
玛丽雅姆——忍耐是阿富汗女人的一种宿命
《灿烂千阳》的第一主人公玛丽雅姆是个私生女,她的妈妈娜娜说:“玛丽娅姆,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像我们这种女人,我们忍耐,我们只能这样。你明白吗?再说了,你要去学校,他们会嘲笑你的,肯定会。他们会叫你哈拉米(私生子)。他们会用最恶毒的言语来辱骂你。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玛丽雅姆的母亲娜娜用别样的母爱禁锢了女儿十四年,她让玛丽娅姆认命,不让她去学校读书,用偏执的母爱庇护着玛丽雅姆。娜娜是扎里勒的女佣,扎里勒有三个合法的妻子和九个子女。他在赫拉特是屈指可数的富人,拥有很多产业。然而私生女在那样的社会环境是受人唾弃和不齿的。娜娜在怀了玛丽雅姆后被扎里勒的三个妻子赶出家门,住在山上的泥屋里。扎里勒出于救赎心理每周四来看望她们,他给玛丽雅姆讲故事、陪她钓鱼、告诉她外面世界的精彩纷呈。而每周四的这两个小时是玛丽雅姆心尖儿上的期盼。
这样的憧憬和盼望一直持续到玛丽雅姆十五岁。那年她的生日愿景就是坐在扎里勒开的电影院里和九个兄弟姐妹一起看电影吃冰淇淋,享受家庭温暖,手足之情。娜娜却被女儿的想法所震惊,她觉得玛丽雅姆是异想天开,她注定是不会幸福的。娜娜内心是憎恨男人的:“就像指南针总是指向北方一样,男人怪罪的手总是指向女人。”娜娜也会感叹命运的无奈:“每一片雪花都是人间某个悲哀的女人叹出的一口气。”娜娜的人生经历让她抱怨命运的不公、在日复一日中变得刻薄和刁钻。她用自己的防御、仇视心理去教育女儿,让耳濡目染的玛丽雅姆逐渐变得沉默、麻木。但玛丽雅姆内心还有一束光,那是父亲扎里勒照进来的地方,温暖而又柔软。不管娜娜顾自说什么,玛丽娅姆笃信扎里勒是爱她的,玛丽雅姆的内心是觉得娜娜阻碍了她通往幸福的路。
可是十五岁生日那天扎里勒并没有出现,于是望眼欲穿的玛丽雅姆第一次走出泥屋,独自下山去了位于赫拉特的扎里勒的家。她第一次离开家走了那么远的路,看到扎里勒漂亮的花园和豪华的大房子。然而仆人却说扎里勒不在家,将她拒之门外。寒冷的夜里,她在门口蜷缩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当她被司机强行带走的那一刻,她的目光正好与别墅里窗帘后面的扎里勒的目光相遇。那一刻她才幡然醒悟到娜娜指责扎里勒虚伪的真相,那一刻玛丽雅姆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就是父亲的耻辱。可是当她身心疲惫地回到泥屋时,却发现娜娜已经自缢了。
玛丽雅姆内心经历着背叛母亲的煎熬和负罪感,她悲伤地将自己封闭起来。父亲终于允许她住到自己的房子里。可是仅仅一周,父亲的三个妻子就像演戏一样轮番劝她远嫁到千里之外的喀布尔,父亲却对整个事情保持沉默。她想起了娜娜告诉她要忍耐命运的话,于是悲凉地离开父亲的家,嫁给了远在喀布尔的四十岁的鞋匠拉希德。在经历了六次流产后,拉希德眼见后嗣无望开始对她暴力相向。玛丽雅姆只能在在这样无边黑暗的婚姻里苟延残喘地活着。
莱拉——被战争改变命运的阿富汗妇女缩影
而此时,《灿烂千阳》的另外一个主人公莱拉才刚刚出生,莱拉比玛丽雅姆小20岁,是拉希德和玛丽雅姆邻居家的女儿。莱拉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她的父亲是教师,母亲阳光开朗,家庭温暖而又开放。可是两岁时随着两个哥哥去参加战争并在几年后阵亡的消息传来,莱拉的妈妈崩溃了。她没有办法从痛失爱子的阴影中走出来,她变得浑浑噩噩,疏于母女感情。而莱拉对哥哥们的记忆只停留在两岁,所以她无法理解母亲的痛苦。她的内心总会有母爱缺失的隐痛。除了坚持让莱拉接受教育的父亲的爱,就是一个叫做塔里克的男孩给予她整个童年和少年的长情的陪伴。塔里克在轰炸中失去了一条腿,但是他勇敢坚强,一直保护着莱拉不受欺侮。这段青梅竹马的恋情让莱拉充满温暖的回忆,支撑她走过后面痛苦的岁月。
