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美食推荐好至味(淮南乡土悠悠馓香)
文|张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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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儿时,我的家乡流传着这样的歌谣:“萧县的葡萄,砀山的梨,凤台县的西瓜皮,张巷的馓子数第一。”现如今,每每听到“换馓子——香喷喷的大馓子喽——”随着那悠长的走街串巷的叫卖吆喝之声,那浓郁诱人的馓香味儿便扑面而来。让我陶醉其中,久久不能释怀。
馓子,这种淮北平原上常见的油炸食品,闻着香,吃着香,回味满是香。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民们虽然能吃得饱,但还是相当贫穷。每当过节时,走亲访友,带几把馓子,外加几包红糖就算是节礼了。爷爷是个老馓子匠,父亲和几个叔叔、姑姑十几岁就学会了炸馓子。
那时炸馓子大多用棉籽油。买回一大桶棉籽油,要先提炼才能用。弄一口大锅,把生籽油倒入锅中,用小火慢烧,好大一会儿油才与渣滓分离。油在上面,爷爷用瓢把油撇出来,倒入另一桶中。`然后再熬,再撇,直至不出油为止。油作炸馓子用,油渣经沤后是上好的肥料。
油提炼好后,就可以和面了。搬一个红釉大瓦盆,把面和水,还有盐按一定比例配好,放入盆里,和面是力气活,父亲和爷爷常常一起下手。一盆面往往是五十斤左右,必须把面和熟才能上案板。他们用手不停地搋来搋去,把面团翻过来,调过去搋个半小时之多,直到盆里没有粘一点儿面,面上光光溜溜,手上干干净净才肯罢休。若是夏天,一盆面和好,爷爷和父亲一定汗透衣衫。此时我常拿一把芭蕉扇为他们扇风。爷爷见我扇累了,就让我歇歇,还总会说等炸馓子时给我炸一把豆条(就是把小拇指粗细的面条放在热油里炸一炸。又酥又软又香。我最爱吃了)。
和好面,在案板上均匀地撒些面粉,把面团从盆里抬到案板上。然后用手把面团压扁,用擀面杖擀成两指厚。再用刀切成首尾相连的长条。随后,由奶奶搓条,只见她用左手搓,右手有节奏的拉着,神情专注,仿佛是在拉着胡琴,静听美妙的乐音。而那面条也神奇地变成粗细均匀的圆形长条,似一条永不见尾的长蛇在游动着。叔叔或姑姑盘条,所谓盘条就是把奶奶拉搓成的筷子粗细的面条,在盆中先浇一点油,刚能盖住盆底,然后由中间一圈一圈地紧挨着盘起来。盘完一层再浇上薄薄的一层油,以免面条粘在一起。再由中间开始一圈一圈地盘条。就这样大约要一个半小时才能搓完一盆面。在姑姑或叔叔忙时,我也去盘一会儿。此时奶奶会放慢节奏,还不时给我加以指点,不急不躁,或许怕累着自己的大孙子吧。时间久了,我也能盘得既快又均匀,常得到奶奶的夸奖。惹得叔叔和姑姑一阵羡慕加嫉妒。
炸馓子最让人兴奋的是最后一道工序——炸。炸馓子时先在土灶的大铁锅里放上一锅棉籽油。在锅底下架上劈柴,旺火烧。待油温适宜时,爷爷把面条均匀地缠在双手上,然后轻轻一拉,把面条拉得细细的。叔叔再用两根近80厘米的长筷从中间一挑,放入热油中。待稍稍变色时把两端一合,叠在一起。炸至金黄色时,叔叔用长筷轻轻捞起放入盆里沥沥油,再放入馓筐。刚出锅的馓子油光金亮,香气四溢,又焦又脆又香,故名金丝馓子。每把四两至半斤之间,根根细而圆润,密而不粘。这金丝馓子深受欢迎,远近数十里,只要听说是张巷老张家的金丝馓子,无不交口称赞。而我的最爱当数炸豆条。只要一开锅,我就能望着面条入锅的油花,闻着满屋的馓香,垂涎欲滴了。
“馓子,麻油馓子——”又一声吆喝把我拉回了现实。奶奶现已八十五岁高龄,而叔叔、姑姑们嫌炸馓子又累又烦,无人传承。老张家的金丝馓子在时间的长河中悄然消逝。如今别人炸的馓子一把足有三四斤重,条粗不说,往往炸不透,粘成一片。说是麻油,一点芝麻的香味儿也没有。但我还是禁不住诱惑,买上少许,权作零食。不为别的,只想回味奶奶土灶房里那悠悠的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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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宁,男,安徽省凤台县人,大学学历,教师。大学期间因勤奋笔耕,曾任校园丁园文学社社长、校报记者团团团长。多篇散文在各类文学刊物、广播电台文学专栏发表。《师恩难忘》一文入选安徽青年报社《诗意的红烛(第二辑)》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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