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评书的单田芳嫁人(评书一哥单田芳的婚姻)
评书是一门语言的艺术,说书人用自己独特的方言对人说着不同的故事,单田芳就是这评书中的佼佼者。
他在舞台上演绎了各色人,混迹市井,满嘴粗话的程咬金;六十八岁仍含羞带怯与姜子牙相亲的马小姐;走着兴起了就唱起山西梆子的徐良……
“评书一哥”单田芳演绎的评书,主线清晰明确,情节丝丝相扣,人物特色鲜明,活灵活现,一开口历史演义风云变幻,听众从他的声音中就能想象出一个江湖。可这样的功底却是饱经沧桑换来的。
1934年12月17日天津的书场上,一名孕妇正在表演西河大鼓书,她叫王香桂,人称“白丫头”。
十二岁就以声音清脆、高亢闻名于关内外,此时十八岁的她腹中隐隐作痛,台上的弦师单永奎也跟着捏了把汗,这名孕妇正是自己的妻子。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王香桂倒在了台上,单永奎连忙找人用门板将妻子抬到了附近的协和医院,在这里他们迎来了第一个孩子——单田芳。有人说这孩子天生就是说书的。
单田芳从小就在后台扒拉着看父母在台上演出,母亲西河大鼓的棒槌一响,必定座无虚席,父亲一般不说书,只做弦师,帮人量活儿。
那时的演员不卖票,说完一段书,一个人陪个笑模样,拿个小笸箩下去收钱,逢人就说“捧场了”。
一段书三分钱,观众乐意给可以多给些,观众不乐意也可以不给,演员们全凭真本事吃饭。可单田芳觉得,这样求着别人给钱,和乞丐也没什么两样,他可不愿意。
单田芳的父母也不希望孩子入这行,只想他读书认字,将来学有成就能光宗耀祖。
所以单田芳六岁就读私塾,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七、八岁就学会了一些传统书目。
当时的时局动荡,单田芳多次转学,但成绩依然名列前茅,闲暇时他还会帮父母抄写段子、书词,十三、四岁时单田芳已经能记住几部长篇大书了,家庭氛围的熏染让单田芳的诗词作文非常好。
可单田芳向往的是做医生或者工程师,他认为医生穿个白大褂坐在医院办公室里,只等病人来找自己,是非常绅士的职业。
而工程师也是个体面的工作而且能赚大钱的人。可未来短短三年时间就让单田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有了死的念头。
1948年因时局动荡,单田芳和父母带着两个妹妹从长春逃出,前往吉林市,路上单田芳的父亲与母亲走散了。
母亲带着单田芳和妹妹们在逃亡路上举步维艰,从小跑江湖的单田芳见到了战争下路有饿殍,民不聊生的情形。
十四岁的少年,也不过刚懂事的年纪,这一路上哀鸿遍野,他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能再与父亲团聚,于是想到了死。
可单田芳的母亲却一把摇醒了他,她告诉单田芳只要活着总会有希望的,单田芳听进去了,扛起了照顾母亲和妹妹的责任。
后来,单田芳的母亲选择与父亲离婚,抛下他和六个妹妹,改嫁他人。单田芳再一次成为家里唯一的顶梁柱。
经历过逃亡的单田芳这一次鼓起勇气扛起了养活家里的责任,母亲每个月会给他寄六十块的生活费,单田芳也会打零工,卖些水泡花赚钱,而这时他遇上了王全桂,一个未来要和他相伴一生的乡下女人。
王全桂比单田芳大八岁,也生于说书世家,与单田芳的父母算是朋友,经常来单田芳家串门,单田芳叫她姐姐。
王全桂为人豪爽大气,她见单田芳落入窘境,就主动帮忙照顾单田芳年幼的妹妹们,还帮忙打理单田芳的日常生活。
单田芳在这样的照顾下,放心地学习,在1953年时,收到了东北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单田芳苦等的光耀门楣的机会就差临门一脚,他却因痔疮坐卧不安,又因为伤情反复,连续动了三次手术才到学校报道。
当时的他功课已经落后许多了,家里为了给他动手术,也没有余钱了,单田芳只能被迫辍学。
辍学后的单田芳看着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王全桂,想到她一个女人无名无分为自己打理家中的事情。
手术时也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自己要上大学就鼎力支持,不上大学她就用演出费补贴自己。
性格耿直有些“女汉子”的王全桂从没提过爱情的事,可他又怎会不明白王全桂的心意呢?
