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五虎八骠重新排名（此人战斗力直逼关羽）

文：都头郓哥（作者原创授权）

之前，笔者与大家品读了《水浒后传》第二十四回，燕青混入金营为宋徽宗献青子，又准备营救被金兵捉住的卢二员外妻女，却在去大名府的途中遇到了劫匪。今天我们继续品读第二十五回，看看后续发展如何。

情节简介：燕青等人在去大名府的路上，同行的小厮被劫匪打死，燕青等到金鸡岭时，听到了奇怪的响声，原来却是瀑布，众人将要上岭时，遇到两个人争吵，原来正是打死小厮的劫匪郎富、郎贵，因为分赃的事争吵起来，燕青、杨林杀了二人，走到前面的祠堂，祠堂中有位妇人，是被两个盗匪杀死丈夫抢来的，将其霸占。燕青等问明情况后，得知野狐铺还有七八十里，于是采纳了夫人的建议在祠堂歇息了一晚，第二日妇人自去寻兄，燕青等上路来到了野狐铺，却发现有五六百宋兵把守，燕青等被发现，捉到了兵营，统兵的将军以为燕青等是奸细，要杀他们，燕青经过一番辩驳说服了将军，并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个将军又叫轰天雷凌振来辨认，方才解除了误会。原来那个将军正是史进的师父王进，因为守黄河兵败，撤到此地，燕青建议他移营，因救人要紧，于是第二日便启程赶路，到大名府和戴宗相会，却遇到关胜被押上法场，原来刘豫要投降金人，关胜相劝，于是要杀关胜，幸亏其他大臣劝谏，方才保住一命，关押起来。燕青等得知后，准备救出关胜。正巧在酒楼吃酒时，遇到了一个承局将金人用作令牌使的木夹掉落，燕青捡来，先是用银子赎出了卢二员外妻女，准备带她们去饮马川。燕青、戴宗、杨林又假扮金兵和承局，拿着木夹进城，假意将关胜押送金营，却将其救出。关胜不知就里，到城外才问众人原因。

都头曰：本回仍然是燕青的主场，写其折服王进，救卢二员外妻女及关胜的故事。陈忱在本回回末自评道：“燕青是本传第一出色人物，前篇表其至性，此回写其才情。中间央叙王进、关胜峥峥卓荦品格，各自不同。所谓欲画猛虎，四围草树冈峦，皆挟劲势也。”可见对燕青评价之高，同时也表现出了作者将绘画手法用到写作上的思维和观点，这种观念其实在金圣叹批《水浒传》时早有体现，值得后续创作者学习借鉴。说到这，我们再看一下本回的其他方面。

一、回目差异。本回回目陈忱原本和蔡元放评改本有所不同，陈忱原本为“野狐铺正言折王进，大名府巧计救关胜”，蔡元放评改本为“折王进小乙逞雄谈，救关胜大名施巧计”。将二者对比，都头认为陈忱原本要更好一些。两个版本想表达的意思其实是一样的，不同之处在于蔡元放本将句式进行了调换，同时让前后句更加对称。但从正文内容来看，燕青说服王进的话还算不上什么“雄谈”，只是符合事实的据理力争，也就是“正言”，说是“雄谈”有夸大之嫌，这其实也是蔡元放追求前后句对称而留下的弊端，为了追求对仗工整，导致一些与原文对应的词汇用词不准。因此从对应正文这方面看，还是陈忱原本要更好一些。

二、正文修改。本回正文蔡元放在陈忱原本基础上做了一些修改，我们来看其中两处（笔者按：黑色字体为陈忱原文被改动之处，【】内为蔡元放评改本改动的地方）：

第一处：那坟茔有座祠堂，杨林推门进去，见行李俱已打开，一个村庄【妆】妇人闪在床背后。杨林扯出，妇人跪下说道：“奴不是那两个贼人妻子，是城内乡宦人家看守坟莹的，丈夫名唤井大。因这旷僻去处，并没有邻舍，那两个是弟兄，叫做郎富、郎贵，不知是哪里人。黑夜赶来把丈夫杀死，轮占了我。这郎贵【常】要与哥子厮并，今日为这两担行李【是他抢来的，他要多分】，故此相闹。”燕青道：“乡村妇人不知节义，责备不得许多，饶他【你】起来。我且问你。被他欺占几时了？还有宗族可回去么？”妇人道：“【他两个来】不上一个月。日间锁我在屋里，晚间去剪径。【但去剪径时，便把我锁在屋里】我有个哥哥在城里，因兵荒马乱，【好】几时不【曾】来，若无人构管，自会去寻。”

