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真实故事讲述(为暗恋对象手刃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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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真实故事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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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一眼就看见人群中那位身穿黑色褶裙的高挑女子。她的眼睛里生出一种他这二十多年来从未见过的明亮。自从调到这个小镇上实习时,他隐藏起所有不堪的过往,想做一个随心所欲的人。走在大街上甚至瞟着迎面走来的妇女和姑娘,品评着她们的美貌,或者寻找机会搭讪。之前求学时的懦弱卑谦早被他偷偷隐藏起来,他想着也许这样别人就不会觉得他好欺负了。
那个身穿黑色褶裙的女子是这近三个月来他在这个小镇上见到的最美丽的女子。白净的面庞,用玉石堆砌的小巧鼻梁,薄而紧闭的嘴唇善于保守秘密。鲜红的唇色像是开的最艳丽的月季一样今人心动。双眼直视前方她要行走的道路伴之以坚定的高跟鞋声。唯一美中不足的估计就是她如葱根般的细长玉手上那枚闪着光芒戒指。
周平紧紧的盯着那枚反射着阳光的戒指,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它的绝对所有权。一闪一闪的,周平觉得它在笑话他,向他挑衅,他脸上闪过一丝与这青天白日不相符的阴翳。他定了定心,立马切换脚步掉头跟在那位黑子女子的身后。女子更本没有注意到周平,或者说在她的眼睛里,她还犯不着去注意这位个子虽高但却瘦弱的年轻人。许是她目的太过明确,步伐太过坚定以至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侵扰到她的心境。
周平仔细的盯着她的每个动作,每一次的摆手、撩发和跨步。但却未能如心里所想的她会在路上和某个人打招呼,这样也许他就有机会接近那高不可攀的女子了。小镇不大,跟了两条街道后也没见过她与谁微笑或是点头致意。期间她倒是回过头来看了周平一眼,许是觉得有些奇怪也就他一直跟着自己,但是自己却没有在记忆中见过这样的面孔。可也许陌生的面孔也能成为记忆中的重大转折。只是人们对未知的预见虽说有感觉,但是不能从模糊的裂缝中触摸到它的身躯和温度。
周平渐渐的变得焦躁起来,本该暖和的小镇日常在他看来有种无法言喻的炙热在烤灼着他的皮肤。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滴落,他紧闭着双唇,抑制住自己会喊出什么的情绪,脖子上的青筋随着粗重地呼吸有力的搏动。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看见前面快步的女子停了下来,转身,定定地看着脚步还没停下来的周平。
周平刚刚所有的不适和焦躁都转化成一种情绪——不安,对就是这种不安,这种突如其来的不安打乱了他所有的防备和伪装。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变得赤裸起来。在那样的明亮但又带着些审问的眼神,他无所遁形,手心全是冷汗。不同于前一条街随意一瞥,这次她看的就是他。想把那模糊的未知从深渊处抓出来,不得不承认的是,女人的胆识是无法用理智的言语来表达的。
相距一米的时候,女子的声音像是从太阳处传过来一般,轰隆隆、明晃晃带着三分揶揄七分不容争辩的质问。
“为什么跟着我?我在这里似乎并不认识什么别的人。”女子高挑的身影站在高挂的太阳下面,让周平忍不住想要生出跪伏在她脚下的冲动。
“我就想跟着您来着,但是绝对不是有什么恶意,请您相信这一点,我是说在这样的小镇见到您这样美丽的夫人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不是吗?”周平很快整理好思绪,将一堆不要钱的话浇花一样洒在干燥空气中。
“夫人?谁允许你那样称呼我的,我和你从未见过,用不着说些奉承的话。”女子的音调提高了一些,有着军令般的坚定不移。周平的念头似乎落空,他没想到他的这番话,没有起到良好的回应,反而是暴露自己的野心和紧盯着她看的无礼举止。
“抱歉,我为自己粗鲁的行为向您致歉,请原谅我对美丽的痴迷和无知。我知道自己的行为激怒了您,希望不会打扰到您接下来的心情”说罢,周平欠身鞠了一躬,然后起身准备掉头离开就像一开始掉头跟上一样。
“道歉什么就不用了,你也没有激怒我,只是别再跟着我了。”女子转身离开。
周平暗自恼怒,说的都是些什么呀!唉,两手握拳想挥向什么,但是最终又摇摇头摊开来了,也许是这怪天气的原因,才会使谈话变得糟糕。不过也算是得知一点消息,她在这不认识些别的人,而这条街道只有一处居民住所。
杯中的茶水冒出淡淡的热气,突变的天气将小镇裹在了劲风中。不同前几日的干燥暖和,干冷的天气,枯燥的风搜刮着街上的行人。本该热闹的街市,因为这天气的原因大打折扣。
周平端起紫色勾花的瓷杯啜了一口,手指在桌子上敲击着,发出有规律的“噔噔”声。他脑子里想的全都是那位身穿黑色褶裙的女子,只是因为不太友好甚至有些难堪的谈话而错失了接近的机会。周平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到底哪句话让她不高兴了。难道是“夫人”的称呼?