人们都说恩爱夫妻,既然有恩,自己干脆以夫妻之名报恩吧。
1954年,二十岁的单田芳与二十八岁的王全桂成为合法夫妻,世间又多了一对恩爱夫妻,婚后不久两人就育有一子一女。
成家了就得养家,同年,单田芳拜评书演员李庆海为师,正式学艺,同时他也没有放弃学习,机缘巧合下,他在辽宁大学历史系函授学习,这也为他之后讲历史人物奠定了基础。
02 苦心钻研《明英烈》获满堂彩,颠沛流离难舍情重登舞台
学艺期间,单田芳跟着师父在开原和大石桥演出,这时的徒弟是不能上台的,他只负责在师父上台演出时观察师父的言谈举止,并且做记录。
等师父下台后琢磨师父哪儿说得好,观众喜欢什么,师父再传授他演出技巧,这样积累客观的演出经验。
单田芳小时候就帮母亲做过记录,对做记录可谓驾轻就熟,他这段时间记下的书有《隋唐演义》《明英烈》《三侠五义》等。师父识字不多,需要参考书的时候,就是单田芳念给师父听。
当时单田芳有一肚子书,但是说不出来,偶然遇见了在鞍山茶馆说书的一位赵师爷——西河大鼓书的赵门创始人赵玉峰。
赵师爷当时在说《明英烈》可现场效果不佳,单田芳就把自己记录的《明英烈》说给赵师爷听。
赵师爷听了,觉得单田芳有慧根但是还没开窍,他决定帮帮这个小伙子,于是爷俩约着搓澡,两人在浴池里探讨《明英烈》。
单田芳负责讲,赵师爷在单田芳讲的时候,教单田芳故事情节可以怎么设计,手眼身法步该怎么做,诗词歌赋有哪些能用上等。
就像武侠小说的男主遇上世外高人获得绝世神功一般,单田芳得到赵师爷的指点豁然开朗,可还是不敢上台。
赵师爷告诉单田芳,说书艺人有三关,第一是登台难,第二是把客人说住了难,第三是成名难赚大钱难。
1955年,赵师爷鼓励单田芳去找鞍山曲艺协会的会长申请上台说书。经过几个月的研究,单田芳被批准在鞍山新市场的前进茶社说书,但时间段却是赶在工人吃饭要去上工的时间。
为了更好地完成演出,单田芳煞费苦心。他知道说书是千人看、万人瞧的职业,自己不能干坐在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叫人笑话。
这个大年三十是他最煎熬的一年,年夜饭是味同嚼蜡,连饺子是什么味道的也吃不出来,就惦记说书,连睡觉前都还在说书。
时间一到他掐着点去了茶社,看到墙上贴着大红的海报,上面赫然写着:本茶社特请全国著名青年评书演员——单田芳。
单田芳心里本来就紧张,一看到这个海报心里就更加发虚了,走到演出场,感觉像在沙场一样。离上场还有十分钟时,心就提到嗓子眼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盼着时间到,又怕到时间。
上一场的演员说完后,给观众隆重介绍了单田芳,台下掌声雷动,休息室离场上的书台也就10米的距离,单田芳迈哪条腿都不知道了,怎么穿过人群的也不清楚,就这样上了台。
第一次登台,单田芳几乎是硬着头皮闭着眼睛,机关枪一般一股脑地把《明英烈》说了,整整两个小时不带休息的,要不是服务员提醒他,他估计能把整本背完才反应过来。
下了台单田芳连自己说到哪都记不清了,但这第一关是过了,随着上台的次数多了,单田芳愈发从容,他在台上找到了存在感。
观众们也乐意听,有时说超时了,工人们也因听得太投入错过了上工时间,下台还埋怨单田芳。
为了更好地留住客人,单田芳从此就留了心眼,说书时会自己估摸着时间,时间一到就准备收尾再留个书单,这样才能留住客人下回还想来听,这第二关也过了,最难的是第三关。
当时单田芳说书按规矩是说四段,每段三十分钟,一天能赚四块钱左右。以当时的物价来看一个月能赚一百来块,算得上是小康之家了。
随着单田芳说书的效果越好,观众也越发捧场,只是赚的却不多。因为曲艺团走向文化单位编制。
艺人不再靠技艺决定工资高低,而是靠工资评级,单田芳被评为第五级,每月工资84元。他妻子王全桂入行比他早,工资是98元。
当时单田芳靠说书,一天能挣二十多块钱,还有不少茶社争相约他上自家茶社说书,本来能赚不少钱。
可因为当时国家规定对文化事业有所规定,艺人收入是不能超过三百块这条线的,单田芳的收入就少了,而平常说书反响不如他的前辈却能坐收两百多元。
妻子王全桂觉得鞍山曲艺团分配不公,就拉着单田芳去了海拉尔曲艺团,海拉尔给两人月工资都开180元。
