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替人要账的电影(大爷替人相了一次亲)
文:家里三碗牛
图:来自网络
爷爷去世得早,奶奶把我父亲和大爷拉巴成人,房有一间,地无一垅,平时就靠给人家打点零工不至于饿死,家中有余粮的时候,估计从来没有过。
我爸到十六岁时,才穿到人生中的第一双鞋,冬天和我大爷两个人合穿一条棉裤,一个有事出门,另一个就只好呆在家里不出去,但一墙之隔的王爷爷他们家就好多了。
王爷爷家在街上,有店面,开了一个小饭店,王爷爷能说会道,烧了一手好菜,王奶奶精明强干,管家有方。她平时抽大烟袋、穿大绸缎,性情古怪、家规甚严,在家里说一不二、泼辣蛮横,是一个封建家长制作风浓厚的老太太,掌管着大家庭的财政,当时他们家在我们镇上不说是首富,但也可以排在前三了。
也幸亏有他们的帮助,我奶奶他们才得以存活,逢集的时候我爸兄弟二个都去他们家去帮忙(冬天只能去一个人,不过二人都在那里学会了手艺,没本钱不能单独做生意,帮忙也只是管口饭吃,没有工资的)所以他们日子过的是蒸蒸日上。但有一个心事在他们两位老人心里一直放不下,二儿子都结婚有了二个孩子了,可大儿子都近三十了还没说上媳妇。
我大爷和我爸两个人说不上媳妇,那是因为家里实在是穷,可王爷爷他们家的儿子说不上媳妇,那是因为长得太丑。身高一米五,后面背个鼓(驼背),一脸黑麻子,走路罗圈腿,如果走近仔细观看,能把人吓个半死。
可我大爷长得是一表人才,有一点和王大爷一样稍微有点耳聋,家里二间小草屋,穷的锅都揭不开,娶了媳妇那也得活活饿死人家,有谁家姑娘 愿意往火坑里送呀。
有一天王奶奶过来找我奶奶商量一件事,原来重礼托了个媒人来给王大爷说了一门亲事,女方人长得没得说,家里姊妹多,住在大沙河东面,媒人只给女方说了王大爷耳朵有点聋,家里情况倒是实事求是去说的。
女方听说后很是开心,一想耳朵聋点那也不是什么大的毛病,再说家庭条件这么好,非常认可这门亲事,本来已经定下来,但后来女孩非要看一下王大爷不可,如果说这次相亲能成功,那么这亲事就能定下来。
王奶奶的意思是让我大伯去顶替他的大儿子去相亲,不过王奶奶也说了,事成之后给我爸做一身棉衣,本来平时王奶奶家就帮忙不少,现在人家来求点事,如果不去帮忙那也显得过意不去了,不要说给东西了,就是啥也不给帮一下忙那也是应该的。
给我大爷去说,我大爷一开始不答应,但架不住我奶奶苦口婆心地劝说,后来想一想,见上一面就见上一面吧,不知道能成不能成呢,还有以后女方家来赶集的时候肯定会打听到的,那时候女方不愿意可就怨不得他了。
第二天我大爷收拾便当,吃过早饭就和媒人一起往女方家去了。过了大沙河,一望无际的沙土地,风一吹沙土打着旋地到处飞扬,过了不久鼻孔里脖子上全是一层厚厚的沙土。
往前走五六里,到了女方家,正好女方的父母正在院子里往外拉昨晚上风吹进院子里的小沙丘,大爷看到后,二话不说,抢过铁锨就干起活来。
满满一车土,大爷拉起来像玩似的,正好被串门回家的大娘撞了个正着,大爷当然不知道,干完活和女方父母寒暄几句,除了耳朵有点聋以外,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女方一家子都满心喜欢,饭也没吃两个人匆匆的赶回来。
以前相亲可不像现在,等到结婚都没看到对方一面也多的是,再一个说两家相距将近20里路,交通又不方便,就是想见个面都不容易,如果能像现在来个约会啥的,脊梁骨还不被人捣碎,那时候基本上都是父母说了算。
所以等结婚的那天,王家爷爷搞得很是排场。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聘礼也比平常百姓要高出好几个档次,酒席也很丰盛,娘家的送亲客走时都送了一份小礼,回村以后也是对王家奶奶家赞不绝口,说是嫁了一户好人家。当然,结拜时还是有我大爷来顶替的。
两人按照程序拜完天地,进了洞房,等宾客散去以后,王大娘就坐在那里满心喜悦地等王家大爷来揭红盖头了。
邻居们帮忙的都没走,不光邻居们没走,连外村的人听说后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准备听房的小年轻们,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就等着看这婚礼的最高潮的那部分了。
打开红盖头,王大娘满脸羞涩,但定睛一看怎么变了一个人,顿时吓得满脸错愕大叫一声,扭头就跑想开门出去,但外门已被王家奶奶锁住了,任凭王大娘在里面哭叫连天,没有一个人把门给她打开。
王大爷长得可不是一般的丑,到我们懂事的时候经常看到他一个人挎着杈子,要么去拾柴要么去拣粪,小小的眼睛,眼屎一直都挂在脸上,大嘴巴、肿眼泡、大蒜头鼻子。