“咚咚咚”,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周平摇了摇脑袋,然后说了声:“请进。”
门把手转动,一位黑衣女子走了进来,并随手关上了门。
“您好,请问您……”
“你就是周医生?”
周平见自己的话被打断,抬头看了看。他立马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就是她,就是那个女子只不过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的风衣。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掩饰她良美的身段。可是,她这话说的好像不认识我了?那太好了,现在她是有求于我的态度来的,那么谈话将进行的比上次和谐有序多了。想到这里,周平心里似乎有了些底气。周平又坐了下来,从旁边抽出来一张病例放在本来空荡的桌面中央。
“是,我叫周平,应该就是你要找的那位周医生。”周平压下了真话,其实他只是个刚来的实习医生,只是进过手术室看别人做过手术而已。还有一位姓周的医生才是他们医院的妇产科第一人呢。不过他前两天带着家人出去旅游去了。
“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呢,请坐!”
女子并没有回答周平的询问,也没有因周平奇怪的举动而惊异。但是却径直走到周平对面坐了下来。
“既然您是周医生,那就好办了。嗯,听说您医术高超。在您从医生涯以来还未曾出现过一宗失误。”
“嗯,那些奉承的话就不用说了。你有什么事?”周平现在肯定了她来找的是另一位周医生,他还用她的原话压了她一回。这感觉让他兴奋的无以复加,更何况还是前几天她说过的原话,他当然没出现过失误,他连一宗手术都没有做过呢,他暗自窃喜。
女子并没有对周平的话感到任何不适。
“我最近经常有呕吐症状,有时还晕厥。你知道的,在这方面女人往往是会预见到会发生什么的,或者说是清楚的原因的。但是我不想它发生你明白吗?”
周平没有立刻开口说话,他在等,在等那个女子说话,在这之前的那种快感征服了周平那颗卑弱的心,因为她有求于我,所以他能感觉到她眼神里迫切希望的他开口的渴求。可是他错了,他见女子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他又开始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嗯,只是这样?还有没有些其他症状?要不我先听一听?”周平开始含糊其辞来掩饰他的尴尬和局促,说着他拿起手旁的听诊器想要贴过去。
“不好意思,我想我很清楚我自己是什么情况,不用听了。”女子猛的打断了周平将要进行的动作。
周平悻悻地坐了回去,看着那女子的双眼,心里却在偷偷笑着,他准备一直用这样无用的话来搪塞想要征服的人,哪怕她结了婚。语言的奇妙就在于,大家都只听的见大家想要听到的意思,于是理智的判断便在谈话中占尽先机。
“呃,我觉得您既然明白您的情况,那您还来找我干什么?从一开始您就不信任我,那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吧!”