在海拉尔,单田芳不只说新书《林海雪原》《草原烽火》《红色保险箱》等,还说旧书《三侠五义》,就此一炮而红。
但鞍山曲艺团频频向海拉尔要人,单田芳夫妇一合计干脆出走,单干一段时间,从腊月到正月。
单田芳在营口的田庄台说书,除去花销,存下了4600块钱,为了子女能在户口所在地安心上学,他们又回到了鞍山曲艺团。
单田芳经此一役,在鞍山曲艺团涨了一级工资,每月能领98块。
之后妻子王全桂与他过着平淡的夫妻生活,像西方结婚誓词中说的那样:“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或是疾病,都对对方不离不弃,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可惜上了年纪的单田芳牙坏了,他怕频繁更换牙套在适应期间会影响自己发音,会耽误说书干脆把牙都敲了,换了一副假牙。
四十五岁的单田芳重新回到了舞台上,他独特的嗓音也慢慢被人接受,他们称单田芳的嗓音为“云遮月”,让人越听越想听。
03 功成名就茶社到电视,痛失爱妻终生不再娶
为了将说书这门技艺更好地传承下去,单田芳开设了“迎春”与“百花”两家茶社。1979年的劳动节,单田芳在鞍山人民广播电台播出了评书《隋唐演义》,后来更是推广到全国播放。
未来十年单田芳都专注于评书的出版与录制,一时间单田芳的名声大噪,人们说只要有人吃水的地方,就有单田芳的声音。
1990年代初,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首次播出单田芳的长篇评书《百年风云》的选段“天京血泪”,听众多达六亿。单田芳还为中央电视台录制了320回书的《薛家将》等书目。
一开始面对电台的录音设备和电视台的录像机,单田芳还感到很不习惯,因为说书这是一门看人说话的技艺,在小茶馆内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根据单田芳老师本人说的,说书除了诗词不能改,真实史料不能改,其他的都可以自由发挥。
说书人需要根据现场观众的反应去调整自己说什么,怎么说,这样既能抓住观众的喜好也能磨练演员的功底。
可隔着电视就不知道观众到底喜不喜欢了,单田芳就只能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来说。结果证明,单田芳录制的书,也深受大众喜爱。
单田芳擅长说袍带书和短打书,前者讲的是改朝换代的故事,后者讲的是行侠仗义的故事。他从《封神榜》讲到张作霖。
讲的就是中国大地上的风云变幻,讲的就是英雄豪杰行侠仗义,面对各种困境依然坚持自己的正义原则。
这种根植于人民的故事,传递着人民的经验,传递着最朴素的价值观,又怎么会不受大众欢迎呢?可惜,正是在这功成名就的时候,王全桂却离开了。
1992年单田芳说完书回家,却看见妻子晕倒在地上脸色铁青,儿女们急忙将王全桂送去医院。
单田芳因为演出,没能陪同,凌晨时他接到儿子电话,得知妻子走了,单田芳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
他曾在日记中写道:妻子说现在身体舒服多了,感觉正是最好的时候,却没想到她是在最好的时候离开的……
单田芳看着他们一起生活的家,想到妻子与自己相处了几十年,风雨同舟,妻子对自己在生活上的照顾是一般人很难做到的,他一时不知道生活该怎么继续。
就这样单田芳将自己关在房间二十多天,在整理了对妻子的回忆后,重新开始生活,他学会了上网,购物,看电视剧,甚至会看韩剧,就这样在继续评书事业的同时安度晚年。
2018年9月11日,单田芳溘然长逝,在妻子死后二十六年,他终生未娶。
恩爱夫妻,单田芳在与王全桂结为夫妻后早已不只是报恩了,更是一份对妻子的爱,支撑着他继续走完人生的旅程,祝福他们来生也能恩爱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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