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白羽西江月(宫白羽万古云霄一羽毛)

编辑陈文统受命写《龙虎斗京华》,由于佩服作家宫心竹,甘为学生,就借用了其历史笔名梁慧如与武侠笔名白羽,起了个梁羽生。这也不奇怪,宫是鲁迅的嫡传弟子,文笔极佳,第一评论家叶洪生说:

“天下之妙文,无有出自白羽之右者!刻画心理之细、口语运用之精,即金庸辈,每将为之倾倒、望尘莫及。”

宫白羽西江月(宫白羽万古云霄一羽毛)(1)

1899年9月9日,他出生于河北省青县马厂军营,本名万选,改名竹心,笔名白羽。祖父宫得平秀才出身,在山东东阿任县吏,因丢失库银问责,携妻带子逃出谋生,父亲宫文彩很小投军,在北洋第四镇任管带。

宫白羽从小在军营长大,跟着不断调防,14岁在北京定居求学,嗜好读些公案评话,投投稿啥的,21岁时,父亲病逝,母亲去安徽投亲,遭遇兵变,家破人散,白羽只得从北师大退学,做过小贩、教师、校对等职,供养家人。

一回,他旁听了周作人的课,斗胆写了封信,1921年7月29日,回函说病了,受托寄来了他要的几本书,署名周树人。啊,是鲁迅,白羽可是手抄过《狂人日记》的人,更来劲了,连着写信,还寄去了两篇习作。

宫白羽西江月(宫白羽万古云霄一羽毛)(2)

又通了几次信,鲁迅甚至帮他修改稿子,包括翻译的契科夫短篇,推荐到晨报副刊发表。一天,他在三道弯接见,让他多读叶圣陶、许地山,对他辞去邮局分捡工作而一心写作,提出忠告:

“我以为是不妥的,以文笔做生活,是世上最苦的职业。”

白羽倒是不负所望,出版了小品集《灯下闲话》,只是报酬太低,某次投稿11000字,只获酬4元。他历经多次面试,曾用英语背诵过莫泊桑的《项链》。1927年,他被主编张恨水选中,每天写七八百字,月薪不过20元。

宫白羽西江月(宫白羽万古云霄一羽毛)(3)

次年夏,他应邀去了天津,任职多家报馆,写有各种文字,一呆就是10年,就是火不起来。他好顶嘴抬杠,一喝多酒就发飙,老朋友都轻易不敢招他。京津沦陷后,为了一家七口,白羽为《庸报》,连载武侠小说。

他与武术家郑证因联手,参考万籁声的那本《武术汇宗》,开始写作。郑在纸上画出打斗的招式,他按图索骥,以写意笔法,开创了武打综艺风格,为无数后人所模仿。1938年2月,《十二金钱镖》在天津《庸报》连载。笔名呢,叫白羽。

寓意是英国以白羽毛象征懦夫,有感生逢乱世、虎口卖文,无异于卖笑,在诗中写下:“侍窗聊著换羊书,投笔长吟不丈夫。”一直到解放后,因为北京有个刘白羽,他才改为了宫白羽。作为鲁迅弟子,他对写武侠畅销书,始终抱有自责,表示:

“我对人生的态度是厌恶,我对创作的态度是厌倦。不穷到极点,我不肯写这些无聊文字,这也是今日华北文坛的耻辱。”

火了以后,哥俩各写各地,各赚各的钱。白羽把挺简单的劫镖故事,写成了《水浒传》,共17卷、总85章、120余万言。陆续还完成了《牧野雄风》、《大泽龙蛇传》等。公认的代表作是《偷拳》,讲述杨露蝉不惜毁容,进到陈家,偷拳学艺,成为杨式太极一代宗师。

1943年,白羽钻研金石学与训诂,积稿数千札记,册子数十本,贯穿了后半生。1965年,王学仲听说他患了不治之症,赶到了他的10平米居室,为他画了最后一张肖像,宫十分感慨,题了4句铭语:

“语言乏味、面目可憎、画中为谁?白羽先生。”

宫白羽西江月(宫白羽万古云霄一羽毛)(4)

第二年,宫白羽在天津逝世,享年67年。在80年代,《偷拳》忽然大火,一版再版多班,加上同名连环画,印数至有600万册。当年,他自费出版了自传体散文集《话柄》,扉页上题了一首诗:

  弹铗长歌气倍豪,

淋漓大笔写荆高。

炉边沉醉无名姓,

万古云霄一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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