周平佯装送客,想看看她急急忙忙的慌乱神色,他有种在向母狮子挑战的感觉,他想看到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子被他弄得张皇失措的模样。
女子并未如同周平所想的那样,只是眼中审视的眼神反而加重几分。
“周医生,我想你并没有理解我所说的意思,我是说我不想这种事情发生。”
“嗯,这是妊娠的正常反应,您不用太过担心,我曾经……”
“够了,我说的不想发生,就是不希望它发生。不用举什么例子给我听,说吧,还要多少钱?”女子平静的看着周平。
周平神色开始惨白,那一声“够了”仿佛一把刀狠狠地刺进了周平本来暗自侥幸的心理。将他的自我满足毁于一旦,他唯唯诺诺的神色开始慢慢覆盖他的脸。
她就这么强势,她还想用钱来收买我,他想利用钱来收买我。周平心中暗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他还未覆盖完全的脸色,转化成了愤怒,表情也变得满目可憎。她以为钱就能完成一切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这样做是对生命的不负责任吗?你有什么资格剥夺一个人生的权利?”
“你只要知道我不想它发生这就够了”女子未有丝毫动摇的念头,像是再决定某些不足为道的小事。
“那么您的家人知道吗?您的丈夫知道吗?”
“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二十万够了吗?”女子的眼睛死死盯着周平闪躲的眼神和不安分动作。周平在这次谈话中彻底败下阵来,他尽量平复着自己已经失败的事实。他想挽回的只是他对于医生这个行业的矢志不渝的心。
周平起身走到了窗台前,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他想做最后的尝试,试图让女子摒弃原来的坚定的想法。
“我不是为了钱而不顾一切的人,你要知道……”周平尽量让自己的唇舌显得平静安和。
“五十万?再多说下去也无益,不是只有你一个医生。”女子反而笑了,像朵白莲盛开在漆黑的星空,无暇而妖艳。
“别在打断我的话了,你很有钱是吗?我不是为了钱不顾一切的人,我要对‘医生’这两个字负责,不是为了钱……”周平的声音吓到了端坐的女子,他猛的转身看着胸有成竹的女子。有什么东西冲上了他的脑子,他开始渐渐显露出他从未有过的阴翳。
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炙热眼神会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他紧盯着黑衣女子。这个女人,从一进门就开始拷问着我,羞辱着我,怀疑着我。想象着这样的美貌女子,来到偏僻却安逸的临海小镇。不被任何人所知道,想要结束另一个不应该由她取缔的生命。她就是个恬不知耻的荡妇,她有什么资格来侮辱我,来用钱羞辱我。她躺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时的模样,她那时怎么不想想今天可能会发生的事。
“钱并不能抵挡你的身体对我的诱惑,你要是答应陪我一晚。我就帮你解决你眼前的困境。”周平的眼睛完全被别的东西代替,脑子里的思维也因为这种东西而溢出一些未知的黑暗。他也笑了,笑的空洞无力,他的笑容背后是慢慢的倦怠和软弱。
“不,绝不!”女子的声音将周平从黑暗中震了出来。她推开门快步离开。
周平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说出那番话。但事实就是他说出来了,然后她走了。
他推开门追了出去,就像刚才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追出去,因为害怕、羞愧、懦弱。也许理智的界限就止于潜意识的起作用。
女子裹紧了黑色的风衣,面色微微嗔红,恼怒的快步走着。她要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回这个小镇。这个临海小镇虽然偏僻,但是环境宜人。因为一个要好的大学同学身体孱弱,不能待在污染严重的大城市中。毕业之后就选择来这里生活,她的孩子在诞生那天差点和她一起离开人世。因为这小镇上周姓医生的高超技术得以双双续命。女子听了她的话才借故来这里旅游,像偷偷把这件事情了结。
女子也是没有好的去处,大学同学玩的好的也就这一位。周围相处的则是些名声显赫但却劣迹斑斑的人们。丈夫是个大富商,女子也身出名门。要是去大城市难免会遇见些不好的意外。
女子是在一次聚会上结识了那位钢琴师——她的情人。已有一子的她在婚后才正真明白什么才是她想要的爱情,但却不是他父母家人想要的爱情和婚姻。女子是个睿智果决的人,但是男女平等,自由恋爱只不过是小女孩那三五年中所挥耗的青春罢了。父母的一句门当户对隔绝了她所有的美好期待。丈夫对她也只是个义务而已,他在飞来飞去的商业活动中流连群芳,徒留她一人在这个门当户对中空侯余生。在各种宴会和外人面前她们是圈子里少有的恩爱楷模,甚至被别的父母拿来教训那些违背他们的年轻人。可是只有女子知道,她仅仅是他的一件出入宴席的礼服,平日里总归要脱下来的。