再当王大爷上前去拉她上床休息时,她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和这 个男人过下去,所以王大娘又哭又闹又蹦又跳,撕打到下半夜,把王大爷脸上挠得鲜血淋漓,愣是没让王大爷近身。想想自己洁净白嫩的身子,怎能甘愿交给一个面貌丑陋不堪的男人去糟蹋,所以她就死命地反抗。
王家奶奶一看事情不妙,也顾不得看热闹的众人了,叫来前后院的婶子大娘们,几个人冲到屋里,把王大娘按住,王大爷才阴谋得逞。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老一代的封建思想,在那一代老人脑子里面根深蒂固,王大娘也只好认命,除了内心悲愤、凄怆之外,也真的是无可奈何。
小时候上学从王大娘家门口路过,从来没听到王大娘和人讲过话,很多的时候,都是她一个人搬个凳子坐在门口,眼神无助地看着来来回回走过的行人。几个哥哥姐姐也很少看到和伙伴们嘻嘻哈哈地和人家打闹,走东家串西家和邻居们聊天王大娘更是一次没看到过。
王大爷虽然丑陋不堪,但年轻时家境优越,所以从小脾气暴躁,性格倔强,开始两个人三天两头地打上一架,但王大娘只要是和王大爷打起架来,就精神倍增,死命的下手,后来王大爷就任凭她拳打脚踢,哪怕是把他亲娘祖奶奶的骂上天也不为所动。
还有一个跟着倒霉的人是谁?我自作自受的亲大爷呗。只要是被王大娘碰上面,那准是一番暴风骤雨般的骂声,有时候走得看不到人影了,王大娘那响亮的骂声依然不绝于耳。要是那天王大爷惹得王大娘心里不舒服了,院子里一通发泄,骂的是王大爷,捎带着我大爷,最后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
后来公社食堂要一个会做饭的大厨,我大爷把名额让给我父亲后,一个人外出讨生活去了。
在外混了几年,大爷等有了二个姐姐,就带着大娘从萧县回到家里。大娘比大爷小了十多岁,小巧玲珑的身材成天小鸟依人地跟着大爷身后,日子虽苦但大娘脸上很甜。
过了一段时间,不知谁给大娘说起了大爷和王大娘的事,这小大娘听说此事以后,怒火中烧,回到家就和大爷打得死去活来,把孩子一丢非要回娘家去,这下可把大爷急的又地磕头又是作揖,再三撇清和王大娘是清白的,不管说什么,大娘就是不信,最后还是王奶奶过来给她解释清楚,这件事才算是平息下来。
大娘这边平息下来,可王大娘她又旧恨难消,不光是看到大爷骂上了,后来看到大娘也直接开骂,反正是三天两头的就能听到两家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叫骂声,有时候还扭作一团,两家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仇家。
虽然天天打成鹅窝一样,可王家大爷和我大娘还是一直怀疑二人有染,心里的那道坎说什么都过不去。特别是我大娘,从外地嫁给我大爷,本来以为嫁给了爱情,却不想出了这么档子事,再一个和王大娘的交战中输多赢少,所以也越来越迁怒于我大爷,两口子有时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也会大打出手。
最后一次打架大爷都六十多岁了,大爷抓住大娘的头发,大娘就扯着大爷的耳朵,二个人像二条老牛一样转着圈头拱着头。小哥哥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我家叫我妈,等人们一骨脑的跑过去,两人的手还死死的不松开,众人把他俩拉开后,大娘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骂,骂大爷是个骗子,骗了人家不说,还骗了她,把她也骗到这个穷家破院里受穷受累还受气。
最先走掉的是王家大娘,不到五十就郁郁而终,没过几年,王大爷在一个年三十的晚上,也跳河自杀。
但是回过头想想,从青葱岁月到年过古稀,王大爷死心塌地地跟随着王大娘,除了一开始敢和王大娘对骂对打几次外,后来都是王大娘闹,他就随她闹,王大娘骂,就随她骂,甚至为了老太婆心情舒坦,不惜成为她的“傀儡”,如果说没有爱,谁又能坚持到今天?
也许他一直内疚过,但苦于不会表达,在没有王大娘的那几年,有们经常看到王大爷坐在老伴的坟前,一坐就是一天,喃喃自言自语泪流满面,最后自己走上了不归路,是忏悔还是赎罪,谁也说不清。
四个人中大爷最后一个走掉,但最后几年完全痴了、呆了、傻了。开始那几年,出门回来自己家不去,直往王大娘家走,一屁股坐在人家家里,说啥也不回去。
等哥哥把他领回家,门一开又去了隔壁,王家几个哥哥气得不行,我们家这边也是无可奈何。后来大爷连这残存的记忆,也在他老态龙钟的蹒跚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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