炸弹每日在耳边穿梭而过,每一次呼啸声之后都是一幅血淋淋的家庭悲剧,而这样的悲剧每一天都在上演。莱拉的同学吉提被炸成了碎片,好多喀布尔的人都流离失所逃离了这座城市,塔里克一家也决定搬走去避难。因为相爱、因为即将的离别,这些汇聚成巨大悲伤碰撞出了激情,在塔里克离别的前一天他们初尝了禁果。塔里克说要娶莱拉,求她和他一起走,莱拉却不能放下父母,两个人只能面对生离死别泪流满面。
莱拉固执的妈妈一直不肯离开战火纷飞的喀布尔,直到有一天一枚炸弹从莱拉的耳边破门穿过,妈妈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也会失去这个女儿,于是决定离开。就在全家收拾好行囊的那一刻,一道白光在莱拉身后闪起。她飞了起来撞到墙壁上然后摔到地上。醒来后,莱拉已经成了孤儿。她的邻居,拉希德和玛丽雅姆救了她。拉希德编织了塔里克已经死了的消息,好让莱拉接受他的求婚。直到听见塔里克的死讯,莱拉才真正理解了母亲失去最爱的人时那种痛彻心骨的崩溃。她想这或许是对自己多年不理解母亲的惩罚,永失吾爱原来是那么让人心如死灰。而此时的莱拉发现自己怀上了塔里克的孩子,心如止水的她只能无奈地嫁给拉希德这个大自己40多岁的鞋匠,成为他的第二个妻子。
开始玛丽雅姆和莱拉这两个妻子是敌对的,在同一屋檐下他们旷日持久地冷战着、彼此防备着。直到莱拉生下女儿阿兹莎,玛丽雅姆闻到孩子皮肤上的奶香,心开始变得柔软了。而拉希德看到莱拉生下的不是儿子,也开始家暴莱拉。玛丽雅姆开始是幸灾乐祸的,她也希望莱拉承受她曾经承受的一切。然而新生命带给她内心的感动让她在内心深处感谢莱拉,她憎恨拉希德对她们的暴力,并最终和莱拉站在了一起。玛丽雅姆每天等待莱拉下楼吃饭、看到莱拉背上背着阿兹莎竟然成为了一种幸福的期盼。在目睹新生命的到来中,她深刻的理解了生活、也深刻的理解了母亲娜娜那种对自己偏执的保护。
莱拉却很担心拉希德一旦发现阿兹莎不是他的女儿,会作出怎样疯狂的举动,于是决定出逃。她和玛丽雅姆一起逃到了车站。他们选定了一个带孩子的面容温柔的男子,给了他一笔钱,希望他能带她们上车,可这个人却和士兵耳语了几句,于是她们就被带到了提审室。最终逃离失败。拉希德疯狂地用皮带和木棒惩罚她们,玛丽雅姆满身鲜血地被拖进工具房,莱拉则被锁在楼上,几天不给她们食物和水。在这个依附于男人才能生存的男权社会,女人就像男人的附属品,渺小而又悲哀。
八年后,莱拉在街上意外见到了塔里克,阿兹莎的父亲,不禁悲喜交集。原来塔里克帮人运毒品在狱里呆了七年,出狱后安定下来就立刻来寻找莱拉。很快,拉希德从小儿子口中得知这一切,他骑在莱拉的身上,双手紧紧卡住她的脖子,莱拉越来越窒息。眼看莱拉命悬一线,危急时刻,玛丽雅姆用力挥动铁锹,结束了拉希德的生命。玛丽雅姆赌上自己的一切,让莱拉和塔里克以及两个孩子一起离开了喀布尔。玛丽雅姆拒绝和莱拉一起离开,坦然接受了死刑,她对莱拉说:“我杀死了我们的丈夫,夺走了你儿子的父亲,最终逃不过你儿子的悲哀。这里就是终点了,我已经无欲无求。我小时候渴望的一切,你们都已经给了我。你和两个孩子让我感觉无比的幸福。”玛丽雅姆用自己的牺牲成全了莱拉一生的幸福,也完成了自己生命的救赎。
玛丽雅姆得到了释然。她终于理解了父亲的无奈,其实在战火中奄奄一息的父亲扎里勒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他在临终前还在对玛丽雅姆深深地忏悔。她也终于理解了苦难深重的母亲的挣扎,她抱怨命运,但是却只能甘于命运。她将这份爱这份理解传承给了莱拉,让她有力量坚强地活下去。
《灿烂千阳》一词,出自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塞伊伯的诗《喀布尔》:
人们数不清她的屋顶上有多少轮皎洁的明月,也数不清她的墙壁之后,那一千个灿烂的太阳。
如果明月有知,祈求那一千个灿烂的太阳能照进阿富汗人的心灵。让那里不再有战火,让每个人的内心都能寂静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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