此段是燕青等与被劫匪强占的父女对话的情节，可以看出蔡元放在陈忱原本的基础上进行了很多细致的修改，如丰富了郎富、郎贵争抢的原因，指出了是郎贵打死的小厮。将语句不通顺的饶他换成饶你，因为当时燕青是对妇女说话，应该用你。后面陈忱原本说两个劫匪晚间去剪径，但这与前文想矛盾，因为小厮被打死是在白天，所以蔡元放去掉了时间限制，这样就能与前文呼应了。

第二处：二安人又谢道：“小乙哥，你真是天下第一个好人，我母子性命得以重生。无恩可报，二员外在日，几番要招你为婚，你百样推辞。我母子无路可归，毕竟把这女儿婚配【你】，终身倚靠你了。”小姐见说，满面娇羞，低头走了进去。燕青道：“若是这样说、我小乙无私也有私【心】了。不要说东人【昔日】情分，【只说】安人遭这般患难，便是路人也惨伤的【我心里如何忍得】。【自家】有些积蓄，尽数拿出来不够，又央这两位长兄挪借将来，方得完美。今叫【留下】卢成在此伏事，自然【权且】安顿安人、小姐，【慢慢】选一东床，孝养【安人终身】便了。”

此段是燕青救出卢二员外妻女后，与卢二安人的对话。蔡元放主要是将燕青的话进行了改动，陈忱原文中燕青说“不要说东人情分，安人遭这般患难，便是路人也惨伤的。”这其实是符合说话逻辑的，燕青想表达的是卢二安人的遭遇，就是路人也会感伤，何况自己又和卢二员外有交情，是一定要相助的。而蔡元放将后半句改成了“我心里如何忍得”，反而失去了原有之意，所以此处修改并不妥。后文中陈忱原文燕青说的比较简略，且语意不通顺，蔡元放将其进行了微调，是合理的。

三、情节设计。本回出现了《水浒传》原著中一个很重要的人物，那就是梁山马军五虎将之首“大刀关胜”。说起关胜这个人，读者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他是“武圣传人”，自带光环，也正因为如此，关胜虽然功劳并不如林冲等一些梁山元老，但排名却很靠前。关胜是因为攻打梁山战败才投降的，历来很多读者对其投降一事颇有微词，认为其有辱祖先，更有甚者如《荡寇志》的作者认为关胜降贼不配做关羽后人，竟将其姓氏都改了，变成了“冠胜”，让人哭笑不得。而陈忱作为传统文人，自然也是看中气节的，所以他对关胜评价道：“关胜之降梁山泊，有愧祖先，赖有正谏刘豫，至死不屈，以盖前愆耳。”也就是说陈忱也认为关胜投降梁山是有愧祖先的，所以为了弥补这个缺憾，陈忱在《水浒后传》中设计了关胜不降金人，差点被刘豫斩首的情节。但其实这个情节并非陈忱凭空虚构的，而是基于一些历史材料和版本记载而创作的。

（《水浒传》简本系统中三十卷本（映雪草堂刊本）记载的关胜结局及批语）

读过市面上流行的120回《水浒全传》的读者大概都知道，在征方腊回京后，关胜的结局是：“关胜在北京大名府总管兵马，甚得军心，众皆钦伏。一日，操练军马回来，因大醉失脚落马，得病身亡。”也就是“醉酒坠马，得病身亡”的结局。但其实在《水浒传》的众多版本中，还有四本记载关胜另外一种结局的《水浒传》本子，其中繁本系统有三本：钟伯敬批评本、容与堂本（日本内阁文库藏本）、容与堂本（国家图书馆藏80回残本）。简本系统有一本：三十卷本（映雪草堂刊本）。这些本子中关胜的结局为：“关胜在北京大名府总管兵马，甚得军心，众皆钦伏。后来刘豫欲降兀术，关胜执义不从，竟为所害。”这个结局关胜是因为抗金，被刘豫所害。这个结局和《水浒后传》中的描写就有相似之处了，只是后传没有让关胜死于刘豫之手。从水浒版本演变来看，其实“醉酒坠马，得病身亡”的结局是先产生的，而被刘豫所害的结局是后来版本更改的，为什么要这么改，因为历史上真的有一位关胜曾经抗金被刘豫杀害。据《宋史刘豫传》记载：“刘豫，字彦游，景州阜城人也。……金人攻济南，豫遣子麟出战，敌纵兵围之数重，郡倅张柬益兵来援，金人乃解去。因遣人啖豫以利，豫惩前忿，遂畜反谋，杀其将关胜，率百姓降金，百姓不从，豫缒城纳款。”可见历史上的这个关胜确实是忠勇为国的人，水浒后来的版本修改者当是看到了史书中的记载，将此“关胜”等同于《水浒传》中的关胜了，这样不但能让小说“有史可依”，同时还能洗刷关胜曾“投降梁山”的污名，可谓一举两得，这就是关胜另外一种结局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