那位钢琴师,年纪比女子小上些许。健硕的身材加之以风度翩翩的艺术气息,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人。他会在洁白的夜色中只为女子挥洒着他月光般的手指,亲吻着女子每一寸肌肤。他像柔软度天鹅绒般包裹住了所有女子的不适和不安。女子觉得她的妥协是这辈子她最后悔的决定,可是她已经身陷囹圄,只能一边婉转绚烂地品尝着爱情,一边小心翼翼的人忍受着婚姻。她相信以她的聪明才智可以很好的把我平衡。
不幸的是她怀孕了,聪明才智运用的极其非凡也无法阻挡命运前进的脚步。她期间还晕厥过两三次,一开始没有在意。后来聪明才智开始渐渐预料到事情的发生了,她跟丈夫说声去大学同学家旅游,因为这些年都没怎么见过。丈夫欣然同意,还请自送她上了飞机。她想完结这个事情,再回到爱情和婚姻中周旋。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位被朋友推崇备至的周医生竟如此人面兽心。她是出轨了,也背叛了自己的丈夫。但是不代表她是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女子一刻都不想呆在这了,她厌恨这个小镇。但是离归期越来越近,她还没有好的地方可以去。
周平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女子面前,生生的止住了女子的步伐。周平大口喘息着,瘦弱的身体大幅度摆动。
“对不起……对不起……请您听我说,我刚刚是鬼迷心窍,我不该说出那些话……我不该乘人之危。”说完周平双手合十,向着女子不停的拜求着。
女子往后退了一步,想离开他的阻拦从旁边绕过去,并不像搭理他也没有认真听着周平的道歉。她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加上街上寒冷的风,仿佛要将周平撕成碎片。
周平看出了她的意图,“扑通”他跪在地上,“请您原谅我,我觉得我们还能谈谈,但是我绝对不会提刚刚那样的无理的话了。我会向您坦白一切,其实……其实我不是真的周医生,我是说您要找的并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位周医生。您也想解决这个问题不是吗?”周平近乎哭泣的身音不知道被风带走了几成,还能否传入女子耳中。
“你先起来吧,不过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了。”女子毫不带色彩的铿锵声传入周平的脑海。
“求求您……求求您……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把事情解决好吗?”周平的频率愈加急促。
“那好吧,你先起来。你不是周医生那你是谁?为什么要骗我?”女子审视这这个奇怪的人。
“其实我并不是您要找的周医生,但我的确姓周。我是跟在您要找的周荣辉医生后面学习的刚来的实习医生,我叫周平,我就是那天跟在您后面的那个人。只是今天换了衣服你没有认出来我。周医生明天就回来了,我能保证他会保密并且帮您把这件事情完成的。请您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别人好吗?这件事完了之后我们就各自不认识了。”周平不敢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只是低头像是自语似得说道。
“你确定?周医生会答应你,并且完成此事?”女子的目的从未因为这一系列急转直下的事情而受到丝毫影响。刚刚的一切根本就不能抵御她理智的判断和果决的语言。
“我确定,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周平点头答到。
“我不想这件事再有什么变故了,除此之外你也别让周医生之外的人知道了。”女子倨傲的审视着周平。
“好的,我会尽力让他们都离开医院,不过你得晚上迟些时候来,白天人多。”周平说完就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了,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相信。但是眼下却是最好的结果了。
次日晚,女子告别朋友说是临时有事得回去了,并谢过她这几日的款待。女子只身来到医院,周平也是早早就等在那里。他来回不停的走动着,面色不宁一边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一边有很快摇头否决着。
“你为什么这么不安?难道又有什么变故?”女子拎着旅行包站在周平身后,冷静的问道。
“没,没有变故……您来了,太好了,您来了!我们进去吧”周平的不安立刻消散,他为女子开了门,侯在一旁。
“没有变故就好。”女子说罢,走进医院。
“您先去换衣服,因为没有值班护士在妇产科所以只有我和周医生为您完成这次手术。希望您能理解。”周平的声音不再颤抖和紧张,再没有了昨天的摇摆不定。他也不再忧虑和焦灼。她来了,她选择相信了他。这就够了,她不是因为骗他或者稳定他昨日的情绪而找的搪塞之词。
女子接过衣服走进病房,不一会穿戴整齐的两位医生走了进来。年长的周医生走到女子旁边问了句:“你准备好了吗?”
