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高铁（高铁时代里的复古慢车）

编者按：本周，成贵高铁、敦煌铁路开通的好消息振奋了铁路迷的心，中国铁路也再次成为旅人关注的焦点。在经历了速度、车票、轨道网络等飞速巨变，从追逐到领跑世界，神州大地的铁路发展让世界惊叹。

与此同时，中国仍有一系列小众铁路线，保有它独特的个性。便宜的车票、沿途迷人风光、充裕的座位，看似与时代节奏格格不入，但却能叫人啧啧称奇。

在Lonely Planet 最新出版的《惊奇火车之旅》中，就收入了中国火车旅行的代表线路，其中就有一条别致、经典的路线——牙林铁路。

经出版社授权，摘录文中精彩片段，让读者了解这条美丽的复古慢车线。

在中国，即便是铁路迷都不见得会对“牙林铁路”四个字熟悉，它是真正的铁路拾遗。论名气，远不如嘉阳小火车、个碧临石铁路、白阿铁路。但论风光，有大兴安岭代言的牙林铁路则更胜一筹。每年秋天，大兴安岭会迎来大批“好色”的自驾游者，却鲜有人知道，一张三十几块钱的火车票就可以带你深入大兴安岭坐享秋色。牙林铁路其实已经走过了半个多世纪，它诞生于20 世纪中叶大兴安岭的开发，林区工作人员是它主要的群众基础，而当历史走到了封山育林的今天，陪你同坐这条铁路的人依然没变。

牙林铁路 互动百科图

牙林铁路的“牙”是指呼伦贝尔市的牙克石，“林”并不对应某个地名，而是代表这条铁路沿线穿越的大兴安岭，牙林铁路的另一端在呼伦贝尔的最北端—满归。牙克石是呼伦贝尔境内两条铁路线以及呼伦贝尔与黑龙江、吉林、辽宁、北京的跨省铁路线的交会站，但这个交通枢纽本身平平淡淡，很难吸引旅行者在此落脚，所以我们在这里暂且将牙林铁路延长至海拉尔。

在介绍这条铁路线之前，有必要普及一下概念，虽然我们常常脱口而出呼伦贝尔大草原，但呼伦贝尔不只有草原，它还有湿地与森林（即大兴安岭），它是一个面积达25万平方公里的地级市，驻地为海拉尔。

车身上标注的车次 资料 图

本地人更习惯以车次“4182”指代这趟列车。它的时速只有高铁的十分之一，而同样线路走公路也比它快了近一倍，称其龟速并不为过。它慢吞吞地在大兴安岭画着“几”字形展线，厚重的哐当哐当声听起来像是随时都会跑不动而停下来。票价同样与这个时代脱轨，平均每公里不到8分钱为它赢得了“公益列车”的美誉。

速度慢、沿途风景美的绿皮列车在中国并不少见，尽管它们在高铁的冲击下越来越少了。但有一点或许是牙林铁路的独家特色，它的实际站点比你在12306上能查到的要多，有时停车，并不是列车时刻表上的某站，也不是等待错车，而是乘坐这趟火车的固定乘客的家到了。相比汽车，便宜的牙林铁路也是这条线上的通勤之选——你甚至会在早上看到身着校服的学生搭乘火车去上学，而在冬季大雪封山时，它甚至会成为沿途居民出行的唯一交通方式。稀稀拉拉的乘客中大部分是林场工作人员，有些已在大兴安岭生活了大半辈子，他们或许会告诉你，在公路网还不发达的上个世纪，遇上大兴安岭起火，进山灭火也要坐这趟车。

至于车窗外的视觉盛宴，从海拉尔出发后一路渐入佳境。牙克石至煤田的大约70 公里路段，夏季的铁路两边是金黄的油菜花海。接下来，麦田、草甸间或出现，过了根河湿地后，便真正进入了这条铁路线的精华段—持续4小时穿行于大兴安岭。火车与森林若即若离，时而让你远望林莽起伏，时而近得开窗便能伸手摘叶，秋天满目的金色更会让你有跳窗的冲动。在呼伦贝尔与相邻的东北，林区铁路并不只有这一条，但如齐古线（齐齐哈尔—古莲）是贴着兴安林海的边缘，穿越长白山的浑白铁路始终与森林保持距离，只有牙林铁路直插大兴安岭腹地，兼容于大兴安岭中。它的秋色与大名鼎鼎的西伯利亚大铁路类似，但你无须护照签证，乘坐牙林线既省钱也省时得多。

牙林铁路只有硬座（35 元）和硬卧（77 元）两种车厢。车内设施如你常见的绿皮车一样，不过由于运载量不大，车厢虽破，倒很干净，也没有异味。

牙林铁路其实是由3 条线路组成，牙克石—满归是中线，另外还有两条较短的西线（莫尔道嘎—朝中）和东线（伊图里河—加格达奇），也都穿越大兴安岭，如今西线是莫尔道嘎—满洲里的一部分，东线是海拉尔—哈尔滨的一部分。

伊图里河站 Wikipedia

莫尔道嘎—满洲里（反向为海拉尔—莫尔道嘎）本是一条非常棒的森林 草原的赏景路线，前半程看森林，中间湿地过渡，后半程看草原。遗憾的是，两个方向的路线都在深夜经过草原。但森林部分（即莫尔道嘎至根河段）不受影响，15:43 从莫尔道嘎发车，18:11 抵达根河。若是秋天到访，伴着夕阳西下，窗外层林尽染的大兴安岭仿佛展开了一幅油画，令人目不转睛。随着根河到站太阳也跌落地平线，步入黑夜后的线路直到海拉尔都与牙林中线重合。如果你有意想走一趟西伯利亚大铁路，不如就坐到终点站满洲里去吧，从北京发往莫斯科的K19 次列车就是从满洲里出境。

这条线比较特别的是，反向路线的起点不是满洲里，而是从海拉尔出发，且为夜间运营，不过开到森林时天已亮（6:49 ～ 9:10 从根河到莫尔道嘎），森林照看不误。

实用信息

牙林铁路每天仅1班，早上5点半从海拉尔发出，下午6点多抵达满归，反方向车次类似（晚1小时发车），也是白天运营。除了在线购票，你可以在开车前直接去售票厅购买，沿途有些小站购票甚至不需要出示身份证。不用担心买不到票，同这一地区林多人少的特色一样，列车也很少有坐满的时候。不同季节你将在这条线上看到大兴安岭不同的色彩，开春第一场雨后，森林开始显绿，在夏季达到浓艳的顶峰，秋色从9月开始上演一个多月的“染色季”，从金黄走向绛红，直至“燃”尽后谢幕，冬季的林海雪原只有一种色—冰清玉洁的白。

《惊奇火车之旅》中文第一版，澳大利亚Lonely Planet公司编；李冠廷 译， 中国地图出版社，2019年10月

（书内收录了全球的62条火车路线和令人惊奇的旅行体验——奇幻的风景、复杂的历史、独特的设施等；书中还提供了票价、里程、班次、如何购票乘车等多方面的信息，兼具可读性和实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