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墉是哪里人(世行行长金墉辞职)

金墉是哪里人(世行行长金墉辞职)(1)

资料图。图片来自新京报网

世界那么大,谁都想去看看。

还有三年才任期届满的世界银行行长金墉,7日突然宣布辞职,这波操作让很多人很蒙。

在辞职信里,金墉先是赞扬了世界银行,然后表达了在极端贫困、气候变化、流行病、饥荒和难民等问题上的立场,接着透露出了些许的小情绪。

他说:“加入私营部门的机会出乎我的意料,但我的结论是,这是我能够对气候变化和新兴市场基础设施赤字等重大全球问题产生最大影响的途径。”

话说好像有点矛盾。对全球治理能够产生最大影响的途径肯定在世界银行,而不是私营部门。更何况加入私营部门原本不在金墉的计划内。

这就叫春秋笔法:看上去没说为什么辞职,但其实都说了。

金墉宣布将辞职后,许多人在猜原因。但把他的辞职信里的虚饰一去,就能发现金墉其实说得挺明白的:世界银行全球治理的职能现在不灵了,但问题不在世界银行内部,而在于外部的不可抗力,所以他挂冠而去。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那么,他惹不起的是什么?

世行的“特里芬悖论”困扰

世界银行是全球治理的重要平台,这个角色已经扮演了将近75年。

1944年二战大局已定,美英着手筹划战后全球经济秩序。44国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布雷顿森林召开会议。

希望维护英国利益的经济学大师凯恩斯,和时任美国财长助理哈里·怀特吵了一番,但美国强大的黄金储备和军事实力起了决定性作用,会议建立了以美元为锚的“布雷顿森林体系”。

这个体系有两个支柱,即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大致职能分工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供短期资金借贷,世界银行提供中长期信贷。

两大国际金融机构都有天然的制度设计缺陷:向全球持续输出美元,美国就不能长期保持贸易顺差,而需要保持一定程度的贸易逆差。

但逆差将迫使美国让美元贬值以保护国内产业,进而导致美元无法保持稳定比价。这就是“特里芬悖论”。

“特里芬悖论”导致布雷顿森林体系在上世纪70年代就崩塌了。但冷战的需要要求美国持续对外输出美元,世界银行的职能没有受太大影响。

金墉是哪里人(世行行长金墉辞职)(2)

资料图。图片来自新京报网

随着冷战结束,美国不再需要对外输出美元以控制世界版图,两大国际金融机构的政治职能就变得有点尴尬了。

美国贸易逆差越来越大,也让“特里芬悖论”更加显性化。这不是世界银行能解决的问题。

世行比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处境更尴尬

世界银行解决不了的另一个问题,是没有完全的自主权。它得体现美国意志,无论是否情愿。

美国主导下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有固定人事模式: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负责人通常由欧洲人出任,世界银行的负责人通常由美国人出任。

世界银行行长由美国总统任命,一个任期为五年,可以连任。

美国还设计了一套以投票权控制世界银行的程序,重大事项需有85%的投票权支持才能实施,而美国长期占17%左右的投票权,因此实际上具有一票否决权。

近年来随着新兴经济体崛起,两大国际金融机构都进行了投票权改革,以增加新兴经济体权重,客观反映全球经济秩序的变化。

尽管如此,美国在世界银行仍占有15.85%的投票权,还是有一票否决的权力。

两大国际金融机构相较而言,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处境还好一些,因为它主要提供的是短期借贷,回报周期短,向外输出钱的时候还可以输出自己的意志。

世界银行是长期借贷,回报周期长,主要面对的又是极端贫困、气候变化、治沙治污之类未必有回报率的项目。美国作为第一大出资方,对此自然更敏感。

要是地缘政治紧张,世界上有冷战,世界银行的资金回报率再看不清,这钱美国也愿意出。

但今天国际贸易已经取代了地缘政治,成为全球秩序的主要矛盾,都想着把美元拿在手里而不是输出,世行的地位因此也就越来越尴尬了。

特朗普带剑上殿,世行行长不可能自在

世行自有一套成熟的决策体制,但上面还有一把美国的刀。

世行不是一个完整的法人,这样一来,世界银行行长就有点像汉献帝了:朝廷大事说起来都有“帝命所出”,但上面其实有个曹操。

过去,基于维护两大国际金融机构的权威性,美国要主导世行时,还要讲一点国际惯例,讲一点体面。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来了个风格粗暴的“新曹操”——特朗普。

这是个一言不合就退群的主。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教科文组织说退就退了,连WTO特朗普都想拆了。

只要是美国出钱多、获利少的地方,特朗普都想搞乱,而世行符合所有特朗普的搞乱标准。

更要命的是,世行近年发力的多数领域,都和特朗普的认知有冲突。气候变化,特朗普认为这事情不存在;极端贫困,特朗普说美国优先顾不上其他人;难民问题,特朗普连移民都不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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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图片来自新京报网

所以,这两年美国对世行的干预越来越不体面。比如公然威胁不再注资,除非世界银行按特朗普的意愿花钱。

这就是带剑上殿啊,世行行长怎么可能自在?

还不光是特朗普的问题。“美国优先”只是逆转全球化浪潮中最大的那朵浪花,世行成员国里,打小算盘的越来越多了,新兴经济体也难像过去一样联合发声。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世行的决策效率好不了。

这几年金墉一直呼吁世行成员国增资帮助发展中国家发展,现在的形势下,他的理想注定破灭。

特里芬悖论、逆全球化、回报率长、新曹操,没有一个是世行行长扛得住的。谁上来也不好使,不走等啥?

此金墉非彼金庸,但当下金墉还真像金庸笔下的张无忌,心灰意冷之下远遁蒙古国,不再返中土。

国际机构里,现在想当张无忌的绝不止金墉一个。金墉辞职是一个象征,照出的是国际经济秩序在逆全球化浪潮里备受冲击的现实。

□徐立凡(专栏作家)

编辑 王言虎 校对 李世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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