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吾家少年初长成(岁岁年年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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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吾家少年初长成(岁岁年年第二章)

第一章吾家少年初长成

穷人的孩子

土改后,从交通相对方便、信息相对灵通的清江大路边搬到小岩底,父母以搞第三产业为主转到农业,我们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来就很少种田的父母,一切都要从头学起,养家糊口,面临的是更加严峻的挑战。一九五二年农历四月十三日,三弟屈定喜出生。当年,由于改行搬家,农具不全,肥料未备,加上七口之家,除父母下田劳作外,姊妹中有三个读书,两个年幼,吃闲饭的人多。虽有众多乡亲鼎力相助,但收成仍然平平,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这一年秋天,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不得不作出最不愿意的决定:不知是受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还是姐姐年龄大些的缘故,学习成绩不错的姐姐被迫辍学,回家帮大人种田。姐姐为此大哭一场,也无济于事。积累两年种田的经验教训,加上姐姐很快成了一个好帮手,我们家的情况从一九五三年秋收后开始好转,粮食基本够吃。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中国的农村还没有使用化肥,积自然肥就成为每个农家一年到头的重要农事活动。俗话说,“男儿的田边,女儿的鞋边”。家乡种田的行家里手都把田边收拾得整整齐齐,杂草割得干干净净。从春天山上泛绿开始,到秋冬叶枯草黄为止,每天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和太阳落山后,男劳力都要背起背叉,带上镰刀、钩绳、打杵这几样农具上山割草,然后把一捆捆鲜嫩的青草背回家丢到栏圈里,让牛吃、猪拱、羊踩,烂成肥料。如果不下田干农活,也就是成天的割青草往回背。春上除栏粪时,每户农家的稻场边,都有一堆或两堆小山似的栏粪,谁家栏粪堆多堆大,谁家就引以自豪,谁家秋后收成也就基本定局。我家也不例外。

母亲虽不上山割青,但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床,或者是头天晚上,就要催我把镰刀磨快,或者催促我们早早起床,趁太阳未出来好割露水草。我和大弟从读小学四年级起,到从学校毕业参加工作,十几年漫长岁月的暑假和星期天回家,都要干这个农活,每天“四大件”一背,就和姐姐、父亲一起上山。现在我手上、腿上的伤痕,大多是那个时代留下的纪念。大热天割草,时常会碰上各种各样的蛇,尤其是那些躲在草丛中“睡早床”、颜色和青草一样的菜花蛇,不时还会捏到手里,这时直吓得连草带刀一起都甩了,惊叫着跑开。我不怕蛇,最怕马蜂。要是割草时碰上马蜂窝,那就倒了大霉,少不得鼻青脸肿回家。后来学乖了,就在动手割草前砍根树枝,把要割草的地段前后抽打一遍,打草惊蛇,把马蜂赶走。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简单体力劳动,虽然直接关乎着秋后的收成,但我终究没有“修炼”到家,还是时时流露出厌倦情绪。这种情绪在和姐姐一起割草时,又暴露出来,那是我考取全县唯一的中学后发生的。一天早晨,我们在一道水田堤上割草,姐姐自觉下到水田里割下堤,我在容易割的上堤。哪知一不小心,我一脚踩滑,从堤上滚到堤下水田里。当我爬起来时,浑身上下都是泥巴。我在荡沟里把身上的泥巴洗干净后,就对姐姐说:“我读了书,将来出来,一定不割这个死烂草了!”当我们把两大捆草背回家时,姐姐把我这句话对母亲讲了。从来对子女管教严厉的母亲,没有因我考取中学而原谅我,说:“没跌伤就好。不过,只要回我这个家,就要割草。莫说考取中学,就是将来当干部,也是一样。”母亲去世二十多年了,我也离开农村老家,当上吃皇粮的国家干部,每次回家到父母亲坟前探视时,就想到母亲这句话。现在家乡的父老乡亲,兄弟姊妹,家家户户都用化肥,但春夏秋冬割草积肥的好传统,好多人家还一直沿袭至今。