女子点了点头,坚定而冷静的双眸中透露出的坦然令周医生不禁讶然,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女子。富于理智和果决的眼神让他也为之动容。他想象不出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选择出轨呢,而且还有了身孕。“很快就过去了。”周医生宽慰了句。但却未得到女子的任何回应。他向周平点了点头。
周平立刻将准备好的麻醉剂递给了周医生,是很短,是很快就会过去了。但是未知降临的更快,更短。深渊终于在这一刻露出它的獠牙,它狠狠地一口吞没了所有的理智和防备。命运的乖张气息从来都不会给人任何的准备,它伺机潜伏着,等待着恰当的时间给于人们必然一击。这样才能彰显出它的魅力和让人无所适从的慌乱感。
“病人大出血,给我止血夹。”周平的心揪在一起,像是因为旋转的螺纹慢慢深陷,他立马以行动来回应周医生的指令。可是他能做到的所有也就是回应。
周平从来未见过这种情况,他只看见强烈的白炽灯下反射出的鲜红色——全是血,到处都是血。他觉得自己像是被血色紧紧包裹住了,他的思绪和血液一起凝固住了不再转动,他的肢体也被牢牢地定格在原地。他双眼呆滞,空洞洞、木然然和阴森森的。
女子相信了他,她选择相信了他,是的她来了。
周医生在旁边喊叫着什么,可是周平全都听不见了,他也看不见周医生的举动。周医生走过来推了他一下。周平犹如沉入海底呼尽体内最后一丝空气的人抓住了一个木板似得,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抓着那只从来没有失败过的手,他抓住那只将他从血淋淋的空气里捞出来的手。眼泪从周平眼中流出,像止不住的血一样。
“周医生您救救她……救救她……我知道您是这里最好的医生……我求求您……求求您,你救救她。”周平说着就跪倒在地,双手用力的抓着那只手,那只像是可以把她从深渊中拉出来的手。
“我也想救她,但是她已经活不成了。大出血,子宫破裂。根本止不住。你要知道,我的医术都是别人吹出来的,这年头大家都去大医院。来这里的都是些小毛病,我都好久没做过手术了。这,我实在无能为力呀。”周医生狠狠地甩开了周平得手,像是勒疼他似的。“不过这事你可得保密啊,反正她来这里做手术又没人知道。你待会把后面的事处理的干净一点。放心我还有一个月就退休了,我不想自己的名声毁了,我会介绍你去更好的医院发展的。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有前途的。我累了,我先走了。”周医生也知道周平生性懦弱,学识浅薄。他刚刚竟动起了色性,不小心将子宫划裂,还好周平不懂,不然他的名声算是毁了。幸好来了是位没什么真材实料的新人。他逃也似得离开了手术室。
周平苦苦的哀求,却被周医生抛在地上。他像是没有听到周医生的话一样,重新站了起来。拿起夹子和止血棉,他从未像今天这般做个医生。他使尽所有的细胞在努力的学着当一名医生就在此时此刻。她的血和他的眼泪却总也停不住。他从未那么后悔过自己的才学疏浅,后悔他的无能为力,更后悔她相信了他。
“咳…咳咳……咳咳……”女子的麻醉失去了效力,她艰难的睁开双眼,周平立刻移步到她身旁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她的手,像传递着什么给她一样。女子依旧自信满满,但是却负重累累的双眼。那双世界上最明亮最理智的双眸似乎是睁得太久而有缓缓合上的趋势,女子的脸惨白得像没有星星的月光。她努力想从深渊中爬出来,她努力的运用自己的小小的肉体向乖张的命运宣抗着。在死亡面前,在生命尽头之前,女子果然如她自己所说的,我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
