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是你的孩子吗(我不再是儿子了)
1月9日晚上6点,我从办公室出来走在去地铁站的路上。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碎了我的心:爸爸出了车祸,人不在了。电话一头的三姐哭地稀里哗啦的说。
我一下六神无主,眼泪止不住下来,赶紧又赶回公司拿电脑。经过一年的时光,好不容易才从母亲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父亲的飞来横祸再次让我悲痛不已。我意识到从此我再没有最牵挂的人了,那老家的一草一木,一房一瓦留给我的只有回忆。我变得胆小起来,因为我想倾诉和依赖的对象,一个也没有了。过去只有他们俩那么包容我,那么惦记我,那么心疼我。
办完父亲的丧事,按照老家的习俗,我要陪他睡到我回上海的那一天,留一床被子铺着。据说他的魂会回家看看。我从回家到离开这段时间,晚上总睡不着。我承认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他的点点滴滴。
回忆和父亲在一起的日子,算下来也就是14年,即从我6岁时他调回老家到我高中毕业。家里好多事父亲都依赖母亲,但是在我学业选择上,却表现的坚定不移,那时候我对中专情有独钟,主要还是因为自卑感,我比同龄人开窍晚,相对低一年级。父亲斩钉截铁地要我读高中考大学,撕了我中专志愿。
我考上大学那年,他送我去外省城市。那年因志愿报得不好被调剂到粮食类院校,我犹犹豫豫,不想接受这所大学,又怕复读后考不上重点大学,一直闷闷不乐。那年绿皮火车慢悠悠,一开始尽是鼓励的话,要我不要灰心,人生路很长,后面再努力深造。一路上父亲没睡,生怕行李被贼偷了去。父亲的责任心着实令我感动。
2008年我研究生毕业,二老都希望我回西安。父亲动用他大学同学关系,帮我联系石油学院。我知道他从来不愿求人,也不喜欢送礼,在我的工作上却放下了他清高的姿态。从来没有向人家开过口,突然开口显得极其别扭。这事却因我放弃而草草收场。现在回忆起来,我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因为我自私地呆在千里之外,他们生病需要照顾时,我却赶不回来。
去年在母亲生日时赶回家给她烧纸。父亲说你现在呆在外面,我和你妈将来变成孤魂野鬼,无人祭拜。一阵心酸,我语塞了。
如今父亲以这种方式离开我们,留下一个大院子,住在家里直到过年,谁能想象寂静的夜,我一个人如何度过每个夜晚。
我牵挂的人啊,你们为什么这么急匆匆地走。我还没学会老家的人情世故,还没有能力维护这个家,却要快速地做起一系列的决定来。
感谢父亲母亲的善良和热心,住在家里的租客还愿意继续住下去,这样我那个大院子的卫生有人搞,我那家还会因有人住而不坏败落。
从此我不再是儿子,我必须振作起来,因为我只有家长的身份,来养育我的儿子,父母的亲孙子,把父母的优秀品德传给孩子,让家里的传统家风继续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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