我柿贝的老家是水旱两兼、水旱田各半的地方,水田插秧是男人们的专利。会不会插秧,秧插得好不好、快不快,是衡量一个男劳力种田水平、技术高低的重要标志。会插秧的人被尊称为“秧匠师傅”。秧匠师傅插的秧,横成排,竖成行,吊得线。每到插秧时节,农家总要备好丰盛的插秧饭,炸好外酥里软、外黄内白的糯米糍粑,招待师傅们。父亲开始学水田的农活时,耕耙整平、扯草打青、剔稗割谷,不到一年功夫都学会了,唯独插秧学不会。无论师傅怎样手把手地教,还是在自家田里学手,不是插成满天星,就是插的泌水秧。插过一块,转身一看,歪歪斜斜,既不成块,也不成方。有时几个人一起插,就被关进“笼子”出不来。对此,开头一年,要强的母亲还鼓励几句,第二年见技术仍无长进,也只得在吃插秧饭的桌上,当着众人的面认输:“屈克源不是插秧的料子。”父亲不知怎的,也渐渐对插秧技术失去信心。故赚工打伙插秧,从来就没有父亲的份,父亲也只得承认“我没得吃插秧饭的福气”。

随着政府关于农民组织起来的号召,农村开始成立互助组,互助组先是临时的,后来很快就转成常年的。有了互助组,土改后缺少耕牛农具、种子肥料的贫下中农,种田的热情更加高涨,掀起一个又一个的生产热潮。

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有一年水田里蝗虫肆虐,包叶虫随处可见,当时又没有农药。正当农家愁肠百结时,乡政府一声令下,互助组的人齐上阵,下水田。每人背一两个尺把长、小碗粗细的竹筒,在稻田里拉网似的,像梳子梳、箆子箆一样,来回用手捉蝗虫、包叶虫。一般每天有百把人下田,溪东溪西,坡上坎下,欢声笑语,场面煞是热闹。下田后,不管是张三、李四的田,还是东家、西家的田,也不论是没有加入互助组的富裕中农,甚至地主、富农的田,只要哪里有虫,捉虫的人就跟踪到哪里,连我们学生放假也加入到捉虫的队伍中。每一片捉虫的负责人带着秤,对每人当天捉的虫还要称斤论两,并将战果写在大白纸上,张榜公布,看谁捉的虫多。在这场人虫大战中,我们家大人小孩,每天都有三四人上阵,积极性特别高,姐姐成了公认的捉虫能手。这样一连数天的人海战术,终于将蝗害扑灭。这一幕人虫大战的精彩感人场面,在近五十年后的今天,仍令我这个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做了数年思想政治工作的人,自叹弗如,嗟哦不已:捉虫没有报酬,国家也没有补助,连吃的也是自带的,为什么一声令下,方圆几十里内的农民都自觉地来呢?高山上的人没有水田,为什么自觉地到低山有水田的地方来帮忙?为什么捉虫时尔我不分,阶级不分?是什么力量支配这些当时没有文化和文化并不高、而思想境界却如此之高的农民呢?

我们家参加互助组不到一年,农村就开始查田定产,动员贫下中农把刚刚从地主那里分来的土地、耕牛、农具入社,组织起来,加入到更高一级的集体经济组织---农业生产合作社。我们家一如既往地和参加互助组时一样积极,没要什么动员,带头把田入社,带头把耕牛、农具作价交给合作社。开始入社那一阵子,社员的生产积极性说句良心话,还是蛮高的,评工记分也没有哪个分分计较。不知怎的,后来却慢慢地变成出工不出力。

农业合作化高潮中,父亲因读过两年私塾,会写字,又当过店员,记过流水账,加上人忠厚老实,得到绝大多数社员的信任,被选为记工员,后来又当选为贫雇农小组组长。人民公社化后,又被选为生产队的保管员、出纳,直到他六十岁,队里召开社员大会,才决定把这个权交给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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