可是她唯一并且仅仅能做的只是止住这闭合的趋势像是楞次定律中无谓的反抗一样,她要止住她下降的姿态;止住她的明天;止住她对命运的不满。“帮我……帮……我保密……保密……谢……”女子的话音终落,像是贝多芬的戛然而止,无尽得无力和空白感填满了整个手术室。他对周平的信任到此为止。
他知道,再也不会有人像她一样了。他爱上了她,这个非凡的女子。不同于先前的刺激式的愤怒后的冲动,就是爱——因一颗心不经意间的温情流露而产生的爱。是的,周平爱上了她。周平瘫软在冰冷的手术室里,他从学医以来第一次讨厌这个地方哪怕他曾经收到同学们的嘲笑,他学的差;人缘差;性格差——什么都差但是他喜欢这个职业,这个让他觉得有升的渴望的职业——那是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自豪感,也是一直支持着他的源泉。
周平重新站了起来,安静沉稳的整理着凌乱的手术室。轻轻的不带一丝亵渎之意为她清理着世界上最伟大的地方。周平的手也变得如月光一般了。她的身体已经渐渐变得寒冷僵直,没有了与外界的任何交换,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带去了深渊,于是黑漆漆的深渊像是吃饱了似得安心离去。
周平将最后一丝血迹打扫干净后,他轻柔的推着女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锁上门后,坚定地踏着与女子同样的步伐向着周医生家走去。
黑夜高风,惨白却圆亮的月亮悬在头上。没有一丝星光敢在这个时候显摆侍弄自己的无知。二十多年来,周平的心中开始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滋生,仿佛啜饮着刚刚的血液而得以快速生长,瞬间充斥着他的整颗心脏,但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亡着。
“砰砰砰…砰砰砰……”周平敲响了周医生家的门,隔了一会又敲了一次。
“来了,来了。”几分钟后,周医生打开了门,穿着深黑的睡衣一脸松醒的看着周平:“什么事?处理好了吗?你放心,我答应你的肯定会做到的。你要相信我。”
“相信?呵呵!您有没有告诉别人呢?”周平冷静而审视的问道,现在的周平像极了那时的女子,也许心里长出的高大的得了鲜血滋养的正是黑子女子的形象。
“放心,这种事情只有我俩知道。”周医生缩了缩身子,“太冷啦。你别……”
周平快速出刀,一击刺进周医生的心脏。周医生的刚才的缩瑟还未完成就先于身体之前死去,便利快捷。同样的颜色,只是这种血液带着某种酸度的气息,有股臭味。周平虽然学习不精,但是如此明显的事故还是能看得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厌恶这种气味,还是目的达到便无暇顾及其他。周平转身离开,带走了秘密。
街道上还是只有月亮孤傲的散发着光亮,人们早已入睡,星星更是不敢生张。
周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然后静静的看着女子的静谧,以前他也这样看过她。不过都没有这次坦然而祥和。周平心中的消散终于和烟一样接近尾声。
他将这个秘密,心中的消亡和半支烟一同扔进了倒满酒精的办公室。他希望女子能告诉他她的名字,在不远的地方。
(原简书标题“世界华语悬疑文学大赛《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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